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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文苑英华卷九百七十四 宋 李昉等 编
行状四
司徒兼侍中北平郡王赠太傅马燧行状一首
赠绛州刺史马府君汇行状一首
司徒兼侍中上柱国北平郡王赠太傅马公行
状 权德舆
曾祖君才皇右武侯大将军南阳郡公祖珉皇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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钤卫仓曹参军累赠尚书右仆射父季龙皇大同军使
岚州刺史幽州经略副使累赠司空汝州郏城县临汝
乡石台里马燧字珣美年七十太傅英朗特达刚
中方正体苞五常致其用以赞皇极国有二柄壮其猷
以合神武终始盛烈为唐宗公原夫代有勋德延耀储
祉王佐之业至公而光年十四从师讲学因辍卷喟然
曰大丈夫当建功立名以康济天下岂能矻矻为章句
儒耶读左氏春秋孙吴兵法与历代君臣大本成败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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较忠贤功用奇正方略会其归趣如指诸掌十九丁内
艰泣血三年以孝闻天宝末安禄山拥幽陵之师南向
以光禄卿贾循为留后公以书干循劝诸逆将向润容
牛庭玠等然后传檄仗顺可覆而取之循疑留不决竟
及于祸踰月间行至恒山时河朔披攘物情恟惧
方以褒衣长裾游谈感激因其谋而扶义建节者众矣
宝应中陈郑节度李凉公抱玉移镇上党雅知公才表
为晋州赵城尉时王师既破史朝义乃复河洛有回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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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汗之助因肆暴而归以功自负其强难屈节将使上
介致饩皆惧不敢行公官方解巾忽病不让径诣其垒
申明要约气盛词直众皆扰从可汗乃授以旗帜
委之供办且曰有犯禁者公其董之于是藩部肃然莫
不畏服后有酋长求赂于公者立斩十馀人可汗大骇
疾驱出境安人禁暴之略兆于斯矣河北副元帅仆固
怀恩居将相之重恃父子之勇可汗又其子婿也藉以
为援将有异图公密觇其情靖为之备初伪范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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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度李怀仙与相卫恒定等四帅相继来降怀恩结为
党助奏复其职至是拥众据汾上子玚围太原相卫馈
运以相掎角至安阳说其帅曰怀恩憯刻以逞欲其子
轻佻而好胜人人自为计坐待帐下之变耳深陈利病
劝喻激切繇是感公言至涕泣改图因约怀仙等三人
奉章献款既回鹘北归怀恩与玚继死公之明识远略
皆此类也本使寻奏改左武卫兵曹参军历太子通事
舍人著作郎以至秘书少监兼殿中侍御史转营田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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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二判官永泰中拜郑州刺史兼侍御史至是颁六条
抚四方分忧于上施惠于下时兵食方调杼轴其空乃
辟其田亩均其户版每岁一税百姓便之生齿益息庶
物蕃阜大历中改怀州刺史其夏大旱公以救灾沴莫
若修教化掩骼埋胔蠲苛恤隐使皆得其欲而无穷人
端居洁诚默以心祷至七月稆禾满野庸亡者襁负而
至朝廷以汧阳被边宜得人式之守拜陇州刺史兼御
史中丞公乃训州师脩器备郡城之西有路与蕃境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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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凡二百馀步上连峻峰公乃躬自行视塞其蹊隧功
坚力省疆埸以宁又置谯门于阨狭之地中制扄鐍上
施干橹积岁之患旬日而安连帅惮公威望日盛羁留
幕府因以受代家居京师者久之先皇帝召见奇其才
授商州刺史兼御史中丞未旬月属河阳三城逐其师
择可以抚宁之者特拜左散骑常侍兼御史大夫充河
阳三城使是岁大历十年也夏五月汴宋兵马使李灵
耀以濮阳叛俄据浚郊国家始务靖人特屈常宪因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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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度留后授之而又结魏师以略东郡不利六月诏公
与淮西节度李忠臣夹攻之时寇锋寖盛忠臣每合皆
北将弃师以免者数矣公尝激以壮志或绐之吉梦忠
臣既惭且愤引师复还先是请忠臣军汴南公军汴北
每与虏角所向无前败之于荥泽乂破之于西梁固至
是灵耀以其勇悍者八千人号为饿狼营尽锐来拒公
引戏下决战遂胜入郛时魏之救兵二万距大梁三千
里所公又合诸侯之师用奇设伏以敢死士三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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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鼓噪先登大败之魏将军单骑遁去灵耀以其徒宵
溃翌日馀党以城内八千人降于公公悉让忠臣推而
不处闭垒移疾退于坂桥其士吏卤获悉以家财购而
复之大梁之人至今知感履险则忠以尽敌成功则让
以保身此又将帅之明哲也十二年三月诏复魏博之
地诸侯班师公乃归镇河阳秋雨暴至河流决溢军吏
等具楫棹请公登舟以避公曰城中凡数十万户吾寔
主之而苟以一家求安所不忍为既而人皆感泣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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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患十四年闰五月皇帝即位深烛理本以太原王业
所起国之北门非勋德烂然者不能镇定特拜工部尚
书兼御史大夫太原尹北都留守充河东莭度观察等
使于是脩班制正事典险其走集训其舆师讲车徒战
阵之法教金鼓声气之节分画之下变化如神自是烽
候罢警丐奴不敢南向而牧矣建中二年夏六月来朝
京师加兵部尚书封豳国公初魏博席伯父之势而得
专地既踰年与东平常山复为从约七月魏以兵三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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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邢州攻临洺昭义节度上请公为援朝廷许之十月
公会昭义之师与神策行营兵马使故太尉西平王于
漳州先是魏以浚郊之败詟公威望至是以节度之师
专征伐之任兵刃完利部校训齐军声大振士气益励
魏人又分锐骑合恒定李惟岳之众万人临洺南
双冈下树栅以自固公自晨至晦急击大溃杀其将杨
朝光时临洺之围濠垒四匝复与招义鼓行而
前腹背受敌飙尘翳景士皆决死凡百馀合公自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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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濠口扼其喉以袭鼓之凶徒毙踣乱相蹂蹈收其车
重兵械各数十万魏人弃营而遁邢围迎溃上嘉
其功拜尚书右仆射先是公与军吏约曰苟戮力成功
者当竭产以赏至是悉索家钱与车服臧获等
上下视其功之薄厚散于军中约五十万且曰苟可
以夷患难勉师人赤诚之外无非长物故尽其私积贾
其馀勇士皆歔欷感激争以效命报焉优诏褒异
命史臣书之且诏有司以量入之赋如其数以复于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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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毁家佐军经费厚下皆此类也三年正月魏人
又乞师于东平恒山众且四万壁于洹水公曰不备不
虞不可以师且以河阳三城常所训定上请为助有诏
从之乃建三桥夹河为垒乘变出奇如环无端初则衔
枚以趋敌因乘其未备后则薙草以灭火使计不得用
然后分锐士飙驰以犯之而后从之获首给者殆半馀
皆走林溺水僵尸相属腥秽川陆公愀然曰是皆平原
人也彼但暴服之耳亦既就死忍其委骨肉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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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使得以族属收瘗既而闻者知感繇是洛博二
州伪署刺史各以其地来降邺魏之间以咫尺之书招
下二十馀城朱滔诱其邻帅复来助寇四月公有魏城
之捷五月诏同门下平章事仍封北平郡王时诸军连
捷师留且久或有复其侵地则怠于攻取公具以
上闻有诏朔方节度李怀光应援征讨六月朱滔以渔
阳之甲三万至于城下初诸侯有议班师者公曰彼三
战三北假息孤城且宿兵十万闻援强而退纵敌生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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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复命于朝廷耶既而郡帅相励皆百其勇七月加
魏州大都督府长府仍充魏博澶相四州节度招讨等
使四年二月又败之于成安魏军退于馆陶深壁
以自固以十月盗臣窃发銮辂狩于近郊公忠愤逼
密图方略怀光统朔方之旅乘归心以赴难公齧
臂伏泣以大节感动之时朱滔招连北虏边鄙日耸公
谓诸将曰夙驾整旅以扈属车人臣之分也傥北
都不守即两河三川摇矣岂行师捍患之义也耶乃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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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原遣行军司马王权统锐骑五千与监军使者赴在
所又令男汇与大将等男各一人赴焉军食禄赐
器备服用一以条奏献于行宫公初旋师也以晋阳大
卤用武之地北蕃东夏且有外虞而都城之东平坦受
敌乃股引汾晋三川涨为平湖能顺地泐以导水势守
陴者岁减其役滨河者日厚其生而又广堤浚池密树
如织金汤自固板干不勤其明智善利之及人也如此
公自出车累岁功捷相继而军中衣食多出寇境河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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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人省调给馈运之劳岁减其赋封内相贺因中贵人
以闻愿刻金石诏从其请公避名不伐恳疏方止其劳
谦之词邦人诵之此所以尊而光晦而彰者也公常揣
摩诸侯开导劝善能通其变以诱其衷尽益友之直谅
启纯臣之志略因所以建大顺立大勋者有焉兴元元
年二月李怀光贪天犯上衡连逆泚胁其人以河中叛
公威声素振壤地相接支郡属城降者继至秋七月皇
帝既平大盗乃清宫庙加河东保宁奉诚等军行营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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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帅有诏许公与诸军同讨河中九月既望师及于绛
伪刺史王克同弃城而遁馀党来降分徇下县进军宝
鼎斩其将条伯文先是怀光之师勇于豨突至是
获甲首千数凶徒夺气矣贞元元年六月公以军国大
要非表章所尽释位来朝亲禀睿略乃屈指成算请三
旬刍粟以平之秋七月与河中节度使今侍中咸宁王
及同华邠宁之师次于长春宫公以单骑传于城下召
大将徐廷光西向受命且以君恩喻之曰兵兴以来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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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而朔方之师最为忠力今乘时自效若建瓴水
岂甘心啬祸终污锋刃耶开陈逆顺声涕交感又曰跬
步之内矢石所及若决为匪人亦在今日因披襟直前
当之廷光頫伏拜泣莫敢仰视抗词未毕坚壁洞开公
径入抚安奉宣皇泽于是城中周呼曰吾等复为王人
矣八月公与咸宁合军而东至于焦离堡降其将尉圭
乃次河中阵于城下怀光傅首其众请命是举也不劳
师献功如其平素就加侍中归镇北都三年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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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朝京师寇戎既清乞罢藩镇六年拜司徒兼侍中诏
有司具仪法册命礼赐备厚昭德报功人臣荣之屯师
河中也灵武节度杜希全献体要八章上因著君臣箴
以赐之公奉表陈贺上又赐公宸扆台衡铭各一首公
令男畅诣阙谢恩并请揭而书之于起义堂之侧诏下
优答其略曰卿有吁谟济代之诚保衡辅朕之志情之
所尚遂饰以词比夫盘盂自铭亦冀辅佐同德遂许刻
石兼赐题额宠渥之盛冠耀当时五年九月尝与故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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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西平王同对于别殿上曰卿二人与朕休戚是同各
赐图形麟阁并御制文命皇太子书于阁壁至于君使
臣臣事君选贤与能之盛尽忠作宪之绩焕乎天文与
日月并明矣九年十月公以足疾久阙朝请因至中书
奉表起居召对拜舞手误至地上惊遽自起以接之公
惭惶跼蹐感甚以泣上曰元首股肱本为同体卿之疾
痛何异朕身乃遣中使梁怀干扶掖下殿十一年二月
以年及悬车再表让侍中优诏敦奖终不得请八月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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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薨于安邑里私第皇帝震悼不视朝四日先是诏
宰臣诣宅问疾御医禁方旁午于途疾剧遗表指陈边
事纯诚至公言不及私薨之明日诏赠太傅又诏文武
百寮就宅吊哭京兆尹护丧万年令为副司农卿嗣吴
王巘充吊祭使鸿胪少卿王权为副赙赠绢二千疋布
五百端米粟二千石二十七日命太常卿裴郁副使少
府少监路恕备礼持节册命上所以待大臣之礼备矣
惟公始以文史参佐至于牧守师帅功业见乎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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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刑焯于时所以顺天时从君命布皇泽宣国威能竭
忠力而为藩卫理军如家驭下以诚拊循厚而士励法
禁明而众整誓师鞠旅皆乐为用料敌制胜如在彀中
此战之所由克也凡再分兵符而三破剧贼开相府十
四年以上公居中者九年至于尽沃心之言当注意之
重密启诡词人莫得而知之昔舜之官人也卨作司徒
龙作纳言惟公居之周之命将也方叔元老申伯于藩
惟公嗣之加以冯异之推功赵奢之飨士子囊之城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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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子之不属其子惟公备之故藏时为饎追远盛公侯
之礼会朝鸣玉拜后联卿士之荣公之展孝也公之教
忠也凡自府辟多为国华登中朝以润王度分外阃而
贞师律公之知人也公之举善也洪范之乂用三德向
用五福惜公不踰期颐其他则无不及也德舆自右
补阙三岁而为右史掖垣之属备承功烈褒奖之礼
获奉命书来今先远有期祖载将及易其名者敢告有
司谨状贞元十一年十月十六日宣德郎守起居舍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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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诰云骑尉权德舆谨上尚书考功夫建侯行师先王
之所以惩不恪也考行尊名先王之所以劝人臣也谨
按故司徒兼侍中上柱国北平郡王赠太傅马公勤劳
王家功德茂盛其谋猷合于君其忠利加于人也用登
公相以殿邦国今体魄则降日月有时敢录实行请徵
谥法谨状
赠绛州刺史马府君行状 韩 愈
君讳汇字某其先为嬴姓当周之衰处晋为赵氏晋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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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赵氏为诸侯其后益大与齐楚韩魏燕六国俱称王
其引子赵奢当赵时破秦军阏与有功号马服君子孙
由是以马为氏梁有安州刺史侍中赠太尉岫岫生乔
卿任襄州主簿国乱去官不仕乔卿生君才隋末为葪
令燕王艺师之以有幽都之众武德初朝京师拜
武侯大将军封南阳郡公卒葬大梁新里赵郡李华刻
碑颂之君才生珉为左钤卫仓曹参军事赠尚书左仆
射生季龙为岚州刺史赠司空清河崔元翰铭其德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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碑在新里司空生燧为司徒侍中北平王赠太傅谥庄
武武之勋劳在策书君其长子也少举明经司徒公作
藩太原授河南府参军建中四年司徒公使将武人子
弟才力之士三百人朝行在捍卫献御服用物弓甲煮
器幄幕奔走危难上嘉其勤超拜太常丞赐章服
迁少府少监太仆少卿司徒公之薨也刺臂出血书佛
经千馀言期以报德庐墓侧植松柏终丧又拜太仆少
卿疾病一年贞元十八年七月二十五日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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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凡年四十有五其弟少府监畅上印绶求追赠赠绛
州刺史布帛百疋君在家行孝友待宾客朋友有信义
其官守恭慎举职其朝献奉父命不避难其居丧
有过人行初司徒公娶河南元氏封颍川郡夫人赠许
国夫人许国薨少府始孩顾托以其侄为继室是为陈
国夫人陈国无子爱君与少府如已生其薨也君
与少府丧之犹实生已亲负土封其墓夫人荥阳郑氏
王屋县令况之女有贤行侍君疾逾年不下堂食菜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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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药物必自择将进辄先尝方书本草恒置左右子男二
人赦前左卫仓曹参军
右清道率府胄曹参军女子
二人在室虽皆幼侍疾居丧如成人愈既世通家详闻
其世系事业今葬有期日从少府请掇其大者为行状
乞立言之君子而图其不朽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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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苑英华卷九百七十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