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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文苑英华卷九百三十八 宋 李昉等 编
宰相三
丞相太子少保牛僧孺墓志一首
东川节度使周墀墓志一首
丞相太子少师奇章郡开国公赠太尉牛公墓
志铭 杜 牧
唐佐四帝十九年宰相牛公讳僧孺字思黯八代祖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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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德行儒学相隋氏封奇章郡公赠文安侯文安
后四世集州刺史赠给事讳休克于公为曾祖集州生
太常博士赠太尉讳绍太尉生华州郑县尉赠太保讳
幼闻太尉生孤始七岁长安南下杜樊乡东文安有隋
氏赐田数顷书千卷尚存公年十五依以为学不出一
室数年业就名声入都中故丞相韦公执谊以聪明气
势急于褒收如柳宗元刘禹锡辈以文学秀少皆在门
下韦公亟命柳于樊乡访公曰愿得一相见公乘驴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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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韦公曰是矣东京李元礼为后进师隋奇章公仁德
禄位二者包而有之登进士上第元和四年应贤良直
谏制数强臣不奉法忧天子炽于武功诏下第一授伊
阙尉以直被毁周岁凡十府奉取不下伊阙满岁郤公
士美以昭义军书记辟凡三上请诏除河南尉拜监察
御史丁母夫人忧制终复拜监察御史知杂事改考功
员外郎集贤殿直学士库部郎中知制诰赐五品命服
半岁迁御史中丞宿州刺史李直臣以贼数万败穆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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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偏词于中称直臣冤且言有才宰相言格不用
公以直臣狱奏上曰直臣有才可惜公曰彼不才者无
饱食以足妻子安足虑本设法令所以縳束有才者禄
山朱泚是才过人而乱天下上因可其奏曰善赐章服
金紫迁户部侍郎掌财赋事上益亲重欲相之会中书
令韩弘男公武谋曰大人守大梁二十年齐蔡诛后始
来朝今不以财援中外设有飞一词者谁以保白
公武赍弘书献公钱千万公笑曰此何名为公亟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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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年弘公武继卒主藏奴与吏讼于御史府上怜弘大
臣父子并死稚孙将家事走中使至第尽取财簿自阅
视凡中外主权多纳弘货独朱勾细字曰某年月日送
户部牛侍郎钱千万不纳上大喜以指历簿遍视旁侧
曰果然吾不谬知人殿上皆再拜呼万岁寻以本官平
章事明年正位中书侍郎加银青三品兼集贤殿大学
士监脩国史敬宗即位与武士畋宴无时徵天下道士
言长生事公亟谏曰陛下不读玄元黄帝五千言以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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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养生彼道士皆庸人徒誇欺虚荒岂足师法未一岁
请退不许连四月日间以疾辞乃以鄂岳六州建节号
武昌军命公为礼部尚书平章事为节度使公始至问
民疾苦皆曰城土棘恶岁输蓑竹为苫具奸吏旁
缘主为侵取费与税等岁久前后政欲画计策讫无所
施公即除去冗长用公私钱陶塼成城凡五年乃
就明年文宗即位就加吏部尚书明年急徵拜兵部尚
书平章事再拜中书侍郎弘文馆大学士郑注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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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丞相申锡造言挟漳王为大逆状迹牢密上怒必杀
公曰人臣不过为宰相今申锡已为宰相假使如所谋
岂复欲过宰相有他图乎臣为中丞爱申锡忠良奏为
御史申锡之心臣敢以死保之上意改由是宋不死太
和六年西戎再遣大臣挚宝玉来朝礼倍前时尽
罢东向守兵周明臣附李太尉德裕时殿剑南西川上
言维州降今若寇生羌三千人烧十三桥𢷬戎腹
心可洗久耻是韦皋二十年至死恨不能致事下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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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百官聚议皆如剑南奏公独曰西戎四面各万里来
责曰何事失信养马茹蔚州上平凉坂万骑缀
回中怒气直词不三日至咸阳桥西南远数千里虽得
维州此时安可用弃诚信有利无害匹夫不忍为
况天子以诚信见责于夷狄且有大患上曰然遂罢维
州议太和六年检校仆射平章事淮南节度使经六年
至开成二年连上章请休官诏益不许公曰臣唯退罢
可以行志夏五月以兵付监军使拜疏讫就道除检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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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留守东都明年拜右仆射上恐公不起诏曰
朕比有疾良已思一面叙公不得已至阙下一拜谢闭
门不出明年检校司空平章事襄州节度使出都门赐
黄寻蹲龙杓凡六器名出周礼诏曰精金古器用以比
况君子非无意也襄州七年假饶军人入赋不一公至
据地造籍免贫弱四千万均入豪强皆曰甘心不出一
怨言明年武宗即位就加司徒会昌元年秋七月汉水
溢堤入郭自汉阳王张柬之一百五十载后水为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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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李太尉德裕挟维州事曰脩利不至罢为太子少保
未几检校司徒兼太子太保明年以检校官
兼太子太傅留守东都刘稹以上党叛诛死时李太尉
专柄五年多逐贤士天下恨怨以公德全畏之言于武
宗曰上党扼左京控山东刘从谏父死擅之十年
后来朝加宰相纵去不即留之至积叛竭天下
力乃能取此皆公与李宗闵宰相时事从谏以太和六
年十二月十七日拜阙下公实以某月十九日节度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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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南明年正月从谏以宰相东还河南少尹吕述公恶
其为人述与太尉书言祯破报至公出声叹恨上见述
书复闻前纵谏去垒二怒不一参校自十月至十二月
公凡三贬至循州员外长史天下人为公挼手咤骂公
走万里瘴海上二年恬泰若无一事今天子即位移衡
州汝州刺史迁太子少保少师凡四年复位大中
二年十月二十七日薨于东都城南别墅年六十九天
子恫伤不朝两日再赠太师天下善人执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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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吊哭公忠厚仁恕庄重敬慎未尝不以此八者自勉
而终身益笃为宰相急于铨品凡名清官不忍持一资
以假非其人以道德谟于天子每指古义为据有言机
利克追必鈲㓢各使之摧破三大邦去苛碎条约
除民大患其轻巧吏欲试公爱恶希售所为浑
然终不能见故所至必大治衣冠单穷出俸钱嫁其子
女月与食岁与衣资送其死丧凡数百家李太尉志必
杀公后南谪过汝州公厚供具哀其穷为解说海上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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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州少异以勉安之不出一言及前事镇武昌时军容
使仇士良为监军使公律以礼敬暑甚大合军宴拱手
至暮一不摇扇亦自俭克平居非公事不出内屏周三
岁语言举止率有常度仇军容开成末首议立武宗权
力震天下每言至公必合手加额曰清德可伏
人但过吝官财与人无一毫恩力耳不肯引誉
不敢怨毁淡居其中公始自河南荐乡贡士为郎官考
吏部科目选三开幕府中丞相外凡取六十馀人上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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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相次布台阁皆当时名士每暇日宴语寮吏必言古
人修身行事旁诱曲指微警教之不以已所长人所不
及裁量高下以生重轻后进归之承望声光行一言许
可必自矜重夫人辛氏以公封张掖郡赠仆射袐之长
女士林称为妇师凡二十年前公八年殁五男六女长
曰蔚监察御史次曰丛浙东府协律郎皆以文
行登进士第不籍公势次曰奉倩河南府洛阳尉二人
皆稚齿长女嫁户部郎中上党苗愔次女嫁河中节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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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检校郎中范阳张洙次女嫁河南府集贤校理常山
张希复次女嫁前进士邓淑次女未笄一人始数岁以
某年月日葬少陵南某乡某里铭曰
道既讹衰必有以扶厥公之生以隆其污幽以烛
明暵以雨濡以教其徒以佐天子灭绝霸駮如有枢柅
标揭峙倚巍乎二纪臣宗德老钜杰魁礨孰为忌
畏谮去南海不校不辨旋复显大百行浑圆邻于
及年以归其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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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川节度使检校右仆射兼御史大夫赠司徒
周公墓志
周平王次子烈封汝坟侯秦以汝坟为汝南郡侯之孙
因家焉遂姓周氏自烈十八世至西汉周仁继烈封侯
其后逃西晋乱南去黄冈灵起仕梁为桂州刺史生冕
在陈为车骑将军灵生法明年十二月命巴州刺史陈
灭臣隋为赵之真定令隋乱归黄冈起兵取蕲安沔黄
武德中籍四州地请命授总管蕲安十六州军事光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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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封国于道太宗命虞世南铭书墓碑相国为六代
孙曾祖恽汝州梁县令祖沛左拾遗王考颋右骁
卫兵曹参军赠礼部侍郎公少孤奉养母夫人以孝闻
举进士登第始试秘书正字湖南团练巡官母夫人亡
哭泣无时里人过公庐曰无惊周孝子后自留守府监
察真拜御史集贤殿学士李公宗闵以宰相镇汉中辟
公为殿中侍御史行军司马后一年复以殿中书职徵
归时太和末注训用事夏六月始逐丞相宗闵立朋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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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钩挂名人凡百日逐朝士三十三辈天下悼慑以目
受意附凶者屡以公为言注训曰如去周殿中恐人益
惊竟不敢意注训取公为起居舍人文宗复二史故事
濡笔立石螭下丞相退必召语旁侧窥帝每数十顾迁
公员外郎帝曰周某不可不见宜兼前官数月以考功
掌言事帝曰就试翰林公辞让坚恳帝正色以手三麾
之遂兼学士迁职方郎中中书舍人政事细大必被顾
问公终身不言事故不传武宗即位以疾出辞为工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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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郎华州刺史领禁军二十四内司居华下诸藉
没等百姓不敢妄出一词李太尉德裕伺公纤失四年
不得知愈治不可盖抑迁公江西观察使兼御史大夫
公既得八州施展教令申明约束发虔守陈弇赃坐弇
以法死吏手胶拳穷乡远井如公在旁縳出洞寇刘太
朴徒数百人斸发根脉无有遗失彭蠡东口戍五百人
上下千里无一贼迹迁礼部尚书郑滑节度使老将某
项领不如教约公鞭背降为下卒声北入魏皆曰周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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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文儒能治百姓仁爱兵士而复敢尔是岂可一
犯九岁入拜兵部侍郎节度支兼户部东曹
事积边粮榖九十万石今天子即位二年五月以本官
平章事后一月正位中书侍郎兼脩国史就加刑部尚
书因河湟事议不合旨以检校刑部尚书出为剑南东
川节度使明日入谢面加检校右仆射公自举进士第非
其人不交一言旁睨后进镌心镂志及为将相
乃推挽悉置于位李太尉德裕会昌中以恩撰元和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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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录四十篇益美其父吉甫为相事公上言曰人君犹
不改史人臣可改乎元和实录皆当时多士自书
事实今而不信信德裕后三十年自名父功众所不知
者而书之此若垂后谁信史竟废新本并帅王宰
所
部财货承事贵倖自请来朝声言我取平章事镇大梁
公上言曰宰破太原取汴州不知天下治所凡几得如
太原汴之大者可饱宰欲乞宰还镇自补其残后二日
还宰诏下驸马都尉韦让求为京兆尹公言曰尹坐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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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阶下拜二赤县令属官将百人皆可笞辱非有德者
京兆不可为岂止取吏事让议竟寝自此非道求进者
鼠遁自屏及镇东蜀一岁欲归閒洛师微得风恙公曰
我今去是以疾去疾愈去非晚大中五年岁在丁未二
月十七日薨于位享年五十九讣至废朝三日册赠司
徒命谏议大夫卢懿吊恤其家公信于朋友公于为官
事亲出告还必面家事不敢自专同曾祖兄弟入门呵
笞奴婢衣服饮食无二等免相位西去送公还者虽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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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散秩叹惜咨嗟曰周相公无私我惜其去
有私乎夫人义兴蒋氏先公某年终生二男一
女长曰宽饶崇文校书次曰咸喜京兆参军皆孝谨有
文学女嫁起居舍人薛蒙大中六年岁次壬申二月十
二日归葬先茔河南府河南县谷阳乡立行里铭曰
姬之支封国自为姓以周为氏入唐而盛烈后几世厥
生贤孙当唐中兴为唐相臣文思天子誇古为治提起
王道以公为倚迒蹊巢窍出者鸟鴃谁塞谁棘劳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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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指三屏大邦骏壮武事哺抚稚耋父母赤子曰
将曰相公其愧几指古为比公其无愧以公遗唐而
后公死不锡寿考谁其辨之
此篇元在九百三十九卷职官门今移于此
文苑英华卷九百三十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