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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东里续集卷五十三 明 杨士奇 撰
家训
训升侄
德安公平生力学清脩不让古人升为长孙岂可不力
以承继之能自力则为贤孙不能自力则辱尔祖矣
岂可不勉
嘱付侄升缘路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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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舟中常掩闭匆门妇人女子不得窥觑外面
一秫只在官匆深匆二处不许于船舷坐立船行更
不可过匆使风之际尤须谨慎
一泊船之时妇女幼稚皆须宁静不可喧笑啼号
一炊㸑只令刘林生阮微在外整理孙儿夫容皆不
许出
一舟中断绝煎炒烧炙𦂳要𦂳要匆中火炉谨慎谨
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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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经过遇相识不可停留不可停留
一晚泊须觅安稳处切要切要若虽未晚而遇有安
稳处可泊即泊不可贪程
一遇见云气风色不便便须早寻安泊处不可因循
致临事窘急
一遇夜不可贪程
一湾泊之际须察邻船人情不可忽略
一泊船夜睡不可沉鼾须相轮警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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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遇有薪米卖处便须预办不可直待空乏
一遇作神福酒肉须及驾船之人自家宁可不用
一沿途讨添拨军夫须十分和气不可使官府生事
惹累至嘱至嘱
一船行之际或与人挤拶须两相避让须戒饬驾船
之人不许生事
一遇口岸去处不可淹滞若过南京亦只住三日不
可久停作急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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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南京于欧阳主事处讨俸米十七石还百鍊有
米则讨十石回用米少则随讨多少不可执一粜
得有物亦讨些用但不过十数
一途中思未足物件可于南京买然不可久住
一广哲处有夹漈通志一部可打点明白完备用夹
板带去却写信报知
一缘路凡过一处便点检收拾起船勘合至嘱至嘱
一舟中须严切钤束诸小不可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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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与百鍊说不可过建安站船歇防人情不测
训旅鹓艮稷
吾家自高曾以下子孙皆至亲须惇睦患难相恤贫窘
相助过失相规如有不受规益者众共责之卑者众共
笞之必尽公道乃可使服今条列数事以示汝兄弟遵
守
一须访求有德有学之人为师以教子侄择其资质
颖悟者教之以治经次者教之读书讲解习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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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学必皆教之正心脩身事亲处人之道为本
一祀先事亲已有定规不许怠慢陷于不孝
一凡公事不许干预苟利以辱家门
一閒常时须勤励子侄使贵义贱利务善循理亲近
正人勿交俗辈
一子侄有善行好学者众共礼之重之若有分外不
律不受训诫者稷会诸兄弟数其罪而笞之不可
容恕如又不悛明告于官请治以不孝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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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教子侄须要处友待下皆宽厚少饮酒盖贪饮者
未有不乱性背理处人之法谦虚忍气无不得吉
一旅鹓艮稷须同一心有狠戾自异者众共攻之攻
之不改者绝之不为兄弟
一兄弟本同一气不可听妇言以伤至亲之情
训侄与子
吾今启行甚急盖君命不敢稽延也吾今之归但祖墓
一事是务然匆匆力不能皆亲到龙泉万安二处已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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艮同子佩益智三侄同展谒早禾市等处汝鹓同弟稷
往展省在乐氏住居傍近展省后作书报来亦令艮侄
三人同写书报二处先莹安否来但有未安处须便整
理有侵犯者悉令改恃顽不肯改者须诉于官切不可
坐视不理自陷于不孝切嘱切嘱先兄思贻先生存日
于四十三都新塘买田五石以为子孙岁时展先墓之
用此出吾兄诚孝之心为永远之资五房子孙当永笃
敬承不可有隳以自陷于不孝勉之勉之凡岁时展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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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祭只于高祖考妣曾祖考妣先祖考妣先考妣四代
祭物只荐鱼肉米面常须依期每展墓时必须于茔域
四傍巡历周览恐有小人侵犯切勿怠惰近坟杂茆草
各房轮流采斫家用远坟杂茅草就明出手帖与看坟
人采用若子孙不守本分擅伐坟茔树木者以不孝论
罪若枝叶深密虑藏蛇虎者各房同眼剪减而均分之
皆永为定例付诸侄及稷同观
训东城诸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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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五月二十七日晚得鹓三月十八日所报凶问惊恸
哀苦屡绝而苏虽吾兄高年盛福子孙满前无复遗憾
但我六十九年兄弟既老不复得一见以足暮年之愿
而今已矣吾负吾兄哀当奈何临终时曾嘱付后事否
闻往年已豫定墓地在何处曾整理圹否葬期
何时可一一报来吾哀痛之馀思汝兄弟当行之事因
便寄示可遵依行之此亦大概耳馀可推类而行也凡
事依道理行勉之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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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父没母老兄弟最须和睦尊卑长幼各安其分长
者发言行事或有过当处则少者须忍少者或有
过当处则长者须忍但忍过一事两事两不留意
自然和睦切不可辄听妻子之言以伤同气之情
一切家事兄弟平心易气商议停当而行不可竞
分毫之利以伤大义汝兄弟和睦则老母亦可以
稍慰暮年矣
一葬地已定则好若或未定则只于祖坟傍近择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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爽乾燥不生水蚁之处即是好地不必论富贵吉
凶大抵祖孙父子本同一气死者安即生者安自
然之理也富贵吉凶陋俗之论大道理说不通也
更勿用僧道斋醮虚费
一祖宗所遗一应碑铭行述诗文藁草片纸只字及
家乘谱牒之类并委鹓收掌爱护不许损坏但略
有损坏即是不孝盖此系吾家传世之宝子孙所
当谨守为是鹓继伯威兄之后系宗子房下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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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之
一父所遗下田土契字及生借文约若父在时未有
发落则只于汝老母处收贮待弼回时兄弟同禀
老母处分切不可私异有为以启争竞取讥乡里
贻辱门户
一家中诸事须早晚令稷来恊助出力如稷处有事
鹓艮亦须去恊助出力两处兄弟务要同心不可
分彼此内相和则外不相侮所谓篱固犬不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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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戒不与轻薄人交处
一父没凡一应租榖生榖须放宽取索不可刻覈恐
惹怨生事盖今无父人轻汝矣宜慎之慎之
一各房子孙宜严督之读书不可荒废切要切要
一须寻一片好石刻墓铭请叔庄或希稷依样书石
而令工人深刻之藏于墓中却打一本寄来更多
打数本与各房子侄
一每年汝兄弟及稷都要依时同去各处祖坟挂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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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一坟不到不可惮远不行
一之宜侄所置书籍甚艰难于今不易得矣可专付
奂孙掌管爱护其母亦须用心同管庶免遗落
一奕奂无父为叔者须矜念教训之凡事与之作主
张不可坐视也
一凡亲戚中尊长惟止斋先生一人每事必当求教
而行必得稳当
一各处古亲戚皆须如父在时照管之不可疏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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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东城诸侄侄孙
说与东门诸侄及侄孙务要各守本分习为好人不许
违理犯法稷见有样不可不谨兄弟子侄本同一
气务要相亲相睦不可因小利失大义俗言家不
和则邻里欺谨之谨之
各房皆教子孙读书为儒者然后可以撑持门户不失
祖业此是第一件事勉之勉之
凡系宗族务相亲睦有患难相恤有过失相规戒凡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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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世古亲须相往来不可冷淡大抵凡事重义不
可重利
说与奕奂羊奴仔元是一名军可遣回本都不可占留
在家后来事发隐藏者同罪悔将不及况此仆近
年来结群为恶其势横甚若今不遣去将来必为
汝叔侄兄弟之累切记老人之言不可不听
训康甥孟嘉
康甥孟嘉从子两京十有馀年今以荐得官将之广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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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既哀毁壁于九原又念韩伯之万里分别之际情怀
甚恶兼縻公务鲜有閒暇欲赋数语为赠未能谩就灯
下写切于今之从政者数事遗之大抵持己爱人事君
之本其至道精义具在简编进而求之所益大矣孟嘉
勉之
一第一件常常点检自己身心要在道理上出一言
行一事背了道理便不得为君子若出于一时失
错便猛思改过终身痛以为戒方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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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凡修身慎行皆须自己着实下工夫不可毫发
放过放过便非着实今人无自着实工夫只是修
饰外面要别人道好而不知尽为有识者所窥遂
指为小人此是立身根本
一閒暇勤读书考古人嘉言善行体而行之常亲近
正人虚心以请益焉然人之邪正未易辨识大抵
行止端庄语言合道言不及利便可亲近若好谗
人谀人议论不正谄媚取容言不遗利此小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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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远之远之
一仕宦当以诚心爱人为本爱人者事君之实程明
道先生县座右尝书视民如伤四字古大贤尚如
此何况今新进小生岂可不勉大抵人情好恶彼
此不异推已行之无或不当若待蛮夷更须宽恕
抚之则父子虐之则仇雠此不独蛮夷则然但蛮
夷则难于拘以文法常须以恩存恤之遇事谕之
以理便有拂逆虽笞骂亦未宜轻易克伟子泸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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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刘刚可为鉴戒
一奏启本是进达朝廷须字字点到一字差错便是
事君之心不至若行移诸司及所立案验亦须仔
细检点非但免罪此亦是学
一凡系官钱粮虽一分一合不可侵用收支际关防
奸弊务要出入明白着实立案庶免后患
一若一时公务急迫小民仓猝措办不得须借众力
恊助者恊助既毕或有馀剩便须对众给散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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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毫入已便是赃罪目前纷纷可鉴
一官府一切事务皆凭文案稽考近年奸诈小人往
往设计毁灭连累不细大凡收贮文案之处常须
亲自照管关防不可怠忽
一虽微细皆须明白立案免后患
一吏卒之弊古今一辙其欲解事及中伤人常用閒
暇之际三言两语全似冷淡不着意者官长信之
不疑遂致临事颠倒是非变乱曲直自己枉受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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污之名而实被罪责矣故凡事有疑难猝发落者
当广询详察切莫不可轻信吏卒之言而行一有
不实为害非小大抵待吏卒须关防而亦不可治
之过严过严生怨而能为己之害惟正已以驭之
使不得有为足矣
一里老所言亦未可辄信皆须广察
一公暇无事可取旧案阅之可长见识观律可知法
意观诸司职掌可知政理不宜怠惰凡仕者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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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励和缓阙一不可
一敬事上官如严父当存亲爱之心不可一毫悖慢
积此诚意自然可以感动之彼虽不善亦未必肯
加害处同僚当如亲兄弟须相敬相爱我有不是
彼能为我言之便须拜受改之彼有不是我当避
之从容与之言彼若不从又一两次避之从容与
之言须积诚意以动之吾常爱兵部尚书全忠每
部中行一善政必曰此出吾同僚非忠所及或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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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举必曰此忠之愚昧同僚不预知也吾常以自
警汝勉之
一閒暇熟看律精究古人用心仁厚处一字不可轻
易忽观
一刑者古人不得已而用宜切戒用刑蒲鞭蒿杖或
三五下六七下不过十下示辱可也戒之戒之
一子弟家人勿令擅出擅出必仔细关防自己公务
在外随从之人亦关防之不可放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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赠言示侄之芳
吾杨氏世守礼义服诗书仕者有廉节处者有善行居
西昌数百年皆无敢辱其先者吾去乡四十年今春始
遂一归宗人老长物故且尽后辈晚出行有违于先者
多矣为之短气索然虽召而训之饬之其习惯成性安
能必其吾从也吾留家四旬即行至今抱愧恨未已族
兄叔原第四子之芳来北京将归乞言故书吾之所耿
耿者勉之使务学为善庶不辱其先汝勉之哉归见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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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子弟其悉以耄言励之如能用吾言非独老人有光
吾宗有光苟不用吾言或忝先世非独不可见先祠吾
亦不愿见之汝往勉哉
训䆃子默识
到家当脩敬者
祠堂祀礼次日三牲祭临来时辞亦须祭每日早诣
祠致揖带小侄去使之谙习远行亦谒归亦谒
展墓半月内随东门诸兄去每一处看坟者与匹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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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布则与钞
宗族亲戚家皆须到父辈行皆拜称尊长亲长同辈
者称曰兄年长者让其坐
朋友邻里相识家皆须到须兄弟及诸侄带引须执
谦恭言语和缓论事须从容勿急躁
县官学官皆须往拜之须诸兄引领须谨子弟之礼
欲见官长须请夔兄带引若平常出行与罗昪刘
广同畿翙可常同行更不可带无状童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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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里亲识相邀馈赠皆须录记来看不可昧之
当力行者
一首去清林寺之门改作一小门十日内与序兄率
人为之勿缓
一作急整理田粮过户𦂳要𦂳要切不可缓
一凡系投送田土鱼塘皆还原主切不可留此不可
论在远在近
一打点一应书板整齐安顿学背楼上来时各印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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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部带来
一竖立御书阁碑来时打二三本带来
一点过家中一应书籍一应文字法帖图画皆见数
并写在文籍志有坏者就请工匠粘缀须预先用
花椒作糊
一须亲造萧克润处拜姑婆萧季广拜其内阃皆汝
幼时受保育乳哺之恩者皆须四拜盖有母道焉
两处皆须要人事毛头娘家有儿女亦须少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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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
一缘途舟中写下书信但未要封忽遇便人即填日
封寄仍要见在某处发
当谨戒者
一最不可饮酒若被人苦劝不得已二杯三杯即止
世之好酒者坏性败德妨事废学致疾丧身皆由
于此故最当戒
一晚间不可饱饭夜间须着绵布衣睡须要裹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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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不可频数赴招饮须和颜软语辞不可有拂人辞
色
一非其人不可频过其家若遇之颜色须和
一对乡人言大抵谦和不可暴厉伤人
一凡请人作事须与工钱不可招人怨稷以势凌人
致怨者为此切戒切戒
一缘途皆不可登岸望人到江西亦不可登岸但回
来时请萧仲敬家一人带到胡祭酒先生处拜之
东里集 续集卷五十三 第 17b 页 WYG1239-0383d.png
即过
一但途中有先生长者及官员闻汝经过来望汝者
此是敬汝父须亲去拜谢即出不宜扰人
一到家便用俸米十石与杨和之子如彼处附近稷
有榖则支三十石榖与之勿误
一稷至不仁致族人显达父子狼狈失所殊甚可恨
即便讨屋与住如急促未得且令在城背旧屋住
下却从容别讨便支俸米三石与之勿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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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杨玄若艰难亦支俸米三石与之
分付䆃子及昱皓诸孙
一但系稷与人接受不明田土池塘山园房屋等业
尽数推割还其原主虽我家曾与
小价钱亦不问
他取只要开除自己户内税粮各处皆然勿违勿违
一东门诸侄俱要遵依老叔之言从臾了落此事不
可依稀坐观成败宾畿老弟亦然今遣和侄回亦
专为督并此事须要早了无惹后患若有后患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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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䆃昱及诸弟侄
一造坟须择楮原龙州如二处皆不遂意则听于清
林寺前再看斟酌亦要今冬见明白
一稷与奴仔盘费皆尽作急前来接济
一诸人皆与昱母子说凡事俱要依我发落不许故
违惹累子孙显达须与屋住
一诸事俱在和侄口传我言语写不能尽
一䆃与和侄度岁后作急启行前来勿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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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昱甚轻薄妄诞须与其母说严切戒约之勿致轻
妄惹祸
一拦街之门务要折毁如旧罗宅诸房田土房业南
冈头人家田土屋业尽还原主各处皆然陈与宽
若果无理分外先诉于余侍讲先生却赴府县告
之
一戒饬诸仆各守本分尤不可纵林仔出外生理及
下乡取索此仆有百五十两本钱在外 须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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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可令昱下乡生事
一和侄再来时须与二十石榖安家或与十石俸米
一家中有马尽发卖不留子与诸孙皆不许骑马我
在此亦不畜马只一驴代步耳
示长新妇
我今年七十有九只为稷不孝违背父训专交小人作
恶犯法今得死罪致我受气成病渐至危殆亦不过年
岁间必死理无疑也汝吾家长妇今家中之事一一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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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掌管一家大小长幼皆付托汝汝须每事尽心今遣
䆃归发落数事可皆遵依行之勿违切不可听信小人
之言有所改易切记切记
一田土多则税粮科差繁重必至累子孙破家荡产
苦害难胜即尽弃远乡田土山塘皆不可要近乡
田土池塘利薄者亦不可要或还原主或卖与人
皆须作急发落不可听小人邪言依阿不舍至嘱
至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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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吾儒者之家不可思量要富户下田不许过百二
三十石户下粮不许过三四十石尽足岁用切不
可过多过多则后来必累子孙为父母不可无远
虑切记切记只是许多田粮在户后来科差子孙
也自难当
一家中凡事只请宾畿叔公之贞之夔之序之所四
位伯伯来从长计议而行行事之际务须体我心
行我心只要户内田少粮少后来不累子孙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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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要籍册过割与人明白不可存虚粮在户仍累
我家
一家中所藏敕书诰命御笔画及一应书籍文字
法帖图画皆是我平生性命心力所得家中务要
常常爱护须是汝亲眼同孙子小心勤勤看过遇
梅雨晴霁则须晒
晒
后还亲自整齐收拾亲
自锁钥封闭此是吾传家之宝绝不可借与人看
虽至亲之人亦不许借之𦂳要𦂳要更不许信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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昱子须是新妇一一亲自整理盖昱子两年来甚
懒惰不学只因前年冬稷来此骄纵他坏了虽极
力整救不起近年只与奴仆小人相亲全无心向
学与父性一般家中凡事不可信付之不可纵惯
切须关防点检往年只为新妇不能諌夫致有今
日之祸若今为母又不能戒子将来更有不好昱
在此与他书读他就偷书与人切须防之
一我今病甚稷又犯罪系狱可随时与昱婚配只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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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祠堂拜见家中尊长百事皆随时切不可违礼
作酒席
一家中子孙不可断绝读书种子须延好先生教诲
须严且勤为母不可慈爱护短事师礼须厚学俸
须要实效不可少欠昱婚后令读书写字不可纵
他懒一体还先生学俸
一吾老且病稷又重犯未有生意二小子诸孙其产
业皆须及我存日早定免致后来争竞不明不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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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睦也凡严夫人存日所买屋业田园陆土池塘
及我寄回银子所买田业不论远乡近郭并请宾
畿叔公之贞之夔之序之所公同分作三分一分
与稷诸子二分与䆃秫务要均平各成片段取便
利但系稷近年新置屋业田土山塘并属昱晟皓
晅晏管业学后旧居只与䆃秫居住城外旧居仍
作三分
一和侄在此多效勤劳可于学中支俸米十担与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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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如米去不便与其家相近处有榖送三十担与
其子勿违
一稷之不仁致显达全家狼狈即整居与住仍支俸
米四石与之
遗训
正统二年病中写
一用平日私居所服深衣敛棺中悉屏金银等物用
绞衾书铭旌遵吾所命作魂帛设灵座到家则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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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前从俗设影像盖小孙未识我也棺内外用漆
须周密舟中须带漆备用一切丧事依文公家礼
斟酌而行启行及入舟过南京入江西境到泰和
河畔皆奠告须举棺到家于正厅安置亦奠告奉
魂帛入谒祠堂于祖考前稷用缞服代拜此待到
家择日行用酒果告祖宗每一堂行五拜三叩头
礼
一急作书报稷令在家设灵席变服治葬事不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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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接待船到吉安则来永和以上接待棺出舟新
妇与孙子来接
一择葬地但取平稳高燥不生水蚁无坳风后来不
为人居宅不为窑场不为道路之类
一作墓须作两穴相并我居左冗空右冗以待郭夫
人不可违命
一作坟须自家出费我有银酒瓶及盂约二十馀两
足备砖石等物之用不可以作墓累乡里盖吾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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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惠利及乡里也不可违命
一欲为坟墓经久坚固之计则用王时彦学士葬母
及太仆寺丞丰城丁维南葬妻之法皆好如资不
敷则以吾平日所用银酒杯大小六个益之惟留
小撒盏十个为郭夫人他日复土之用不可移动
丁法见吾所作其妻墓文时彦之法有亲笔书
一坟前不作享堂勿筑墙垣亦勿如乡里用砖石作
盘合样以贻后患只是以土崇厚筑之但遇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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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塌随即加筑筑须十分坚实坟前勿建神道碑
勿立石人石兽只立一望石遵遗命所题近坟置
少田土以备祭扫此皆不可违命
一吾去世之后始终不许从世俗延僧道作善事追
荐盖吾平生所存惟尊君爱民之心所行无伤人
害物之事但不免嫉恶亦当正理故虽未能为善
未尝为恶果有地狱吾必不入子孙切不许听俗
人之言为此事以污辱我如违我命即是不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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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有灵必不祐汝
正统九年三月治命
吾在世已久踰越分愿无所遗憾但官品崇重国恩
未报此虽死不能瞑目耳身后数事预示子孙此吾之
治命其遵行之不可违也
一只用幅巾深衣敛须用绞衾庶几柩归经过闸埧
可得稳当
一吾生平不曾用僧道死后亦勿用只依家礼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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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物随时所有不必丰但设我平日所用冠带袍
服于中行礼祭告之文亦用家礼不必新作
一凡今丧家遇亲朋来吊者皆散孝此是北方风俗
南方素无此礼古礼亦无盖吊是常礼孝是凶物
岂可自进凶物请他人为己持孝大非礼非礼吾
死后切不可行或有搢绅大夫来吊待宾者明谢
以非礼不敢亵渎实非慢也
一吾久病数数累公卿大人垂问感愧甚矣今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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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烦院中一僚友干浼少保先生宗伯先生冢宰
先生三大人遍叩列位公卿大人一切遣祭遣赙
并止不行至叩至叩同院僚友乡里亲交及归途
有相知者欲行祭赙皆谢却之此吾之中恳非矫
情也力辞力辞
一作急写书托徐尚书大人倘有驰驿上广东者寄
去报䆃令急急作坟楮原龙州随择一处乾燥平
稳无凶祸者便选日兴工切不可求子孙利达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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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然后易成盖要利达须力学脩德不在风水也砖
石石灰务要坚固于外只作一大土馒头必须自
费不可吝悭庶得蚤完若延缓稍迟必累烦乡里
重吾过矣
一柩到家可且安止于学后正厅却择日葬亦不可
久停盖死者覆土则安矣
一启行回去凡书籍文字须逐一收拾包裹爱护舟
中尤须谨备雨水漏湿片楮只字不可损坏遗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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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帖图画皆然
东里续集卷五十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