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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宋宰辅编年录卷七 宋 徐自明 著
神宗治平四年
正月丙寅吴奎枢密副使
正月丁巳神宗即位丙寅奎以父丧服阕复以礼
部侍郎除
三月壬申欧阳修罢参知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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脩自仁宗嘉祐五年十月除枢密副使六年闰八
月除参知政事至是年三月罢在政府凡八年彭
思永等既以论脩贬而言者犹不已脩亦三上表
乞罢故命出守初英宗以疾未亲政太皇太后垂
帘脩与二三大臣主国论每帘前奏事或执政聚
议事有不可脩未尝不力争台谏官至政事堂论
事事虽非已出同列未及启口而脩已直前折其
短士大夫建明利害及所请前此执政多媕阿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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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是非至脩必一二数之曰某事可行某事不
可行用是怨诽者益多英宗尝称脩曰性直不避
众怨脩亦尝诵故相王曾之言曰恩欲归已怨使
谁当既 遂连上六表乞致仕不从脩才年六
十也初脩在兵府与曾公亮考天下兵数及三
路屯戍多少地里远近更为图籍凡边防久阙屯
戍者必加蒐补其在政府与韩琦同心辅政凡兵
官吏财之要中书所当知者集为总目遇事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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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之有司初朝廷议加濮王典礼台臣以脩主此
议专以诋脩脩著濮议四卷脩在亳已六请致仕
比至蔡逾六年复请乃以观文殿学士太子少师
致仕居颍一年而卒时五年八月也年六十六赠
太子太师谥曰文忠脩以论政不合固求去位年
未及即告老天下高之时杨绘言今旧臣告归或
屏于外者悉未老范镇年六十三吕诲年五十八
欧阳脩年六十五而致仕富弼六十八被劾引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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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光王陶皆五十而求闲散陛下可不思其故
耶脩喜荐士一时名卿贤士出脩门下者甚众而
荐常秩与连庶尤力秩晚仕于朝君子非之脩自
以为失庶终不出脩自以为得也由是益辞宣徽
之命语颇侵安石其略曰大抵时多喜于新奇则
独思守拙众方兴于功利则苟欲循常安石见之
滋不悦奏从其请遂有知蔡州之命司马光尝以
脩表中戒小人之遂非希君子之改过二语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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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知其意有在矣初脩在青州上复欲用脩
执政问王安石以脩何如邵亢安石曰脩非亢比
也又问何如赵抃安石以为胜抃他日又问何如
吕公弼其意欲以代公弼也安石谓胜公弼又问
何如司马光安石亦谓胜光上遂欲用之安石曰
陛下宜且召对与论时事更审察其在政府有补
与否上乃遣内侍冯宗道赐以太原诰敕谕令入
觐于是安石知脩决不附已益毁之曰臣固尝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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脩在政府必无补时事但使为异论者附之转更
纷纭耳他日上论文章以为华辞无用不如吏材
有益安石 华辞诚无用如欧阳脩文章于今诚
为卓越然不知经不识义理非周礼毁系辞时脩
方力辞新命上未许也遂听辞宣徽太原改知蔡
州先是脩以病辞宣徽使至五六因论青苗法又
移书责王安石安石不荅而奏从其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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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吴奎参知政事
上初欲用奎宰相言陈升之有辅立陛下功上曰
奎辅立先帝其功尤大遂越次用之
九月辛丑韩琦罢相
制曰朕光宅万邦肇膺骏命正权纲之远御谨名器之
大方眷予宗臣特崇异数宣昭贤业熙亮天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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翊三朝咸有一德材兼数器之用体备四时之和社稷
足经文武惟宪在成功而弗处实有大以能谦荐上奏
封恳辞政柄顾倚毗之厚诏谕数颁而情之坚辞诚
莫夺增宠上阶之峻特开两镇之崇蔽自朕心事非旧
典于戏臣行其志兹为自得之全君笃于恩深惜老成
之去无安帅节之乐犹待衮衣之还乃情本朝不遐谓
矣
琦自仁宗嘉祐三年六月拜相是年九月罢相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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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五年相英宗四年先是琦于嘉祐治平年间已
累章请罢上即位又请至三上表谢太陷人
矣琦即连表家居待罪诏起视事王陶又言琦虽
上表待罪而卒不肯赴文德殿立班臣岂可更处
风宪遂归卧明日上谕翰林学士司马光曰已除
卿御史中丞光曰王陶言宰相不押班宰相竟不
押班而罢陶宪职此则言职不可复为臣请俟宰
相押班然后受诏是时韩琦犹在告参政吴奎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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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除陶翰林学士与光对易乃上疏论陶陶复疏
奎阿附宰相于是上批付中书除陶枢密直学士
知陈州而奎亦出知青州会曾公亮言奎不可出
仍使复位上既出王陶而韩琦曾公亮乃请下礼
官详定押班典故司马光以为宰臣当押班不须
详定上遂令自今宰臣春分秋分后并以辰正为
垂拱殿视事未退更不赴文德殿令御史台一放
班馀日并依祥符敕命永为定制至是山陵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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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韩琦使事已因称疾乞上相印避贤者路上以
诏书慰抚不许琦又自疏有四当去复不许琦更
不入中书请甚坚于是上夜召张方平议且曰琦
志不可夺矣方平遂建议宜宠以两镇节钺且
虚府以示复用乃授琦镇安武胜等军节度使
守司徒检校太师兼侍中判相州是时河北数地
震知梓州何郯因是上书以为阴盛臣彊讥切韩
琦乞召还王陶以中上意上薄之后陶入为三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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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迁翰林学士御史中丞吕公著复论陶赋性倾
邪当韩琦秉政謟事无所不至自以尝预宫僚欲
立至公辅及为中丞挟私怀忿乃诬琦以不臣之
迹陷琦以灭族之祸反覆如此岂可信任乃出陶
知蔡州初陶劾奏韩琦曾公亮不臣至引霍
光梁冀专恣等事为喻其略曰琦等久居重任新
辅嗣君忽千官瞻视之庭蔑如房闼虽再拜表仪
之礼重若丘山沮格台文侮傲风宪宜加明宪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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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具僚琦公亮再上表待罪诏荅不允及王陶赴
陈州上表谢到任专诋毁执政其略曰预知孤忠
必犯众忌方权臣之久盛复众党之已深禄去王
室者十年政在私门者三世言事忤意者决行斥
逐立朝守正者公肆忌嫌闻手诏一出则迁怒以
责人议山陵一费则怀忿而形色以直道事君者
为大恶以专心附已者为至忠又曰方幸幼君之
足凌岂思天戒之可畏又曰元台高卧而有要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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辅效尤而愈悍上素喜陶文往往成诵执政怒将
请其罪司马光力言之陶遂得免琦既得判相
州入对上遂泣下琦亦感激垂涕称谢诏琦出入
如二府仪大敕系衔曹佾上又诏赐宅一区擢琦
子秘书丞忠彦为秘阁校理端彦亦迁官英宗
及上皆每以官呼琦其后上对忠彦语及琦亦必
呼侍中云上尝与司马光论及诸大臣上曰韩琦
敢当事贤于富弼但木彊耳光曰琦实有忠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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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心但好遂非此其所短也琦判相州辞两镇改
淮南节度使判永兴军复判相州改河北安抚使
判大名府先是熙宁初河北水溢地大震于是以
琦判大名府会王安石作相行新法琦上疏论青
苗之害且乞尽罢诸路提举官上亲袖琦奏出示
执政曰琦真忠臣虽在外不忘王室朕始谓可以
利民不意乃害民如此出令不可不审上既感悟
欲罢其法安石怒甚取琦之章送条例司疏駮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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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又谓吕公著有言藩镇大臣将兴晋阳之师
除君侧之恶自草公著责词昭著其事因以摇琦
琦遂辞河北安抚使徙判相州魏人涕泣遮琦数日
乃得去魏人德琦乃相与立祠塑琦像而事之
至是琦薨前一日大星殒后园枥马俱惊薨时年六
十八熙宁八年六月戊午也赠尚书令谥忠献神宗
自为碑文篆其首曰两朝顾命定策元勋之碑配
享英宗庙庭政和中追论琦定策之勋赠魏郡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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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子忠彦徽宗时为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第
四子嘉彦尚神宗女齐国公主终瀛海军承宣使
同日吕公弼枢密使
制曰本朝之制并分二府之严执政之臣共干庶邦之
重文武承式兵民是图属在贤明总司使职诞敷明制
布告大廷器蕴诚明机灵精远瑰材任重中广
厦之栋梁雅音自和合清庙之琴瑟登贰枢机之密洽
闻议论之长屡陈忧国之言多发便时之策深明王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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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柬朕心宜升帝傅之崇以正本兵之重爰田增赋真
食衍封名器益隆典章允穆于戏信而能用常思明哲
之难知无不为期尽臣邻之益祗若休命以赞大猷
同日吴奎罢参知政事
奎自治平四年正月复为枢密副使三月除参知
政事是月罢执政凡四月初中丞王陶劾宰臣韩
琦曾公亮不赴文德殿押班琦即连表家居待罪
诏起视事而王陶以言不行辞职遂归上乃除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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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林学士而以司马光为御史中丞是时韩琦犹
在告曾公亮侍祠独吴奎同参政赵槩具定王陶
为密直群牧使翌日进呈已得旨退续奉手诏除
陶翰林学士与光对易奎乃归上疏论陶上封奎
疏以示陶陶复疏奎数千言言奎阿附宰相于是
上批付中书除王陶枢密直学士知陈州吴奎户
部侍郎资政殿学士知青州上又面语张方平曰
奎罢当以卿代方平辞以韩琦久在告意保全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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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免必不复起琦勋在王室愿陛下复奎位手诏
谕琦以全始终之分方平既退上寻出小纸曰奎
位执政而击中司谓朕为内批持之三日不下不
去可乎方平复论如初司马光亦上奏言奎名重
不宜为陶罢奏入上不悦及曾公亮祠事已入言
于上亦以吴奎不可出上乃诏奎对延和殿慰劳
使复位曰成王岂不疑周公耶及韩琦山陵使事
已因称疾数求去更不入中书于是上夜召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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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议韩琦判相州制复召知制诰郑獬草吴奎知
青州及张方平参知政事制时夜二府无有知者
明旦獬进草遂降付中书其日司马光适对延和
殿上问曰奎附宰相乎光曰不知也上曰奎有罪
乎光曰奎言王陶过实安得无罪但士论与奎不
与陶上曰今出外议何如光曰不闻也但陛下以
张方平代之恐不厌物论耳及奎卒后陶始入为
三司使初王陶赴陈州上表谢到任专诋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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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政其略曰夜取诰敕于上阁藏在私家朝请宣
召于御前押归政府转主心易于拳石夺君命轻
若鸿毛昔真宗久疾丁谓弄权已去复留异时同
恶尚犹再行告命少挟正以为邪不敢便毁制书
全无名而复位执政怒将请其罪司马光力解之
陶遂得免熙宁元年八月奎卒赠兵部尚书谥
文肃奎在台谏多所议论敦奖廉善有所知未尝
不言言之不从不肯苟止死之日家无馀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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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日张方平赵抃并参知政事
方平字安道宋城人抃字阅道衢州西安人方平
少颖悟绝人宋绶蔡齐见之以为天下奇才也共
以茂材异等荐之中选复举贤良方正能直言极
谏又中选方平上平戎十策宰相吕夷简见之谓
宋绶曰君为国得人矣初上议罢参知政事吴奎
时方平为翰林学士承旨上谓方平曰奎罢当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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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代方平力辞上曰卿历事三朝无所阿附左右
莫为先容可谓独立杰出矣先帝已欲用卿今又
何辞方平乞复奎位仍乞手诏谕琦以全始终之
分上嗟叹良久讫从之方平在翰林上所草诏上
手劄褒之曰卿文章典雅焕然有三代之风及韩
琦求去甚坚上夜召方平议之因面命方平为参
知政事方平以亲疾辞上曰受命以慰亲意庶有
瘳也初方平代吴奎为参知政事御史中丞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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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因进言方平奸邪仁宗知之故不用不然则方
平两登制入二府久矣上作色曰朝廷每有除拜
众言辄纷纷何也既退复上奏言方平奏入于是
光有复归翰林之命未几方平以父丧免后方平
服将阕当还故官而中丞吕公著复论方平贪邪
而王安石亦憎方平遂除观文殿学士知河南初
上议还光翰林而御史中丞阙曾公亮请用安石
方平论安石不可用乃用滕甫代光为中丞安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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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是憎方平也十月己酉参知政事张方平
以父忧免熙宁元年正月诏方平起复上表乞终
丧从之仍给半俸方平又辞给俸亦从之中书方
平阙更不补以抑方平服阕以观文殿学士留守
西京知陈州后徙南京 京师王安石言方平
为御 师遂拜宣徽北院使知
青州除中太乙宫使宣徽南院使知应天府方平
在虽不任职 明数请便郡欲归老乃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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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命初上谓方平曰朕欲卿与韩绛共事而卿论
政不同欲除卿枢密而卿论兵复异卿受先帝顾
命卒无以副朕意乎因泫然泣下上尝对章惇称
张方平之美惇退以告吕惠卿上由是恶惇而王安
石尤忌方平 欲用方平为枢密使既批出王安
石将行文书吕惠卿留之因私于安石曰安道入
必于吾属不利翌日再进呈其事遂䆮后方平请
老除东太乙宫使元丰二年七月除太子少师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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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南院使致仕官制行罢宣徽使独命领使如旧
以太子太傅致仕卒年八十五赠司空谥曰文定
方平慷慨有气节尝知贡举有荐王安石文学宜
辟以考校方平从之安石既来凡一院之事皆欲
纷更之方平恶之檄以出自是与之绝其守蜀日
苏洵携其二 京师方平一见待以国士苏
氏父子 云王称曰方平附贾昌朝以谮
吴育 与也然方平志大气高有宏毅开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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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于将用之初知苏氏父子之
者矣赵抃尝有密奏上
赊能时以经义启沃苟非博达治
此药非瞑眩厥疾弗瘳宜不惮烦
面议政事有一尽者辄密启
同日陈升之罢枢密副使
升之自治平二年五月除枢密副使是年九月罢
再入枢府凡二年上始擢任杨定升之屡谏不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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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边事自是忤旨以母老请便郡有是命
同日韩绛邵亢并枢密副使
绛字子华亿第二子也亢字兴宗润州丹阳人绛
举进士甲科亢举茂材异等先是韩琦言绛忠直
有公辅之器既擢任或毁绛上曰韩琦引去惟荐
此人安可违也熙宁二年十一月陈升之既拜相
韩绛同制置三司条例初王安石深交韩绛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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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尝荐安石为翰林学士绛间与安石同奏条例
司事尝赞上曰臣见王安石所陈皆至当之言可
用陛下宜深省察故安石 之三年二月安石
既入见又累奏辞位上谕韩绛令 趣
安石尝与绛奏事绛 不宜如此
如此 无一人同
癸卯郭逵罢同签书枢院
逵自治平三年四月除同签书枢密院事是年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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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罢在枢府几二年逵 未 签书出为
陜西四路沿边宣抚使 州尝有军功而骤
跻政地言者交论之不听神宗即位迁静难军节
度观察留后还赴阙陶 力上以劄谕陶
等曰先朝 虽士论 然在位已踰数月后
因西贼寇边遣宣抚逮至中处事平允今遽
罢之是先帝有任人之 为人子必不可彰父
之过宁负暗于知人之责耳其后御史张纪唐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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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言逵自进用以来人言至今不息况闻王陶亲
奉德音中外侧耳以俟圣断若用范仲淹两府出
使例落签书且在陜西任使于逵亦未为损赵抃
为谏官又言逵签书诚不允公议到阙未旬星变
地震深秋雷电白昼氛霾不可不罢而逵亦屡乞
补郡故有是命达至郓州才七月徙帅
延州逵攻交趾以逗遛不进坐责左卫将军西京
安置后复知河中府请老拜左卫上将军卒赠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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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军节度使
熙宁元年
正月丙申赵槩罢参知政事
槩自仁宗嘉祐五年除枢密副使六年闰八月除
参知政事是年正月罢在政府凡九年槩数以老
求去位明年四月遂以太子少师致仕故事再请
则许槩三请乃元丰五年卒年八十八赠太子
太师谥康靖槩务掩恶扬善以德报怨出于至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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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脩坐累对狱槩独抗章言脩无罪为仇人所
中陛下不可以天下法为人报仇仁宗大感悟以
故得全人以槩为长者槩既老脩亦退居汝南槩
自睢阳往从之游乐饮旬日其相得如此
同日唐介参知政事
介字子方荆南人先是外人多传三司使唐介参
预宝文阁直学士邵必主计谏官杨绘具以白上
既而介果除参知政事必权三司使翰林学士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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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光登对上问光唐介参预何如光曰介素有刚
劲之名外人甚喜执政坐待漏舍故事惟宰相
省阅所进文书同列有未尝预闻者介谓宰相曾
公亮曰介备位政府而文书皆不知上若顾问何
辞以对公亮乃与介同阅视后遂以为常始王
安石之论奏谋杀为从者自首奏裁参政唐介力
争以为不可唐介之与安石争论于上前也介曰
此法天下俱以为不可首独曾公亮王安石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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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首安石曰以为不可首者惧朋党尔安石强辩
上主其语介不胜愤懑疽发背而死安石又方锐
意新美天下之政自宰执同列无一人议论稍合
而台谏章疏攻击者无虚日天下之人俱目为生
事曾公亮屡请老富弼称疾不出寻俱引去赵抃
力不胜但终日叹息遇一事更改称苦者数十故
当时谓中书有生老病死苦盖言安石生公亮老
富弼病唐介死赵抃苦也介简伉以敢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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惮神宗以其先朝遗直故大用之熙宁二年四月
丁未卒介疾亟上亲临问为之出涕于其卒也亲
往奠赠礼部尚书谥质肃
七月己卯陈升之知枢密院事
初升之自枢密院出知越州吕公著因对言升之
练边事有才能陛下何不置陈许近郡可备缓急
谋帅上然之遂自越州迁许州寻又改大名府升
之前与文彦博同争杨定不可使上不听定既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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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上思其言于是复召用之先是陈升之登对上
面许擢置中枢右正言孙觉相继登对上因与言
陈升之宜居宥密时升之已有成命而觉不知退
即上言宜使邵亢知永兴升之为枢密使上以觉
为希旨取恩责为太子中允旧制枢密置知院
则当为副使者皆改同知院若置使则同知院复
改为副使于是文彦博吕公弼为使韩绛邵亢为
副使上以升之三至西府欲稍异其礼乃以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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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事枢密并置使副及知院自此始
十二月辛酉邵亢罢枢密副使
亢自治平四年九月除枢密副使是年十二月罢
在枢府凡三年亢资长者然在枢府不能有所建
明谏官孙觉尝劾亢引疾辞位上容之于是谏官
吴充又劾亢云滑稽无丞弼之才沉非廊庙之
器亢亦固请遂罢政出守四年九月亢迁礼部侍
郎上幸东宫念藩邸旧僚特恩也七年十二月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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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言邵亢卒上遣使致祭手诏曰亢藩邸之旧可
优赠以官并赐谥乃赠吏部尚书官其亲属五人
所推恩各升二等即其乡造宅五十间赐之太常
谥曰安简
熙宁二年
二月己亥富弼再入相
制曰秉箓膺图将继配天之大业铨时论道必资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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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元臣以言乎体貌则旧德之英以言乎望实则群材
之表爰立作相宜莫如公学足以造圣人之微几
足以通天下之变由贤科之得隽推远业以奏功在仁
祖时则首冠庙堂有弼谐一德之美在英考时则再登
枢府有折冲万里之庶绩咸熙太平将洽属留侯之
多病容裴度之休 宜神明自复是用召从方
守进拜台仍揆之旧兼东台之茂秩爰田衍赋
盟府易勋兹实异恩庸昭 于戏上理乎天工则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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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星辰以之顺下遂乎物则山川草木以之蕃近则
诸夏仰德以承流远则四方倾风而待命凡予欲治维
尔责成
先是治平中弼已病足以使相判河阳上即位岁
馀请移汝海以避湿卤许之俄召入觐且诏肩舆
至殿门赐坐从容博访当世之务弼以诚对上甚
乡纳之又问边事对曰陛下临御未久当布德行
惠愿且二十年口不言兵亦不宜重赏边功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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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治所先弼曰阜安宇内为先上留弼为集禧观
使弼力辞赴郡至是复以观使召既对上宣谕曰
君臣须上下相照尽忠尽节不得有隐弼因言陛
下好用人伺察中外之事人君御下犹当明白赏
善罚恶令人心服又言内外之事多出陛下亲批
恐喜怒任情善恶无准此乃致乱之道又言中外
之事渐有更张此必有人献说于陛下愿深赐省
察无致后悔上改容听纳又曰今日得卿至论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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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朕心可谓金石之言朕不忘也遂除守司空兼
侍中昭文馆大学士加赐第一区弼固辞上不许
至章十一上始贴麻命行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
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郑国公弼再入相既
至未见有于上前言灾异皆天数非人事得失所
致者弼闻之叹曰人君所畏惟天若不畏天何事
不可为者去乱亡无几矣此必奸臣欲进邪说故
先导上以无所畏使辅弼谏诤之臣无所复施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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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此治乱之机也吾不可以不速谏即上书数千
言杂引春秋洪范及古今传记人情物理以明其
决不然者上以久旱弼又上疏愿益畏天戒远奸
佞近忠良上亲书答诏曰义忠 理句非意
在爱君忠在王室何以臻此敢不置之几席铭诸
肺腑终老是戒更愿公不替今日之志则天灾不
难弭太平可立致也两府同奏事已弼言大臣
须和乃能成务若人怀私意各执已见互相疑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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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事无由济弼又言今所进用或是刻薄小才害
事坏风俗为甚须进用醇厚敦实之人上曰大臣
正要与朝廷分邪正邪正分用天下自治四月甲
辰上令中书枢密院开门通天章阁盖欲与两府
坐而论道也初上委任政府责以太平一日执政
召台谏官至都堂富弼曰上求治如饥渴正赖同
心以济所愿知谏院陈公辅对曰所为是耶天下
谁敢不同非邪公辅虽欲同之不可得已意盖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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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石也
庚子王安石参知政事
安石字介甫抚州临川人韩琦为相请立英宗为
皇嗣 石糺察在京刑狱争刑名
忧服除英宗异召 时
犹在相位又不起于 颇为不恭
宰臣曾公亮 令德宜膺大用真
辅相之才 臣尝与安石同领群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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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 所为迂阔万一用之必紊乱
安石再诏召知江宁府其
林学士安石闻琦既罢相 欲用王
安石为参知政事曾公亮因之 唐介曰安
石恐难大任上曰卿谓文学不可任耶经术吏事
不可任耶介曰非谓此也安石好学而泥古议论
迂阔若使为政多所变更必扰天下退诣中书谓
公亮等曰异日安石之言果用天下困扰诸公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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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知之耳韩琦罢相出守相州陛辞神宗曰卿去
谁可属国者王安石何如琦曰安石为翰林学士
则有馀处辅弼之地则不可神宗颔之上尝与司
马光论诸大臣上曰王安石何如光曰人言安石
奸邪则毁之太过但不晓事执拗此其实也是岁
二月安石除右谏议大夫参知政事知制诰李大
临草制有曰与其明察为公莫若严重而有制与
其将顺为美莫若规正而有守循纪纲本教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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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之久其在兹乎无甚褒异优借之辞安石乃
先是安石见上论天下事上曰此非卿不可为
朕推行朕须以政事烦卿安石对曰臣固愿助陛
下有所为然天下风俗法度一切颓坏庸人则安
于习故而无所知奸人则恶直丑正而有所忌恐
未及功效而为异论所胜尔上曰朕知卿久非今
日也人皆不能知卿以为卿但知经术不可以经
世务对曰经术者所以经世务也非知经术无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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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经世务者上曰宜有以助朕至是遂除参知政
事安石入谢上复问今设施以何为先对曰变风
俗立法度最方今所急也凡欲美风俗在长君子
消小人上纳其言自此安石取祖宗法度变更之
天下骚然不安咸指安石矣初治平中邵雍与客
偕行闻杜鹃而惨然不乐客问其故雍曰不二三
年上用南士为相多引南人专务变更天下自此
多事矣安石有口辩上常悦所言皆听以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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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益多所变更遂荐薛向为江淮等路发运使先
是向为陜西转运副使兼制置解盐向既兼领乃
请以置制解盐买马自向坏法置马边用渐虚安
石又论修均输之政因言向可使遂以向为发运
使请委向行其法于六路范纯仁奏论之且言薛
向小人不可安石愈益向寻召为三司使颁农
田水利遣刘彝等八人使行天下相度农田水利
诸 提农田水利官于是其后言水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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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后朝廷更遣使四十馀人分行天下以
常平广惠仓相度差役农田水利为名其
实 之青苗农田水利之法下使者旁午于
道人情 镇等极论之三年五月又置宫观
以 者于是龙图阁学士兵部侍郎集贤殿
脩撰 以病故提举成都府玉局观文彦博论
置宫观差遣非是曰如何郯两制乃令提举玉局
安石以为郯病不能治事郯遂请老以尚书右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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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仕初安石以学行负时望上方励精求治引参
大政御史中丞吕诲将论之司马光雅善诲相遇
殿庭光问诲曰今日所论何事诲举手曰袖中弹
文乃新参也光愕然曰以介甫之文学行义命下
之日众皆喜于得人奈何论之诲曰君实亦为此
言耶安石虽有时名上意所向然好执偏见不通
物情轻信奸回喜人佞已听其言则美施于用则
疏若在侍从犹或可容置诸宰辅则天下必受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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弊矣光又谓诲曰今日之论似伤匆遽更加筹虑
可乎诲曰上新嗣位富于春秋所与朝夕谋议者
二三执政而已苟非其人将败国事此乃腹心之
疾救之惟恐不及顾可缓耶疏论安石十事且言
误天下苍生者必斯人也是安石不事上奏
求去位上诏谕还 日以经纶天下为
己任 目颁于四方州县
黜随之所用俱憸薄少年天下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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诲为过者始愧仰叹服以诲为不可
及 诲之先见亦自以为不及也上谓安石
言卿每事好为异多作横议或要以详希
会朕意此必是中书人与 说朕 相知如
高宗傅说亦岂须他人为助遂出知 自
安石变法以来御史中丞吕诲首论其过安石求
去位神宗为出诲御史刘琦钱顗刘述又交论安
石专肆胸臆轻易宪度殿中侍御史孙昌龄亦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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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皆坐贬同知谏院范纯仁亦论安石欲求近功
忘其旧学罢谏职吕公著代吕诲为中丞亦力请
罢条例司并青苗等法谏官孙常李觉胡宗愈御
史张戬王子韶陈襄程颢皆论安石变法非是以
次罢去安石既用事日变更祖宗法度行新法
辅弼异议不能回台谏侍从力争不能得于是富
弼罢相判亳州曾公亮罢相为集禧观使司马光
极辞枢密副使不拜知永兴军吕公著罢御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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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知颖州程颢罢监察御史为澶州签判韩维罢
开封府知河阳初安石与韩吕二家兄弟韩绛韩
维与吕公著友三人皆游扬之名始盛安石又结
一时名德之士 皆厚善富弼曾公亮咸
喜之至 扬之人俱退斥不用上
之人议论不可听如王安石 当
流俗毁谤亦何由能安职 相 与叶心
施为公亮曰王安石 圣知如此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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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身报陛下自其 相与各欲致其义而
已上曰伊 天 重自以为天民之
先觉其志盖如此 故与安石善安石得政
多所更张人心不宁范纯仁召自陜西即言于上
曰愿陛下图不见之怨上曰何谓也纯仁曰杜牧
所谓天下之人不敢言而敢怒者即不见之怨也
及居谏职数言事大抵皆忤安石意刘琦等罢御
史纯仁又力争请速解安石机务以慰天下之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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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言曾公亮赵抃等不能救正词气甚厉遂罢同
知谏院为起居舍人同脩起居注纯仁固辞遂录
所上章申中书其略曰王参政以文学自负议论
得君专任已能不晓时事而又性颇率易轻信奸
回欲求近功忘其旧学尚法令则称商鞅言财利
则皆孟轲鄙老成为因循之人弃公论为流俗之
语加以曾相公一切依随参 能 见之
怒以白上纯仁遂出上谕王安石曰闻有三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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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说否王安石曰不闻上曰陈荐言外人云今朝
廷以为天变不足惧人言不足恤祖宗法令不足
守作 指此三事此是何理
下气事唯恐伤民此即 言
何足恤至于祖宗之法 仁宗在位四
十年凡数次 世守之则祖宗何故屡
变 阁学士司马光所草也初眉山苏
洵来游京师欧阳脩一见之大称叹由是名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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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时王安石名亦盛脩亦善之脩劝洵与安石游
安石亦愿交于洵洵曰吾知其人矣是不近人情
者鲜不为天下患作辩奸论以刺之此论既出安
石始衔洵安石既得政每赞上以独断上专信任
之洵子直史馆苏轼发策云晋武平吴以独断而
克符坚伐晋以独断而亡齐威专任管仲而霸燕
哙专任子之而灭事同功异何也安石见之不悦
上数欲用轼安石必沮毁之刘攽刘恕皆与安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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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旧安石既得政恨攽恕不肯同已乃交恶安石
尝欲引恕为条例司属官恕固辞因言天子方属
公政事不应以利为先吕诲罢中丞恕见安石条
陈所更法令 者宜复其旧则议论自息
安石遂与之广坐恕对安石之党公言安石过
失无所避闻者或掩耳攽寻通判蔡州恕监南康
军酒皆不得留京师初李定从学于王安石故安
石使右正言孙觉荐之定至京师因谒李常常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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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之民以青苗为何如定曰民俱便之无不喜
色者常谓曰今朝廷方争此君见人勿为此言也
定即诣安石白其事曰定惟知据实而言不知京
师不得言青苗之便也安石喜谓曰君今被旨上
殿当具为上道之因密荐召对称旨遂除太子中
允权监察御史里行又有宁州倅邓绾者上
书言陛下得伊吕之佐作青苗免役等法百姓无
不歌舞圣泽臣以所见宁州观之知一路皆然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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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观之见天下皆然此诚百世之良法愿陛下
坚守行之勿移于浮议也又与王安石书及颂安
石大喜白于上使乘驿诣阙又累诏趣之既召对
上问识王安石否曰不识上曰今之古人也又问
识吕惠卿否曰不识上曰今之贤人也绾退见安
石欣然如旧交累除兵部员外郎兼侍御史知杂事
安石常欲置其党一二人于经筵以防察奏对
者吕惠卿既遭父丧安石未得腹心所托著作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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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编修中书条例曾布巧黠善迎合安石悦之故
以布代惠卿入侍经筵遂除太子中允崇政殿说
书以资序浅后改集贤校理迁检正五房公事布
每事白安石即行之或谓布当白参政指冯京及
王圭也布曰丞相已议定何问彼为俟敕出令押
字耳初常秩不肯仕宦世以为必退者安石更
定法令士大夫沸腾以为不便秩见所下令独以
为是被召遂起对垂拱殿 臣才不适用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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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复归上曰卿来安得不少留异日不能用卿然
后有去就可尔遂除右正言直集贤院管勾国子
监李常与吕惠卿同检详三司条例常本安石所
引用者后除谏官言常平取息非便吕惠卿谓常
曰君何得负介甫上尝谓司马光曰李常非佳士
属者安石家居常求对极称其贤以为朝廷不可
一日无也以臣异议青苗之故宁可逐臣不可罢
安石也既退使人具以此言告安石以卖恩光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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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尔诚罪人也安石之求分司也常虽言安石不
当去又言青苗不当取息二分且乞罢之安石既
出面责常曰君本出条例司未尝预青苗议今又
见攻何以异于蒋之奇也初淮南转运判官蒋之
奇尝与安石书言百姓列状乞蚤行助役新法曰
上推不费之惠下受罔极之恩安石具以白上曰
百姓如此或称人情不安者妄也之奇遂除副使
后之奇乃反攻安石初安石立制置三司条例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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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命枢密院陈升之同安石制置三司条例及升
之拜相遂言制置三司条例难以签书欲与安石
白上并归中书而安石以为恐不须并之为并
之无御史中丞吕公著奏言罢条例司书为
是已而亦无条例司之不当特安石文彦
博曰俟群言稍息 归中书于是条例
司言常新 命吕惠卿同判司农寺后五
年冬诏中书有置局取文字烦扰官司无补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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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悉罢之于是司农条例司始罢时熙宁三年五
月也先是安石既执政首取三司条例司别
一局聚文章之士数人与相谋议遂议行青苗
之法并置诸路提举官上从之自此青苗法遂行
于天下使者冠盖相望遇事风生于是范镇吕公
著李常等俱奏以为青苗法当罢所遣使者当追
还而安石傅经义出已意辨论辄数百言牢不可
解宰相曾公亮陈升之皆争以为不便廷论方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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汹而判大名府韩琦亦自外数条青苗害天下之
状来上于是上感悟始欲罢之安石惶遽自失家
居累表乞分司吕惠卿惧失势亟上表请对既对
自往传宣起安石安石既起以琦疏送条例司
疏驳之于是上欲稍脩改其以合众论安石曰
陛下方欲以道胜流俗无以方战自却即坐为
敌所胜矣以故范镇吕公著 相继罢逐而翰
林学士司马光亦辞枢密使而安石意犹未快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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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判亳州富弼谏新法落使相判汝州久之吏有
不奉 益欲深罪之上不可安石固争之曰
不 行矣上曰闻民间亦颇苦新法安石
曰祁寒暑雨民犹怨咨无足顾也上曰岂若并祁
寒暑雨之怨亦无耶安石不悦退而属疾居家数
日上遣使慰之乃出是岁熙宁七年也自新法行
常平钱散之略尽旱灾日广流民无以周给之上
大忧谕中书令常平钱谷常留一半其见倚阁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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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之安石虽甚不乐然上意不可回矣先
是青苗法行民病之虽一时台谏之臣并侍从臣
争言不可而安石愈益主之力韩琦时镇北京于
是自外奏封事言青苗实为天下害奏至上始疑
焉安石心知上意疑乃移病固请分司翰林学士
司马光草批荅乃以大义责安石有士夫沸腾黎
民骚动之语安石大愤立奏书诉于上于是上复
为手诏谕安石又令吕惠卿谕旨遂谢复视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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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之在告也上谕执政罢青苗法曾公亮陈升之
欲即奉诏赵抃独欲俟安石出令自罢之连日不
决上更以为疑安石出视事持之益坚人言不能
入矣安石遂取韩琦所奏下制置三司条例司疏
驳之颁于天下疏驳既下韩琦不胜愤懑复上疏
力言之于是御史中丞吕公著等咸言条例司疏
驳韩琦非是上心知琦之精忠而又内重安石故
青苗遂不罢当是时有唐坰者为北京监当小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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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辨韩琦甚爱之上书言青苗不行宜斩大臣异
议如韩琦者数人安石大喜荐之召试赐出身骤
用为同知谏院时枢密使文彦博亦数言青苗不
便上曰吾令中使二人亲问民间皆云甚便彦博
对曰韩琦三朝宰相不信而信二阉乎安石每有
中使宣召及赐与所赠之物必倍旧例阴结入内
副都知张若水押班蓝元震用能固上之宠二人
潜察府界俵钱事还言民间皆情愿无抑配者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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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行其法益坚二年十月龙图阁学士陈荐言
大臣建退军之议捐禁兵月廪使就食江淮禁兵
在京师祖宗之制所以重内轻外其来已久人情
居处安习一旦辇从去国客食卒伍众多非所以
安之也宜如旧上从之卒罢退军议三年十二
月初行保甲之法用五百家为一大保人极劳弊
未几庆卒因之为乱其后上亦浸知保甲之策为
民患至有质衫袄而买弓箭者又有自残而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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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结者 上深念之以责执
政久之河平安石因诧以为功又自谓青苗之令
己行独保甲市免役者在得其人而行之乃复
陈又年上诏中书曰京城门外草市保甲
居民逐利求之排之亦无所用可速罢既而
以自冬及春旱暵为灾欲悉保甲 以为
水旱常不足贻圣忧上曰此岂事卒罢司
农言今岁秋成请复编排保甲 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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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石弟安国自西京国子教授召对帝因问安
国卿兄秉政物论如何对曰所恨聚敛太急知人
不明耳上默然安国尝力谏安石天下汹汹不乐
新法俱归咎兄恐为祸安石不听安国哭于家庙
曰吾家门灭矣又尝责曾布以惑误丞相更变法
令布答以朝廷变法子弟何与安国怒切责之安
国后迁崇文院校书以非毁其兄卒为吕惠卿所
陷云安石与弟安国白首穷经夙夜讲诵琢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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雱从旁剽闻习熟未冠已著书数十万言年十三
时得秦州卒言洮河事叹曰此可抚而有也使夏
人得之则吾敌强而边受患博矣故安石力主王
韶议后雱举进士授旌德尉不赴作策三十馀篇
极论天下事皆安石辅政所施行者寻召为太子
中允崇政殿说书安石弟安礼先掌河东机宜吕
公弼荐于朝谓材堪大用代还召对称旨迁著作
佐郎崇文馆校书后除尚书左丞元城先生语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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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先生与仆论变法之初仆曰神庙必欲变法何
也先生曰盖有说矣天下之治未尝无弊者祖宗
以来以忠厚仁慈治天下至于嘉祐末年天下之
事似觉舒缓委靡不振当时士大夫亦自厌之多
有文字论列然其实于天下根本牢固至神庙即
位富于春秋天资绝人读书一见便解大旨是时
见两番不服及朝廷州县多舒缓不及汉唐全盛
时每与大臣论议有怫然不悦之色当时执政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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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中有识者以谓方今天下正如大富家上下和
睦田园开辟屋舍牢壮财用充足但屋宇少设施器
用少精巧仆妾朴鲁迟钝不敢作过但有邻舍来
相凌侮不免岁时以物赠之其来已久非自家做
得如此遂不敢承当上意改变法度独金陵揣知
上意以一身当之以激切奋怒之言以动上意遂
以仁庙为不治之朝神庙一旦得之以为千载会
遇改法之初以天下之论谓之流俗内则太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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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顾命大臣等有不能回况台谏侍从州县乎祗
增其势尔虽天下群起而攻之而金陵不可动者
盖此八个字吾友宜记之仆曰何等八字先生曰
虚名实行彊辨坚志当时天下之论以金陵不作
执政为屈此虚名也平生行止无一点涴论者虽
欲诬之人主肯信乎此实行也 之前贯穿经
史今古不可穷诘故曰强辨 欲任意行
一事或可以生祸 可以此动故曰坚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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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 之初与主
上若 覆诰难使人主伏
成又大臣等敬仰
分非与熙宁初 金陵者何
也仆以新对 为大害不在是也
且论新法 之法尚不同而金陵乃
以成 祖宗所以不敢多为法
令者恐 民也仆曰所谓大害者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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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先生曰正 开且嘉祐之末天下之弊在
于舒缓金陵欲行新法恐州县慢易因州县慢易
擢用新进少年而侥倖之路从此遂启又教人主
作威作福之柄故有不次用人至于特旨御前处
分金字牌子一时指挥之类纷纷而出以为赏罚
人主之柄且此柄自持可也若其势必为奸臣所
窃则赏罚纲纪大坏天下欲不乱得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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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丙申富弼罢相
制曰三台处中以裁万物之化四岳总外以牧黎民之
蕃如山河之经九州若股肱之卫一体出处之际朕无
间然蹈中 弗勉学几圣而独至识造物之未
形贵之起 朝盛德仪 辟向召从于列屏俾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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翊于司为尚新未及经邦之务遽陈避位之辞
诏虽 莫回章甫而复至朕怃然自念嗟莫能胜
既闵劳于机其听于私佚建武宁之节以殿东
守景亳之符以长南仍莅鸿钧之位尚优黄发之行
于戏不处成功专老氏荣名之畏其旋元吉要羲经履
道之终虽弗从于吾游亦自保于尔福
弼以熙宁二年二月再入相至十月罢为相凡九
月故事两制差除必宰相当笔是时富弼在告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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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亮出使独王安石参政事心恶钱公辅等遽除
出之公辅遂自知制诰知镇江府郑獬亦自翰林学
士知杭州弼由此不平多称疾卧家及御史刘琦
钱顗等奏劾安石及其他大臣并落御史被贬范
纯仁亦露章显奏琦顗指安石及在位大臣又尽
录前奏申中书于是执政大臣俱列名露章求罢
上以优诏荅之富弼自是不复出视事王安
石既得志专权自恣尽取祖宗法度纷更之弼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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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不能得故常移病不入旬日一再见三日一复
谒告如是者数矣久之遂引疾辞位上省奏不悦
以手诏责之弼既得诏皇恐复 奏于是召见
垂拱殿赐弼坐从容谓曰二府中谓卿实无病弼
顿首谢曰实病既退遂称笃固请不许奏五上又
求对固请上不得已许之以弼欲西京养疾乃命
判河南制下六日而乞改亳州于是令贴麻改正
从弼请也弼之久在告也知谏院范纯仁尝上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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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义责弼一日上从容与辅臣论天下事上曰观
弼意亦欲有所为但须人俱无言乃肯为耳安石
进曰如今要立事何能免人纷纭弼既力请去上
将许之问曰卿去谁可代卿者弼荐文彦博神宗
默然良久曰王安石何如弼亦默然拜武宁军节
度使同平章事判亳州司马光曰富弼老成有人
望其去可惜上曰朕所以留之至矣彼坚欲去光
曰彼所以欲去者盖以所言不用与同列不合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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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上曰若有所施为朕不从而去可也自为相一
无施为惟知求去他日王安石见上言事因力诋
弼曰陛下以为富弼何如人臣但见其能一切合
流俗以为声名而已富弼若用其智略无以过人
所以有名誉为世所宗者能养流俗之交而已天
下无事人主一切仰成故富弼得以此时收人誉
若天下有事用如此智略欲扶危救必误天下
事如 尔弼在亳州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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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行青苗息钱法弼以谓如是则财聚于上民散
于下且富民不欲请愿 不可复得故得
之不行而提举常平赵济劾弼以大臣格新法法
行自贵近者始章下本 劾之连逮愈众
于是弼上疏自言主 独坐臣又愿赐告
归洛养疾诏许之有司承望风旨狱又不决会除
刘挚为监察御史里行挚即上疏论亳州狱起不
正疏奏上 开至是狱具通判令佐各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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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而弼亦落使相判汝州时四年六月也富弼之
出也杨绘草词云天付忠纯安石大恨之安石曰
御史刘挚弹击奉法之赵子几以为謟刻今营职
奉公即谓之謟刻欺罔万端即为忠纯何以正朝
廷其后因绘争役法上语执政曰绘作弼制乃更
誉弼殊不体朝廷意弼辞汝州之命诏不许弼既
不得请乃止乞更不签书新法不报弼于是言新
法臣不晓不可以复治郡请复还京洛养疾卒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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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归寻请老拜司空复武宁军节度使同平章事
进封韩国公致仕后因故参政王尧臣之子同老
上言至和二年尝与文彦博刘沆及弼乞立英宗
为储嗣神宗嘉之以弼为司徒元丰六年闰六月
丙申弼薨年八十弼虽致仕家居而朝廷有大利
害知无不言弼已病犹上章言事大抵论君子小
人为治乱之本且言上左右多小人是日大星殒
于所居还政堂下空中如甲马声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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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司马光范纯仁哭之子绍廷绍泣曰
押章疏一通殆遗表也光纯仁曰当不 世
莫知其所言者赠太尉谥曰文忠元祐六年赠太
师配享神宗庙庭篆其碑曰显忠尚德绍圣中章
惇用事谓弼得罪先帝罢配享至靖康而复庙
弼好善疾恶出于天性其为宰相及判河阳最后
请老家居凡三上章皆言天子无职事惟辨君子
小人而进退之此天子之职也弼早有公辅之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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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皆称曰富公名闻敌国辽使每至必问其出
处安否忠义之性老而弥笃云
同日曾公亮拜昭文相
陈升之拜集贤相
公亮昭文相制曰王者揽髦杰以尽天下之谋总神机
以济天下之务故君臣同力相得益彰阴阳并和以致
大治遹登硕辅庸告群伦德应中孚道经皇极
躬清慎之一守历险夷之百为巫咸之乂商家虽载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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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之列留侯之安汉祚未膺上宰之荣朕拂龟而见祥
端扆而定志稽用师言之锡进居台衮之元若股肱之
辅予躬若垣墉之保予室顾于倚用维以蒙成于戏览
前载之文考名臣之事盖创业之佐其迹易而守成之
相其功难宜勉辑于徽猷庶共恢于远御
升之集贤相制曰 三则风雨不失其序圣如二
帝然股肱亦系其人上 之明下谨国钧之寄方
审求于贤辅参于政若时登庸盖出定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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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几圣蕴谋合皇猷学积原而心弥智酬于变
而力弥裕早膺仁祖之擢以遗文考之知肆予冲人克
即大任问甲兵则有镇抚四方之略问衣食则有运理
群物之心朕稽百王之谟经一世之绩宜进躐于贤序
以延登于宰知历选之既难体委用之既重则义莫
得以忧已道维专于泽民岂特无疆之休亦有无穷之
问于戏论金谷之计宜归内史之司作霖雨之滋是应
高宗之命往熙帝载庸代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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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朝宰相有以侍郎为之而无左右丞为之者学
士王圭当制以故事言故升之躐迁尚书上既许
富弼辞位问弼曰卿即去谁当代卿者弼荐文彦
博上默然良久曰王安石何如弼默然升之资历
高于安石而素与安石相表里故安石劝上先用
之上曰文彦博朝廷之宗臣朕方倚以疆陲之事
虽用陈升之为宰相其令升之位彦博下以称朕
遇贤之意彦博言国朝枢密使无位于宰相之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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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独曹利用尝位于王曾张知白上臣忝文臣不
敢乱朝廷尊卑之序诏不许彦博再辞遂命升之
班彦博上上既相升之问司马光外议云何光
徐对曰闽人狡险楚人轻易今二相俱闽人二参
政俱楚人必将援引乡党之士充塞朝廷天下风
俗何以得更淳厚上曰然今中外大臣更无可用
者独升之有才智晓民政边事他人莫及光曰升
之才智诚如圣旨但恐不能临大节而不可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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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汉高祖论相以为王陵少戆陈平可以助之陈
平智有馀然难独任真宗用丁谓王钦若亦以马
知节参之凡才智之人必得忠直之人从傍制之
此明主用人之大法也上曰然升之朕固已戒之
矣初陈升之与王安石同制置三司条例司
难以签书欲令孙觉吕惠卿领局而升之与安石
提举安石欲如故升之曰臣待罪宰相无所不统
所领职事岂可称司上曰乃者陈升之在密院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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俱在中书并归中书如何安石曰升之恐以制辞
云金谷之计宜归内史之司故以任此职为耻陛
下本置此司令中书密院各差一人今若差韩绛
共事甚便上曰善十一月乃命枢密副使韩绛同
制置三司条例升之深狡多数善傅会以取富贵
为小官时与安石相遇淮南安石深器之及安石
用事务变更旧制患同执政者间不从奏设制置
条例司升之共事凡所欲为自条例司直奏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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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复龃龉升之心知其不可而竭力赞助或时为
小异阳若不与安石皆同者安石不觉其诈甚德
之故安石推升之使先为相其制词学士王圭所
草也 登相位于条例司遂不复肯关预安石
事盍归之三司何必揽取为己任
也安石 二人于是乎始判三年三月壬辰
朔 陈升之皆称疾在告与安石争青苗
钱不 也甲午升之与安石议论不合以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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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上固望之升之既与安石忤安石数侵辱之
升之不能堪称疾卧家逾百日求解政事不许九
月辛卯复求入见有旨再拜而已令扶至殿门
熙宁三年
二月壬申司马光枢密副使
光字君实陜州夏县人举进士甲科王安石既变
更祖宗法度行新法退故老大臣用新进少年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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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为翰林学士力争之因屡请去上曰君子小人
尽知卿方正吕公著使契丹亦问有司马光者其
人甚方正今为何官卿名为敌人所知奈何出外
光固求补外不许顷之上用安石为参知政事用
光为枢密副使光以言不从辞不拜上章力辞至
六七曰陛下诚能罢制置条例司追还提举官不
行青苗助役等法虽不用臣臣受赐多矣不然终
不敢受命神宗遣人谓光枢密兵事也官各有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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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当以他事为辞光言臣未受命则犹侍从也于
事无不可言者遂复上疏极谏疏奏上优容之光
愈益请乃收还告敕诏依所乞先是上欲置光西
府安石曰今陛下置光于人上是为异论之人立
赤帜也光朝夕所切磨者乃刘攽刘恕苏轼苏辙
之徒而已安石在告上乃用光及安石复视事因
固辞遂欲罢之曾公亮以为不可上曰青苗事何
与于枢密副使光不当以此辞公亮乃已时韩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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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疏论青苗之害神宗感悟欲罢其法安石称疾
求去不许既起视事青苗卒不罢光亦卒不受命
卒以书喻安石三往返开喻苦至犹幸安石之改
也安石卒不听光由是与安石怨矣神宗犹欲用
光光不可以端明殿学士出知永兴军三年七月
枢密使吕公弼将去位上议所以代之者曾公亮
韩绛极称司马光上迟疑未决始欲用冯京又欲
用蔡挺既而欲并用京及光安石曰司马光固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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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风俗未定议论尚纷纷用光即异议有宗主事
无可为者绛徐以安石所言为然公亮言不当以
此废光固请用之上弗许乃独用冯京为枢密副
使明日又谓执政曰京弱并用光何如公亮以为
当安石曰比京差彊然流俗必以为宗主愈不可
胜公亮又论光可用安石曰光言未尝见从若用
光光复如前日不就职欲陛下行其言朝廷何以
处之上遂不用光光在永兴奏乞倚阁灾伤地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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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欠青苗钱奏入不报光之官踰月乃上疏曰臣
先见不如吕诲公直不如范纯仁程颢敢言不如
苏轼孔文仲勇决不如范镇今陛下惟安石之言
是信疏奏上犹有意用光四年诏光移知许
州令过阙上殿上曰如光者常在左右人主自可
无过矣光讫辞许州固请乞判西京留司御史台
以脩资治通鉴久之乃从其请自是绝口不复论
新法四年五月吕诲病亟光往省之问有以见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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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诲张目彊视曰天下事尚可为君实勉之遂卒
七年三月乙丑以久旱诏求直言初光自许州乞
判西京留司御史台以归即绝口不论事至是读
诏泣下光乃复陈六事一青苗二免役三市易四
边事五保甲六水利此尤病民者宜先罢且言执
政之臣在于好人同已而恶人异已闰四月光复
上疏论当今之弊言臣衰疾浸增是以冒万死一
生为陛下言之傥陛下犹弃忽而不信此则天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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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不敢复言矣十年十二月司马光以书与吴充
充代安石为相知天下不便新法欲有所变更尝
乞召还光等又荐孙觉等十数人皆安石所斥退
者故光遗以此书而充不能用光亦卒不起其后
执政缺上有无人才之叹左丞蒲宗孟对曰人才
半为司马光以邪说坏之上不语正视宗孟久之
宗孟惧甚无以为容上复曰蒲宗孟乃不取司马
光耶司马光者未论别事只辞枢密一节朕自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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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以来惟见此一人他人则虽逼之使去亦不去
矣上之眷礼于光不衰如此元丰三年三月光奏
提举嵩山崇福宫已经两任难更除授止乞专修
资治通鉴诏特许再任资治通鉴成除资政殿学
士降诏褒谕五年将行官制上谓辅臣曰御史大
夫非司马光不可蔡确进曰国是方定愿少迟之
王圭亦助确乃已及除第四任提举崇福宫诏满
三十个月即不候替人发来赴阙盖将复用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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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岁秋宴上感疾始有建储意又谓辅臣曰来春
建储其以司马光及吕公著为师保光与公著上
虽议论终不合而极口称其贤元城
先生语录曰神考之信任金陵是甚次第而老先
生号为党魁故金陵以两府啖之欲绝其辞然老
先生是岂可以官职啖者也故闻政府之命其去
愈牢当时台谏皆金陵之党遽造一件大事点污
老先生如霍光事神宗谓金陵曰前日言章大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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谓司马某岂有此事金陵请事目神宗曰置之谗
言不足道也故老先生以端明为崇福退居于洛
者十五六年天下之望翕然归之至于元祐之初
主少国疑之际一用老先生天下无异论傥神宗
听人言以一二事污蔑之重责党魁以厉馀臣之
异意者虽天下知老先生无此事而天下之士恶
直丑正或有疑者则老先生之声价岂得如此大
近来朝臣之出必有言章丑恶之辞极力诋毁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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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令天下无一全人万一要个好人使安可得也
此不是国家坏人乃自坏也又曰金陵在侍从时
与老先生极相好当时淮南杂说行乎时天下推
尊之以比孟子其时又有老苏人以比荀子但后
来为政与老先生议论不合尔老先生尝谓金陵
曰介甫行新法乃别用一副当小人或在清要或
为监司何也介甫曰方法行之初旧时人不肯向
前因用一切有才力者候法行已成即逐之却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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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成者守之所谓智者行之仁者守之老先生曰
误矣君子难进易退小人反是若小人得路岂可
去也若欲去必成雠敌他日将悔之介甫默然后
果有卖金陵者虽悔之亦无及也卖金陵者吕惠
卿吉甫也
四月己卯赵抃罢参知政事
抃自治平四年九月除参知政事是年四月罢在
政府凡四年王安石用事下视庙堂如无人因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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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法怒目同列曰公辈坐不读书耳抃折之曰君
失言矣如皋陶稷契之时有何书可读耶安石默
然抃与安石议论多不恊安石更张政事抃屡言
其不便及司马光辞枢密副使不拜一时正人相
继引去抃乃上言今不罢财利而轻失民心不罢
青苗使者而轻弃禁近耳目臣恐天下自此不安
矣言入即求去不许时安石家居求去上谕执政
罢青苗法抃独欲俟安石参改由是新法不罢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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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悔复上言极论因累章乞罢遂命出守杭州后
自知青州除资政殿大学士知成都府前此无政
府复知成都者抃请行上甚悦后告老以太子少
保致仕元丰七年薨年七十七赠太子少师谥清
献
同日韩绛参知政事
侍御史知杂事陈襄言窃闻已有制命除韩绛枢
密副使兼参知政事陛下始用王安石参预大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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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为兴利之谋先与知枢密院事陈升之同行制
置三司条例司未几升之用是迁为丞相而绛又
领之曾不数月今又以绛参预政事则是中书选
任大臣皆以利进自古至治之朝未有此事也臣
欲乞罢绛参知政事今后中书选任大臣必求道
德经术之贤以处之而不得以利进绛自治平四
年九月除枢密副使是年三月兼参知政事执政
凡四年夏人寇庆州九月除陜西路宣抚使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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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即军中拜相
七月壬辰吕公弼罢枢密使
公弼自治平二年七月除枢密副使四年九月除
枢密使是年七月罢在枢府凡六年王安石变法
公弼屡劝上宜务安静又与韩绛争肉刑议不恊
公弼具疏将论之从孙嘉问附安石窃公弼论奏
草以示之安石辄先白上上始不乐公弼及胡宗
愈攻绛上疑公弼使之于是谓执政曰公弼屡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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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今并州阙人宜即使公弼往曾公亮言公弼先
朝两府欲以转两官上曰陈升之出乃不曾转官
然卒从公亮言
五年正月上议除公弼代郭逵遂以知郑州吕公
弼为宣徽南院使判秦州郭逵判渭州始用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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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之言也上谕中书曰公弼在河东当五路师仓
卒绥御有方故使代逵恐王韶生事则委之镇抚
公弼闻命即戒行上喜复召对面加慰劳而遣之
六年三月宣徽南院使检校太尉西太乙宫使吕
公弼卒赠太尉谥惠穆
同日冯京枢密副使
京字当世鄂州江夏人自乡选至廷对俱策名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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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宰相富弼京之妇翁也上尝谓王安石曰京似
平稳安石曰京烛理不明若鼓以流俗即不能自
守盖京尝为御史中丞上疏论时政因陈六事神
宗以示王安石安石深诋之上曰京作中丞恐失
职令作枢密副使何如安石曰亦可也于是吕公
弼将去位上议所以代之者曾公亮韩绛极称司
马光上迟疑未决始欲用京又欲用蔡挺既而欲
并用京及光安石沮之乃独用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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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庚子曾公亮罢相
制曰朕缅寻前载之文乐见名臣之节盖位至者予国
心有加于泽民功成者本天道惟在于抑已诞扬赞册
以告治廷怀器通时洁身绝类蚤逢熙于神运
䆮发蕴于贤谟膺二后之顾言奉冲人于大统自初辅
政十有五年而四边守于封疆百姓遂其衣食匪图近
岁继托一诚深㩀礼经之陈欲还君务而去虽终食而
屡叹卒高情之莫回况留侯未衰何遽遗于人事且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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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虽老顾犹在于京师其保宏父之居兼管纳言之任
高旗钜节遥临践土之津閒馆珍台独把浮丘之袂于
戏以退为进蹈天下难偃之风不德其功应君子有终
之吉往袛茂宠更穆英猷
公亮自仁宗嘉祐六年闰八月拜相至是年九月
罢在相位凡十年神宗初即位公亮自门下侍郎
兼吏部尚书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英国公除尚
书左仆射依前兼集贤进封兖国公不以监修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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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及昭文馆大学士授公亮为韩琦故也至熙宁
元年正月以旱甚公亮援宰相以灾异罢免故事
乞罢政手诏荅以书虽百上朕亦不听也二年二
月富弼始为首相十月弼罢公亮乃迁首相初濮
议之起御史吕诲率台属劾奏参知政事欧阳脩
首开邪议宰相韩琦曾公亮附会依违不报及新
法之行刘琦钱顗等奏劾王安石并及其它大臣
其奏曰曾公亮位居丞弼反有畏避安石之意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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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结援更相称誉以固宠荣致安石败坏中书故
事曾公亮之罪也赵抃则括囊拱手但务依违疏
奏琦等遂罢御史知谏院范纯仁亦露奏乞解王
安石机务并言曾公亮赵抃等不能救且曰曾公
亮年高不退一切依随赵抃心知其非不能力救
亦不报时右正言李常言青苗不便上阅常奏顾
曾公亮陈升之曰常平事经中书行遣今人言纷
纷如此乃因执政论议不一故也公亮曰陈升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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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元创法之人李常亦同论议今尚俱以为言则
其不便可知公亮因请罢提举官收执法付提刑
司行之若并新法悉废之尤善于是上问李常疏
如何措置安石令常分析公亮升之力争安石亦
力辨之公亮曰安石但欲已论胜耳上正色曰岂
有此邪公亮曰此言若诬天实临之上卒令常分
析公亮升之与安石争青苗久不胜皆称疾在告
三年二月先是诏诸路提刑体量觉察提举常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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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抑配人户青苗钱并州县抑遏不散及韩琦言
青苗之害王安石在告曾公亮陈升之等举行前
诏乃删去母得抑遏不散之语安石复视事志气
愈悍面责曾公亮等曰为宰相当有执守何得妄
降劄子令体量抑配青苗又辄删去当日诏语公
亮等不敢抗五月戊戌上问王安石条例司可并
入中书否安石曰待修中书条例有端及已置属
自可并为一今尚合与韩绛请间奏事未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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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岂防曾公亮异议乎及问陈升之何如安石曰
升之犹可共事公亮多用机巧又专欲守其故态
自吕公著龃龉以来及得升之叶助益难与议事
上曰公亮老亦且去矣初公亮久在政府王安石
之入也公亮力荐引之故安石初参大政上召谓
曰曾公亮必更与卿恊力及同执政公亮知上方
向安石阴助之而外若不与同者置条例司更张
众事一切听之每遣其子孝宽与安石谋议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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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无所异于是上益专信任安石以其助已深德
之故推尊公亮而沮抑韩琦御史至中书争论青
苗事公亮俛首不荅安石厉声与之往返由是言
者亦以安石为专而公亮不预也苏轼尝从容责
公亮不能救正朝廷公亮曰上与安石如一人此
乃天也然安石犹以公亮不尽同已数加毁訾公
亮年已七十虽屡乞致仕上辄留之公亮去亦弗
勇安石党友犹疾之其后安石益自用公亮数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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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前不能夺屡请致仕至是始得罢以集禧观使
五日一奉朝请大敕系衔在曹佾上出入如二府
仪仍诏公亮诸子依韩琦例推恩遂以比部员外
郎孝宽为秘阁校理孝宗孝纯并迁官熙宁四年
四月判永兴军庆卒已伏诛公亮一以镇静待之
人情遂安飞语亦息上闻谓王安石曰大臣肯奉
法如公亮极不可得也遂诏赴阙为集禧观使五
年六月迁守太传致任特许告谢故事致仕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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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谢上以公亮三朝故老特加礼仍给见在支赐
未几子孝宽签书枢密院事迎公亮就养西府元
丰元年闰正月太傅兼侍中致仕鲁国公曾公亮
卒年八十上奠哭之辍视朝三日赠太师中书令
配享英宗庙庭谥宣靖及葬恩礼视韩琦篆其碑
首曰两朝顾命定策亚勋之碑前一日车驾又临
之特恩非故事也上尝论辅臣曰公亮谨重周密
内外无间受遗辅政有始有卒可方汉张安世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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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善荐士多得人然持禄固宠为世所讥初诏遗
表外增推恩二人子孝宗迁一官孝纯赐同进士
出身后孝纯辞出身乞将所得恩官其族人之未
仕者许之绍圣元年七月曾布因言曾公亮先帝
以为亚勋而其家殊不为朝廷所旌宠自孝宽卒
今独孝纯一子二十四年不改官先帝尝赐出身
辞不受权太常丞为执政所梗遂阖门不仕上矍
然曰殊不知其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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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冯京参知政事
吴充枢密副使
充字冲卿尚书左丞育之弟也上初欲用充为参
知政事王安石曰充与臣有亲嫌乃徙京而充代
之
十月戊寅陈升之罢相
升之自熙宁二年十月拜相是月丁母忧为相一
年升之母卒上为辍视朝明年诏起复升之请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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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许之元丰二年四月镇江军节度使同平章事
秀国公陈升之致仕时直学士院安焘草辞有云
尹躬一德共嘉同体之和说命三篇独先注意之
任卒有成绩基于始谋御史舒亶指此六句以为
悖礼失实诏焘改之乃尽去六句止曰蚤从士论
擢与冢司后二日升之卒赠太保中书令辍视朝
二日成服于苑中谥成肃
十二月丁卯韩绛王安石并拜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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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昭文相制曰三王臣主俱贤不能止诰誓之事二帝
揆岳在内其唯恊天人之和盖近迹狭而易循至化默
而难运朕欲驰寥廓之见舍挛拘之文大超不世之君
须谋非常之辅蹈先圣之学躬上贤之资思功名
为已图慕忠义之前躅而复正色自峙绰有大臣之风
临机不回多适庶事之要文武兼备其器股肱实系其
人朕登延闳材既偕群策之虑度轶往制何爱隆名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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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顾金节之未还将衮衣之已属其位百寮之冠以司
大政之元且唐相之愿为良臣终授君以显号秦穆之
尚询贤老犹跻俗于 岂伊英猷不至上治于戏形
范正金锡美则为国利器之疆阴阳和风雨时则为天
泰阶之应往宣一德庸底丕平
安石拜相制曰夫天地至神也非统气运物则功不足
见于时圣贤一道也非经世裕民则名不足见于后故
士莫不待辰而欲奋志莫如得位而遂行矧夫居三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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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官而有临四海之势岂不能䆒利泽躬义荣以事施
于一时而誉动于后世者哉良心不外德性攸
尊至学穷于圣人贵名薄于天下不以荣辱是非易其
介不以安危利害辞其难方予访落之初劳乎用贤之
务昭发猷念与裁政机众訾所伤曾靡相身之惮孤忠
自许唯知报国之图朕取其知道者深倚以为相者久
益合至公之首肆扬大命之休若作室用汝为垣墉若
济川用汝为舟楫予有违而汝弼汝有为而予从于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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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亨盖出绝会于戏自成汤至于帝乙靡不怀畏相之
心若孟子学于仲尼其唯达事君之道尚祈交敕卒俾
蒙成
安石自参知政事为史馆相辞不许又辞又不许
乃受四年二月丁已朔颁学校贡举新制先是安
石奏请更学校贡举之法诏两制三馆议之上得
翰林学士司马光与直史馆苏轼议虽释其疑然
至是卒除声律专意经义罢明经及诸科更新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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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安石请其后又命吕惠卿修撰经义以安石提
举而以安石子雱兼同修撰八年训释诗书周官
成乃拜安石左仆射门下侍郎时率钱助役
官自雇人监察御史刘挚陈其十害安石使张琥
为十难以诘之琥辞不为曾布自请为之有旨令
挚分析挚复上疏历数时政之失其疏曰安石自
以太平为已任得君专政二三年间开阖动摇举
天地之内无一民一物安其所者盖自青苗之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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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而天下始有聚敛之议青苗之议未允而均输
之法行均输之法方扰而边鄙之谋动边鄙之祸
未艾而漳河之役作漳河之害未平而助役之事
兴其间又求水利也则民劳而无功又开淤田也
则费大而不力又省并州县也则诸路莫不彊民
以应令又起东西府也则大困民力禁门之侧斧
斤不绝者将一年而未已其议财也商估市井屠
贩之人皆召而登政事堂其征利也则下至于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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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而官自鬻之数十百事交举并作欲以岁月变
化天下使者旁午牵合于州县小人挟势附佐于
中外至于轻用名器混淆贤否忠厚老成者摈之
为无能侠少儇辨者取之为可用守道忧国者谓
之流俗败常蠹民者谓之通变除用进退独任一
属掾曾布祖宗累朝之旧臣则镌刻鄙弃去者殆
尽国家百年之成法则刬除废乱存者无几
挚遂被贬先是诏建东西二府各四位东府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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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凡一百五十六间馀各一百五十二间东府
命宰臣参知政事居之西府命枢密使副居之九
月府成上临幸复赐宴于王安石位始迁也三司
副使知杂御史以上皆预国朝沿五代后唐之
制置三司使以总国计应四方贡赋之入朝廷未
尝预焉一归三司总盐铁度支户部位亚执政目
为计相凡国家工役之费其所用皆蠹耗之大者
必命三司使总之乃可节以制度也至王安石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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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自著周礼义以符合新法故持冢宰掌邦计之
说谓宰相当主财计遂以三司分权凡赋税常贡
征𣙜之利方归三司摘山煮海坑冶𣙜货户绝没
纳之财悉归朝廷其立法与常平免役坊场河渡
禁军阙额地利之资皆号朝廷封椿又有岁科上
供之数尽运入京师别创库以贮之三司不预焉
于是祖宗处国计之良法尽坏矣章圣朝帑
藏盈溢其名数皆籍于三司其总数在 使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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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之章圣屡欲知其数宰相李文靖沆终不肯令
供恐其知数而广用也乃深得祖宗置三司之微
意矣安石乃置旁通簿于御前尽籍国帑之数在
神宗恭俭郡国帑藏率皆富盈至崇宁后蔡京劝
上皇以奢费内兴营缮外拓境土而又宦官各专
局应奉及淫巧缮修与夫除戎器备河患凡此之
类皆不先关户部但请于朝廷或兼取于户部者
非若三司府专案以关防也五年五月王安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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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身乞东南一郡言久劳又病恐职事有隳致累
陛下知人之明上甚怪安石如此曰卿宣所怀有
不尽当为朕尽言之朕何尝违卿天下事方有绪
卿若去如何了自古君臣如卿与朕相知极少卿
于朕岂他人能间六月辛未王安石入见上怪安
石求去曰朕于卿断无疑心朕与卿相知近世以
来所未有卿安得不为朕少屈安石固乞退上固
留之丙子王安石又辞位上引刘备托后主于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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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亮事曰卿所存岂愧诸葛亮朕于卿君臣之分
宁有纤毫疑贰乎
同日王圭参知政事
圭字禹玉开封人廷试第三除参知政事前一日
使者数辈召圭圭入上御小殿得旨草制相安石
上因出御批示圭曰已除卿参知政事翌日命果
下圭辞不许乃受圭在政府凡六年至九年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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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相
熙宁四年
三月丁未韩绛罢相
制曰丞辅之任非端良而莫居典刑之行虽贵近而无
间我有明命飏于大廷历事三朝浸更众职比畴
劲正之器晋服弼谐之司属者羌渠陆梁戎候骚动辍
自贰公之列往定安边之图而听用匪人违盭初诏统
制亡状绥怀寡谋暴兴征师深入荒域卒伍骇扰横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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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战之伤丁黄驰驱重被赍饷之役边书旁十朝听震
惊朕以其推忠之勤诚为尽瘁执讯之绩亦已居多方
公论之腾喧览奏封之引咎其伸宪法以解机衡仍旧
秩于天官殿近藩于京辅于戏奉使失指虽生事之靡
容原诚无他亦注怀之素厚往服成命无忘省循
绛自熙宁三年十二月与王安石同拜相至是年
三月罢在相位凡四阅月先是熙宁二年以尚书
工部郎中李复圭知庆州复圭专杀喜功轻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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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西人至倾国大入郭庆等俱死之于是朝廷遣
重臣为宣抚使绛时为参知政事请行安石曰臣
于边事未尝更历臣宜往绛曰不可朝廷方赖安
石安石曰朝廷所赖乃韩绛尔卒不许安石而遣
绛乃拜韩绛为昭文相初绛之行也文彦博恐绛
无功并任其责奏请为画一以付绛而略无发兵
约束安石亦请不预边事而西讨方略一以付绛
绛用种谔谋欲取横山遂城啰兀筑抚宁堡调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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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猝关陜骚然人不堪命贼出兵争抚宁堡陷之
急攻啰兀城庆州兵遂大乱朝廷忧之乃罢兵弃
啰兀抚宁学士院元绛草责绛制初云擅兴征师
上以为非擅兴命改曰暴兴以绛实得旨出师而
措置乖方故贬八月除观文殿学士五年四
月改知许州绛十上章乞归田里守坟垄王安石
亦为之言故有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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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宰辅编年录卷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