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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畏斋集卷四 元 程端礼 撰
序
送虞诚原夹浦代归序
余往年过霅舟中友朋言虞君彦高之贤也曰彦高教
授湖学申举胡先生法行之以诚多士悦服且示予以
所刻教法石本余谓教官不知教久矣今乃有此人邪
其后闻于朋友益信每恨往来西州不得一见彦高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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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夏归鄞始知彦高子诚原来官夹浦务友朋又言
诚原承诗书世泽力学好修江浙人材渊薮试进士举
中次榜今不以清门自高肯从荫调为司征又克尽乎
其职余谓晋管库士可为大夫汉仓库吏子孙以为氏
为官择人古之制也小大之职思不出位故能绩熙民
阜犹天之必积日时以成岁功也后世之士卑小官鄙
理财小人用事而民生困于是又叹诚原之贤且智彦
高之教又行于其家也诚原终更至会府来访于余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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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于鄞士送行诗卷云
送王伯华归永嘉序
子夏教其门人洒扫应对子游以为本之则无门人问
交述子夏之云子张以为异于吾所闻三子者同师孔
子而其所以为教乃不能相一所谓源远未分不待再
传已若此然则学于两师间而欲其教之同也难矣余
与朋友读书江东精舍李季和先生应南台聘从其弟
子来自永嘉训升学升士从之如云见余所以为教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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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是用朱子熟读精思法也是吾师临海方先生所以
教吾者也即遣弟子王生卒业于余且使悉受读书节
目与说经之书余谓生之师学术过余远甚徒以余守
朱子读法持心坚苦积岁月以渐进者粗有以合于其
心故忘其有馀在已云尔岁暮生归有日求赠言顾余
何以勖焉昔秦王问取荆用几何人李信曰不过二十
万王剪曰非六十万不可王谓剪曰将军老矣何怯也
遂使信信大败而还卒用剪计乃举荆噫世之读书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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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欲有成朱子法剪之言也勿谓为老而怯哉
送郭芥庵归永嘉序
余读韩退之送廖道士序爱其文词窃惟其言衡山之
南八九百里为郴郴为中州清淑之气之所穷亦已误
矣天下山川皆自西南入中州后世地理家卜葬者所
能知也退之读禹贡乃不知之何邪至其言水土之所
生神气之所感白金水银丹砂石英千寻之名材不能
独当必有魁奇忠信材德之士生其间惜其没溺于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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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之学而不出者则名言也又读沈存中笔谈言永嘉
雁荡之奇秀昔未尝见于图牒至宋祥符间有同入山
伐木人见之而始名天下又怪以谢康乐之善游而不
之访何邪永嘉人物周刘之学行贝薛之经术陈叶之
文华王龟龄之志节正大光明又皆生于山川得名之
后何邪蜀之山川奇矣亦自汉通中州浃文翁之化长
卿东受七经渊云以文学名岂山川之灵亦有待于世
之知之而后生人材邪然则今世岂曰无人抑退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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谓没溺而不出者是欤余少有志于游今老矣蛰伏林
下四方奇士之至未有不得与之交交焉未有不得问
其山川之胜也去年冬永嘉芥庵郭君来鄞服道士服
绝利一源为长生久视之学且读书多艺能善卜葬余
因知为永嘉魁奇之士矣余友刘仲愚买山葬其亲甲
可乙否久不得葬君与之定穴众咸服余方欲与之剧
论而君行矣永嘉王伯华尝从余读书江东精舍又皆
君之所与游且肯言其乡之贤豪甚悉过廖师之访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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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与游而不以告者远矣余因书以送之
送牟景阳都事浙东代归序
余读陵阳牟景阳大父清忠公奏议未尝不叹蜀人之
文之美至于斯也盖蜀自汉已能以文擅天下司马王
扬闿其端一变于苏氏再变于魏文靖公文靖学程朱
学硕大光明掩前闻人清忠则学于文靖者也又能以
其践诸躬者格其君自朝廷宫掖贿相权奸宦官宫妾
言人之所不能与所不敢其君不改不止也故终理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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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宋能以危为安且未尝高谈性命而略事功未尝有
意为文人之文而文特妙所谓蜀文变而益美者欤此
有志之士愿为执鞭而不可得者欤余大父常熟府君
尝受知清忠以余之生晚得拜景阳父大理公于霅交
兄成甫于溧今又得交景阳焉其学一再传而益粹著
述行学者莅官行已具有本末二百年文献之族孰与
为比景阳都事浙东宣慰元帅府人皆知其器识高远
遇事立剖治法兵谋风行霆流恩沦威慑厥绩大著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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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知其本之家学者盖如此也昔大理以不能媚权臣
久历外服尝治浙东狱德在人心今景阳又历此凡六
年其去也益重浙士之思咸为歌诗以颂其美而余因
序其文献为世忻慕远有所自著于卷首
送贡有源归宣城序
奉化蒋申之致其乡长老之请曰久矣吾州之学废教
弛也自贡君有源之来一新黉宇教养具举惠我多士
迫于代去矢于诗歌以写我思惟先生尝记其修学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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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书一言于卷首焉余谓诸君知有源初试为学官已
能为人所难能故诸君服其才德其惠矣岂知其宦业
之讲于家庭者有素不待莅其职当其事而后能也盖
自其曾大父秘书大监南漪公积德肇庆一传已能以
文学显监学直翰林再传而仕内外服知名于一时者
几十人今有源兄弟又骎骎仕路且未尝以门地自矜
而德义是尚贡氏之兴殆未易量于是乎益信南漪公
积德之厚也有源抱利器膺显擢行济物之志有曰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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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不再莅吾郡以惠诸君耶易曰有孚惠心勿问元吉
使有源果有孚以惠于诸君之心勿问而元吉可知矣
申之曰唯唯遂书以为序
送娄行所归吉安序
古者学制于二十五家之闾节目独详庠序云者以时
属民之所也盖去民愈近而施教愈密州长属民读法
岁不过四下之党正七族师十有四而闾胥则无时矣
以此知民常在塾而时会于序非如后世违亲越乡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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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族食比闾无以考其行州党无以施其教也自学制
田制坏士贫始出农工商贾下穷乡晚学无书可读无
师可亲故子游自吴北学相如东受七经退之读书江
南士之有志者其势不得不游且学也虽然士幸生今
日又与前日异者程子朱子出而四书六经之道大明
其书布天下在杜门下帷取其书熟读精思反身而诚
焉耳此岂求有弗得而待于游使其家衣食粗给生读
书之乡有父兄师友可资非有甚不得已又何必旷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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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费曰力以冒道涂风尘之劳吉安娄行所倦游将归
出其师草庐吴先生游说示余且徵余言草庐已言为
之尽顾余何言行所力学能文生读书之乡家世簪组
诗书之泽甚深设有塾非有不得已而出今其归也岂
不为计之得因陈古制实草庐之说以塞请
送刘宗道归夷门序
自昔田制学制坏士始贫出农工商贾下违亲越乡比
闾无所考其行州党无以施其教虽有志者亦不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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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且学也以有志者少游而不学也凡曰游学云者俗
例厌之噫子游自吴北学长卿东受七经退之读书江
南游学可少乎哉夷门刘宗道奉亲命游学江南肄业
明道精舍有年今其归升士喜其立志不渝能力学以
归慰其亲岁适大比又将与其乡贤能之兴咸为歌诗
以饯且求赠言于余余谓凡宗道学马而得者皆足以
自勖奚俟余言窃以为自朱子集诸儒之成讲学之方
悉有定论傥归取其书熟读而精思之于穷理反身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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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其力而见于事亲从兄之实此岂求有弗得而待于
游邪宗道志于学者故以告焉而书以为别
送王副使序
至元三年春中顺大夫浙东道宣慰副使佥元帅府事
郓城王公得代且行七路士民依恋攀卧如去父母既
为诗颂公之美又兼属笔于庐江况君肩吾立去思之
碑惟庆元为治所得于观感尤详窃谓公之得民岂有
他道哉亦惟实德素脩其为政皆德之所形故风行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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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善彰恶瘅潜迁阴改不待见于声色而能培长治之
基消未萌之奸其有功甚大此岂可与文法吏较簿书
期会以为得失者同日语至若公之平反冤狱化旱为
霖终始廉介贵而能贫犀珠磊落一不动心他人能是
以为奇在公特为实德中之一二事耳原其所自盖公
母太原郡君马氏守共姜之节敦孟母之教兄弟笃于
孝友一门盛烈朝廷旌异外所共闻故其所至未施政
而人化服效宜然也昔君陈之尹东郊以孝友而施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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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公懋德而正色率下世言古今人不相及观公之政
果不相及乎哉乡校士歌颂之而程端礼为之序
送朵郎中使还序
天子既立左右丞相更新国政乃五月二十二日出诏
书布告天下以江南三省之久劳于兵也遣使者六人
往谕德意于是朵君仲容自翰林待制擢兵部郎中余
以南台监察御史备员礼部员外郎承命如江浙海道
取疾帆风一日夜踔数百干里既至丞相大夫两府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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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事有司黎庶莫不鼓舞欢呼奔走听诏北望稽首沐
浴圣德以为使者自天而下且谓天子遣曹官来至重
不与他使等礼遇殊厚朵君国族也家世簪缨为辛卯
进士第一人年少而闲于礼和顺谦恭以正进退应对
始终无违者赠贿悉让不受余虽欲出意见补阙漏而
卒莫得其间焉束手仰成徼光叨荣而已既而与君诣
四明奉御香于天妃祠是时省臣有治兵海上者遂繇
四明趋奉化过海宁入天台抵黄岩之南监致锡赉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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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朱文公石闸望桐柏宫沿剡溪循谢太傅东山上会
稽浮镜水而回皆山行滞雨余疾作卧越郊之僧舍而
君入杭矣君之先君子尝为黄岩州监起为御史今所
过父老有识之者曰此吾邑贤大夫之子也门人故吏
迎拜曰我公御史之英嗣也缙绅先生相谓曰今天子
之门生状元郎也君未尝以名位临人其见重称誉如
此夫国家兴科举以罗天下之贤俊政欲与共天禄治
天职也唯蒙古生得为状元尊国人也然自有科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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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其杰然不负所学任致君泽民之责而无愧者盖不
多见岂富贵之移人耶抑明经仅足以取青紫而已耶
袪世俗之末习迈古人之高躅建勋业于不朽垂声名
于无穷吾于朵君有望矣朵君之还朝也余卧病不能
从于其别也叙以识之虽然余老矣东南生民涂炭已
极君归谒丞相政有所当施事有所宜行贤才有所必
举幸为我悉陈之哉至正十八年岁在戊戌四月甲申
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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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浙东帅掾朱子中考满序
余谓古之为士自起居饮食仰事俯育无事而非学至
于礼乐刑政甲兵钱谷亦无学而非事故其为吏也入
治出长用咸宜之而真儒之效始白后世三物之教不
明士始离事以为学浮华苟伪成俗而士少可任之材
然士生今日能知明体适用任之以事而事治者可不
谓之贤乎哉余至元五年教铅山朋友之来自闽者能
言朱君子中才美时闽寇发张甚至调官军逾年尚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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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诛闽帅旺扎勒公选君从军犯烟瘴冒矢石昼夜治文
书凡兵谋将略君策居多既剿除幕府上功列荐台省
迁调浙东帅阃余始识君儒雅廉静日读书事至而应
无不曲当倭商久不至去年文舟入定海元帅米公廉
明公正有才略不轻许可统军镇遏独选君以行惩曩
年以金珠磊落官吏受啖致激事变尽革其弊一新禁
令令行禁止交易流通百姓晏然仁孚威慑岛夷悦服
深得柔远之体亦多自君发之君名实益孚方专委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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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考满得代矣七郡咸惜其去鄞士尤不忍别为歌诗
以送余见世之论者多有取于倪宽以儒饰吏事之说
余独曰未也当曰以儒术行吏事不当曰饰也饰文饰
之也若曰饰吏事则以张汤之深文已能取博士弟子
员为廷尉狱吏矣奚俟于宽呜呼此独未免以儒者章
句为文法之助也余因观子中之行事当理而知其平
日非离事以为学也故喜而为之叙
送教授郑君景尹赴浮梁任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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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与景尹居甬东为同里先人迎师训不肖兄弟景尹
就学于余塾为同门情相好为同志后景尹迁故相城
居里居始异景尹师樗园刘公友伯长袁公笃意种学
织文声闻日起余兄弟则师果斋史先生学不加进而
师友始异久之景尹与余教江左学校出处又同景尹
能刋紫阳精舍朱子所著诸书板以永理学之传力复
朱子祖墓宅里之侵于豪民二十年子孙不能复者表
章祠祀以正后学之向望与余之区区所至用心教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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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必以朱子读法读朱子所释之经养必复田租使来
学之士昼夜得以诵习如归者其为职业又同也景尹
生与余弟时叔同年余七年以长自铅学以早衰谢事
归至正元年明守真定王居敬选训导余力辞其聘不
可与景尹同入斋同守朱子读法六条以刋定日程督
诸生学咸知自奋四书五经传注通念晓析明之学校
方有教养之实余以衰病辞去凡余所教诸子不屑从
他师尽归景尹卒业今年景尹又以教浮梁去诸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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屑从他师至于痛哭而散记曰一年视离经辨志呜呼
学者志立然后见读经之效朱子读法岂欺我哉余为
之嘅叹不能自己呜呼学校不得师久矣景尹之去此
为可惜彼之得则可贺也景尹之教其州必自慎选训
导之能用朱子读法者始岂待赘一辞余延祐间尝教
池之建德与浮梁壤地相接时则有知州文卿郭公兴
学能聘吴方二先生训诸生自此人才辈出建德则余
方教洪允文冯勉汪增汪培辈也两地弦诵之声相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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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一时之盛哉俯仰二十年士风岂能顿衰在作兴者
何如耳故因其行叙余与景尹出处职业之同者以赠
送自怡公序
馀干监州台巴哈哈公行有日浙东帅阃长贰僚属郡县
守令与凡交游之士集送为歌诗以饯程端礼举酒为
寿言曰昔李文饶以唐相子谓朝廷显官须公卿子弟
辈为之盖以少习其业目熟其事台阁之仪不教而成
寒士纵有出群之材终有不能娴习也或者疑其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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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自矜余因观公而信其为确论也公自其父巩国武
惠公于至元十三年江南初归版图庆元为沿海重镇
为招讨元帅宣慰以人之安公也增秩留镇庆元几三
十年仁孚列郡威詟九夷功在国史而公早年以明威
将军佩虎符继为沿海万户有年既以才略自见家声
益振一旦以官让其兄子而归读书月湖之上扁其室
曰自怡日延名儒讨论脩已治人古今得失小而篇章
亦与寒士争工朝廷徵参太尉府军事方流声实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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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乃一麾出守馀干兹非所谓少习其业目熟其事娴
习其仪者欤今公之往也帅阃之咨边徼者孰与言山
川之险要守令之咨抚字者孰与言田里之休戚乡先
生孰载酒而礼于其庐晚进之士孰训饬以宦学事师
之礼故惜其别叹此之失而贺彼之得也客有阮受益
曰韩子云譬之水其为泽不为川乎天将雨水气上无
择于川泽泽之道其亦有施乎今子之惜别私言也既
不能止公之为泽而不为川矣泽之施而为雨能止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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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及我乎众曰然
送冯彦思序
余自早年受学于甬东果斋史先生授朱子读书法六
条所谓居敬持志循序渐进熟读精思虚心涵泳切已
体察著𦂳用力者才识虽陋粗知兢兢固守而不敢废
其一皇庆间教池之建德学诸生洪允文汪务能辈从
学者四十馀人有冯彦思年甚少资敏而志笃诸生之
务求实益者未之能先也越二年改元延祐而设科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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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之制行喜与余之所教明经作义之法大略相同盖
科举取贡举私议汉左雄明经守家法之说某经主某
说兼用古注疏作义不拘格律条举所主所用之说发
明其于经旨之得失而论继之也将代余首遵科制参
朱子读书法以其先后本末节目分之以年程之以日
悉著于编以为学校教法藏于六经阁彦思曰勉敢不
确守继而彦思训导于学余时长江东书院彦思常以
文字往来也彦思寻中江浙乡试冠左榜擢第南归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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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常州以廉慎不欺为主时水旱相继凡赈济检踏彦
思户至亩履躬任其劳凡久宦者皆笑其拙至风宪覆
实独举彦思最他有司受成于吏胥以赃败者十罢去
七八又以所刋教法训诸生故凡登彦思之门者知根
本是务余闻而喜之彦思迁他官名实益昭余自延祐
三年别彦思至今二十有九年不得再见书问往来常
以不得会为恨其后闻彦思门人卨哲台舜臣乡试中
江浙冠右榜是年科举罢不得会试舜臣侍父官慈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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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友忻都舜俞来访余于甬东林庐余观舜臣信道
笃不以科举罢而一日废学舜俞共学勤苦严利义之
辨而不苟合其友徐生立本侍父佐鄞县幕日读书不
辍能辅其父行儒者之政不混俗流行害民事余于彦
思之友虽不尽见见此三人知彦思之取友必端如见
彦思焉今年舜臣再试再冠右榜舜俞立本又来曰某
辈得学于彦思自喜入门之不差矣又喜舜臣之行踵
冯先生武也想冯先生闻之亦为之喜也且以为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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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余谓此非彦思与余之教一皆朱子之法也苟能守
是勉勉循循何前修之不至哉奈何俗学虽日读其书
其志在于剽窃语言以作程文故资正谊明道之书以
助其谋利计功之私而已甚者至于兜题作义全经且
不尽读况传注乎士习日趋于见小欲速务外为人终
身陷于小人儒而不自知读书既无真知自得之实效
穷不能独善达何望其兼善宜其任州县者离道失望
贪酷罢软而不自知愧也滔滔流俗孰与虑此无怪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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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俗吏嗤鄙儒者以为不足用也儒者之道岂果若是
乎哉古者大司徒以乡三物教万民而宾兴之未有不
教而可以宾兴之者今宾兴有制而学校之教法不立
弊宜然也此余于二生之来既为之喜今其归也以余
再删分年日程书赠之以勖其守而不能忘言也嗟夫
念余之固陋无他技能在江左学校四十馀年职思其
忧以为教之根本在乎朱子读书法养之根本在归侵
田赡学之士日裕幸自铅庠谢事归老林下分甘食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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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发无憾今年七十有三岂知不死犹得及见彦思舜
臣舜俞立本师友再传之能自树植如此亦以自慰其
终身岁月之不为虚掷也然则史先生之学可以上接
㬊先生而无愧下行于方来而无弊也于二生之行故
各书以送之他日彦思见焉亦当为之一慨云
送王季方序
昔吕东莱以学时文始破累世以六经三传抄注圈点
家法朱子因有近日真少读书之叹余以为朱子之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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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宜而东莱岂轻变家法者盖以当时科制相戾有不
得已焉耳今制本朱子贡举私议之意明经传注所主
所参所用性理制度训诂毕备一洗汉唐宋之陋非真
读书不足以应之诚志士千古之一快也第以累举所
取之文未见有能卓然条传注之辞而断之如刘道原
者冒原讲證结乃宋末剽窃敷演所谓经贼之弊不能
尽革文既刋行家传人诵遂为定式宁违科制而不敢
少违时尚故教者学者见小欲速之心得以乘之而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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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年诵读之劳为迂非今之科制使然也噫学术人材
盛衰治道隆替风俗厚薄所系救弊之术谓宜推本科
制明示经行为本为重用工宜先之序限之以年立学
校教法所试非条举所参注文而断之者不取立考文
之式久而未有以之言者何也他日政恐读书以东莱
家法将不免于变以随时也余至大间教建德始识戚
君子实于池见其读易朱子本义启蒙发挥诸书皆手
抄其教诸生也程以荀子读数之法所谓真读书者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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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余来升之江东子实先余训书院诸生无何郡守聘
入学中训诸生一日喜而告余曰予得王生季方者来
自安西守其家法读书有绪精熟是务未毕不兼进也
有以作文后时开之则曰未能性静而敏志远而勤且
抄且读寒暑昼夜若一子实且俾来问余因以辅汉卿
所萃朱子读书法六条以辅其志仅二年四书易经传
注通念晓析同学者不能及远甚升士方歆之以侍亲
北归别余余谓北士南学往往习浮诞无用之词而自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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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读书岁月者多矣如季方者贤矣哉余既嘉季方之
学且忧子实之教自季方之去人以为迂而莫之从也
故惟学校教法考试定式未立之弊所致若此者序以
送之庶有见焉而言于上者
送陈元弼序
余交陈君元弼于铅庠其才气文学未能或之先也出
其诗文数百篇示余寄兴清远析理明净具有法度余
深惜其屡试于有司不第而科举罢未尝不叹其久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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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未有以自奋也元弼寻侍父耐轩翁录事于明别三
年而余亦归明之人士咸颂乃翁平易近民以行岂弟
之政且其爱学校士如拱璧元弼左右之功居多余又
叹元弼之敏于为政而未有以自展也今年乃翁代而
科举适复元弼行得战艺于秋闱明士之知元弼如余
者既众则宜其为元弼喜者不独余也观楚兵沉船破
釜之战能以一当百者其元弼也欤蓄极而通何天之
衢亨其在斯时欤其在斯时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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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宋铉翁诗序
自程子朱子出而真儒之学复明自许文贞公以程朱
学光辅世祖皇帝而真儒之效复著自近年以程朱之
学设科取士而真儒之道渐见于吏治呜呼兹不谓之
天之所相不可也宋公铉翁学程朱之学试于江浙以
及格贡赴闽宪辟寻调行御史府掾已流声实泰定三
年判郡以水旱灾告公佐其长循行考覈躬殚劳尽纤
悉得实民瘼上达流徙以安明年春有司赈济公复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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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事户沾实惠饥疲以苏兹不谓之儒者为治之实不
可也科目行十年或者疑未见卓卓之效是殆不考所
得之士参错中外百司者今几处服官政者几人也宜其
道未行效未著也今公为僚属治效已若兹他日得专
达固可知也予安得不喜道其事而张之也
送孙以成诗序
四明山远在东南之表地际大海其山二百八十峰周
回一百八十里上有四门通日月星辰之光自昔生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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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材德之士如左元放辈多隐于此往往遗迹尚存自
雷谷陈君修炼存养渊默而雷声世祖皇帝召其侍卫
属车有年曰旸而旸曰雨而雨灵迹显著累朝被殊渥
雷谷之嗣曰德初张君今以成孙君又德初之嗣其奉
纶言出主四明之悟真观戒行坚确外物不能侵夺积
力起废恢拓旧规观事既修将北上省其师四明之士
与之游者为歌诗以饯余观退之送廖道士谓衡山为
最高郴当中州清淑之气之所穷神气之所感当必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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魁奇材德之士生又非廖师沉溺其教而不出之比岂
非四明清淑之气所钟者乎余于孙君之行而有感因
题于卷首
送道士啬斋吕君序
至正元年浙东旱明郡尤甚二月至五月不雨秧不得
莳已莳随槁遍祷弗效公私忧惶郡守真定王公居敬
谋于郡人礼延大瀛海宫主啬斋吕君至郡治祈祷君
登坛行事叱咤之顷玄云离合若拥神物雷电交作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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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随至观者如堵且畏且喜雨三日夜四境沾足岁则
大熟郡士为歌诗以送余友王舜宾曰道家者流何以
能执雨旸之柄兹理之有无吾未之能知也余曰有也
此在中庸所谓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者是已此谓
圣神之能事学者之极功使儒而有是学也小而宰一
邑大而居变理之任随其所职与学力之所及皆能致
中和位育之效以弭灾于未形也故在三代盛时为真
儒分内事也后世有其学者无其职有其职者非此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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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水旱之既形道家者流因其为长生久视之学炼神
气精以求合于其道积力之久一旦扩身心之体用以
应万众吁天之求故天亦为之变灾为祥故亦能致兹
感应也其自私小智虽未可遽以儒者之能事极功许
之然亦非平日无存养省察之实而徒事符箓者之所
能致也余闻吕君早年所至有祷辄效非独今日又尝
省其私戒行严谨凡其斋醮必诚必敬礼物所入铢积
寸累为四明福地宫兴建养众之用且于吾儒之有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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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而未遇者咸馆谷焉经一二年无倦意必尽力推荐
俾之得所乃已凡平日求以自慊者多类此非惟吾乡
之黄冠师所罕及而今之章句儒亦未能或之先也故
感应于天人之际能若兹也舜宾曰然
送慈济朽石游山序
贵师本仕族与余有瓜葛童时已为浮屠来请学于余
弟时叔时叔令读四书训之以吾儒之道甚悉贵师聪
慧异常时叔每惜其不为儒以用世今主慈济凡其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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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训养事事毕就条理且戒行严甚近吾儒慎独之学
在其众亦皆推以为弗及今年春将游四方以广见闻
请赠言余谓余言岂有出于四方之外者贵师所已知
也今余纵又以韩子之所以告文畅者渎告之拘于其
法终不能行也今其游也往参当世之名有道者遍历
名山大川访求上古圣人遗迹至京师见君民人物礼
乐刑政明伦弼教之严且明五方异俗而同于尊君爱
亲默观天地日月山川人物运行流峙往来代谢实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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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心贯万古而不息能使物物各得其所者贵师得于目
见心思而自悟矣奚以言语为哉
四明鹿鸣宴序
延祐甲寅诏天下设科取士刬前代陋习一本之德行
经术以程朱氏为宗以行省乡试乡举省统郡数十大
略郡举一人合数十州通考有一郡数人者焉有连数
郡不荐一士者焉其为法甚良而其额亦严矣四明由
甲寅至丁巳得二士曰塔海曰图哩由丁巳至庚申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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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一士曰翁传心由庚申至癸亥乃得四人焉曰讷古
伯曰薛观曰史駉孙顾余何人亦与兹选是岁浙帅马
公铸命郡守酌古今之礼盛燕享于頖宫以宾兴之方
伯连帅文武僚佐与学之耆德咸在工歌鹿鸣琴瑟笙
磬雍雍秩秩有三代遗风观者啧啧嗟异谓数十年无
此举而他郡亦无有礼仪如是之盛也丙寅之岁翁君
再举其礼遂废或者惜之岁在壬寅复得二人焉曰摩
哩齐曰刘希贤于是帅府都事牟公应复慨然曰凡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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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其举之何可废也乃与郡守谋悉如初礼余自翰林
归于四明是日间燕席礼毕士友咸请序其事惟周人
贡贤书必拜受乡三物教成则以宾礼兴之古之待士
如此士亦不敢自轻而思以报效其上国朝取德行经
术之士将大有为于斯世士之举于乡者其礼可不重
欤矧礼废乐坏正音不闻久矣有志为治者因宾兴之
际举其一二以为之兆上以昭圣德下以励英才非直
为观美而已故余记其本末为来者劝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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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贡氏诗序
上即位之九年改元至正复诏宾兴四明郡守王侯政
首兴学教养勉励备至后五月二十三日集二州四县
之士试于泮以入优等者十人暨考官而次一十四人
宴于泮礼意优渥即席以纵横礼乐三千字独对丹墀
日未斜分韵为诗以纪侯劝驾之勤云
宴倪氏园池诗序
昔竹屿高公园池之胜甲鄞城废几七十年今为倪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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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亨隐居才足用世早事退藏治其亭楼轩槛沼岛圃
径位置得宜济胜有具花竹靓深而云烟生水波空阔
而鹓鹭集使游者忘去第不知视高公所治孰胜惜遗
老已尽不可问焉耳元统二年岁在甲戌仲春五日济
亨宴乡之士二十八人酒半乐主宾景思之协也各为
诗纪其事诗成程端礼为之序
寿赵中丞诗序
上即位之三年诏以光禄大夫赵中丞江南诸道行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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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台升士德公之教曰天殆以公私我也余曰公以宏
才正学为国硕辅宅揆分陜侍从执法出入中外勋在
宗社德被生民岂升士得私曰不然惟升幸为治所学
校公亲戾止进我诸生耳提面命不明强廉立不止前
二十年为治书又前三十年为都事凡三至而教我益
虔且公爱清溪之胜也买宅以居他日得谢洛下耆英
之盛将复见于兹谓之不以公私我不可也咸矢之歌
词以为公寿余不能止窃以为永锡难老之诗圣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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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遂为之序
江东书院寿王岂岩诗序
易曰泽上于地临君子以教思无穷盖言君子之教如
泽润于地之无穷也天能生人而不能教契之教功大
矣故笃生其孙孔子不得位而演其教思于无穷诗曰
诞后稷之穑有相之道意天之所相岂独后稷之穑哉
升岂岩王公其学得敖吴二先生之传既广博而精演
明体而达用用咸宜之斯之未信自守益重其居德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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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以善俗矧扩乃父仁斋翁之志力创江东精舍公之
于朝以裨教建极焉凡诸生受其教者方且人人修之
而吉也受者且然矧施者乎易曰井渫不食为我心恻
可用汲王明并受其福然则公之施不待汲也天之所
以福公以相教思于无穷者岂待祝哉正月既望我公
初度诸生为歌诗以侑为寿之觞而端礼序之
寿平章中丞迂轩赵公序
窃观李邺侯之言曰天命他人可言惟君相不可言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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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造命者亦曰皇极之建自五行以至庶徵各得其叙
畀民以五福也五福惟天所畀实自造命者锡之也有
造命之君必得造命之相周官曰官不必备惟其人岂
非以其人之难哉今年平章中丞迂轩公以真儒之学
居百揆之位弼亮六朝为国元老司宪南台人见其身
备五福而未艾也不知其自天生哲任造命之责者至
重也自昔有其人无其位有其位非其人有其人有其
位非其时今以公之学居公之位以辅圣明极盛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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殆不偶然也儒者切用所谓充拓得开以位以育者将
于是乎见之江东书院诸生受乐育之恩作歌诗为公
寿而鄞程端礼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