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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文选卷三十四
梁 昭 明 太 子 萧 统 编
唐李善吕延济刘良张铣吕向李周翰注
七上
七发八首
枚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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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太子有疾而吴客往问之曰伏闻太子玉体
不安亦少间乎
太子曰惫谨谢客
客因称曰今时天下安宁四字和平太
子方富于年意者久耽
安乐日夜无极邪气袭逆中若结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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纷屯
澹淡嘘唏烦酲
惕惕怵怵卧不得瞑
虚中重听恶
闻人声
精
神越渫百病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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聪明眩曜悦怒不平
久执不废大命乃倾
太子岂有是乎
太子曰谨谢客赖君之力
时时有之然未至于是也
客曰今夫贵人之
子必宫居而闺处内有保母外有傅父欲交无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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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食则温淳甘脆脭醲肥厚
衣裳则杂遝曼煖燂烁热暑
虽有金石之坚
犹将销铄而挺解也
况其在筋骨之间乎哉故曰
纵耳目之欲恣支体之安者伤血脉之和且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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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舆入辇命曰蹶痿之机
洞
房清宫命曰寒热之媒
皓齿蛾眉命曰伐性之斧
甘
脆肥脓命曰腐肠之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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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
太子肤色靡曼四支委随筋骨挺解
血脉淫濯手足惰窳
越女侍前齐姬奉后
往
来游宴纵恣乎曲房隐閒之中此甘餐毒药戏猛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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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爪牙也所从来者至深远淹滞永
久而不废虽令扁鹊治内巫咸治外尚何及哉
今如太子之病者独宜世之君
子博见彊识承閒语事变度
易意常无离侧以为羽翼
淹沈之乐浩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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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心遁佚之志其奚由至哉
太子曰诺病已请事此言
客曰今太子之病可无药石针刺灸疗而已可
以要言妙道说而去也
不欲闻之乎太
子曰仆愿闻之
客曰龙门之桐高百尺而无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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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郁
结之轮菌根扶疏以分离
上有千仞之
峰下临百丈之溪湍流溯波又澹淡之
其根
半死半生冬则烈风漂霰飞雪之所激也夏则雷霆霹
雳之所感也朝则鹂黄鳱鴠
鸣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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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则羁雌迷鸟宿焉独鹄晨号
乎其上鹍鸡哀鸣翔乎其下
于是背秋涉冬使琴摰斫斩以为琴野茧
之丝以为弦
孤子之钩以为隐九
寡之珥以为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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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师堂操畅伯子
牙为之歌
歌曰麦秀
兮
雉朝飞向虚
壑兮背槁槐依绝区兮临回溪
飞鸟闻之翕翼而不能去野兽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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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垂耳而不能行蚑蟜蝼蚁闻之柱喙
而不能前
此亦天下之至悲也太子能彊起听之乎太
子曰仆病未能也
客曰犓牛之腴菜以笋蒲
肥狗之和冒以山肤楚苗之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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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胡之饭
抟之不解一啜而散
于是使伊尹煎熬易牙调和
熊蹯之
勺药之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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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耆之炙
鲜鲤之鲙
(铣曰取兽薄耆上着/滑肉为炙
鲤鱼名)秋黄之苏白露之茹(人/据)兰英之酒
酌以涤口
山梁之餐豢
豹之胎
小饭大歠如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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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雪
此亦天下之至美也太子能彊起尝
之乎太子曰仆病未能也
客曰钟岱之牡齿至之车
前似飞鸟后类駏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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穱麦服处躁中烦外
羁坚辔附易路
于是伯乐相其前王良造
父为之御秦缺楼季为之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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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两人者马佚能止之车覆能起之
于
是使射千镒之重争千里之逐
此亦天下之至骏也太子能彊起乘
之乎太子曰仆病未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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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曰既登景夷之台南望荆山北望汝海左江右湖其
乐无有
于是使博辩之士原本山川极命草木比物属事离辞
连类
浮游
览观乃下置酒于虞怀之宫连
廊四注台城层构纷纭玄绿辇道邪交黄池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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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
溷章白鹭孔鸟鶤
鹄鹓雏
鵁鶄翠鬣紫缨螭龙德牧
邕邕群鸣
阳鱼腾跃奋翼振鳞
漃漻薵蓼蔓草芳苓
女桑河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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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叶紫茎
苗松豫章条上造天
梧桐并闾极望成林
众芳芬郁乱于五风
从
容猗靡消息阳阴
列坐纵
酒荡乐娱心景春佐酒杜连理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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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味杂陈肴糅错该
练色娱目流声悦耳于
是乃发激楚之结风扬郑卫之皓乐
使先施徵舒阳文段干吴娃闾娵傅予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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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
杂裾垂髾目窕
心与
揄流波杂杜若
蒙清
尘被兰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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嬿服而御
此亦天
下之靡丽皓侈广博之乐也太子能彊起
游乎太子曰仆病未能也
客曰将为太子驯骐骥之马驾飞軨之舆
乘牡骏之乘右夏服之劲箭左乌号之雕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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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涉
乎云
林周驰乎兰泽弭节乎江浔
掩青蘋
游清风陶阳气荡春心
逐
狡兽集轻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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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极犬马之才困野之
足穷相御之智巧
恐虎豹慑鸷鸟逐马鸣镳鱼跨麋角
履游麇兔蹈践麖
鹿汗流沫坠冤伏陵窘
无创而死者固足充后
乘矣此校猎之至壮也太子能彊起游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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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曰仆病未能也然阳气见于眉宇之
间侵淫而上几满大宅
客见太子有悦色也遂推而进之曰冥火薄天兵车雷
运
旌旗偃蹇羽旄肃纷
驰骋角逐慕味争先徼墨广博观
望之有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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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粹全牺献
之公门
太子曰善愿复闻
之
客曰未既于是榛林深泽烟
云闇莫兕虎并作
毅武孔猛袒裼身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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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刃硙硙矛戟交错
收
获掌功赏赐金帛
掩蘋肆若为收人席
旨酒嘉肴羞炰脍炙以
御宾客
涌触
并起动心惊耳诚必不悔决绝以诺贞信之色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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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金石高歌陈唱万岁无斁
此真太子之
所喜也能彊起而游乎太子曰仆甚
愿从直恐为诸大夫累耳然而有起色
矣
客曰将以八月之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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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诸侯远方交游兄弟并往观涛乎广陵之曲江
至则未见涛之形也徒观水力之所到
则恤然足以骇矣观其所驾
轶者所擢拔者所扬汨者所温汾者
所涤汔者
虽有心略辞给固未能缕形其所由然也
恍兮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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兮聊兮慄兮混汨汨兮
忽兮慌兮俶
兮傥兮浩瀇瀁兮慌旷旷兮
秉意乎南山通望
乎东海虹洞兮苍天极虑乎崖涘
流揽无穷
归神日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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汨乘流而下降兮或不知其所止
或纷纭其流折兮忽缪往而不来
临朱汜而远逝
兮中虚烦而益怠莫离散而发曙兮内存心而自持
于是澡槩
胸中洒练五藏澹澉手足颒濯发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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揄弃恬怠输写淟浊
分决狐疑发皇耳目
当是
之时虽有淹病滞疾犹将伸伛起躄发瞽披聋而
观望之也况
直眇小烦懑酲醲病酒之徒哉
故曰发蒙解惑不足以言也
太子曰善然则涛何气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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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曰不记也然闻于师曰似神而非者三疾雷闻百里
江水逆流海水上潮
山出内云日夜不止
衍溢漂疾波涌而涛起
其始起也洪
淋淋焉若白鹭之下翔
其少进也浩浩溰溰如素车白马帷盖
之张其波涌而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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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扰扰焉如三军之腾装
其旁作而奔起也飘
飘焉如轻车之勒兵六驾蛟龙附从太白
纯驰浩蜺前后骆驿
颙颙
卬卬椐椐彊彊莘莘将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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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垒重坚沓杂似军行
訇隐匈磕轧盘涌裔原不可当
观其两傍则滂渤怫郁闇漠感突上击下律
有似勇壮之卒突怒而无畏
蹈壁冲津
穷曲随隈踰岸出追遇者死当者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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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发乎或围之津涯荄𨋎
谷分
回
翔青□衔枚檀桓
弭节伍子之山
通厉骨母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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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赤岸彗扶桑横奔似
雷行
诚奋厥
武如振如怒沌沌浑浑状如奔马
混混庉庉声如雷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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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怒庢沓清升踰跇
侯波奋振合战于藉藉之口
鸟不
及飞鱼不及回兽不及走
纷纷翼翼波涌云乱
荡取南山背击北岸覆亏丘陵平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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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畔
险险戏戏崩坏陂池决胜乃罢
瀄汨潺
湲披扬流洒横暴之极鱼鳖失势巅倒
偃侧沋
沋湲湲蒲伏连延
神物怪疑不可胜言
直使人踣焉洄闇悽怆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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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天下怪异诡观乎太子
能彊起观之乎太子曰仆病未能也
客曰将为太子奏方术之士有资略者
若庄周魏牟杨朱墨翟
便蜎詹何之伦
使之论天下之精微理万物之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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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老览观孟子筹之
万不失一
此
亦天下要言妙道也太子岂欲闻之乎于是太子据几
而起曰涣乎若一听圣人辩士之言涊然汗
出霍然病已
七启八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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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子建
昔枚乘作七发傅毅作七激张衡作七辩崔骃作七
依辞各美丽余有慕之焉遂作七启并命王粲作焉
玄微子隐居大荒之庭
飞
遁离俗澄神定灵
轻禄慠贵与物无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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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虚好静羡此
永生独驰思乎天云之际无物象而能倾
于是镜机子闻而将往说焉
驾超野之驷乘追风之舆
经迥漠出幽墟入乎泱漭之野遂届玄微子之
所居其居也
左激水右高岑背洞溪对芳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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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皮弁被文裘
出山岫之潜穴倚峻崖
而嬉
游志飘飘焉峣峣焉似若狭六合而隘九州
若将
飞而未逝若举翼而中留于是镜机子攀葛藟
而登距岩而立
顺风而称曰
予闻君子不遁俗而遗名智士不背世而灭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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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吾子弃道艺之华遗仁义之英耗精神乎虚
廓废人事之纪经
譬若画形
于无象造
响于无声
未之思乎何所规之不通也玄微子俯
而应之曰嘻有是言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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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太极之初浑沌未分万物
纷错与道俱隆
盖有形必朽有迹必穷
芒芒元气谁知其终
名秽我身
位累
我躬窃慕古人之所
志仰老庄之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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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灵龟以托喻宁掉尾于涂中
镜机子曰夫辩言之艳能使穷泽生流枯木发荣庶感
灵而激神况近在乎人情仆将为吾子说游观之至娱
演声色之妖靡论变化之至妙敷道德之弘丽愿
闻之乎
玄微子曰吾子整身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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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探隐拯沉不远遐路幸见光临将敬涤耳以听玉音
镜机子曰芳菰精粺霜蓄露葵
玄熊素肤肥豢脓肌
蝉翼之割剖纤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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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累如叠縠离若散雪轻随风飞刃不转切
山鵽斥鴳
珠翠之珍
寒
芳苓之巢龟脍西海之飞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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臛江东之潜鼍
汉
南之鸣鹑
糅以芳酸甘和既醇
玄冥适
咸蓐收调辛
紫兰丹椒施和必节
滋味既殊遗芳射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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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有春清缥酒康狄所营应化则
变感气而成
弹徵则苦发叩
宫则甘生
于是
盛以翠樽酌以彫觞浮蚁鼎沸酷烈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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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和神可以娱肠
此肴馔之妙也子能从我而食之乎玄微子曰予甘
藜藿未暇此食也
镜机子曰步光之剑华藻繁缛
饰以文犀彫以翠绿缀以骊龙之
珠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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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荆山之玉
陆断犀象未足称隽随波截鸿水不渐刃
九旒之冕散耀垂文
华组之缨从风纷纭
佩则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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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悬黎宝之妙微
符采照烂流景扬煇
黼黻之服纱縠之裳
金华
之舄动趾遗光繁饰参差微显若霜
绲佩绸缪或彫或错薰
以幽若流芳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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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容閒步
周旋驰耀
南威为之解颜西施为
之巧笑
此容饰之妙也子能从我
而服之乎玄微子曰予好毛褐未暇此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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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机子曰驰骋足用荡思游猎可以娱情
仆将为吾子
驾云龙之飞驷饰玉辂之繁缨
垂宛虹之长緌抗招摇
之华旌
插忘归之矢秉繁弱之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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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蹑景而轻骛逸奔骥而超遗风
于是溪填谷塞榛薮平夷缘山置罝弥
野张罘下无满迹上无逸飞鸟集兽屯然后会围
獠徒云布武骑雾散丹旗曜野戈殳皓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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曳文狐掩狡兔
捎鹔鹴拂振鹭
当轨见藉值足遇践
飞轩电逝兽随轮转
翼不暇张足不及腾动触飞锋举挂轻
罾
搜林索险探薄穷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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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山赴壑风厉焱举
机不虚发中必饮羽
于是人稠
网密地逼势胁哮阚之兽张牙奋鬣
志在触突猛气不慑
乃使北宫东郭之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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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抽豹尾分裂貙肩形不抗手骨不隐拳批
熊碎掌拉虎摧斑野无毛类林无羽群积兽如陵飞翮
成云
于是駴
钟鸣鼓收旌弛旆顿纲纵网罴獠回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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骏騄齐骧扬銮飞沫
俯倚
金较仰抚翠盖雍容暇豫娱志方外
此羽猎之妙也
子能从我而观之乎玄微子曰余
乐恬静未暇此观也
镜机子曰閒宫显敞云屋皓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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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景山
之高基迎清风而立观
彤轩紫柱
文榱华梁绮井含葩金墀玉箱
温房则冬服
絺
清室则中夏含霜
华阁缘云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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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陵虚頫眺流星仰观八隅
升龙
攀而不逮眇天际而高居
繁巧神怪变名
异形班输无所措其斧斤离娄为之失睛
丽草交
植殊品诡类绿叶朱荣熙天曜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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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水盈沼丛木成林飞翮陵高鳞甲
隐深于是逍遥暇豫
忽若忘归乃使任子垂钓魏氏发
机
芳饵沈水轻缴弋飞落
翳云之翔鸟援九渊之灵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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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采菱华
擢水蘋弄珠蚌戏鲛人
讽汉广之所咏觌游女于水滨
耀神景于中沚被轻
縠
之纤罗遗芳烈而靖步抗皓手而清歌
歌曰望云际兮有好仇天路长兮往无由佩兰蕙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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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谁脩燕婉绝兮我心愁
此宫馆之妙也子
能从我而居之乎玄微子曰予耽岩穴未暇此
居也
镜机子曰既游观中原逍遥閒宫情放志荡淫
乐未终
亦将有才人妙妓遗世越俗扬北里之流声绍阳阿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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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曲
尔乃御文轩临洞庭琴瑟交挥
左篪右笙钟鼓俱振箫管齐鸣
然后姣人乃被文縠之华袿振
轻绮之飘飖戴金摇之熠耀扬翠羽之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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翘
挥流芳耀飞文历盘
鼓焕缤纷长裾随风悲歌入云
蹻捷若飞蹈虚
远蹠淩跃超骧蜿蝉挥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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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尔鸿翥濈然凫没
纵轻体以迅赴景
追形而不逮
飞声激尘依违厉响
才捷若神形难为象
于是为欢未渫白日西颓散乐变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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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步中闺
玄眉弛兮铅华落收乱发兮拂兰泽形媠
服兮扬幽若
红颜宜笑睇
眄流光时与吾子携手同行
践飞
除即閒房华烛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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幄幕张动朱唇发清
商
扬罗袂振华裳九秋之夕为欢未央
此声色之妙也
子能从我而游之乎玄微子曰予愿清虚未暇此游也
镜机子曰予闻君子乐奋节以显义烈士甘危
躯以成
仁是以雄俊之徒
交党结伦重气轻命感分遗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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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田光伏剑于北燕公叔毕命于西秦
果毅轻断虎步谷风威慑万乘华夏称
雄
辞未及终而玄微子曰
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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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机子曰此乃游侠之徒耳未足称妙也若夫田
文无忌之俦乃上古之俊公子也
皆飞仁扬义腾跃道
艺游心无方抗志云际
淩轹诸
侯驱驰当世挥袂则九野生风慷慨则气成虹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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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子若当此之时能从我而
友之乎玄微子曰予亮愿焉然方于大道有累如何
镜机子曰世有圣宰翼帝霸世
同量乾坤等曜日月
玄化参神与灵合契
惠泽播于黎苗威灵震乎无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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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隆平于殷周踵羲皇而齐泰
显朝
惟清王道遐均民望如草我泽如春
河滨无洗耳之士乔岳无巢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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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
是以俊乂来仕观国
之光
举不遗才进各异方
赞典礼于辟雍讲文德于明堂
正流俗之华说综孔氏之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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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
乐移风国富民康
神应休臻屡获嘉祥
故甘露纷而晨
降景星宵而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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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游龙于神渊聆鸣凤于高冈
此霸道之至隆而
雍熙之盛际
然主上犹以沈恩之未广惧声教之未厉
采英奇于仄
陋宣皇明于岩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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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宁子商歌之秋而吕望所以投纶而逝也
吾子为太和之民不欲仕陶唐之世乎
于是玄微子攘袂而兴曰韩哉言
乎近者吾子所述华淫欲以厉我祗搅
予心至闻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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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清明君莅国
览盈虚之正义知顽素之迷
惑
今予廓尔身轻若飞愿反初服从子而归
文选卷三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