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唐文-清-周绍良卷三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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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全唐文卷三百八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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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结(二)

** 举吕著作状

 故荆南节度观察使江陵尹兼御史大夫吕諲侄男季


  右见任秘书省著作郎

以前件状。吕某立身无私。历官清俭。身殁之后。家无馀财。
长男幼小。未了家事。前件侄质性纯厚。识理通敏。仁孝之
性。不惭古人。自其疾甚。不视事向五六十日。军府之事。皆
季重咨问。事无大小。处之无猜。以臣所见。季重不独为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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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弟。今时谷踊贵。道路多虞。漂流异乡。无以自给。伏望天
恩与季重便近州一正员官。令其恤养孤幼。谨录奏闻。伏
听敕旨。

** 奏免科率状

 当州准敕及租庸等使徵率钱物都计一十三万六千
三百八十八贯八百文

  一十三万二千四百八十贯九百文岭南西原贼未
破州已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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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千九百七贯九百文贼退后徵率

以前件如前。臣自到州。见租庸等诸使文牒。令徵前件钱
物送纳。臣当州被西原贼屠陷。贼停留一月馀日。焚烧粮
储屋宅。俘掠百姓男女。驱杀牛马老少。一州几尽。贼散后。
百姓归复。十不存一。资产皆无。人心嗷嗷。未有安者。若依
诸使期限。臣恐坐见乱亡。今来未敢徵率。伏待进止。又岭
南诸州。寇盗未尽。臣州是岭北界。守捉处多。若臣州不安。
则湖南皆乱。伏望天恩。自州未破以前。百姓久负租税。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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租庸等使所有徵率。和市杂物。一切放免。自州破以后。除
正租正庸及准格式合进奉徵纳者。请据见在户徵送。其
馀科率。并请放免。容其见在百姓产业稍成。逃亡归复。似
可存活。即请依常例处分。伏愿陛下以臣所奏下议有司。
苟若臣所见愚僻。不合时政。干乱纪度。事涉虚妄。忝官尸
禄。欺上罔下。是臣之罪。合正典刑。谨录奏闻。

** 奏免科率等状

 当州奏永泰元年配贡上都钱物总一十三万二千六
百三十三贯三十五文

  四万一千二十六贯四百八十九文请据见在堪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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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徵送

  九万一千六百六贯五百四十六文配率请放免

以前件如前。臣当州前年陷贼一百馀日。百姓被焚烧杀
掠几尽。去年又贼逼州界。防捍一百馀日。贼攻永州。陷邵
州。臣州独全者。为百姓捍贼。今年贼过桂州。又团练六七
十日。丁壮在军中。老弱馈粮饷。三年已来。人实疲苦。臣一
州当岭南三州之界。守捉四十馀处。岭南诸州。不与贼战。
每年贼动。臣州是境上之州。若臣州陷破。则湖南为不守
之地。在于徵赋。稍合优矜。今使司配率。钱物多于去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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倍已上。州县徵纳。送者多于去年二分已下。申请矜减。使
司未许。伏望陛下以臣所奏。令有司类会诸经贼陷州。据
合差科户。臣当州每年除正租正庸外。更合配率几钱。庶
免使司随时加减。庶免百姓每岁不安。其今年轻货及年
支米等。臣请准状处分。谨录奏闻。

** 论舜庙状

右。谨按地图。舜陵在九疑之山。舜庙在太阳之溪。舜陵古
老已失。太阳溪今不知处。秦汉已来。置庙山下。年代寖远。
祠宇不存。每有诏书令州县致祭奠酹。荒野恭命而已。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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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盛德大业。百王师表。殁于荒裔。陵庙皆无。臣谨遵旧制。
于州西山上已立庙讫。特乞天恩。许蠲免近庙一两家。令
岁时拂洒。示为恒式。岂独表圣人至德及于万代。实欲彰
陛下元泽及于无穷。谨录奏闻。

** 举处士张季秀状

臣州僻在岭隅。其实边裔。土风贪于货贿。旧俗多习吏事。
独季秀能介直自全。退守廉让。文学为业。不求人知。寒馁
切身。弥更守分。贵其所尚。愿老山林。臣切以兵兴已来。人
皆趋竞。苟利分寸。不愧其心。则如季秀者。不可不加袖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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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特望天恩。令州县取其稳便。与造草舍十数间。给水田
一两顷。免其当户徭役。令得保遂其志。此实圣朝旌退让
之道。亦为士庶识廉耻之方。谨录奏闻。

** 请省官状(乾元三年上来大夫)唐邓等州县官

 右方城县旧万馀户今二百户已下其南阳向城等县
更破碎于方城每县正员官及摄官共有六十人

以前件如前。自经逆乱。州县残破。唐邓两州。实为尤甚。荒
草千里。是其疆畎。万室空虚。是其井邑。乱骨相枕。是其百
姓。孤老寡弱。是其遗人。哀而恤之。尚恐冤怨。肆其侵暴。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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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流亡。今贼寇凭陵。镇兵资其给养。今河路阻绝。邮驿在
其供承。若不触事救之。无以劳勉其苦。为之计者。在先省
官。其方城湖阳等县正官及摄官。并户口多少。具状如前。
每县伏望量留令并佐官一人。馀并望勒停。谨录状上。

** 请收养孤弱状

 当军孤弱小儿都七十六人(张季秀等三十九人无父
母周国良等三十七人有父兄在军)

以前件状如前。小儿等无父母者。乡国沦陷。亲戚俱亡。谁
家可归。佣丐未得。有父兄者。其父兄自经艰难。久从征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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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以忠义。遭逢诛贼。有遗孤弱子。不忍弃之。力相恤养。以
至今日。迄令诸将有孤儿投军者。许收驱使。有孤弱子弟
者。许令存养。当军小儿。先取回残及回易杂利给养。谨录
状上。

** 请给将士父母粮状

 当军将二千人父随子者四人母随子者二十八人

以前件如前。将士父母等。皆因丧乱。不知所归。在于军中。
为日亦久。夫孝而仁者。可与言忠信。而忠信者。可以全义
勇。岂有责其忠信。使之义勇。而不劝之孝慈。恤以仁惠。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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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中有父母者。皆共分衣食。先其父母。寒馁日甚。未尝有
辞。其将士父母等。伏望各量事给其衣食。则义有所存。恩
有所及。俾人感劝。实在于此。谨录状上。

** 时议三篇(并表)


臣某言。臣自以昏庸无堪。逸浪江海。陛下忽降公诏。远徵
愚臣。陛下岂不以凶逆未除。盗贼屡起。百姓劳苦。力用不
足。将社稷大计。与天下图之者乎。荒野贱臣。始见轩陛。又
拘限忌讳。不能悉下情以上闻。则陛下又安用烦劳车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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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礼贤异。臣实不能当君子之羞。受小人之辱。故编舆皂
之说为三篇。名曰时议。敢以上闻。抵冒天威。谨伏待罪。臣
结顿首谨上。乾元二年九月日。前进士元结表上。

**  上篇

时之议者或相问曰。往年逆乱之兵。东穷江海。南极淮汉。
西抵秦塞。北尽幽都。令赵卫之疆。悉为盗有。凶勇之徒。在
四方者。几百馀万。如屯守二京。从卫魁帅者不计。当时之
兵。可谓强矣。当时人心。已不固矣。天子独以数骑。仅至灵
武。引聚馀弱。凭陵强寇。顿军岐阳。师及渭西。曾不踰时。竟
能摧坚锐。复两京。逃降逆类。悉收河南州县。今河北陇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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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逆尚馀。今山谷江湖。稍多亡命。今所在盗贼。屡犯州县。
今天下百姓。咸转流亡。今临敌将士。多喜奔散。今贤士君
子。不求任使。天子往在灵武。至于凤翔。无今日兵革。而能
胜敌。无今日禁制。而无亡命。无今日威令。而盗贼不起。无
今日财用。而百姓不亡。无今日封赏。而将士不散。无今日
朝廷。而人思任使。何哉。岂天子能以弱制强。不能以强制
弱。岂天子能以危求安。而忍以未安忘危。时之议者或相
对曰。此非难言。甚易言矣。天子往年。悲恨陵庙为凶逆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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污。怨愤上皇忽南幸巴蜀。哀伤宗戚多见诛害。惊惶圣躬
动息无所。是以勤劳不辞。亲抚士卒。与人权位。信而不疑。
渴闻忠直。过则喜改。如此。所以能以弱制强。以危求安。今
天子重城深宫。燕私而居。冕旒清晨。缨佩而朝。太官具味。
当时而食。太常修乐。和声而听。军国机务。参详而进。万姓
疾苦。时或不闻。而厩有良马。宫有美女。舆服礼物。日月以
备。休符佳瑞。相继而有。朝廷歌颂盛德大业。四方贡赋尤
异品物。公族姻戚。喜符帝恩。谐臣戏官。怡愉天颜。而文武
大臣。至于公卿庶官。皆权位爵赏。名实之外。似已过望。此
所以不能以强制弱。忍以未安忘危。若天子能视今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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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如灵武之危。事无大小。皆若灵武。何寇盗强弱可言。当
天下日无事矣。

**  中篇

时之议者或相谓曰。吾闻道路云云。说士人共自谋曰。昔
我奉天子拒凶逆。胜敌则家国两存。不胜则家国两亡。所
以生死决战。是非极谏。今吾属名位已重。财货已足。爵赏
已厚。勤劳已极。天下若安。吾何苦哉。天下若不安。吾属外
无仇雠相害。内无穷贱相迫。何苦更当锋刃。以近死乎。何
苦更忤人主。以近祸乎。又闻曰。呜呼。吾州里有忠义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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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信之者。方直之者。今或有病父老母。孤儿寡妇。如身能
存者。皆力役乞丐。冻馁不足。况于死者父母妻子。人谁哀
之。又闻曰。今天下残破。苍生危急。受赋役者。多寡弱贫独。
流亡死生。悲忧道路。盖亦极矣。天下若安。我等岂无陇亩
以自处。若不安。我等不复以忠义仁信方直死矣。纵有盗
于我者。安则随之。人且如此。其然何故。时之议者相对曰。
今国家非欲其然。盖失于太明太信而然耳。夫太明则见
其内情。将藏内情。则罔惑生焉。罔上惑下。能令必信。信可
必矣。故太信焉。太信之中。至奸元恶。卓然而存。如此。使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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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遂亡公直。天下遂失忠信。苍生遂益冤怨。如公直亡矣。
忠信失矣。冤怨生矣。岂天子大臣之所喜乎。将欲理之。能
无端由。吾属议于野者。又何所及。

**  下篇

时之议者或相问曰。今天子思安苍生。思灭奸逆。思致太
平。方力图之。非不勤劳。于今四年。而说者异之。何哉。时之
议者或相对曰。如天子所思。如说者所异。天子大臣。非不
知之。凡有制诰。皆尝言及。言虽慇勤。事皆不行。前后再三。
颇类谐戏。今或有仁恤之诏。忧勤之诰。人皆族立党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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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议之。其由何哉。以言而不行之故也。天子不知其然。以
为言虽不行。足堪沮劝。呜呼。沮劝之道。在明审均当。而必
行也。必不行矣。有言何为。自太古以来。致理兴化。未有言
之不行。而能至矣。若天子能追行已言之令。必行将来之
法。且免天下无端杂徭。且除天下随时弊法。且去天下拘
忌烦令。必任天下贤异君子。屏斥天下奸邪小人。然后推
仁信威令。与之不惑。此帝王常道。何为不及。

** 与韦尚书书

某月日。前进士元结顿首尚书公閤下。结每闻贤卿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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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以至公之道推引君子。使名声德业。相继称显。则思见
之。若不以至公之道推引君子。使祸恶凶辱。同日更受。则
不思见之。结所以年四十。足不入于公卿之门。身不齿于
利禄之士。岂忘荣显。盖惧污辱。昨者有诏。使结得诣京师。
至汝上逢山龟。亦承诏诣京师。结与山龟俱得乘邮而来。
邮长待结。颇如龟者。前日谒见尚书。俯拜阶下。本望齿乘
邮与诸龟。结待命而退。不望尚书不以结齿之于龟。以士
君子见礼。问及词赋。许且休息。此结之幸。岂结望尚书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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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古人所以爱经术之士。重山野之客。采舆童之诵者。盖
为其能明古以论今。方正而不讳。悉人之下情。结虽昧于
经术。然自山野而来。能悉下情。尚书与国休戚。能无问乎。
事有在尚书力及。能不行乎。结顿首。

** 与李相公书

月日。新授右金吾兵曹参军摄监察御史元结顿首相公
执事。某性愚弱。本不敢干时求进。十馀年间。在山野过为
知已。猥见称誉。辱在乡选。名污上第。退而知耻。更自委顺。
亦数年矣。中逢丧乱。奔走江海。当死复生。见有今日。林壑
不保。敢思禄位。忽枉公诏。命诣京师。州县发遣。不得辞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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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千里。烦劳公车。始命蹈舞帝庭。即日辞命。担囊乞丐。
复归海滨。今则过次授官。又令将命。谋人军者。谁曰易乎。
相公见某。但礼文拜揖之外。无所问焉。忽然狂妄男子。不
称任使。坐招败辱。相公如何。某所以尽所知见闻于左右。
不审相公以为可否。如曰不可。合正典刑。欺上誷下。是某
之罪。谨奉诏书及章服待命屏外。某顿首。

** 与韦洪州书

某月日。荆南节度判官水部员外郎兼殿中侍御史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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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首。某闻古之贤达居权位也。令当世颂其德。后世师其
行。何以言之。在分君子小人。察视邪正。使无冤滥。而无愤
痛耳。某不能远取古人。请以端公贤公中丞为喻。前者获
接端公馀论。某尝议及中丞。某以为赏中丞之功未当。论
中丞之冤至滥。端公不知情。至泣涕交流。岂不为有冤滥
未申。而生此愤痛。某与端公。颇为亲故。官又差肩。曾不垂
问。便即责使。冤滥者岂独中丞而已乎。愤痛者岂独端公
而已乎。所以至遣使者。试以自明。端公前牒则请不交兵。
端公后牒则请速交兵。如此岂端公自察辨误耶。有小人
惑乱端公耶。端公又云荆南将士侵暴。端公岂能保荆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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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士必侵暴乎。岂能保淮西将士必不侵暴乎。端公少垂
察问。某又闻泗上邻家之事。请说以自喻。昔泗上有邻家。
有朋友。游者斗之。游东家。则曰公之友贤。能益主人。西家
之友愚。能损主人。游西家。则曰公之友智。能誉主人。东家
之友狡。能毁主人。见其友。亦如斗主人之论。于是邻家之
友相恶将相害。邻家之翁怒将相绝。里有正信之士为辨
之。然后邻家通欢。邻友相善。荆南与江西。犹邻家也。某其
友乎。游者方相斗。谁为正信之士一为辨之。某敢以此书
献端公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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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吕相公书

某月日。某官某再拜相公閤下。某尝见时人不能自守性
分。俛仰于倾夺之中。低徊于名利之下。至有伤污毁辱之
患。灭身亡家之祸。则欲剧为之箴于身。岂愿踰性分取祸
辱而忘自箴者耶。某性荒浪无拘限。每不能节酒。与人相
见。适在一室。不能无欢于醉。醉欢之中。不能无过。少不学
为吏。长又著书论自适。昔天下太平。不敢绝世业。亦欲求
文学之官职员散冗者。为子孙计耳。自兵兴以来。此望亦
绝。何哉。某一身奉亲。奔走万里。所望饮啄承欢膝下。今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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辱在官以逾其性分。触祸辱机兆者。日未无之。某又三世
单贫。年过四十。弱子无母。年未十岁。孤生嫁娶者一人。相
公视某。敢以身徇名利者乎。有如某者。以身徇名利。齿于
奴隶尚可羞。而况士君子也欤。某甚愚钝。又无功劳。自布
衣历官。不十月官至尚书郎。向三岁官未削。人多相荣。某
实自忧。相公忍令某渐至畏惧而死。甚令必受祸辱而已。
某前所言。相公似未见信。故藉纸笔烦渎门下。某再拜。

** 与何员外书

月日。次山白何夫子执事。皮弁时俗废之久矣。非好古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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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谁能存之。忽蒙见赠。惊喜无喻。次山漫浪者也。苦不爱
便事之服时世之巾。昔年在山野。曾作愚巾凡裘。异于制
度。凡裘领缁界缁缘缁带。其馀皆褐带。联后缝中。腰前系。
愚巾顶方带方垂方。缁葛为之。元丝为缕。次山自衣带巾
裘。虽不为时人大恶。亦尝辱其嗤诮。方欲杂古人衣带以
自免辱。赠及皮弁。与凡裘正相宜。若风霜惨然。出行林野。
次山则戴皮弁衣凡裘。若大暑蒸湿。出见宾客。次山则戴
愚巾衣野服。野服大抵缁褐布葛为之也。腰担为裳。短襟
为衣。裳下及履。衣垂及膝下。不审夫子异时归休。适在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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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能衣戴此者不乎。若以为宜。当各造一副送往。元次山
白。

** 自释书

河南元氏望也。结元子名也。次山结字也。世业载国史。世
系在家牒。少居商馀山。著元子十篇。故以元子为称。天下
兵兴。逃乱入猗玗洞。始称猗玗子。后家瀼滨。乃自称浪士。
及有官。人以为浪者亦漫为官乎。呼为漫郎。既客樊上。漫
遂显。樊左右皆渔者。少长相戏。更曰聱叟。彼诮以聱者。为
其不相从听。不相钩加。带笭箵而尽船。独聱牙而挥车。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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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得此又曰。公之漫。其犹聱乎。公守著作。不带笭箵乎。又
漫浪于人间。得非聱牙乎。公漫久矣。可以漫为叟。于戏。吾
不从听于时俗。不钩加于当世。谁是聱者。吾欲从之。彼聱
叟不惭带乎笭箵。吾又安能薄乎著作。彼聱叟不羞聱牙
于邻里。吾又安能惭漫浪于人间。取而醉人议。当以漫叟
为称。直荒浪其情性。诞漫其所为。使人知无所存有。无所
将待。乃为语曰。能带笭箵者。全独而保生。能学聱牙者。保
宗而全家。聱也如此。漫乎非邪。

** 文编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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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宝十二年。漫叟以进士获荐。名在礼部。会有司考校旧
文。作文编纳于有司。当时叟方年少。在显名迹。切耻时人
谄邪以取进。奸乱以致身。径欲填陷阱于方正之路。推时
人于礼让之庭。不能得之。故优游于林壑。怏恨于当世。是
以所为之文。可戒可劝。可安可顺。侍郎杨公见文编叹曰。
以上第污元子耳。有司得元子是赖。叟少师友仲行公。公
闻之。谕叟曰。于戏。吾尝恐直道绝而不续。不虞杨公于子
相续如缕。明年。有司于都堂策问偫士。叟竟在上第。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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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年矣。更经丧乱。所望全活。岂欲迹参戎旅。苟在冠冕。
触践危机。以为荣利。盖辞谢不免。未能逃命。故所为之文。
多退让者。多激发者。多嗟恨者。多伤闵者。其意必欲劝之
忠孝。诱以仁惠。急于公直。守其节分。如此。非救时劝俗之
所须者欤。叟在此州今五年矣。地偏事简。得以文史自娱。
乃次第近作。合于旧编。凡二百三首。分为十卷。复命曰文
编。示门人子弟。可传之于筐箧耳。叟之命称。则著于自释
云。不录。时大历二年丁未中冬也。

** 箧中集序

元结作箧中集。或问曰。公所集之诗。何以订之。对曰。风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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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兴。几及千岁。溺于时者。世无人哉。呜呼。有名位不显。年
寿不终。独无知音。不见称颂。死而已矣。谁云无之。近世作
者。更相沿袭。拘限声病。喜尚形似。且以流易为辞。不知丧
于雅正。然哉。彼则指咏时物。会谐丝竹。与歌儿舞女生污
惑之声于私可矣。若令方直之士。大雅君子。听而诵之。则
未见其可矣。吴兴沈千运。独挺于流俗之中。强攘于已溺
之后。穷老不惑。五十馀年。凡所为文。皆与时异。故朋友后
生。稍见师效。能似类者。有五六人。于戏。自沈公及二三子。
皆以正直而无禄位。皆以忠信而久贫贱。皆以仁让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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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亡。异于是者。显荣当世。谁为辩士。吾欲问之。天下兵兴。
于今六岁。人皆务武。斯焉谁嗣。已长逝者。遗文散失。方阻
绝者。不见近作。尽箧中所有。总编次之。命曰箧中集。且欲
传之亲故。冀其不亡。于今凡七人。诗二十二首。时乾元三
年也。

** 送张元武序

乙未中。诏吴兴张公为元武县大夫。公旧友河东柳潜夫
裴季安扶风窦伯明赵郡李长源河南元次山。将辞宴言。
悉以言赠。上有劝仁惠恤劳苦之风。下有惜离异戒行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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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论。元子闻之。中有所指。国家将日极太宁。垂休八荒。故
自近年。兵出滇外。订者或曰。西南少疲。是以天子特有命
也。将天之命。斯未易然。于戏。蜀之遗民。化于秦汉。纯古之
道。其由未知。无置此焉。姑取废也。如德以涵灌。义以封植。
其教迟远。其人迎喁。至乎不可。固未必也。则曰保仁以敦
养。流惠以怀恤。知其所劳。示其所安。无以丑之。当可然也。
潜夫闻之。中兴不乐。叹曰。吾尝与朋友有四方之异。不甚
感人如今之心。多问其故。对曰。嗟嗟子能有是言也。吾故
感焉。行有规矣多。无曰我四十于此。无曰我时禄位下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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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乃复曰。当不失于二公之意。为异年观会之方也已。敢
戒行役。敢自清慎。终不贻朋友之忧何如。于是醉歌中堂。
极乐而已。诸公有赠。递相编次。

** 送王及之容州序

乾元初。漫叟浪家于瀼溪之滨。以耕钓自全而已。九江之
人。未相喜爱。其意似惧叟衣食之不足耳。叟亦不促促而
从之。有王及者。异夫乡人焉。以文学相求。不以羁旅见惧。
以相安为意。不以可否自择。及于叟也如是之多。叟在舂
陵。及能相从游。岁馀而去。将行。规之曰。叟爱及者也。无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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叟言。及方壮。可强艺业。勿以游方为意。人生若不能师表
朝廷。即当老死山谷。彼区区于财货之末。局局于权势之
门。纵得钟鼎。亦胡颜受纳。行矣自爱。耿容州欢于叟者。及
到容州。为叟谢主人。闻幕府野次久矣。正宜收择谋夫。引
信才士。有如及也。能收引乎。二三子赋送远之什。以系此
云。

** 送谭山人归云阳序

吾于九疑之下。赏爱泉石。今几三年。能扁舟数千里来游
者。独云阳谭子。谭子文学。隐名山野。隐身云阳之阿。世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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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何。牧犊爱云阳之宰。峻公不出南岳三十年。今得云阳
一峰。谭子又在焉。彼真可家之者邪。子去为吾谋于牧犊。
近峻公有泉石老树。寿藤萦垂。水可灌田一区。火可烧种
菽粟。近泉可为十数间茅舍。所诣才通小船。吾则往而家
矣。此邦舜祠之奇怪。阳华之殊异。潓泉之胜绝。见峻公与
牧犊。当一一说之。松竹满庭。水石满堂。石鱼负樽。凫舫运
觞。醉送谭子。归于云阳。漫叟元次山序。

** 别韩方源序

昔元次山与韩方源别于商馀。约不终岁。复相见于此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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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八年于今。始复相见。悲欢之至。言可极邪。次山与方源。
昔年俱颐于山谷。有终焉之意。今方源得如其心。次山污
在冠冕。次山一顾方源。再三惭羞。时复饮酒。求其安我。今
方源欲安家肥阳。次山方理兵九江。相醉相辞。不必如昔
年之约。此情岂易然者邪。乙未之前。次山有元子。乙未之
后。次山有猗玗子。戊戌中。次山有浪说。悉赠方源。庶方源
见次山之意。

** 别王佐卿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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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岁。京兆王契佐卿年四十六。河南元结次山年四十
五。时次山顷日浪游吴中。佐卿顷日去西蜀。对酒欲别。此
情易邪。在少年时。握手笑别。虽远不恨。以天下无事。志气
犹壮。今与佐卿年近五十。又逢战争未息。相去万里。欲强
笑别。其可得乎。与佐卿去者有清河崔异。与次山住者有
彭城刘湾。相醉相留。几日江畔。主人鄂州刺史韦延安令
四座作诗。命余为序。以送远云。

** 别崔曼序

漫叟年将五十。与时不合。垂三十年。爱恶之声。纷纷人间。
博陵崔曼。惑叟所为。游而辨之。数月未去。会潭州都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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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言荐曼为蜀邑长。将行。叟谓曰。叟异时乃山林一病民
耳。宜不相罔。行矣勿惑。吾子有才业。且明辨。又方年少。必
能树勋庸。垂名声。若求先达贤异。能相抆拭。正在张公。张
公往年在西域。主人能用其一言。遂开境千里。威振绝域。
宠荣当世。公往在淮南。逡巡指麾。万夫风从。遭逢猜疑。弛
而不为。今海内兵革未息。张公必为时用。吾子勉之。所相
规者。宜缓步富贵。从容谋画。少节酒。平气槩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