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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文苑英华卷七百五十五 宋 李昉等 编
史论二
隋书儒林传论一首 隋书隐逸传论一首
王昕及弟晞传论一首 平台称略论十首
三国论一首
隋书儒林传论 魏 徵
儒之为教大矣其利物博矣笃父子正君臣尚忠节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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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义贵廉让贱贪鄙开教化之本源凿生人
之耳目百王损益一以贯之虽世或污隆而斯文不坠
经邦致治非一时也涉其流者无其禄而富怀其道者
无其位而尊故仲尼顿挫于鲁君孟轲抑扬于齐后荀
卿见珍于强楚叔孙取贵于隆汉其馀处环堵以骄富
贵安陋巷而轻王公者可胜数哉自晋室分崩中原丧
乱五胡交争六籍道尽魏氏发迹代阴经营河朔
得之马上兹道未弘暨夫大和之后盛修文教缙绅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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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济济盈朝缝掖巨儒往往杰出其雅诰奥义宋及齐
梁不能尚也南北所治章句好尚互有不同江左周易
则王辅嗣尚书则孔安国左传则杜元凯河洛左传则
服子慎尚书周易则郑康成诗则并主于毛公礼则同
遵于郑氏大抵南人简约得其英华北学深芜穷其枝
叶考其终始要其会归其立身成名殊方同致矣爰自
汉魏硕学多清通逮乎近古巨儒必鄙俗文武不坠弘
之在人岂独愚蔽于当今而皆明哲于往昔在乎用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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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知与不知耳然曩之弼谐庶绩必举德于鸿儒近
代左右邦家咸取士于刀笔纵有学优入室勤踰刺股
名高海内擢第甲科若命偶时来未有望于青紫或数
奇运舛乃弃置于草泽然则古之学者禄
在其中今之学者困于贫贱明达之人志识之士安肯
滞于所习以求贫贱者乎此所以儒罕通人学多
鄙俗者也昔齐列康庄之第多士如林燕起碣石之宫
群英自远是知俗易风移必由上之所好非夫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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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御世亦无以振斯颓俗矣自正朔之变将三百
年师说纷纶无所取正高祖应期纂历平一寰宇顿天
纲以掩之贲旌帛以礼之设好爵以縻之于是四海九
州强学待问之士靡不毕集焉天子乃整万乘率百僚
遵问道之仪观释奠之礼博士罄悬河之辨侍中竭重
席之奥考正亡失研覈异同积滞群疑涣然冰释
于是超擢奇俊厚赏诸儒达于四方皆启黉塾
齐鲁赵魏尤多英拔负笈追师不远千里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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诵之声道路不绝中州儒雅之盛自汉魏以来一时而
已及高祖暮年精华稍竭不悦儒术专上刑名执政之
徒咸非笃好既仁寿之间遂废天下之学唯存国
子一所弟子七十二人炀帝即位复开庠序国子郡县
之学盛于开皇之初徵辟儒生远近毕至使相与论讨
得失于东都之下纳言定其差次一以闻奏焉于时旧
儒多已凋亡二刘拔萃出类学通南北博通古今后生
钻仰莫之能测所制诸经义疏缙绅咸师宗之既而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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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四夷戎马不息师徒怠散盗贼群起礼义不足以防
君子刑罚不足以灭小人空有建学之名而无弘道之
实其风渐坠以至灭亡方领矩步之徒亦多转死沟壑
凡有经籍自此皆湮没于煨尘矣遂使后进之士不复
闻诗书之言皆怀勷欲之心相与陷于不义传曰
学者植也不学将落然则盛衰是系兴亡攸在有国有
家者可不慎欤诸儒有身没道存遗风可想皆采其馀
论缀之于此篇云 达于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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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作皆隋书本文
隋书隐逸传论
自肇有书契绵历百王虽时有盛衰未尝无隐逸之士
也故易称遁世无闷又曰不事王侯诗曰皎皎白驹在
此空谷礼云儒有上不臣天子下不事诸侯语曰举逸
民天下之民归心焉虽出处殊途语默异用各言其志
皆君子之道也洪崖兆其始箕山扇其风七人作乎周
年四皓光乎汉日魏晋以降其流逾广其大者则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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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细万物其小者则安苦节甘贱贫或与世同尘随波
澜以俱逝或避世矫俗望江湖而独往狎玩
鱼鸟左右琴书舍遗粒而织落毛饮石泉而荫松柏放
情宇宙之外自足怀抱之中然皆欣欣于独善鲜汲汲
于兼济而受命哲王守文令主莫不束帛交驰蒲轮结
辙奔走岩谷唯恐不逮何哉以其道虽未弘志不可夺
纵无舟楫之功终有坚贞之操是以立懦夫之志息贪
竞之风与苟得之徒不可同年共日所谓无用以为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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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为而无不为也故叙其人列其所以备隐逸篇云
列其所
王昕及弟晞传论 苏世良
自晋失纲纪世道交丧遗风馀烈扫地将尽魏父迁
宅伊洛情存典故衣冠旧族威仪式序于是风流名士
往往间出遵业王诵导清流于前元明孝诣振芳尘于
后元景少自矜庄早驰名誉仪范词韵标映人伦虽乐
广王衍之徒不能尚也尝试论易称君子之道四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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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朝廷之士入而不出山林之子往而不返然则入朝
廷者宜尽忠义以忘躯希贞固之干事升之宰辅必致
元气之和处以末班思竭匪躬之节往山林者便可违
亲避世枕石漱流上期御气飧霞下足激贪励俗隐显
之徒在斯而作外渐应实内谢治身义与随时情非
高尚食人之禄忘人之忧淡泊嚣尘之中虚无廊庙之
下始之以疏简成之以诞傲高谈庄老独扇玄风送
轨长驱流宕忘返乃至阮籍为名教罪人叔夜以高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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齿剑惜哉王公以礼度自拘异于二子但迹预周行志
轻流俗凝神于陈力之地啸咏于伏奏之辰义匪劳心
情乖易禄足为累矣虽然善人天地之纪安可绝乎昆
季履道俱有风尚闺门雍穆见重时皇永建之时晞处
帷幄情存稽古盖有凭焉
平台秘略论十首 王 勃
孝行一
论曰昔之列桐圭建茅土者非一君焉至于孝思可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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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风茂存乎缃牒十一而已岂非生于深宫之中长于
妇人之手膏肓积乎骄慢情奔沦乎嗜欲呜呼有国
有家者可不诫乎
贞脩二
论曰美哉贞修之至也或抗情激操仗清刚而励俗或
理韵和神抱清方而守道或旌奇表善擢才于不次之
阶或剖滞申嫌措辞于难犯之地并能以礼升降以时
舒卷既明且哲以保其身盛矣哉原夫御俗裁风变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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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者寄乎直全身远害得随时者存乎变夫然故进不
违义退不复生清贞静一保其道委迤屈伸合其度易
曰君子或出或处或默或语天下何思何虑同归而殊
途百虑而一致此之谓也
文艺三
论曰易称观乎天文以察时变传称言而无文行之不
远故文章经国之大业不朽之能事而君子等役心劳
神宜于大者远者非缘情体物雕虫小技而已是故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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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抗言词讼耻为君子武皇裁敕篇章仅称往事
不其然乎至若身处魏阙之下心存江湖之上诗以见
志文宣王有焉
忠武四
论曰阴阳代兴刚柔合运威恩参用以成化文武相资
以定业况乎卑侯自我宗子维城者乎城阳之权略
明决卒摧吕氏之变任城之志意刚断实启有魏之业
盖有助焉陈思雅怀忠勇义形家国表奏永昌洞晓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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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绩著疆场长沙武陵亦足云也
益政五
论曰东平以盛德匡时大兴礼乐齐献以至亲统物光
济中外淮阳安定峻必行之典安陆扶风深受遗之泣
能义形家国理极忠贞使黄河如带垂芳不朽盛矣乎
守方雅以调蕃政用公直而掌朝论昂然直上凛有生
气衡阳太原亦足云也
尊师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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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曰前史称良药苦口而利于病忠言逆耳而利于行
岂非事情竭于不顾主色期于难犯中人以下罕免斯
累其有抗辞必尽忠烈横匪石之心闻善若惊君王动
顺风之请相须之际良可咏也清河之恭慎真恳雅为
乱益上引圣朝下托师传和矣哉
褒容七
论曰原夫重艺尊师登奇伫逸道存万里神交一面故
有推轮拥彗寡人忘千乘之荣越席分庭上才当四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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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礼斯实蕃邸之盛事间平之用心也而有矫情役智
扬逸名利之间室隙蹈瑕乾没英翘之地便僻
脂韦饰其迹甘言巧辞运其辩假君王之顾盻用君王
之威福传曰好善而不择人则前代有以之倾矣至于
兴谐文雅赏尽烟霞月庭广辟风闺洞敞西园故事下
兰坂而肖歌东苑遗尘坐视庭而晓赋折旋书艺
之园翱翔舞咏之隙洋洋乎亦为乐之一方也
初俊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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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曰夫滥觞悬米藩浮天地之源寸株尺蘖擢捎云
蔽景之干岂非积微成大陟遐自迩易曰山下有泉蒙
君子以果行育德故考其前事备之于篇
规讽九
论曰夫陵谷好迁乾坤忌满哀乐不同而不远吉凶相
反而相袭故有全中卒行用心于不争之场杜渐防
危投逸于知几之地昔之善持满者用此者也谚
曰祸不入慎家之门前代有以之兴矣至若中山激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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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存亲礼武陵变色复延情爱子建之陈辞贡愤长沙
之发对因机虽亦各达其心未若洪庆之希声也
慎终十
论曰诗云靡不有初鲜克有终若夫东平之奉宪遵约
耿介原陵之奏中山之见贤思齐慇勤濮阳之托庶几
乎可谓慎终矣至于尘之奉行文处中慰之
远述河间陈思尅已并未易诬也
三国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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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曰汉自顺桓之间国统屡绝奸回窃位阉宦满朝士
之蹈忠义履冰霜者居显列则陷犯忤之诛伏闾巷则
婴党锢之戮当是时也天下之君子扫地将尽虽九伊
周十稷契不能振已绝之纲举土崩之势明矣嘉平中
大黄星见楚宋之分辽东殷馗曰其有真人起于谯沛
之间以知曹孟德不为人下事之明验也先时秦帝东
游亦云金陵当有王者兴董扶求出又曰益州有天子
气从兹而言则长江剑阁作吴蜀之限天道人谋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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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之兆其来尚矣然废兴有际崇替递来每揽其书曷
能不临卷而永怀抚事而伊郁也尝试论之曰向之
何进纳公业之言而不追董卓傕汜弃文和之策而不
报王允则东京焚如之祸关右乱麻之尸何由而兴哉
至使乘舆蒙尘于河上天子露宿于曹阳百官饥死于
墙壁六宫流离于道路盖由何公之不明贾翊之言过
也于足刘岱乔瑁张超孔胄之徒举义兵而天下响应
英雄者骋其骁悍运其谋能海内嚣然于兹大乱矣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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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初㨿四州之地南向争衡刘景升拥十万之师坐观
成败区区公路欲居列郡之尊琐琐伯圭谓保易京之
业瓒既窘毙术亦忧终谭尚离心琮琦失守其故何哉
有大贤而不能用睹长策而不能施便谓力济九区智
周万物天下可指麾而定宇宙可大呼而致也呜呼悲
夫余观三国之君咸能推诚乐士忍垢藏疾从善如不
及闻諌如转规其割裂山河鼎足而王宜哉孙仲谋承
父兄之馀事委瑜肃之良图泣周秦之痍请吕蒙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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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求休穆之才不加其罪贤子布之諌而造其门
用能南开交趾驱五岭之卒东界海隅兼百越之众地
方五千里带甲数十万若令登不早卒休以永年神器
不移于暴酷则彭蠡衡阳未可图也以先主之宽仁得
众张飞关侯万人之敌诸葛孔明管乐之俦左提右挈
以取天下庶几有济矣然而丧师失律败不旋踵奔波
谦瓒之间羁旅袁曹之手岂拙于用武将遇非常敌乎
初备之南也樊邓之士其从如云比到当阳众十万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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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以五千之卒及长坂纵兵大击廓然雾散脱身奔走
方欲远窜用鲁肃之谋然投身夏口于时诸葛适在军
中向令帷幄有谋军容宿练包左车之计运田单之奇
操悬军数千夜行三百辎重不相继声援不相闻可不
一战而擒也坐以十万之众而无一矢之备何异区犬
羊之群饵豺虎之口固知应变将略非武侯所长斯言
近矣周瑜方严兵取蜀会物故于巴丘若其人尚存恐
玉垒铜梁非刘氏有也然备数困败而意不折终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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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西土者其惟雅度最优乎武侯既殁刘禅举而弃之
睹谯周之懦词甘忿愤而忘食闻姜维之立事又慷慨
而言憙惜其功垂成而智不济岂伊时丧抑亦人亡乃
知德之不脩栈道灵关不足恃也魏武用兵髣髴孙吴
临敌制奇鲜有丧败故能东擒狡布北走强表破黄巾
于寿张斩睦固于射犬援戈北指蹋顿悬颅拥旆南临
刘琮束手振威烈而清中夏挟天子以令诸侯信超然
之雄杰矣而弊于𥚹刻失于猜诈孔融荀彧终罹其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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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先季圭卒不能免愚知操之不怀柔巴蜀砥定东南
必然之理也文帝富于春秋光膺禅让临朝恭俭博览
坟籍文质彬彬庶几君子者矣不能恢崇万代之业利
建七百之基骨肉齐于匹夫衡枢委乎他姓远求珠翠
废礼谅闇之中近抱辛毗取笑妇人之口明帝嗣位继
以奢淫征夫困于兵革人力殚于台榭高贵乡公明决
有馀而深沈不足其雄才大略经纬远图求之数君并
无取焉山阳公之坟土未乾陈留王之宾馆已启天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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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施何其速哉故粗而论之式劝戒俾夫来者有以
疾诸者焉
文苑英华卷七百五十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