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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毛氏传卷三十六
翰林院检讨毛奇龄撰
八年
春王正月宋公入曹以曹伯阳归
前冬围曹筑五邑于其郊曰黍丘曰揖丘曰大城曰
钟曰邗盖先为邑名焉示必灭也至春遂灭之左氏
谓宋师将还曹人止诟之因反兵灭曹似乎以诟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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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者非实录也若史记又云曹倍宋又倍晋故宋伐
曹晋不救遂灭曹而有之此亦袭左氏倍晋奸宋故
晋不救诸语然并无实事可据至经书入不书灭则
入原有据地不据地两义入而不据地入之已耳卫
师入郕是也入而据其地即是灭秦人入鄀是也此
书例也胡氏以为有义例则不然
吴伐我
吴人听茅夷鸿之言遂伐我时叔孙辄公山不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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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吴吴以问辄辄曰鲁有名而无实伐之
必得志焉退而告不狃不狃曰非礼也君子奔不适
雠国若未臣所适之国而有伐吾本国者虽还而死
之可也且夫人之行也不以私恶弃其乡今子以小
恶而欲覆宗国不亦难乎若使子为率子必辞及
问子泄对曰鲁虽无与立必有与毙且诸
侯将救之矣未可以逞乃使子泄为率子泄故道险
从武城入初武城人有侨田吴界与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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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沤菅者争水而拘鄫人鄫人怨之至是教吴向
武城谓吴人王犯尝为之宰与澹台子羽之父善可
为内应
向之必克国人惧既
而终不克乃克东阳而进舍于五梧又
舍于蚕室战于夷获鲁一车而同车三人皆被获
献于吴子吴子曰同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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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共毙国有死士未可望也及次泗上鲁大
夫微虎欲夜攻吴子乃设格选壮士属徒七百人使
三踊于幕前中选者三百有若与焉吴子闻之
一夕而三迁乃求行成景伯不许曰楚人围宋易子
而食析骸而㸑犹无城下之盟我未及亏而盟于城
下是弃国也诸大夫不从景伯乃负载书造于莱门
且愿以子服何质于吴吴许之既而曰愿以吴
王之子姑曹为鲁质吴乃请罢质而盟经不书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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盟也
夏齐人取欢及阐
齐悼公之来奔也季康子以其妹妻之及即位
来迎则女有佚行未敢与也齐侯怒使鲍牧帅师伐
我取二邑焉
归邾子益于邾
鲁自吴伐后悔其事乃归邾子而吴反恶之使太宰
嚭讨邾囚邾子于楼台而围之以棘且使邾大夫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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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革为政后所称邾桓公者是也第吴之怒邾子
亦必有故而传又失之
秋七月
冬十有二月癸亥杞伯过卒
齐人归欢及阐
前齐取二邑去至是平之臧宾如如齐涖盟齐闾丘
明来涖盟乃逆季姬归而嬖之归二邑焉
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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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王二月葬杞僖公
宋皇瑗帅师取郑师于雍丘
据传郑罕达之嬖臣许瑕求邑因无邑可与使之取
邑于他国故围宋雍丘而宋救之反围郑师郑师哭
罕达往救大败此又不晓事之言世无已国无邑而
可漫取之他国者且许瑕何人家不藏甲岂有家之
嬖臣能公然兴师取人国邑此在情理所必无者且
前七年经书宋皇瑗帅师侵郑与此经前后相应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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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罕达因皇瑗侵郑而伐宋雍丘以报之不虞为瑗
所败也传于前皇瑗侵郑则曰郑叛晋也于此传则
曰许瑕求邑也皆造事非实录春秋定哀之间书宋
郑搆兵事甚悉必有一大事彼此牵搆一十馀年而
传皆不晓故自定十五年郑罕达帅师伐宋哀七年
宋皇瑗帅师侵郑九年宋皇瑗帅师取郑师于雍丘
是年秋宋公伐郑十年宋人伐郑十二年宋向巢帅
师伐郑诸传皆前后周章无一是者善读春秋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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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此六经通读之而合观诸传以考辨可也
夏楚人伐陈
楚昭王以救陈而死然死则不能救矣陈因就吴而
楚遂伐之虽楚惠王不继志顾晋伯馀习原是如此
秋宋公伐郑
传于伐郑本事全不晓乃又旁造一救郑之事谓晋
赵鞅欲救郑卜龟不吉乃使阳虎筮之又不吉乃止
按郑之叛晋已久而于赵鞅则尤致深怨者前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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鞅帅师围戚值范氏在朝歌而郑罕达与驷弘亲帅
师输粟以与郑战经书晋赵鞅帅师及郑罕达帅师
战于铁郑师败绩嗣后未尝有修好之举也即或修
好而经此搆战或不坐视则已耳有何亲爱而撄冠
被发以蓍以蔡此皆策书无文而传故造说以演其
事者善读者所当察也
冬十月
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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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王二月邾子益来奔
前吴伐邾囚邾子今脱而来奔避吴也但吴以救邾
伐我而今又使邾来奔邾以我执之故致我为吴所
伐而今又奔我搆兵眩乱慢好渎恶其尚有人理存
其间乎此春秋之所以入战国与
公会吴伐齐三月戊戌齐侯阳生卒
此吴令也吴欲会齐而齐辞之吴乃城䢴沟通江及
淮先召我儆师而我从之乃伐齐南鄙师于鄎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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弑悼公以悦吴赴至吴师吴子三日哭于军门之外
而还悼公不书弑以未详弑者人也其书例与襄七
年郑伯髡顽卒于鄵同
夏宋人伐郑
晋赵鞅帅师侵齐
齐卫屡救范氏与赵鞅为难故乘丧以侵之
五月公至自伐齐
葬齐悼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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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公孟彄自齐归于卫
定十四年公孟彄以蒯聩党奔郑又奔齐今自齐归
卫或曰齐纳之
薛伯夷卒
秋葬薛惠公
冬楚公子结帅师伐陈
吴救陈
十有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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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齐国书帅师伐我
前年鄎之役齐以我从吴师故憾之至是特遣国书
高丕帅师伐我及清季孙谓其宰冉求曰齐师在
清必鲁故也如何冉求谓以一子守而二子帅师可
矣二子不可冉求曰若不可则君无出一子帅
师背城而战不属者非鲁人也季孙使冉有从于
朝俟于党氏之沟武叔呼而问战焉对曰君子有远
虑小人何知武叔曰是谓我不成丈夫也退而蒐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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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孟孺子泄帅右师冉求帅左师樊迟为右季
孙曰须也弱冉有曰能用命焉季氏之甲七千
冉有以武城人三百为己徒卒次于雩门之外越五
日而右师始至遂及齐师战于郊时师未踰沟樊迟
请左师伸约信三刻而踰之众从之师入齐军既而
右师奔齐人追右师齐大夫陈瓘陈庄涉泗孟之侧
后入以为殿抽矢策其马曰马不进也独左师
获齐甲首八十齐人不能师宵谍曰齐人遁冉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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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之三季孙不许传曰冉有用矛于齐师故能入其
军孔子曰义也经不书齐败以右师奔也然不书我
败以左师实胜也其曰伐我者书例也不曰某鄙以
战于郊也胡氏谓不书四鄙但书伐我为鲁罪夫战
于郊矣而犹鄙乎且鲁凡被兵必书伐我春秋无两
书矣傥非伐我当是伐谁传春秋至哀十一年而犹
然梦梦不可解也
夏陈辕颇出奔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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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辕颇为司徒赋封内之田以嫁公女有馀以为己
大器国人逐之
五月公会吴伐齐甲戌齐国书帅师及吴战于艾陵齐
师败绩获齐国书
报郊之战公乃会吴子伐齐克博至于嬴吴子亲将
中军胥门巢将上军王子姑曹将下军齐国书将中
军高无丕将上军宗楼将下军战于艾陵初吴展如
败齐上军齐国子亦败吴上军既而吴子出大败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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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获国书公孙夏闾丘明陈书东郭书革车八百乘
甲首三千以献于公当战之时吴子呼武叔曰而事
何也曰从司马吴子赐之甲剑铍曰奉尔君事敬无
废命武叔未能对卫赐进曰州仇奉甲
从君而拜至是公使太史固归国子之元寘之
新箧荐之以玄纁加组带焉
秋七月辛酉滕子虞母卒
冬十有一月葬滕隐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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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世叔齐出奔宋
世叔齐即太叔疾也疾初娶宋朝女而嬖其娣及朝
出奔孔文子使疾出其妻而妻之疾不忍其娣
仍置之他室如二妻焉文子怒欲攻之仲尼止之遂
夺其妻疾出奔卫人立其弟遗且使室疾妻焉后以
奔宋臣向魋魋出奔卫人并攻疾疾归卫而死
十有二年
春用田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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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康子欲以田赋使冉有访于仲尼仲尼不对退而
私谓冉有曰君子之行也度于礼礼则以丘亦足矣
若欲苟而行又何访焉乃卒用田赋用者以也用田
赋者谓不以丘为赋而以田为赋也古者丘赋之法
每家百亩收其田所出之财以为赋合一百二十八
家得田一万二千八百亩为一丘共赋马一匹牛三
头谓之丘赋不谓之田赋以田税什一自有赋也今
欲分丘赋与田赋为二于丘赋外又征马一匹牛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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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谓之田赋虽其赋均出自田中且亦均在此一丘
之中然既立田赋名即非丘赋之旧法不以丘而以
田矣公谷不知田赋为何赋妄云公田什一今田赋
多取过于什一为非正夫公田多取此在宣公初税
亩时已逾什一故哀公曰二吾犹不足以什二之征
在前时不在此时也且此是田税不是田赋故前汉
志畿方千里有税有赋税以足食赋以足兵宣公初
税亩此是加税哀公用田赋此是加赋何则以所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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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为马一匹牛三头也若贾逵谓田者井也以田为
赋欲令一井之间出一丘之赋则一丘十六井将出
赋十六倍无是理矣且季孙云以田夫子云以丘并
无有云以井者使谓井即是田则丘何尝不是田丘
不可名田则田必不可名井又断可知也若胡氏谓
籍田以力赋里以入农商不同若但赋田而不赋里
是弛末削本失先王重农之意则籍田以力而砥其
远迩赋里以入而量其有无本国语夫子议田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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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正谓田税里赋力役军旅均有限制不得增加今
反云末可加而本不可加则意有畸重己非夫子立
说之本意矣况周制九赋凡山泽关市斥币力役皆
在邦郊甸稍县都诸赋之内春秋悉索敝赋正索此
等岂有诸赋皆未加而独加田赋者祗以诸赋无常
如里赋一条必计其利之出入多寡而度其财业有
无以为差等如所云赋里以入而量其有无时增时
减不比田赋之可勒为定数故略而不书且亦见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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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折末之意书所重不书所轻而胡氏全未之解也
夏五月甲辰孟子卒
孟子者昭公之夫人也昭公娶于吴为同姓故讳其
名不曰孟姬而曰孟子一似出之于宋者此是鲁人
常称论语所云君娶于吴为同姓谓之吴孟子是也
但坊记云鲁春秋去夫人之姓曰吴其死曰孟子卒
则必夫人生时去姬称吴一如论语所称吴孟子者
及其死而并去之以吴即姬姓称姓不可称国亦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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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也若不称夫人并不称薨者旧以为孟子之称难
于赴告因不赴告遂不称夫人称薨则小君祔葬虽
外不赴告而本国礼文必不可阙乃经亦并不一及
此必季氏重抑昭公使不得成小君之丧故鲁史不
书而夫于因之此正所以著季氏之恶非讳之也
据传孔子与吊适季氏季氏不絻放绖而拜杜氏谓
孔子致仕但服旧君母妻之丧故可与吊而季氏竟
不服小君之服不着丧冠故夫子即去绖而拜亦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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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吊时弁绖之服盖从主节制也按絻为初丧去冠
之服及成服而再冠即不絻矣是不絻非不冠也亦
惟不去初丧所服之冠故曰不絻今解絻作冠固己
非是若弁绖而吊则以爵素为弁澡麻为绖功缌通
用正旧君母妻之服虽不吊亦何必去绖且吊无拜
法历有明文况此时吊季氏上无殡宫即臣子亦并
无拜礼惟受吊主人则不问所吊何人而来吊即拜
此必季氏不肯服小君之丧故不絻亦不绖而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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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拜此正策文记季氏不臣之节与经文书卒不书
葬正相表里而杜氏误解之也向疑放字是散字字
形之讹礼凡初丧服絻必服环绖以环股之绳束之
而其末不绞又谓之散绖或季氏不服絻而但服散
绖亦未可知而既而思之祗从放字作去字解而不
絻不绖尤为明快若谓季既不絻故子亦不绖则天
下无执君亲之丧而依违绕指以大礼当酬酢者曰
从主节制此何节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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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会吴于橐皋
公会吴橐皋赴吴召也时吴子使大宰嚭请寻盟
公不欲使子贡辞之经但书会不书盟以此
秋公会卫侯宋皇瑗于郧
吴召会也吴人以卫侯来缓将执之景伯告子贡子
贡请束锦以见宰嚭语及卫君宰嚭曰寡君以其来
缓也惧之故将止之子贡曰卫君之来必谋于其众
其众或欲或否是以缓来夫劝其来者子党也劝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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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来者子之雠也今一来而果执之则雠者之言验矣
嚭曰善乃舍卫侯
宋向巢帅师伐郑
宋郑搆兵已久其彼此侵伐历见经文必有以一事
为终始者而策书不详前既已屡辨之矣至是传又
云宋郑之间有隙地焉曰弥作顷丘玉畅岩戈锡凡
六邑子产与宋为成曰勿有是及宋平元之族
自萧奔郑郑人为之城岩戈锡以居之至是宋伐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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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元公之孙遂围岩郑罕达救岩又围宋师据此则
宋郑争邑别是一事与前彼此侵伐传皆不相合独
元平之族居郑一节连及前事而又多可疑考之定
十年宋公子地公子辰前后奔陈十一年自陈入萧
十四年又自萧来奔此皆见经者若自萧奔郑则经
与传两无明文且公子地辰皆景公之弟元公之子
经累书宋公之弟其所云宋公者皆是景公以宋入
春秋自定十年至十四年皆景公年也景为元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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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其弟为元族与平族无涉且未有兄为元公子而
弟为元公孙者今曰平元之族又曰元公之孙则非
其人矣此其中又必有误而影响以傅会者此皆所
当阙也
冬十有二月螽
螽者蝗也蝗至冬而终故曰螽今周十二月为夏十
月虽不能为灾然冬尚有此则以异故书之杜氏推
长历谓是年应置闰或者十月是九月其候尚温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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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蛰则是以常候释春秋非记异意矣
十有三年
春郑罕达帅师取宋师于岩
前冬郑罕达救岩已围宋师至是向魋又帅师来郑
人徇曰得桓魋者有赏魋逃归遂取宋师并取他邑
去而前所争之六邑又各弃勿有焉
夏许男成卒
公会晋侯及吴子于黄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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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夫差兴师北征穿深沟于商鲁之间北属之沂西
属之济将会晋侯于黄池我公与焉及盟吴晋争
先吴人曰于周室我为长晋人曰于姬姓我为
伯争先不决据传则晋赵鞅呼司马寅将以死
战遂先晋人据国语则吴人服兵擐甲建旌提鼓三
军皆哗其声动天地晋师大骇乃请吴称吴伯不称
吴王为诸侯长遂先吴人其说不同然当从传不从
国语者以经先晋侯不令以吴为盟主则晋先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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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谓经每书吴并不称子至此独称子者亦以其自
去僭号夫子嘉之如国语所云则夫子是经但据策
书并不据国语国语称公称伯未尝称子且经书吴
子不一蔡侯以吴子战于柏举于越败吴于槜李吴
子光卒此与书楚子邾子胡子沈子一例而旧以为
从降称谬矣时诸侯不至独公与会吴人将以公见
晋侯子服景伯曰王合诸侯则伯帅侯牧以见王伯
合诸侯则侯帅子男以见伯今诸侯相会而君帅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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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以见晋君则晋成伯矣敝邑将改职贡鲁赋于吴
八百乘将半邾以属于
吴而如邾以事晋是执事以伯召诸侯而
以侯终之何利焉乃止
楚公子申帅师伐陈
于越入吴
吴自定十四年槜李之败阖庐为越所杀后吴子夫
差败越于夫椒报槜李也时越子以甲楯五千败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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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稽使大夫种行成于吴吴子许之伍员极諌不从
既而吴伐齐员又諌乃杀员而沈之江方是时越子
苦身焦思置胆于坐坐卧即仰胆至是伐吴先以畴
无馀讴阳自南方及郊吴太子友王子地王孙
弥庸寿于姚禦之弥庸见姑蔑之旗曰吾父之旗也
不可以见雠而弗杀也
遂战获畴无馀讴阳既而越子至乃命范蠡舌庸截
吴归路败太子友于姑熊夷获王孙弥庸及寿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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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而自帅中军以袭吴入其郛焚其姑苏徙其大舟
吴人告败于吴子吴子方会黄池恐其闻也而杀之
及归乃使人以厚礼请成于越吴及越平
秋公至自会
晋魏曼多帅师侵卫
葬许元公
九月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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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十有一月有星孛于东方
盗杀陈夏区夫
十有二月螽
十有四年
春西狩获麟
狩者冬猎之名春而名狩以周之春即夏之冬也西
鲁西也麟兽名不恒见者书狩礼例书所获则文例
也据传西狩于大野叔孙氏之车子锄商获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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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不祥而赐之
虞人仲尼曰麟也然后取之按麟为灵兽王者之瑞
礼运圣王顺德则麒麟凤凰皆在郊棷孝经援神契
德至八极则麒麟臻故公羊亦云麟者仁兽有王者
则至无王者则不至此时周德既衰明王不作夫子
以圣人乘时间出而不得在位则此王者之瑞将以
谁应况麟之为物游必择方翔必择所今出而被获
则是圣人而厄于在下之明验也此与论语凤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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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河不出图之叹正相表里故夫子作春秋而终于
获麟之一时虽春秋纪年当有始终此不惟不终哀
公之二十七年且不终哀公十四年之夏秋冬自伤
道衰陡然绝笔理固有之若公羊谓西狩获麟应夫
子受命之符故夫子见麟而作春秋则刘向尹更始
等皆以为瑞灾不并徵吉凶不两立既伤灾见不得
复庆为瑞至况终于获麟亦仅见公羊之说而汉儒
遵之若始于获麟则虽汉儒亦不遵贾逵服虔等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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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孔子自卫反鲁始作春秋在哀十一年凡三年而
文始成有获麟之应虽其言亦皆臆见彼此无所凭
然其不遵公羊说则显然也若汉儒谓周在西故夫
子欲兴西周又谓立言之位在西方麟为西方兽属
金兑为金为言为口则幸而所狩之地偶在鲁西耳
万一在鲁东夫子将不作春秋乎至说公羊者云此
是周亡之灾汉兴之瑞刘为金刀而汉中在西夫子
豫知而伤之此真妖妄之言东汉符命家所为前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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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辟之不足道也
若胡氏谓河出图洛出书而八卦画箫韶作春秋作
而凤麟至事应虽殊其理一也又曰文成而麟至又
曰鲁史成经麟出于野则以获麟为春秋既成之瑞
应事或有之但其曰文成曰成经曰制作文成岂其
作经至哀十三年盗杀陈夏区夫十有二月螽已告
成书而麟忽来至然后缀西狩获麟一句乎抑亦连
西狩获麟一句统谓之经乎夫必经成而麟至则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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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获麟一句不可谓之经也若必合获麟为经则是
麟至时经未成也从来儒者解经定有着落断无言
之似是而按之实非者既已信之真言之凿文成成
经再三伸说则必使后之人明知书成何时经成何
所而乃为此鹘突之语且曰周南关雎王者之风麟
趾为关雎之应驺虞为鹊巢之应取小序应字以证
已瑞应之说一似关雎诗成麒麟来至者而朱元晦
注麟趾竟曰王者之瑞有非人所得而致则全袭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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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说直以麟趾诗作获麟解矣其可笑如此
春秋终于是年春亦公羊谷梁说谓孔子作春秋终
于获麟之一句而汉时公谷早出故遂遵其说以为
夫子圣经实止于此若左氏春秋则止于哀十六年
夏四月己丑孔丘卒而其后策书未尽循年记事附
载经后者尚馀十有一年安见获麟一句即为绝笔
之铁案无如夫子自为书必不能自记其生卒之年
故夫子之生见于公羊之传文夫子之卒见于左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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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经文其绝笔之年则姑从公谷为说自汉迄今未
有改也若司马迁云夫子厄陈蔡而作春秋则在哀
六年与诸说又不同要之说经贵有据能据经据传
据策书然后据汉儒之说经者而以义而裁断之庶
于是经不大谬耳
春秋毛氏传卷三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