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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文苑英华卷九百四十三 宋 李昉等 编
职官五
李刑部澥墓志一首 裴少尹济墓志一首
裴监察墓志一首 穆秘监玄堂志一首
刑部郎中李府君墓志 穆 员
有唐赵郡李府君春秋四十三历官十有二政以尚书
郎柱下史分王命于江淮上元元年秋八月十三日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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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终扬州官舍之次夫人范阳卢氏先府君三年而少
六岁至德二年九月乙亥捐于吴兴郡长史之馆属以
国难家窭靡遑还葬乃各于次而卜宅焉然其引也盖
殡贞元三年嗣子腾世先人之文行仕殿中侍御史惟
周公合祔之事得请于龟冬十有一月奉府君夫人之
丧至自吴楚粤明月五日迁窆于某原礼也府君讳澥
字坚永京源宗𣲖冠盖功伐史氏志其大家牒详其细
曾祖行敷皇朝曹州离狐县主簿祖怀一左千牛并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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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阳县尉父雍问虢州湖城县令代有令闻而无违德
府君生而博厚长而敏达超特简厉中和直清著书属
词居处执事非中道不蹈非圣言不闻天宝中擢进士
调太子校书当时海内无事缙绅之徒以能赋为贤及
门为贵其望登朝也如天之不可阶而升而言语侍从
主文典宪之列充其选者必第一流府君以通书舍人
转左补阙监察御史玄宗季年逆帅兆乱乱成于宠上
莫得闻府君奉使朔陲复而露奏其后以直道不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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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亲疏为诛其不附已者所中配流卢溪郡至德岁起
家宰江阴历佐晋陵吴兴丹阳三郡或参将府张公镐
军事其佐郡也廉使辄移真守以避府君大率以古良
二千石之理为之其佐戎也王师赖焉明年克复二京
博求多士徵拜金部员外郎稍迁刑部郎中言达于上
而惠及于下者非一上元中帝念宗室大臣㧾东南节
制时危任重咨忠贤以贰之诏加府君御史赐银印朱
绂辍为其介府君方勤王侯伯之事启其所奉道之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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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也末如命何夫人皇朝刑部郎中瀛汝二州刺史弘
怿之孙吏部员外郎汝州刺史僎之子年若干归于我
孝友礼乐得之性命越自龆龀闻于家人率是道也移
于夫族而夫族之长幼内外受其厚者报亦如之惟府
君才中公卿而位止下大夫爵宜难老而年夭强仕夫
人凭善之积作贤之合天与之偶命与之违命也双剑
相从万里同穴始者凤凰之兆岂吉凶类乎员辱命长
僚托志卒葬而巳铭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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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寿才贵天之所大如何李公不卿不艾婉婉内子福
孤具美德丰椒兰年夭桃李似续惟贤永怀奉先成周
还葬于万斯年
河南少尹裴公墓志铭 前 人
唐贞元八年冬十月二十有八日前河南少尹裴公讳
济字庄时春秋五十卒于京师靖安里之旅舍明年夏
四月朔葬于绛州闻喜县之故原从先公居礼也高祖
怀节皇朝洛州刺史生太府少卿昭昭生蔡州刺史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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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生扶风郡雍县令㨿公则雍县府君之长子也生而
颖秀长而博辩质如琼枝文如春林尤长记诵之学酷
重许与之契耳目一历辄在心口意气相合坐遗形骸
天宝末学优艺全方登俊造之贡俄属国难家疚岖崎
险难以丧往事居之孝称于所至服阙襄阳节度使来
琪表襄州参军事属有势胜而理负与人争官者州府
畏之公时摄功曹掾守文与直不为之挠琪嘉其所执
升之宾介有疑焉辄以咨之他日琪自相位获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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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而伏诛凡百门吏逃难解散公与陈郡殷亮始冒危
于保卫终毁家于葬丧君子难之故司徒李公勉聆公
之节辟以为属自江西入尹京兆洎节制广滑汴三府
以公明可折狱利可拨繁权可赡给清可澄察而武可
临戎官历金吾掾万年尉三御史二尚书郎以至于御
史中丞职更推官洎支度观察二判官以至于行军司
马公之奉李公也若体从心李公之任公也若素受彩
李公制用公为利器李公翱翔公为羽翼厥后李公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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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迁河南少尹故孜孜励精贰前后之政与我同志者
必以吴公李膺之名归之其有所执赖于周人者非一
贞元五年受代来朝上京燕息衡门咏歌卒岁以俟道
长末如命何初公之在滑也方属两河之惊不敢以非
疾之忧贻于高堂坚请退閒亦既终养其在汴也有二
千石结根贵幸怙宠傲慢收小惠于下隳大计于上公
数其不供之咎请以去之言而未行拂衣自免未几彼
果颠覆李公于是厚礼还公且有中军中宪之授盖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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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终始不违于道多此类也母弟澄检校膳部郎中润
大理司直泾前颖州刺史少失先府君之教入学入仕
为郎为邦皆公之训诱也夫人陇西县君李氏故太子
宾客翼之子有淑媛之美成公之家事公姑之孝闻焉
奉叔公之友闻焉其辅佐之力由中及外者出处闻焉
今也髽首泣血自雍及绛一号千里行者悲之子曰铤
弱而有立毁遇成人谓员平生交亲见托为志其文曰
猗欤裴公昭朗直清哭来发迹和李腾声处则全养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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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保贞蒸蒸穆穆为子为孙夭阏遐志摧颓壮龄哀哉
哲妇为代之程
监察御史裴府君墓志铭 前 人
呜呼有唐君子河东府君之墓公讳某字某先伯益之
苗裔分秦封晋史牒详之元魏河北太守万虎兄弟三
人时称三虎并仕于魏魏都河洛在天地之中故裴氏
始有中眷之号公则万虎八代孙也曾祖某冀州都督
府长史祖某温州乐城县令父某蔡州司田参军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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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领军卫仓曹参军倅商州刺史李佐戎事迁同官县
丞李侯移镇桂林统师南服表公为监察御史介澄察
之政至今二府思李公之美繄公是赖使罢閒于洛阳
不幸遇疾以贞元六年秋八月庚申终于立德里之第
享年四十有五明年辛卯葬于首阳山之阳龟筮与人
三者习吉有子四人男曰绰曰约长方龀幼能言
女子孟少绰季少约母弟佐洪州南昌县尉充本道廉
使从事讣之未及河南夫人穆氏秘书监新安公之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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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惟是一日二日洎踰月之事实弱妻主之吾闻之生
也全其道没也全其素是之谓君子公性充天醇气与
道冥行本忠恕文以礼乐可不谓全其道乎遘疠弥年
待变弥月疾能销公之体而不能灭公之和命能夭公
之生而不能汨公之正可不谓全其素乎表之以君子
言之者无愧铭曰
寿不与仁相会贵不与才相期福不与善相报命不与
事相随何四者之乖剌而不并集于斯已矣乎非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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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为恸而谁为
秘书监致仕穆玄堂志 前 人
唐贞元十年十一月二十一日公弃养于东都归义里
私第适寝明年四月嗣子赞洎质员赏奉迁灵座祔曾
王父母于偃师首阳山之北原赞等惟刻石识墓非周
孔之训宋齐以来有之所以藏馨香俟陵谷不可阙也
太夫人河东郡太夫人命曰礼经三月之事所以必诚
必信勿之有悔焉者盖孝子自尽之谓然则自尽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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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大于纪述平素贻简幽明假词他人不足以厌自尽
之义公讳宁字某十一代祖崇元魏宜都王其后孝文
自代迁洛阳遂为洛阳人奕叶王公与魏终五代祖伽
皇朝殷州安阳令赠刺史太常卿高祖弘远水部员外
郎曾祖固礼秘书郎祖思恭稷州录事参军赠光禄少
卿考元休相州安阳令赠同州刺史自宜都至殷州以
淳粹之气相遗自殷州至同州以清白之风相授传洪
范九畴究天人之际皇王得之不出户庭而天下治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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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得之为王者师公则同州君之元子钟天元和发地
祯祥性得于孝友忠烈生齐于聪明正直渊深峻极漙
博闳厚用先王之礼乐节而文之是以外富直道中积
至行始厉高节终全盛德宣尼称道之将行命也将废
命也命也者似系一人之谓小子则曰公之道将行时
也将废时也使我公之得志也天下至公立大道行风
教厚人伦正天之未俾当时臻乎此也岂系公之命乎
盖天能使公道可奋乎百代而不洽乎当年才可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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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物而不极于莅所天之不全欤时之不合欤天宝中
一命景城郡盐山尉在官五年凡七宰旁邑三纪郡政
二介使臣禄山作乱以郡有煮海之富属城之乘
使其党曰刘道玄以假守之公乃紏合同志首唱大义
枭道玄以绝禄山而郡佐畏懦多与公駮史思明统众
来寇郡俾公保东光县拒之思明骇公之才使骑将持
书通好公立斩其使以徇于邑且封其书于郡郡佐逾
恐且虞思明之见雠也趣公罢摄公尝佐黜陟使分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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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郡与平原守颜公真卿阴图禄山当乱所以禦之之
画至是密遣家僮以手疏诣颜公书无他辞曰夫子为
卫君乎六字而已颜公执书感泣即日以军师之礼致
公公之许颜公也以长子属于母弟曰唯所往苟不绝
先人之祀吾无累也既而从颜公登埤誓众以必死与
之俱生援绝孤城公志愈厉颜公麾下有非公所制者
伺公请沐中夜迫颜公跳比及于河公方自拔他日颜
公诣行在所自讼有立者公之力无成者巳之咎肃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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嗟叹以玺书徵公且谓颜公曰由廷尉评以谏议大夫
待之既至会颜公以言事忤旨其议遂寝上元乾元之
间累官史府尚书省分王命于河南征镇之军仅十馀
帅凭勋怙宠乘国艰危自以不叛为文靡顾文法公以
至诚格之大顺激之清明律之由公徵令者相率如响
元帅李光弼将贰于上屡奸于公公守正不迁积与之
隙日宣不令之言欲公畏之公自泗抵徐驰驿辄至理
折其口义胜其心泄其温于包藏夺其谋于将发代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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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焉为一二宰臣话之至于叹息于时周郑路塞东南
贡赋之有入漕汉江转商山招择文武全才以守夏口
我于是有专城连率之寄金印紫绶之宠诏书下日百
城肃然清风先翔甘雨随洒荆越吴蜀之富期月倾之
俄封长江与淮西对境厥帅董秦多俾腹心为其津戍
拉商旅断中流畏公明威拱手如梏舟楫上下如行其
家万里来臻若赴于市部有酷吏姻连勋臣敢为贪狼
靡所畏忌公糺发赃罪暴之于朝且以鞭扑惩其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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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于是有再黜之咎勋臣故也居五稔有诏徵入牵复
台省大历七年淮南旱和州以师旅后疮痍深慎选良
牧用膺明命视人如子理事如医居一闰人忘其伤又
一闰人忘其化无何受代代者冒以天宝季年版籍之
额洎即日所授数上闻是时兵兴二十年矣异曰版籍
百无一存代宗震惊以为亡失在我故有泉州之贬初
公属以徵发之弊抗于刺举之司既而代至则不知代
者之指斐然欤将有为欤赞守阙讼冤三岁闻彻降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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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即州讯问则公初年季年户增数倍使者还报会
今上龙兴拜太子右谕德诏曰令子申父之冤宪臣授
君之命楚剑不冲于牛斗秦台自洗于埃尘
其明如此宫坊养德优游卒岁每台辅易位宜以举直
措枉或曰公卿缺员佥议所属则中外之望必集于公
而前后宰政率以不附离之见惮故久滞于次公尝自
卜进退以深识为元龟且时不我容我不时徇则非吾
之进也在于退乎默默然有浩归之志凡谢病垂满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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旬而时议迫隘公望充塞不得巳而起者三泚之乱公
方杜门请急出无车马假乘于故人太子少师韦公伦
弃家逃污出城信宿方审乎所在而奔焉转秘书少监
右庶子录奉天兴元之勤也大驾还宫百官复位公曰
可以行吾志矣移疾罢免东归吾土陵后五年就加
秘书监致仕遂公之志也考槃于瀍洛之上卜胜于北
山之阳良辰暇日尽四时之赏以仁自富以道自贵以
孝慈为稼穑以友爱为埙篪十年春喟然手疏述麟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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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高宗天皇大帝诏问张公艺九代同居故事撰为家
令赐诸子诸妇人各一通赞等暨诸妇拜泣受赐公曰
吾之理命也是年秋违裕冬弃背寿七十九公伯姊元
夫人与公同禀至性有高世之德公率太夫人所以敬
养之道达于神明公之教育成人者高祖曾祖兄弟洎
孤甥侄与赞等所以威以劝之慈以抚之壹之乎天性
之至外姻僮仆不知所以别焉性嗜读书无学不综经
穷入室之奥史精历代之博非圣人之教道则知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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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每语及三代损益以逮于国朝典故莫匪成诵闻者
退徵于卷则文字甲子靡差毫釐或为卿大夫话其世
代盖郯子范子自言其祖不之逮也仕四朝更三纪历
官二十五政德义政事无非殊效且未尝有如分之报
而三黜一免由之善与人交始不以谄渎合终不以生
死异尝从王事历佐权臣入于朋家之门虽周郑交恶
田窦夺移彼不我疑我不彼贰尝宴居诲群子曰吾闻
君子之事亲也养志为大吾之志也直道而已尔事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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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人或枉其道日以三牲五鼎充吾庖非养也苟继吾
志或承患难则义重于生宜从其重焉赞等祗荷严训
仕于天朝赞以御史中丞质以右补阙皆以守职不避
强禦并罹谴逐员以侍御史佐东都留守不敢陷所事
杀无辜赏以监察御史叫帝阍解兄难迭逢困尼公申
诫曰先王之道洎尔友朋之议及吾异日之训尔无亏
焉爱子者教之以义方不闻以诏尔其勉之赞等永惟
古人有欲养不待之痛公高尚不仕侍养十年而赞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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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薄命奇不自拯于不才不孝之分内乏击鲜之献外
贻非疾之忧是以上天明神罚以不得自死之苦夫不
死之道有不敢不能赞等伏念为公之嗣且太夫人在
堂是则不敢负不肖不逮于义劣不能死荒不及文哀
举大端永閟幽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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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苑英华卷九百四十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