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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历代诗话卷十三
归安吴景旭撰
丙集上之上
赋
神女
西溪丛语曰昔楚襄王与宋王游高唐之上见云气之
异问宋玉玉曰昔先王梦游高唐与神女遇玉为高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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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赋先王谓怀王也宋玉是夜梦见神女寤而白王王
令玉言其状使为神女赋后人遂云襄王梦神女非也
古乐府有之本自巫山来无人睹容色惟有楚怀王曾
言梦相识李义山亦云襄王枕上元无梦莫枉阳台一
片云今文选本玉王字差误
吴旦生曰姚令威以玉王两字误在一点余取神女
赋本再四读过深服其言后又得沈存中而畅明之
喜跃欲狂笔谈云神女赋序曰楚襄王与宋玉游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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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梦之浦使玉赋高唐之事其夜王寝梦与神女遇
王异之明日以白玉玉曰其梦若何对曰晡夕之后
精神恍惚若有所熹见一妇人状甚奇异玉曰状何
如也王曰茂矣美矣诸好备矣盛矣丽矣难测究矣
瑰姿玮态不可胜赞王曰若此盛矣试为寡人赋之
以文考之所云茂矣至不可胜赞云云皆王之言也
宋玉称叹之可也不当却云王曰若此盛矣试为寡
人赋之又曰明日以白玉人君与其臣语不当称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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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其赋曰他人莫睹玉览其状望余帷而延视兮若
流波之将澜若宋玉代王赋之若玉之自言者则不
当自云他人莫睹玉览其状既称玉览其状即是宋
玉之言也又不知称余者谁也以此考之则其夜王
寝梦与神女遇者王字乃玉字耳明日以白玉者以
白王也王与玉字误书之耳前日梦神女者怀王也
其夜梦神女者宋玉也襄王无预焉从来枉受其名
耳据姚与沈之言则唐人诗倾国倾城汉武帝为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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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雨楚襄王云雨无情难管领任他别嫁楚襄王料
得也应怜宋玉只因无奈楚襄王今来云雨知何处
重上襄王玳瑁筵皆是呓语矣词家能正其讹尽如
古乐府作楚怀王而以为不成佳话我不信也
漫叟诗话云濠州西有高唐馆俗以为楚之高唐也
阎钦爱题诗曰借问襄王安在哉山川此地胜阳台
李和风亦题曰若向此中求荐枕参差笑杀楚襄王
盖并其地而误称之流俗真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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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葵
宋玉讽赋烹露葵之羹
吴旦生曰尔雅翼云古者葵称露葵又终葵一名繁
露今摘葵必待露解语曰触露不搯葵日中不剪韭
各有宜也曹植七启霜蓄露葵潘岳闲居赋绿葵含
露皆指此颜氏家训云梁世有葵朗父讳莼遂呼莼
菜为露葵此真不涉学之故也如王维诗松下清斋
折露葵亦谓是带露之葵若指莼菜则岂辋川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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哉
按鲁颂薄采其茆注云茆凫葵也叶大如手赤圆而
滑江南人谓之莼菜者也马融传云凫葵叶圆似莼
生水中一名水葵此别一种不可引以證露葵
唐诗几日相离别门前生稆葵注云稆葵草名余按
稆字有义汉武帝纪野谷旅生曰稆米唐书开元十
九年扬州奏稆生稻二百一十五顷唐代宗盩厔生
稆麦杨升庵云野稻不种而生曰稆刈稻明年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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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
空穴
宋玉风赋臣闻于师枳句来巢空穴来风其所托者然
则风气殊焉
吴旦生曰庄子空阅来风桐乳致巢司马彪注云门
户孔空风善从之桐子似乳著其叶而生其叶似箕
鸟喜巢其中也一作空门又作空阁谓风自空生今
之危阁类然也余以此皆由于穴通为阅而阁又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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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讹书当从空穴谓门户之穴也枳木句曲不若桐
乳为工
土囊
宋玉风赋夫风生于地起于青蘋之末侵淫溪谷盛怒
于土囊之口
吴旦生曰博物志风山之首方高三百里风穴如电
突深三十里春风从此而出荆州记云宜都很山县
山有风穴口大数尺名风井夏则风出冬则风入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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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经之凛然有衣裘想则是土囊大穴也当类此杜
子美诗曾宫凭风迥岌嶪土囊口
湛方生风赋风母殒而复生按刘欣期交州记云风
母出九德县似猿见人若惭屈颈打杀得风还活又
十洲记云炎洲在南海中上有风生兽似豹青色大
如狸以铁椎锻其头数十下乃死张其口向风须臾
而起岂亦其类耶
胥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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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谊鵩鸟赋傅说胥靡兮乃相武丁
吴旦生曰张晏注傅说被刑筑于傅岩武丁以为相
余考楚元王传申公白生谏不听胥靡之师古注云
胥相也靡随也联系使相随而服役之也犹今之役
囚徒以锁联缀耳然则如传云傅说胥靡又如祢衡
罪同胥靡不能发明王之梦自昔相沿皆以为刑人
矣西斋诗话云孙仅诗刑人一旦起幽深功业煌煌
照古今此乃谬用盖当时有胥靡修筑岩道而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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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约中代之以假其赀是为胥靡佣资也楚辞说操
筑于傅岩朱晦翁云傅氏之岩在虞虢之界通道所
经涧水坏道常使胥靡刑人筑护此道说贤而隐代
胥靡筑以供食也孔安国亦同此说合三家之言谓
贤者必不至罹罪耳吴氏裨传蔡氏集传又谓说筑
傅岩之野乃是以筑为居犹今言卜筑之意按傅岩
在陜州平陆县北宋元丰间于陜建四公堂谓傅公
召公姚公温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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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傅说事综稽古语传讹非一如观象赋傅说登天
而乘尾注云傅说一星在尾后乘尾在龙驷之间庄
子云乘东维骑箕尾而比于列星则是精之上托天
文因有此星谬一司马彪庄子音义云傅说生无父
母洪氏注楚辞云说一旦忽然从天而下便为成人
无少长之渐则是精之下降无端而有此人谬二古
赋有云傅说奉中闱之祠注云傅说一星在尾北后
河中盖后宫女巫也则是以说之贤乃为后宫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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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祷祠之谬三郑樵通志云谓之傅说者古有傅母
有保母傅而说者谓傅母喜之也偶商之傅说与此
同音诸家不审其义则曰傅骑箕尾殊不知箕尾专
主后宫之事故有傅说之称焉则是辨说之非骑箕
反添出傅母支离之语谬四拾遗记云傅说赁为赭
衣舂于深岩以自给梦乘云绕日而行汤以玉帛聘
为阿衡则是以聘伊尹事而混二十世后之高宗指
以为汤谬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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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渊
贾谊吊屈原赋袭九渊之神龙兮沕渊潜以自珍
吴旦生曰师古注九渊九族之川言至深也按淮南
子有九璇之渊许叔重云至深也
列子黄帝篇云鲵旋之潘为渊止水之潘为渊流水
之潘为渊滥水之潘为渊沃水之潘为渊汍水之潘
为渊雍水之潘为渊汧水之潘为渊肥水之潘为渊
是为九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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淹迟
野客丛书曰孙仲益谓司马相如上林赋盖令尚书给
笔札一日而就非二京三都覃十年之思其誇苑囿之
大固无荒怪不经之说后世学者往往读之不通寻绎
师古音义从老先生叩问累数日而后晓焉仆谓相如
此赋决非一日所能办者其运思缉工亦巳久矣及是
召见因以发挥不然何以不俟上命遽曰请为天子游
猎之赋是知此赋已平时制下而非一日仓猝所能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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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
吴旦生曰汉书枚皋为文疾受诏辄成故所赋者多
相如善为文而迟故所作少而善于皋汉武故事云
上自作赋初不留思相如造文迟弥时而后成尝谓
相如曰以吾之速易子之迟可乎观此则制作淹迟
首尾温丽固有愈于疾行无善迹矣闻其作赋时把
笔齧之似鱼含毫故曰相如含笔而腐毫未闻有一
日而就之说也西京杂记云相如为上林子虚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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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萧散不复与外事相关控引天地错综古今忽然
如睡跃然而兴几百日而后成即考之本传但云武
帝令尚书给笔札乃成赋奏之又岂云一日而就哉
焦弱侯云相如游梁时尝著子虚赋为武帝所善寻
著天子游猎赋复借子虚三人之词以明天子之意
故亦名子虚赋赋中叙上林故一名上林赋其实一
也文选截为二篇以前叙齐楚者为子虚赋亡是公
听然而笑以下为上林赋谬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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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泰之论上林赋三条其上篇曰亡是公者明无是
人也既无此人则凡所赋之语何往不为乌有也知
其乌有而以实录之故所向駮碍上林本始皇狭隘
先王之宫而大加创治开宫馆二百七十复甬相连
而又表南山以为阙立石朐山以为东门其意若曰
阙不足为也南山吾阙也门不足立也胊山吾门也
此固武帝之所师也所师在是谏无自而入故相如
始而置辞包四海而入之苑内夸张飞动意若从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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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扬雄指之为劝也夫既劝之以中帝欲帝将欣欣
乐听而后徐徐讽谕以为苑囿之乐有极而宇宙之
大无穷则讽或可入也夫讽既不为正谏凡其所劝
不容不出于寓言此子虚乌有亡是所以立也其中
篇曰左苍梧右西极日出东沼入乎西陂此赋上林
所抵也数百里间其能出没日月于东西乎又曰其
南则隆冬跃波其北则盛夏含冻信斯言也必缩地
南北而始有此读者不思故主文谲谏之义晦于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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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耳其曰八水分流则长安实有此水不为寓言然
而上林东境极乎宜春下苑即曲江也曲江仅得分
浐为派而浐灞合会之地已在宜春之北则其地出
上林之外矣然则虽实有之水亦不能确况紫渊丹
水欲傅会而强求乎其下篇曰古惟扬雄能知此意
故校猎之赋曰禦自汧渭经营丰镐此则命其实矣
至于出入日月天与地沓则关中岂能办此也又曰
虎路三嵏围经百里此则可得而有也至谓正南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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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邪界虞渊此又岂关境所能包络哉雄之意正仿
相如讽劝相参不当执实两赋一意也说者不知出
此乃从地望土毛枚举细较是痴人说梦也杨升庵
云观庄子魏罃将伐齐华子曰有国于蜗之左角者
曰触氏有国于右角曰蛮氏相与争地而战伏尸数
万逐北旬有五日而后反君曰噫其虚言与东坡云
淳于髡一斗亦醉一石亦醉至于州闾之会男女杂
坐几于劝矣而何讽之有以吾观之盖自托于放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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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言而可止荒主长夜之饮世未有识其趣者长卿
上林之赋意实若此能通庄氏之寓言兼战国之游
说而后可得其旨也长卿去战国未远其谈锋与策
士相似孔子论五諌曰吾从其讽是或一道也故战
国讽谏之妙惟司马相如得之司马上林之旨惟扬
子校猎得之
云梦
司马相如子虚赋臣闻楚有七泽尝见其一未睹其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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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臣之所见盖特其小小者耳名曰云梦
吴旦生曰洪容斋谓云也梦也各为一处禹贡云土
梦作又注云在江南左传郧夫人弃子文于梦中注
云梦泽名在江夏安陆县城东南楚子田江南之梦
注云楚之云梦跨江南北楚子济江入于云中注入
云泽中所谓江南之梦然则云在江之北梦在其南
也杨升庵谓有南梦有北梦五代孙光宪号北梦本
此余观书疏正义云昭三年左传楚子与郑伯田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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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之梦定四年左传称楚昭王寝于云中则此泽
亦得单称云单称梦也郭璞杜预钱希言以岳阳巴
丘湖为楚之云梦误矣容斋引据为确虽光宪所著
有北梦琐言未足证
葴菥薛薠
相如子虚赋其高燥则生葴菥苞荔薛莎青薠
吴旦生曰尔雅葴马蓝染草也即今大叶冬蓝为
淀者是月令仲夏令民无艾蓝以染郑氏云为伤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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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夏小正五月蓄兰灌沐蓝蓼灌浇灌也沐剶沐也
张揖注菥似燕麦即今所用作席者太平御览载
古歌云田中兔丝何尝可络道边燕麦何尝可穫
北史邢卲传云国子虽有学官之名
而无教授之实何异兔丝燕麦唐刘梦得再游玄都
观诗序云唯兔葵燕麦动摇春风耳尔雅莃兔葵籥
雀麦郭璞注云颇似葵而叶小状如藜雀麦即燕麦
有毛海录碎事云兔葵苗如龙芮花白茎紫燕麦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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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麦亦曰雀麦
说文薛草也私列切六韬莎薛簦笠谓以莎草为雨
衣也荀子王制篇栖迟薛越之中野
薠音烦九歌登白薠兮骋望注云薠草秋生今南方
湖泽皆有之似莎而大雁所食也说文青薠似莎者
庵
司马相如子虚赋庵䕡轩于
吴旦生曰注庵䕡蒿也余观广韵云庵庵䕡果又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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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果也楞严经阿那律见阎浮提如观掌中庵摩罗
果维摩经庵罗园阐义云庵罗是果树之名其果似
桃或云似柰沈炯诗鹫䫈三层塔庵园一讲堂统志
云真腊国出庵罗树花叶似枣实似李交趾出庵罗
果俗名香盖乃果中极品实似北梨四五月熟食物
本草云庵罗果即馀甘子也则是庵䕡即庵罗当是
果类非蒿也
庵或作庵一从草一从广据黄山谷云今俗书庵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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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于篆文无有又庵非屋不当从广三国志焦光传
居蜗牛庐中意是今庵也后汉皇甫规为中郎将持
节监关中兵会大疫亲入庵庐巡视即用此庵字然
按广雅庵厩舍也集韵圜屋曰庵释名草圆屋谓之
庵庵奄也所以自覆奄也则庵之作庵当无二义渔
隐丛话云汉史从省文借用为字故作庵字杨升庵
云古篆有作庵者又止借弇者石鼓文作庵有元人
止庵印章作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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萃蔡
司马相如子虚赋翕呷萃蔡
吴旦生曰注萃蔡衣声也汉书亦作萃蔡萃音翠嵇
康琴赋新衣翠粲李周翰注翠粲鲜色李善注引子
虚赋作翕呷翠粲则知古以鲜明为翠苏东坡牡丹
诗一朵妖红翠欲流陆放翁不晓翠欲流为何语及
过成都有大署市肆曰郭家鲜翠红紫铺问土人乃
知蜀语鲜翠犹言鲜明也一作綷䌨潘岳籍田赋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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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綷䌨一作綷縩班媫妤自悼赋纷綷縩兮纨素声
陆士衡百年歌罗衣綷縩金翠华李长吉神弦曲花
裙綷䌨步秋尘苏子瞻岭下诗牛马汗淋漓绮纨声
綷縩倪云林诗贪看飞裙舞綷縩遥怜风驭散缤纷
刘伯温诗琼佩綷縩云帡幪又作
縩
太湖
司马相如上林赋独不闻天子之上林乎左苍梧右西
极丹水更其南紫渊径其北终始灞浐出入泾渭酆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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潦潏纡馀逶迤经营乎其内荡荡乎八川分流相背而
异态又云然后灏溔潢漾安翔徐回翯乎滈滈东注太
湖衍溢陂池
吴旦生曰李善注太湖所谓震泽郭璞江赋云注五
湖以漫漭灌三江而漰沛墨子云禹治天下南为江
汉淮汝东流注之五湖孔安国云自彭蠡江分为三
入于震泽后为北江而入于海沈存中谓此皆未详
考地理也八川自入大河大河去太湖数千里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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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泰山及淮济大江何缘与太湖相涉江汉至五湖
自隔山其末乃绕出五湖之下流径入于海何缘入
于五湖淮汝径自徐州入海全无交涉禹贡云彭蠡
既潴阳鸟攸居三江既入震泽底定以对言则彭蠡
水之所潴三江水之所入于震泽也震泽上源皆山
环之了无大川震泽之委乃多大川亦莫知孰为三
江者盖三江之水无所入则震泽壅而为害三江之
水有所入然后震泽底定此水之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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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勃吴录五湖者太湖之别名以其周行五百里三
万六千顷故以五湖名义兴记太湖射湖贵湖阳湖
洮湖为五湖郦道元水经注长塘湖射贵湖上湖滆
湖太湖为五湖韦昭谓胥湖蠡湖洮湖阳湖太湖为
五湖史记正义菱湖游湖莫湖贡湖胥湖皆太湖东
岸五湾为五湖虞翻云太湖东通长洲松江南通乌
程霅溪西通宜兴荆溪北通晋陵滆湖西南连嘉兴
匪溪凡五道故谓之五湖当以虞说为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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䱍䲛
司马相如上林赋䱍䲛渐离
吴旦生曰䱍䲛一作䱭
李奇云周洛曰鳣蜀曰魱
䲛出巩山穴中三月溯河上能度龙门之限则
得为龙矣
渐离注未详杨升庵云说文有螹胡螹字同但此叙
水族彼言陆产不同耳或者水兽形似螹胡名为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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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也余以此说未安考渐离亦鱼名
禺禺
司马相如上林赋禺禺魼鳎
吴旦生曰禺音隅又音颙郭璞云禺禺鱼皮有毛黄
地黑文说文鰅鱼名皮有文出乐浪东神爵四年初
捕收输考工记周成王时扬州献鰅
注鳎鲵鱼也按周书王会云前儿若猕猴立行声似
小儿尔雅注云鲵鱼似鲇四脚前似猕猴后似狗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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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小儿啼大者长八九尺水经注云鲵鱼声如小儿
有四足形如鳢出伊水史记谓之人鱼秦始皇葬骊
山以其膏为烛
别岛
司马相如上林赋阜陵别岛
吴旦生曰岛与岛同汉书横虽雄才伏于海岛张衡
西京赋长风激于别岛古本作岛文选俗本改作岛
字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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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名海中可居者曰岛岛到也人所奔到也亦言鸟
也物所赴如鸟之下也
角𧤗
司马相如上林赋其兽则麒麟角𧤗
吴旦生曰说文角𧤗状似豕善为弓出胡休多国郭
璞云角𧤗音端似猪角在鼻上诗疏云角端有肉汉
书音义云角端似牛可为弓李陵遗苏武角端弓晋
书角端掩月宋书角端鹿形马尾绿色独角明君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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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在位明达方外幽远之事则奉书而至元史太祖
提兵回回国追至印度国铁门关侍卫见一兽高数
百丈鹿形马尾绿毛而角能为人言谓之曰此非帝
世界宜早还耶律楚材曰此名角端乃旄星之精日
行万八千里是恶杀之象上天遣以告陛下且此兽
灵异如鬼神不可犯也即日班师至正庚寅江浙乡
试出角端为赋题
卢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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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子西李氏山园记曰枇杷卢橘一物也而上林赋卢橘
夏熟黄甘橙榛枇杷橪柿亭奈厚朴则以一物为二物矣
吴旦生曰东坡同刘景文赏枇杷诗魏花非老伴卢
橘是乡人又客来茶罢空无有卢橘微黄尚带酸二
诗与子西同失故张嘉甫问卢橘是何种果类坡曰
枇杷是矣事见上林赋嘉甫曰若卢橘果是枇杷则
赋中不应四句重用辍耕录亦言卢橘与枇杷并列
则卢橘非枇杷明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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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朩志云给客橙出蜀土似橘而非若柚而香冬夏
花实相继或如弹圆或如拳通岁食之名卢橘意橙
橘惟熟于冬而卢橘夏亦熟故举以为重唐三体诗
裴庾注云广州记卢橘皮厚大如柑酢多至夏熟土
人呼为壶橘又曰卢橘说文引伊尹书云箕山之东
青凫之所有卢橘常夏熟然则称之卢者其义何居
按艺苑雌黄引山谷云夔湘间有一种色黑而夏熟
者疑其为卢橘复斋漫录引张勃吴录云建安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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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橘冬月于树上覆裹之至明年春夏色变青黑味
尤绝美据此则所谓卢者黑色也
余因考说文齐谓黑为黸字学云卢龙都切黑也则
凡卢为黑之别名又不止一端矣如土黑曰卢谓卢
然解散也又水黑曰庐不流曰奴盖北方水多黑色
故有卢龙郡北人谓水为龙卢龙即黑水也又古剑
有沈卢谓湛湛然黑色也又韩国有良犬纯黑色
名曰韩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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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
司马相如上林赋华枫枰栌
吴旦生曰汉书师古注华即今之皮贴弓者也大业
拾遗记汾州起汾阳宫宫南多平林率是大桦朩高
百馀尺从行文武皆剥取皮覆庵舍隋书用桦皮盖
屋本草言堪为烛盖以桦朩皮卷之为烛也国史
补云宋朝京师每正旦晓漏以前宰相三司使大
金吾皆以桦烛百炬拥马方布象城谓之火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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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天诗风烛桦烟香元微之诗桦烛焰高黄耳吠苏
东坡诗送客林间桦烛香陆放翁诗江月亭前桦烛
香
芔
司马相如上林赋纷溶箾篸猗狔从风浏莅芔
吴旦生曰石鼓文作
今省写作芔方言芔莽草也
东越扬州之间曰芔南楚曰莽郭璞解云芔凶位反
上林赋后又云芔然兴道而迁义注芔许屈切犹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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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也文选五臣本改芔歙作卉
则相如数语皆言
草朩从风之状若云卉
复成何义因见诗话云相
如长门赋列丰茸之游树谢灵运诗升长皆丰茸则
纷溶丰茸一也杜子美诗巫山巫峡气萧森则箾篸
萧森一也毛诗猗傩其枝楚辞纷旖旎乎都房阮籍
诗猗靡情欢爱则猗狔也猗傩也旖旎也猗靡也一
也陶弘景诗悽切嘹唳伤夜情赵彦昭诗流丽鸣春
鸟则浏莅与嘹唳及流丽一也杜子美诗秋风歘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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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南国则芔
与歘吸一也
飞蠝
司马相如上林赋蜼玃飞蠝
吴旦生曰注虽与玃似猴蠝鼯鼠也西溪丛语云史
记作蠝汉书作鸓郭璞音诔神农本草作鼺鼠音羸
飞鼠也其状如兔而鼠首以其髯飞尔雅鼯鼠一名
夷由郭璞云状如小狐似蝙蝠肉翅尾项胁毛紫赤
色背上苍艾色腹下黄喙颔杂白脚短爪长尾三尺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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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且乳亦谓之飞生声如人呼食火烟能从高赴下
不能从下上高陶隐居鼺是鼯鼠一名飞生产妇持
之易生
埤雅云鼯鼠或谓之飞生一名飞蠝荀子鼯鼠五
技而穷即此是也野客丛书云此蝼蛄非鼠也按本
草谓荀之鼯鼠为蝼蛄一名硕鼠易晋如硕鼠孔颖
达正义引蔡邕劝学篇云硕鼠五能不成一技注云
能飞不能上屋能缘不能穷朩能游不能度谷能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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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藏身能走不能免人荀子鼯鼠五技而穷并为
蝼蛄也而魏诗硕鼠刺重敛传注皆谓大鼠则尔雅
所谓硕鼠关中呼为鼩鼠陆机云今河东有大鼠能
人立交前两脚于颈上跳舞善鸣食人禾苗人逐则
走朩空中亦有五技或谓之雀鼠然则蝼蛄与此鼠
同名硕鼠皆有五技但蝼蛄技穷而此鼠技不穷故
耳
倦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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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相如上林赋与其穷极倦𠙆
吴旦生曰释云倦𠙆疲惫也方言云瓶倦也丁度谓
字或作𠙆集韵二十陌有𠙆字与剧同音
子虚赋徼𠙆受诎谓以力相踦角徼其极而受屈也
按说文从谷从□作□字□已逆切持也象手也集
韵云𨽻变为丸执孰等丸恐筑之几皆从□俗书与
丸无别𠙆渴极切□极虐切声相近
司马相如传病称疲𧮭注𧮭音极晋人帖中有新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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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极又体中小极极一作䜪倦也杨升庵云尔雅𤭏
音剧说文作□春秋外传作
又作㑰音义并同余
按方言
也郭璞解云今江东呼极为
音剧
又
极也璞解云户畏反江东呼极为
倦声之转
也
恤削
司马相如上林赋曳独茧之褕
𦕈阎易以恤削
吴旦生曰注𦕈阎行貌易回转貌恤削言伎人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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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作也此指人而言余谓即上所云靓妆刻饰也当
指衣而言盖一茧之丝制为襜褕而阎易者衣长大
貌汉书文选作恤削史记作戌削言其衣如刻画作
之也观扬雄云裼衣戍削注言衣之美也其义益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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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代诗话卷十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