鲁斋集-宋-王柏卷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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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鲁斋集卷九       宋 王柏 撰
  帖
   朱子帖第七卷
先大父与朱子契谊之密无如漕闽之时先生亦奉祠
里居披示心腹缱绻有加见于诸帖固可考也然讲学
之帖理不应无意者为好事者所有今不复得而见之
矣越十有二年始得此卷凡八帖中一帖先生尝以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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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求證于大父且欲蚤赐镌诲及今改定为大幸叔父
时执经讲下故曰伯礼所询数条且以鄙意报之亦乞
有以订其失又言沙随古易章句之详博未知尊意以
为如何此尤见先生盛德无我恳恳求善如恐不及然
后知此等帖散失亦已多矣若夫馈药之感信受奉行
其治心养气之教此特朱子之常言意其相与之情既真
津笔酬答未必具稿故文集亦无此帖也呜呼既自幸
新有所得而复惜其多有所遗而大父故稿亦无以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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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故特著其悲恨于卷尾云
   寺簿徐公帖一卷
在昔淳熙丁未先大父将漕七闽时公掌邵武学事大
父察其所安真可以致远既以京剡举之又露章特荐
谓公学问该洽操履端亮自为诸生众已推重既登科
第声誉益休今掌教一邦师道尊严学校整肃士子知
所向慕若置之周行其谋议献替必有可取诚足以上
备旁招之列故公有此除目先是大父檄公至司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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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士子翕然风动谓之得人时撝堂刘公炎正在公讲
下后寓婺女为某道当时气象感叹久之疑公往来尺
牍必多散失宝祐癸丑之冬得夫弟忽以此纸来惠某
竦然玩诵识古人淳简真实之味一洗近世浮谀不情
之习呜呼此风俗之所以厚世道之所以隆也公未几
迁寺簿出知通州而终盖越人也撝堂与徐东轩皆公
之弟子云
   先友陈叶二公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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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先大父与文昌陈公相国叶公为丱角之友未弱冠
遭曾大父之丧偶故籍之尚存见赙仪独厚于邻里者
有曰陈解元天与叶解元梦锡潘解元师元各赠一贯
足此可以见变故之艰难朋友之契好先世之清风也
四君子皆相继奋身儒科为世名人一时交游人物之
盛如此惟半山潘公之书帖无存陈公叶公之帖幼年
所见至多散逸之馀存者仅仅此耳陈公止七帖公不
历州县一再转径登言路持从橐晋用甚峻中遭贬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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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起废于新安而大父适漕江东同此一时凡郡计有
相关者直言无隐情尚以老兄称之可以见久要之不
少变也叶公所谓乡书相叙之乐正大父临按新安之
时初大父之赴番易也叶公适当轴力留大父以自助
大父毅然不许叶公至形于色且言番易初非佳郡而
必欲往何也大父领郡未几而叶公不幸贬矣前一帖
在荆南时中三帖在谪所后一帖乃奉祠里居之时其
言乡邦农事之艰勤籴价之低昂详悉无遗益足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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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与之情真不以体貌虚文而夺其务实之意不以閒
退剩语而忘其忧时之心昔之大臣亦异乎今之所谓
大臣昔之朋友亦异乎今之所谓朋友矣为之嘅叹识
之卷末云
   同郡五公帖
昔大父尝习词科求正于庚溪陈公侍郎公称之曰辞
气严密无愧古作将就试报贾夫人之疾归竟焚其稿
后陈公法当举自代始终以大父一人应制前辈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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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异于常人晚年徜徉于西郊得林泉之乐里人敬之
此数帖在番闽时所得者礼亦谦矣说斋唐公与庄敏
伯祖位为婚姻其守上饶也在大父后两政故所言亲
密不为润饰之辞自香溪范公而下未知其契好之厚
观范之词知竞进之可耻而安其迟次之分当时士大
夫亦多以此自励而其笔札亦为时所贵重也兴化刘
公虽为南轩所斥观其笔意质实措词閒雅终有古风
山堂巩公意勤词简亦有典刑是皆存其遗迹而未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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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考其美德也
   绍兴五公帖
予景慕前脩好观遗迹未必尽求其点画之妍也所恨
不能尚友远古犹得见乾道淳熙诸贤之帖为最盛近
年始得此绍兴五公书凡八纸先伯祖庄敏公多子弟
代书而亲笔绝少见此为晚年亲作虽觉笔力差弱而
恭谨谦厚之风蔼然可亲默成之字岁积渐多此二帖
笔遒神健不可以世故束缚忠定李公字有典则端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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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在而出处艰关之状微见一二北山郑公笔逸情真
虽剸繁剧而有馀才太史范公意度严重运锋纯熟万
里讣闻之言凛然忠愤千古难平即此五公之贤推中
兴人物之盛惜不得尽有其手笔也
   默成十一帖
某自幼知敬默成先生初得应仲豆豉二帖喜不自胜
宝藏馀四十年始续得十有二帖作二卷亦既书岁月
于后矣宝祐丙辰之春内兄伯远携四十有九帖授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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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吾家不知爱得好事者宝之足矣越数月既成背轴
伯远复来展玩叹息而去未几伯远竟凶呜呼伯远知
予之素所敬爱故以托其传其志亦可悲也此十二帖
独首帖为少年之字馀皆纵逸豪健而不踰轨则宜伯
皋余君之赞美叹重也伯皋亦以善书称故能参其笔
意云
   默成十八帖
右默成十八帖多南渡抢攘之时祸乱交拿人不安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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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气象益可想也先生之出处大略兴致所寄莫不洒
然至于奉亲之欢与人之厚辞受之严操守之固亦可
槩见此卷所得不既富矣乎虽多非晚年老笔真如凤
雏翔于丹山虽未千仞终不肯轻下云
   夏戴二公帖
竹轩先生夏公少尝师先大父晚留书塾而诸叔父复
师之声望甚伟既而登鼎甲趋幕府大父捐馆而亦丁
内艰而归后以十诗哭于石笋墓下用东莱先生哭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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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酒体也诗律温润谨严而述情忠厚笃实盖于大父
出处之际知之也深是以颂之也无浮辞焉博士戴公
丽泽之上第先君同门之好为最深有赋御书石刻之
诗激昂慷慨而议论宏远二公皆笃学清苦今岂复得
见斯人乎世衰道微人物益𦕈而某之家世亦已就于
堙微惧遗书之散逸后之子孙或有立者将不得知先
世之雅道故拜手书于卷后
  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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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鉴托始论
圣贤吾不得而见之矣而得见圣贤于书治乱吾不得
而见之矣而得知治乱于史事纪于言理寓于事非事
则理不可见非言则事不可传大哉书与史之功乎所
以关万世之光明立人心之好恶也书曰天叙有典典
者君臣父子长幼夫妇朋友之伦也因其生而分之以
其所当处者谓之叙又曰天秩有礼礼者尊卑贵贱等
级隆杀之品也因其叙而与之以其所当得者谓之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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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者得也得其道于心而不失之谓也是以表章而荣
显之于车服名器之内故曰天命有德五服五章哉夫
命者天之令也人主体之而代天行化也唐虞之世面
命之而已虽尧之命舜舜之命禹皆命之以天下亦不
过执中之数语至于命九官咨二十有二人往往见之
于都俞吁咈之间及殷高宗之命傅说亦不出于一时
之训诫必皆叮咛于钦哉之一词周之治尚文然后有
策命之礼命微子命蔡仲命君陈命毕公命君牙凡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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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皆成周盛时之文穆王之二命已不可同年而语平
王之命文侯悲叹感伤气象索然圣人存于周书之后
于以著王辙之所以东也逮其末年归惠公仲子之赗
圣人存于春秋之首于以伤王辙之所以不复西也甚
矣王之昏也袖姒之难废后黜适王之所亲尝也今乃
以天王之尊命冢宰之贵下赗诸侯之妾若礼所当然
而不愧此圣人绝望于平王而春秋之所自始也策命
盖非常典授之以土授之以民抚之以彝器旌之以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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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明之以词章司徒书命司马与士书服司空书勋将
之以太宰信之以内史卿逆于境侯郊劳馆诸宗庙馈
九牢设庭燎及期设主布几筵太宰涖之侯端委而入
太宰以王命命冕服内史赞之三辞三命而后即冕服
既毕宾飨赠饯加之以宴好吁周之旧典礼经如此之
重授受其可不谨乎春秋之国咸沈酣于战争攘夺之
中纲沦法坏朝贡聘告之使希阔寂寥于天子之庭者正
以王命之轻也秉周礼者莫如鲁请以隐公观之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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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崩鲁无吊使又不供王丧致武氏子来求赙后四年
王使凡伯来聘后二年南季又聘而未闻鲁之玉帛入
于洛也桓公弑隐而立篡贼也鲁之所当讳也固不敢
命一介之使以告王王乃使宰渠伯纠来聘继之以仍
叔之子又继之以求车之使桓公薨于齐始终不以礼
王乃使荣叔追命之夫何王命之亵也又以晋国大略
言之曲沃夺宗叛王屡矣不惟不之罪反使虢公命曲
沃一军为晋侯其后侵并诸国日益强大文公伐楚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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俘于王王享醴命宥命尹氏及王子虎内史叔兴父策
命重耳为侯伯赐之车服弓矢秬鬯虎贲曰王谓叔父
敬服王命以绥四国纠逖王慝重耳三辞再拜稽首奉
扬天子之丕显休命受策而出出入三觐其仪如此之
恭也惟此一命于史有光其次则卫之二命一追命襄
公一答命蒯聩皆有辞自是不复再闻王命后当威烈
王二十有三年忽有命三晋大夫为诸侯之辞使人惊
喜东周之勃兴何为有是旷礼也然既无备物典策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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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王人下临若之何而命之哉此又春秋之一变仆深
疑之我朝治平初司马温国公奉旨论次历代君臣事
迹锡命曰资治通鉴正托始于三晋之侯盖公不敢上
续春秋而乃下承左氏传传以赵丧智伯终通鉴以智
伯立后始然智伯之事陋矣不足以为一千三百六十
二年之纲于是提三侯之命而追原智伯于其下复著
其述作造端之意伤周室名分之大坏而以哀哉二字
殿于后有典有则正大激昂所以扶天伦奠民极示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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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帝王之规范也后之儒者以公之言诚忠厚矣犹虑
其阔于事情也故致堂胡氏追论晋悼公病于一惰使
大夫主诸侯之盟会于三晋强盛之几以补司马公谨
微之说此特言其晋之几而未及乎周之几也是以朱
文公感兴以昭王南下而不返历春秋二百四十二年
王章久已沦散何独至是而始可论也此又补致堂之
所未及虽然述春秋以后之书舍是亦几无以为托始
也东迁之周平王以晋文侯立而周已弱襄王以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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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定而周遂衰敬王以晋大夫立而周益乱晋大夫自
是争衡于中国矣况战国之周土地日蹙人才日消王
官不备声名文物黯无精彩实不过诸侯一附庸耳积
轻至此岂足以为天下重哉仆闻君能制命为义臣能
承命为信君不能以义制命则无以使人心丕应惟命
之承仆因质其疑于太史公考之帝纪书命三侯于九
鼎震之下此温公所以开端而著论也考之世家则曰
魏赵韩皆相立为诸侯岂非因其自相立不得已而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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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欤又十有八年田和求为侯魏使使言王许之而后
立详观许之一字即太史公以之而为命也当是时王
命轻于一羽乌得而拒之哉五伯莫盛于齐桓晋文犹
熟视楚之王而不敢问尚何待后之桓文罪一大夫之
自侯也前乎七十有馀年卫犹以王命为重后乎七十
有馀年诸侯自相王王之不足而又相帝则于王何有
上下百五十年苍姬将讫录如日之莫如岁之冬天叙
斲丧天秩流离天命僭忒而不可禦非圣人定之以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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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中正而立极岂区区智力所能折其冲而摧其势哉
天下固有不可为之时而圣人则无不可为之道孔子
曰如有用我者吾其为东周乎圣人固未尝不欲兴周
道于东方孟子亦谓夫子得百里之地而君之必能朝
诸侯有天下信不诬也今考周之亡也犹有邑三十六
口三万土地宝器虽俱输于秦周民遂东是知王可降
而民不可强之从国可得而民不可强之屈周之德泽
入人如此之深也在圣人亦未可谓不可为之时况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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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可为之道乎胡氏乃遽曰吾末如之何者亦勇于自
弃矣
   鲁斋清风录
昔先大父失所天年邻弱冠而师交已盛先君弃诸孤
某虽踰小学而懵未知书叹贤不肖之相去何其远哉
窃意中散公以一贫遗大父而动心忍性之功甚深先
君以馀泽贻我后人而鲜克由礼之习易染此贤不肖
之所由分与虽然贫贱忧戚之所玉成者必中人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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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资而箪食瓢饮付之中人以下则衣冠沦坠也必矣
贫而乐富而好礼非工夫至到者不能也予自授室以
来尝从事于生产作业而微见效矣静而点检身心则
荒芜不治悚然知惧绝利一原闭门读书粗知圣贤广
大精微之境于是家事旷弛日就窘窄然亦甚甘心焉
盖此重则彼轻物固不能两大也今行年六十始正嗣
子之伦疏其衣钵之传有田二顷足以供祭祀足以养
妻子足以治宾客有书万卷手帖石刻数百种足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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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讨足以穷古今足以涵泳义理以之治心以之脩身
以之游艺无所往而不可然不能不藉田以安其为学
之心尤不可不藉书以保其衣食之原丰约贵两得其
宜有才气者出虽两无之亦不害其为贤也汉疏广有
曰子孙贤而多财则损其志愚而多财则益其过且夫
富者众之怨也吾无以教子孙不欲益其过而生怨旨
哉言乎人孰无子孙之念而能为此远虑者益鲜矣其
后刘表问庞德公何以遗子孙答曰人皆遗之以危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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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遗之以安虽所遗不同未为无所遗也斯言益深矣
然则所以致安危者无它义利两端而已惟汝小子择
焉苟一意于利则读书种子断绝流为俗人利固不足
恃而身日危矣苟一意于义则志向进进乎高明则可
为君子虽贫亦足恃而未尝一日不安也小子其识之
暇日偶分部而录故书之目为十有五卷以防散逸而
部各有序因思柳子厚尝病世其家而业不陨者虽古
犹乏也美王氏之伯仲有穆然清风发在简素之言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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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此录曰鲁斋清风云
   武当赠行轴识
在昔庆元戊午先君趋武当之戍匹马就道略无难色
志气伟然遂得览观荆楚形势之胜北望中原心驰故
园访问遗老周知虏情当国家和好方坚而卒无以自
见凡四年而后归于其行也赠言者不一惟临江叔父
之序勤渠恳恻于固结人心之一语识虑高矣规模远
矣爱兄之道深矣又得竹轩先生夏公二诗优柔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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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厚雅奥慰民凋之句期之以培植根本之计也思吞
虏之句厉之以规恢中土之略也言简而意深岂寻常
惜别之语哉先君道出番昜访大父之故人石乔余公
盖沙随先生之门人诚笃古君子也缱绻先契期奖后
来蔼然满幅且言宾幕之任所关者非小槩之以是亦
难哉之一辞则戒谨恐惧之意隐然见于言表非知道
者不能及此三篇者体虽不同皆有以尽其相爱之真
情后人每徒取其文辞要识四君子之用心也于时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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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甫半周今浸寻六十岁矣惊日月之飘零痛文献之
凋落因泫然流涕书于其后
   金吉甫管见
宝祐甲寅立冬日兰溪金吉甫来访以读论语管见一
编示予观其立说则曰凡有得于集注言意之外者则
书予窃惑焉夫孟子之所谓自得欲自然得于深造之
馀而无强探力索之病非为脱落先儒之说必有超然
独立之见也举世误认自得之意纷纷新奇之论为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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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小且集注之书虽曰开示后学为甚明其间包含无
穷之味益玩而益深求之于言意之内尚未能得其髣
髴而欲求于言意之外可乎此编尽有见处正宜用力
奉以归之不敢有隐苟能俛焉孳孳沈潜涵泳于集注
之内它日必有验予之言矣
   汪功父知非稿
万事无不由学而至惟诗未必尽由于学其工可学也
其气骨实关于人品朱文公独爱韦苏州诗以其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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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臭味为近道此言不特精于论诗尤学道者之要语
也自三百篇以来独平澹閒雅者为难得夫平淡閒雅
者岂学之所能至哉惟无欲者能之非无欲之诗难得
也正以无欲之人难得耳吾于功父之诗似觉微有此
气骨若充之以学庶此气骨开张完固而骎骎乎成矣
一日以知非稿见示而予得以审其是非作之者固欲
知其非而观之者盖欲知其是予方定其端以待功父
学之成它时会有识者符予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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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易音训
予暇日校正音训而有未能释然于可疑者久之方悟
成公之谨于缺疑也善于复古也所谓古文者今亡矣
昔刘向尝以宫中古文易校施雠孟喜梁丘贺三家多
有脱落独费氏经与古文同郑康成王辅嗣固皆出于
费氏今之易即古文易也今易之字则非古文之字也
况籀篆既更𨽻正益异转相传写之讹岂能尽合于古
哉晁氏既不见古文易今所按古文不知其何所据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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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以古文异同者言之今之若古之□字也以为当从
古也凡经传皆书此□宜也自乾以下既更此若独于
离卦出此二□岂不可疑乎趾之为止诚古也或加足
或去之亦岂有二义哉拯之为承亦古也而又不一于
承何也要之为取鲜之为鲜未尝尽出于一如亨享佑
祐之类尚多有之若丧之与丧非有大异特笔法互有
得失耳成公岂不能订其是而归于一乎缺疑存古之
道不当若是此成公所以一循其旧也其大不得已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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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地十章移在天数五之上此则存程子张子之言
有不容不移者今成公于字音因晁氏之旧而增广之
异同之间不敢轻加一字谨之重之如此之至也乃于
千载传袭不疑之书锐然拨乱而反之正则其不可不
复古也审矣晁氏先于复古者也成公岂苟从者志偶
同也至于订古有未尽善者则成公亦不得而尽从也
曰古字曰今字曰籀字曰篆字曰隶字分别若甚精订
定若甚确徐而考之盖亦未能尽合乎法也至以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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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其字之是非有无此则不能不疑也抑尝思之不有
音训类其同异则不知诸儒之得失不见诸儒之异同
得失则不知伊洛以来传义之精也音训之有益于后
学如此知其所以异而能察其所当同而后可以谓之
善观今大纲领既正音训甫毕而成公梦奠精神全在
卷第之下分行注中读者尤当留意焉
   大学沿革论
自昔圣人大经大法所以宅天衷立民极定万世之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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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者悉已去籍于春秋之末吾道失统而下归于孔子
删诗定书系周易作春秋之外它无书也今大学之篇
郑康成谓之通论以为记博学可以为政也何其陋哉
孔颖达方以首章为经乃曰此经从盛以本初又从初
以至盛上下相结粗释文体而文义未明历千五六百
年莫有知其所自出至本朝程子始曰此孔子之遗书
也既刋定之又从而表章之以为初学入德之门施及
朱子遂断之曰经一章盖孔子之言而曾子述之传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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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则曾子之意而门人记之也或问中又言子思以授
孟子无疑然则曾子之门人孰有出于子思之右其为
子思之书乎朱子序曰大学之书古之大学所以教人
之法也又曰是书垂世立教之大典后世学者方识此
书之全体大用坦然大明矣其始也遭秦大禁断续残
编出于屋壁之中韦编烂脱竹简淆乱汉儒掇拾整比
使后世犹得见圣贤之遗经可谓大有功于名教矣然
则求于大坏之馀觖望于既得之后未止于至善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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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之不能无恨于此而况世变风移师殊旨异非一时
之所能骤正也于是随文释义而不知其纲目之相统
承讹踵谬而不问其血脉之不通穿凿附会而不思其
义理之差舛晦蚀因循于是讹益讹误益误二戴不疑
也郑康成孔颖达不疑也汉唐诸儒亦不疑也至二程
子方敢倡言之曰此为错简此为脱简此字当作某字
此句明注为衍学者如寐而得觉方知圣人本意简易
明白未尝有艰辛险绝之词只第二句新之一字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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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已讹而为亲讲解者百馀家未尝顾传中三新之相
应真是枉读圣贤之书程伯子先取三纲于杂揉之中
列于首三句之下自是一规模也程叔子乃寘于首一
章之后七传之先又一规模也淇澳一章二程子皆于
诚意传后取而寘于殷未丧师之前朱子不是之从乃
独殿于至善传之末以其内有盛德至善之句可證也
又以没世不忘为至善之极考之可谓审矣惟有格物
致知一传独亡自汉儒以来未尝言其亡也今以经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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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则知首尾森严以传承经则知其义理精密亡此一
传粲然易知况致知是大学最初用工处诚意工夫是
从致知做将来此一传之不可缺也明矣此传既缺则
何以为明明德之基何以为新民之本又何以知至善
而止也于是朱子不得已而追补之字义非不亲切旨
意非不分明熟复玩味终是后世之词不如古人之宽
厚而朱子亦自以为未善故存斋必大问所补致知章
何不效其文体曰亦尝效而为之竟不能成以朱子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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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笔健岂有所不足于此然古今风气不同不得强而
用其力也每读大学至此未尝不为之掩卷太息咸淳
已已得黄岩玉峰车君书报予曰致知格物传未尝忘
也自知止而后有定以下合听讼一章俨然为格致一
传于是跃然为之惊喜有是哉异乎吾所闻也苟无所
增补而旧物复还岂非追亡之上功乎虽然程朱三先
生玩索非不久离章析句非不精而不以为传何哉予
尝反覆而思之此传之亡也我知之矣此传错简于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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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之下其逃亡也为甚切其掩藏也为甚密盖其承上
句也为甚𦂳此三先生所以确然信之而不以为疑然
三先生不以为疑后学乃敢一旦而更之无乃僭妄乎
夫天下所以不可易者理也二程子不以汉儒之不疑
而不敢不更定朱子不以二程已定而不敢不复改亦各
求其义之至善而全其心之所安非强为异而苟于同
也况朱子亦未尝截然而不相参也予为之条疏于后
夫以经统传以传附经则其次第可知者此朱子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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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此章若为经文则上无所统而下无所附一也两止
字之相应承接固𦂳矣两明德之相应而承接岂不为
尤𦂳二也以朱子之所补文体难于凑合孰若移此章
为传而文气宛然不失旧物三也以致知格物之不可
无传而此章于此处尚可缓也用其本有以补不足不
动斤斧四也古人不区区于字义只说大意而字意在
其中况此既有知字物字自然为格致之一传五也致
知云者因其已知推致于极之谓知止知也至于定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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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虑而后得所止先非致其知乎六也物则有本末事
则有先后知其本之当先末之当后是谓致知在格物
也听讼者末也无讼者本也无情者不得尽其辞大畏
民志此物格矣此之谓知本即此之谓知至也七也听
讼一章原在止于信之下程子进而寘之经文之下朱
子乃列于诚意传之上曰以传之结语考之则其为释
本末之义可知以经之本文乘之则知其当属于此可
见则知朱子亦未尝不以为当在此八也朱子听讼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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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曰观于此言可以知本末之先后以此可以知止一
章甚明九也或问乂曰知止云者物格知至而于天下
之事皆有知其至善之所在则吾所当止之地也未尝
不以知止为物格知至十也以朱子之语参互较之则
固以为致格传矣然勇于补而不勇于移何也以诚意
一章观之至易箦前数日改犹未了假以岁月乌知其
不遂移也邪朱子曰义理尽无穷前人恁地说亦未必
尽须是自把来横看竖看尽入深尽有在此可谓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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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穷理之门而不限以一定之见是心也大公至正之心
也欧阳公亦曰经非一世之书传之缪非一人之失刋
正补缉非一人之能也学者各极其所见而明者择焉
以俟圣人之复生也其言精切而深远广大而公平既
不以已说自是亦不敢厚诬后世之无人予于是深有
味于车君之言而为之论与同志共评之
   家语考
 予每读中庸集注以家语證中庸之有缺有衍私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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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疑之因书与赵星渚言答曰文公谓家语为先秦古
 书无可疑者因求家语之始末而益有大可疑请从
 而论之
考古非易事也此先儒之所甚谨岂后学之所当妄议
必学博而理明心平而识远殆庶几乎得之盖学不博
不足以该贯群书之言理不明不足以融会群书之旨
心不平则不能定轻重之权识不远则不能断古今之
惑予不敏何足以知之窃尝谓学者莫不读论语也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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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以来诸儒名家亦莫不笺释论语也至我本朝伊洛
紫阳诸老先生出而论语之义始大明曰脱简曰错简
曰衍文曰缺文曰某当作某始敢明注于下然未有定
论语为何人所集也固尝曰此鲁论也此齐论也此为
子贡之门人记矣此为闵子之门人记矣此成于有子
曾子之门人矣然子贡闵子有子之门人后世不闻其
有显者惟曾子传得其宗当时执删纂之柄者岂非子
思乎吾闻夫子年三十有五而弟子益进辙环天下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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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年登其门者凡三千人其格言大训宜不胜其多
也岂论语五百章所能尽哉于此五百章之中而高第
弟子之言居十之一七十子之言不能尽载也三千人之
姓名不能尽知也况其言乎呜呼论语之书精则精矣
而于夫子之言未可谓之大备也宜乎诸子百家各持
其所闻而发越推阐莫知所以裁之毫釐之差千里之
谬固有不能免者予读家语而得论语之原其序谓当
时公卿大夫士及诸弟子悉集录夫子之言总名之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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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语斯言得之矣正如今程子朱子之语录也盖颜子
之所闻曾子未必知也子贡之所闻子游未必知也齐
鲁之君问答二国不能互闻也以今准古揆之以事度
之以理不有以大会粹为一书则散漫而无统浩博而
难求门人何以别其精微故曰家语之原乎然记者非
一人录者非一人才有高下词有工拙意有疏密理有
精粗纷然而来兼收并蓄亦不得而却也于斯时也七
十子既丧而大义已乖骎骎乎入于战国矣各剽略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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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闻假托其所知纵横开阖矫伪饰非将之以雄辞诡
辨以欺诸侯以戕百姓其祸根盘结于海内紫乱朱郑
乱雅大道晦蚀异端抢攘诬圣言误后世此有识者所
以夙夜寒心思有以拯之不得不于家语之中采其精
要简明者集为论语以正人心以明圣统以承往绪以
启来哲为悠远深长之计其滔滔横溃于天下者固不
能遽遏绝也俟其祸极而势定则大本大原正大光明
巍然与日月并行于天地万世之下莫不于此而宗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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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功又岂在禹下哉当是时也任是责者非子思子吾
将畴归故曰集论语者必子思子也始著书以幸后学
者亦必子思子也艺文志有曾子十八篇此不过记录
之书也子思二十三篇若中庸大学则子思著作之书
也以论语之体段推家语之规模大槩止记录而已然精
要简明既萃于论语则其馀者存于家语虽不得为纯
全之书其曰先秦古书岂不宜哉虽然予尝求家语之
沿革矣其序故曰当秦昭王时荀卿入秦王问儒术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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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孔子语及弟子言参以已论献之卿于儒术固未醇
也而昭王岂能用儒术者哉可谓两失之此家语为之
一变矣于是以其书列于诸子得逃焚灭之祸秦亡书
悉归汉高堂生得礼古经五十六卷经七十篇记百三
十一篇注云七十子及后学所记此岂非家语之遗乎
河间献王得而上之宣帝时后仓明其业乃为曲台记
授戴德戴圣庆育三家大戴删其繁为八十五篇小戴
又删为四十六篇育无传焉马融得小戴礼又足月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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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堂乐记三篇郑康成受业于融为之注解究其原多
出于荀卿之所传故戴记中多有荀卿之书班固曰孔
子家语二十七卷卷与篇不同颜师古已注云非今所
有之家语成帝时孔子十三世孙衍上书言戴圣近世
小儒以曲礼不足乃取孔子家语杂乱者及子思孟轲
荀卿之书以裨益之总名曰礼遂除家语本篇是灭其
原而存其末也以是观之礼记成而家语又几于亡矣
予于是有曰论语者古家语之精语也礼记者后家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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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精语也今之家语十卷凡四十有四篇意王肃杂取
左传国语荀孟二戴之绪馀混乱精粗割裂前后织而
成之托以安国之名舍珠玉而存瓦砾宝康瓠而弃商
鼎安国不应如是之疏也且安国武帝时人孔壁之藏
安国之所守也不能以金石丝竹之遗音正曲台之繁
芜其功反出于二戴之下必不然矣是以朱子曰家语
是王肃编古录杂语其书虽多疵却非肃自作谓今家
语为先秦古书窃意是初年之论未暇深考故注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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庸亦未及修故曰家语为王肃书此必晚年之论无疑
也吁家语之书洙泗之的传也不幸经五变矣一变于
秦再变于汉三变于大戴四变于小戴五变于王肃洙
泗之流风馀韵寂然不复存以古家语正中庸其词甚
悫其义甚明奈不可得而见也以今家语正中庸终恐
有所未安以朱子晚年之论久之未必不改也学者胶
柱而调瑟却成大病是以不容不论惟明者择焉
   水灾后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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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惟婺女之为郡三面阻山而太末之水限其西南中
间沃壤甚狭丰年乐岁仅仅自保国家无兼岁之储上
农无半年之食一遇水旱上下俱困今年阴沴冯陵西
畴告病横风淫雨浸荡于其外螟螣蟊贼蚀齧于其内
乌茸槁粒一目百里虽无洚水亦为凶年况七八月之
间山裂石走百川沸腾五邑狂澜会于一夕倾覆我室
庐漂荡我家具沦没我稼穑阏绝我民命横尸被野冤
气蔽天虽咸淳亦不如是之甚也此岂小故哉死者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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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如之何而生者日就沟壑尤为可念伏惟某官任父
母斯民之责推已溺已饥之心散财发粟遍加拯恤德
至渥也既而申奏朝廷大捐稍廪晠出泉符使者跋履
巡按官吏奔走山谷所以慰劳给助恩已醲矣然识者
之虑无馀憾于今日深有忧于方来何者膏腴在下而
濒溪硗瘠居高而带山下者宜粳宜粳宜秫高者宜粟
宜豆宜油麻又其次则荞麦芋果蔬菔幸免十不二三
盖滨溪者洪水之所汇带山者洪水之所发浸者成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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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者就槁冲突者砂石纵横者陵谷易位凶年之祸未
有如是之惨者来春籴价翔踊细民艰食已无可疑讲
行赈济又将次第而举然赈济于今日局面与去岁不
同盖承丰穰之后者易承凋瘵之馀者难吾邦自庚子
之春讲行劝分于今三年一举而民犹乐从再举而民
力已竭三举则元气必绝矣是以讲行于吴侍郎之时
不劳趣办上下欢然讲行于赵都承之时科扰程督费
力殊甚讲行于今日实无良策盖富家巨室赤立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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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令先有啼饥之忧况弱户乎是故劝分之令鸡以复
举夙夜以思惟有吁哀朝廷归命君父拨借四五万石
之米俟来春粜钱桩积秋成籴还朝廷决不以烦渎为
罪本州又作急那融四五万石之资日下差官收籴于
浙西俟将来赈粜讫事此钱亦不患耗折但浙西晚禾
将熟趁发运司未下知籴之令则数万石之米搀先收
拾止浙西一二中户从容可辨此其次也大抵凶荒之
馀必有盗贼攘夺之患计出无聊势使然也但得乞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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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奏转籴之官即日就道便可遍谕乡村告以此意使
百姓知官司既加振业于前又有措置于后必无贵籴
之忧必无流莩之虑徘徊顾藉邪心自消然后纠结保
伍申严号令按逐苛刻之吏禁戢暴横之民庶几千里
之愁叹自销国家之根本益固诚非小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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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斋集卷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