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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华真经--庄周卷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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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华真经卷第九
　　　　　　郭象子玄注　陆德明音义
庄子杂篇外物第二十六(音义曰以/义名篇)
外物不可必故龙逢诛比干戮箕子狂恶来
死桀纣亡(善恶之所致俱不可必也○外物/王云夫忘怀于我者固无对于天)
(下然后外物无所用必焉⬤乃/有所执为者谅亦无时而妙矣)人主莫不欲
其臣之忠而忠未必信故伍员流于江苌弘
死于蜀藏其血三年而化为碧(精诚之至○/化为碧吕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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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藏其血三/年化为碧玉)人亲莫不欲其子之孝而孝
未必爱故孝巳忧而曾参悲(是以至人无心/而应物唯变所)
(适〇孝巳李云殷高宗之太子曾参李云/曾参至孝为父所憎尝见绝粮而后苏)木
与木相摩则然金与火相守则流阴阳错行
则天地大絯于是乎有雷有霆水中有火乃
焚大槐(所谓错行○该音骇又音该又胡待/反水中有火乃焚大槐司马云水中)
(有火谓电也焚谓/霹雳时烧大⬤也)有甚忧两陷而无所逃(苟/不)
(能忘形则随形所遭而陷于忧乐左右无宜/也○两陷司马云两谓心与瞻也陷破也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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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霆甚忧心胆/破陷也乐音洛)螴蜳不得成(矜之愈重则所/在为难莫知所)
(守故不得成〇螴郭音陈又楮允反徐敕尽/反蜳郭音惇又柱允反徐敕转反李馀准反)
(司马云螴蜳读曰冲融言怖/畏之气冲融两溢不安定也)心⬤县于天地
之间(所希⬤者高而/阔也〇县音玄)慰暋沈屯(非清夷平畅/也〇慰暋武)
(巾反李音昏又音泯慰郁也暋闷也/沈屯张伦反司马云沈深也屯难也)利害相
摩生火甚多(内⬤/故也)众人焚和(众人而遗利则/和⬤利害存怀)
(则其和/焚也)月固不胜火(大而闇则多累/小而明则知分)于是乎
有僓然而道尽(唯僓然无矜遗形自得道乃/尽也〇僓音颓又乎怀反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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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顺/也)庄周家贫故往贷粟于监河侯监河侯
曰诺我将得邑金将贷子三百金可乎庄周
忿然作色曰周昨来有中道而呼者周顾视
车辙中有鲋鱼焉周问之曰鲋鱼来子何为
者邪对曰我东海之波臣也君岂有斗升之
水而活我哉周曰诺哉且南游吴越之王激
西江之水而迎子可乎鲋鱼忿然作色曰吾
失我常与我无所处吾得斗升之水然活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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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乃言此曾不如早索我于枯鱼之肆(此言/当理)
(无小苟其不当虽大何益〇贷音特或一音/他得反⬤河侯古衔反⬤⬤作魏文侯将贷)
(他代反呼火故反鲋音附广雅云鰿也鰿音/迹波臣司马云谓波荡之臣激古狄反索所)
(白反枯鱼李/云犹乾鱼也)任公子为大钩巨缁五十犗以
为饵蹲乎会稽投竿东海旦旦而钓期年不
得鱼巳而大鱼食之牵巨钩䤾没而下骛扬
而奋鬐白波⬤山海水震荡声侔⬤神惮赫
千里任公子得⬤鱼离而腊之自制河以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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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梧巳北莫不厌⬤鱼者巳而后世辁才讽
⬤之徒皆惊而相告也夫揭竿累趣灌渎守
鲵鲋其于得大鱼难矣饰小⬤以干县令其
于大达亦远矣是以未尝闻任氏之风俗其
不可与经于世亦远矣(此言志趣不同故经/世之宜小大各有所)
(适也〇任如字下同李云任国名钩本作钓/巨缁司马云大黑纶也搳郭占迈反云犍牛)
(也徐音界⬤文云騬也司马云犠牛也騬音/绳犍纪言反饵音二蹲音存会古外反稽古)
(⬤反会稽山名今为郡也期年本亦作期同/音基言必久其事后乃能感也錎音陷字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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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陷字也鹜音务一本作惊鬐徐求夷反李/音须惮徒旦反赫火百反千里言千里皆惧)
(⬤鱼司马云大鱼名⬤海神也或云若鱼犹/言此鱼腊音昔制河诸设反依字应作浙汉)
(书音义音逝河亦江也北人名水皆曰河浙/江今在馀杭郡后汉以为吴会分界司马云)
(浙江今在会稽钱塘辁七全反又砚专反又/音权李云辁量人也本或作軨軨小也本又)
(或作轻讽力凤反揭其列其谒二反竿累劣/彼反谓次足不得并足也本亦作累司马云)
(力追反云纶也趣本又作趋同七须反灌渎/司马云溉渎之渎鲵五兮反鲋音附又音蒲)
(本又作蒲李云/鲵鲋皆小鱼也)儒以诗礼发家大儒胪传曰
东方作矣事之何⬤小儒曰未解裙⬤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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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珠诗固有之曰青青之麦生于陵陂生不
布施死何含珠为接其⬤压其顪儒以金椎
控其颐徐别其颊无伤口中珠(诗礼者先王/之陈迹也苟)
(非其人道不虚行故夫儒者乃有用之为奸/则迹不足恃也○胪力于反一音卢苏林注)
(汉书云上传语告下曰胪胪犹行也传治恋/反又丈莼反向云从上语下曰胪传一音张)
(恋反遽也东方作矣司马云谓日出也⬤而/朱反青青之麦司马云此逸诗刺死人也陂)
(彼宜反施始豉反压本亦作擪同乃协反郭/于琰反又敕颊反字林云擪一指按也顪本)
(亦作岁许秽反司马云颐下毛也/椎直追反控⬤江反别彼列反)老莱子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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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出薪遇仲尼反以告曰有人于彼脩上
而趍下(长上而促下也○老莱子楚人也出/薪出采薪也趍下音促李云下短也)
末偻而后耳(耳却近后而上偻○末偻李云/末上谓头前也又谓背膂也后)
(耳司马云耳却/后近附近之近)视⬤营四海(视之儡然似营/他人事者○视)
(⬤营四海夫劳形役智以应世务失其自然/者也故尧有亢龙之喻舜有卷偻之谈周公)
(⬤之走狼仲尼比之逸狗岂不或信/哉儡律悲反旧鱼⬤反又鱼威反)不知其
谁氏之子老莱子曰是丘也召而来仲尼至
曰丘去汝躬矜与汝容知斯为君子矣(谓仲/尼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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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形去知故以为君子○去起吕反注同而/本又作女躬矜为身矜修善行容知音智谓)
(节智为/容好)仲尼揖而退(受其/言也)蹙然改容而问曰
业可得进乎(设问之令老莱明其不可进○/蹙子六反业可得进乎问可行)
(仁义于世乎/令力成反)老莱子曰夫不忍一世之伤而
鷔万世之患(一世为之则其迹万世为患故/不可轻也○鷔本亦作敖同五)
(报反下同/下或作骜)抑固窭邪亡其略弗及邪(直任之/则民性)
(不篓而皆自有略无弗/及之事也○窭其矩反)惠以欢为骜终身之
丑(惠之而欢者无惠则丑矣然/惠不可长故一惠终身丑也)中民之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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焉耳(言其易进则不可妄惠之/〇行下孟反易以豉反)相引以名相
结以隐(隐括进之谓也〇相结以隐李云隐/病患也虽相引以名声是相结以病)
(患)与其誉尧而非桀不如两忘而闭其所誉
(闭者闭塞〇誉尧音馀/闭一本文注并作门)反无非伤也动无非
邪也(顺之则全静之则正〇反无非伤反逆/于理动无非邪似嗟反动矜于是也)
圣人踌躇以兴事以每成功(事不远本故其/功每成〇踌音)
(畴躇直居反以兴事以每成功每者每有成/功也踌躇者从容也从容兴事虽有成功圣)
(人不存犹致敝迹流毒百世况动/矜善行而载之不已乎远于万反)柰何哉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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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焉终矜尔(矜不可载故/遗而弗有也)宋元君夜半而梦
人⬤发窥阿门曰予自宰路之渊予为清江
使河伯之所渔者余且得予元君⬤使人占
之曰此神⬤也君曰渔者有余且乎左右曰
有君曰令余且会朝明日余且朝君曰渔何
得对曰且之网得白⬤焉箕圆五尺君曰献
若之⬤⬤至君再欲杀之再欲活之心疑卜
之曰杀⬤以卜吉乃刳⬤七十二钻而无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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筴仲尼曰神⬤能见梦于元君而不能避余
且之网知能七十二钻而无遗筴不能避刳
肠之患如是则知有所困神有所不及也(神/知)
(之不足恃也如是夫唯静然居其所能而不/营于外者为全○宋元君李云元公也案元)
(公名佐平公之子阿门司马云阿屋曲檐也/宰路李云渊名⬤所居为如字又于伪反使)
(所吏反渔音鱼余音预且子馀反姓余名且/也觉古孝反令力成反朝直遥反下同刳口)
(⬤反钻左端反又左乱反筴初革反见贤遍/反知音智下及注同知有所困一本作知有)
(所不/周)虽有至知万人谋之(不用其知而用众/谋〇知音智下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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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同)鱼不畏网而畏鹈鹕(网无情故得鱼○鹈/徒⬤反鹕鹈鹕水鸟)
(也一名/海河)去小知而大知明(小知自私大知任/物○去起吕反下)
(注/同)去善而自善矣(去善则善无所慕善无所/慕则善者不矫而自善也)
(○矫居/表反)婴儿生无石师而能言与能言者处
也(汎然无习而自能者非⬤而学彼也〇石/师石者匠名也谓无人为师匠教之者也)
(一本作所师/又作硕师)惠子谓庄子曰子言无用庄子
曰知无用而始可与言用矣夫地非不广且
大也人之所用容足耳然则厕足而垫之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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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泉人尚有用乎惠子曰无用庄子曰然则
无用之为用也亦明矣(圣应其内当事而发/巳言其外以畅事情)
(情畅则事通外明则内用相须之理然也○/厕音侧又音测垫丁念反司马崔云下也本)
(又作堑七念反掘也/致至也本又作至)庄子曰人有能游且得
不游乎人而不能游且得游乎(性之所能不/得不为也性)
(所不能不得强为故圣人唯莫之制则同/焉皆得而不知所以得也〇强其丈反)夫
流遁之志决绝之行噫其非至知厚德之任
与(非至厚则莫能任其志行而信其/殊能也〇行下孟反注同兴音馀)覆坠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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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反火驰而不顾(人之所好不避是非死生/以之〇坠直⬤反好呼报)
(反)虽相与为君臣时也易世而无以相贱(所/以)
(为人/齐同)故曰至人不留行焉(唯所遇而因之/故能与化俱)夫
尊古而卑今学者之流也(古无所尊今无所/卑而学者尊古而)
(卑今失/其原矣)且以狶韦氏之流观今之世夫孰能
不波(随时因物乃平泯也〇狶/虚岂反不波波高下貌)唯至人乃能
游于世而不僻(当时应务所在为/正〇僻匹亦反)顺人而不
失已(本无我我/何失焉)彼教不学(教因彼往/故非学也)承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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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彼意自然故承而用之/则夫万物各至其我)目彻为明耳彻为
聪鼻彻为鹯口彻为甘心彻为知知彻为德
凡道不欲壅壅则哽哽而不止则跈(当通而/塞则理)
(有不泄而相腾践也〇鹯舒延反哽庚猛反/塞也跈女展反广雅云履也止也本或作蹍)
(同)跈则众害生(生起/也)物之有知者恃息(凡根/生者)
(无知亦作/恃息也)其不殷非天之罪(殷当也夫息不/由知由知然后)
(失当失当而后不通故知恃息息不恃知也/然知欲之用制之由人非不得巳之符也○)
(殷如字一/音于靳反)天之穿之日夜无降(通理有/常运)人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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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塞其窦(无性任天窦乃/开〇窦音豆)胞有重阆(阆空旷/也〇胞)
(普交反腹中贻重/直龙反阆音浪)心有天游(游不/系也)室无空虚
则妇姑勃溪(争处也〇勃溪音奚勃争也溪/空也司马去勃溪反戾也无空)
(虚以容其私则/反戾共斗争也)心无天游则六凿相攘(攘逆/○凿)
(在报反相攘如羊反/司马云谓六情攘夺)大林丘山之善于人也
亦神者不胜(自然之理有/⬤物而通也)德溢乎名(夫名高/则利深)
(故脩德者/过其当)名溢乎⬤(夫禁⬤则/名美于德)谋稽乎誸(兹/急)
(也急而后考其谋○誸音贤/郭音玄向本作弦云坚正也)知出乎争(平往/则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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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知)柴生乎守(柴塞也○/柴积也)官事果乎众宜(众之/所宜)
(者不一故/官事立也)春雨日时草木怒生铫耨于是乎
始脩(夫事物之生皆有由〇铫七遥反削也/能有所穿削也又他尧反耨乃豆反似)
(锄田/具也)草木之到植者过半而不知其然(夫事/由理)
(发故不觉〇到植时力反又音值立也本/亦作置司马云锄拔反之更生者曰到植)静
然可以补病(非不/病也)皆⬤可以休老(非不老也/〇⬤子斯)
(反徐子智反本亦作揃子浅反三苍云揃犹/剪也玉篇云灭也⬤本亦作搣音灭又武齐)
(反字林云⬤也/⬤音千米反)宁可以止遽(非不/遽也)虽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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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者之务也非佚者之所未尝过而问焉(⬤/是)
(犹有劳故佚者超/然不顾○佚音逸)圣人之所以駴天下神人
未尝过而问焉(神人即圣人也圣言其外神/言其内駴户楷反王云谓改)
(百姓之视听也徐音/戒谓上不问下也)贤人所以駴世圣人未
尝过而问焉君子所以駴国贤人未尝过而
问焉小人所以合时君子未尝过而问焉(趋/步)
(各有分高/下各有等)演门有亲死者以善毁爵为官师
其党人毁而死者半(慕赏而孝去真远矣斯/尚贤之过也〇演门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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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反宋/城门名)尧与许由天下许由逃之汤与务光
务光怒之纪他闻之帅弟子而踆于⬤水诸
侯吊之三年申徒狄因以踣河(其波荡伤性/遂至于此〇)
(他徒何反踆音存字林云古蹲字徐七旬反/又音尊窾音⬤又音科司马云水名吊之司)
(马云恐其自沈故吊之踣徐芳附反普/豆反字林云僵也李云顿也郭薄杯反)荃者
所以在鱼得鱼而忘荃蹄者所以在兔得兔
而忘蹄言者所以在意得意而忘言吾安得
夫忘言之人而与之言哉(至于两圣无意乃/都无所言也〇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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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全反崔音孙香草也可以饵鱼或云积柴/水中使鱼依而食焉一云鱼笱也蹄大兮反)
(兔罥也又云兔弶也系其脚故云蹄也/罥音古县反弶音巨亮反得夫音符)
庄子杂篇寓言第二十七(音义曰以/义名篇)
寓言十九(⬤之他人则十言而九见信○寓/言十九寓⬤也以人不信巳故托)
(之他人十言/而九见信也)重言十七(世之所重则十言而/七见信〇重言谓为)
(人所重者/之言也)卮言日出和以天倪(夫卮满则倾/空则仰非持)
(故也况之于言因物随变唯彼之从故曰日/出日出谓日新也日新则尽其自然之分自)
(然之分尽则和也〇卮言字又作卮音支字/略云卮圆酒器也李起宜反王云夫卮器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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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倾空则仰随物而变非执一守故者也施/之于言而随人从变巳无常主者也司马云)
(谓支离无首尾言/也倪音崖徐音诣)寓言十九藉外论之(言出/于巳)
(俗多不受故借外耳肩吾连叔/之⬤皆所借也〇藉李云因也)亲父不为其
子媒亲父誉之不⬤非其父者也(父之誉子/诚多不信)
(然时有信者辄以常嫌见疑故/借外论也〇誉之音馀注同)非吾罪也人
之罪也(巳虽信而怀常疑者犹不受⬤之/彼人则信之人之听有斯累也)与
巳同则应不与巳同则反(互相/非也)同于已为是
之异于巳为非之(三异同处而二异讼其所/取是必于不讼者俱异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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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独信其所是/非借外如何)重言十七所以已言也是为
⬤艾(以其⬤艾故俗共重之虽使言不/借外犹十信其七〇⬤艾五盖反)年先
矣而无经纬本末以期年⬤者是非先也(年/在)
(物先耳其馀本末无以待/人则非所以先也期待也)人而无以先人无
人道也人而无人道是之谓陈人(直是陈久/之人耳而)
(俗便共信之此俗之/所以为安故而习常)卮言日出和以天倪因
以曼⬤所以穷年(夫自然有分而是非无主/无主则曼⬤矣谁能定之)
(哉故旷然无怀因而任之所以/各终其天年〇曼衍以战反)不言则齐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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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言不齐言与齐不齐也(付之与物而就用/其言则彼此是非)
(居然自齐⬤不能因彼而立言以齐之则/我与万物复不齐耳〇复不扶又反下同)故
曰无言(言彼所言故虽有/言而我竟不言也)言无言终身言未
尝不言(虽出吾口/皆彼言耳)终身不言未尝不言(据出/我口)
有自也而可有自也而不可有自也而然有
自也而不然恶乎然然于然恶乎不然不然
于不然恶乎可可于可恶乎不可不可于不
可(自由也由彼我之情偏故有/可不可〇恶乎音乌下同)物固有所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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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固有所可(各自然/各自可)无物不然无物不可(统/而)
(言之则无可无不可/无可无不可而至也)非卮言日出和以天倪
孰得其久(夫唯言随物制而任其/天然之分者能无天落)万物皆种
也以不同形相禅(虽变化相代原其气/则一〇种章勇反)始卒
⬤环(于今为始者于/昨已复为卒也)莫得其伦(理自尔/故莫得)是谓
天均天均者天倪也(夫均齐者岂妄/哉皆天然之分)庄子谓
惠子曰孔子行年六十而六十化(与时/俱也)始时
所是卒而非之(时变则俗情亦变乘物/以游心者岂异于俗哉)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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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之所谓是之非五十九非也(变者不停/是不可常)惠
子曰孔子勤志服知也(谓孔子勤志服膺而/后知非能任其自化)
(也此明惠子不及/圣人之韵远矣)庄子曰孔子谢之矣而其
未之尝言(谢变化之自尔非知力之所/为故随时任物而不造言也)孔子
云夫受才乎大本复灵以生(⬤役其才知而/不复其本灵则)
(生亡矣〇/知音智)鸣而当律言而当法(鸣者律之所/生言者法之)
(所出而法律者众之所为圣人就用之/耳故无不当而未之尝言未之尝为也)利义
陈乎前而好恶是非直服人之口而巳矣(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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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我无言也我之所言直用人之口耳好恶/是非利义之陈未始出吾口也〇好呼报反)
(注同恶乌/露反注同)使人乃以心服而不敢蘁立定天
下之定(口所以宣心故用众人之口则众人/之心用矣我顺众心则众心信矣谁)
(敢逆立哉吾因天下之自定而定之/又何为乎〇蘁音悟又五各反逆也)已乎巳
乎吾且不得及彼乎(因而乘之/故无不及)曾子再仕而
心再化曰吾及亲仕三釜而心乐后仕三千
钟不洎吾心悲(洎及也〇三釜小尔雅云六/斗四升曰釜乐音洛下注同)
(洎其/器反)弟子问于仲尼曰若参者可谓无所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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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罪乎(县系也谓参仕以为亲无系禄之罪/也〇参所金反县其音玄下同县系)
(也心再化于禄所存者亲也虽/系禄而无系于罪也为于伪反)曰既巳县矣
(系于禄以养也〇/养羊尚反下同)夫无所县者可以有哀乎
(夫养亲以适不问其具⬤能无系则不以/贵贱经怀而平和怡畅尽色养之宜矣)彼
视三釜三千钟如观雀蚊虻相过乎前也(彼/谓)
(无系也夫无系者视荣禄⬤蚊虻鸟雀之在/前而过去耳岂有哀乐于其间哉○观本亦)
(作鹳同古乱反蚊音文虻孟庚反司马云观/雀飞疾与蚊相过忽然不觉也王云鹳蚊取)
(大小相县以喻三釜三千钟之/多少元嘉本作如鹳蚊无虻字)颜成子游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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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郭子綦曰自吾闻子之言一年而野(外权/利也)
(〇綦/音其)二年而从(不自/专也)三年而通(通彼/我也)四年而
物(与物/同也)五年而来(自得/也)六年而⬤入(外形/骸也)七
年而天成(无所复为〇/复扶又反)八年而不知死不知
生(所遇皆/适而安)九年而大妙(妙善也善恶同故无/往而不⬤此言久闻)
(道知天⬤之自然将忽然自忘则秽/累日去以至于尽耳〇⬤力带反)生有为
死也(生而有为则丧其/生○丧息浪反)劝公以其死也有自
也(自由也由有为故死由私其生故有/为今所以劝公者以其死之由私耳)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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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也无自也(夫生之阳遂以其绝迹无/为而忽然独尔非由有也)而果
然乎恶乎其所适恶乎其所不适(然而果然/故无适无)
(不适而后皆适皆适而/至也○恶音乌下同)天有历数地有人据
吾恶乎求之(皆巳/自足)莫知其所终⬤之何其无
命也(理必自终不由/于知非命如何)莫知其所始⬤之何其
有命也(不知其所以然而然谓之命似⬤有/意也故又遣命之名以明其自尔而)
(后命理/全也)有以相应也⬤之何其无⬤邪(理必/有应)
(若有神灵/以致也)无以相应也若之何其有⬤邪(理/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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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应相应不由于故也/则虽相应而无灵也)众罔两问于景曰⬤
向也俯而今也仰向也括而今也⬤发向也
坐而今也起向也行而今也止何也景曰搜
搜也奚稍问也(动运自尔无所稍问〇景音/影又如字本或作影括古活)
(反司马云谓括发也⬤皮⬤反搜本又作/⬤同素口反又素刀反又音萧向云动貌)予
有而不知其所以(自尔故不/知所以)予蜩甲也蛇蜕也
似之而非也(影似形而非形〇蜩甲音条司/马云条甲蝉蜕皮也蜕音⬤又)
(吐卧反又/始锐反)火与日吾屯也阴与夜吾代也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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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所以有待邪而况乎以有待者乎(推而极/之则今)
(之所谓有待者率至于无待而独/化之理彰矣〇屯徒门反聚也)彼来则我
与之来彼往则我与之往彼强阳则我与之
强阳强阳者又何以有问乎(直自强阳运动/相随往来耳无)
(意不可/问也)阳子居南之沛老聃西游于秦邀于
郊至于梁而遇老子老子中道仰天而叹曰
始以汝为可教今不可也阳子居不荅至舍
进盥漱巾栉脱屦户外⬤行而前曰向者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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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欲请夫子夫子行不间是以不敢今间矣
请问其故老子曰而睢睢盱盱而谁与居(睢/睢)
(盱盱跋扈之貌人将畏难而疏远○阳子居/姓阳名戎字子居沛音贝邀古尧反要也遇)
(也王篇云求也抄也遮也盥音管小尔雅云/喿也西也漱所又反栉庄乙反閒音闲下同)
(一音如字睢郭呼维反徐许圭反盱香于反/又许吴反又音虚广雅云睢睢盱盱元气也)
(而汝也言汝与元气合德去其矜骄谁复能/同此心解异郭义跋步末反难乃旦反远于)
(边/反)大白⬤辱盛德⬤不足阳子居蹴然变容
曰敬闻命矣其往也舍者迎将其家公执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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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执巾栉舍者避席炀者避灶(尊形自异故/惮而避之也)
(〇蹴子六反家公李云主人公也云读舍者/迎将其家为句炀羊尚反反又音羊向反炊)
(也)其反也舍者与之争席矣(去其夸矜故/也去起吕反)
庄子杂篇让王第二十八(音义曰以/事名篇)
尧以天下让许由许由不受又让于子州支
父子州支父曰以我为天子犹之可也虽然
我适有幽忧之病方且治之未暇治天下也
(〇支父音甫李云支父字也即支伯/也幽忧之病王云谓其病深固也)夫天下
卷九 第 18b 页
至重也而不以害其生又况他物乎唯无以
天下为者可以托天下也舜让天下于子州
支伯子州支伯曰予适有幽忧之病方且治
之未暇治天下也故天下大器也而不以易
生此有道者之所以异乎俗者也舜以天下
让善卷善卷曰余立于宇宙之中冬日衣皮
毛夏日衣葛絺春耕种形足以劳动秋收敛
身足以休食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逍遥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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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之间而心意自得吾何以天下为哉(〇善/卷眷)
(勉反居阮反又音眷李云/姓善名卷衣于既反下同)悲夫子之不知余
也遂不受于是去而入深山莫知其处(○处/昌虑)
(反)舜以天下让其友石户之农石户之农曰
捲捲乎后之为人葆力之士也(〇石户本亦/作后农李云)
(石户地名农农人也捲捲音权郭/音眷用力貌葆音保字亦作保)以舜之德
为未至也于是夫⬤妻戴携子以入于海终
身不反也(〇以入于海司马云凡言入者皆/居于州岛之上与其曲隈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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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亶父居邠狄人攻之(○大音泰下同亶/丁但反父音甫下)
(同邠笔贫反/徐甫巾反)事之以皮帛而不受事之以犬
马而不受事之以珠玉而不受狄人之所求
者土地也大王亶父曰与人之兄居而杀其
弟与人之父居而杀其子吾不忍也子皆勉
居矣为吾臣与为狄人臣奚以异且吾闻之
不以所用养害所养因杖筴而去之民相连
而从之遂成国于岐山之下(〇不以所用养/害所养而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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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人也今争以杀人是以地害人也人为地/养故不以地故害人也杖直亮反筴初革反)
(连力展反司马云连读曰/辇岐其宜反或作而支反)夫大王亶父可谓
能尊生矣能尊生者虽贵富不以养伤身虽
贫贱不以利累形今世之人居高官尊爵者
皆重失之见利轻亡其身岂不惑哉(〇不以/养伤身)
(不以利累形王云富贵有养而不以昧/养伤身贫贱无利而不以求利累形也)越人
三世弑其君王子搜患之逃乎丹穴而越国
无君求王子搜不得从之丹穴王子搜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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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越人薰之以艾乘以王舆(〇弑音试王子/搜素羔反又悉)
(遘反又邀构反李云王子名淮南子作翳丹/穴尔雅云南戴日为丹穴艾古盖反王舆一)
(本作/玉舆)王子搜援绥登车仰天而呼曰君乎君
乎独不可以舍我乎王子搜非恶为君也恶
为君之患也⬤王子搜者可谓不以国伤生
矣此固越人之所欲得为君也(〇援音爰呼/火故反本或)
(作款舍音舍非恶乌路/反下及下章真恶同)韩魏相与争侵地子
华子见昭僖侯有忧色(〇子华子司马云魏/人也昭僖侯司马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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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侯)子华子曰今使天下书铭于君之前书之
言曰左手攫之则右手废右手攫之则左手
废然而攫之者必有天下君能攫之乎(〇攫/俱碧)
(反俱縳反又史号反李云取也废李云弃也/司马云病也一云攫者援书铭废者斩右手)
昭僖侯曰寡人不攫也子华子曰甚善自是
观之两臂重于天下也身亦重于两臂韩之
轻于天下亦远矣今之所争者其轻于韩又
远君固愁身伤生以忧戚不得也(〇其轻于/韩又远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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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僖侯曰善哉教寡人者众矣未尝得闻此
言也子华子可谓知轻重矣鲁君闻颜阖得
道之人也使人以币先焉(○鲁君一本作鲁/侯李云哀公也)
颜阖守陋闾苴布之衣而自饭牛(〇苴音粗/徐七馀反)
(李云有子麻也本或/作粗非也饭符晚反)鲁君之使者至颜阖自
对之使者曰此颜阖之家与颜阖对曰此阖
之家也使者致币颜阖对曰恐听者谬而遗
使者罪不若审之(〇使所吏反下及下章同/与音馀遗唯季反下皆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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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者还反审之复来求之则不得巳故若颜
阖者真恶富贵也故曰道之真以治身其绪
馀以为国家其土苴以治天下由此观之帝
王之功圣人之馀事也非所以完身养生也
(〇复音服或音扶又反下章皆同绪馀并如/字徐上音奢下以嗟反司马李云绪者残也)
(谓残馀也土敕雅反又片贾行贾二反又音/如字苴侧雅反又知雅反司马云土苴如粪)
(草也李云土苴糟魄也皆不/真物也一云土苴无心之貌)今世俗之君子
多危身弃生以殉物岂不悲哉凡圣人之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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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也必察其所以之与其所以为(〇必察其/所以之王)
(云圣人真以持身馀以为国故其动作必察/之焉所以之者谓德所加之方也所为者谓)
(所以待物也动作/于此不必察也)今且有人于此以随侯之
珠弹千仞之雀世必⬤之是何也则其所用
者重而所要者轻也夫生者岂特随侯之重
哉(〇要一/遥反)子列子穷容貌有饥色客有言之
于郑子阳者曰列禦寇盖有好之士也居君
之国而穷君无乃为不好士乎(〇子阳郑相/好呼报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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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子阳即令官遗之粟子列子见使者再拜
而辞(令力/呈反)使者去子列子入其妻望之而拊
心曰妾闻为有道者之妻子皆得佚乐今有
饥色君过而遗先生食先生不受岂不命邪
(○拊徐音抚佚音逸乐音/洛过古卧反本亦作遇)子列子⬤谓之曰
君非自知我也以人之言而遗我粟至其罪
我也又且以人之言此吾所以不受也其卒
民果作难而杀子阳(〇难乃旦反下章同杀/子阳子阳严酷罪者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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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赦舍人折弓畏子阳怒责/因国人逐猘狗而杀子阳)楚昭王失国屠羊
说走而从于昭王(〇楚昭王名轸平王/子⬤音悦或如字)昭王
反国将赏从者及屠羊⬤屠羊说曰大王失
国⬤失屠羊大王反国⬤亦反屠羊臣之爵
禄已复矣又何赏之言王曰强之屠羊说曰
大王失国非臣之罪故不敢伏其诛大王反
国非臣之功故不敢当其赏王曰见之屠羊
⬤曰楚国之法必有重赏大功而后得见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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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之知不足以存国而勇不足以死寇吴军
入郢越畏难而避寇非故随大王也今大王
欲废法毁约而见说此非臣之所以闻天下
也(〇从才用反强其丈反见贤遍反知音智/郢以井反约如字徐于妙反见如字亦贤)
(遍/反)王谓司马子綦曰屠羊⬤居处卑贱而陈
义甚高子綦为我延之以三旌之位(〇为于/为反三)
(旌三公位也司马本作三圭/云谓诸侯之三卿皆执圭者)屠羊⬤曰夫三
旌之位吾知其贵于屠羊之肆也万钟之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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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知其富于屠羊之利也然岂可以贪爵禄
而使吾君有妄施之名乎⬤不敢当愿复反
吾屠羊之肆遂不受也原宪居鲁环堵之室
茨以生草蓬户不完桑以为枢而瓮牖二室
⬤以为塞上漏下湿匡坐而弦(〇施如字又/始豉反茨徐)
(疾私反李云盖屋也蓬户织蓬为户桑以为/枢尺朱反司马云屈桑条为户枢也瓮牖音)
(酉司马云破瓮为牖二室司马云夫妻各一/室⬤下葛反郭音葛字或作/塞悉代反司)
(马云以褐衣塞牖也匡坐而弦/司马云匡正也案弦谓弦歌)子贡乘大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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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绀而表素轩车不容巷往见原宪原宪华
冠縰履杖藜而应门子贡曰嘻先生何病原
宪应之曰宪闻之无财谓之贫学而不能行
谓之病今宪贫也非病也子贡逡巡而有愧
色原宪⬤曰夫希世而行比周而友学以为
人教以为已仁义之慝舆马之饰宪不忍为
也(〇中绀古暗反李云绀为中衣加素为表/华冠胡化反以华木皮为冠縰履所⬤反)
(或所买反本或作纵并下曳縰同三苍解诂/作躧云蹑也声⬤或作屣韦昭苏⬤反通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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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云⬤不著跟曰屣司马本作践李云縰履/谓履无跟也王云体之能蹑举而曳之也履)
(或作屦杖藜以藜为杖也司马本作扶杖也/应门自对门也嘻许其反逡七旬反希世而)
(行司马云希望也所行常顾世誉而动故曰/希世而行比毗志反为人于伪反下为已同)
(教人以巳学当为已教当为人今反不然也/仁义之慝吐得反恶也司马云谓依托仁义)
(为奸/恶)曾子居卫缊⬤无表颜色肿哙手足胼
胝(〇缊⬤纻粉反司马云谓麻缊为絮论语/云衣敝缊⬤是也肿本亦作踵章勇反哙)
(古外反徐古活反司马云肿哙剥错也王/云盈虚不常之貌胼薄田反胝竹尼反)三
日不举火十年不制衣正冠而缨绝捉衿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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肘见纳屦而踵决(〇肘竹九反/见贤遍反)曳縰而歌商
颂声满天地⬤出金石天子不得臣诸侯不
得友故养志者忘形养形者忘利致道者忘
心矣孔子谓颜回曰回来家贫居卑胡不仕
乎颜回对曰不愿仕回有郭外之田五十亩
足以给饘粥郭内之田十亩足以为丝麻鼓
琴足以自娱所学夫子之道者足以自乐也
回不愿仕孔子愀然变容曰善哉回之意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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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之知足者不以利自累也审自得者失之
而不惧行脩于内者无位而不作丘诵之久
矣今于回而后见之是丘之得也(〇饘之然/反字或作)
(饘广雅云糜也一云纪言反家语云厚粥一/音干谓干饼粥之六反又音育乐音洛愀七)
(小反徐在九反又七了反子了反又资酉反/李音秋又遥反一本作欣行下孟反作在路)
(反尔雅云惭/也又音昨)中山公子牟谓瞻子曰身在江
海之上心居心乎魏阙之下柰何(〇公子牟/司马云魏)
(之公子封中山名牟瞻子贤人也淮南作詹/魏阙淮南作騩司马本同云騩读曰魏象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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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阙人君门也言心存荣/贵许慎云天子两观也)瞻子曰重生重生
则利轻(〇重生李云重存生之道者则名利/轻轻则易绝矣此人身居江海心贪)
(荣利故以/此戒之)中山公子牟曰虽知之未能胜也
(〇胜音/升下同)瞻子曰不能自胜则从神无恶乎(〇/不)
(能自胜则从绝句一读至神字绝句恶如字/又乌路反乎绝句一读连下不能自胜为句)
不能自胜而强不从者此之谓重伤之人无
寿⬤矣(〇重直用/反下同)魏牟万乘之公子曰其隐
岩穴也难为于布衣之士虽未至乎道可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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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其意矣(〇乘绳/證反)孔子穷于陈蔡之间七日
不火食藜⬤不糁颜色甚惫而弦歌于室(〇/不)
(火食元嘉本无火字/糁素感反惫皮拜反)颜回择菜子路子贡相
与言曰夫子再逐于鲁削迹于卫伐⬤于宋
穷于商周围于陈蔡杀夫子者无罪藉夫子
者无禁弦歌鼓琴未尝绝音君子之无耻也
⬤此乎(〇伐⬤于宋孔子之宋与弟子习礼/大⬤下宋司徒⬤魋欲杀孔子伐其)
(⬤孔子遂行藉毁也又云陵/藉也一云凿也或云系也)颜回无以应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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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孔子孔子推琴喟然而叹曰由与赐细人
也召而来吾语之子路子贡入子路曰如此
者可谓穷矣(〇喟声愧反又苦/怪反语鱼据反)孔子曰是何
言也君子通于道之谓通穷于道之谓穷今
丘抱仁义之道以遭乱世之患其何穷之为
故内省而不穷于道临难而不失其德天寒
既至霜雪既降吾是以知松柏之茂也陈蔡
之隘于丘其幸乎(〇难乃旦反隘/音厄又于懈反)孔子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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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琴而弦歌子路扢然执干而舞(○削如字/李云反琴)
(声亦作梢音消扢许讫反又巨乙反鱼乙/反李云奋舞貌司马云喜貌执干干楯也)子
贡曰吾不知天之高也地之下也古之得道
者穷亦乐通亦乐所乐非穷通也道德于此
则穷通为寒暑风⬤之序矣(〇乐音/洛下同)故许由
娱于颖阳而共伯得乎共首(〇虞于颖阳广/雅云虞安也安)
(于颖阳一本作娱娱乐也共伯音恭下同得/乎共首司马云共伯名和脩其行好贤人诸)
(侯皆以为贤周厉王之难天子矌绝诸侯皆/请以为天子共伯不听即于王位十四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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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旱屋焚⬤于太阳兆曰厉王为祟召公乃立/宣王共伯复归于宗逍遥得意共山之首共)
(丘山今在河内共县西鲁连子云共伯后归/于国得意共山之首纪年云共伯和即于王)
(位孟康注汉书古今人表以/为人为三公本或作丘首)舜以天下让其
友北人无择北人无择曰异哉后之为人也
居于畎亩之中而游尧之门不若是而巳又
欲以其辱行漫我吾羞见之因自投清泠之
渊(孔子曰土志于仁者有杀身以成仁无求/生以害仁夫志尚清遐高风邈世与夫贪)
(利没命者故有天地之降也〇畎古犬反亩/司马云垄上曰亩垄中曰畎行下孟反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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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曼武课受徐武畔反下章同泠音零渊山/海经云在江南一云在南阳郡西崿山下)
汤将伐桀因卞随而谋卞随曰非吾事也汤
曰孰可曰吾不知也汤又因瞀光而谋瞀光
曰非吾事也汤曰孰可曰吾不知也汤曰伊
尹何如曰强力忍垢吾不知其他也(○瞀音/务又莫)
(亘反本或作务强力李云徂兵须力忍/垢司马云垢辱也李云弑君须忍垢也)汤遂
与伊尹谋伐桀剋之以让卞随卞随辞曰后
之伐桀也谋乎我必以我为贼也胜桀而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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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必以我为贪也吾生乎乱世而无道之人
再来漫我以其辱行吾不忍数闻也乃自投
椆水而死(○数音朔椆水直留反本又作桐/水徐音同又徒董反又音封本又)
(作椆司马本作洞云洞水/在颖阳一云在范阳郡界)汤又让瞀光曰知
者谋之武者遂之仁者居之古之道也吾子胡
不立乎瞀光辞曰废上非义也杀民非仁也
人犯其难我享其利非廉也(〇知音智/难乃旦反)吾闻
之曰非其义者不受其禄无道之世不践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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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况尊我乎吾不忍久见也乃⬤石而自沈
于庐水(说曰如卞随务光者其视天下也/⬤六合外人所不能察也斯则谬矣)
(夫轻天下者不得有所重也苟无所重则无/死地矣以天下为六合之外故当付之尧舜)
(汤武耳淡然无系故汎然从众得失无槩于/怀何自投之为哉⬤二子者可以为殉名慕)
(高矣未可谓外天下也○庐水音闾司马本/作卢木在辽东西界一云在北平郡界淡徒)
(暂反槩/古代反)昔周之兴有士二人处于⬤竹曰伯
夷叔齐二人相谓曰吾闻西方有人似有道者
试往观焉(○⬤竹司马云⬤竹国在辽西令/支县界伯夷叔齐其君之二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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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音郎定反/文音巨移反)至于⬤阳武王闻之使叔旦往
见之与之盟曰加富二等就官一列血牲而
埋之(〇血牲一本作杀牲/司马本作血之以牲)二人相视而⬤曰
嘻异哉此非吾所谓道也昔者神农之有天
下也时祀尽敬而不祈喜其于人也忠信尽
治而无求焉(〇嘻许其反一音于其反喜/如字徐许记反治直吏反)乐
与政为政乐与治为治不以人之坏自成也
不以人之卑自高也不以遭时自利也今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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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殷之乱而遽为政上谋而下行货阻兵而
保威割牲而盟以为信扬行以说众杀伐以
要利是推乱以易⬤也(〇扬行下孟反吾行/房行同说音悦要一)
(遥/反)吾闻古之士遭治世不避其任遇乱世不
为苟存今天下闇周德衰其并乎周以涂吾
身也不如避之以絜吾行二子北至于首阳
之山遂饿而死焉⬤伯夷叔齐者其于富贵
也苟可得巳则必不赖高节戾行独乐其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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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事于世此二士之节也(论语曰伯夷叔齐/饿于首阳之下不)
(言其死也而此云死焉亦欲明其守饿以终/未必饿死也此篇大意以起高让远退之风)
(故⬤其风者虽贪冒之人乘天衢入紫庭犹/时⬤然中路而叹况其凡乎故夷许之徒足)
(以当稷契对伊吕矣夫居山谷而弘天下者/虽不俱为圣佐不犹高于⬤埃尘者乎其事)
(虽难为然其风少弊故可遗也曰夷许之弊/安在曰许由之弊使人饰让以求进遂至乎)
(之哙也伯夷之风使⬤虐之君得赐其毒而/莫之敢亢也尹吕之弊使天下贪冒之雄敢)
(行篡逆唯圣人无迹故无弊也⬤以伊吕为/圣人之迹则伯夷叔齐亦圣人之迹也⬤以)
(伯夷叔齐非圣人之迹邪则伊吕之事亦非/圣矣夫圣人因物之自行故无迹然则所谓)
卷九 第 32b 页
(圣者我本无迹故物得其迹迹得而强名圣/则圣者乃无迹之名也〇⬤支义反冒亡北)
(反或亡报反下同契息列反哙音快篡初患/又唐云或曰让王之篇其章多重生而务光)
(二三子自投于水何也荅曰庄书之兴存乎/反本反本之由先乎去策是以明让王之一)
(篇标傲世之逸志旨在不降以厉俗无厚身/以全生所以时有重生之辞者亦归弃荣之)
(意耳深于尘务之为弊也其次者虽复⬤⬤/投粥保身而巳其全身尚高而超俗自逸宁)
(投身于清泠终不屈于世累也此/旧集音有柳复录之于义无当也)
庄子杂篇盗蹠第二十九(音义曰以/人名篇)
孔子与柳下季为友柳下季之弟名曰盗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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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蹠从卒九千人横行天下侵⬤诸侯穴室
枢户驱人牛马取人妇女贪得忘亲不顾父
母兄弟不祭先祖所过之邑大国守城小国
入保万民苦之(○孔子与柳下季为友柳下/惠姓展名获字季禽一云字)
(子禽居柳下而施德惠一云惠谥也一云柳/下邑名案左传云展禽是鲁僖公时人至孔)
(子生八十馀年⬤至子路之死百五六十岁/不得为友是⬤言也盗蹠之石反李奇注汉)
(书云蹠秦之大盗也从才用反卒尊忽反下/同枢户尺未反徐苦于反司马云破人户枢)
(而取物也入保郑注/礼记曰小城曰保)孔子谓柳下季曰夫为
卷九 第 33b 页
人父者必能诏其子为人兄者必能教其弟
⬤父不能诏其子兄不能教其弟则无贵父
子兄弟之亲矣今先生世之才士也弟为盗
蹠为天下害而弗能教也丘窃为先生羞之
丘请为先生往⬤之柳下季曰先生言为人
父者必能诏其子为人兄者必能教其弟若
子不听父之诏弟不受兄之教虽今先生之
辩将柰之何哉且蹠之为人也心如涌泉意
卷九 第 34a 页
如飘风强足以拒敌辩足以饰非顺其心则
喜逆其心则怒易辱人以言先生必无往孔
子不听颜回为驭子贡为右往见盗蹠盗蹠
乃方休卒徒大山之阳脍人肝而餔之(诏如/字教)
(也窃为干伪反下请为为我窃为使为皆同/说始锐反飘婢遥反徐扶遥反易以豉反大)
(山音太脍古外反餔布吴反徐/甫吴反字林云日申时食也)孔子下车而
前见谒者曰鲁人孔丘闻将军高义敬再拜
谒者谒者入通盗蹠闻之大怒目如明星发
卷九 第 34b 页
上指冠曰此夫鲁国之巧伪人孔丘非邪为
我告之尔作言造语妄称文武(○上时掌反/夫音符又如)
(字)冠枝木之冠带死牛之胁(〇冠古乱反枝/木之冠如字司)
(马云冠多华饰如木之枝繁带死牛之/胁许劫反司马云取牛皮为大革带)多辞
缪说不耕而食不织而衣摇唇鼓舌擅生是
非以迷天下之主使天下学士不反其本妄
作孝弟而侥倖于封侯富贵者也(〇缪音谬/弟音弟本)
(亦作悌侥/古尧反)子之罪大极重疾走归不然我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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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子肝益昼餔之膳孔子复通曰丘得幸于
季愿望履幕下(〇复扶又反下同愿望履幕/下司马本幕作綦云言视不)
(敢望蹠面望/履结而还也)谒者复通盗蹠曰使来前孔子
趋而进避席反走再拜盗蹠盗蹠大怒两展
其足案剑瞋目声如乳虎曰丘来前⬤所言
顺吾意则生逆吾心则死(〇反走小却行也/瞋赤真反徐赤夷)
(反广雅云张/也乳如⬤反)孔子曰丘闻之凡天下有三德
生而长大美好无⬤少长贵贱见而皆⬤之
卷九 第 35b 页
此上德也知维天地能辩诸物此中德也勇
悍果敢聚众率兵此下德也凡人有此一德
者足以南面称⬤矣今将军兼此三者身长
八尺二寸面目有光唇如激丹齿如齐贝音
中黄钟而名曰盗蹠丘窃为将军耻不取焉
(〇少诗照反长丁丈反⬤音悦下同知音智/悍户旦反激丹古历反司马云明也齐贝一)
(本作/具/中丁仲反)将军有意听臣臣请南使吴越北
使齐鲁东使宋卫西使⬤楚使为将军造大
卷九 第 36a 页
城数百里立数十万户之邑尊将军为诸侯
与天下更始罢兵休卒收养昆弟共祭先祖
此圣人才士之行而天下之愿也(〇使所吏/反下三字)
(同数所主反下同罢如字徐扶/彼反共音恭行下孟反下同)盗蹠大怒曰
丘来前夫可规以利而可諌以言者皆愚陋
恒民之谓耳今长大美好人见而说之者此
吾父母之遗德也丘虽不吾誉吾独不自知
邪且吾闻之好面誉人者亦好背而毁之今
卷九 第 36b 页
丘告我以大城众民是欲规我以利而恒民
畜我也安可长久也城之大者莫大乎天下
矣尧舜有天下子孙无置锥之地汤武立为
天子而后世绝灭非以其利大故邪(○恒民/一本作)
(顺民后亦尔誉音馀下同好/呼报反下同背音佩下同)且吾闻之古者
禽兽多而人民少于是民皆巢居以避之昼
拾橡栗暮栖木上故命之曰有巢氏之民古
者民不知衣服夏多积薪冬则炀之故命之
卷九 第 37a 页
曰知生之民神农之世卧则居居起则于于
民知其母不知其父与麋鹿共处耕而食织
而衣无有相害之心此至德之隆也然而黄
帝不能致德与⬤尤战于涿鹿之野流血百
里(〇橡音象炀羊亮反⬤尤神农时诸侯始/造兵者也神农之后第八帝曰榆罔世⬤)
(尤氏强与榆罔争王逐榆罔榆罔与黄帝合/谋击杀⬤尤汉书音义云⬤尤古之天子一)
(曰庶人贪者涿鹿音卓本又作浊司马云涿/鹿地名故城今在上谷郡西南八十里也)
尧舜作立群臣汤放其主武王杀纣自是之
卷九 第 37b 页
后以强陵弱以众⬤寡汤武以来皆乱人之
徒也(○杀音/弑下同)今子脩文武之道掌天下之辩
以教后世缝衣浅带矫言伪行以迷惑天下
之主而欲求富贵焉盗莫大于子天下何故
不谓子为盗丘而乃谓我为盗蹠(○摓本又/作缝扶恭)
(反徐扶公反音冯浅带/缝带使浅侠矫纪表反)子以甘辞⬤子路而
使从之使子路去其危冠解其长剑而受教
于子天下皆曰孔丘能止⬤禁非(〇⬤始锐/反又如字)
卷九 第 38a 页
(去起吕反危冠李云危高也子路好勇/冠似雄鸡形背⬤豭斗用表已勇也)其卒
之也子路欲杀卫君而事不成身菹于卫东
门之上是子教之不至也(〇卒子恤反/菹庄居反)子自
谓才士圣人邪则再逐于鲁削迹于卫穷于
齐围于陈蔡不容身于天下子教子路菹此
患上无以为身下无以为人子之道岂足贵
邪世之所高莫⬤黄帝黄帝尚不能全德而
战涿鹿之野流血百里尧不慈舜不孝禹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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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汤放其主武王伐纣文王拘羑里此六子
者世之所高也孰论之皆以利惑其真而强
反其情性其行乃甚可羞也(〇以为于伪反/下同尧不慈不)
(授子也文王囚羑里纣之二十年囚文/王强其丈反羞如字本又作恶乌路反)世之
所谓贤士伯夷叔齐辞⬤竹之君而饿死于
首阳之山骨肉不葬鲍焦饰行非世抱木而
死申徒狄諌而不听⬤石自投于河为鱼鳖
所食(〇⬤石自投于河申徒狄将投于河崔/喜止之曰吾闻圣人曰士民父母⬤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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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故不救溺人可乎申徒狄曰不然昔桀杀/龙逢纣杀比干而亡天下吴杀子胥陈杀泄)
(治而灭其国非圣人不仁/不用故也遂沈河而死)介子推至忠也自
割其股以食文公文公后背之子推怒而去
抱木而燔死(〇食音嗣燔/音烦烧也)尾生与女子期于
梁下女子不来水至不去抱梁柱而死此四
者无异于磔犬流豕操瓢而乞者皆离名轻
死不念本养寿命者也(〇尾生一本作微生/战国策作尾生高高)
(诱以为鲁人磔竹客反广雅云张也操七曹/反瓢俾摇反乞者李云言上四人不得其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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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猪狗乞儿流转沟中者也乞或/作走离力智反念本本或作卒)世之所谓
忠臣者莫⬤王子比干伍子胥子胥沈江比
干剖心此二子者世谓忠臣也然卒为天下
⬤(〇剖普/口反)自上观之至于子胥比干皆不足
贵也丘之所以说我者⬤告我以⬤事则我
不能知也⬤告我以人事者不过此矣皆吾
所闻知也今吾告子以人之情目欲视色耳
欲听声口欲察味志气欲盈(〇⬤如字/又始锐反)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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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百岁中寿八十下寿六十除病瘦死丧忧
患其中开口而⬤者一月之中不过四五日
而巳矣天与地无穷人死者有时操有时之
具而托于无穷之间忽然无异骐骥之驰过
⬤也(〇上寿音受又如/字下同瘦色又反)不能说其志意养其
寿命者皆非通道者也丘之所言皆吾之所
弃也亟去走归无复言之子之道狂狂汲汲
诈巧虚伪事也非可以全真也奚足论哉(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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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悦亟纪力反急也本或作极复扶又反狂/狂如字又居况反汲汲本亦作伋音急又音)
(及巧苦好/反又如字)孔子再拜趋走出门上车执辔三
失目芒然无见色⬤死⬤据轼低头不能出
气(〇上时掌反三息暂/反又如字芒莫则反)归到鲁东门外适遇
柳下季柳下季曰今者阙然数日不见车马
有行色得微往见蹠邪孔子仰天而叹曰然
柳下季曰蹠得无逆汝意⬤前乎孔子曰然
丘所谓无病而自灸也疾走料虎头编虎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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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不免虎口哉(此篇⬤明因众之所欲亡而/亡之虽王纣可去也不因众)
(而独用巳虽盗蹠不可御也〇行如字灸久/又反料音聊编音鞭又蒲显反徐扶显反本)
(或作编音同须一本作料头/编虎须几音祈去起吕反)子张问于满苟
得曰盍不为行(〇满苟得人姓名盍胡腊反/为行下孟反下注同盍何不)
(也劝何不/为德行)无行则不信不信则不任不任则
不利故观之名计之利而义真是也⬤弃名
利反之于心则夫士之为行不可一日不为
乎满苟得曰无耻者富多信者显夫名利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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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者几在无耻而信故观之名计之利而信
真是也⬤弃名利反之于心则夫士之为行
抱其天乎子张曰昔者桀纣贵为天子富有
天下今谓臧聚曰汝行如桀纣则有怍色有
不服之心者小人所贱也仲尼墨翟穷为匹
夫今为宰相曰子行如仲尼墨翟则变容易
色称不足者士诚贵也(〇臧聚司马云谓臧/获盗滥窃聚之人怍)
(音昨宰相息亮/反下相而同)故⬤为天子未必贵也穷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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匹夫未必贱也贵贱之分在行之美恶满苟
得曰小盗者狗大盗者为诸侯诸侯之门义
士存焉昔者桓公小白杀兄入嫂而管仲为
臣田成子常杀君窃国而孔子受币论则贱
之行则下之则是言行之情悖战于胸中也
不亦拂乎(〇嫂先早反司马云以嫂为室家/臣或作相杀申志反论力顿反悖)
(布内反拂/扶弗反)故书曰孰恶孰美成者为首不成
者为尾子张曰子不为行即将疏戚无伦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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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无义长幼无序五纪六位将何以为别乎
满苟得曰尧杀长子舜流母弟疏戚有伦乎
汤放桀武王杀纣贵贱有义乎王季为适周
公杀兄长幼有序乎儒者伪辞墨者兼爱五
纪六位将有别乎(〇长丁丈反五纪司马云/岁月日星辰历数六位君)
(臣父子夫妇别彼列反下同尧杀长子崔云/尧杀长子考监明舜流母弟弟谓象也流放)
(也孟子云舜封象于有⬤不得有为于其国/天子使吏治其国而纳其贡税焉故谓之放)
(也适丁/历反)且子正为名我正为利名利之实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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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于理不⬤于道(〇且子正为名假设之辞/也为音于为反下为利同)
(⬤本亦/作鉴同)吾日与子讼于无约曰小人殉财君
子殉名其所以变其情易其性则异矣乃至
于弃其所为而殉其所不为则一也(〇日人/实反约)
(如字徐/于妙反)故曰无为小人反殉而天无为君子
从天之理⬤枉⬤直相而天极面观四方与
时消息⬤是⬤非执而圆机独成而意与道
徘徊无转而行无成而义将失而所为无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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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富无徇而成将弃而天比干剖心子胥抉
眼忠之祸也直躬證父尾生溺死信之患也
鲍子立乾胜子不自理廉之害也孔子不见
母匡子不见父义之失也此上世之所传下
世之所语以为士者正其言必其行故服其
殃离其患也(此章言尚行则行矫贵士则七/伪故蔑行贱士以全其内然后)
(行高而士贵耳〇抉眼乌穴反鲍子立乾司/马云鲍子名焦周末人污时君不仕探⬤而)
(食子贡见之谓曰何为不仕食禄荅曰无可/士者子贡曰汗时君不食其禄恶其政不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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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土今子恶其君处其土食其⬤何志行之/相违乎鲍焦遂弃其⬤而饿死韩诗外传同)
(又云槁洛水之上也胜子不自理一本理作/俚本又作申子自理或云谓申徒狄抱瓮之)
(河也古本作申子不自理谓申生也孔子不/见母李云未闻匡子不见父司马云匡子名)
(章齐人諌其父为父所逐终身不/见父案此事见孟子传丈专反)无足问于
知和曰人卒未有不兴名就利者彼富则人
归之归则下之下则贵之夫见下贵者所以
长生安体乐意之道也今子独无意焉知不
足邪意知而力不能行邪故推正不志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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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曰今夫此人以为与巳同时而生同乡而
处者以为夫绝俗过世之士焉是专无主正
所以览古今之时是非之分也与俗化(○无/足一)
(本作无知则下遐嫁反下同乐意音洛下同/知不音智下知谋同故推正不忘邪忘或作)
(妄言君臣但推寻正道不忘故不用富贵邪/为智力不足故不用邪过世之士焉言人心)
(易动但人与贤人俱生便自谓/过于世人况亲自为富贵者乎)世去至重弃
至尊以为其所为也此其所以论长生安体
乐意之道不亦远乎惨怛之疾恬愉之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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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体⬤惕之恐欣欢之喜不⬤于心(〇惨/七感)
(反怛丹曷反/恐丘勇反)知为为而不知所以为是以贵
为天子富有天下而不免于患也无足曰夫
富之于人无所不利穷美究埶至人之所不
得逮圣人之所不能及(〇穷犹尽也䆒埶音/势本亦作⬤一音艺)
(䆒竟/也)侠人之勇力而以为威强秉人之知谋
以为明察因人之德以为贤良非享国而严
⬤君父(〇侠/音协)且夫声色滋味权势之于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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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学而乐之体不待象而安之夫欲恶避
就固不待师此人之性也天下虽非我孰能
辞之(〇恶乌/路反)知和曰知者之为故动以百姓
不违其度是以足而不争无以为故不求不
足故求之争四处而不自以为贪有馀故辞
之弃天下而不自以为廉廉贪之实非以迫
外也反⬤之度⬤为天子而不以贵骄人富
有天下而不以财戏人计其患虑其反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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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于性故辞而不受也非以要名誉也(〇要/一遥)
(反)尧舜为帝而雍非仁天下也不以美害生
也善卷许由得帝而不受非虚辞让也不以
事害巳此皆就其利辞其害而天下称贤焉
则可以有之彼非以兴名誉也无足曰必持
其名苦体绝甘约养以持生则亦久病长阨
而不死者也(〇阨音厄/又乌卖反)知和曰平为福有馀
为害者物莫不然而财其甚者也今富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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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钟鼓筦籥之声口嗛于刍豢醪醴之味以
感其意遗忘其业可谓乱矣(〇筦音管本亦/作管籥音药一)
(本筦籥作埙篪嗛/苦簟反醪力刀反)侅溺于冯气若负重行而
上也可谓苦矣(〇侅徐音碍五代反又户该/反饮食至咽为侅一云遍也)
(冯气冯音愤愤满也下同言/愤畜不通之气也上时掌反)贪财而取慰贪
权而取竭静居则溺体泽则冯可谓疾矣(〇/慰)
(亦作/畏)为欲富就利故满若堵耳而不知避且
溤而不舍可谓辱矣财积而无用服膺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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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满心戚醮求益而不止可谓忧矣(舍音舍/下同戚)
(醮在遥反李云憔/悴也又音子妙反)内则疑劫请之贼外则畏
寇盗之害内周楼疏外不敢独行可谓畏矣
(〇劫许业反又曲业反内周楼疏李/云重楼内匝疏轩外通谓设备守具)此六者
天下之至害也皆遗忘而不知察及其患至
求尽性竭财单以反一日之无故而不可得
也(〇单音丹本/或作蕲音祈)故观之名则不见求之利则
不得缭意绝体而争此不亦惑乎(此章言知/足者常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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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〇缭音了又/鲁吊反理也)
南华真经卷第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