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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文苑英华卷八百七十二 宋 李昉等 编
纪功二
平淮西碑二首
平淮西碑 韩 愈
天以唐克肖其德圣子神孙继承于千万年儆
戒不怠全付所覆四海九州罔有内外悉主
悉臣高祖太宗既除既治高宗中睿休养生息至于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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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受报收功极炽而丰物众地大孽芽其间肃宗代宗
德祖顺考以勤以容大慝适去稂莠不薅相臣将
臣文恬武嬉习熟见闻以为当然睿圣文武皇帝既受
群臣朝考图数贡曰呜呼天既付予令
有家今传次在予予不能事事其何以见乎
郊庙群臣震慑走职明年平夏又明年平蜀
西川又明年平江东又明年平泽潞遂定易定致魏博
贝卫澶相无不从志皇帝曰不可究武予其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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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年蔡将死蔡人立其子元济以请不许遂烧武阳犯
叶襄城以动东都放兵四劫皇帝历问于朝一二
臣皆曰蔡帅之不廷授于今五十年传三
姓四将其树本坚兵利卒顽不与他等因抚而有顺且
无事大官臆决唱声万口和附并为一谈牢不可
破皇帝曰维天维祖宗所以付任予者庶其在此予何
敢不力况一二臣同不为无助曰光颜汝为陈许帅维
是河东魏博邵阳三军之在行者汝皆将之曰重胤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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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有河阳怀今益以汝维是朔方义成陕益凤翔延庆
七军之在行者汝皆将之曰弘汝以卒万
二千属而子公武集往讨之曰文通汝守寿维
是宣武淮南宣歙淮西四军之行于寿者
汝皆将之曰道古汝其观察鄂岳曰愬汝帅唐邓随各
以其兵进战曰度汝长御史其往视师曰度惟汝
予同汝遂相予以赏罚用命不用命曰弘汝其以节
都统讨军曰守谦汝出入左右惟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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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臣其往抚师曰度汝其往饮食
予士无寒无饥以既厥事遂生蔡人赐汝节斧通天御
带卫率三百凡兹廷臣汝择自从惟其贤能无惮
大吏庚申予其临门送汝曰御史予闵士大夫战甚苦
自今以往非郊庙祠祀其无用乐颜胤武合攻其北大
战十六得栅城县二十三降人卒四万道古攻其东南
八战降万三千冉入申破其外城文通战其东十
馀遇降万二千愬入其西得贼将辄释不杀用其策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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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有功十二年八月丞相度至师都统弘责战益
急颜胤武战益用命元济尽并其众回曲以
备十月壬申愬用所得贼将自文城因天大雪走
百二十里用夜半到蔡破其门取元济以献尽得
其属人卒辛巳丞相度入蔡以皇帝命赦其人淮西平
大飨赉功师还之日因以其食赐蔡人凡蔡卒三万五
千其不乐为兵愿为农者十九悉纵之斩元济
京师册功弘加侍中愬为右仆射帅山南东道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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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皆加司空公武以散骑常侍帅鄜坊丹延道古进大
夫文通加散骑常侍丞相度朝京师道封晋国公
进阶金紫光禄大夫以旧官相而以其副总为工部尚
书领蔡任既还奏群臣请纪圣功被之金石皇帝以命
臣愈臣愈冉拜稽首而献文曰
唐承天命遂臣万邦孰居近土袭盗以狂往在玄
宗崇极而圯河北悍骄河南附起四圣不宥屡兴师征
有不能尅益戍以兵夫耕不食妇织不裳输之以车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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卒赐粮外多失朝旷不岳狩百𨽻怠官事亡其旧帝时
继位顾曕咨嗟惟汝文武孰恤予家既斩蜀吴旋取山
东魏将首义六州降从淮蔡不顺自以为强提兵叫欢
欲事故常始命讨之遂连奸邻阴遣刺客来贼相
臣方战未利内惊京师群公上言莫若惠来帝为
不闻与臣为谋及相同德以讫天诛乃敕颜胤愬
武古通咸统于弘各走尔功三方分攻五万其
师大军北乘厥数倍之尝兵时曲军士蠢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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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剪凌云蔡卒大窘胜之邵陵郾城来降自
夏入秋复屯相望兵顿不砺告功不时帝哀
征夫命相往釐士饱而歌马腾于槽试之新城贼遇败
逃尽抽其有聚以防我西师跃入道无留者额额蔡城
其疆千里既入而有莫不顺俟帝有恩言相度来宣诛
止其魁释其下人蔡之卒夫投甲呼舞蔡之妇女
迎门笑语蔡人告饥船粟往哺蔡人告寒诏赐
缯布始时蔡人禁不往来今相从戏里门夜开始时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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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进战退戮今眠而起左飧右粥为之择人
以牧馀惫选吏赐牛教而不税蔡人有言始迷不知今
乃大觉羞前之为蔡人有言天予明圣不顺族诛顺保
性命汝不吾信视此蔡方孰为不顺往斧其吭凡叛有
数声势相倚吾强不支汝弱奚恃其告而长及汝父兄
奔走来偕同我太平淮蔡为乱天子伐
之既伐而饥天子活之始议伐蔡卿士莫随既伐四年
大小并疑不赦不疑由天子明凡此蔡功惟断乃成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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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淮蔡四夷毕来遂开明堂坐以治之
同前 段文昌
夫五兵之设本以助文德而成教化故圣人不专任之
其有桀骜暴邪干纪作孽道德不服则兵以威之文诰
不谕则兵以静之在禁暴除害而巳自黄帝尧舜
不无能诛至汤武受命武功寖盛其本之以仁义行之
以吊伐惟帝与王率由兹道于戏创业之君劳而后定
守文之主安而忘战故三代之衰功在五伯未有中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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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冉安生灵前古所无归于圣代我唐运之兴也高
祖太宗以仁义之兵除暴隋之乱戎功祖武百代丕承
玄宗尝亦内剪奸邪外清夷狄所以继文之代恊帝之
明既而祸起于微乱生于理由是髋髀之众结固于两
河斤斧不用绵历于五纪肃宗代宗亲剪大憝
且务生育德宗顺宗观于天象察于人事以理运未至
沴气犹凝运启升平以俟后圣惟我后握枢出震端扆
向明考上玄之心思祖宗之意扫涤区宇光启帝图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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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万乘为尊四海为富遵大禹栉风之志有光武一夜
之勤以为景擒七国而汉民安成剪三监而周化洽焉
有患难未去而德教可兴日者李琳恃近狄之固
刘辟凭坤维之险李锜保长江之冲从史资太行之阻
四凶相挺继为乱常三数年间尽膏鈇锧太尉茂
昭以中山之地尽室来朝司空弘正以全魏之邦举宗
向阙义风所激莫不归心况彭城从折简之召横
海展执圭之觐向之谈虞虢之存亡议辅车之形势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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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刳心断臂继踵为忠既而麟见于巴賨之间河清于
鄘卫之际固本根之贶昭圣祚之符廓清寰海
兆于此矣而长淮右地连山四起控接吴楚密迩
轘辕有上帝濯龙之池同冀方多马之国戈铤雪照驵
骏云屯二姓三凶凭阻作孽岁在甲午吴少诚积祸而
毙馀殃聚于逆嗣氛祲淮濆我后方吊人省冤垦灾除
秽犹命使者持节往申宠赙以昭柔服之义示含弘之
仁元济劫众拒境滔天肆逆剽叶县烧舞阳侵襄城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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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之间骚然震恐乃询廷议咸愿假以墨绖授以兵符
天子泉默以思霆驰以断独发宸虑不询众谋
汉宣从屯田之议晋武决平吴之计至圣不惑群疑自
消于是会凫藻之师得鹰扬之帅以忠武军帅
李光颜往者平朔边静庸蜀双矛电激孤剑飙驰亦犹
冯异之总军锋子颜之将突骑才气雄武可扫搀抢总
魏博河阳合阳凡三军自临颖而前以河阳军帅乌重
胤当从史内□邪谋外阻兵势精诚奋发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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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王师故得虏魏豹于军中缚吕布于麾下识虑中正
可革枭音益以汝海之地总朔方义成陕虢剑南西川
凤翔延州宁庆凡七军由襄阳而进宣武帅韩弘请以
子公武领精卒一万二千时集洄曲栾书作帅针
为戎右充国讨虏印统支军是能从帅之命成父之志
又以寿春守李文通夙精戎韬累习军旅明于守备可
保金汤总宣武淮南宣歙浙西徐泗凡五军阨固始之
险以鄂岳都团练使李道古以先曹王皋有任城之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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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征凶渠尝取安陆授以戎柄嗣其家声乘五关之隘
以唐邓随帅李愬温敏能断静深有谋昔赵孟慕成季
之勋复能霸晋亚夫绍绛侯之武亦克擒吴想其英徽
必有以似山南东道荆南凡两军自文成而东乃
命御史中丞裴度布挟纩之恩奉如丝之命以谕群帅
以抚舆师且以古之会兵必谋元帅令归于一势不欲
分命宣武军帅韩弘为诸道行营都统假陆逊之钺拜
韩信之坛指纵画奇正之机发号申严凝之令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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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有司马之法成节制之师而寒暑再罹贼巢未
下又命内掌枢密之臣梁守谦肃将天威尽护诸将悬
白日于千里推赤心于万人由是甘宁奋升城之勇君
文励击郾之志焚上蔡以剪其翼拔郾城以扼其
吭以轩后攻蚩尤之城殷宗伐鬼方之罪周公诛
淮夷之叛虽以圣讨逆皆三年后定百辟之义且谓久
劳将决其机以安海内复命丞相裴度拥淮蔡之
节抚将帅之臣分邓禹之旄旆盛窦宪之幕府四牡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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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于藩于宣先是光颜重胤公武戎旅同心垒垣齐列
常蛇之势首尾相从胡骑之雄纷纭纵击逐馀孽
如鸟雀猎残寇似狐狸干矛如林行次于洄曲
丞相之来也群帅之志气逾厉统制之号令益明势如
雷霆功在漏刻贼乃悉其精骑以备洄曲之师唐随帅
李愬新总伤痍之军稍励奔北之气城孤援绝地逼势
危而能养貔虎之威未尝矍视屈鸷鸟之势不使露
形是以收文成栅而降吴秀琳下兴桥而擒李祐果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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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略众以留之或谓蓄患不利吾军愬诚明在躬秉信
不挠爰命释缚授之亲兵祐感慨之心出于九死
纵横之计果效六奇粤十月既望阴凝雪飞天地尽闭
愬乃遣其将史旻仇良辅留镇文城备其侵轶命李祐
领突骑三千以为乡导自领中权三千与监军使
李诚义继进又遣其将田进城领马步三千以殿其后
云郊晦冥寒可堕指一夕卷旆凌晨斩关铺
敦淮濆仍执丑虏虽魏军得田畴为导潜出卢龙邓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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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田章先登长驱绵竹用奇制胜与古为俦四纪逋诛
一朝荡定摅宗庙之宿愤致黎庶之大安周汉以
还莫斯为盛帝命策勋进弘为侍中光颜重胤并为司
空愬为左仆射帅山南东道公武加散骑常侍节制鄜
坊丹延道古进御史大夫文通加散骑常侍王师获金
爵之赏环境蒙优复之恩掩骼埋胔除瑕宥罪跻群生
于寿域还比户于可封东西南北无思不服丞相旋请
来朝后加金紫光禄大夫封晋国公乃眷淮濆蒸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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殖俾择循吏抚其疾伤以宣慰副使刑部侍郎马总领
淮蔡之任天子议功云台追美将帅俾刻金石以扬休
勋而百辟佥谋群帅克让推义士之志敢贪天功徵贤
臣之言实在君德于是缙绅之士暨侯服之臣上献鸿
名式昭徽册然后光辉千古声名百蛮诏命掌文之臣
文昌勒铭淮浦庶乎阅周雅者美宣王之中兴观剑铭
者戒蜀川之恃险铭曰
天有肃杀万物以成雷风为令霜雪为刑君有武节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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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以宁陈之原野阻以甲兵在昔圣王格宁邦国武以
禁暴刑以助德牧除害马农去蟊贼苟非戎功孰静群
慝明明我后神算精微九重独运千里不违宵衣旰食
再安中宇始剪朔漠旋枭蜀虏丹徒鏦濞白门縳布服
兹四罪岂劳一旅淮夷怙乱四十馀年长蛇未剪环境
骚然逮于孽章逆志滔天怀柔匪及告谕罔悛帝
念生人乃申薄伐飞将鹰扬前锋电发斋坛命信灵旗
指越我武惟扬祅氛未灭集于洄曲决战摧凶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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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临晋维留沓中桓桓襄帅奇谋成功浮
罂暗渡束马潜攻合以长围绝其飞走布冗弋妖
升城获丑商不易肆农安其亩洄曲残兵投戈束
手帝嘉群帅赏不踰时画社启封圭组陆离洎于蛮貊
服我英威刻之金石作戒淮夷
文苑英华卷八百七十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