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1a 页 WYG0155-0050a.png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讲义卷二上 宋 戴溪 撰
闵公
元年春王正月
庄公卒而子般立子般卒而闵公立闵公继子般者
也是时鲁国有乱闵公尚幼不行即位之礼故春秋
不书即位
齐人救邢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1b 页 WYG0155-0050b.png
春秋之法书救者皆善之去冬狄伐邢今年齐救之
固足以为善矣然桓公之力治狄有馀不能伐狄而
仅能救邢君子恨之
夏六月辛酉葬我君庄公
秋八月公及齐侯盟于落姑
子般之乱公子庆父如齐说者谓庆父惧而适齐欲
以求援是时季友出奔闵公尚幼不知落姑之盟谁
实主之庆父如齐至是十阅月矣计庆父必已还鲁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2a 页 WYG0155-0051a.png
然则落姑之盟庆父必与闻矣庆父与闻是盟则请
复季友必非庆父之意谁实为闵公请之意者国人
欲复季友而庆父亦不能制也前乎此庆父有求援
之行后乎此齐桓发可取之问然则落姑之盟齐桓
未必有存鲁之心姑为是盟以观鲁衅尔此齐桓所
以为霸者也
季子来归
春秋书鲁事未有若季子来归者鲁之社稷复存者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2b 页 WYG0155-0051b.png
实基于此春秋爱之重之曰季子曰来归喜甚之辞
也向也季友辟乱出奔不言其奔讳之也今焉来归
国人望之如见其所亲然春秋安得而不为之喜也
冬齐仲孙来
仲孙之来不言使不言聘若仲孙之私行然为齐讳
也盖仲孙是行名曰省难实以觇鲁故也仲孙秉礼
之对有存鲁之心鲁之不亡仲孙与有力焉言仲孙
而不称其名嘉之也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3a 页 WYG0155-0051c.png
二年春王正月齐人迁阳
阳小国也迁阳之后自是不复有阳矣齐桓存亡继
绝之功独不能施于迁阳降鄣之时乎君子是以知
齐桓假仁以求名也
夏五月乙酉吉禘于庄公
礼有禘祫三年一祫五年一禘何谓祫毁庙之主未
毁之主皆祫入于太祖之庙故谓之祫何谓禘禘其
祖之所自出而以太祖为配毁庙之主与未毁之主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3b 页 WYG0155-0051d.png
皆在焉故谓之禘天子有祫有禘诸侯有祫无禘鲁
诸侯也何以有禘僣用天子之礼圣人讥之故曰鲁
之郊禘非礼也今庄公三年之礼未毕而遽用吉禘
于庄公盖丧毕而祭谓之吉禘书吉禘者言其未可
吉而吉也春秋常事不书违礼必书
秋八月辛丑公薨九月夫人姜氏孙于邾公子庆父出
奔莒
书公薨而不地继之以姜氏之孙庆父之奔则罪之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4a 页 WYG0155-0052a.png
在哀姜庆父也昭昭矣哀姜主之于内庆父主之于
外疑若可以肆行无忌矣卒至于出奔者季友来归
之功也季子之功虽不足以存闵而足以存鲁是知
贤者之有益于人国也
冬齐高子来盟
高子来盟比之齐仲孙来圣人尤喜之鲁再世有乱
国危如发齐桓公使高子将南阳之甲以至鲁其意
盖有在也设使高子欲取鲁以言而已矣今焉高子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4b 页 WYG0155-0052b.png
与鲁大夫定盟而去城鲁而存其国其功大矣内有
季子外有高子二人存鲁功足相方故圣人皆以子
书之不言齐侯之使何也春秋原情之书也不使齐
侯得有其美其意深矣
十有二月狄入卫
按左氏所言狄固灭卫矣春秋何以入书卫懿公不
恤其民为狄所败卫自灭尔狄岂能灭卫哉况文公
复兴卫国忘亡春秋是以不书灭也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5a 页 WYG0155-0052c.png
郑弃其师
郑文公恶高克使之将兵于河上久而不召众散而
归春秋书郑弃其师若曰郑国有师郑自弃之于高
克何有哉此春秋之特笔也
僖公
元年春王正月
不书即位者鲁方有乱僖公入自外不行即位之礼
也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5b 页 WYG0155-0052d.png
齐师宋师曹师次于聂北救邢夏六月邢迁于夷仪齐
师宋师曹师城邢
说者谓齐桓公次而后救缓于救邢也此说不然按
庄公三十二年狄伐邢闵公二年十二月狄入卫僖
公元年正月齐师救邢自入卫至于救邢相去一月
之间则知狄人入卫之后未尝再伐邢齐桓公意谓
向者狄尝伐邢矣惧狄人乘入卫之馀威倏至于邢
故次于聂北借邢之声援而杜其欲来之路是乃所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6a 页 WYG0155-0053a.png
以救邢也已而狄人虽不至邢人惧他日之复来也
故迁于夷仪所以避狄也书三国之师辞繁而不杀
者美桓公也
秋七月戊辰夫人姜氏薨于夷齐人以归
楚人伐郑八月公会齐侯宋公郑伯曹伯邾人于柽
荆至是而称楚从其所自称告于诸侯非春秋改之
也何以称人自此益彊不可复制矣会于柽将谋救
郑然桓公重于抗楚不敢轻用其谋三年之后始有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6b 页 WYG0155-0053b.png
次陉之师亦可谓为谋之深矣
九月公败邾师于偃冬十月壬午公子友帅师败莒师
于郦获莒挐
哀姜孙于邾齐人取而杀之况季友亦常奉僖公以
适邾及僖公之立邾人固谓有德于鲁公子庆父奔
莒莒人逐之又奔齐齐人不纳故鲁人得以杀之莒
自谓有讨贼之功矣鲁方有难二国有轻鲁之心而
又有责报之意举兵至鲁意将以求赂也使鲁人内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7a 页 WYG0155-0053c.png
怀恐惧俯首听命则四邻外侮将不足以为国矣故
鲁之君大夫赫然奋发起而败之于是鲁之威令始
强然后可以立国其败邾师也称公称败其败莒师
也称公子友帅师称败称获春秋所以大其功也
十有二月丁巳夫人氏之丧至自齐
二年春王正月城楚丘
狄既灭卫齐桓率诸侯城楚邱而封卫焉不书诸侯
不系楚邱于卫而直曰城楚邱若鲁自城其邑然此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7b 页 WYG0155-0053d.png
春秋之特笔也春秋之意若曰存亡者固诸侯之功
专封者乃天子之法不请命于天子而专封焉予之
则废法不予之则伤恩故微其事而不录其功齐桓
城三国曰邢曰卫曰杞春秋书法皆异彼迁于夷仪
者邢之自迁也桓公率诸侯而城之其义正故春秋
书齐师宋师曹师城邢淮夷病杞齐桓率诸侯城缘
陵而迁杞比于邢之自迁则不同矣故春秋书曰诸
侯城缘陵若夫楚邱之城比于城杞又大不侔盖城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8a 页 WYG0155-0054a.png
楚邱以封卫非诸侯所得专也故春秋略之书曰城
楚邱大抵详其事而大书者所以录其功微其事而
略书者其功不足观也已
夏五月辛巳葬我小君哀姜
虞师晋师灭下阳
晋侯将伐虢以璧马假道于虞虞公许之晋由此灭
虢则是灭虢者非晋也虞也故先书虞下阳虢之邑
也何以不称虢下阳虞虢之险要虢公在焉下阳灭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8b 页 WYG0155-0054b.png
则虢亡矣至僖公五年晋卒灭虢春秋不书虢亡者
言虢之亡久矣
秋九月齐侯宋公江人黄人盟于贯
齐桓将伐楚故不惮屈已与江人黄人盟江黄近楚
桓公固无假于江黄之助离其党与以壮吾犄角之
势也故次陉之师江黄不与焉
冬十月不雨
僖公之世不雨者三时春秋每于首月必特书之文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9a 页 WYG0155-0054c.png
公不雨自冬徂秋比于僖公稍久然春秋总而书之
曰自十有二月不雨至于秋七月不惟此也不雨之
后在僖公书曰六月雨文公自八月得雨春秋不书
其书法不同何也盖天下之事忧念切者朝夕不忘
忧念不至者因循易怠春秋探僖公忧民之心故首
月书不雨以见僖公之不忘文公忧民之心不及于
僖公故春秋总而书之以见文公因循而易怠僖公
既以不雨为忧必以得雨为喜文公忧喜不形于心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9b 页 WYG0155-0054d.png
则亦以得雨为常或书雨或不书雨此皆春秋之特
笔也
楚人侵郑
三年之间楚人伐郑者二侵郑者一皆书于春秋志
楚人之强抑亦愧齐桓也
三年春王正月不雨夏四月不雨
徐人取舒
诗曰戎狄是膺荆舒是惩舒近于荆蛮之属也舒之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10a 页 WYG0155-0055a.png
种类不一或谓之群舒舒蓼舒鸠舒庸犹狄之有赤
狄白狄也徐与戎夷杂处力不足以敌荆楚一旦取
舒而有之是为异时楚病徐之端矣
六月雨
秋齐侯宋公江人黄人会于阳谷
齐桓两与江黄为会屈尊以就卑其为谋也审其结
约也固江黄感桓之德亦尽力于齐然自是结怨于
楚卒不免见灭中国有愧多矣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10b 页 WYG0155-0055b.png
冬公子友如齐涖盟
鲁之复存齐之功也三年之间鲁难既定故公子友
始得如齐涖盟无忘齐德且永好也
楚人伐郑
四年春王正月公会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
伯侵蔡蔡溃遂伐楚次于陉夏许男新臣卒楚屈完来
盟于师盟于召陵
齐桓图霸二十馀年至是始有事于楚然犹未敢声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11a 页 WYG0155-0055c.png
言以伐之也以侵蔡召诸侯其意不在蔡也借侵蔡
之名以出楚不意此桓公之谋也诸侯连兵一旦侵
蔡蔡安得不惊而溃乎蔡既溃矣竟往伐楚师次于
陉方且逡巡不进楚人倔强未服行人辞语不顺齐
侯退师召陵与屈完盟苟得楚人仅服敛兵而止不
敢求多焉又何其退缩不武耶为谋于前其艰难如
此成功于后其卤莽如彼召陵之功不足观也已楚
屈完何以不称使屈完之来非曰求盟楚人使之如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11b 页 WYG0155-0055d.png
师固将以观兵也齐侯有先君继好之言不谷同好
之请而后屈完始肯就盟故春秋谓是盟也屈完实
为之召陵之盟诸侯皆在焉不书诸侯而独曰盟于
召陵若屈完自盟然春秋以为中国之诸侯下与荆
楚之大夫盟非所以尊中国也故略而不书夫既与
楚人盟则伐楚之功已成矣春秋之法得意致会不
得意致伐盟楚而归不可谓之不得意也而犹书曰
公至自伐楚毋乃诸侯之不得意者乎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12a 页 WYG0155-0056a.png
齐人执陈辕涛涂秋及江人黄人伐陈
涛涂误军其罪固不可逃使齐侯行师不扰诸侯固
将傒而望之惧其来而误其往齐侯当自责可也执
人于会非伯讨也故春秋书齐人不书齐侯齐急于
问罪不待还国维时列国在行江黄不与故齐遣微
者同江黄伐之其书曰秋及者承上文谓齐人也其
言鲁及者非也既归之后公孙兹始会诸侯之大夫
同往侵陈盖齐侯逞憾之意犹未巳故也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12b 页 WYG0155-0056b.png
八月公至自伐楚
葬许穆公
冬十有二月公孙兹帅师会齐人宋人卫人郑人许人
曹人侵陈
五年春晋侯杀其世子申生
杞伯姬来朝其子
古者诸侯朝于天子其有故而不朝者则使世子摄
之下其君之礼一等尊天子不敢废朝觐也诸侯无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13a 页 WYG0155-0056c.png
事相见曰朝未尝有定礼也岂容以世子摄之向者
曹伯使其世子射姑来朝春秋固已讥之今焉杞伯
姬携其子来朝于鲁是时杞伯固无恙也制命于伯
姬益非礼也伯姬庸视其夫越礼违制会庄公于洮
朝其子于僖失为妇之道矣
夏公孙兹如牟
左氏曰公孙兹如牟娶也若是则公孙兹之私行也
何以书于春秋借君命以行故也成公八年公孙婴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13b 页 WYG0155-0056d.png
齐如莒为逆妇之行亦书于春秋是亦公孙兹如牟
之类欤
公及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会王世子于
首止秋八月诸侯盟于首止郑伯逃归不盟
首止之会谋宁周也世子之位未定周不宁矣于是
齐桓率诸侯会王世子所以定世子之位也诸侯同
心翼戴世子则其位不言而自定矣汉留侯招四皓
以定惠帝得此意也曷为殊会于王世子此春秋之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14a 页 WYG0155-0057a.png
特笔也世子王之贰也岂当下与诸侯会率诸侯而
会王世子则世子尊矣诸侯自盟而王世子不与此
桓公之大义也春秋书诸侯盟于首止见齐桓尊王
之义焉当是之时诸侯相与宁周郑伯志在从楚不
与于盟诚使天子有命犹当从道而不从君故春秋
以逃归书之逃者匹夫之事也书逃贱之也
楚人灭弦弦子奔黄
左氏曰江黄道柏皆弦姻也是时四国皆睦于齐弦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14b 页 WYG0155-0057b.png
子恃之而不事楚故及于亡力不足以及远而好事
远略其误人多矣
九月戊申朔日有食之
冬晋人执虞公
晋灭虞而有其国春秋不言灭书曰晋人执虞公如
执一夫然虞公贪赂自取灭亡晋人不劳馀力假馆
而取之言其易也虞虢二国尝受命于天子为三公
故皆称公左氏曰虢公晋侯朝王孟子曰百里奚知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15a 页 WYG0155-0057c.png
虞公之将亡也而先去之则二国之称公必有由矣
六年春王正月
夏公会齐侯宋公陈侯卫侯曹伯伐郑围新城秋楚人
围许诸侯遂救许冬公至自伐郑
诸侯伐郑谓其逃首止之盟也然而郑伯以非时劳
民筑新密齐桓因声其罪而伐之此春秋所以并书
围邑也旷日持久未能服郑卒使楚人围许以救郑
向者伐楚之师许男卒于会固尝宣劳于中国矣今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15b 页 WYG0155-0057d.png
兹被围诸侯安得而不救乎移师救许卒不能救诸
侯既还许僖公面缚衔璧求哀于楚仅乃得免救许
之功何足算也春秋书公至自伐郑者见无功于救
许也
七年春齐人伐郑
昔岁伐郑未得其要领今焉伐郑独以齐人何也盖
桓公自图伯以来未尝轻用大众故不欲数烦诸侯
轻兵薄伐欲以岁月服郑此桓公之本谋也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16a 页 WYG0155-0058a.png
夏小邾子来朝
小邾子之国旧曰郳今焉称国称爵奉王命而朝诸
侯则知春秋之初诸侯犹知有王命进退之权犹出
于天子也
郑杀其大夫申侯
秋七月公会齐侯宋公陈世子款郑世子华盟于宁母
入春秋以来列国之世子未尝与诸侯之盟会而陈
郑二世子实始盟于宁母非礼也齐桓前年伐陈频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16b 页 WYG0155-0058b.png
年伐郑二国犹未服故遣其世子听命于会固将以
探桓公之意桓公不惮屈已下与世子盟于是郑伯
乞盟于洮陈侯与盟于咸陈郑二国始服矣
曹伯班卒
公子友如齐
冬葬曹昭公
八年春王正月公会王人齐侯宋公卫侯许男曹伯陈
世子款盟于洮郑伯乞盟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17a 页 WYG0155-0058c.png
左氏曰盟于洮谋王室也是时王室有难襄王之位
未定告难于齐故诸侯盟于洮以谋之周之公卿不
行而遣其下士之微者往与于盟其仓卒之意亦可
见矣先书王人尊王室也郑伯惧于王室之难遂有
乞盟之请曰逃曰乞辞之卑者也春秋正其名而书
之用见郑伯之自取也
夏狄伐晋
狄侵扰中国为患多矣齐桓霸图方盛狄人亦稍自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17b 页 WYG0155-0058d.png
退却是时晋国亦既彊矣狄人乃乘间而伐之其后
潞氏诸国晋实尽之岂非自今伐晋始乎
秋七月禘于大庙用致夫人
哀姜之薨久矣未祔于庙至是始用禘礼致哀姜于
庙而祀焉姜氏失礼宗庙所不受也用禘礼而致哀
姜用其所不宜用致其所不当致春秋为僖公惜之
向也哀姜之丧至自齐言夫人氏而不言姜今言用
致夫人并姜氏而不书绝之深矣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18a 页 WYG0155-0059a.png
冬十有二月丁未天王崩
九年春王正月丁丑宋公御说卒
夏公会宰周公齐侯宋子卫侯郑伯许男曹伯于葵丘
襄王初立故宰周公以三公之尊冢宰之贵与诸侯
会于葵邱诸侯相与盟而宰周公不与尊之而不敢
使与盟犹其在首止也其曰宰周公先归者非也桓
公衣裳之会十有一而葵邱之会为最盛陈牲而不
歃壹明天子之禁春秋于是盟也上书宰周公下书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18b 页 WYG0155-0059b.png
诸侯盟两书葵邱辞繁而不杀可以为春秋盟会之
冠矣
秋七月乙酉伯姬卒
九月戊辰诸侯盟于葵丘
甲子晋侯诡诸卒冬晋里克杀其君之子奚齐
十年春王正月公如齐
狄灭温温子奔卫
温者畿内之邑也狄敢灭温取其地而居之其无忌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19a 页 WYG0155-0059c.png
惮甚矣春秋直书曰灭不以为讳何也左氏曰苏子
叛王即狄又不能于狄狄人伐之王不救故灭由此
观之温之见灭盖得罪于天子也然而温可灭也以
狄灭温则不可也书曰温子奔卫不名之者犹存王
臣也
晋里克弑其君卓及其大夫荀息
夏齐侯许男伐北戎
齐僖公之时北戎侵齐郑太子忽救之有功于齐则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19b 页 WYG0155-0059d.png
北戎为齐患久矣桓公既霸诸戎恐惧至是独与许
男伐北戎意者其为许伐乎其伐山戎也称人而不
称侯其伐北戎也独曰齐侯又以桓公能屈尊而恤
下也
晋杀其大夫里克
秋七月
冬大雨雪
庄公八年冬十月雨雪为其阴未甚而寒太早也今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20a 页 WYG0155-0060a.png
兹冬大雨雪书冬而不书月其为深冬未可知也雨
雪而至于大其寒极矣则民之与物必有死于冻者
故春秋谨而书之
十有一年春晋杀其大夫丕郑父
夏公及夫人姜氏会齐侯于阳谷
桓公与夫人姜氏如齐遂有彭生之祸鲁之子孙当
世为永戒乃如僖公之贤亦蹈其覆辙盖不特偕如
齐也又同会齐侯于阳谷此何礼也又数年夫人姜氏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20b 页 WYG0155-0060b.png
会齐侯于卞按故事而行之不以为异典礼不正夫
妇道失若鲁亦甚矣
秋八月大雩
冬楚人伐黄
黄人事齐而得罪于楚楚人伐黄齐不能救明年楚
遂灭黄齐桓之霸业于是而少衰矣
十有二年春王三月庚午日有食之
夏楚人灭黄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21a 页 WYG0155-0060c.png
秋七月
冬十有二月丁丑陈侯杵臼卒
十有三年春狄侵卫
自楚邱既城之后狄人不敢窥卫者十有馀年至是
复侵卫其后卫数有狄患齐桓之霸业于是不能及
远矣
夏四月葬陈宣公
公会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于咸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21b 页 WYG0155-0060d.png
左氏曰夏会于咸淮夷病杞故且谋王室也秋为戎
难故诸侯戍周齐仲孙湫致之如左氏所言淮夷病
杞其患小戎伐京师其患大为齐桓公者宜先谋王
室之难而后及于杞今也以救杞为重而以谋王室
为轻不能大治诸戎而仅能遣人戍周明年诸侯相
率城缘陵以迁杞焉不尽力于宗周而夏肄是屏昧
轻重之宜失缓急之序故春秋书城缘陵而不书戍
周不足于齐桓也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22a 页 WYG0155-0061a.png
秋九月大雩
冬公子友如齐
自季友来归之后如齐者三所以亲齐也
十有四年春诸侯城缘陵
邢迁于夷仪而诸侯城之邢自迁也城缘陵而迁杞
诸侯迁之也夫自迁可也迁之不可也故春秋书城
邢也详言三国之师其书城缘陵也言诸侯而不言
其国用见春秋尊王命而不使诸侯自专也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22b 页 WYG0155-0061b.png
夏六月季姬及鄫子遇于防使鄫子来朝
季姬骄蹇纵恣欲自择其对故与鄫子遇于防既当
其意使来请已故鄫子来朝明年季姬归于鄫夫妇
之道始合若此其何以为训乎鲁自文姜之后昏姻
之道不知有大伦久矣
秋八月辛卯沙鹿崩
狄侵郑
冬蔡侯肸卒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23a 页 WYG0155-0061c.png
十有五年春王正月公如齐
楚人伐徐三月公会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
伯盟于牡丘遂次于匡公孙敖帅师及诸侯之大夫救
徐
徐前此取舒舒楚属也故楚伐徐徐远楚而近齐齐
不得不救盟于牡邱谋救齐也次于匡畏楚而不敢
救也使诸大夫往救姑为救徐之名也徐卒为楚所
败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23b 页 WYG0155-0061d.png
夏五月日有食之
秋七月齐师曹师伐厉
八月螽
九月公至自会
季姬归于鄫
己卯晦震夷伯之庙
冬宋人伐曹
牡邱之盟宋曹皆在伐厉之师曹与齐俱宋襄公不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24a 页 WYG0155-0062a.png
以救徐为念不以盟会为信退而伐曹以寻旧怨持
此图霸不亦难乎
楚人败徐于娄林
十有一月壬戌晋侯及秦伯战于韩获晋侯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戊申朔陨石于宋五是月六鹢退
飞过宋都
三月壬申公子季友卒
夏四月丙申鄫季姬卒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24b 页 WYG0155-0062b.png
秋七月甲子公孙兹卒
冬十有二月公会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邢侯
曹伯于淮
左氏曰会于淮谋鄫且东略也城鄫役人病不果城
而还夫鄫未尝与会盟且未闻有他难独以鲁昏姻
之故至劳诸侯其会亦不足观已齐桓衣裳兵车之
会盖终于此
十有七年春齐人徐人伐英氏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25a 页 WYG0155-0062c.png
夏灭项
秋夫人姜氏会齐侯于卞
九月公至自会
去冬会淮今年夏始灭项会淮之后公曷为留齐必
有以也经年于外国事废矣
冬十有二月乙亥齐侯小白卒
十有八年春王正月宋公曹伯卫人邾人伐齐夏师救
齐五月戊寅宋师及齐师战于甗齐师败绩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25b 页 WYG0155-0062d.png
狄救齐
秋八月丁亥葬齐桓公
冬邢人狄人伐卫
十有九年春王三月宋人执滕子婴齐
夏六月宋公曹人邾人盟于曹南鄫子会盟于邾己酉
邾人执鄫子用之秋宋人围曹
首执滕子已骇观听会盟曹南鄫子后至未足深罪
也遽使邾人执而用之曹不致饩亦微罪也口血未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26a 页 WYG0155-0063a.png
乾继复围曹以此求霸岂不谬哉
卫人伐邢
冬会陈人蔡人楚人郑人盟于齐
梁亡
二十年春新作南门
夏郜子来朝
五月乙巳西宫灾
郑人入滑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26b 页 WYG0155-0063b.png
秋齐人狄人盟于邢
冬楚人伐随
二十有一年春狄侵卫
宋人齐人楚人盟于鹿上
夏大旱
秋宋公楚子陈侯蔡侯郑伯许男曹伯会于盂执宋公
以伐宋
齐桓公霸业已成犹不敢轻视楚宋襄公一旦图霸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27a 页 WYG0155-0063c.png
轻于挑楚于是楚人有狎侮之心宋人曰盟则与之
盟宋人曰会则与之会误而致之至则执之执其君
以伐其国如玩婴儿于股掌之上宋人俯首听命罔
敢或违不言战不言败拱手而胜之尔
冬公伐邾
楚人使宜申来献捷
十有二月癸丑公会诸侯盟于薄释宋公
楚人使宜申献捷于鲁盖是会也鲁君不与献捷之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27b 页 WYG0155-0063d.png
意将以风鲁鲁侯惧而往会与诸侯盟于薄既盟之
后宋公仅免而归盖在会之诸侯惟楚命是听或执
或伐或盟或释一无所与焉
二十有二年春公伐邾取须句
夏宋公卫侯许男膝子伐郑
宋襄被执之后归反其国当痛自循省为卧薪尝胆
之计乃以郑之朝楚起而伐郑楚师救郑卒败于泓
秋八月丁未及邾人战于升陉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28a 页 WYG0155-0064a.png
冬十有一月己巳朔宋公及楚人战于泓宋师败绩
二十有三年春齐侯伐宋围缗
宋襄虽失道然纳齐孝公实有德于齐今败于泓而
死诸侯之所同念也而孝公首伐之既伐其国又围
其邑是以知孝公之背德也
夏五月庚寅宋公兹父卒
秋楚人伐陈
冬十有一月杞子卒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28b 页 WYG0155-0064b.png
二十有四年春王正月
夏狄伐郑
秋七月
冬天王出居于郑
晋侯夷吾卒
二十有五年春王正月丙午卫侯燬灭邢
夏四月癸酉卫侯燬卒
宋荡伯姬来逆妇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29a 页 WYG0155-0064c.png
宋杀其大夫
秋楚人围陈纳顿子于顿
葬卫文公
冬十有二月癸亥公会卫子莒庆盟于洮
卫文公新卒嗣子未踰年非有甚不得已之事也何
至匆匆亟为此盟
二十有六年春王正月己未公会莒子卫宁速盟于向
左氏以为寻洮之盟也洮之盟才一月何盟之寻僖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29b 页 WYG0155-0064d.png
公谓前日之盟莒子不亲至不足以为平故复会于
向不知洮之盟莒子不至公与大夫盟已失体矣今
卫又效尤使大夫来公自轻亦甚矣平莒非大事何
汲汲若此乎
齐人侵我西鄙公追齐师至酅弗及夏齐人伐我北鄙
卫人伐齐
公子遂如楚乞师
秋楚人灭夔以夔子归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30a 页 WYG0155-0065a.png
冬楚人伐宋围缗
前者齐伐宋尝围缗今者楚伐宋又围缗缗之百姓
何以堪命此皆宋襄之馀孽也
公以楚师伐齐取谷公至自伐齐
二十有七年春杞子来朝
杞或称侯或称伯至于称子极矣故春秋因其自贬
而书之僻陋用夷庭实有阙鲁人重物而不重礼公
子遂所以入杞也责其不共杞何敢尔欲加之罪其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30b 页 WYG0155-0065b.png
无辞乎
夏六月庚寅齐侯昭卒秋八月乙未葬齐孝公
乙巳公子遂帅师入杞
冬楚人陈侯蔡侯郑伯许男围宋十有二月甲戌公会
诸侯盟于宋
二十有八年春晋侯侵曹晋侯伐卫
公子买戍卫不卒戍刺之
楚人救卫三月丙午晋侯入曹执曹伯畀宋人夏四月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31a 页 WYG0155-0065c.png
己巳晋侯齐师宋师秦师及楚人战于城濮楚师败绩
楚杀其大夫得臣
使宋人赂齐秦以告楚分曹卫之田以畀宋私复曹
卫以携楚人之党显执宛春以激子玉之怒凡此皆
谲也
卫侯出奔楚
五月癸丑公会晋侯齐侯宋公蔡侯郑伯卫子莒子盟
于践土陈侯如会公朝于王所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31b 页 WYG0155-0065d.png
六月卫侯郑自楚复归于卫卫元咺出奔晋
陈侯款卒
秋杞伯姬来
公子遂如齐
冬公会晋侯齐侯宋公蔡侯郑伯陈子莒子邾子秦人
于温天王狩于河阳壬申公朝于王所
晋人执卫侯归之于京师卫元咺自晋复归于卫
诸侯遂围许曹伯襄复归于曹遂会诸侯围许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32a 页 WYG0155-0066a.png
二十有九年春介葛卢来
公至自围许
夏六月会王人晋人宋人齐人陈人蔡人秦人盟于翟
泉
春秋之诸侯不知有王室如晋文之尊王自谓不可
及矣狃于习俗闇于典礼若此等类皆不知其非
秋大雨雹
冬介葛卢来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32b 页 WYG0155-0066b.png
三十年春王正月
夏狄侵齐
按僖公十八年狄救齐二十年齐狄盟于邢三十年
三十三年狄皆侵齐侵起于盟盟起于救也如狄者
岂可使有功于中国而与之盟会哉
秋卫杀其大夫元咺及公子瑕卫侯郑归于卫
晋人秦人围郑
介人侵萧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33a 页 WYG0155-0066c.png
冬天王使宰周公来聘
宰周公王朝之贵岂得下聘列国
公子遂如京师遂如晋
三十有一年春取济西田
公子遂如晋
夏四月四卜郊不从乃免牲犹三望
鲁僭用天子礼国居东方亲祭泰山济水而望祭西
南北三方之山川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33b 页 WYG0155-0066d.png
秋七月
冬杞伯姬来求妇
狄围卫十有二月卫迁于帝丘
三十有二年春王正月
夏四月己丑郑伯捷卒
卫人侵狄秋卫人及狄盟
冬十有二月己卯晋侯重耳卒
三十有三年春王二月秦人入滑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34a 页 WYG0155-0067a.png
齐侯使国归父来聘
夏四月辛巳晋人及姜戎败秦师于殽
癸巳葬晋文公
狄侵齐
公伐邾取訾娄秋公子遂帅师伐邾
升陉之败鲁国怨邾然君取其邑臣伐其国报亦甚
矣
晋人败狄于箕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34b 页 WYG0155-0067b.png
狄为中国患至甚前此未有败狄者晋实始败狄于
箕获白狄子此郤缺之隽功也
冬十月公如齐十有二月公至自齐
乙巳公薨于小寝
陨霜不杀草李梅实
皆恒燠之灾也
晋人陈人郑人伐许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35a 页 WYG0155-0067c.png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讲义卷二下 宋 戴溪 撰
文公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隐庄闵僖皆不书即位隐以摄庄闵僖以继故至于
文公受国于僖承先公之正统行即位之礼春秋喜
而书之与桓宣二公特书即位其事异
二月癸亥日有食之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35b 页 WYG0155-0067d.png
天王使叔服来会葬夏四月丁巳葬我君僖公
天王使毛伯来锡公命
杜氏曰诸侯即位天子赐以命圭合瑞为信观春秋
时诸侯之即位者未尝有命圭之锡独晋文公尝有
功于王室襄王策命文公为侯伯赐之弓矢秬鬯今
毛伯锡文公命则未知有命圭之锡欤抑亦策命而
已欤前此鲁之群公未始有是也而文公一旦骤得
之其恩礼可谓厚矣然文公即位且数月矣未能入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36a 页 WYG0155-0068a.png
见于天子遽遣使锡命其礼伤于太过为臣子者不
能奔走京师拜命王庭仅遣叔孙得臣报命而已其
于礼为何如春秋责君父者轻责臣子者重周之失
未暇问也鲁之罪不可逭巳
晋侯伐卫
孟子曰夫人必自侮然后人侮之晋文公之霸也尝
执卫侯及其季年卫人不朝亦人情然也晋襄公不
能反已甫及祥祭亲自伐卫虽仅能一胜而卫人有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36b 页 WYG0155-0068b.png
报复之师视霸主如敌国不复有晋矣春秋书晋侯
伐卫见晋侯之自轻书卫人伐晋见卫人之无霸也
不特此也公孙敖以大夫会晋侯于戚虽鲁亦有轻
晋之心矣
叔孙得臣如京师
卫人伐晋
秋公孙敖会晋侯于戚
孟氏自敖而专叔孙氏自得臣彭生而横季孙氏自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37a 页 WYG0155-0068c.png
行父而侈
冬十月丁未楚世子商臣弑其君頵
公孙敖如齐
诸侯世相朝必三年丧毕今敖如齐非礼也专也文
公即位一岁之间朝会皆出于得臣与敖何以为国
乎
二年春王二月甲子晋侯及秦师战于彭衙秦师败绩
彭衙之师秦报晋也不曰秦伐晋而以晋侯主是战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37b 页 WYG0155-0068d.png
何也殽之役晋襄公邀秦以击之自是而后秦晋交
攻者数十馀年春秋不直乎襄公若曰襄公有以自
取之也不惟此也上书晋侯下书及秦师以晋侯及
秦师则败秦之功亦不足观矣
丁丑作僖公主
虞主用桑在既葬之后故葬毕而虞为主练主用栗
在既祥之后故虞主则埋之练主则藏于庙而祭之
僖公之卒于今一年有奇以言乎葬则既久矣以言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38a 页 WYG0155-0069a.png
乎练则既小祥矣于是而作主缓也春秋十二公未
有书作主者而僖公特书志其缓也然则作僖公主
何以缓文公欲跻僖于闵公之上久而礼未定也故
缓于作主已而用夏父弗忌之言八月大事于大庙
而跻僖公焉大事者大祫也三年之丧毕然后合祭
而祔新主今也作主失于缓祫祭失于早皆跻僖之
故也
三月乙巳及晋处父盟夏六月公孙敖会宋公陈侯郑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38b 页 WYG0155-0069b.png
伯晋士縠盟于垂陇
左氏曰晋人以公不朝来讨公如晋晋人使阳处父
盟公以耻之甚矣晋侯之失也往年以卫人不朝亲
帅师以伐之卫人有伐晋之师今兹以鲁公不朝之
故来讨公既如晋矣宜善鲁以怀来者乃使其大夫
盟公以耻之何其怙彊若是也春秋不书公如晋不
言公及盟直鲁而不直晋也垂陇之盟诸侯在焉而
鲁独以大夫往明年晋人惧其无礼于公也请改盟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39a 页 WYG0155-0069c.png
然则诸侯果不可以力服霸主之力果不可恃耶
自十有二月不雨至于秋七月
文公怠于政事志不在民今年书十有二月不雨至
于秋七月其后十年与十三年两书自正月不雨至
于秋七月此皆春秋之特笔也僖文不雨并书于鲁
史圣人作春秋始分别而特书之在僖公则曰某月
不雨以见其志在忧民在文公则历时言不雨以见
其无恤民之志垂训后世其义著矣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39b 页 WYG0155-0069d.png
八月丁卯大事于大庙跻僖公
先王之礼典祀无丰于昵春秋之义不以亲亲害尊
尊僖公之视闵公虽曰庶兄然尝臣于闵公矣君臣
之分如之何其废之今也文昵于私亲跻僖公于闵
公之上夫是谓之逆祀至定公之时阳虎欲取悦于
国人始正其位而顺祀焉用是知逆祀之失国人所
不与也春秋直书其事义自见矣
冬晋人宋人陈人郑人伐秦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40a 页 WYG0155-0070a.png
左氏曰卿不书为穆公故尊秦也谓之崇德此说非
也秦晋之争报复已甚其原起于襄公春秋恶之贬
卿而称人所以恶晋也岂曰尊秦乎哉秦穆之败于
殽也退作秦誓之书圣人取之列于百篇之末特取
其悔过之辞耳岂真以穆公为贤耶诚使穆公有悔
过之实当败殽之后追悔袭郑灭滑之非固将用蹇
叔而黜孟明岂复有报复之师乎其所以不替孟明
者藉之报怨尔何悔过之有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40b 页 WYG0155-0070b.png
公子遂如齐纳币
鲁十二公纳币者多矣而书于春秋者不多见盖常
事不书其书者皆非常也庄有文姜之戚而亲如齐
纳币文有僖之丧未除而公子遂有纳币之行皆讥
其未终丧而图昏也春秋虽不言其罪比事而观义
自见矣
三年春王正月叔孙得臣会晋人宋人陈人卫人郑人
伐沈沈溃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41a 页 WYG0155-0070c.png
蕞尔小国服属于楚何足为中国之轻重致烦六国
之大夫连兵致伐惊散而溃卒亦不能得沈春秋以
其功不足录也故鲁书叔孙得臣而列国止称人微
之也
夏五月王子虎卒
秦人伐晋
殽之师彭衙之战秦伯皆不在焉至是秦伯伐晋济
河焚舟晋人不敢出兵秦人乘胜而还遂霸西戎此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41b 页 WYG0155-0070d.png
秦穆之隽功也圣人以为秦晋之争自穆公袭郑始
其功岂足道哉微其事而书曰秦人伐晋而已言其
功之不足录也此义明则贪功者知所戒矣
秋楚人围江
雨螽于宋
向也春秋书陨石于宋今焉雨螽于宋列国有灾来
告则书螽之妖孽匪降自天其类实繁群飞蔽空因
风而坠其害稼可胜计哉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42a 页 WYG0155-0071a.png
冬公如晋十有二月己巳公及晋侯盟
晋侯使阳处父盟公已而自知其非礼复请改盟然
未尝有一介谢罪于鲁召而盟之尔鲁公奔走如晋
俯首受盟而归春秋书及处父盟于前书及晋侯盟
于后则鲁之微弱槩可知矣
晋阳处父帅师伐楚以救江
齐桓之霸江黄来盟又尝宣力于中国其慕义非不
善也当桓公在时楚人伐黄桓公不能救卒至楚灭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42b 页 WYG0155-0071b.png
黄而后已今兹楚人围江晋人乃能伐楚以救江然
则桓公之负黄多矣楚人方彊未可轻伐处父刚愎
不善为谋虽毅然帅师为伐楚之行而卒无益于救
江之实明年楚人灭江秦伯为之降服出次然亦不
能救也楚之彊若此处父乃欲以偏师攻其所必救
不亦疏乎
四年春公至自晋
夏逆妇姜于齐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43a 页 WYG0155-0071c.png
谷梁曰其曰妇姜谓其礼成乎齐也此说是矣文公
成昏于齐先配而后祖其失礼甚矣春秋上不书公
下不书氏公与夫人皆有讥焉昏姻人道之始也始
不以正君子是以知出姜之不允于鲁也
狄侵齐
秋楚人灭江
晋侯伐秦
去年秦伯伐晋以秦人书今年晋侯伐秦曷为以爵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43b 页 WYG0155-0071d.png
书秦伯为焚舟之战晋侯敛兵以避之几于太弱矣
今年晋侯伐秦以报焚舟之役向使春秋抑晋侯而
不书则中国日衰夷狄日彊非春秋存中国之义也
卫侯使宁俞来聘
宁俞卫之贤者也免卫侯于难俞有劳焉今兹来聘
意者卫得罪于晋晋方谋卫故宁俞之聘欲修好于
列国也鲁侯享之歌湛露与彤弓俞不辞又不答赋
鲁秉周礼有愧于宁俞多矣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44a 页 WYG0155-0072a.png
冬十有一月壬寅夫人风氏薨
五年春王正月王使荣叔归含且赗三月辛亥葬我小
君成风王使召伯来会葬
夏公孙敖如晋
秦人入鄀
秋楚人灭六
诗序曰小雅尽废则四夷交侵中国微矣去年狄侵
齐楚灭江今年秦入鄀楚灭六可谓四夷交侵矣中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44b 页 WYG0155-0072b.png
国安得而不微乎当是之时楚最强暴灭夔灭弦灭
江灭黄灭六相承而不已如左氏所言灭六之后灭
蓼继之春秋曷为独书灭六春秋之法列国有告则
书不然则否一时之间连灭两国盖皋陶庭坚之后
也楚之无道亦已甚矣然狼子野心虽以无道逞其
私欲犹歉然不安于心告灭止于六而不敢及蓼此
春秋所以不书也
冬十月甲申许男业卒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45a 页 WYG0155-0072c.png
六年春葬许僖公
夏季孙行父如陈
秋季孙行父如晋
八月乙亥晋侯驩卒冬十月公子遂如晋葬晋襄公
春秋之法大夫赐族然后得书氏故入春秋之初多
以名称而不言氏及至中世大夫强盛无未赐之族
故春秋至是亦无不氏之大夫矣若季孙行父之类
是也公子遂何以不书氏未有氏也公之子为公子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45b 页 WYG0155-0072d.png
公子之子为公孙公孙之子然后以王父字为氏盖
亦有以官以邑为氏者不一而足也
晋杀其大夫阳处父晋狐射姑出奔狄
按三传所言杀阳处父者狐射姑也春秋曷为称国
以杀国无政刑使人无所忌惮敢于杀大夫罪人弗
得逸之他境非晋杀而何
闰月不告月犹朝于庙
礼天子颁正朔于诸侯诸侯受而藏之祖庙每月之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46a 页 WYG0155-0073a.png
朔则以特羊告于宗庙谓之告朔既告之后然后出
而视政故谓之视朔文公以闰月之故不以特羊告
朔止朝于庙而已夫闰月之朔日月相会天有是月
岁功以成圣人置闰典礼具在若之何其可废耶春
秋书犹朝于庙幸朝庙之礼犹存不至于尽废也文
公末年四不视朔则怠荒于政虽非闰月亦不告矣
当孔子之时子贡欲去告朔之饩羊由此观之自文
公之后礼日益废告朔之羊虽有司具文行事而鲁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46b 页 WYG0155-0073b.png
公不亲告朔矣此春秋所以志其始也
七年春公伐邾三月甲戌取须句遂城郚
向也僖公尝伐邾取须句而复其君中间邾人复夺
而有之今焉邾之公子叛邾归鲁文公为之伐邾取
须句以居之由僖公言之犹有存亡继绝之意由文
公言之纳人之叛亡以偪其宗国岂理也哉遂城郚
者因伐邾之师城郚以备邾也取人之邑纳人之叛
方惴惴然劳吾师旅以自为备是果何益于鲁哉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47a 页 WYG0155-0073c.png
夏四月宋公王臣卒宋人杀其大夫
戊子晋人及秦人战于令狐
书晋及秦战晋为主乎是战也当是之时赵盾实将
晋军潜师夜起败秦师于令狐以春秋书法言之当
曰晋赵盾败秦师今而曰晋人及秦人战何也是战
也晋之理曲矣晋人欲立君逆公子雍于秦秦伯多
以徒卫送之秦何负于晋诚使晋人迫穆嬴之请而
畏国人之偪犹当善为辞命以谢于秦何至遽以干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47b 页 WYG0155-0073d.png
戈相向乎不书将不书败者罪赵盾也
晋先蔑奔秦
狄侵我西鄙
戎常为鲁患至庄公伐戎之后戎患少息至是狄患
方兴侵我西鄙其后鲁人获长狄侨如狄遂少戢外
攘之道固不可以无威也
秋八月公会诸侯晋大夫盟于扈
诸侯不序大夫不名左氏曰公后至也公羊曰诸侯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48a 页 WYG0155-0074a.png
不与公盟而眣晋大夫使与公盟也大要文公之为
君怠于政事晋侯新立诸侯在会而公独后至春秋
讳其事而略言之若曰在会之诸侯不知其几国与
盟之大夫不知其为谁则文公怠荒之意隐然其中
矣
冬徐伐莒公孙敖如莒涖盟
徐伐莒莒请盟于鲁其意固将借鲁以为助也鲁不
能与莒伐徐徒使公孙敖如莒涖盟而已奚益于助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48b 页 WYG0155-0074b.png
莒也哉而况公孙敖是行实有昏姻之好君子谓是
盟也不足以为信
八年春王正月
夏四月
秋八月戊申天王崩
冬十月壬午公子遂会晋赵盾盟于衡雍乙酉公子遂
会雒戎盟于暴
春秋之法遂事者称遂今公子遂以十月壬午盟赵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49a 页 WYG0155-0074c.png
盾以乙酉盟雒戎相去才三日尔其为遂事可知矣
春秋何以再书公子遂甚矣圣人谨夷夏之辩如此
其严也如使公子遂盟赵盾之后继以盟雒戎则视
雒戎与中国均非所以立天下之大防也间之以日
别之以地两言公子遂则夷夏之分截然而不可犯
矣
公孙敖如京师不至而复丙戌奔莒
谷梁曰未如而曰如不废君命也未复而曰复不专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49b 页 WYG0155-0074d.png
君命也其意深矣未尝至京师则非如也而以如书
盖已尝受命则君言不宿于家恶可废也未尝归鲁
国则非复也而以复书盖受命而出必当反命于君
不可专也彼公孙敖之奔莒失人道之大伦不足责
也而君臣之义如之何其废之此义明则上之命行
乎下矣
螽
宋人杀其大夫司马宋司城来奔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50a 页 WYG0155-0075a.png
春秋之法大夫书名其善之者称字此独以官称何
也夫守道不如守官司马握节以死司城效节而出
其守官如此春秋以官书之不没其实也
九年春毛伯来求金
家父求车尝称使矣毛伯求金不称使何也求车犹
可求金甚矣是时襄王在殡犹未葬也从鲁求金亦
可念矣故圣人隐其事若毛伯之自求所以存周且
罪诸侯也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50b 页 WYG0155-0075b.png
夫人姜氏如齐
二月叔孙得臣如京师辛丑葬襄王
文公即位之初天王使毛伯锡命成风之丧荣叔归
含召伯会葬今兹襄王之戚公孙敖如周吊不至而
复鲁亟遣大夫继往可也迁延不行而毛伯求金已
而得臣如京师会葬亦已晚矣
晋人杀其大夫先都
三月夫人姜氏至自齐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51a 页 WYG0155-0075c.png
往者文姜之如齐不书至此其书至何也杜氏曰告
于庙也公行则告于宗庙反行饮至此诸侯之礼也
今夫人亦有告至之礼是上僭而敌君也故春秋谨
而志之
晋人杀其大夫士縠及箕郑父
楚人伐郑公子遂会晋人宋人卫人许人救郑
范山言于楚子曰晋君少不在诸侯北方可图也楚
于是伐郑赵盾会诸侯之大夫以救郑诚善矣奔命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51b 页 WYG0155-0075d.png
而行犹惧不济缓不及事无功而还卒不逃范山所
料故诸侯之大夫皆称人左氏曰以惩不恪其说得
矣
夏狄侵齐
秋八月曹伯襄卒
九月癸酉地震
冬楚子使椒来聘
庄公之时荆人来聘今也楚子使椒来聘有君有大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52a 页 WYG0155-0076a.png
夫春秋非进楚也拒之于前固将以绝之于后也拒
之而不能绝使得侪于中国则亦有不得已焉尔
秦人来归僖公成风之襚
葬曹共公
十年春王三月辛卯臧孙辰卒
夏秦伐晋
楚杀其大夫宜申
自正月不雨至于秋七月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52b 页 WYG0155-0076b.png
及苏子盟于女栗
左氏曰顷王立故也诚使顷王之立周之卿士与鲁
人盟春秋当特书之今书及苏子盟而不言其人鲁
之微者也僖公十年狄尝灭温温子奔卫温即苏子
也今与鲁盟岂非既复其国而求与鲁盟乎不然鲁
安敢以微者盟王人耶
冬狄侵宋
楚子蔡侯次于厥貉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53a 页 WYG0155-0076c.png
按左氏陈郑之君先会楚子于息巳而楚子蔡侯次
于厥貉将以伐宋宋公迎劳楚子田于孟诸郑伯与
焉麇子逃归宋公为右盂郑伯为左盂宋公违命其
仆见抶麇子耻之逃归不与其为辱不亦甚乎故春
秋书次厥貉于前伐麇于后宋郑陈三国不与焉所
以存中国抑荆蛮也
十有一年春楚子伐麇
夏叔仲彭生会晋郤缺于承筐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53b 页 WYG0155-0076d.png
是会也谋诸侯之从于楚者后三年公会晋赵盾盟
于新城而后从于楚者始服盖二大夫之谋未足以
为重彼陈郑宋三国舍荆楚而从中夏诚非易事固
不容以易谋也
秋曹伯来朝
公子遂如宋
狄侵齐冬十月甲午叔孙得臣败狄于咸
狄连年侵伐中国暴横已甚向也晋人败狄于箕犹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54a 页 WYG0155-0077a.png
足以为功也今兹叔孙得臣败狄于咸获长狄侨如
可谓一时之隽功矣公羊曰其言败何大之也其地
何大之也斯言得之矣
十有二年春王正月郕伯来奔
按左氏郕太子以地来奔鲁以诸侯逆之故书曰郕
伯诚如所言郕太子未尝为君也春秋岂得以郕伯
书盖必尝为君迫于不得已而出奔非其罪也故春
秋不以失地罪之书其爵而不书其名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54b 页 WYG0155-0077b.png
杞伯来朝二月庚子子叔姬卒
左氏曰杞伯来朝且请绝叔姬而无绝昏由此观之
子叔姬固尝归于杞矣杞伯绝之故其卒也书于春
秋然公谷皆曰子叔姬尝许嫁于杞矣未嫁而卒故
春秋得以书之三传之言未知孰是然春秋之法内
女不书卒其书卒者必其有故者也今书子叔姬之
卒于杞伯来朝之下则杞伯之来朝也其请昏乎其
绝昏乎俱未可知也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55a 页 WYG0155-0077c.png
夏楚人围巢
巢江淮间小国也然武王克商之后巢伯来朝芮伯
作旅巢命盖自夏商之时已列于诸侯久矣楚人强
暴侵灭小国围巢之后卒灭而有其地异时吴复取
巢于楚春秋以吴灭巢书犹存巢也
秋滕子来朝
隐公之时滕尝来朝爵犹称侯中间宋执婴齐已称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55b 页 WYG0155-0077d.png
滕子至是复称滕子来朝其自贬损久矣盖滕小国
也绝长补短仅五十里间于大国惴惴然惧不能自
免宜乎降而称子也
秦伯使术来聘
庄公之时楚始聘鲁春秋以荆人书及其再聘始书
楚子使椒来聘今秦始聘鲁其书法何遽与楚椒同
耶盖楚子开端于前秦伯效尤于后圣人虽欲绝之
不可得也秦穆公初霸西戎欲行礼于中国始归成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56a 页 WYG0155-0078a.png
风之襚今又使大夫聘焉其使者雍容文雅应对有
礼亦见其择使而来不敢轻中国也
冬十有二月戊午晋人秦人战于河曲
秦晋交兵不一而足圣人直书晋人秦人战不言及
者不分客主厥罪惟均言二国皆主乎是战非略其
战而不详书也
季孙行父帅师城诸及郓
上卿帅师以城二邑其役重其事大矣无故而城邑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56b 页 WYG0155-0078b.png
君子犹以为病民况并城二邑乎虽曰得时劳民甚
矣曰行父曰帅师曰城曰及备书其事恶之也
十有三年春王正月
夏五月壬午陈侯朔卒
邾子蘧蒢卒
自正月不雨至于秋七月
大室屋坏
大室者世室也世室者伯禽之庙也其为屋亦久矣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57a 页 WYG0155-0078c.png
时加省视随事增修故久而不坏今文公在位十三
年矣时方无雨屋无坏道一旦遽坏必其不加省视
驯至大坏而莫之知也文公怠于国政每事皆然今
宗庙之敬阙焉若此他何责乎
冬公如晋卫侯会公于沓
晋侯新立郤缺实与鲁大夫会于承筐诸侯之从于
楚者固将倚鲁以为重也今兹公如晋也卫侯会公
以请平于晋及其还也郑伯会公亦请平于晋公皆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57b 页 WYG0155-0078d.png
成之明年同盟于新城从于楚者皆服鲁侯之功也
春秋善之书如晋书会公书及盟书还书至辞繁而
不杀者皆善之也
狄侵卫
十有二月己丑公及晋侯盟公还自晋郑伯会公于棐
十有四年春王正月公至自晋
邾人伐我南鄙叔彭生帅师伐邾
左氏曰邾文公之卒也公使吊焉不敬邾人来讨伐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58a 页 WYG0155-0079a.png
我南鄙故惠伯伐邾吊丧不敬鲁固非矣何遽至于
兴师耶彭生伐邾盖亦不能自反矣春秋交讥之
夏五月乙亥齐侯潘卒
六月公会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晋赵盾癸酉
同盟于新城
同盟之礼齐桓以霸主行之固已僭矣赵盾主盟复
行是礼其僭益甚盾之无君有自来矣
秋七月有星孛入于北斗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58b 页 WYG0155-0079b.png
斗为帝车运乎中央以制四方星入环域皆足以致
灾而况有星孛入其为应也昭然矣故春秋谨而书
之
公至自会
晋人纳捷菑于邾弗克纳
以晋人之力纳捷菑于邾其为力也甚易春秋以弗
克书其辞甚严凛然不可犯也夫三军可夺帅匹夫
不可夺志非不能夺也义不可夺也邾人守义晋人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59a 页 WYG0155-0079c.png
退缩卒弗能纳赧然而返岂晋能悔过哉大义所在
虽有力者不能加也书晋人弗克者恶晋也
九月甲申公孙敖卒于齐
齐公子商人弑其君舍
宋子哀来奔
冬单伯如齐齐人执单伯齐人执子叔姬
如左氏所言单伯如齐请子叔姬齐人执单伯并叔
姬而执之公羊之说则不然以为单伯道淫而被执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59b 页 WYG0155-0079d.png
夫单伯未尝与叔姬偕行乌乎道淫是时齐国有乱
天理人伦无复存者故执单伯又执子叔姬岂容复
以人道责哉春秋两书齐人甚恶之辞也
十有五年春季孙行父如晋
一年之间行父如晋者再其始如晋也单伯与子叔
姬之故然而六月单伯至自齐至十二月子叔姬始
归何其晚也其后如晋也为齐人伐我西鄙之故然
而诸侯既盟之后齐侯复侵我西鄙既而伐曹讨其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60a 页 WYG0155-0080a.png
来朝于鲁亦可以见齐之彊鲁之弱而晋无能为也
三月宋司马华孙来盟
华孙来盟不称使何也杜氏曰华孙奉使邻国能临
事制宜至鲁而后定盟故不称使此说近之自僖公
盟于薄释宋公之后宋未尝与鲁为好至是而华孙
来盟春秋嘉之而不书名犹齐高子来盟是也其曰
司马何也华孙之来其官皆从故以司马称之犹宋
司城来奔效节于府人是也然而历考春秋书宋之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60b 页 WYG0155-0080b.png
事比列国不同窃有疑焉其杀大夫也不称名氏甚
者并称其官其来盟也其来奔也皆以官称之其书
孔父子哀华孙也又皆不名传春秋者纷纷异说或
曰宋三世无大夫内娶也又曰其以官称者无君之
辞也又曰孔子故宋为祖讳也其说多牵彊不通左
氏之说比于二传差胜然亦未能尽得圣人之意宋
先代之后世于周为客天子所以待宋者其典礼大
不同而春秋之所以书宋者其名字岂容无别凡春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61a 页 WYG0155-0080c.png
秋之所以特书者必其典礼之当然非因事起义偶
然而书者也盖不特此会未有言其所为者稷之会
书曰以成宋乱薄之会书曰释宋公澶渊之会书曰
宋灾故凡此三者皆为宋特书其意盖有在矣
夏曹伯来朝
左氏曰礼也诸侯五年再相朝以修王命古之制也
诚如左氏所言曹伯之朝合于古矣特不知左氏所
言者古之制欤抑春秋之制欤周礼曰凡诸侯之邦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61b 页 WYG0155-0080d.png
交世相朝也春秋之时小国奔走以朝于大国于是
始有比年之朝矣以是为古诬矣哉
齐人归公孙敖之丧
六月辛丑朔日有食之鼓用牲于社
单伯至自齐
单伯为鲁使齐故执之与归皆书于春秋书齐人执
郑詹郑詹自齐逃来恶之也书齐人执单伯单伯至
自齐闵之也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62a 页 WYG0155-0081a.png
晋郤缺帅师伐蔡戊申入蔡
蔡侯与楚子次于厥貉将以伐宋又不与新城之盟
故晋郤缺伐蔡如公羊所言郤缺之师以戊申至蔡
其至之日即入其国何其易也用见晋师彊而蔡人
之无备也左氏曰获大城焉则蔡之国亡矣
秋齐人侵我西鄙季孙行父如晋冬十有一月诸侯盟
于扈
齐人既执单伯子叔姬矣而又侵我西鄙季孙行父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62b 页 WYG0155-0081b.png
告于晋晋侯为之合诸侯于扈将谋伐齐为文公者
当先率诸侯听命于会以请师期顾偃然不至使诸
侯自为盟无怪晋人取赂而还也春秋微之书诸侯
盟于扈而已略诸侯而不书其国者所以著文公之
罪也齐侯至此益无所畏不惟再伐鲁也又伐曹而
入其郛曰汝何故行礼于鲁逞怒于人犹以为未足
而又迁怒于他人齐固无道矣抑亦文公荒怠有以
致之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63a 页 WYG0155-0081c.png
十有二月齐人来归子叔姬
齐人归子叔姬不曰鲁人请之而曰齐人来归者鲁
之直也
齐侯侵我西鄙遂伐曹入其郛
十有六年春季孙行父会齐侯于阳谷齐侯弗及盟
齐侯逞威于鲁其势未艾使文公请盟于齐犹可息
也昵于宴安不恤国事而委重于季孙行父宜乎齐
侯之弗与盟也书弗及者言其权之在齐也已而公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63b 页 WYG0155-0081d.png
子遂纳赂于齐仅得一盟然卒益为鲁患明年齐复
伐鲁及文公亲与齐盟而后齐难稍息君子是以知
文公之怠惰其害于国多矣
夏五月公四不视朔
视朔者每月之朔告于宗庙退而听政以朝群臣也
向也文公闰月不告朔矣今焉四不视朔其怠益甚
矣僖公既葬而作主缓大室屋坏而不脩不雨者三
年而皆无闵雨之心晋侯新立诸侯皆会而公独后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64a 页 WYG0155-0082a.png
至及告难于晋晋为之合诸侯而公又独不会荒怠
国政一至于此春秋谨而书之以为有国者戒焉
六月戊辰公子遂及齐侯盟于郪丘
秋八月辛未夫人姜氏薨毁泉台
楚人秦人巴人灭庸
庸蜀彭濮尝从武王于牧野蛮之微者也秦楚巴三
国同灭庸以楚为首盖楚主兵者也庸人帅群蛮以
叛楚楚人将徙都以避之幸而灭庸始能立国楚人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64b 页 WYG0155-0082b.png
自谓有功故告于诸侯春秋得以书之秦楚相远其
所以得伐庸者由巴蜀以通道也
冬十有一月宋人弑其君杵臼
十有七年春晋人卫人陈人郑人伐宋
列国之卿相与伐宋将讨文公之乱也既不能讨又
立文公而还助乱之罪不容诛矣贬而称人深恶之
也
夏四月癸亥葬我小君声姜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65a 页 WYG0155-0082c.png
齐侯伐我西鄙六月癸未公及齐侯盟于谷
齐侯无道骤为鲁患恶甚自毙固不足责然文公怠
惰不恤国事向使阳谷之会文公亲行其患必不至
此病而乞盟所丧多矣不能尽力于前而遂徒费力
于后是亦不善为谋者也
诸侯会于扈
文十五年经书诸侯盟于扈至是书诸侯会于扈其
事正同始也鲁文公不至晋侯取赂于齐无功而还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65b 页 WYG0155-0082d.png
故春秋略之不列数诸侯今扈之会文公不与诸侯
成宋之乱而不能讨其罪比于取赂尤甚故春秋复
得而略之大抵春秋之法其事之可录者特书屡书
不一书其不足录者微之而已
秋公至自谷
冬公子遂如齐
十有八年春王二月丁丑公薨于台下
秦伯罃卒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66a 页 WYG0155-0083a.png
夏五月戊戌齐人弑其君商人
六月癸酉葬我君文公
秋公子遂叔孙得臣如齐
人臣出使有正有介介者所以辅行也春秋之法书
正而不书介今遂与得臣并书盖两卿并出名位相
敌故春秋列而数之谷梁曰使举上客而不称介不
正其同伦而相介此说得之
冬十月子卒夫人姜氏归于齐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66b 页 WYG0155-0083b.png
鲁桓公夫人曰文姜庄公夫人曰哀姜僖公夫人曰
声姜文公夫人曰出姜亦曰哀姜自文姜乱鲁之后
继之以哀姜鲁国之人伦不复存矣文公末年鲁人
杀适立庶故出姜归于齐哭而过市鲁人哀之亦谓
之哀姜然而春秋书二姜之事不同前之哀姜其去
鲁也书曰夫人姜氏孙于邾著其罪也后之哀姜其
去鲁也书曰夫人姜氏归于齐悯其无罪也
季孙行父如齐
春秋讲义 卷二上 第 67a 页 WYG0155-0083c.png
莒弑其君庶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