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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文苑英华卷七百三十九 宋 李昉等 编
天
真玄先生箴天论一首 天论上中下三首
道
神仙可学论一首 神仙传论一首
黄冶论一首 方士论一首
餋生论一首 太古无为论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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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
真玄先生箴天论 卢 绰
有真玄先生者深粹虚寂冲凝简素故其动也则局四
海而隘九垓其静也则栖一枝而夐环堵履其守朴与
物无竞虽质居岩穴之间神王烟尘之表以首月元日
乃荫云盖濯飞流涉西岑面东陆操白简染朱翰俯而
屏息仰而起曰天荡荡乎苍苍乎固无得而称也余有
疑焉请杜其惑夫亏盈益谦天之道也祻淫福善天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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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也春荣秋落天之时也昼明夜晦天之运也击电鼓
雷天之怒也蒸云施雨天之泽也因斯以言则庶类万
物非天无以成受形育气非天无以立大哉博哉乾之
化也故书云唯天为大唯尧则之诗云谓天盖高不敢
不跼易云先天而天弗违后天而奉天时是祯祥之来
不诬也至于报施何乃爽欤恶均而异罚善同而殊效
唐虞顺让祚不及子汤武逆成福垂累世应物无亲者
其若是哉谄䛕饕餮非贵则富廉洁贞素不贱必贫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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诈反道者曜蝉鸣佩直言顺常者倳刃伏锧悲夫何蓬
荜草莱之人遇时而为卿相膏腴缙绅之士失势而作
舆台岂穷达之有数乎何否泰之无定也至于积德致
败变险成功立信受尤行仁招咎者岂胜数哉或
一餐莫给或万钱顿废或绮纨斯弊或短褐不完或黄
发不终或襁褓先弊其于平施不亦谬乎夫德合天地
道济生民而有削伐之累贞贯古今廉称百代而有馁
绝之忧其于与善不亦过乎然负异才蕴奇调洞识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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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智周动植而不免绳枢瓮牖粝食布衣何所累若此
之斥也夫鹗隼以挚击为恒理不可食之以粒豺虎以
搏噬为常性不可啖之以草非其故尔禀性信分然则
既授之以距角而责之以触蹶既任之以爪牙而罚之
以获杀者不亦近于谄乎苟正其味则一改两全矣化
恶不知变形教善若易嗜也鸩毒害吻而裂腹虺蝮触
手而解腕然则欲其勿害者曷若勿生乎如力不能易
则不可称圣能而不改则不得谓仁匪圣匪仁将何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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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万物将生也扛鼎投石者不得云不举鸿毛竭
河饮泽者不得云不尽拗水是知大既任小何以辞乎
必为治其若是将恐乱之未息于是少选之间肃然若
有自天而降者襜霞衣控风辔飞凤驾拖蜺旌如影如
响若虚若灭乃谓余曰帝有命焉子其清耳曰一气既
分万象云备随感斯化生而无记故大者自大不可移
之于小短者自短不可易之以长多者不觉有馀少者
不知不足减之斯伤各守其贞任之自是岂较工拙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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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间哉是以百足一蹠其行一也六眸一目其视一也
火鼠夏游而不知其热水草冬茂而莫辨厥寒各安所
安不可易位必非其位则西施与嫫母同姿苟当所甘
则资实将腐鼠齐味各禀其性余何须焉若美则留之
丑则去之其于简也不亦劳乎若善则与之恶则夺之
其于虑也不亦繁乎故任之则理息放之则无累余以
无告故能成万物余以无心故能安群有是知善恶共
域吉凶同贯唯尔所召谁其制之今子诮余以不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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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爽也故不治而谓之至治夫生不余谢死则余尤荣
不余善辱则余雠多不余获少则余求不与余共乐而
责余同忧乎乃悯而训之曰若物皆然则为恶招祸修
善致福徒虚言耳又复余曰何言之容易也论者多云
命有定数运有常期非补养所能延非备习所能益此
皆非通识不可与言道也是以不昵不义因此而行无
赖无取自斯而作以之为家则家败以之为国而
国亡故桀纣志之于前而莽卓踵之于后所以覆宗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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嗣事至而不寤者良此之由也悲夫请以近小喻之远
大夫广厦崇基人之居也袖衣博带士之服也故拱差
柱跌则废而正之所以无坏倾之虑领决襟污则缀而
浣之所以无穿垢之忧故能恒保其贞固常守其完洁
也若倾而不视秽而不泽则坐见颓陷立视缁蔑矣故
修福禳灾为恶败德若声之召响影之随形各有主司
自然冥会恶积者报速善小者应迟犹夫秋生则夏殒
春敷则冬落根深则难拔器满则易盈故不可以远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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證有无不可以赊促定虚实疑耳信目中庸尚所不免
以短度长下愚固其致蔽是知朝菌不可言椿鹤蜉蝣
不足语春秋况以七尺之形百年之命欲辨生于沙界
语死于尘劫其可得乎然言者皆以应朝报与自
然异此盖思之未精至也夫所告者莫非由已所感者
皆是自知万物各有本性故因而用之耳犹艺苗莳果
初虽耕灌在功至于结实成味则非人力所为也又灵
芝驻年神丹养性竟能禦风抚羽凌烟蹈霞此乃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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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者也万象运为莫非此类终日施用不悟其理动
成锋楯不亦昧乎至于自然之性余亦不知其所以莫
知所以然而然也于是言终形灭莫知所之余乃惕然
恍然忘视听若遗形体者久之乃神魂忧尽累息荡然
与万物因心不知荣辱之有异也
天论上 刘禹锡
世之言天者二道焉拘于昭昭者则曰天与人实影响
祸必以罪降福必以善徕穷阨而呼必可闻隐痛而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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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可答如有物的然以宰者故阴骘之说胜焉泥于冥
冥者则曰天与人实刺异迅震于畜木未尝在罪
春滋乎堇荼未尝择善蹠蹻焉而遂孔颜焉而危
是茫乎无有宰者自然之说胜焉余之友河东解人柳
子厚作天说以折韩退之之言文信美矣盖有激之云
而非所以尽天人之际故余作天论以极其辨云大凡
入形器者皆有能有不能天有形之大者也人动物之
尤者也天之能人固不能也人之能天亦有所不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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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余曰天与人交相胜耳其说曰天之道在生植其用
在强弱人之道在法制其用在是非阳而阜生阴
而肃杀水火伤物木坚金利壮而武健老而耗眊气雄
相君力雄相长天之能也阳而艺树阴而揫敛防害用
濡禁焚用光斩材𥧾坚液矿硎芒义制强禦
礼分长幼右贤尚功建极闲邪人之能也人能胜乎天
者法也法大行则是为公是非为公非天
下之人蹈道必赏违之必罚当其赏虽三族之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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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钟之禄处之咸曰宜何也为善而然也当其罚虽族
属之夷刀锯之加处之咸曰宜何也为恶而然也故其
人曰天何预乃人事耶惟告虔报本肆类授时之礼曰
天而已矣福兮可以善取祸兮可以恶招奚预乎天耶
法小弛则是非駮赏不必尽善罚不必尽恶或贤而尊
显时以不肖参焉或过而僇辱时以不辜参焉故其人
曰彼宜然而信然理也彼不当然而固然岂理耶天也
福或可以诈取而祸或以苟免人道駮故天命之说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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駮焉法大弛则是非易位赏恒在佞而罚恒在直义不
足以制其强刑不足以胜其非人之能胜天之具尽丧
矣夫实已丧而名徒存彼昧者方挈挈然提无实之名
欲抗乎言天者斯数穷矣故曰天之所能者生万物也
人之所能者治万物也法大行则其人曰天何预人耶
我蹈道而已法大弛则其人曰道竟何为耶任人
而已法小弛则天人之论驳焉今人以已之穷通而欲
质天之有无惑矣余曰天恒执其所能以临乎下非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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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乎治乱云尔人恒执其所能以仰乎天非有预乎寒
暑云尔生乎治者人道明咸知其所自故德与怨不归
乎天生乎乱者人道昧不可知故由人者举归乎天非
天预乎人尔
天论中
或曰子之言天与人交相胜其理微庸使户晓盍取诸
譬焉刘子曰若知旅乎夫旅者群适乎莽苍求休乎茂
木饮乎水泉必强有力者先焉否则虽圣且贤莫能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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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斯非天胜乎群次乎邑郛求荫于华榱饱于饩
牵必圣且贤者先焉否则强有力莫能竞也斯非
人胜乎苟道乎虞芮虽莽苍犹郛邑然苟由乎匡宋虽
郛邑犹莽苍然是一日之途天与人相交胜矣吾固曰
是非存焉虽在野人理胜也是非亡焉虽在邦天理胜
也然则天非务胜乎人者也何哉人不宰则归乎天也
人诚务胜乎天者也何哉天无私故人可务乎胜也吾
于一日之途而明乎天人取诸近也已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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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曰若是则天之不相去乎人也信矣古
之人曷引天为答曰若知操舟乎夫行乎潍淄伊洛者
疾徐存乎人次舍存乎人风之怒号不能鼓为涛也流
之溯洄不能峭为魁也适有迅而安亦人也适有覆而
胶亦人也舟中之人未尝有言天者何哉理明故也
彼行乎江河淮海者疾徐不可得而知也次舍不可得
而必也鸣条之风可以沃日车盖之云可以见怪恬然
济亦天也黯然沉亦天也阽危而仅存亦天也舟中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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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未尝有言人者何哉理昧故也问者曰吾见其
骈焉而济者风水等耳而有沉有不沉非天曷司欤答
曰水与舟二物也夫物之合并必有数存乎其间焉数
存然后势形乎其间焉一以沉一以济适当其数适乘
其势耳使彼势之附乎物而生犹影响也本乎徐者其
势缓故人得以晓也本乎疾者其势遽故难得以晓也
彼江海之覆犹伊淄之覆也势有疾徐故有
不晓耳问者曰子之言数存而势生非天也天果狭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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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耶答曰天形恒圆而色恒青周回可以度得昼
夜可以表候非数之存乎恒高而不卑恒动而不已非
势之乘乎今夫苍苍者一受其形于高大而不能自还
于卑小一乘其气于动用而不能自体于俄
顷又恶能逃乎数而越乎势耶吾固曰万物之所以为
无穷者交相胜而已矣还相用而已矣天与人万物之尤
者耳问者曰天果以有形而不能逃乎数彼无形者子
安所寓其数耶答曰若所谓无形者非空乎空者形之希微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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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为体也不妨乎物而为用也恒资乎有必依于
物而后形焉今为室庐而高厚之形藏乎内也为器用
而规矩之形起乎内也音之作也有大小而响不能踰
表之立也有曲直而影不能踰非空之数欤夫目之视
非能有光也必因乎日月火炎而后光存焉所谓
晦而幽者目有所不烛耳彼狸狌犬鼠之目庸谓
晦而幽耶吾固曰以目而视得形之粗者也以智
而视得形之微者也乌有天地之由有无形者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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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所谓无形盖无常形也必因物而后见耳
乌能逃乎数耶
天论下
或曰古之言天之历象有宣夜浑天周髀之书言天之
高远卓诡有邹子今之言有自乎答曰吾非斯人之徒
也大凡入乎数者由小而推大必合由人而推天亦合
以理揆之万物一贯也今夫人之有头目耳鼻齿
毛颐口百骸之粹美者也然而其本在乎肾肠心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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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有三光悬宇万象之神明者也然而其本在乎山川
五行浊为清母重为轻始两位既仪还相为庸嘘为雨
露噫为雷风乘气而生群分汇从植类曰生
动类曰虫裸虫之长为知最大能执人理与天交
胜用天之利立人之纪纪纲或坏复归其始尧舜之书首
曰稽古不曰稽天幽厉之诗首曰上帝不言人事
在舜之庭元凯举焉曰舜用之不曰天授在商中宗袭
乱而兴心知说贤乃曰帝赉尧民之馀难以神诬商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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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讹引天而驱由是而言天预人乎
道
神仙可学论 吴 筠
洪范向用五福其一曰寿且延命至于期颐皇天犹以
为景福之最况神仙度世永无穷乎然则长生大法
无等伦以俦拟当代人物忽而不向者何
哉尝试论之中智已下逮乎民氓与
飞走蛸翘同其自生自死昧识所求不及闻道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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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与大笑之中智已上为名教所捡区区于三纲
五常不暇闻道而若存若亡能挺然竦身不使恒
情之所汨没专以脩练为切务者千万或一人而
已又行之者密得之者隐故举俗罕闻其行
悲夫昔桑矫问涓子曰自古有死复云有仙何如
涓子曰两有耳夫言两有则理岂无不存理
无不存则神仙可学也嵇公言神仙以特授异气
禀之自然非积学之所能致也未必尽其端矣有不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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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而自致者特禀受异气也有必待学而后成者功业
充也有学而不得者初勤而中惰诚不终也此三者各
有其方不可以一贯推之人生天地中殊于众类
明矣感则应激则通所以耿恭援刀平陆泉涌李广发
矢伏石饮羽精诚在于斯须土石应犹影响
况丹恳久著真君不为潜运乎潜运则不死之阶
立矣孰为真君则太上也为神明宗极独化于窈
冥之先高居紫微阴骘兆庶诗称上帝临汝书曰天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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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明福善祸淫不差毫末而迷误之子焉测其元
日用不知背本向末故远于仙道者有七焉近于仙道
亦七焉当世之士不能窥妙门洞幽赜雷同以泯
灭为真实生成为假幻但所取者性所遗者形甘之死
地乃谓常理殊不知乾坤为易之缊乾坤毁则无以见
易形气为性之府形气败则性无所存性无所存
则于我何有此远于仙道一也其次谓仙必有限竟归
沦堕之弊彼自昏于智察则信其诬罔讵知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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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之有起自寥然之无积虚中生神神用而孕气
气凝而渐著累著而成形形立而神居乃谓人耳
故任其流遁则死返其宗源则仙所以招真以鍊形形
清则合于气含道以鍊气气清则合于神体与道冥谓
之得道道故无极而仙岂有穷乎举世大迷终于
不悟远于仙道二也其次强以存亡为一体缪以
道识为悟真云形体以败散为期营魄以更生为
用乃厌见有之质谋将来之身安知入造化之洪炉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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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之鼓铸游魂迁革别守形器神归异
族识昧先形犹鸟化为鱼鱼化为鸟各从所遇两不相
通形变尚莫能知之况死而再造诚可哀者
远于仙道三也其次以轩冕为得意
功名为不朽悦色耽声礼衣厚味自封殖为长策贻后
昆为远图焉知盛必衰高必危得必丧成必亏守此用
为深固置清虚于度外咠恬静智交养中和率
性通真为意乎此远于仙道四也其次强盛之时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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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所役班白之后有希生之志虽脩学始萌
而伤残未补靡蠲积习之性空务皮肤之好窃慕
道之名乖契真之实不除死籍未载玄箓岁月荏
苒大期奄至及将殂谢而怨咎神明远于仙道五
也其次闻大丹可以羽化服食可以延年遂
汲汲于炉火孜孜于草木财屡空于八石药难效于三
关不知金液待诀于灵人英芝必滋于道气莫究
其本务之于末竟无所就谓古人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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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于仙道六也其次身栖道流心溺尘境动违科禁净
无脩持外邀清誉之名内蓄奸回之计
而至人可罔神不可欺远于仙道七也其次
性好玄虚情忘嗜欲不求荣显每乐清閒
体气至仁含弘至静栖真物表超迹嵓峦想道结襟无
为为事
近于仙道一也其次意高
殷古刻志上行知荣华为浮寄忽之而不顾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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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能伐性捐之而不取剪阴贼树阴德惩忿损欲
齐毁誉处林岭修清真近于仙道二也其次身居禄位
之荣心慕道德之府以忠贞而奉上以仁义而临下弘
施博爱内阴清澈外混嚣尘恶杀好生
近于仙道三也其次潇洒荜门乐贫甘贱抱经济之
器泛然若虚洞古今之学旷然若无爵之不从禄之不
受确乎以方外为上恬乎以摄生为务此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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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仙道四也其次禀类明之姿怀秀拔之节奋三
代之旅当锐巧之师所攻无敌一战而胜然后静
以安身和以保神精以致真近于仙道五也其次追悔
已往洗心自新虽失之于壮齿冀收之于晚
节以功补过过落而功全以正易邪邪亡而正在轗轲
不能移其操諠哗不能沦其虑唯精唯微积以成
著其近于仙道六也其次至孝至贞至义
至廉按真诰之言不待脩学而自得比干剖心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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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惠风溺水以获生伯夷叔齐曾参孝己人见
其没道使之存如此之流咸入仙客谓之隐景潜化死
而不亡此例自然近于仙道七也取此七近放彼七远
谓之拔陷区出溺途碎祸车登福舆始可与涉神仙流
矣于是识元命之所在知正气之所由虚凝
澹漠怡其性吐纳屈伸和其体高灵保
定之良药匡辅之表里兼济形神俱超虽未得升腾吾
知必挥翼丹霄之上矣夫道无形无为有情有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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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曰人能思道道亦思人道不负人人无负
道渊哉言乎世情谓道体玄虚则贵无而贱有人资器
质则取有而遗无庸讵知有自无而生无自有而
明有玄元混同然后为至故空寂玄寥大
道无象之象也两仪三辰大道有象之象也若但
以虚极为妙不应吐元气流阴阳生天地运日月也故
有以无为用无以有为资是以覆载长存仙圣不灭故
谓生者天地之大德也所以见宇宙之广万物之殷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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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存也若烟散灰灭何异于天倾地沦彼自昭昭
非我所有故曰死者天人荼毒之尤也孰能褒大
德黜荼毒拂衣绝尘独与道邻道岂远乎哉行斯至矣
夫至虚韫寂待感而灵犹金石含响待击而鸣故
豁方寸以遵虚虚则静凭至静以精感感则
通通则宇泰定天光发形情相资未始有极且人
之禀形模范天地五脏六腑百关四肢皆神明所居各
有所主守存之则有废之则无有则生无则死故去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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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取其生若乃讽太帝之金书研洞真之玉章集
帝一于绛宫列三元于紫房噏二曜之华景登七
元之灵纲道备功全则不必琅玕大还而高举矣此皆
自凡而为仙自仙而入真真与道合谓之神人神
人能存能亡能晦能光出化机之表入大漠之乡无心
而朗鉴无翼而翱翔嬉明霞之馆宴羽景之堂欢
齐浩劫而福无疆寿同太虚而不可量
此道布在金简安可轻宣其奥密乎受学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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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宜启玉签以探其秘焉及儒墨所崇忠孝慈仁
庆及王侯福荐祖考祚流子孙其三者孰与
为大于戏古初不可得而详之羲轩已来广成赤
松令威安期之徒何代不有远则载于竹帛近则接于
见闻古今得之者皎皎如彼神仙可学炳炳如此凡百
君子胡不勉哉 一作皆本文
神仙传论 梁 肃
予尝览葛洪所记以为神仙之道昭昭焉足徵已试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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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曰夫人之生与万物同彼由妄而生由生而死生死相
沿未始有极圣人知其本虚也其体无也示以大道俾性
情其无妄而反诸本焉本则不生不生则不死然后能周
游太虚出入万变朝为羲农暮为尧舜或存而亡或亡而
存天地莫能覆而载也阴阳莫能陶而蒸也寂然不见其
朕曭乎不识其门是之谓至神至神也者视天地四海若
毛末而已万古之前亿载之后若一息而已列禦寇
谓不生者能生不化者能化盖谓彼也不性其情者则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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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其用有际其动有待存亡相制倚伏相系其道有数穷
则坏故列禦寇谓生者不能不死不死者不能不化盖谓
此也彼仙人之徒方窃窃然化金以为丹鍊气以存身凯
千百年居于六合之内是类龟鹤大椿愈长且久不
足尚也噫后之人迭为所惑不思老氏损之之义颜
子不远之复乃驰其智用以符箓药术为务而妄于灵
台之中有所念虑其末也谓齿发不变疾病不作以之
为功而交战于夭寿之域号为道流不亦大哀乎按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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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传凡一百九十人予所尚者唯柱史广成二人而已
馀皆生死之徒也因而论之以自警云
黄冶论 李德裕
或问黄冶变化余曰未之学也焉知无有然天地万物
皆可以至理索之夫光明砂者天地自然之宝在石室
之间生雪床之上如初生芙蓉红苞未拆细者环拱大
者处中有辰居之象有君臣之位光明外彻采之者寻
石脉而求此造化之所铸也傥至人道奥者用天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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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合阴阳之粹济之神术或能成之若以药石镕
铸术则疏矣昔人问杨子铸金而得铸人以孔圣铸颜
子至于殆庶几未若造化之铸丹砂矣方士
固不足恃刘向葛洪皆下学上达极天地之际谓之可
就必有精理刘向铸作不成得非天意密此神机不欲
世人皆知之矣
方士论
秦皇汉武非好道者也始皇擒灭六国兼羲唐之帝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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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武剪伐匈奴恢商周之疆宇皆开辟所未有也
虽不能守周孔之道以为教化用汤武之师以行
吊伐而英才远略自汤武以降鲜能及矣岂不悟方士
之诈哉盖以享国既久欢乐以极驰骤弋猎之力
疲矣天马骇鸡之求息矣鱼龙角抵之戏倦矣丝
竹鞞鼓之音厌矣以神仙为奇以方士为玩亦庶几黄
金可成赤霄可上固不在于啬神鍊形矣何以知
之荀卿称千人万人之情一人之情是也百王之道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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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是也余闻武宗之言是以知耳尝于便殿言及方士
皆谲诡丕诞不可信也上曰吾知之矣宫中无事
以此遣闷耳余尝览曹植论言左慈封君达之类
家王及植兄弟以优笑畜之耳斯言信矣大抵方士皆
习静者为之隐身嵓穴不求闻达如山鹿野麋是其志
也岂乐翘车之召哉敢自衒其术面欺明主者亦已鲜
矣时既不用逐之可也杀之非也若以其诈而可诛则
公孙卿栾大无非行诈杀其干势利以自衒者足以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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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兰艾同焚斯为甚矣贞观末以高宗不诛天竺
方士那维延婆娑寐逐之归国斯可为后王法矣
养生论 牛僧孺
僧孺尝读嵇康养生论曰导养得理以尽性命下可数
百年至于调节嗜欲全息正气诚尽养生之能者僧孺
以养身之于养生难与易相远也所以康能著其论而
陷大辟盖能其易不能其难者也且天地禀生之道众
而贵之者寡然而贵乎生以有用于道也生而无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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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其生矣而又况康不能养乎哉且康居于是世能忘
名利之名而不能使人忘其名能忘其情欲之情而不
能自忘其情能防已喜怒于内而不能防人之喜怒于
外虽其名利情欲喜怒之心不改乎内而能致其康宁
焉硕大焉犹善豢者之犬彘肥腯适足使屠脍之刃促
乎已矣出而处语而默是养其生者也处而语出而默
生其丧矣沮焉溺焉道无邪行无诡言中规行中矩而
得其时是养生于出处者也孔焉孟焉可而仕否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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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养生于出处语默之间者也若中散者栖乎下不可
谓出扬其名不可谓默非出处则在用中于礼义人伦
之道也礼者道之器也而肆情傲物蔑弃冠服是礼之
大丧也礼丧而道丧则钟会欲无怒晋王欲不刑之不
可得也然康之为人区区不列于中人岂欲引而谓
之哉以拆文垂论则人之中者引而惑必众故
不得不明也先人有求生以害人有杀身以成仁又有
患难以相死此得则死此则得道得死而为寿不以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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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得生而为寿也仁如比干而剖死直如屈原而溺死
廉如介推而焚死忠如萧望之而药死而道存洋洋乎
不已予谓所存之生至遂大是能养生者若碌碌愚生
不以五常之道为人予焉知其寿欤焉知其昆虫欤木
石欤灵蛇千年予不知其寿也石有时而泐予不知其
久也葵能卫其足予不知其全也若康之养生有类是也
适为下矣又况不能类之者哉呜呼能养生于道者生
死长短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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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古无为论 刘 蜕
不得时者之言太古也无为而人化其禁畏也以使待
令而从之也夫既为之君又为之师以受令而教其供
也畏生而自禁畏令而君从则是不待君令而为太古
时人也君既令之不立与人且犹不办孰能得人心而
化其无为哉夫天下之服一人也必其有所相须果身
服欤自化也已果心服欤而心无为也已谁为太古之
人也而勤何居焉夫庖牺氏之用契书也始代结绳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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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古之政安用契无为之心太古之家安用契无
为之信果使有其心则是贱教而尚其不教者也
夫人之祭也必待诏相教而后能敬若豺獭也则不教
而祭君子苟受其不教而能则豺獭亦敬也何贵人为
故曰不得时者之言
文苑英华卷七百三十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