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八 第 1a 页
沈氏三先生文集卷第八
西溪文集卷第八
上殿荐冯京劄子
舍人院连署奏乞召张瑰还职状
荐胡宗愈吕惠卿劄子
荐吕惠卿孙侔常秩状
上殿荐王回孙侔常秩劄子
荐孙侔状 乞举府界知县劄子
乞罢府事劄子第一至第三
卷八 第 1b 页
上两府贺正二启 上两府贺冬二启
上两府二书 谢两府三启
上并州判府太师相公
上留守太师侍中 慰太师相公疏五首
谢人投书 枢密太尉
通判郎中 知郡郎中
贺冬二首 知县郎中
知郡少卿 常州知郡兵部
台州通判都官 梓夔路钤辖六宅太保
卷八 第 2a 页
发运司勋 催发钱帛太傅
前苏州知郡司封 洪州知府待制
相度茶税太傅 渭州知府侍读侍郎
新越州签判屯田 状元学士
楚州知郡职方 知府密学諌议
知郡郎中 杂还贺正二首
卫州知郡睹察太傅
杂还 新越州知府密学
上殿荐冯京劄子
卷八 第 2b 页
臣近蒙恩除知制诰臣不敢辄为辞让然臣独有所
夫安者敢言之臣皇祐元年及第是岁状元冯京今
为龙图阁待制知江宁府顾京官次乃在臣下者由
京避今宰相富弼亲嫌不得知制诰为中书属官也
京始与石杨休并命修起居注继以唐询范镇然皆
在京后杨休询之试为知制诰京皆不得与末乃与
镇并试而除知待制今询镇皆以次补为学士而京
运换三州不一迁且京自以状元及第而其初命修
起居注时富弼尚未为宰相则京之进用固不由于
卷八 第 3a 页
弼矣以询镇臣言之则非平时用人先后之体以亲
嫌言之则非圣朝大公平施之道京材质甚美中外
所称不应留滞凡此三者臣愚以谓皆非所宜伏望
陆下特出圣断进京之职得比众人以尽公议臣亦
因得以安不胜区区取进止
舍人院连署奏乞召张瑰还职状
臣等伏以张瑰前因命刘沆赠官制词事遂出补郡
追原其意为过本薄故朝廷亦不深谴今下迁于远
粗足塞责而本院供职者少且瑰材质之美有补朝
卷八 第 3b 页
廷不宜留滞于外臣等窃以谓可召瑰还职使在侍
从傋顾问与论议亦朝廷急材助治之一也臣等不
胜拳拳愚虑谨具状奏闻伏候敕旨
荐胡宗愈吕惠卿劄子
臣伏见光禄寺丞监楚州粮料院胡宗愈权永兴军
节度掌书记监杭州清酒务吕惠卿二人并修身高
材好学不倦其议论文章皆足以过人又皆明习世
务可施有政为朝廷之用伏望陛下特赐采择母使
留滞以厉士大夫之望后有不如所举臣当连坐其
卷八 第 4a 页
罪取进止
荐吕惠卿孙侔常秩状
臣伏见权永兴军节度掌书记监杭州清酒务吕惠
卿学有操术材剧器慱试祗书省校书郎孙侔志行
刚烈特达不群试将作监主簿常秩经明义修安于
穷贱凡此三人皆当今士大夫之高选举而用之无
所不宜而臣之所知亦无以过此伏乞朝廷采择任
使后有不如所举臣当连坐其罪
上殿荐王回孙侔常秩劄子
卷八 第 4b 页
臣伏见前毫州卫真县主簿王回试秘书省校书郎
孙侔试将作监主簿常秩三人并躬修道德畜其术
业施于有政无所不宜天下士大夫所共推高以为
不及臣窃谓方今朝廷求人如不足天下贤士大夫
略以举用如回侔秩固应在众人之先而不宜在后
伏乞陛下特赐召命寘之台阁以观其能它后小有
不如所举臣当坐欺罔之罪取进止
荐孙侔状
臣伏见试秘书省校书郎孙侔节行文学名在朝廷
卷八 第 5a 页
今閒居湖州安其贱贫守道愈笃东南学者莫不硕
得以为师臣本州为两浙诸郡首学者甚众而州学
独无官欲望朝廷特除侔一职事官管句本州学使
州之学者有所归又以风朝廷尊贤养士之意于天
下臣不胜所愿
乞举府界知县劄子
臣伏见开封府所领十七县其知县皆用京朝官独
考城等七县用近制奏举颇为得人馀皆审官院差
而不得人者十常五六王畿之内风化之本四方是
卷八 第 5b 页
则苟令长非其人则征赋不均狱讼不平百姓受其
弊非所以长风化示四方也臣欲乞今后开封祥符
两县知县从朝廷选差外其馀十五县并令本府与
府界提黜司推择能吏连状举奏如任内犯入己赃
及职事不举坐以黜免者所举官并与同罪取进止
乞罢府事劄子第一
臣本府今月七日准敕断左军递院官吏为勘传永
昌公事己施行讫臣躬被圣选摄行尹事而明不能
以辨讼威不足以制吏使中都之狱有无辜之诉御
卷八 第 6a 页
史以闻参质明傋圣君仁厚悉从宽贷然此岂特小
吏簿责而己其大咎乃在臣也方朝廷总覈名实以
革事弊群臣之政顾臣敢独苟免以亏大治臣前此
已具面奏伏乞即赐褫免以全至公以尽人言臣无
任傍徨殒越之至臣见待罪在府未敢入赴朝参未
敢便行交割本职公事听候指挥次
第二
臣蒙恩待罪京府今已踰岁臣本无状自知甚明其
初被命实贪圣主特达之遇乃不自量冀竭其愚幸
卷八 第 6b 页
有所立以谢万分故自居职以来夙夜惴惴不敢自
暇而驽朽之质果不可彊凡臣之所能既以止矣而
臣之所治未有闻也虽圣主宽大之恩务欲尽臣下
之技不急谴诛即复假臣以日月之效而臣之设施
亦不可复加朝廷士大夫之议亦不肯容臣而且为
圣朝之累矣伏望 陛下深计京邑之重不可以旷
不治审察臣之不肖终不可责以有成推择材吏使
以代臣臣或尚得窃食苟容则丐一闲州犹敢为陛
下奉行法令抚养百姓少荅天地之施臣不胜幸甚
卷八 第 7a 页
取进止
第三
臣近尝具奏以臣到府踰年职事无状乞从罢免守
一闲州而待命二旬未蒙赐可傍徨忧畏不知所措
臣闻君试臣以职而考其实弗效者黜臣事君以身
而尽其力不能者退此朝廷治否常必由之而不可
因循苟简者也伏念臣材质浅薄曾不敢望中人而
致身待从已非所㩀又误当推选使治京邑视事已
来既一岁矣都城之内奸薄之俗未尝革也穿窬之
卷八 第 7b 页
盗未尝绝也囹圄之系未尝虚也此三者乃京邑之
先务而臣在职不为不久独无一可纪者其试用弗
效亦己明甚然则虽欲不自引劾以退宁不畏人之
言哉方陛下奋乾刚厉威断躬亲庶政总覈名实以
临群臣而京邑四方之则治远者必自近始可使非
其人而付之以轻天下之望乎臣愿陛下深察而留
意即赐罢免臣不胜幸甚况今在廷之臣皆一时材
能之选莫不过绝于臣举以代臣无不可者臣如蒙
天之幸未就诛弃尚获傋群臣之后者犹冀得一小
卷八 第 8a 页
州毕其馀力少谢陛下臣不胜悃愊祈俟之至取进
止
上两府贺正二启
伏以推二气之元求三统之会斯得天数以为王正
维廊庙之尊有神明之相与时恊应介福无彊恭以
某官以真儒之材对太平之运咸有一德宠绥四方
本朝泰华之基方传之而不拔群公股肱之体固共
之以无穷迎蹈灵辰拥全多祉某居藩有守拜庆无
阶瞻望门墙倾输悃愊
卷八 第 8b 页
伏以合三律之数斯建王正谨首时之和其顺天道
恭惟某官文武备业圣贤逢辰辅行福威镇抚夷夏
属岁元之端朔钧帝祉于群灵坐致洽平共熙全盛
某居藩有守拜庆无阶瞻望门墙倾输悃愊
上两府贺冬二启
伏以考日于南律元定三统之法占易之复阳生见
二气之心惟廊庙之尊有神明之相与时恊应介福
无疆恭以某官直道纯诚全能茂业独立本朝之上
超高前世之功维天锡羡于国家维帝仰成于公宰
卷八 第 9a 页
坐临谷旦并括多祥永固灵长之基益争中外之望
某居藩有守拜庆无阶瞻望门墙倾输悃愊
伏以气动于泉物源于子阴阳相缉之际律历更起
之端恭惟某官熙正天工翼安国体躬秉勋德上当
圣神会长景之为元与端朝而钧庆益崇久大茂对
明昌某守郡有羁候门莫及瞻祈之极悃愊实劳
上两府二书
某蒙恩迁官未敢以谢伏念无状窃禄待罪不暇圣
君宽假复就增秩内讼愧恐不知所措然私情有所
卷八 第 9b 页
未尽者辄敢自请于朝伏惟阁下方以盛德至公承
辅圣君若某之所请幸无屈于法无亏于义则或借
一言之益开陈上前使某事亲之心有以自安则为
某之赐岂薄也哉维左右留意不胜大幸
伏念某奉遵诏书守在江湖之上瞻望公府邈然斗
极之旁再更二州连易三岁日月愈云远矣门阑益
以疏焉欲时以书自通庶将其意念或为礼之渎适
重厥尤进退不获其从夙夜莫知所措恭以某官至
诚自性盛德在躬惟天降祐之灵惟帝知人之哲登
卷八 第 10a 页
序圭衮运平机衡遂当顾命之忧克宁宗庙之绪功
施后世名盖前人方将纪于太常昭昭而不泯祚及
来裔永永以无疆虽当尽辞讵足为颂某所赋无状
自惟甚明幸东南偏方安阜无事当朝廷大治典书
尚宽故可俛厉其愚未能投效而去维其覆露盖有
初终若尔讼言于何殚悉
谢两府三启
国恩骈厚私幸充盈顾非其堪若无所措伏念某早
繇曲学亲得盛时一登备于儒林遂进陪于法从汔
卷八 第 10b 页
无称道宜有讼言尚赖圣明博容贤智恊辅终获全
婞直之守几不从引效而归得请为州去国犹昨越
在海山之裔且微治行之閒而增秩连仍易地优重
奉亲处风土之美还家申桑梓之恭宠荣之加皆过
其分品题之赐实有所从此盖伏遇某官分序群材
甄明众职欲使贤愚各当其任咸在本朝中外并奏
厥功共熙大治故俾单疏之质误当奖育之私敢不
周旋百为巩固一节但忧力之不逮或累至明若其
义之所安无失素教过此以往未知所裁
卷八 第 11a 页
伏蒙圣恩代言于中莫有云补守藩于外未闻
厥成方待黜幽之文遽推增秩之赏逡巡承命僶俛
包羞伏念某生而甚愚学不能进徒知朴直之自守
不知感激以取名然且抱椠怀铅出入乎承明之署
荷囊持橐上下乎太微之廷请为一州连制千里在
私之分已过报国之劳无称重此进迁益为虚受始
终循省启处震惭此盖伏遇某官代天之工秉国之
正大匠斤斧曲直莫不适其宜良工甄陶方圆莫不
称其用曾是散窳重烦品题谨当厉乃百为保其一
卷八 第 11b 页
节庶几万分之立终谢大公之成过此以还不知所
措
昨奉敕圣君之赐得徇私求宰政之平遂开公
议靖言其幸若无所容伏念某起家绪馀遭世文治
始玷科选入居朝廷校东观之书是正何有执太史
之笔统纪未终复误出于上恩使登陪于法从㩀非
其所顾何以堪虽僶俛以备官实逡巡而待罪会图
就养因辄陈诚乃兹为州是克如志此盖某官权衡
万务甄冶百工智愚莫不尽其方中外无一失其所
卷八 第 12a 页
故今无状得用自安谨当祗畏所居庶几奉承攸命
以谢大德以全至公过此以还未知所措
上并州判府太师相公
伏审某官易节成德抚封太原册书班闻士论和附
恭以某官自天生德与世会亨历试朝廷之难式孚
华夏之望越参大政再践家司有靖乱之功铭于彝
䁀有致平之业格于皇天虽外均乎逸劳实内倚乎
藩屏上惟全晋之旧大河之东总万兵之符制二虏
之患必用元臣之重以张连帅之威盖以师长百僚
卷八 第 12b 页
故特尊于端揆且将节度诸将故专卑于中权富贵
归于故乡弩矢驱于县令人臣之极行路以荣然海
隅之民尚有
望政事之召实期须臾岂伊一方独
被大赐某守藩于远拜庆无阶瞻望欣愉倍百常品
上留守太师侍中
伏念某窃伏东藩藐然万里之远仰占台象倬尔三
阶之崇礼殊等威埶绝中外固不敢以翰墨之屑辄
自通于屏案之前维是瞻望慕用之无穷不知夙夜
启居而有间岂谓某官诎六公之贵忘相国之卑命
卷八 第 13a 页
记室以古辞因行人而传赐宠踰衮赠光照海滨内
视其愚实无以称于题品尚期有立庶几不辱于门
阑下情无任感激之至
慰太师相公疏五首
不意凶变窃承奄丁荼毒伏惟攀号躄踊五内分崩
何可胜处孝思奈何罔极柰何
日月流速伏承荼毒如昨奄移晦朔伏惟攀慕号绝
叩地叫天何所迨及孝思奈何罔极柰何某在远无
由陈慰下诚哀怆之至
卷八 第 13b 页
季春极喧伏惟太师相公孝履支持即日某蒙恩
不审自经荼毒气力何如伏惟节哀顺变以全礼制
下情所望
伏以太师相公大孝之德海内所闻今兹荼毒何可
胜处然圣人之制礼有节文伏望勉抑哀毁以副圣
君之意士民之望某蒙恩有素无由叙慰于前岂任
哀怚卷卷之至
谢人投书
某叩头辱书及文编辞高义礼读之跫然虽在荒疚
卷八 第 14a 页
犹知为况之过而无足以当甚愧也晋陵固多贤士
大夫某既皆得交之而闻足下之名尤高独未得窥
颜色听辞义而为鄙陋之恨者盖非一日矣今乃得
所示文甚厚虽浅薄不能胜识一二然亦有以知足
下有自强不息之志能养其气至于充实发而为文
章无内馁不足之患如足下所示者古人何足道也
某固不肖无足以赞左右四方有馀师如足下之言
而欲有求于我者过矣过矣承摄事旁邑春喧无恙
来使立取报以归呼书吏不至自书不谨勿怪
卷八 第 14b 页
枢密太尉
伏审奉膺制召入赞枢廷有严麾节之驱甫临畿甸
之近行当谒候实慰瞻言
通判郎中
承被诏除出监州治钦惟才彦久著朝闺顾此迂疏
幸联官政辱先函幅良着意勤感服之深陈叙非悉
台州通判都官
伏审涓辰之良受署以礼兹惟材选允恊朝俞方引
听于善猷且进膺于宠数远烦示问深着勤私感服
卷八 第 15a 页
之深陈叙非悉
梓夔路钤辖六宅太保
承被茂恩进升使列仍迁兵寄益示宠光远况笺函
载隆谦美眷私甚厚感服无忘
发运司勋
伏审𢡟膺诏捡迁总使权宠章所宣朝论惟允恭以
某官性资甚美林具自将袭世绪之高华览德辉之
休茂更历中外所居风声简在上心荐持使节惟江
淮漕计之重实国家兵食之源必属能贤故兹柬进
卷八 第 15b 页
怅莫陪于宾庆维加保于道腴欣颂所深叙言非悉
催发钱帛太傅
伏念稔闻喜声未克良觏惠然高谊被以书辞讲好
甚隆为感无斁尚兹间逖愿益爱颐区区之心缕缕
不已
前苏州知郡司封
伏审已解郡章趋还帝所维朝廷之彦为士夫之望
临治方州推闻异等矧大治之世并升隽髦且至公
之时敢有谗说方倾闻于宠数遽传况于笺函礼意
卷八 第 16a 页
有加感铭无斁
卷八 第 16b 页
卷八 第 16b 页
楚州知郡职方
伏念暌违若新节物更异缅慕高槩坐驰鄙心亟窥
书笔之华审闻福履之祐维其拘缀未遂展承硕益
爱颐前迎光宠感颂之至丛积于斯
知府密学諌议
伏审就宣皇制增秩諌司伏惟欢庆恭惟某官学造
精微文成法度躬会前朝之盛对扬至德之休便蕃
从联风采禁路比入陪于枢近方告远猷遽出殿于
藩防盖申冲志今兹升进益示褒优谅无间于须臾
卷八 第 17a 页
遂上参于丞弼无缘面庆但此愿言
知郡郎中
承已除代遂当还朝辱书过勤为况良厚感藏之至
敷叙宁周
杂还贺正二首
窃以阳历端朔王春授时发生之初政教之首伏惟
某官躬有盛业进居明廷践临正岁之元丛被善祥
之泽屈占理翰过衍吉辞意尚之勤志怀以重
伏以阳历端朔元春授时发生之初政教之首方馀
卷八 第 17b 页
阴之退伏宜吉士之亨嘉垂致仪笺过形善颂载惟
感志何以诵言
卫州知郡观察太傅
伏审奉将制命出抚方州涓辰之良受署以礼恭以
某官性资纯茂器度闲深蚤繇近属之华遂被副车
之选学而不倦礼以自持简在上心之明推闻戚苑
之美暂兹居外盖不远于京师行且召还固自存于
国典谦虚无间函愊远臻抱感之丛尽言于此
新还
卷八 第 18a 页
伏念相见风米无一日之忘瞻言道途有千里之隔
莫从展晤徒益倾驰亟窥书笔之华欣承福履之裕
矧繄隽望著在本朝行自外台之烦入跻近列之贵
维加爱育以对宠灵感颂并深敷陈罔既
新越州知府密学
伏审奉膺中诏移镇东藩徽音来传舆议胥庆恭以
某官天资粹茂德器闳深亲逢累洽之期奋先群隽
之路入登册府蔚尔文章之华超列迩臣赫焉事业
之著广陵舟车所会久烦老成会稽山水为乡聊资
卷八 第 18b 页
卷八 第 18b 页
卷八 第 1a 页
沈氏三先生文集卷第五十九
云巢卷第八
杂文
龙游寺宴堂记 翰林唐公祠堂记
浮碧轩记 东上阁门使康州刺史陶公传
任社娘传 代人上太守求荐书
代人上长沙谢諌议书
代人献利害书 代人投半刺书
代人上太守书
卷八 第 1b 页
龙游寺宴堂记
金山在杨子江中流南直蓏山渡视丹阳城下人物
皆可识其望杨州山川隐隐如屏障而白沙在其西
飘帆舳舻夕至顺趋大海波涛汹涌云雾晦冥虽在
数百里外止于一瞬也四方之游士始望其山竣特
不群其上翠微森森如冠帽珍禽翱翔雅音不绝其
下鱼龙出没千变万化莫知其际及登其间重楼复
壁横出慢回顾瞻眺听气象雄壮眇然不知其身之
在世网也近世衣冠人物多出于东南而往来金山
卷八 第 2a 页
者冠盖相望于道丹阳太守有重客乃出游其上为
雅集而皆设馔佛右虽过客欣欣莫不为止而前为
主或病之今长老宝觉师住持二年始作堂于其东
以延太守者嘱客以其意请名于余余为题之曰宴
堂语其客曰若宴者岂特为太守宴哉上人所以宴
坐也日出而人境諠哗酾酒击鲜慢舞夭歌而宾客
驩然者太守宴尔江无飙山气清冷寂不闻世俗之
声而虚白生者上人宴也余以为在人情者不足而
今有馀而宝觉师是能为转物者耶无以吾言为是
卷八 第 2b 页
而所以是者在此客以为知言请以示其师因以叙
其桷云熙宁五年二月八日记
翰林唐公祠堂记
公讳询字彦猷性高介中劲而外庄与世寡合少慕
贾谊刘向之为人以愤吊世故为意及为御史遂欲
行所闻正色紏劾无所顾避其后虽出处内外犹以
言责为巳任大要以威福当归人主而规靡上意皆
陈天戒朝廷竦然执政者惮之及为江东转运使入
辞仁宗尝劳公曰吾极知卿清正数谕执政尚未来
卷八 第 3a 页
请得无不悦于其意耶公拜稽首辞以不佞未几乃
召还修起居注遂知制诰有司言公自为御史官十
馀年不迁上以为廉于是进秩二等以褒赏焉在青
州时仁宗宴驾哀号尽礼一昔须鬓皆白官吏愕然
知公为忠义之至也历苏杭青三州镇所至皆留滞
久之有以不容规公曰吾孤立无援姑尽直道岂可
屈哉其为政常若不屑意方其抚纳指擿莫不造礼
当时号严明凡与人交固少与可及巳知之终不可
间所不与者亦不苟合以为欢平居清澹无他嗜好
卷八 第 3b 页
唯书画研墨焚香烹茶以为娱尔所为文章论事似
贾长沙下笔逼欧阳率更皆其所喜者自先内阁时
田畴生业甚厚皆归诸昆第而未尝复问岁得任子
亦先诸族比其终二子七孙乃未荐公卿尤贤之以
为不可跂及历职既多在东南最爱钱塘之灵隐以
为山水当为天下第一而公之幽宫乃卜于宝峰葬
后三年仲子垌为图其像作堂于寺之西轩以申公
志公神骨清峻有圭之质所谓神仙中人也其行事
世次有国史与墓碑在欲瞻公之像者此粗知其为
卷八 第 4a 页
人以警夫世云
浮碧轩记
文慧师始作南漪堂成客有湖山之赏者必造焉驾
车马者盖相续御舟舫者轴相衔文慧师顾其人可
与游者与之其所不者亦不拒繇是往来之士惟惧
其至之后也后三年客至益繁师曰吾宁为是纷纷
者欤使我安所适乃筑次于其东中间五筵为宴坐
之所而其趣尤清矌平澹与其志相宜也尚书郎元
君始至为篆其榜曰浮碧轩而游者复至焉凡出西
卷八 第 4b 页
城者不至浮碧为不能尽其胜一日文慧访余曰昔
作南漪为客馆也所以不拒人者以为人皆假物以
适其性唯山水之胜人人皆宜之我欲使人人皆得
其乐也今我作此轩而又至焉我乃不得其所我学
清净者也安得一语之使母慁我而人得其乐乎余
曰然亦何惮正为来者不知意尔吾师能使人得其
乐而人于吾师何浊不然岂人情也哉文慧曰善于
是为述其意以告来者若浮碧之箸景与文慧师之
为人有吾友开彦长之南漪堂记云熙宁元年八月
卷八 第 5a 页
十五日
东上阁门使康州刺使陶公传
陶弼字啇翁五代祖矩自九江徙祁阳晋太尉侃之
裔也今为零陵人父岳始读书为儒者博涉无不通
仕至职方员外郎弼少俶傥有器识能传其父辞长
于歌诗有传于世以其古雅疑为古人也或曰此零
陵布衣耳以是称学士大夫数以仕进不利滋不羁
宕荡江吴间好事者多从其游所至人皆称商翁而
不名也妻丁氏故晋公谓之侄晋公自南海还老于
卷八 第 5b 页
光山弼依门下弥年多所闻知持论颇纵横习世故
不复陋于鄙矣虽晋公之绪馀亦其资易悟也皇祐
中常宁夷唐和反使者杨畋奉诏专诛弼入谒与语
畋大喜以为能给兵攻挑由平大破之表其功授衡
州司士取太平峒始调阳朔主簿为柳州司理参军
于是广源蛮侬智高叛杨畋为安抚使召弼掌机宜
未至畋方下英江而贼释番禺之围出临贺弼舍舟
从其执衣数十人间关步出太平场以赴畋适大将
蒋偕败一军数千人皆没偕死三日矣散卒巳当斩
卷八 第 6a 页
往往奔贼求降弼出山间数与亡卒遇一夕矫畋命
以帛为织使从者行招其兵随自将益削木为榜许
与不死比至临贺得卒尚千五百人又矫畋命给藉
驿饷之畋方图其功而畋召还乃罢归选阳朔令治
甚有威惠其教民者不以勾钉为能邑在山徼少林
木辄课人植所易茂者夹道行不旬岁行者悉庇其
林籁于今怀之弼尝摄兴安令以灵渠为久敝乃条
其利病以书属太守萧固请治之曰日者广源蛮为
害久不制且烦天诛其出必资是为涂方无事时公
卷八 第 6b 页
私力完易就它时即公之功也固不听后交趾反上
出武库兵以赐将士奉使者漕安南兵费数百万计
卒用之秩满迁大理寺丞监潭州粮科院李中师奉
使峤西荐其才遂知宾州因使浚灵渠上巳知弼能
矣目欲属南方事即擢拜崇仪付使知容州明年迁
六宅副使知钦州州旧治宁越徙新城未久上下悉
草舍弼始教人坯陶为瓦屋未期堂堂多大厦至今
视他州为雄治平二年迁崇仪使知邕州冠新平井
隧荡然人不复以生为乐而萧注以贪暴不治罢及
卷八 第 7a 页
弼至力能惠养之而其峒豪恃注为橐囊益雪敛其
下不堪命弼使人喻以威福不易贷乃少戢稍循法
令然复苦交趾为侵暴诸酋更来献其土物请内附
弼为降意谢遣之诸酋仰曰陶公我父母也誓不负
我公明年夏大雨水而邕城庳下长老言昔尝困水
害杀数千人弼乘城聎其三边皆水也既集矣趣
下令出其耄倪上北山以避害益发屯骑雄略二军
以戍之巳而水大至弼身操版筑传城下召属吏督
诸兵分受役上下已完备益为土囊数千置通道中
卷八 第 7b 页
数日雨尤暴井泉溢积壤皆涌水于是获土囊之利
内外乏食矣为发廪以赈于内方舟以饟于外当是
时水不湛者三版耳及水浲即无一人死者自横寻
以东数州皆没矣秩满加右骐骥使复留邕在邕凡
五年纳附降者数千百人藉其租比国人弼久乘障
厌之请便藩得鼎州察访使章惇治辰溪蛮荐弼材
诏徙辰州迁皇城使明年遂成疾足弱不良行求罢
有诏抚纳北溪蛮加忠州刺史交趾之乱复知邕州
王师大出而贼巳去残其三城无噍类幸逃山间犹
卷八 第 8a 页
朝夕股慄弼受诏与左右数十骑直入左江峒民知
弼至始入保宣抚使郭逵御大军蹑贼临富良江度
贼且降以弼为能得其人且专功使为后殿贼使人
以檄求降为计者逵得檄即以中夜旋不先令也大
将旗鼓巳行而前军尚弗知骑步相蹂藉乱行贼方
栅江左使人来觇知弼为殿也乃不追弼方严军不
动迟明而后引不然大军且败先是逵上刘纪所弃
广源峒以为功朝廷以为顺州县机郎焉及其旋以
为它将不足守乃荐弼诏迁西上阁门使知顺州其
卷八 第 8b 页
地出邕城深入二千馀里山恶多毒草瘴气时弼老
矣在辰溪巳数请致军事及是怏怏不得志数谓宾
吏曰吾受国恩厚不敢辞也顺之戍兵才数千戍久
率苦疠闽粤之士死者十常七八北军生还者十一
二弼亦疾甚然蚤莫劳军视其良若意气激扬虽甚
刚戾者莫不感泣病䘚亦悉奋起愿为之用交趾欲
复其故地也先袭机郎夺之将进攻广源独难弼不
敢进以弼在邕时恩信及其土豪也交趾所欲为弼
必先知谍至土豪皆执以献喻以逆顺辄不杀纵去
卷八 第 9a 页
由是心服至弼死终不敢犯朝廷以弼求归迁东上
阁门使不拜复表其疾以为边檄忧以其年䘚弼少
时游吴行山间有二鲤鱼戏溪上水弼伫观之旁有
老父顾曰此龙也行且斗君亟去勿停弼去百步所
大雷震而雨其旁岸皆圯大木拔又出大云食遇暴
风飙怒一日二十七艘皆溺独弼一舟济时人以是
奇怪之为人乐施好士平时所得俸禄悉以与人杨
畋死弼折钱五千给畋家踰二十年弼死分巳而家
至贫不恤也父时有田业甚礼及弼游宦悉为其昆
卷八 第 9b 页
弟荡费之而弼未尝言弼之死其妻在乡里僦居尔
论曰弼生边鄙为儒者子以辞章称于世足矣顾岂
知功名事业蹈古人风烈哉治广源时病寝剧数请
老矣犹区区以恩德辑柔群丑保其孤城死之日不
以一言及私其忠毅于是有足悲者故叙之
任社娘传
吴越王时有娼名社娘者姓任氏妙丽善歌舞性甚
巧其以意中人人辄不自解盖其夭媚者出于天资
乾兴中陶侍郎使吴越陶文雅酝藉有不羁之名神
卷八 第 10a 页
宗深宠眷之王知其为人也使使谓社曰若能为吾
蛊使者我重赐汝社即谢王曰此在使者何如然我
能得之必假王宠臣使我居客馆然后可为也王许
诺社即诈为阍者女居穷屋服弊衣就门中窥使者
使者时行屏间社故为遗其犬者窃出捕之悚惧迁
延户傍陶一顾巳心动其莫出汲水驻立观客车骑
甚久陶复觇之然而社未尝敢少望使者也明日王
遣使劳客乐作社少为涂饰杂群女往来乐后以纵
观陶故逸荡其怪既数目社因剧饮为欢笑会且罢
卷八 第 10b 页
使者休吏就舍是时客使左右非北吏多知其事吏
既出使者独望厅事上社缪为不见使者复出汲水
方陶意巳不自持乃呼谓社曰遗我一杯水来社四
顾巳为望见使者乃大惊投罂瓶拜而走陶疾呼谓
社曰吾渴甚疾持入来社为羞涩畏人久之方进使
者曰汝何为乃自汲颏动不应复问之社又故作吴
语曰王令国中有敢邀使客语者罪至死矣陶曰汝
必死复何惮我也令汝不死乃强持其手曰我闺中
故静我与汝一观社固辞不敢即强引入闺中排置
卷八 第 11a 页
榻上曰敢动者死社即佯噤不敢语陶即出呼吏喜
曰持烛来吏进奉烛烛来巳具吏引阖其户而去社
曰我贱不可我归矣比其就寝甚艰难巳而昼漏且
下社曰我安从归陶曰我送汝矣然明日复来我以
金帛为好也社曰我家贫受使者金帛是速我死然
我生平好歌为我度曲为词使我为好足矣陶许诺
乃为送至其家然尚不知其为倡也使者明日见王
王劳之语甚欢既还馆为作歌自歌之歌曰好因缘
恶因缘柰何天秪得邮亭几夜眠别神仙琵琶拨断
卷八 第 11b 页
相思调知音少待得鸾胶续断弦是何年是夕书以
赠之明日王召使者曲宴于山亭命倡进社之班在
下其服之褒博陶颇不能别也王既知之从客谓陶
曰昔称吴越之女善歌舞今殊无之未知燕赵之下
定何如也陶曰在北时闻有任氏者今安在王曰公
孰得之陶曰久矣王乃使社出拜陶熟视而笑知其
为王所蛊也亦不以为意而社遂歌其词饮酒甚乐
社前谢王王大悦赐之千金明年北使来请见社于
王王命社出使者曰昔谓何如今乃桃苻社应声曰
卷八 第 12a 页
桃符正为客厉所畏使者不悦巳而又嘲社者社如
龟筴何客不钻社曰客兆得游魂请
其文使者大
惭明日王赐千金后社之家甚富既老矣将嫁为人
妻乃以其所居第与其橐中金百万为佛寺在通衢
中自请其榜于王王赐之名所谓仁王院者也至于
今其寺甚盛
余初闻乐章事云在胡中盖不信之然其词
意可考者宜在他国及得仁王院近事有客
言其始终颇异乎所闻因为叙之寺为沙门
卷八 第 12b 页
者多倡家余所知凡数辈
代人上太守求荐书
某官阁下右人有言曰知而复知是谓重知时然后
言人不厌其言某窃尝诵之矣若某者势孤而无援
谋拙而数奇承先公绪馀以从诸吏之行甚自愧也
昨试令于东邑也自强其不肖之身朝夕从事于民
政方新法之初布宣条教加安南之役师旅在境于
是时也岂敢必其不败哉数欲投劾而去矣时以阁
下有古人之德著当世之望某窃不自揆为可竭驽
卷八 第 13a 页
骀之效于此庶乎一顾之遇也已而将事于幕府乃
蒙泛容之对赐之教言许以卯翼生成之恩某再拜
奉之不敢失坠是则阁下之为知某也然有不幸不
得而讯者遽夺于后来䘚失于乘成某窃自安之曰
命也夫某之于阁下必不蒙戾以自弃也阁下之于
某必不纳谤以置疑也然今日之复求于麾下岂必
零陵之粟为可苟而二水之鱼为可食哉拳拳于中
者不敢忘阁下之然诺也此所以蕲阁下之复知者
也某虽不敏也不敢效薄恶者以其浮誉必曰邀阁
卷八 第 13b 页
下之识某虽不材也不敢效闇懦者佞悦必曰邀阁
下之知其技之断断情之戛戛诚未敢后于人也阁
下亦详而察之欤前日阁下之剡章也某方在鄙上
执必未能先左右之士及其上也岂敢必追阁下之
言乎苟或追之宜必厌之是以不敢言也来岁之章
此其当言之时也金石之信既在前矣某之身亦在
左右矣傥于是一荐之恩不获出门下者某诚何人
哉或曰阁下以某之疾为不足以辱清举伯牛之病
不间四科杜预垂瘿功平吴会况某之疾行其愈矣
卷八 第 14a 页
是以不敢后它人而求阁下之重知者而又当是之
时阁下必不厌其言也诚直言切不复敢文惟阁下
幸察之
代人上长沙谢諌议
某官阁下某蒙顿不肖则荣阳之世嗣也行能无取
则零陵之下吏也以不肖之嗣为无取之吏而辄有
闻于阁下者窃意阁下必有以怜之有以成之是某
言亦为罪不言亦为罪也惶恐惶恐某昔者为令于
东邑也方阁下领湘南之节来镇南夏某于是时引
卷八 第 14b 页
领企踵而望下风焉欣然忙曰阁下当知某也将成
某者必阁下也朝思之夕志之日引而月申焉欲决
一奇策奋一昌言以求阁下之知且三年卒无获马
怅怅乎遂将去矣既而出上府望旗棨进谒于左右
拜台光于堂下伏蒙阁下一顾之坐隅赐之话言懊
懊乎诚有以知阁下之不弃某也退而怼曰不肖之
嗣其自弃也欤无取之吏其自蔽也欤王公大人不
汝弃不汝蔽也于是天与之幸焉乃有督邮之命持
檄而来陈力就列者复三易月矣督邮贱有司也蚤
卷八 第 15a 页
夜抱案牍受命于州将之前勾钉之是勤出纳之是
司又复将奋昌言决奇策以求阁下之知是必知其
无有也然窃听于道路之言方今台鼎有虚位上意
瞩旧人阁下行西召而升机柄之任某之愚其有望
于阁下者岂可在他人后哉且湘南之吏上下无几
人其敢有望于阁下者亦阁下之所知也某伏自惟
念先公文简之嗣在今日如涸辙之鱼喁喁然其不
枯而活者巳无几贱有司之吏如阴崖之木愔愔然
其可度而材者亦无几若某者阁下亦怜而成之乎
卷八 第 15b 页
州将之荐先于幕中者二年矣固不敢冀也然知某
者三使台也既皆荐之矣某亦四补吏而七书考矣
犹陶之将器者也一失于此其沦于沙砾而泥滓乎
韩非论说之难不如听之难子产以谓不言谁知其
志某之志也亦可哀也其进言于阁下之前且不究
况是区区尺牍之间哉狂愚拙直干冒钧听无任惶
恐之至
代人献利害书
某官阁下某窃谓礼乐刑政为教化之具者莫不有
卷八 第 16a 页
极惟治财之法所以利病于世为无穷故曰法弊则
变变乃通此古今之大要也治乱得失繇是上焉方
今朝廷修明法度以致太平其所作兴者既巳备矣
而于利病之术尤纤悉也上出于论思左右之臣下
逮于市并刍荛之士皆能毕智竭虑以申其说非特
利于公上也亦以利其巳也于是四海九州罔有内
外莫不蒙其利矣朝廷以为它使者不足以总统其
事故建官焉必择其通明传敏之人以任之行之数
年于宠遇之数今复有隆于前日矣非有位于朝不
卷八 第 16b 页
使也𣣔其执重足以有临也非有名于世不擢也欲
其才刃足以有断也卓然之隆者也若某者蒙钝不
肖之人也何足以知利病之权欤结发从仕甫二十
年三遇铨选矣廑身悉力适无败事当涂过听以为
能论荐者盖有之矣其采而知之者亦不绝焉昨为
令东安也方新法之行吏民不知所向加之师旅在
境劳徕之不暇某于是时推行措置莫不尽理亦幸
免焉非曰能也不敢忽故皆虑之不敢懈故皆躬之
尔今之为椽史非有可专者也毫厘而必承之朝夕
卷八 第 17a 页
而谨视之而巳本局有苦酒之法诚无利而有害宁
独一州乎天下皆是也及役钱有过费或可财省者
试条其一二具于别牍唯阁下采择焉前日阁下之
按部也窃伏诸吏之行瞻望下风其有所陈者必隆
心而询访之其有可行者必驰檄而号布之小大之
吏独恨其无蕴耳苟蕴之孰不愿陈于阁下之前也
某乏困放贱吏也窃怀区区焉所谓利于巳者非特
此一事也敢因布其腹心以求阁下之知遇焉庶以
考察其愚不可谓无意于其间者也干冒尊严无任
卷八 第 17b 页
惶恐之至
代人投半刺书
某官阁下右之士进谒于先达公卿之门者必有贽
士之贽羔雁也羔雁云乎哉亦以彻其诚而已其诚
之著于外于是知礼者正贤否决嫌疑此其所以有
贽也羔雁之贽废久矣至唐之儒者将进谒于先达
公卿之门以右贽为违众于是始以其所业文代之
其所以致诚一也若某者州闾之贱士也不幸先人
仕官不及显而奄然弃诸孤某宅是弊卢恪是遗训
卷八 第 18a 页
不敢失坠有惧诒辱先人教敕诸子者曰尔为士先
王之道虽在方策其所学者古之人不得而见之今
之世有先达之名公大人苟至吾州者必造焉母以
尔为愚而自弃也趋风而拜倾耳而听幸而蒙一顾
之重一言之教岂若是窥陈编呻糟粕而巳哉譬犹
日月之明雨露之泽临烛而沐浴之者可以为终身
之赐也小子不敏朝夕不敢忘而州乃甚僻左其至
于斯者或持节以使一方或揔百城而临之贰之皆
先达之人也某未始不造焉其蒙一顾之重一言之
卷八 第 18b 页
教者为不少矣佩之刻之是以为终身之赐也某不
佞窃伏阁下之名旧矣今乃身郎官之尊半刺史之
任而临是诸吏抚我百姓斯吾州之大幸也某辄不
自揆而将进谒焉数日矣或曰子执亲之丧未有不
笃于礼者也今既祥练而以其粗服登有位之门其
亦安乎某曰所以遵先人之训也古之人自晋襄墨
缞以来何尝不预朝廷之事矧是卷卷之先志也将
俟终丧而进焉则先人之训不早坠欤此乃某之未
安也是以揆日洁诚而彻名焉某之文鄙拙不足以
卷八 第 19a 页
污阁下鉴矋姑以其诚而献亦与夫狂狷之士持一
漫刺而干典谒者为有间矣冒闻左右伏俟报命进
之以为幸退之以为愧未可知也无任瞻望之至
代人上太守书
某官阁下韦布之士韫其志业有得于古人之谊不
肯录录于世者莫不求知于先达之门汲汲乎遑遑
乎苟有知者右与今皆是也然其执有不同者昔之
士进谒于先达也重重故不苟今之士也轻轻故不
信昔之先达其接士也难难故观其志今之先达也
卷八 第 19b 页
易易苟不却之而巳尔是以古之士虽在衡茅畎亩
之间能剔名显行于一时者其进不苟而先达者能
观其志以将其名为褒襮之也若夫先达者非有高
才美德不足称也非有大名显位不足附也维有其
材故能观之维有其德故能来之维有其名故能伏
之维有其位故能总之于是四者苟无一焉不足以
延士士亦何所求焉孔子谓言游曰汝得人焉尔乎
武城小邦也圣人之志于是其可观也若某者𥧾启
不肖之士也顽顿而不佞鄙朴而无文少承先人之
卷八 第 20a 页
教求学于古人之谊其亦久矣不幸先人仕宦不终
蚤弃诸孤硗埆之田不足以耕污潢之池不足以渔
三求荐于有司而无一获其亦无庸于世矣此材之
不足者也亦命也今则巳矣然不敢负先人之教而
失其所操守苟先达之至于是也必从容而进谒焉
且将求其知也或欣然以为可教或茫乎其若不闻
非某有所苟也亦今之执然也伏帷阁下之材之德
之名之位小子何足以形容而遽数之哉今日之望
于门下也非特桑梓礼也潇水之望澬江一苇尔所
卷八 第 20b 页
以愿见而求之者不止在政化之下也所以瞻仰而
依附者且蕲有终身之遇又将至于不圬也宁若小
夫之子子持一漫灭之刺益窃昔人之言以为先面
之资哉若某之志庶几乎承一言之重而采择焉它
时为不辱于门下者也窃惟阁下之施为于功事者
朝廷既巳知之矣行且迅召而亟升之翱翔乎青云
之上矣傥未然也授之使节以经制于一方则朝夕
尔甚非敢䛕也道路之所洽闻者也是以不敢后于
众人而求进焉阁下幸与其进也而观之苟以其介
卷八 第 21a 页
介之志为可教者则阁下进拜而行也为有得焉以
将其名于无穷为使不录录于世矣惟阁下观其始
来之意而察其笃守之行以知之则某今日之干典
谒也平生之遇也阁下留意焉卷卷之所望者不止
乎不却之而巳尔干冒棨戟不任悚慄之至
云巢卷第八
卷八 第 21b 页
从事郎处州司理参军高布校勘兼监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