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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尧峰文钞卷二十四 翰林院编修汪琬撰
序一
送人之云南序
十六年
王师下云南李定国率馀众奔缅甸其明年议者忧定
国引诸戎入寇将
命平西王先其未发率师往劋之群言佥同吾独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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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不然昔曹操破袁绍于官渡因击乌桓走袁尚袁
熙于辽东而不追也诸将问其故操曰公孙康素畏尚
熙急之则并力缓之则自相图其势然也已而康果斩
尚熙以降甚矣操之善料敌也今定国就食西域仰其
鼻息果能相亲信乎抑各有猜嫌之心乎此其势与袁
尚兄弟之在辽东何异计莫若顿兵境上遣一介之使
驰至缅甸诸国贳其纳叛之罪使讨定国自赎则西域
必听命此亦曹氏遗谋也吾又尝请于尚书王公曰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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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守云南其要害有几其障戍之地有几公曰上策保
腾越州其次则永昌城耳吾曰度用兵几何人而足公
曰不过二万吾又曰当用饟金几何公曰可减额饟十
分之七盖公永昌人故为言如此夫用其猜嫌之心而
开其自赎之路无劳师玩寇之名而有汰兵减饟之实
则
国家亦何惮而不为也语有之射幸数跌不如审发今
议者知战而不知守知急攻之可以一胜而不知缓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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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可以十全用力多而成功少岂计之得者哉惜乎无
以此言闻于
天子者于是吾同郡某君方投牒吏部为云南之游吾
既告之以此且曰君今行矣平西王方折节下士而巡
抚袁公其人又温然长者必能听用士大夫之策士大
夫必易于尽力君盍秉间以吾此言说之使得闻于
天子乎是吾心也是可减兵数万与额饟数百万者也君
其识之遂书以为赠他若交游惜别执手流连之语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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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大事所系者不具载云
送陆蔚文序
古人之为学也始于家塾里序而后登于天子之辟雍
及其仕宦而归也则又皆以教人为职大夫为父师士
为少师以董率其里中之子弟盖终身于学也如此故
能砥躬修行群焉推一国之望而复能出其绪馀以立
教此俊民髦士所以彬彬而兴也后世道术分裂士各
自名一师而国家所设之官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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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之命来教于学宫者其生徒多至数百而为之师
者于诸生一切行谊之不修学术之不正文艺之不优
不粹槩无所问不啻越人之视秦人岂不大可慨哉夫
是官也既无簿书期会之责见督于上而上之人又以
儒官优容之是宜与诸生日夜讲肄于诗书礼乐之间
使皆蹈绳矩躬学问彬彬如古之俊民髦士然后为称
而顾旷其职则是上负
天子之命下负国中诸子弟也盖其相
习久矣独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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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陆子蔚文其人耿介而有立明敏而多闻以文行知
名吴中故当涖官松学也举诸生脯脩贽具他师所苛
责不已者悉蠲除之贫乏不具膏火者加赒恤之其学
行过人可为诸生法者又加奖劳而劝勉之岁时又大
课其文艺月必一举既次第其甲乙而遴择其尤秀异
者从容分别备陈于学使者之前其奖劝董率之法有
加无已前之所云两负者在蔚文则两皆无愧可谓克
称其职矣于是上官莫不嘉叹遂以卓异入荐剡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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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北七府一州吏治之最蔚文亦荣矣哉今方擢令
庐陵行有日矣予闻班孟坚之论循吏也必曰以经术
润饰吏事而其传蜀文翁独述其兴学校好教化称西
汉治行第一由今观之蔚文其能为文翁之治决矣予
故于蔚文之行也赠斯言以俟
送胡生序
天下士大夫咸集京师达官贵人车者骑者日夜相望
于道京师之人遇之相与指斥其姓名坐者箕踞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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跛倚恬然不之怪抑何玩视之若此哉至于穷乡僻邑
素未尝习见官府虽有县佐幕僚之属爵不过一命位
不过九品然当其出也皂盖肩舆伍伯前导则闾巷之
妇女争聚观以为荣其稍谨饬者或俛首屏气不敢出
声固已与京师异矣京师之俗五方杂处豪猾无藉之
民借斗讼为蠹孽把持官府之短长官府反从而畏忌
之而穷僻之地率以治耕织守田庐为务亲上奉法非
有租赋徭役之事终其身不入官舍求所谓豪强大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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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无有也为之吏者不过岁时出条教讲保甲而已此
其势易以尊而其事易以办也夫惟处易尊之势而治
易办之事故自一命而上奋欲以循吏自见者恒欣欣
然趋之岂必仕宦京师然后为乐耶今胡生某将为主
簿于某县其城仅三里居人不及数十家盖亦穷僻之
最甚者也度生之心必有不释然者吾故为此说以速
其行
送王进士之任扬州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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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曹失之一郡得之此十数州县之庆也
国家得之交游失之此又二三士大夫之憾也吾友王
子贻上年少而才既举进士于甲第当任部主事而用
新令出为推官扬州将与吾党别吾见憾者方在燕市
而庆者已翘足企首相望江淮之间矣王子勉旃事上
宜敬接下宜诚涖事宜慎用刑宜宽反是罪也吾告王
子止此矣朔风初劲雨雪载途摇策而行努力自爱
送宗人舟次出使流求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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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闻古王者之待其臣也亦既宠之以尊位厚之以恒
禄矣方其平居无事则又往往略上下之分而敦宾主
之谊于是乎筐篚玉帛以贶之膳羞酒醴以飨之鼓瑟
吹笙考镛伐鼓以娱乐之一旦有事若行师出使之属
则曲体其道涂之劳与夫家室之私以慰藉而临遣之
小雅四牡之诗所谓王事靡盬不遑将父母者是也惟
其情文周浃至于如此然后为之臣者莫不安其劳而
忘其私惫心神竭膂力以图报称而无难后世不然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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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则体猊之文不至临事则慰劳之情不周君之视臣
奚啻秦人之于越人而大夫从事者亦遂咨嗟感叹于
下北山之诗所谓王事靡盬忧我父母者是也夫是二
诗者其不得养其亲一也使人主代为言之则皆说而
知奋苟出于臣子之自言即不免乎怨且怼矣今吾舟
次才高而学赡器博而志雄
天子拔诸学官之中超授史职知遇不可谓不隆也会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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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集廷臣慎简出使流求者争首推舟次应命
天子大说诸赉予悉越故例而舟次复条上便宜数事
部议俱格不许特出
中旨曲从其请者四事且俾俟陪臣来逆而后行恩数
不可谓不渥也知遇之隆恩数之渥
天子之待舟次以挍古王者之时几无以异也舟次有
亲在堂年且八十士大夫咸谓宜陈情乞留然而舟次
不以亲为解窥尊甫生伯先生之心亦不以其子远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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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海波涛万里不测之险为虞及舟次驰传便道过家
奉觞上寿父子间气貌怡然议论伟然安其劳而忘其
私未尝有毛发咨嗟感叹之意所相劝勉惟惧霣越
上命耳是诚贤矣哉其能报效
天子如古四牡皇皇者华之使无疑矣予与舟次同祖
越国又尝同官翰林于其行也义不能无言既深嘉舟
次父子间之贤而又推本
天子所以宠待舟次者为之追述前闻以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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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宋牧仲𣙜赣州关序
康熙十七年仲冬之吉刑部宋子牧仲方以才能简任
关使者于赣州濒行京师诸相识率皆往而饯之又以
诗赠之牧仲意犹未已复命予序其端予叹息谓牧仲
曰琬盖尝受教乡先生矣愿明以语子胜国时士大夫
为郎吏者往往不乐任户曹为户曹者亦往往退让不
欲以分司之职受知于其长为分司者又皆不汲汲于
征利而惟务以宽恤往来之行旅此所以商贾富饶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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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安乐而士大夫亦多廉耻之风也比年以来其时其
势率异此故关政日益严而所以勾稽利敝者亦日益
巧且密于是商贾之子钱易耗耗多则舟车不前而贸
易者渐稀贸易者稀则所产之地患其不售而远方难
得之物黠者将居之以为奇故其价急趋于翔踊民间
既骚然告困而算缗者亦策无所出为国家致富之术
如是可乎顾犹自诧曰我才也我能也是知其一不知
其二者也以宽大为政以招徕拊惠为心上不阙军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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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供而下不诒远人之怨是在吾子勉之而已至于赣
州山水之雄鱼鲜橘柚花竹之美与夫亲旧寮友携尊
设祖殷勤道故黯然伤别之情举凡见诸诗者皆不暇
以云也
送张牖如之任南宁序
善为政者使上官褒之不如闾阎誉之之为愈也闾阎
之众誉之不如贤公卿大夫一二人称述之之为尤愈
也盖闾阎之言公而贤公卿大夫之言则可以传信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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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远也吾门张子牖如为人忼爽彊力素以才名著闻
及筮仕登封绝苞苴袪蠹敝严以律已宽以字人如冰
之洁而霜之肃也如膏雨之澍而薰风之温也不踰时
而政教大行于是士民颂之于野河南诸搢绅宦游京
师者颂之于
朝既受擢南宁而邑中耿先生逸庵以中州大儒方弃
官家居复为诗文若干首咏歌而纪述之且刻诸乐石书
诸素册以荣张子之行昔季路为蒲宰孔子入其境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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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善哉由也既而入其邑所叹如之至其庭又复如之
季路政迹不槩见而自春秋以来传说其善治蒲不衰
者则以孔子之言故也登封距吾吴数千里吾吴之父
老子弟未尝游嵩山之麓造阳城之堂然而传说张子
与登封士民如出一口岂非信逸庵先生之言为可以
行远与予知张子之往南宁也其政迹亦犹是矣张子
既用卓异举是宜备台谏之选顾仅得通守且远在西
南荒徼人皆疑张子有不豫色而张子怡然自适濒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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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予一言为赠夫予之言岂能及逸庵先生哉聊赋五
言一章期以慰张子而勉之
送宋声求序
声求之丁文恪公艰而归也三年于此矣为人素雄迈
自喜至是益循循修饬未尝有贵游子弟之过于是族
长老称之继而姻党许之继而合一郡之贤士大夫暨
四方宾客往来吾吴者率交口颂说谓文恪公有克家
子也盖文恪公故廉谨既殁而家无馀赀声求又率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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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弟悉倾橐中所有改卜曾王妣之墓已又合葬其王
考妣于匠门外之新阡已又合葬文恪公翁媪于
赐茔凡丙舍兆域无不壮丽闿爽措置规画靡有遗力
已又筑文恪公祠于虎邱之麓计其后先所费不啻万
缗以上而声求弗恤也诸族人之丧久在浅土者及欲
葬而不克举者必助之财与诸庶弟析产必均其仲早
夭声求当受其遗田必公诸诸弟其从兄为县令者有
官逋千金悉代为之偿家庭之中雍雍穆穆丰俭腆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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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皆中礼斯其用力甚劬而孝友亦甚笃矣无惑乎颂
说之交集也吾闻先王之为治也既命大司徒宾兴万
民而于六行则先之以孝友有不率者则又纠之以刑
至详且密也至于成周盛时勋德之臣无算而诗书所
载君陈张仲独以孝友为称首何与传曰孝所以事君
弟所以事长王化之行也自家庭始夏商以还淳朴渐
漓民俗益以不古父子昆弟虽出于天性而其人之庸
者偷者往往习而玩焉逮其甚也则有德色于耰锄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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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于箕帚阋墙于门内日夕浸淫而不自知者矣先王
虑其然也是故物以教之刑以防之而又间取名公卿
之有至行者播诸训词声诸歌咏以褒许而暴扬之此
无他凡以广树教化为末俗劝也今
天子方孝治天下比隆成周顾声求内行卓卓如此微
独为远迩颂说而已异时万有一获达于
宸听其有不示褒扬者哉抑文恪公涖官三十馀年其
事业在社稷品望在中朝名德在乡党号为贤宰辅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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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求以英盛之岁孑然孤露之身乃欲负荷于后夫亦
可谓遗大投艰矣声求勉乎哉继自今以往庶几夙夜
在公能遂不怠以止以毋忘前人之遗训毋坠其令绪
与其誉问不独俾文恪公有令子也且俾我
国家有世臣斯则孝友之极效也夫汪与宋故姻也予
又文恪公同年进士又尝与声求同官翰林辱居前辈
之列于其服阕而北上也遂赠是言勉之云
赠翁君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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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君名天章字汉津吴县人以诸生入国子上舍为人
喜声色纵游狭邪顺治十四年来京师与妓冯金者相
好也已尽散其所携赀不数月冯径弃君去更归他氏
而君犹日夜叹诧不自得每对客必曰吾负冯生
吾负冯生云于是京师人皆以君为狂翁氏世居
洞庭之东山君之族人有逢春者故明中书舍人也其
豪迈尤与君类客金陵时有所狎妓寇氏以色艺擅名
南院中中书君惑之先后费钱帛巨万始得娶为外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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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复游临安辇橐中金二千于寓庑下一日被酒归蹴
金伤其趾
怒呼曰吾明日用汝不尽不得复称侠矣
遂遍召故人游士及妖童艳倡之属期诘旦集湖上是
日舣舫西泠桥合数十百人置酒高会所赠遗缠头无
算抵暮问守奴馀金几何则已告尽矣又有彦登者亦
君诸父行也少任智数武断山中当明悯帝时置姬十
二各建一楼居之高甍𦘕栋制如掖庭为怨家飞章所
讦下巡抚捕致于狱于是君与其族人出家财居閒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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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始得解盖翁氏以意气相尚类如此东山之俗健斗
喜讼富者率居货四方以纤啬起家而翁氏独任侠轻
财至倾其产不顾亦豪矣哉往予游东山直翁氏盛时甲
第相望其子弟轻裘鲜服日夜与宾客相过从弹筝擪
瑟有古游閒公子之风今相距不过数年逢春死彦登
老且病而君亦濩落长安中讫无所遇翁氏几无复前
日之盛矣然君意气如故终不以此自悔恨也岂真古
之范少伯原巨先之流耶公娶布政来虞公女于予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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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姑之夫性坦率多大言每自矜能诗然馆子邸舍累
月亦不见君尝为诗也忽醉谓予曰女他日铭我于石
当云云予笑应之曰君果欲琬文又何用铭为于是遂
略序君之生平且牵连翁氏故事为文以赠
渔樵耕牧图序
叶子子吉日夜念其太夫人将以终养请告而归于是
姜子绮季为作渔樵耕牧四图董御史玉虬以大字署
其首而诸君子又分咏之于后以赠叶子子观之窃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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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也昔孔子之立教也尝黜樊迟为小人而鄙老农老
圃为不足学虽子贡欲休于耕田而亦未始许之至于
汉阴之丈人杏坛之下之渔父与夫长沮桀溺之徒则
又奋其汪洋恣肆之说诋讥孔氏而旁及其弟子俱所
不免其意显与圣人相背盖所谓道不同也叶子学于
孔子方欲读书励行继绝业于千载之上而顾区区慕
此四者得毋大悖孔子之教乎哉且此四者亦不易为
矣古人为之类皆溪刻寡恩尽弃其爵禄之荣衣服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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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家室之奉蓬首垢面苦形劳神而不之恤然后能习
其器而娴其事终身自放于山颠水涯修林平坂之间
如丈人渔父之属是也今叶子果自谓能之乎抑不能
而姑试为之已乎吾以为叶子生长贵介而回翔文学
侍从之列良有年矣爵禄非不荣也衣服饮食之奉非
不日趋于便安也取诸物者弘而所以自卫其身者厚
然则叶子之于此四者固不暇娴且习也假使一旦贸
贸焉为之此其中必愀然而不乐其外必勉彊焦瘁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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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堪夫以不娴之事不习之器又加有不乐难堪之情
即欲如古人之终身自放庸可得邪此吾所为疑也虽
然以此言序此图亦少谬矣盖吾闻叶子之先大夫有
别墅在邓尉之麓其地左山右湖崇深而幽秀举凡四
者之人无不毕集乎此叶子试奉侍太夫人往而挟其
轩舆几杖从容湖山之旁既足为游观之适及其时日
稍暇则又凭栏而望拥䣛而吟然后徐展此图以挍其
人物风景相似与否夫亦将为之冁然一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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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陵于役诗后序
康熙四年五月工部主事臣玺鸠工
孝陵往返三十馀日赋诗七章还以示宗人臣琬臣窃
惟
世祖章皇帝以威德抚有中夏西踰僰笮东极瓯闽诸
僭逆草窃之属罔不泥首归命当是之时内而公卿百
执事外而督抚已下诸臣凡所简任必极一时人才之
选故能协心同力以左右太平之治沿及今日其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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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天子股肱耳目者举皆
先帝之诒也至于
亲政已后十馀年之间天人洽和
朝野宁谧
人主能优游垂拱数与文学之士修举明堂郊社之仪
幸太学耕籍田虽制作未备而规摹则已弘远矣假使
降年稍永即唐虞三代之盛无难致者不幸而天方降
割享国日浅此远迩大小所为望风稽首流涕没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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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若臣玺者则又叨列
禁近固尝亲睹
先帝之盛德宏伐而窥见其觌文匿武之心其所感念
于中多矣况乎式瞻
寝园与夫衣冠出游之地有不为之泫然以泣𢥠然以
悲者乎此七章之所自来也臣又窃考周诗之有大小
正也类皆为文王武王创兴王业而作盖当其在位则
铺叙而形容之及其既殁且久也则又追述而慕思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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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之臣子莫不皆然若
先帝之功德𣹢濡积累既已比隆文武而臣玺之所著
于文章者虽不敢仰望元公犹当列在辛甲尹佚之次
异时傥得出此七章以献太师瞽工播诸弦歌叶诸金
石其庶几能扬遗烈于无穷也夫
尧峰文钞卷二十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