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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文简集卷四十九
明 孙承恩 撰
神道碑
中宪大夫都察院左佥都御史黄岩刘公神道
碑
嘉靖癸卯正月二日中丞山西黄岩刘公卒于家阅四
年其子乡进士承裕走都下持其同乡宫赞阎君幼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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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具状授承恩俾为文刻于隧首之石忆昔辛未岁承
恩忝随公举进士同选翰林院庶吉士读中秘书见公
终日恂恂然若无所为而不知中实自励每阅试院课
公未尝不与多为诸老称许因知公用心之专且勤异
时将以文翰名也既而解散职业殊途承恩且卧疴山
中久之乃不知公后所树立今观状所具则公之履历
具在其才识器度岂特用意文翰者而已哉公于癸酉
岁初授兵科给事中值今上即位一新庶政有诏起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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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萧敬公以初政系天下观望而先向用宦寺恐失
天下心时同列皆知不可而莫敢言公抗疏諌止言甚
剀切疏留中数日不出人为公危公曰吾知尽吾职耳
若计利害当不言矣上亦悉公忠悃竟优容之民有田
为势豪所夺诏所司按之势豪执劵为据牢不可屈公
以风力近臣继被命往按其故籍破伪劵田归之民众
称快洎例改翰林院检讨与脩武庙实录锐意欲复古
史法曰作史者美恶必并书若侈美而讳恶则何以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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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戒毅然以直笔自任众论有同异必辩析求是无阿
徇焉事竣竟得外补仍左迁大明府判每词臣谪外辄
养望自重公独俛首就职业不以为屈翻阅按牍稽钩
奸弊若老于吏治者长官政务有疑多于公取决辟元
城书院聚生徒肄业而躬自训迪乃科目日滋盛逾年
升南京宗人府经历转南京户部郎中尽心于职长卿
多赖其助庚寅升江西按察司副使改督学河南作人
之功居多寻升贵州布政司右参政未上调陜西甲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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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山东按察使甫视篆阅所部囚冤状者数百人曰杀
人不以罪国法天道何在悉纵释之逾年擢都察院左
佥都御史奉敕巡抚保定保定畿辅重地值岁屡歉贫
民多趋为盗物意汹汹公竭力抚绥镇之以静潜消其
变畿辅以安岁蝗势甚盛公曰是恶可坐待其延蔓姚
崇事可按也移檄督捕甚严乃蝗不为灾紫荆等三关
密迩塞上为边方要地公躬亲巡历练卒选将相度要
害分屯防守三年边尘偃息居民安堵朝廷无西顾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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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南输赋以漕河浅涩病事闻诏命疏治公按图计地
督众分役未几以次讫工玺书褒赉有白金文绮之赐
北岳庙颓坏复奉诏葺治称旨锡与有加于时内外多
公劳勚谓当徵召在即隐然公辅之望而公以倦仕恳
乞休致归归之日军民拥道泣送此公之才施于政事
者如此要其雅志直以功业自许故所至辄有成绩既
家居犹为守令咨益而民阴受其惠其在諌垣以清正
为众所推累疏时政得失动辄千言触忌讳不顾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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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世之才公奚愧也而承恩曩时所以期公者岂不浅
哉然公之著述亦自有不可泯者有黄岩奏议七卷他
文皆平正畅达诗多和婉可诵集随地命名凡四种并
藏于家公讳夔字舜弼别号黄岩世为襄垣人曾大父
端领乡荐署密云教谕大父洁乡荐监察御史终副使
父凤仪举进士历刑部员外郎俱以黄岩公贵赠南京
吏部尚书母张氏封宜人公生于成化丙午九月二十
三日距卒得寿五十有七配秦氏封恭人陜西副使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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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前卒子男三长即承裕娶山东副使孟居仁女次承
华娶唐府仪宾宋宿女次承祥聘陜西参议李延康女
承裕年十七举乡试亚元博学能文能世其业者也女
二长聘王氏早夭次适潞州卫指挥柴承爵承裕将以
今年月日葬公于韩山之原朝廷命有司谕祭四品秩
谢政且久恤典例艰得上轸念旧劳故越例赐云诚异
数也承恩无似曩辱公交契之末忆壬午之岁承乏奉
使安南公治具枉饯握手相视眷眷不忍释尔后萍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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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差无缘会晤讵意斯时遂成永诀乃今执笔为公身
后之役顾鄙拙之文岂足彰公盛美特以承裕固请又
重念平生乃为叙次其大至于孝友姻睦特公庸行耳
不备录也系之铭曰
冀古帝都河山固塞钟灵标奇才杰间出猗欤刘公重
大直方生于世阀扬休袭芳给諌词垣侃侃正色疏有
谠论史有直笔劳弗言功仕不计宦随在殚力惟义所
安赞府地曹留都滞迹益厚其才益老其识乃董学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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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教克宣乃掌臬宪民无隐冤帝惟公贤俾奠畿服镇
静以治远迩宁肃乃控三关鞠旅治戎桴鼓不惊金汤
崇崇漕河阻艰公治底绩岳祠告圮公董缮饬帝曰嗟
哉予嘉汝劳文绮白金载锡载褒柄用且及公则厌仕
疏乞归来止足之义老不忘世退不忘君邦使大夫问
政在门仕多显庸处有令誉贻后藏家亦富有制天弗
慭遗溘焉殂终才弗既用士林之恫公之众善未易殚
纪兹惟其大亦足表世韩山之原有丘窿然树碑勒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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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者考观
墓表
鹤坡王先生墓表
嘉靖十三年八月十二日鹤坡王先生卒有传先生死
事者云先生疾革恍惚梦大星煜然光芒烛身顷堕地
惊寤肃容端坐而逝宫寀氏孙子曰异哉吾闻贤哲之
生上应列宿彼煜然者殆先生耶越明年其子陶将治
葬事则持嘉禾沈君概所为状过孙子告曰吾先子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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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其墓首之石当有文子于我为姻娅又先子厚雅子
盍表诸盖予与陶同婿贰守一斋公门而辱先生爱最
久乃为表曰先生讳良佐字良弼别号鹤坡世居华亭
之洙泾曾祖某祖某父某俱不仕母某氏先生自幼颖
敏七岁通诗书大义十三能文章入黉校声称籍甚佥
谓元魁可拾取也逾五十始荐于乡屡上春官弗利久
之补署靖海学谕规范之下士无跛行邑素乏科目既
经先生指授遂有中甲科者二流贼劫掠郡邑多杀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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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守令往往鼠窜至是传闻将入境有劝先生宜少避
者先生曰吾何走贼即至吾固将抱祭器骂贼以死何
避也宁中丞杲督官军讨贼先生陈五事大见器赏寻
升湖广广济县令有僧终日坐不食远近尊事之施遗
坌合先生至则使人廉得其实无异其二侍童则女子
也收之置于法籍其财于官一邑人皆惊邑小而民贫
先生极意抚循民稍有生色逆宁搆祸军兴征需百出
邑弗能供上官督谴严迫先生叹曰财非天降地出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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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日鞭笞吾民尽糜烂之亦何益也吾何忍哉称疾弃
官归自是养高丘园者二十年耆德雅望为乡闾重郡
大夫过先生之门必就而请益焉寿至九十乃终此先
生出处始终大致如此先生天性甚孝早丧父极哀毁
以母老两值会试不行恬淡寡欲接人以诚笃意雅素
在广济日沈云巢淮弟客死近境为棺衾之戚龙渊韶
死而贫抚其孤如已子长则倡义裒财为之娶妇既受
命坎轲抱才弗遇乃从好古文辞益以撰述自娱淘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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刮磨脱去近俗诗精鍊超拔与后山简斋相上下至于
大篇豪宕单辞峻绝则二子所无文亦雅健可诵有鹤
坡稿二十册藏于家配焦氏继周氏皆无出再娶周氏
生一子即陶先娶吴氏即一斋公女再娶褚氏女一适
御史周适斋弟鸾孙男四懋德懋功习举业懋文懋武
尚幼葬以十四年某月某日坟在秀州浜之原铭曰
弗耀弗昌有潜其光魄焉斯藏其神上行奎壁之旁厥
星吐芒孰谓先生亡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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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州府知府适斋周君墓表
呜呼士有负才智足以建立事功而不获竟其用者非
人也天实为之呜呼士有持风裁足以权衡人物而不
获永令名者非天也人固厄之才不易得也天既以有
为之才畀斯人若将有意然而不遂畀之以远者大者
俾足以自树而卒以淹沮而遂已则所以为之者吾不
于天而谁尤事常安于昧昧持论之士多刻覈论事务
极底里人至不能堪而与为敌用是以致摧衄者人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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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也非天也呜呼若吾友适斋周子殆类是欤周子讳
鹓字文仪适斋其号性敏而达凡事多所究识如此而
始如此而终如此而成如此而败可指诸掌也其才惟
是故其推测事理往往出人意表甚至使人无以措手
呜呼兹其所谓不能堪者乎周子初举进士授御史奉
命印马前是无印至周子则具疏请主者以无例郤周
子曰事当问应否何必例也卒得请去继按闽省时省
臣有失控御激军卫作乱者众大哗盻愕相顾城门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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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变且叵测周子闻则疾出晓谕开以祸福戮其渠魁
众皆帖服解散巨珰罗籥以镇守横甚周子屡奏劾之
竟谪戍去振作文教脩武夷书院置田以赡生徒岁宾
兴监临刬革积弊是科得人为盛毅皇帝南巡恳疏谏
止弗报宁藩之变檄有司峙军饷为缓急备宪度肃如
也泊迁守潮潮有巨姓萧甲挟富稔恶先时每坐即以
贿脱周子廉得之卒置于法潮人欢呼周子之才少出
毫末前后以卓异见如此若其辨察太明志意太锐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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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治也百司救过不暇凡所举驳老吏无以自解刷京
畿诸曹文卷弗少假借若相临然于时旧制废久矣行
仅周子孰能堪之无何而出守无何归矣然则周子之
不能大有所就者不其然哉才智之士挟其能务为卓
绝以自异近于所谓求全之毁者否则周子年踰强仕
始获第拜官而复不自慎重以致颠蹶吾知周子必不
尔也周子世家华亭曾祖庆馀祖勖考祐号桂轩以子
贵赠如其官妣盛氏赠孺人周子峭直少容常面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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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至人有善亦乐道之赈穷乏抚育遗孤奖与后进辞
翰亦清丽可喜既归方督课诸子学业振刷门户未几
以疾卒周子生成化壬辰正月十八日卒嘉靖丁亥八
月二十九日寿五十有六配刘氏宋忠肃公之裔侯门
教读南村翁之女子四凭慈国子生志邑弟子员思习
举业女三长适金山卫指挥孙宠次适平湖国子生陆
勋次受嘉定沈称聘孙男三孙女五周子卒之明年其
诸孤将以十一月十日葬于城南凤凰庄之新兆来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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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文表其上余雅与周子厚不得辞也故以居常所以
论周子者序列俾刻之复为铭曰骐骥千里孰掣绁之
噫皎皎白圭孰缺折之噫天乎天乎杳莫志之噫隧首
有文铭以恒之噫
处士石厓周翁墓表
大江之西有石厓周处士者即卒之十年其子来官华
亭始出其所次世系行实授宫采氏毅斋孙子为文以
表其墓上其世系曰周氏为永丰世族自宋元来代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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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曾祖讳晨以孝廉终养祖讳祖泽由乡进士为海
阳令有儒吏风殁而从祀乡贤考讳延庆号鲁庵以行
谊著尹文穆公为立传妣某氏处士讳勖字勉之号石
厓鲁庵季子也其行实曰处士笃孝友事亲色养备至
鲁庵卒在殡会有寇屠劫近地处士裒金以俟乞免日
守柩侧伏而号处二兄敦睦急难殚力拯援振饬先业
无馀力凡茔兆亭祠颓废者缮葺之立绰楔具列其先
世筑室曰终慕以识孝思赒恤宗党贫病者衣食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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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棺衾之图谱系贻族人曰毋俾其久为路人也冢墓
世远将湮者志以石曰无俾后人迷委于樵牧也每虑
文献中微择师教子为宗党倡故周氏子弟知奋于学
多彬彬焉处士于义利甚辨茔树多数百年物其高入
云有巨贾欲市以千金惮处士不可乃先以三百金私
处士处士斥之去接人和而能恭然不可以非礼犯所
与多名士若张东白氏丁补斋氏皆世之所谓贵而贤
者与孚契焉雅尚风义尝赙补斋丧于数千里外缮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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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以济徒涉葺废亭以憩行者人皆德之少嗜学博览
强记而不乐举子业独喜作古诗歌以自适冲澹简远
脱去世俗绮靡之习倜傥喜游尝泛彭蠡登匡庐溯大
江绝淮泗览金陵吴越之胜观风于齐鲁之墟襟怀浩
然居则偕良朋胜友陟降于山巅水涯觞咏以乐阅世
七十有九考终处士有疾弗御药疾既革赋诗与仲兄
诀沐浴端坐而逝可谓旷达矣处士篇什甚富而多遗
逸晚而裒石厓集四册俾子孙藏于家娶郑氏广州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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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赠御史民思女有贤行先处士十四年卒子男七价
仪信俊杰倬佺价即由贡职教事俊邑庠生女一适杨
炳孙男十有五梦生梦龙梦庚梦翼梦鼎梦奎梦晹梦
夔梦熊梦桂梦松梦兴梦喜梦悦梦得亦庠生孙女十
有一曾孙男五女六处士生于正统癸亥九月十五卒
于正德辛已六月十七日葬于阳坞山祖茔之隅毅斋
子曰呜呼世家之后鲜矣夫所贵乎承传者非必达也
处士虽终韦布而纂述遗休饬治振起连合族属为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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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计读书循理道其风致词翰可传而诵也承世德若
处士亦庶几哉所谓世家者苟尽尔岂至有衰替哉今
周氏子孙烝烝其后将必大皆处士之庆也吾是以感
而缕缕焉铭曰弗肆弗拘行已也舒舒弗堕弗踰继述
也劬劬无歉其初有遗其馀已矣斯人鹤怨猿吁
亚中大夫长芦运使柳溪许公墓表
亚中大夫长芦运使许公卒之明年其兄今太宰柱国
少保兼太子太保松皋公以太仆寺寺丞杜君纬状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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毅斋子承恩曰予弟葬有日弟惟一子治葬事不能出
子其为我据此文于石以表诸墓予既诺退则叙曰许
氏为灵宝著姓其世系甚远唐宋及胜国代有显者乃
今益盛先襄毅翁位冢宰阶正治上卿太子太保卒赠
光禄大夫如今太宰阶实生子八人皆贤而先户部尚
书谥康敏公洎今太宰尤焯炜显大公则襄毅第六子
也讳词字廷章别号柳溪以襄毅恩授南京都督经历
改中军都督府经历明年擢守贵州思南府以母忧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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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服阕补湖广郧阳府改四川保宁府寻擢今官未几
以疾卒公少而隽敏孝友笃至襄毅公卒奉母太夫人
能色养承欢疾则躬侍汤药衣不解带事亲兄如严师
钦钦佩服训言无怠以故德器夙成既入仕益自树立
才识恢裕宦辙所至动有成绩其知郧阳也值岁侵公
告籴旁郡赈给有法全活不可胜纪故有冤狱久不决
公辨出之保康为郧阳属邑先是邑有不轨者事涉于
学讨逆后学遂废久莫克举公申上官奏白得旨则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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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创搆黉宫置弟子员悉如故六龙南狩檄务旁午供
亿百出有司往往逃避公独挺身任事总理周密搆宜
城行宫二百楹不终日而事集显陵之役徵郧七邑烧
造砖埴里甲科敛纷然公力请当道听市薪开窑于承
天近地量发民夫给役费乃大省保宁往岁曾议封寿
王于其境府既搆而辍居遗宇故存虽经奏毁废而莫
敢任其责者风雨摧剥行道为嗟公率属经理其事易
赀得钜万实公帑以馀材缮葺学舍洎诸廨宇即废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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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市肆区画井井六十年榛莽之地倏为一都会蜀人
歌美之公既以才敏达于政名日益起抚按臣交章荐
之藩臬率署上考至上被天子奖誉在郧时以平贼功
洎迎驾劳勚两拜大红表里之赐其改保宁也特旨若
曰知府许词殚勤任事加于诸臣之上其调繁剧以尽
厥才搢绅传以为荣保宁任未几即超拜今官盖骎骎
向用而惜也公死矣初公居常思当世大务言漕事当
预拟常变欲江舟达淮淮达汴至开封府陆运至卫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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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河若河涩则悉从陆别设官招募不过百八十里可
达京师庶缓急得济疏拟上未果人皆以未尽公才为
惜曾祖祖皆累赠如今太宰官阶襄毅公讳进前母张
氏母高氏俱累赠一品太夫人兄曰诏举乡试早卒康
敏公讳诰今太宰名赞曰记辞荫不仕以齿德重于乡
曰诗举人任前府都事弟曰志今广西全州判官曰论
今南京大理寺丞公娶都宪白水侯公女有贤德子位
邑庠廪膳生娶杜君女女三一适垣曲赵应丰一适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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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李桂东一聘中都刘皆庠生孙男茂楚尚幼公生于
弘治辛亥三月十三日卒于嘉靖辛丑九月二十三日
得寿五十有一葬邑之九里岗襄毅公墓次毅斋子承
恩曰予尝观阀阅之家世济厥美徵之唐宋如许氏者
殆亦有数夫本厚则末盛源深则流长又古诗云地灵
人杰许氏积德既远而洛阳萃天地中和之气名山大
川蜿蜒盘礴钟灵毓瑞许氏实当其盛是故代生伟人
其父子兄弟既以名德勋业相望馀亦皆扬翘竞秀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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嵘卓立蝉联仕途奕烨有光语曰徂徕之林不产凡木
昆冈之土不产燕石言其种则然也则柳溪公之贤岂
偶然哉岂偶然哉系之诗曰
许公訚訚洵美而文生于德门有贤父兄相观相师考
德论学靡肆靡拘日见卓荦官政服勤夙夜弗替督府
持廉名邦抚字流殍无归公煦妪之滥狱不辜公雪洗
之脩复学政育尔俊髦省厥徵科民用不扰事有遵行
当务竟究汝避其嫌孰执其咎事有仓猝须人以承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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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其难咎将孰胜惟公惟勤靡恤艰阻从容指挥咸中
厥度政立教行声闻炜奕荐剡交驰皇恩下锡殚厥才
智有不足为宇宙内事悉吾心思邦计攸资漕事为钜
常变机宜公有论著顷岁河徙棘于转输臣工束手当
宁畴咨方策具存莫或为举通变达权公有攸处经世
志略具见一端不究厥施有识所叹爰树贞石松楸之
下刻兹铭诗以诏来者
文简集卷四十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