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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尧峰文钞卷三 翰林院编修汪琬撰
经解二
易问五十八则
用九用六
问六爻皆变他卦皆占之卦乾坤异是何也曰乾坤不
可变也何氏曰乾变则之坤坤变则之乾若以之卦占
则是天地君臣易位也而可乎是故圣人更其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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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
问乾九二见龙在田龙非渊则天何为乎田也曰云行
雨施则田首被其泽龙之德莫大焉圣人以喻大人之
济时如此是故传曰见龙在田德施普也
问乾九四或跃在渊跃矣何以在渊也曰此言龙之或
跃或在渊也变巽为进退为不果又与初应故其象云
然传曰或之者疑之也潜跃俱未可定也
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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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坤上六龙战于野阴亦得称龙乎曰非也说卦传战
乎乾乾西北之卦也言阴阳相薄也与此爻义同阴不
敢与阳战主乎战者阳也故称龙
屯
问屯蒙皆坎德也屯不以君道予坎何也曰吾闻诸先
儒矣屯独以君道予初者出乎震之义也蒙兼以师道
予上者成乎艮之义也
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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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六十四卦皆所以筮也蒙之彖独戒其再三渎者何
也曰蒙内卦坎坎为狐疑凡明者善断蒙者善疑惟其
善疑则虽正告而犹惘惘然不知适从此所以愈蒙也
故戒之
问蒙六三见金夫不有躬金夫孰谓曰谓九二也坎性
陷而趋下又卦变蛊所谓女惑男者也故六三舍正应
而从不正然则九二何以称金夫曰变蛊则二三四互
兑兑为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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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
问需六四变水言血者何也曰坎为血卦四已入险朱
子谓之杀伤之地是也不可但以水言故称血
师
问师上六开国承家小人勿用小人孰谓曰谓六三也
盖九二为长子又为丈人六三为弟子又为小人也小
人挟上宠以逞则必主骄盈僣乱之祸有功且不可用
而况贲师之将亡国之大夫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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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
问凡卦俱为筮设而比彖独言原筮者何也曰蒙内卦
坎故戒之以渎筮比外卦坎故教之以原筮坎为狐疑
疑在内者宜明以决之疑在外者宜详以审之其义各
有取也
问比彖辞后夫凶何以言后夫曰夫者九五也四阴在
五之前向夫者也一阴在五之后倍夫者也然则后夫
者谓上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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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畜
问小畜彖辞密云不雨岂谓其不成坎与曰然自二至
四互兑则泽气上蒸密云象也自三至五互离则日丽
于上不雨象也上九变坎故曰既雨
泰否
问泰之初九称汇征否之初六称汇贞何也曰君子难
进则圣人勉之以征小人难退而又易逐于邪则圣人
戒之以贞圣人之望君子也重亦未尝轻于弃小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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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
问泰归妹之六五皆言帝乙归妹有以异乎曰震为帝
兑为妹二卦者无以异也是故泰传曰天地交而万物
通归妹传反之曰天地不交而万物不兴其义一也
否
问否上九倾否孰倾之曰九五之大人倾之也不曰否
倾而曰倾否则天道也而有人事焉所谓取乱侮亡者
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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谦
问谦彖辞君子有终得毋以有终戒君子乎曰非是之
谓也小人之行谦也以伪君子之行谦也以诚诚故有
终伪则未有能终者也
问谦九三何以称劳谦也曰傲则逸谦则劳坎劳卦也
二三四爻互坎而三得坎之中画故称劳
随
问随六二系小子失丈夫丈夫小子孰谓曰六三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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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初九丈夫也三居二上故系之初居二下故失之然
则六三亦震之一爻也震长男何以称小子曰以阴故
小之也
问随六三丈夫小子又孰谓曰九四丈夫也六二小子
也吴氏曰三无应无夫之妇也四亦无应无妇之夫也
无夫之妇近于无妇之夫而随之故谓之系丈夫也
蛊
问蛊彖先后甲者何也曰先甲三日辛此巽所纳也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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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三日丁此兑所纳也蛊内巽而互兑兑巽阴柔之卦
易以致蛊故一惩于前一戒于后也
问蛊之九二何以干母蛊也曰干之者三男也内卦为
震初二俱变为坎二互至四为艮夫以三男之母犹不
能无蛊此凯风之七子所以深自刻责也母氏圣善我
无令人情迫而辞婉以庶几母蛊之可干其殆有得于
不可贞之义乎
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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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观六二何以称窥观也曰变坎也处坎窞之中所观
几何窥观之象也然则何以利女贞曰妇人无外事窥
观者其正也初位阳为童二位阴则为女
复
问自姤至复历七月矣何以不言月而言日也曰古人
呼月为日也然则临彖何以言八月曰非是之谓也李
氏曰复阳长以日云者幸其长之速临阳消以月云者
幸其消之迟此扶阳抑阴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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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复上六用行师大败以其国君凶国君孰谓曰谓六
五也孰以之曰上六以之也一阳初复上六值坤爻龙
战于野之位故其占云然
大过
问大过之九二九五何以言得妻得夫也曰变咸恒也
于是有夫妇之象焉然则九二何以称老夫曰体乾故
也
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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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离九三不鼓缶而歌则大老至之嗟何以凶也曰君子
夭寿不贰脩身以俟之生非君子所幸而死非其所畏
也或歌或嗟其不达于死生也审矣夫安得而不凶然
则蟋蟀在堂岁聿其暮今我不乐日月其除诗人之说
非与曰诗义别有所刺非谓日昃者必当歌也如之何
其据诗以例易也
咸恒
问咸恒何以象夫妇也曰独阳独阴不能以生成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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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合则有夫妇之道也然则蛊与归妹何以不言夫
妇曰以巽遇艮则阴老而阳少以兑遇震则阳老而阴
少不若咸之少男少女恒之长男长女其阴阳适相等
也
中男中女
问长少既象男女矣中男中女何独不然曰坎离所以
为乾坤用者微而阴阳之交明而日月之运寓于物则
为水为火禀于人则为精为神何莫非坎离之用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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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专以男女言故不言也
遁
问遁六二执之受执者谁也曰九三也故九三爻辞曰
系遁言为六二所执也上三阳远阴故能遁九三比阴
故受其絷维而不得遁也
明夷
问明夷外卦为坤是离明之所由夷也六五乃以箕子
当之何也曰自三至五互变离与六二相应明之象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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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坤暗之中夷之象也变坎为险为隐伏为心病与箕
子佯狂合故曰箕子之明夷
家人
问家人之九三曰嗃嗃曰嘻嘻是二者有辨与曰嗃嗃
义胜者也嘻嘻情胜者也然则九三重刚其亦泥于妇
子乎曰闺房之间易于以情掩义虽刚者殆不免焉故
圣人豫从而戒之
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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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睽上九见豕负涂载鬼一车其辞得毋稍怪矣乎曰
信则合疑则睽物之情也合则愈信睽则愈疑上九之
所见者中心疑也坎为心病为狐疑上九之所见皆坎
象也
损益
问损益者咸恒之变也然则何以不言夫妇曰孔子尝
言之矣男女搆精万物化生此释损之六三爻者也
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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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夬之九四即大壮之九四也其取羊象同其言悔亡
同然夬独不为吉者何也曰大壮变坤成泰故曰壮于
大舆之輹夬变坎成需故曰其行次且曰闻言不信传
所谓需不进者是也何吉之有
升
问升彖辞南征吉何以知其南也曰明夷合坤离成卦
故九三谓之南狩升合坤巽成卦拱离于中故彖辞亦
谓之南征皆指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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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
问井之初六九三皆曰不食九五曰寒泉食不言饮而
言食者何也曰主烹饪也所以大井养人之功也
革
问革彖辞已日乃孚何以知其为已日也曰卦图离兑
拱坤坤土也故曰已日然则六二何以复言已日乎曰
离得坤中爻六二是也彖爻所谓已皆主坤也
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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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鼎初六言趾九四言足九三六五皆言耳者何也曰
吾闻诸先儒矣盖析上下体为二鼎也上体之鼎有耳
无足故曰鼎折足下体之鼎有足无耳故曰鼎耳革
问鼎九二我仇有疾何谓仇曰嘉耦曰妃怨耦曰仇二
五正应嘉耦也二初虽近比而非应故曰仇
渐
问渐九三言妇孕九五言不孕者何也曰三四阴阳交
故孕二五应而不交故不孕然则何以九三凶而九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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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乎曰五以二为妇正也三以四为妇非正也三四相
比而成夫妇则凶二五相应而成夫妇则吉此女归之
所以利贞也
归妹
问归妹六五称帝乙者孰谓曰谓六五也妹其六三也
帝乙以柔中者化其妹使尚德而不贵饰故曰不如其
娣之袂良
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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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丰六二得疑疾矣何以能有孚也曰孚者疑之反发
者蔀之反离体伏坎有孚发若者以伏体反言之也
巽
问巽九二巽在床下用史巫纷若何以吉也曰亢之过
者往往失诸傲巽之过者往往失诸诈傲与诈皆不可
为中道皆凶德也若过于巽矣而又藉史巫丁宁以自
达于鬼神是则巽之过而诚者也故吉
未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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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既济之九三未济之九四皆言伐鬼方矣而九四独
劝之以震者何也曰九三以刚居刚者也九四以刚居
柔者也刚者虑其轻锐而喜事柔者虑其退缓而后事
圣人之于九四也劝之以震则未济者庶其有济与
大衍之数二则
问大衍之数何以五十也曰太极生两仪则阳仪一阴
仪二衍而为三两仪生四象则太阳一少阴二少阳三
太阴四衍而为十四象生八卦则乾一兑二离三震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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巽五坎六艮七坤八衍而为三十六通太极之一两仪
之三四象之十八卦之三十六是以五十也然则虚一
不用何也曰太极其体也两仪四象八卦其用也太极
者数之所自起而非数也故虚之
问所谓小衍大衍者何也曰四其一并一则为五四其
二并二则为十四其三并三则为十五四其四并四则
为二十是以五十也邵子谓小衍之而五大衍之而五
十是也草庐吴氏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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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营
问四营之说宜何从曰一分二挂三揲四扐此一说也
阳爻六九五十四阴爻六六三十六四营则四其五十
四为二百一十六四其三十六为百四十四也又合二
篇阳爻共百九十二每爻以九数之得千七百二十八
阴爻亦百九十二每爻以六数之得千一百五十二四
营则四其千七百二十八为六千九百一十二四其千
一百五十二为四千六百八也此又一说也合此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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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无往非以四求之者故曰四营而成易然则必以四
求之何也曰此圣人取法乎四象之义也有言乾营十
八卦坤营二十四卦离营十四卦坎营四卦者以是为
四营也其言亦可采乎曰此非传之所有吾不知也
阴阳数皆十五
问二少之策何以与二老同也曰一三五为九二四为
六此天地之生数也积之则为十五阴阳之数不外乎
此而已故老阳遇老阴为十五少阳遇少阴亦为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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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自然合于生数者也故曰参伍以变三五为十五也
以是二老之策与二少之策各极于万有一千五百二
十
太极
问太极之为无极如之何曰道生一者老氏说也道在
太乙之先者庄氏说也王弼以来依据老庄遂解太极
为太乙则是太极非道当别有道以生太极矣得毋异
端惑人之甚与故周子曰无极而太极又曰太极本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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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盖正告学者以太极之义也其义既明则言无极可
不言无极亦可朱陆之辨虽相持而不下然略其辞而
观其旨俱有功于太极者也
两地
问地径二围四顾止取其半者何也曰非是之谓也围
三者以一为三故三其三阳而成九围四者以一为二
故两其三阴而成六也然则取半之说亦可通乎曰可
九者阳之极数也六者阴之中数也故曰阳取全而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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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半也惟阴数极于十二是以地支如其数而岁有十
二月
六子
问六子所以为雷为水为山为木为火为泽者何也曰
吾闻诸先儒矣雷出于地下者也故震一阳在下水畜
于地中者也故坎一阳在中山峙于地上者也故艮一
阳在上木生于地下者也故巽一阴在下火生于木中
者也故离一阴在中泽钟于地上者也故兑一阴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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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始弱而终强阳在末也火外明而内晦阳在外也泽
外润而内燥阳在内也泽惟内燥故能生金惟外润故
能钟水
坎水
问天一生坎水水之所以最先者何也曰今夫呵而润
食而涎嚏而涕哀而泣愧而汗牝牡之交接草木果蓏
之包含莫非水也气湿然后蒸蒸之久然后热于是乎
火遂炽焉此天一地二之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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艮不为马
问乾震坎艮皆阳卦也艮何以独不为马曰艮止也止
非马之性故也
纳甲
问纳甲术家之说也先儒或以此言易果可信乎曰传
有之易之为书也广大悉备术者知数而不知理则流
为方伎儒者知理而不知数亦未足与穷易之全旨也
然则日有十而卦止有八以八纳十何也曰乾坤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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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故纳其始终之四日甲乙壬癸是也甲壬阳乾纳之
乙癸阴坤纳之其他六日则三男纳其阳三女纳其阴
此数而协于理者也
人与卦象相应
问人全体亦与卦象相应乎曰然人之为形也耳目鼻
三窍皆偶口与大小溲三窍皆奇此泰卦之象也阴阳
交而形始成又何惑焉
连山坤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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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或谓震巽坎离艮兑乾坤为殷坤乾震巽离坤兑乾
坎艮为夏连山次第然与否与曰文献不足徵孔子尝
言之矣吾何以知其孰连山孰坤乾也吾知周易而已
曰坤乾以说卦传雷以动之一章始震终坤知之连山
以帝出乎震一章始震终艮知之曰易变易也圣人错
综言之何不可者必曰此言连山之易也此言坤乾之
易也则孔子无明文吾不敢信也彼之为此言也犹之
分伏羲文王孔子之易为三易皆后儒谬撰者也然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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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所谓吾得坤乾者非与曰坤乾不传先儒固以为
礼家依仿鲁论妄为之说也
卦气
问卦气之说亦可取乎曰吾取其可取者临之八月有
凶复之七日来复此文王之言卦气也由是推之则复
十一月历临泰大壮夬而乾为四月又姤五月历遁否
观剥而坤为十月可知也兑正秋也此孔子之言卦气
也由是推之则震为春分巽为立夏离为夏至坤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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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乾坎艮为立冬为冬至为立春可知也其他六十卦
直三百六十日每卦直六日七分则纬文之所载京房
郎顗术士之所明而非经之所有吾不能知也
先儒说易
问先儒之说易备矣易其无遗蕴与曰传有之仁者见
之谓之仁知者见之谓之知儒者之言易也各言其见
而已舍曰能尽易之蕴则得其理者未必喻其象达其
象者未必究其数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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尧峰文钞卷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