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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毛氏传卷三十三
翰林院检讨毛奇龄撰
定公
元年
此时公未即位当书昭三十三年至六月即位始称
元年此即书元年者要是即位后改称之以一年不
可有二君也史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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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王三月晋人执宋仲几于京师
春王连三月为文此是旧例以正月二月无事至三
月始有事而书之无有以春王二字为文三月又为
文者三传本皆截春王二字以为定公不得正其始
故无正月则自隐三年始凡春王二月春王三月有
春王而无正月者皆宜截断二字另作节矣且其所
云无正月者非谓春王下无正月二字谓全无春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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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四字也春秋十二公凡元年俱有正月以新君
改元无事亦书故隐庄闵僖四公不书即位且无他
事可书亦必空书春王正月四字而此独无有故曰
无正月则定公此时尚未为君虽昭公之丧已至坏
隤而公子宋未先入仍未知新君为谁而谓定公此
时得空书正月乎当正始乎若谓定公为意如所立
即不正始则宣公为东门襄仲所立独正始而书正
月何也总之昭公死非其所定公立不以正在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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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书其事而其义自在如必以此为狡狯则按之全
经而无一验者与其不验而废其说何如按经而存
其义之为得当也
前年冬晋士弥牟定城成周之令至是城之时士鞅
新代魏舒涖政已栽矣宋仲几不受功曰滕
薛郳吾役也薛宰曰宋为不道绝我小国于
周而以我适楚故常从宋若复旧职我将承王官不
暇而尚役于诸侯乎仲几曰三代非旧矣薛焉得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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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若云职则役宋其职也士弥牟曰晋之为政者新
子姑受功俟吾归故府考之仲几曰
子纵忘之山川鬼神忘之乎士弥牟怒谓韩简子曰
薛徵于人宋徵于鬼宋罪大矣且已无辞而抑我以
神诬我也乃执仲几以归既而归诸京师若其城役
则三旬毕功而孟懿子亦与焉但据传晋先执仲几
归晋而后归京师经不书归晋为晋讳也戍不受功
则涖政者得而执之胡氏谓当执以司寇不当自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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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士弥牟定役令时但曰授诸侯之帅未闻属司寇
也祗不即归京师而先归晋则稍自专耳故讳之然
讳之即予之矣
夏六月癸亥公之丧至自乾侯戊辰公即位
告于庙故书至即位者行即位礼也据传叔孙成子
迎公之丧于乾侯季孙感子家子从公之言欲
以为卿使叔孙道已意子家子故不见叔孙且故误
会哭之期易几而哭惟恐闻季孙语也叔孙乃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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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季孙命谓公衍公为实使群臣不得事君
傥得公子宋主社稷则群臣
之愿也若季氏之愿则愿与子从政立子家后
凡从公
出而可以入者惟子是听对曰若立君则有卿士大
夫与守龟在羁何敢知若从君者则貌而出者入可
也寇而出者行可也若羁也则
君知其出也而未知其入也羁将逃也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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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坏隤公子宋先入从公者皆自坏隤反子家子
与焉然后公丧始告至而定公即位
按癸亥丧至越五日戊辰而后即位者王制天子十
日而殡诸侯五日而殡自癸亥至戊辰刚五日当殡
矣古凡即位必受命于殡行奠殡之礼如顾命三宿
三咤授同拜命然后出而即位此诸侯殡礼与嗣君
即位之礼俱如是者虽公丧自外来亦无异制祗嗣
君遭丧即位原在死后奠殡之顷至踰年改元则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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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正后又再行即位之礼以示更始而今则丧既逾
年元亦旋改则但以遭丧即位之礼兼改元即位之
礼一如篡弑之后之不再行者此亦事势使然而并
无义例于其间也考诸干支合诸礼制无容臆说矣
乃公谷不知何据谓正棺两楹之间然后即位夫周
制殡西阶无正棺两楹间者惟丧大记君薨之礼既
小敛男女奉尸夷于堂将由大敛而迁之于西然此
在未殡前之礼且小敛三日非五日于礼不合又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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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云诸侯行而死归至于庙门遂入适所殡夫谓适
所殡者谓适西阶上旧所当殡之地也若两楹之间
是殷人殡处非所殡矣及郑氏注礼依违公谷说谓
外来之丧不忍其远不复以宾礼视之故变西阶为
两楹此以调停议礼者然考之他书实未有此说也
至胡氏谓周书顾命成王之崩在四月乙丑宰臣太
保即于是日迎康王于南门之外入室宅忧为天下
主今癸亥丧至戊辰即位意如所制不得以时定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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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则公子宋先入在丧至坏隤之时此即四月乙丑
迎康王以宅忧之先事也若康王即位则自乙丑至
丁卯越三日作册自丁卯至癸酉越七日即位凡十
日是天子十日而殡殡而即位诸侯五日而殡殡而
即位其于礼未有过也今以迎入宅忧之日误认为
新君即位之日书文干支历历可数犹谬戾至此况
其他矣
秋七月癸巳葬我君昭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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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孙使役如阚将沟焉荣鴐鹅曰生
不能事死又离之以自旌也乃止又问荣鴐鹅
曰吾欲为君谥使子孙知之对曰生弗能事死又恶
之以自信也乃止遂葬公于墓道南孔子之
为司寇也沟而合诸墓
九月大雩
立炀宫
炀公鲁先公伯禽之子考公之弟也其宫祧久矣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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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立者徐仲山日记云炀公继世兄弟相禅明立公
子宋之为世法也若谓昭公出时季孙每祷于炀公
故立之则先公多矣何取乎炀而祷之谬哉
冬十月陨霜杀菽
八月霜未降而杀物记异也
二年
春王正月
夏五月壬辰雉门及两观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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雉门者公宫之南门两观者双阙也天子诸侯以台
为门筑土为两台而架门其间谓之台门又谓之阙
其又称观者以两阙悬象使人观之谓之观也灾者
天火也胡氏袭公谷之说谓雉门为天子五门之一
子家驹以设两观为僭天子礼制灾而复作春秋所
以讥也按天子五门为皋库雉应路五名然诸侯亦
有之故明堂位云库门天子之皋门雉门天子之应
门言诸侯之库雉二门即是天子之皋应二门非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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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天子之门诸侯不宜有也诗太王迁岐立皋门应
门家语卫庄公反国绎祭于库门之内史记鲁炀公
筑茅阙门即雉门也檀弓鲁庄公之丧既葬而绖不
入库门是以礼器云天子诸侯有台门此以高为贵
者也郊特牲以台门为大夫僭诸侯未闻谓诸侯僭
天子者公谷妄说也若子家驹说亦出自公羊一人
之言他书并无见者子家驹即子家羁亦公羊变文
秋楚人伐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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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人使舒鸠诱楚师而潜师于巢以伐之败楚囊瓦
之师于豫章遂围巢克之获楚公子繁
冬十月新作雉门及两观
三年
春王正月公如晋至河乃复
二月辛卯邾子穿卒
夏四月
秋葬邾庄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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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仲孙何忌及邾子盟于拔
四年
春王二月癸巳陈侯吴卒
三月公会刘子晋侯宋公蔡侯卫侯陈子郑伯许男曹
伯莒子邾子顿子胡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齐国夏
于召陵侵楚
晋人乘城成周之后假王命以伐楚故以刘子为之
首刘子者傅称刘文公王官伯也先是蔡侯有两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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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献于楚昭王唐成公有两肃爽马亦一献于昭王
楚令尹囊瓦欲并得其一止两君于楚三年不使归
必使并献而后归之故蔡侯如晋以其子元与大夫
之子为质而请伐楚至是荀寅求货于蔡侯弗得乃
辞蔡侯故合王人并十八国诸侯兴师而但书侵楚
以其不终伐也
夏四月庚辰蔡公孙娃帅师灭沈以沈子嘉归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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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人不会召陵晋人于会后使蔡伐之遂灭沈而执
杀其君其曰以归者归于会也杀之晋杀之也故下
复书盟以终会之事
五月公及诸侯盟于皋鼬
诸侯先会而后盟故前列诸国之目则后以诸侯二
字总概之此书例也召陵之会诸侯谋伐楚而不终
伐则但为盟以终之此诸侯二字即十八国也其不
称刘子者以刘子有封爵虽王官实诸侯也胡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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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例不读经兼不晓事于前蔡灭沈责蔡侯之杀沈
子此盟诸侯责定公之为意如所立而求盟诸侯以
固其位夫蔡侯能杀沈子定公能盟诸侯乎此不晓
事也书例前不列诸国单书诸侯则为特会文十七
年诸侯会于扈是也前既列诸国则后书诸侯即是
前会僖五年公及列国会首止诸侯盟于首止是也
今召陵有前会矣此不识例也经书公会刘子及列
国侵楚既书灭沈又既书盟皋鼬然后书公至自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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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此一书盟实并前会与后之至会而合书之而谓
此会是公事是不读经也
把伯成卒于会
六月葬陈惠公
许迁于容城
秋七月公至自会
刘卷卒
即刘文公也以出会故书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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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杞悼公
楚人围蔡
晋士鞅卫孔圉帅师伐鲜虞
葬刘文公
以同会故会葬书之
冬十有一月庚午蔡侯以吴子及楚人战于柏举楚师
败绩楚囊瓦出奔郑
蔡侯以子元质晋而请伐楚召陵之会未及侵楚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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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师已围蔡矣然且晋第伐戎仍不救蔡蔡侯乃又
出子乾并大夫之子为质于吴而请伐楚吴为之兴
师蔡侯与唐侯从焉大败楚师于柏举囊瓦奔郑是
此举蔡实为之故经特书蔡侯以之以者主在蔡也
夫如是而召陵之会皋鼬之盟蔡之灭沈楚之围蔡
通读之而吴晋楚蔡之是非可指掌矣故曰春秋非
断烂也
庚辰吴入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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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师从之五战而入郢先是郏敖之弑楚灵王杀太
宰伯州犁而其孙嚭奔吴为吴太宰
及平王娶太子建妻少师费无极谮
太子于王且言其傅伍奢共谋为叛王乃执伍奢且
召其子尚并杀之而少子伍员奔吴与嚭同事阖庐
谋伐楚至是楚子奔随吴伐随随不肯下申包胥者
伍员友也当员奔时遇申包胥于途谓曰我必亡楚申
包胥曰子亡之我必兴之至是奔秦依庭墙而哭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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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哀公为之出师大败夫槩王于沂又败于麋
又败于公婿之溪楚子还郢
据传吴入郢时以班处宫谓以班次尊卑分处王与
大夫之宫室盖言行所也故吴王子子山处令尹之
宫夫槩王以王弟夺其宫居之是时楚斗辛闻吴人
之争宫也曰不让则不和不和则吴师必乱谓其争
班次以夺宫室故其乱可乘也今公谷道听误以宫
为室且误以室为妻谓吴不称子夷狄之也夷狄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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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君舍于君室大夫舍于大夫室盖妻楚王之母也
而胡氏遂谓乘乱肆淫黜而不子夫楚王不知其有
母与否然当其奔随时急取其妺季芈与畀我
以出则在王之宫无不奔者未有舍其母而独取其
妺者也若大夫之挈室以奔则传有蓝尹亹涉其帑
语国语亦云见蓝尹载其孥即有偶为俘虏如叶公
子高之弟后臧从其母于吴及闻楚子复国即弃母
而归叶公恶其不义见后臧未尝一正视之其严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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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自公谷有妻楚王母挞平王墓之文而后之为
小说家者扩其邪说依类增长无所不至此祸经之
文不可不察也若夫前书吴子此又去子字者史文
有详略并无义例此与成二年郑伐许昭十二年晋
伐鲜虞例同公谷胡氏俱非也
五年
春王三月辛亥朔日有食之
夏归粟于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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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饥而我周之亦不可解杜氏曰蔡为楚所围故归
之粟则围蔡在四年秋于此不合若公谷谓诸侯归
之则此时蔡方从楚而诸侯肯归之乎且但书归而
不书所归之国与人皆本国书例而此又妄言之故
曰不晓事不识例此又其一也
于越入吴
于越越名也入吴者以吴在楚而乘间以入之也
六月丙申季孙意如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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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无贬词贬不在此也
秋七月壬子叔孙不敢卒
冬晋士鞅帅师围鲜虞
六年
春王正月癸亥郑游速帅师灭许以许男斯归
许与郑为终始此乘楚败而灭之然灭其师仍不灭
其国观哀元年经书楚子陈侯随侯许男围蔡可见
二月公侵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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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晋令也周儋翩因郑以作乱郑为之取胥靡
故晋使鲁伐之是时取匡不书以归之晋也
公至自侵郑
夏季孙斯仲孙何忌如晋
据传季桓子如晋献郑俘并报晋君聘也礼凡君聘
必夫人同之然祗遣一使报聘亦然今阳虎欲尊晋
且欲诎辱三桓故特遣孟懿子报晋夫人之聘虽两
使而实一礼故并书之当是时阳虎之执国政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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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晋人执宋行人乐祁犁
宋使乐祁犁如晋晋赵鞅逆而饮之酒于绵上范鞅
恶其主赵氏也言于晋侯以不致使而私饮酒为罪
遂执之然则晋卿之分国而争大如此
冬城中城
季孙斯仲孙忌帅师围郓
郓贰于齐季孟围之齐人乃归郓阳关阳虎居之
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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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王正月
夏四月
秋齐侯郑伯盟于咸
晋伯已衰诸侯始特盟于是齐侯贰晋与郑伯盟卫
地而徵会于卫
齐人执卫行人北宫结以侵卫
卫侯闻齐召思欲叛晋诸大夫不可卫侯乃使北宫
结如齐而私于齐侯曰阳执结以侵我使诸大夫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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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畏遂执结侵卫
齐侯卫侯盟于沙
卫乃与齐盟而阴以结之
齐国夏帅师伐我西鄙
齐以叛晋故伐我阳虎御季桓子公敛处父御孟懿
子将宵入齐师齐设伏以待之处父谓虎曰
汝不知祸吾杀汝矣苫夷谓虎将陷二子于
难吾必杀虎虎惧御二子还得不败然则陪臣之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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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国政各能相制又如此
九月大雩
冬十月
春秋毛氏传卷三十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