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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礼说卷十二 翰林院侍讲惠士奇撰
秋官一
大司寇禁民讼入束矢禁民狱入钧金管子曰小罪入
以金钧薄罪入以半钧讼狱者三禁之而不直则入一
束矢以罚之亦见齐语盖束矢以示罚钧金以赎𤽮禁
之而不听乃入束失钧金说者谓讼狱者皆然误矣矢
取其直不直者入束矢金能见情无情者入钧金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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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矢则是自服不直不入金则是自服无情乃所以禁
民讼禁民狱也折狱不以刚旧说谓金取坚刚失之淮
南子曰有轻罪者赎以金分讼而不胜者出一束箭注
云金分者随罪轻重有分两箭十二为束案乡射礼大
夫之矢则兼束之以茅上握握谓中央又大射仪宾诸
公卿大夫之矢皆异束之兼束者四矢异束亦然乡射
专指大夫言故云兼大射兼指诸公卿大夫言故云异
束于握上谓可握而持然则束矢者四矢也旧说谓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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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矢者盖本汉书弓一张矢四发服虔曰发十二矢韦
昭曰射礼三而止每射四矢故以十二为一发然则一
弓四十八矢其说又与毛郑不同
鲁颂毛传曰五十
矢为束盖本荀子论兵一弩负矢五十个之说康成谓
一弓百矢盖本书春秋传彤弓一彤矢百之文此二说
者一用之军旅一以赐诸侯皆不言束也而谓秋官听
讼入矢亦如之其不然乎舜典金作赎刑注云金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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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刑其罚百锾注云黄铁孔颖达谓黄金黄铁皆今之
铜也古赎罪以铜汉始改用黄金但少其数令与铜相
敌康成驳异义言赎死罪千锾锾六两大半两为四百
一十六斤一十两大半两铜与金赎死罪三斤为价相
依附是古赎罪皆以铜也礼器内金亦谓所贡之铜注
云金炤物疏云金能照物露见其情此周礼禁民狱者
所以入钧金欤易噬嗑外卦为离离为火五行之位火
承金坤之六五上升乾位得中而明故曰得黄金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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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金言明也素问云金发而清明广雅以清明为金神
折狱以明得其情矣得情勿喜故有贞厉之戒焉禹贡
金三品铜三色也鲁颂大赂南金言南指荆扬王肃以
三品为金银铜孔颖达以为尔疋黄金之美者谓之镠
白金谓之银则贡金银者当以镠银为名也禹贡有镠
铁锡铅银而无铜故知金为铜春秋僖十八年郑伯朝
楚楚子赐之金既而悔之与之盟曰无以铸兵故以铸
三钟此即荆扬所贡之金也古以铜为兵楚金利故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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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之剑南人贵而宝之弗使出境然则三品为铜信矣
三色者青白赤也康成云今东莱称或以大半两为钧
与三十斤相去县绝则钧金犹金分盖亦随罪轻重之
名矣晋律赎死金二斤失赎罪囚罚金四两汉律赎死
金二斤八两皆黄金也
小司寇掌外朝之政以致万民而询焉询有三其三曰
询立君春秋王子朝与敬王争立求助于晋晋欲助之
而莫知适立也乃使士景伯涖问于周士伯立于乾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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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问介众由是遂绝子朝之使而戴敬王君子曰礼夫
礼立君必询万民也尧年老而子不肖舜有元德而在
侧微帝闻之而岳牧不举于是帝朝万民而询之廷民
之所举一如帝之所闻而当乎帝心于是史臣书之曰
师锡帝介众曰师以为舜有天下也众锡之曷为不曰
天锡之而曰众锡之天远而众迩也不孚于众而合乎
天妄矣且古者立君问诸民不问诸神楚共王有宠子
五人未知谁立乃大有事于群望而祈焉密埋璧于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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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使五人入拜且曰当璧而拜者神所立也既而或跨
之或加之或压之皆可以为当璧则神之所命谁知之
者适足以启其觊觎之心而前有蒲宫后有奥主臣强
于君末大于本乱几亡国故古者立君问诸民不问诸
神然则太卜曷为而卜立君卜立君者先王先蔽志而
后命龟谋及卿士谋及庶人乃参之以卜筮未有不谋
乎卿士不谋乎庶人而专信卜筮之说者也是故众归
之者王众去之者亡汤武革命尧舜巽命泽灭火曰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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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顺刚曰巽刚为君柔为民言君中正而民顺之矣太
康尸位黎民贰也成汤代虐兆民怀也帝癸丧邦众弗
协也武王克纣众一心也故曰众归之者王众去之者
亡
小司寇听民之所刺宥以施上服下服之刑司刺求民
情断民中而施上服下服之罪注云上服劓墨也下服
宫刖也凡行刑必先规识所刑之处乃后刑之疏云规
识在体若衣服在身故曰服盖汉法如此康诰曰呜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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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有叙时乃大明服惟民其敕懋和又曰要囚服念五
六日至于旬时丕蔽要囚明堂位曰百官废职服大刑
而天下大服说文当罪人曰□从㚔从
服罪也荀
子曰书云义刑义杀勿庸以即予惟曰未有顺事言先
教也故先王既陈之以道上先服之管子曰上不行则
民不从彼民不服法死制则国必乱矣是以有道之君
行法修制先民服也然则陈之以道先民服之及其要
囚又加服念所谓上服也罚虽有伦犹曰未逊刑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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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天下服杀一人而万民和所谓下服也书曰恫瘝乃
身程典曰余体民如毛在躬拔之痛无不省盖疾痛本
诸身求诸民故曰一国之刑具在于身则下服必先上
服也教之以三物纠之以五刑求之以五听然犹必三
刺三宥三赦而后加刑则民之陷于刑者亦寡矣成康
之际天下安宁刑错四十馀年不用者以此康成以汉
法解周官似失之吕刑上刑适轻下服下刑适重上服
轻重以权惟明克允苟非服念焉能用权五刑故有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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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传曰罪多而刑五丧多而服五上附下附列也然则
服读为附
附之上下如丧之轻重矣或从重而轻或从轻
而重或恩轻而义重或名重而情轻上附下附皆有等
比服问所谓列犹吕刑所谓权我所谓服者大明服也
后汉太尉刘恺奏议引吕刑曰上刑挟轻下刑挟重而
上服下服礼记服作附盖服与罪定而施刑附谓罪疑
而议减王制曰附从轻小司寇八辟亦曰丽邦法附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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罚附者律之比例挟犹举也上刑挟轻下附者举轻以
明重下刑挟重上附者举重以明轻所谓上下比罪必
察小大之比以成之者也
荀子曰有法者以法行无法者以类举谓之附庄子曰
以刑为体谓之服
士师五禁一曰宫禁二曰官禁三曰国禁四曰野禁五
曰军禁康成谓古之禁书亡矣今宫门有符籍官府有
无故擅入城门有离载下帷野有田律军有嚣欢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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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禁其觕可言者今汉律亦亡其觕莫能言矣离载者
载奇兵也韩非子曰非传非遽载奇兵革罪死不赦离
之言奇载而下帷是为奸非若两人同车法所不禁也
贾疏失之士师野禁即大司寇之野刑所谓上功纠力
者谓民农则重本重本则少私义少私义则公法立力
乃专一是故丈夫不织而衣妇人不耕而食男女贸功
以长生敬时爱日非老不休非疾不息非死不舍故谓
之纠力吕览上农篇野禁有五古之禁书犹存其略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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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人不冠弁娶妻嫁女不酒醴聚众农不上闻不敢私
籍于庸地未辟易不操麻不出粪齿年未长不敢为园
囿量力不足不敢渠地而耕农不敢越畔贾不敢为异
事山不敢伐材下木泽人不敢灰僇罗网罝罦不敢出
于门罛罟不敢入于渊为害于时也苟非同姓男不出
御女不外嫁以安农也灰僇者月令仲夏母烧灰烧灰
者僇庸谓佣赁者而云不敢私籍则古有在官之佣故
遂师得移用之以救其时事欤男女嫁娶不出乡里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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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无百里之戚不敢越乡而交大司徒所谓联兄弟以
安民盖如此孔子曰入其境田畴易草莱辟沟洫治此
在上者恭敬以信故其民尽力也入其邑墙屋完固树
木甚茂此在上者忠信以宽故其民不偷也是为野禁
亦曰野刑不禁以法而禁以身不刑其体而刑其心故
其时野无旷土国无罢民康成以田律当之误矣
士师五戒四曰纠用诸国中五曰宪用诸都鄙康成谓
纠宪未有闻焉案小司寇正岁观刑象乃宣布于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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宪刑禁则宪者国之刑书小宰以宫刑宪禁于王宫内
宰宪禁于北宫盖皆宫中之刑而表县之以为法小宰
掌宫之纠禁宫正亦掌焉宫正纠德行内宰纠其守则
纠亦用诸宫中州里纠过恶党正纠戒之邻长相戒相
受乡遂县之士亦各纠其民则皆用诸国中者也大司
寇纠力纠守纠孝纠职纠恭遍及万民矣战国策安陵
君成侯者奉襄王之命以守安陵也手受大府之宪宪
之上篇曰子弑父臣弑君有常刑不赦国虽大赦降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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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子不得与焉安陵说苑作鄙陵汉县属颍川郡战国
属魏为安陵小国也韩魏灭而独存所谓大府之宪即
士师之宪用诸都鄙者而称宪之上篇则宪即古之章
也管子正月之朔布宪于国百吏习宪于君前受宪于
太史太史既布宪入籍于大府宪未布莫敢就舍就舍
谓之留令罪死不赦宪既布有不行宪者谓之不从令
罪死不赦考宪而有不合于大府之籍者侈曰专制不
足曰亏令罪死不赦是为首宪春官太史之所藏颁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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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府都鄙者即此布宪执旌节以宣布于四方达于四
海盖正月布之正岁县之墨子曰先王之书出
国家布百姓者宪也晏子曰君子有道悬之闾士师五
禁书而县于门闾者以此
士师八成七曰邦傰傰一作朋注云故书朋作傰郑司
农读为朋友之朋案汉书王尊传有南山盗傰宗苏林
曰傰音朋盖本郑司农之读而失焉者也晋灼音倍得
之说文省作倗读若陪晋音本此颜师古亦以晋音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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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则傰非朋审矣古有朋无党同道为朋阿党为傰八
成者四方之乱狱王命讶士成之立气势结私交作威
福君子犯礼小人犯法无守职奉上之义有背公死党
之名故曰邦傰谓之乱狱管子幼官篇所谓散群傰署
也强者为圈弱者为属圈属群徒私相署置故王命讶
士以成之者散之焉䣙从邑地名汉功臣表䣙成侯师
古曰䣙音陪又普肯反从邑为䣙从人为傰傰古倍字
皆从人以朋咅得声司农破为朋或作堋说文引虞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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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堋淫于家堋与倗通广雅否弗倗秕皆非佳语亦犹
奸宄窃盗云尔淮南中诇邦汋也胜诡阴谋邦贼也吴
之宰嚭梁之朱异身内情外国将生害邦谍也薛宣之
子创戮近臣犯邦令也弘羊之客诈称御史挢邦令也
阳虎之囚季孙为邦盗也朱博之附傅晏为邦傰也杜
业之毁师丹为邦诬也是为士师掌士之八戒士指讶
士讶士谕邦国之罪刑成四方之乱狱盖以此荀子曰
蔽公者谓之昧隐良者谓之妒奉妒昧者谓之交谲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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谲之人妒昧之臣国之秽孽也此邦诬之谓欤妒昧为
诬交谲为汋虽有妒昧之臣苟非交谲则妒昧不行故
八成以邦汋始邦诬终
书传曰今之听民求所以杀之古之听民者求所以生
之不得其所以生之之道乃刑杀君与臣会焉听谓议
狱察其辞辩其讼异其要近者听于朝远者上于国乡
士一旬遂士二旬县士三旬方士三月司寇听之断其
狱弊其讼群士司刑各丽其法以议而求所以生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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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若求其道而不得则士师受中刑杀仍登中于天府
盖司民登数司寇登中皆于祖庙使神监之若欲免其
死则近者王会其期远者王令三公及六卿会其期盖
当司寇听之之日而往议之书传所谓君与臣会焉者
也说者曰会者就也春秋之例鲁往会于他处则书曰
会某若公在外彼来就公则曰会公是就
之义会必有期凡我会彼彼会我各及其期曰会若不
及其期则曰弗遇讥无信也然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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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有期明矣故司刑议狱亦曰会其期期者一旬二旬
三旬之期也君与臣会君不为卑臣不为伉春秋叔老
会郑伯公孙敖会晋侯礼也左氏谓卿不会公侯失之
矣不明周礼焉得通春秋都家不会何也方士掌都家
讶士掌四方之讼狱言四方则兼都家邦国矣有罪刑
则明以谕有乱狱则往而成都家亦如之故不言会也
且四方之听朝冢宰赞之矣岂都家独不然乎
讶士谕罪刑于邦国凡四方之有治于士者造焉注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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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谓士师也谳疑辨事先来诣讶士乃得达于士师如
今郡国亦时遣主者吏诣廷尉议者案孝景五年诏曰
诸狱疑虽文致于法而于人心不厌者辄谳之注云谳
平议也后元年诏曰狱疑者谳有司有司不能决移廷
尉有令谳而后不当谳者不为失欲令治狱者务先宽
然则四方之有治于士者造焉治犹谳造犹移有疑则
谳不决则移慎之至也亦欲使邦国之治狱者务先宽
也汉之廷尉周之士师造士师犹移廷尉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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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桓二年春王正月戊申宋督弑其君与夷及其大
夫孔父三月公会齐侯陈侯郑伯于稷以成宋乱谷梁
曰以者内为志焉尔公为志乎成是乱也此成矣取不
成事之辞而加之焉于内之恶而君子无遗焉尔公羊
谓内大恶讳而目言之者以远也左氏亦谓成宋乱者
为赂故皆非也赂者取郜大鼎于宋固明书之而不讳
矣取赂在后成乱在前左氏一之尤失经义公欲成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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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会于稷卒取赂而还自是两事春秋属辞以直不以
罔宋乱已成取不成事之辞而加之是罔也非直也岂
圣人之心哉说者求其义而不得则曰成者平也平宋
乱也如其说则曷为书成而不书平书成则非平亦明
矣盖自古训亡而孔子之雅言亦绝学者遂莫能明春
秋一字之辞由是杜预之徒妄为之说盖成者断狱之
名王制所谓成狱辞也凡听五刑之讼必察小大之比
以成之史以狱成告于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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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听之正以狱成告于大司寇大司寇听之以狱成告
于王王命三公参听之三公以狱成告于王此之谓成
狱辞刑者侀也侀者成也一成而不可变故谓之成秋
官讶士掌四方之讼狱四方有乱狱则往而成之成之
者听之也不可谓之平平者和解两家训成为平妄之
甚矣四方乱狱莫大于弑君桓往成之不成而退反取
赂焉孔子直书之伤天下之无王也地官调人凡过而
杀伤人者以民成之注有两说一谓和解之一谓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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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成其罪两说皆未允以民成之者与民共听之而已
鲁公孙敖为襄仲聘而自娶焉仲将攻之公止之惠伯
成之使仲舍之公孙敖反之此成之之事也如但和解
两家又何必使舍之且使反之乎舍之反之非所以断
成其事欤邾娄定公之时有弑其父者有司以告公瞿
然失席曰是寡人之𤽮也寡人尝学断斯狱矣臣弑君
凡在官者杀无赦子弑父凡在宫者杀无赦杀其人坏
其室洿其宫而潴焉盖君踰月而后举爵所谓四方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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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狱则往而成之者盖如此春秋所谓成宋乱者亦以
此诗曰虞芮质厥成质者剂也两造之辞为两剂故曰
以两剂禁民狱虞芮之狱文王成之明宋之乱桓公不
能成也合诗礼参观则春秋之书法见矣竹书帝启八
年帝使孟涂如巴涖讼涖者往而成之也狱讼成士师
受中中者狱讼之成辞故都家刑杀士师书成在官曰
官成在国曰邦成以待万民之治谓之中岁终则天府
登中故受中之官名为典成之吏士师之八成由此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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焉冢宰八法之官成亦曰八成八成者八听也
晋伐郑楚
子反救郑郑伯与许男讼焉子反不能决曰侧不足以
知二国之成然则听讼谓之成也
朝士之地傅即司约之地约傅谓傅别约谓约剂皆判
书也藏于天府若有讼者则开府视书以听其讼故曰
凡属责者以其地傅而听其辞责者讼也论语内自讼
包咸注云讼犹责也属责者地讼也战国策云邦属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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壤挈者七百里吕氏春秋亦云吴之与越接土邻境壤
交通属高诱注云属连也郑司农谓田地町畔相比属
故争界而讼如魏清河平原争界八年更二刺史皆不
能决冀州牧孙礼请以明帝初封平原图决之便可立
断古者邦国土地人民户口车服礼器皆有图丹书之
以为信谓之丹图如民约则书于户口图地约则书于
土地图器约则书于礼器图此司约所谓小约剂书于
丹图者欤又封建诸侯亦有图至汉魏犹然故明帝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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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平原王则有平原图以图决讼朝士职所谓以其地
傅而听其辞也案图验界宜属平原而曹爽偏听清河
之辞乃云图不可用当参异同是谓地傅不足凭丹图
不可信故孙礼为之叹息而流涕焉小宰职曰听闾里
以版图谓讼地者以版图决之地傅者版图也
朝士职凡盗贼军郑司农谓盗贼群辈若军非也军谓
持兵者春秋襄二十五年吴子谒伐楚门于巢卒何休
曰吴子欲伐楚过巢不假涂卒暴入巢门门者以为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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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巢而射杀之君子不责其所不知故与巢得杀之使
若吴子自死文所以彊守禦也书伐者明持兵入门乃
得杀之然则不持兵不得杀之明矣虽群辈共入乡邑
及人家而格杀之则杀之者不得无罪以其不持兵也
苟持兵岂必群辈而后杀之无罪哉故不徒曰盗贼而
又曰军所以正盗贼之名也无故持兵入人之门虽伤
国君犹若无罪然春秋思患豫防之意深矣渤海盗贼
起太守龚遂单车之官移书属县诸持锄钩田器者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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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良民持兵者乃为盗贼然则汉律亦然不持兵者不
为盗也左传凡两军相攻曰军某师则军训为攻与春
秋书伐同义
司刺掌三刺因以名其官三刺者三讯也壹讯群臣再
讯群吏三讯万民徵讯其人考讯其阜慎之至
也是为刺其象棘棘外刺而赤心故树棘为位象以赤
心三刺焉易曰系用徽纆寘于丛棘盖棘者断狱弊罪
之地刺者哀鳏哲狱之情康成谓三刺罪定则杀之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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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刺而情可原则宥之且赦之矣司刺掌三刺三宥三
赦之法以求民情断民中岂无宥且赦者而惟戮是闻
必不然也则刺非杀也春秋僖公二十有八年公子买
戌卫不卒戌刺之成公十有六年刺公子偃公羊谓内
讳杀大夫故曰刺谷梁谓先名后刺杀有罪先刺后名
杀无罪则直以刺为杀矣愚谓刺之者讯之也春秋杀
大夫未闻列其罪独公子买先列其罪而后刺之则刺
之非讯之而何且又安知刺公子偃者先刺之而后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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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欤抑先刺之而后宥之且赦之欤如曰刺之者杀之
则春秋书刺与书杀等耳何讳之有乎晋献公令奄楚
刺重耳重耳逃于翟令贾华刺夷吾夷吾逃于梁其实
未尝杀也惟文公刺怀公于高梁则直杀之矣
然厉公杀三郤亦云使胥之昧与夷阳午刺郤至苦
成叔及郤锜则是春秋杀大夫列国皆曰刺以掩其专
杀大夫之名及孔子脩春秋始改书杀以著其专杀大
夫之罪独于内仍书刺者讳言杀故书刺则刺非杀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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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刺者或杀之或宥之或赦之罪未定之辞也吴王还
自伐齐乃讯申胥讯者刺之刺者问之故申胥释剑而
对汉安檀侯刘福坐为常山太守祝□上讯未竟病死
注云讯考问之所谓刺公子偃者亦如此方言凡
草木刺人自关而西谓之刺江湘之间谓之棘然则刺
与棘通大司寇听之棘木之下者刺之之谓也汉置刺
史奉诏察州尔疋训为杀似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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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约掌邦国及万民之约剂一曰治神之约二曰治民
之约三曰治地之约四曰治功之约五曰治器之约六
曰治挚之约大者书于宗彝小者书于丹图古者天地
异官民神异业故首治神而治民次之治地次之九职
任于民六府修于地而功成焉故治功次之有功乃受
器故治器次之有五器因有三帛二生一死挚故治挚
次之六者皆有约约者结也要也子贡曰言以结之明
神以要之神约者非命祀之谓盖谓凡邦之大盟约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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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诏明神大司寇涖之司盟掌之戎右赞之司约书之
而登其书于天府其贰在司盟者是也天官以八则治
都鄙而驭神之则为先秋官以六约治万民而治神之
约为上易之观也省方观民神道设教者以此民约者
小司徒邦国之比要乡师州里之役要也凡大司马之
所简稽旅师之所兴积质人之所卖儥泉府之所敛赊
有约剂者皆是若夫迁殷而盘庚命众封卫而陶叔授
民非司约之所掌也地约者封人所封之四疆量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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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之涂数形方所正之□离遂人所造之形体匠人所
画之沟洫皆是诗曰王命召伯彻申伯土疆正其界也
春秋郤至争鄇田阎嘉争阎田周之东迁也地约之乱
久矣故子驷为洫四族丧田因之作乱宋郑之间有隙
地两弃之而以六邑为虚恶其争也然则约剂大乱开
视约书不信者杀先王早已防之严矣功约者如二虢
为卿勋在王室藏于盟府者是也周官凡有功者铭书
于王之太常而司常画其象司勋藏其贰焉春秋之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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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有以定国安民必书功于庙故襄公朝晋献子书劳
礼也器约者凡丧祭宾射吉凶礼乐之器皆是春秋列
国大夫亦得受天子之器大路先路次路三命再命之
服而鲁叔孙穆子之聘于周也王赐之路复命于君君
复赐之使三官书之司徒书名司马书服司空书勋卫
仲叔于奚有功赐繁缨与曲县之乐亦书在三官盖器
约之书于丹图者如此鲁卫三卿故书为三荚则天子
六官皆书而藏之可知故约剂乱而六官辟藏也周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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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鲁相證益明矣挚约者谓六挚大宗伯作之射人相
之司士摈之膳夫膳之古者相见必以挚故有士相见
礼春秋礼废已久定公会晋师于瓦范献子执羔赵简
子中行文子皆执雁鲁于是始尚羔是时大国之卿当
小国之君皆执皮帛继子男而遂不复以执羔为尊贵
矣至是晋上卿执之鲁人始贵而尚之记者慨挚约之
失官也宗彝者宗庙之常器所谓铭勋彝器历世弥光
韩非子曰至安之世不著名于图书不录功于盘盂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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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之牒空虚盘盂宗彝之属图书即丹图古者功名著
乎盘盂铭篆存乎壶鉴皆在记年之牒号曰春秋而谓
盛世无之岂其然乎或曰丹图者丹绘也夏禹撰元要
集宝书书以南和丹绘封以金英之函检以元都之印
其言不雅驯石可破不可夺坚丹可䃺不可夺赤故古
之图书以丹示信焉斐豹𨽻也著于丹书书其罪也汉
封功臣申以丹书之信书其功也说文引扬雄说以为
汉律祠宗庙丹书告则汉之告庙以丹书不独封功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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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抑又闻圣人上知千岁下知千岁非意之也盖有所
自也绿图幡薄从此生焉古者绿图记千岁之事丹图
书万民之约民惟邦本本固邦宁千岁之事在其中矣
绿图幡薄亦奚以为幡薄者
㡗也广雅云
㡗谓之
□其文皆从巾故曰幡以其为物也薄故曰薄其色赤
故曰丹图捭苍云
㡗赤纸所谓赫蹄书
荀子曰誓诰
不及五帝盟诅不及三王交质子不及五伯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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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战不如不战然而有所谓善战盟不如不盟然而有
所谓善盟不义之中有义焉然则会盟非欤秋官曷为
有司盟也曰秋官之盟非春秋之盟春秋之盟不行于
三王之盛世秋官之盟五帝用之然则二典曷为不言
盟曰虞禋六宗周祀方明一也皆不言盟而盟礼具焉
矣虞禋六宗而觐四岳群牧周祀方明而觐公侯伯子
男临之以上帝涖之以群神非盟而何是故春秋善胥
命而诗人刺屡盟其心一也古者非会同不盟时见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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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殷见曰同非此时而盟谓之屡盟盟礼已亡先儒无
说觐礼加方明于坛上则会盟之礼犹存其略焉方明
者六宗也其神卑于上帝尊于山川其主方四尺木为
之号曰方明设六色上元下黄东青南赤西白北黑设
六玉上圭下璧南璋西琥北璜东圭六色以象之六玉
以礼之尊而宗之故曰六宗楚辞九章亦云五帝折中
六神向服山川备御司盟所谓北面诏明神即此六神
者六宗之神方明者六宗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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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盟盟万民之犯命者诅其不信者有狱讼者则使之
盟诅诗曰出此三物以诅尔斯毛传云民不相信则盟
诅之孔疏谓犯命者盟之不信曰诅之盟大诅小盟诅
皆有辞墨子曰昔者齐庄公之时有王里国中里徼二
子者讼三年而狱不断齐君以为杀之恐不罪释之恐
失有罪乃使之人共一羊盟齐之神社二子许诺于是
泏洫
羊而漉其血读王里国之辞既终矣读中里徼
之辞未半也羊起而触之折其脚祧神□之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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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盟所著在齐之春秋司盟所谓有狱讼者使之盟诅
其礼盖如此虽事近乎诞而云在齐之春秋则非无据
矣墨子虽涉异端敢于侮圣谈道者斥之而我独有取
焉者以其去圣人未远也盟礼既亡而共羊盟社漉血
读辞其礼存焉所谓齐之神社者其说亦见墨子燕有
祖齐有社稷宋有桑林楚有云梦此男女之所属而观
也春秋庄公二十有三年夏如齐观社谷梁以为尸女
尸女者主为女往尔以观社为名读春秋者疑之及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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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子而其疑涣然释矣故不读非圣之书者不善读书
者也毛传谓三物君以豕臣以犬民以鸡而不言羊秋
官小子羞羊珥于社稷珥祈神听事类于盟墨子所谓
盟于神社也然则盟诅盖用羊欤孔疏谓诅用一牲公
子鱄之去卫也济河而盟曰昧雉彼视盖盟也而
其辞则诅矣战国策齐卫先君刑马压羊盟曰后世有
相攻者如此牲古会盟之辞也盟有大小诅亦如之三
物亦不必豭犬鸡楚赵同盟毛遂歃血兼取鸡狗马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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盟之大者三物并用矣天子马牛诸侯犬豭大夫以下
雉鸡而兼用羊羊者祥也上下同之或曰獬豸神羊古
者决狱命触不直
旅上帝飨诸侯职金共金版康成引尔疋鉼金盖冶金
谓之鍊鍊金谓之鉼鉼金谓之版论语说桀杀龙逢地
出金版诞矣太公金版玉匮刘歆以为近世之书信哉
金版者国之典筴也周书大聚篇周公旦陈营邑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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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制别阴阳之利水土之宜命曰大聚武王乃召昆吾
冶而铭之金版藏府而朔之盖藏之府朔旦省而行焉
昆吾者职金之官也四月孟夏王尝麦于太祖命大正
正刑书假于社各牡羊一牡豕二王在东序大正居户
西南向九州伯咸在西向王升自客阶作筴执筴从王
若曰予小子闻古有遗训予用皇威不忘祇天之明典
尔执以屏助予一人集天之显亦尔子孙其常能忧恤
乃事勿畏多宠无爱乃嚚亦无或刑于鳏寡非罪惠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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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常大正书乃降大史筴刑书九篇以升授大正乃左
还自两柱之间箴大正曰钦之哉诸正敬功顺尔临狱
无颇保宁尔国世世不殆大史乃降大正乃中降王则
退是月大宗序天时祠大暑少宗祠风雨百享大史乃
藏之于盟府以为岁典所谓铭之金版藏府而朔之者
也刑书九篇是为九刑大正者大司寇凡秋官皆曰正
王制正听之汉有正平丞说者谓泰所置盖周本有是
官而秦改置云尔旅上帝作筴告天飨诸侯作筴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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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京赋乃为金策用锡此土是古策皆以金矣太公金
匮曰屈一人之下申万人之上武王曰请著金版故庄
子谓之金版六韬邓析私造刑书名为竹刑明国铸刑
书以金不以竹也铭之版曰刑书铭之鼎曰刑鼎二者
不同杜预一之误矣国家大训或书之玉或铭之金皆
曰版奉为式故祈招之诗曰式如玉式如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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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金凡国有大故而用金石则掌其令注谓用金石者
作枪雷椎椁之属贾氏无疏学者瞢焉雷与椎金石也
枪与椁竹木也连类及之凡守城有鹿角枪埋于坑拒
马枪塞于路皆木也扬雄传木雍枪累师古云以木拥
枪苏林云竹枪广雅云簇谓之箛是为箛枪蔡
谟与何骠骑书所谓数百步内布竹箛如猬毛贼不能
飞者通俗文曰剡苇谓之枪盖取竹苇而锐其端兵略
训所谓剡摲筡即此晁错传具蔺石如淳曰城上雷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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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一作礧陈思王征蜀论云下礧成雷榛残未碎潘岳
汧督诔辞所谓
以铁锁机关既纵礧而又升焉是
也一名炮石閒居赋云炮石雷骇注云炮石今之抛石
范蠡兵法飞石重二十斤为机发行三百步
说文建大木置石其上发以机以磓敌一名旝魏志谓
之霹雳车亦曰抛车霹雳与雷象其声也后世易石以
火号震天雷盖师雷石之遗意而加酷矣椎者金椎椁
一作桴误墨子杂守篇曰凡禦云梯之法必广城以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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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不足则以木椁之左百步右百步然则椁者禦冲之
具因雷而及枪因椎而及椁乃竹木非金石也椁读如
公羊恢郭之郭盖恢而大之之名或读为揨揨乃鼓桴
误矣一说发石之木名檑故曰枪雷后世易以火号飞
火枪盖其遗术椁读为镦盖千金椎也秦始皇造桥铁
镦重不可胜刻作力士像以祭之镦乃可移动是为千
金椎
书甘誓汤誓皆曰孥戮汝孔安国云辱及汝子言耻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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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又云古之用刑父子兄弟罪不相及今云孥戮权以
胁之使勿犯盖明知古无从坐之法而曲为之辞令出
惟行犯者不赦权以胁之非通论也案说文无孥后人
所造帑在巾部金币所藏左传鸟帑帑为尾鸟之后也
故人之妻子亦曰帑左传秦人归其帑诗曰乐尔妻帑
毛传训帑为子俗读帑为吐荡反因作孥以别之由是
奴帑孥相乱而不可复辨矣郑司农解周官引书曰奴
戮汝则孥当作奴明甚泰誓囚奴正士论语箕子为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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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叔重曰奴婢皆古之罪人也司厉职其奴男子入于
罪𨽻女子入于舂藁罚弗及嗣帝之德也罪人以族受
之残也收帑之律始于秦古安得有帑戮之刑哉费誓
汝则有无馀刑非杀先儒以为此即帑戮之刑王肃谓
同产皆坐无遗免者康成谓奴其妻子不遗种类孔安
国谓刑者非一皆非也古之行师储有馀备不虞乏军
兴服上刑无馀非乏罪亦非杀非杀奈何戮之为奴名
勒丹图入于罪隶职在司厉所为奴戮者如此司农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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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及论语箕子左传斐豹为證得之康成谓奴从坐而
没入县官者乃汉法非周制也
说苑晋诛羊舌虎叔向为之奴盖春秋亦有从
坐者然祈奚卒救而免焉益信古无之矣郤芮食采于
冀故曰冀芮与吕甥谋弑文公依秦汉法当族然罪止
及身并夺其邑而已其子缺未闻从坐也后卒为卿复
与之冀春秋且然而况先王之世乎鹖冠子曰伊尹酒
保太公屠牛管子作革百里奚官奴海内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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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立为世师官奴者罪隶之奴也
司圜收教罢民凡害人者弗使冠饰而加明刑焉康成
谓著墨幪盖古之象刑尚书大传曰唐虞象刑上刑赭
衣不纯中刑杂屦下刑墨幪以居州里而民耻之
谓出圜土居州里民犹耻之司圜职所谓虽出三年不
齿者也慎子曰有虞之诛以幪巾当墨以草缨当劓以
菲履当刖以艾鞞当宫布衣无领当大辟斩人肢体凿
其肌肤谓之刑画衣冠异章服谓之戮然则唐虞之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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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即司圜之明刑任之以事而收教之又异其章服以
耻之罢民犹罢士亦曰惰游玉藻云垂緌五寸惰游之
士玄冠缟武不齿之服盖出圜土之罢民所谓三年不
齿者则冠垂长緌当其未出则著墨幪焉而慎子谓以
幪巾当墨则又不然罢民役之司空犹汉之城旦黥面
曰墨墨而役之者黥为城旦不墨而役之者完为城旦
著墨幪者盖完为城旦者也当黥者墨其额不当黥者
盖墨其巾而已非谓废墨罪而以幪巾当之也荀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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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其义乃曰象刑起于乱今悖矣国以耻为维人以耻
为大有耻而格为良士无耻而免为幸民故德道礼齐
象刑乃作惰游之士沈浮民间害于州里所谓无业之
人嗜酤酒好讴歌巷游而乡居者而其罪未丽于五刑
康成谓书其罪恶于大方版著其背必不然矣虽害于
人无大罪恶不昏作劳有似乎罢于是坐之嘉石入之
圜土役之辱事以劳苦其体墨其巾长其緌缟其武服
之以不齿之服以发其羞耻之心如是三年而犹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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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腼然人面而为禽则杀之无赦故曰不能改而出圜
土者杀一说出者解脱而出汉律诸囚徒私解桎梏钳
赭加罪一等为人解脱与同罪故义纵为定襄太守凡
狱中重罪有私入相视者尽以为解脱而杀之则是不
能改而出圜土者汉律之所谓解脱也然宁成抵罪髡
钳解脱亡去宴然家居则汉律虽严轻罪解脱者不杀
号为罔漏吞舟之鱼古律罢民罪轻出圜土者杀则象
刑较汉律而尤严矣先王以九职任万民欲使天下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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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无业此象刑之所由作也刑不亏体罚不亏财以
为如是可以止矣不然罢马不畏鞭罢民不畏法虽增
而累之其无益乎贾山曰陛下即位赦罪人怜其亡发
赐之巾怜其衣赭书其背父子兄弟相见也而赐之衣
然则著背之明刑起于秦汉也亡发者赐巾是髡者得
加冠饰矣盖汉律之轻于古者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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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不氏养猛兽掌畜及闽隶养鸟而皆教扰之夷隶与
鸟言貉隶与兽言列子谓今东方介氏之国其国人数
数解六畜之语者盖偏知之所得上古神圣之人备知
万物情态悉解异类音声会而聚之训而受之同于人
民故先会鬼神魑魅次达八方人民末聚禽兽虫蛾言
气血之类心智不殊远也神圣知其如此故其所教训
者无所遗逸焉然则服不氏能服不服之兽而教养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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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其术本于古之神圣而夷隶貉隶能通鸟兽之言则
皆偏知之所得也自伯益佐舜调驯鸟兽为百虫将军
而崇伯鲧比兽之角能以为城举其尾能以为旌召之
不来仿佯于野盖即黄帝帅熊罴狼豹貙虎为前驱雕
鹗鹰鸢为旗帜以力使禽兽之术得其术而或以为祟
或以为神为神者乘龙而上天为祟者化为黄能而入
羽渊后世其术绝然往往有能通鸟兽之言王充称广
汉杨翁仲乘蹇马之野有放眇马于田者鸣声相闻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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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谓其御曰彼放马眇其御曰何以知之曰彼骂此蹇
此亦骂之眇其御不信往视之目果眇而管辂亦晓禽
言则能解六畜之语者不独东方介氏之国矣大司乐
合乐以作动物一变而致羽物再变而致裸物三变而
致鳞物四变而致毛物五变而致介物六变而致象物
合乐以来之则鳞介皆可致而况毛羽之属乎傅翼戴
角分牙布爪者为物含齿戴发四肢九窍者为人人与
人为伍物与物为群岂非物以异类而相远人以同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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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相亲然而苟有教之诲之者人性固无有不善物性
亦无有不驯是以明王在上鸟之恶者飞鸮格兽之猛
者白虎仁大戴礼曰圣人有国龙至不闭凤降忘翼爪
鸟忘距鸷鸟忘撄蜂虿不螫婴儿蚊䖟不食天驹此之
谓也
鲁臧文仲适晋宿于重馆晋阳处父聘卫舍于宁嬴重
馆人宁嬴氏皆逆旅之官也贾逵孔晁以宁嬴为逆旅
大夫则周未闻有此官刘炫以为逆旅之主庶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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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之宾客不舍于庶民之家韦昭谓重馆人守馆之隶
不知人与氏皆官名贵非大夫贱不至隶且馆者候馆
也周制畺有寓望谓寄寓之楼可以观望亦曰候馆馆
有积遗人掌之其官中士下士而宾客羁旅则委人以
稍甸之畜聚供之凡军旅之宾客馆焉臧文仲鲁卿也
卿行旅从非所谓军旅之宾客欤委人之官与遗人等
然则重馆人者委人也国有宾客野庐氏令其徒击柝
以宿卫焉凡有节及有爵者至则为之辟而诛昌翔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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伺之奸然则宁嬴氏者野庐氏也周之庐犹汉之亭五
里一邮十里一乡乡有亭亭有室风俗通曰亭留也盖
行旅宿卫之所古者列树以表道挈壶以表井夜宿昼
息宾至如归野庐氏所谓宿息井树者野之道路皆然
矣十里一庐三十里一宿五十里一市宿有路室市有
候馆皆谓之庐故掌达道路之官为野庐氏国有五沟
五涂以为阻固司险藩而塞之野庐氏叙而行之则舟
车轚互车不必轘辕舟不必砥柱也有节者为之辟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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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者不得行道路有节合符为验以传辅之田成子去
齐之燕鸱夷子皮负传而从至逆旅逆旅之君待之甚
敬然则野庐氏盖逆旅之君矣西晋十里一官㰚即古
野庐之法然官非下士又无胥徒守之以贫民主之以
贱吏则何足以禁奸禦暴乎且因之以殖利依客舍收
钱名曰㰚税故当时目为道路之蠹焉㰚门之设晨开
昏闭即脩闾之闾互所以禁止行人凡操持不物者行
作不时者野庐氏禁之晨行者宵行者司寤氏禦之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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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禁夜禁苟非罪人与奔丧莫不见日而行逮日而
舍盖日入慝作故古无夜行之人也
潘岳谓夜行者贪路皆以昏晨盛夏昼热又兼星夜遂
欲尽去官㰚独留逆旅异乎吾所闻
士师野禁亦曰道禁野庐氏掌之横行径踰盖其一也
径谓之蹊释名曰蹊系也射疾则用之故还系于正道
康成亦云径踰射邪趋疾禁之所以防奸谓不由正道
昌翔观伺将开寇盗之端故横行径踰者禁之有相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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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诛之则寇盗之端绝矣蹊田罪轻夺牛罚重说者以
为轻重失伦横行径踰其细已甚矣岂无大于此者乎
君子绝恶于其细禁奸于其微射邪趋疾未必遂为盗
也而昌翔观伺为盗之端遂萌于此野庐氏掌凡道禁
塞其涂弇其迹则形势不得为非使民无由接于奸邪
之地故晏婴治阿而筑蹊径者以此也孔门子游称子
羽曰行不由径谓其行方夫由径犯野庐之禁先王之
世人人不由安见其方春秋禁书虽存而官失其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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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之不行久矣子羽独奉而行之以为先王之道存焉
由此观之则一步一趋无在而非先王之道也于呼此
子羽之所以为方欤太元曰孔道夷如蹊路微如大舆
之忧此之谓也卫有乱季羔逃之走郭门门者曰彼有
缺季羔曰君子不踰又曰彼有窦季羔曰君子不隧盖
由径则必踰缺踰缺则必隧窦不踰不隧必自不由径
始故曰径踰踰谓踰缺注疏不明故补之诗云周道如
砥其直如矢不行直道是谓横行管子谓里域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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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通亦以此
礼说卷十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