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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文苑英华卷七百七十 宋 李昉等 编
杂议
象古建侯未可议一首 赏旧左右议一首
汉高祖伪游云梦议一首
奏猫鼠议一首 晋文公问守原议一首
昭陵寝宫议二首 酷吏传议一首
世祖封不义侯议一首 西伯受命称王议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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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舟议一首
象古建侯未可议 魏 徵
议曰臣闻三代之利建藩屏保乂皇家两汉之大启山
河同奖王室故楚国不恭齐桓有邵陵之师诸吕称难
朱虚奋北军之谋九鼎绝而复安诸侯傲而还肃比夫
秦之孤立子弟为匹夫魏氏虚名藩捍若囹圄岂
可同年而语哉至于同忧共乐之谈百不一存
如蒙圣帝敷至仁以流玄泽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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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而沾夏雨一朝弃之为诸侯之𨽻众心未定或致
逃亡其未可一也既立诸侯当建社庙礼乐文物仪卫
左右顿阙则理必不安粗脩则事在未暇其未可二也大
夫卿士咸资禄俸薄赋则官府困穷厚敛则人不堪命
其未可三也王畿千里征税不多至于贡赋所资在于
侯甸之外今并分为国邑京师府藏必虚诸侯朝宗无
所取给其未可四也今燕秦赵代俱带蕃夷黠羌旅拒
匈奴未灭追兵内地远赴边庭不堪其劳将有他变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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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易动悔或不追其未可五也原夫圣人举事贵在相
时或未可理资于通变敢进刍荛之议惟明主择焉谨
议 此篇英华多脱略今从通典增入
赏旧左右议
议曰昔晋文反国爰议从亡之赏汉皇定鼎先说入蜀
之功太宗兆协大横未忘代邸之旧光武符膺赤伏犹
念颍川之勤此一霸三王名高前代岂溺情于近习曲
私于一物哉盖理有必然义不得已也书曰人惟求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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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等攀附鳞翼多历岁年入参社稷之守出为羁绁
之仆冒犯锋镝契阔险难或力尽鞍甲恩泽莫沾
或身没战场子孙未录群议不息实由于此今时来有
运天门已开故攀桂之欢未绝积薪之叹尚深若
不申此大通考之群望介之推高洁犹未免言臣等
虑不及远辄申狂瞽伏惟深察悚慄谨议
汉高祖伪游云梦议 高 参
或曰汉高帝伪游云梦以擒韩信果哉其智足称也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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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汉祖不思弘远之规而务一时之计于是乎
失政刑矣圣人贵正不贵幸与律不与臧昔者明王五
载一巡狩令诸侯各朝于方岳大明黜陟故无德
者削地有功者进律汉氏君临万国示人以偷伪游之
名不可以训且当此之时韩信未有逆节一朝系信而
生诸侯之疑天下皆疑则所利者少而所失者多矣
昔崇伯之方命圮族共工之静言庸违帝尧以则
哲之明而未有去者盖以其行伪象恭且有四岳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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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也向使尧恶四凶之行拒四岳之举不待试用加之
诛放天下必以为戮不辜矣夫刑一人使天下知其罪
则服赏一人使天下知其贤则劝若赏而不劝刑而不
服尧所不为也汉祖不能斟酌古典卒用陈平之言执
信而归于京师一二年间韩王信反马邑赵相贯高谋
柏人陈豨反代地彭越黥布卢绾之徒悉以叛换
岂非服劝用刑之失欤传曰君人执信臣人执
忠古之盟主耻袭侵之事况光有天下者乎于戏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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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载变诈萌生使天子不复言巡狩诸侯不敢议朝觐
大者自嫌强盛小者惧于囚执是恩信不流于下而忠
孝不达于上王者之泽寖以凌迟自云梦始矣
奏猫鼠议 崔祐甫
右今月日中使某宣进止以笼盛猫鼠示百寮臣闻天
生万物刚柔有性圣人因之垂训作则礼记郊特
牲篇曰迎猫为其食田鼠也然则猫之食鼠载在典祀
以其除害利人虽微必录今此猫对鼠不食仁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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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矣无乃戾于性乎鼠之为物昼伏夜动诗人赋之曰
相鼠有体人而无礼又曰硕鼠硕鼠无食我黍其序曰
贪而畏人若大鼠也臣旋视之虽云动物异于麋鹿麇
兔彼皆以时杀获为国家用此鼠有害亦何爱而
曲全之猫受人畜养弃职不脩亦何
异于法吏不勤触邪疆吏不勤捍敌又按礼部式具列
三瑞无猫不食鼠之目以此称庆臣所未详伏以
国家化洽理平天符荐至纷纶杂沓史不绝书今兹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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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不可滥厕若以刘向五行传论之此恐须申命
宪司察视贪吏诫诸边候无失徼巡猫能致功鼠
不为害臣忝枢近职司聪明不揆狂愚辄献公议谨议
一作皆旧唐书本传
晋文公问守原议 柳宗元
晋文公既受原于王难其守问寺人勃鞮以畀赵衰余
谓守原政之大者也所以承天子树霸功致命
诸侯不宜谋及媟近以忝王命而晋君择大任不公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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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朝而私议于宫不博谋于卿相而独谋于寺人虽或
衰之贤足以守国之政不为败而贼贤失政之端由是
滋矣况当其时不乏言议之臣乎狐偃为谋臣先轸将
中军晋君疏而不咨外而不求乃卒定于内竖其可以
为法乎且晋君将袭齐桓之业以翼天子乃大志也然
而齐桓任管仲以兴进竖刁以败则获原启疆适
其始政所以观视诸侯也而乃背其所以兴迹其所以
败然而能霸诸侯者以土则大以力则强以义则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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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册也诚畏之矣乌能得其心服哉其后景监得以相
卫鞅弘石得以杀望之误之者晋文公也呜呼得贤臣
以守大邑则非失举也盖失问也然犹
羞当时陷后代若此况于问与举又两失者其何以救
之哉余故著晋君之罪以附春秋许世子止赵盾之义
谨议
昭陵寝宫议 王仲舒
右奉进止寝宫在山上置来多年曾经野火烧爇摧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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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尽其宫寻移在瑶台寺左侧今属连年欲议脩置
缘旧宫本在山上元无井泉每缘供水稍远百姓非常
劳弊今欲于见住行宫处脩造所冀久远便人又
为改移旧制恐所见未周宜令中书门下及百寮
同商量可否闻奏者守右补阙王仲舒议曰
伏详敕旨以太宗陵庙衣冠所游严上之诚重于改作
寔圣人之孝也但以既经焚毁旧制将来仙驭所经恐
违虔奉之意其本地素无泉源日羞馈祀出于人力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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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难为亵味又仲尼有言易墓非古臣庶兆域尚重芟
夷园寝之间岂宜振扰不可再兴版筑理足明徵陛下
聪明圣神德协文祖寝宫废坠岁序滋深独留其功以
候圣旨伏惟精选信任大臣严重其礼昭告陵庙以通
明灵令于柏城之中卜其近地略雕琢之费因耕稼之
休务录爱人节用之心副文皇还郭之志天下幸甚谨
议
同前 权德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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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曰臣闻古宗庙之制前有庙庙列昭穆后有寝寝陈
衣冠自秦汉已来始因陵立庙有寝宫便殿虽庙居陵
傍而无必在山上不可在山下之定制且礼文所贵宜
也称也祀事所资敬也洁也伏以昭陵因山太宗所建
宫在上以便当时自野火延烧行宫山下亦已久
矣今若伐木缩版程功就险神道贵静或非所宜则与
置陵之初事体为异况旧制既毁新宫是脩考于便地
可以经久所谓宜且称也又井泉在下汲引为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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飨献之礼是资严恭本于明德惟馨亦在吉蠲为饎故
礼之言祭也水曰清涤言于洁净涤濯也又曰不
敢用常亵味所以交于神明也因兹冽井以备荐羞所
谓敬且洁也凡举事必以制度当否为大而以人
力劳逸为细若于事为当而又无劳不亦顺昭陵
爱人之心乎不亦协陛下从宜之礼乎今列圣寝宫有
在山下者矣然则致敬来格之义岂以山上山下而为远
近耶臣愚以为但在柏城之内则不云远陛下精诚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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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询及庶寮徒献所闻伏增战越谨议
一作皆唐文粹
酷吏传议
诗美仲山甫曰刚亦不吐柔亦不茹故体备健顺是为
全德不然则直已循性能秉一方事举于中
皆理道也得柔之道者为循吏失刚之理
者为酷吏司马氏脩史记作二传以诫世尔而
后以郅都为酷吏传首愚有惑焉都之为中郎将上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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搏野彘活贾姬从容奏议引宗庙太后之重其为济南
守诛豪猾首恶人不拾遗其为中尉宗室贵臣敛
手仄目其为雁门守匈奴不敢近边至为偶人像之骑
射莫能中然其勇敢气节根于公廉不发私书不受请
寄具此数者为汉名臣入居命卿出㧾列郡坚
刚忠纯终始若一坐临江之嫌当太后之怒身死汉庭
首足异处有以见汉氏之不纲王泽之弛绝也盖在史
氏发而明之以旌事君以励使臣俾百代之下有所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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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子长既首冠酷吏班氏乂因而从之善善恶恶之义
于此缺矣夫椎埋沉命舞文巧诋之徒目为等夷杂列
篇次至于述赞虽云引是非争大体又何补焉噫
嚱洪范之沉潜大易之直方皆臣道也都虽未蹈之斯
近之矣不隐忠以避死不枉道以善官无处父之
华异申枨之欲所至之邦必以称职闻其古之刚而无
害怒而中节者欤刚似酷弱似仁在辩之不惑而
已天下似是之为失多矣岂独是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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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之际恍然有感且以司马氏班氏皆良史氏犹
不能辨也故斐然成文
世祖封不义侯议
予读东汉史至彭宠举兵拔蓟城自为燕王仓头
子密等因宠独在便室卧寐遂共杀之以其事诣阙封
为不义侯愚以为非先哲王封赏之本旨也遂作议云
先师曰惟器与名不可以假人又曰必也正名乎又曰
惟则定国于戏有国者可不务乎当世祖之初天命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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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于此时贞百度正三纲纂修德教允答天意时彭宠
以南阳旧恩位列上将有举渔阳之功馈邯郸之忠竟
以谗谤获罪反侧怨望遂攻朱浮于蓟自称燕王时师
旅孔炽元元苦甚时君宜以息人纾难为心则当录念
功用昭洗瑕秽次则布之威怀革其非心必不得已则
仗大顺以讨之出王师以征之以明君君臣臣之义此
三者皆不能用之或用之而不能尽及夫仓头子密有
便室之逆运其狙忍待其卧寝遂使命悬仆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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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卒授首及诣阙也封为不义侯愚以为伯通之叛命
子密之戕君同归于乱罪不相蔽宜各致于法昭
示王度反乃爵于五等又以不义为名且举以不义则
莫可侯也汉爵为不足劝矣春秋
书齐豹盗三叛人名之义无乃异于是乎且如栾布之
哭彭越孔车之葬主父使于东汉议罪罪孰甚焉况四
方甫定伤痍未复不稽古训以喜怒为刑赏使天下陪
台厮养各幸其君之乱而徼侯印授诸侯危疑之势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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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下叛换之源弃名器而汨彝伦且以宪
令为戏时风浩浩荡而不复至使桓灵不君山阳
胁夺本其所自庸讵知非封不义之效欤
西伯受命称王议 梁 肃
太史公曰诗人道西伯以受命之年称王而断虞芮之
讼遂追王太王王季改正朔易服色十年而崩或谓大
雅序文王受命作周秦誓序十有一年武王伐殷妄徵
二经以实其说予以为反经非圣不可以训莫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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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焉尝试言之夫圣人无作作则为万代法盖仲尼
美文王之德曰三分天下有其二以服事殷又曰内文
明而外柔顺以蒙大难文王以之未有南面称王而谓
之服事易姓创制而谓之柔顺仲尼称武王之烈曰汤
武革命又曰武王末受命未有父受之而子复
革命父为天子子云末受当武王之会盟津也告诸
侯曰汝未知天命未可以誓师也曰惟我文考
大统未集予小子其承厥志孰有王者出征复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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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大统既改而复云未集礼大传称牧之野既事而退
柴于上帝追王太王王季文王改正朔殊徽号
若虞芮之岁称王则不应复云追王王制既行则不复
应云改物是皆反经者也夫大者天地其次君
臣圣人知定位之不可易也故制为上下之礼财成天
地之道使各当其分而不相间若亿兆之去留天命之
与夺则与乎其时圣人顺而行之故讴歌
归而舜禹揖让桀纣恶则汤武放伐所谓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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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而奉天时不得已而为之者也若殷道未绝纣恶未
极而遂称王以令天下则不可谓至德也此其非圣者
也予以为大雅作周之义盖取夫积德累仁为海内所
归往武王因之遂成大业非谓革命易姓为作
周也泰誓纪年盖武王周公追考前文陈王业之盛自
虞芮始故断为受命之岁仲尼宪章文武故因而叙之
曰十有一年武王伐殷非所谓自称王而为之数也文
王既没经义斯在如曰不然以俟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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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舟议 杨 夔
秦伯伐晋两用孟明皆败绩用之不怠复伐于晋晋人
不出遂封殽尸霸者以武为功乎昔楚子败晋京观以
昭武功楚子不从曰所以称武者以有七德也我无一
焉其可称哉今稽秦师忽蹇叔之忠谏纳杞子之狂谋
劳师欲以袭国殽及彭衙之败只轮不返渡河焚舟示
其致死晋不与敌遂霸西戎亦未为胜也况两败一胜
与敌乃亡尺全寸焉足为功哉夫饥虎馁狼一意于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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噬乎吾见晋之悬门不发者君子多矣
文苑英华卷七百七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