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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礼说卷十 翰林院侍讲惠士奇撰
夏官一
大司马以九伐之法正邦国曰眚曰伐曰坛曰削曰侵
曰正曰残曰杜曰减康成谓眚犹眚瘦王霸记曰四面
削其地如其说则眚与削何以别乎春秋庄公二十有
二年肆大眚谷梁子曰肆失也眚灾也灾纪也范氏注
云灾谓罪恶纪治理也有罪当治之然则眚之者治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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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也无虐煢独不侮鳏寡冯虐犯寡者谓虐而侮之道
术篇曰兄爱弟谓之友反友为虐兄曰寡兄弟称弱弟
春秋卫侯杀其弟叔武可谓之冯虐犯寡不可谓之贼
杀其亲贼杀其亲者其罪焚易离九四倒子为突有焚
如之象春秋子弑父臣弑君名之不正久矣故曰名其
为贼敌乃可服贼杀其亲者正之正其贼之名也而康
成以卫侯杀叔武当之则人君有绝宗之道公子不得
戚君卫侯君也叔武臣也君杀其臣名非不正也而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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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无罪天子使其吏治之可矣又焉用正之经书晋人
执卫侯归之于京师眚之也非正之也眚公羊作省省
与眚通宣王命程伯休父为大司马而作常武之诗曰
率彼淮浦省此徐土眚之言省也省其土非削其地也
则眚之非削之亦明矣暴内陵外则坛之康成读坛为
墠王霸记曰置之空墠之地然则坛之者幽之也荀子
曰官人失要则死公侯失礼则幽幽谓囚之左传哀公
八年邾子无道吴子使大宰子馀讨之囚诸楼台栫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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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棘使诸大夫奉大子革以为政此古幽之之法盖置
之空墠之地制其出入不得自由亦不离其国内康成
以为出其君出非幽也失之易履九二称幽人虞翻谓
履变讼初为兑讼二在坎狱故称幽人周书囚蔡叔于
郭邻幽之也叔卒仍立其子仲于蔡则郭邻乃空墠之
地名明在蔡之境内矣贼杀其亲放弑其君一曰正一
曰残互文正之者鸣钟鼓以声其罪残之者或焚或轘
春秋邾人戕缯子于缯谷梁子曰戕犹残也捝杀也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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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捝谓捶打方言谓之㨆关西人呼打为㨆晋
魏河内之北谓㨆曰残盖残贼而杀之为捝杀诠言训
羿死于桃棓注云棓大杖桃木为之以击杀羿则似古
有是刑而邾人行之故春秋书之曰戕小尔疋亦曰戕
残也盖邾人假其名以行其虐也残乃九伐之正法岂
捝杀之谓哉董仲舒刘向以为戕者支解之谓解四支
断骨节盖近乎残矣残之言轘也弑君者轘古之法也
说者谓起于秦误矣犯令陵政则杜之注云杜者杜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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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不得与邻国交通古杜之之法诸侯不出境大夫不
出门管子曰城阳大夫嬖宠被絺纮鹅鹜含馀秫伯叔
父母远近兄弟皆寒而不得衣饥而不得食欲尽忠于
国能乎以令召城阳大夫灭其位杜其门而不出此古
者有罪杜门之法也商鞅相秦太子犯法以为君嗣不
可施刑刑其傅公子虔故赵良曰公子虔杜门不出已
八年矣大夫如是则诸侯可知战国中山称王齐闭关
不通其使以隘之隘之者犹杜之也春秋宋人迁宿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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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子读迁为还曰迁者何不通也以地还
之也何氏曰还绕也绕取其地使不得通四方盖杜之
也然则宿孰灭之曰宋灭之假杜之之法行取之之计
而掩灭之之名焉尔楚欲吞宋要宋田夹塞两川使水
不得东流晋伐齐败之亦欲使齐之境内尽东其亩此
楚土宋而晋土齐
土之言杜也即九伐杜之之法也晋文公反郑
之埤东卫之亩者亦以此魏锢诸侯吉凶之问塞庆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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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礼废王公徒有国土之名禁防壅隔同于囹圄此非
古杜之之法欤无罪而杜之因以彫剪本支委权异族
其亡也不亦宜乎外内乱鸟兽行则灭之灭之者灭其
君不灭其国春秋灭国利其土地而已非诛其君也公
羊子曰灭者上下同力亡国之善辞灭者善则灭之者
之恶益显矣灭者诛君之辞诛君之子不立更择其先
世子孙贤者立之然则不曰诛而曰灭何也君死曰灭
春秋吴败顿胡沈蔡陈许之师于鸡父胡子髡沈子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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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杜预曰国虽存君死曰灭是也公羊谓邾娄之君颜
淫九公子于宫中近乎外内乱鸟兽行焉天子为之诛
颜而立其弟叔术则灭之之事也诛颜之天子死叔术
乃致国于颜之子夏父当此之时邾娄人常被兵于周
曰何故死吾天子则诛君之子不立信矣郑语彭姓豕
韦则商灭之其后仍为商伯盖汤灭豕韦不灭其国故
子孙得更兴为伯也左传襄公四年曰灭斟灌哀公元
年又曰杀斟灌王肃云古者灭杀同名然则灭之者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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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而已
仲春振旅师帅执提注云提马上鼓有曲木提持立马
髦上者故谓之提案髦一作䭷集韵云车翣也以禦风
尘古有旄车然则提鼓立于车上矣一曰马髦马长毛
大周正乐曰马上鼓曰提有木可提执施于朝则登闻
鼓敢谏之鼓是也施于府寺曰朝鼓在村墅曰枹鼓枹
一作桴击鼓物也在边徼曰警鼓然则达穷之路鼓即
后世之登闻亦有木可提持者欤旅帅执鼙司马法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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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师执鼙鼙或作鞞骑鼓也其形似鼗而庳薄则又
以鼙为马上鼓矣古无单骑凡军中之鼓皆曰骑鼓可
也周宅酆镐近戎人与诸侯约为高葆祷于王路置鼓
其上远近相闻即戎寇至传鼓相告此古之警鼓欤中
夏教茇舍辨号名之用号名者徽帜也县鄙以名家以
号百官以事在国以表朝位在军又象其制而为之被
之以备死事焉盖象丧礼之铭旌也其说见墨子旗帜
篇守城之法有旗有帜以形名为旗形名者木为苍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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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为赤旗石为白旗水为黑旗食为菌旗死士为仓英
之旗竟士为雩旗多卒为双兔之旗五尺男子为童旗
女子为梯末之旗弩为狗旗戟为□旗剑盾为羽旗车
为垄旗骑为鸟旗是为形名之旗号名之用茇舍群吏
撰车徒读书契而辨之者也凡所求索旗名不在书者
皆以形名名之故曰号名之用亭尉各为帜竿长二丈
五帛长丈五广半幅有大寇鼓三举一帜鼓四举二帜
鼓五举三帜鼓六举四帜鼓七举五帜鼓八举六帜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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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中冬大阅三鼓作旗以此吏卒男女皆莚异衣章
衣章者小徽帜也城上吏卒置之背卒于头上城下吏
卒置之肩左军于左肩中军置胸前盖被之以备死事
者也大旗署户邑及财物建旗其署令皆明白知之曰
某子旗若高子之鼓国子之鼓所以题别众臣在朝表
位在军象事某某之名某某之号其用盖如此故曰人
执旌旗以号相命此之谓也后世诡道行军伏旗鼓谬
号令自以为出入若神然非所谓明白知之之义矣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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缭子曰卒有五章前一五行置章于首次二五行置章
于项次三五行置章于胸次四五行置章于腹次五五
行置章于腰自腰至首五色为章九旗之属职在司常
帅之旗书曰某门某子卒之章书曰某甲某士秦刻石
之罘其东观辞曰作立大义昭设备器咸有章旗职臣
遵分各知所行事无嫌疑然则章旗所以定职守决嫌
疑也
帅以门名注云军将皆命卿古者军将盖为营治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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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鲁有东门襄仲宋有桐门右师皆上卿为军将者舜
典曰辟四门郑注云卿士之职使为己出政教于天下
言四门者卿士之私朝在国门后世东门襄仲桐门右
师取法于古也宋有泽门晰吴有胥门巢晋有下门聪
秦有横门君赵有广门官春秋战国皆然遂谓唐虞亦
然岂其然乎宋襄战于泓而门官歼焉门官者军之帅
也宋向戌称卢门合左师而华氏亦居卢门二族皆卿
而为军帅谓之门官者以此其后遂为将军晋六卿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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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将军古者军营在门故死事之老孤养以门关之委
积盖就其地而养之所以励士而劝功也鄋瞒伐宋司
徒皇父禦之耏班为御以败狄于长邱皇父之二子死
焉宋以门赏耏班使食其征征者门关之委积耏班食
之因谓之耏门死者未见恤而生者独旌焉岂先王之
法乎韩非谓死士之孤饥饿乞于道而优笑酒徒之属
乘车衣丝则知遗人之职废于战国矣乡以州名注云
南乡甀东乡为人是也案世本有宋大夫东乡为似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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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氏而为名人衍文晋国高士全隐于南乡因以为氏
则南乡甀者亦氏南乡而名甀也贾疏谓甀与为人皆
当时乡名失之居门者以门氏居乡者以乡氏则南乡
东乡皆氏何疑
左传孔疏云大司马职中秋教治兵辨旗物之用司常
职国之大阅赞司马颁旗物大阅治兵皆教战而旌旗
之物所建不同者康成谓凡颁旗物以出军之旗则如
秋以尊卑之常则如冬大阅备军礼而旌旗不如出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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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时空避实然则大阅所建尊卑之常治兵所建出军
之礼三年治兵与秋教治兵其名既同建当不异故服
虔引司马职文明此旌旗所建用秋辨旗物之法也案
治兵王载大常巾车职大麾以田大白以即戎先儒以
为王田春夏则大麾秋冬则大常旌旗所用虽如治兵
之时然王若亲军则建大白王制旒云旌旗无旒者谓
之大麾一名緌王制天子杀则下大绥诸侯杀则下小
绥注云绥当作緌有虞氏之旌旗也巾车注云大麾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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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夏后氏所建盖夏后氏之旗去其旒旐为有虞氏之
緌即巾车之大麾王制三田皆用之合于巾车大麾以
田之说不在九旗中惟田抗之以表获故诗传云天子
𤼵抗大绥诸侯𤼵抗小绥抗则举之下则弊之皆以田
言明非田不建大麾也中冬大阅中秋治兵固建太常
矣及其田也仍建大麾以表获焉先儒谓春夏用之秋
冬则否误矣司常之属旌旗之细也名为徽帜亦谓之
章诗曰织文鸟章有九旗又有九章九章著明五教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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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九旗曰常曰旂曰旃曰物曰旗曰旟曰旐曰旞曰旌
九章曰日章曰月章合之为日月之常曰龙章曰虎章
即交龙之旂熊虎之旗曰鸟章曰蛇章即鸟隼之旟龟
蛇之旐昼行举日夜行举月行水举龙行林举虎行陂
举鸟行泽举蛇曰鹊章曰狼章曰韟章行陆举鹊行山
举狼载食而驾举韟韟者建皋也虎皮一名皋比武王
克纣包干戈以虎皮故曰韟曲
礼前有士师则载虎皮即此章是为九章九旗之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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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教曰耳目曰身曰足曰手曰心坐作进退疾徐疏数
所以教其身车驰徒走车骤徒趋所以教其足鼓三阕
车三𤼵徒三刺所以教其手誓于陈前斩牲以徇所以
教其心春辨鼓铎夏辨号名秋辨旗物所以教其耳目
司常所谓象其事象其名象其号者盖谓形色之旗也
徽帜既然旌旗独不然乎曰军吏曰百官所谓官府各
象其事曰师都曰州里曰县鄙曰乡遂曰郊野所谓州
里各象其名曰孤卿曰大夫士所谓家各象其号一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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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或曰孤卿或曰师都一物也或曰大夫士或曰乡遂
谓师都之孤卿乡遂之大夫士一举其名一举其号也
一旗也或曰军吏或曰师都一旟也或曰百官或曰州
里谓师都之军吏州里之百官一举其名一举其事也
一旐也或曰郊野或曰县鄙县鄙在六遂遂人掌邦之
野故曰郊野举其名则知其事与号也分之为事为名
为号而合之以形色之同秋冬所以教其耳目者又如
此康成谓冬大阅为空秋治兵为实而变易其旌旗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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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所以号令也数变易焉五教乱矣又安能一气专定
进无所疑退无所匮乎帜象铭旌被之于背是为徽说
文谓以绛徽帛著于背春秋传扬徽者公徒孔颖达谓
为公者扬徽犹为刘氏者左袒是也徽一作挥东京赋
戎士介而扬挥薛综云挥为肩上绛帜如燕尾然则帜
垂于肩被于背吴语所谓肥胡吴都赋所谓祀姑
注云幡名麾旗之属康成谓九旗
之属亦然今城门仆射所被及亭长著绛衣皆其旧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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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言亭父谓之亭公其卒谓之弩父或谓之褚褚当读
为帾帾与徽皆幡名见广雅所谓亭长绛衣徽之
象也郭景纯读为赭言其衣赤义亦通仍读从帾为允
汉时走卒皆赤帻绛褠谓之褚者以此秦攻齐齐威王
使章子将而应之与秦军交和而舍章子乃变其徽章
以杂秦军由是秦军大败而淮阴击赵亦阴选轻骑入
赵壁拔赵帜立汉帜以乱其军或持之或立之或被之
或扬之皆同物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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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冬教大阅遂以狩田以旌为左右和之门群吏各帅
其车徒以叙和出案战国策韩齐魏共攻燕燕请救于
楚楚使景阳将而攻魏雍丘以救燕三国之兵皆罢魏
军其西齐军其东楚军不得还景阳乃开西和门通使
于魏昼以军骑暮以烛齐师怪之以为楚与燕魏合谋
遂引兵去楚师乃还是军门有东西和也韩非子曰李
悝警其两和曰敌人且至如是再三而敌不至两和懈
怠不信秦袭之几夺其军一日悝与秦人战谓左和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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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上右和巳上矣又驰而至右和曰左和已上矣左右
和皆争上是军垒有左右和也和者壁垒之名因于其
垒立旌门是为左右和之门师克在和故曰和唐礼仲
冬讲武四出为和门建旗为之如其方色是军之四面
皆有和门矣东京赋叙和树表注云军之正门为和失
之
大役与虑事属其植受其要郑司农谓植者春秋传华
元为植巡功属谓聚会之要者簿书按春秋昭三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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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诸侯城成周属役赋丈书以授帅及会城而栽宋仲
几不受功栽者植也谓桢干书者要也谓役要不受功
者不受要也公羊谓不蓑城何休曰若今以草衣城或
读蓑为衰谓功之等衰次第非也魏扬州刺史刘
馥高为城垒多积木石编作草苫数千万枚为备及吴
围合肥天连雨城欲崩于是以苫蓑覆之是为蓑城即
何氏所谓以草衣城之法盖古皆土城故覆之以防倾
颓汉魏皆然春秋胡独不然乎战国董阏于之为晋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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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宫垣皆以萩蒿楛楚其墙之楛高至丈馀然则古者
不独覆城垣兼覆宫垣矣盖水昏正而栽赏群干聚群
材百物皆具焉所谓属其植也司农以为部曲将吏失
之管子谓水官之吏常按行堤有大雨各葆其所可治
者趣治堤防可衣者衣之则蓑城与衣堤皆古法也
祭以首时荐以仲月而大司马中夏苗田献禽以享礿
中冬狩田献禽以享烝康成谓冬夏田主于祭宗庙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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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始起象神之在内是祭以仲月非首时也王制天
子诸侯之田一为乾豆亦见公羊何休云一者第一之
杀也自左膘射之达于右腢中心死疾鲜洁故乾而豆
之荐于宗庙不知所谓荐者因田而荐欤抑因祭而田
欤孔氏贾氏皆以为周礼四仲祭者献禽也然则因田
而荐非因祭而田直曰献禽可矣又曰享礿享烝何也
孟夏礿而中夏又礿孟冬烝而中冬又烝不亦黩乎南
师解曰祭以首时者谓大夫士也天子诸侯祭天及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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祫以孟月祭宗庙以仲月而左传则有始杀而尝闭蛰
而烝之文始杀在仲秋则闭蛰亦当在仲冬矣杜预分
为上下限十月半虫始蛰为上限十一月初蛰虫闭为
下限皆可烝周官祭以四仲盖在下限是因祭以首时
而曲为之说也昭元年左传十二月晋既烝盖周建子
为春故烝祭在十二月于夏为孟冬于周为季冬桓八
年经春正月巳卯烝于周为孟春于夏为仲冬如杜预
说在可烝之下限不为过而书者谷梁以为烝冬事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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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兴之志不时也然则不行夏时祠礿尝烝皆失其正
故春秋书而非之周官蒐苗狝狩独用夏时祭以四仲
得其正矣桓四年春正月狩与八年春正月烝皆在仲
冬之月合于周官说者以为春狩与春烝皆非礼故书
月庄四年冬狩于郜昭八年秋蒐于红为得时故不月
何休亦云狩例时书月者讥不时也
然则春秋亦行夏时欤不然庄四年冬狩夏
之八月乃仲秋之狝昭八年秋蒐夏之五月乃仲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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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秋而狩夏而蒐乌在其为得时乎春秋祭不书祠礿
而书尝烝田不书苗狝而书蒐狩则凡书于策者皆非
时田时祭可知也大阅在中冬经书秋八月左氏
以为简车马谷梁以为观妇人而昭十八年七月郑人
大蒐治兵于庙则蒐阅皆非时田明矣
昭二十有二年春大蒐于昌间谷梁子曰秋而
曰蒐此春也其曰蒐何也以蒐事也如其说四时皆可
蒐而桓八年夏五月丁丑烝则亦四时皆可烝欤吾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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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时田时祭不书于策董仲舒曰祠者以正月食韭礿
者以四月食麦尝者以七月尝黍稷烝者以十月进初
稻是荐也非祭也又曰春上豆实夏上尊实秋上杌实
冬上敦实豆实韭也春始生尊实麰也夏初受杌实黍
也秋先成敦实稻也冬毕熟始生曰祠初受曰礿先成
曰尝毕熟曰烝一年之中天赐四至至则上之此宗庙
所以岁四祭也盖合祭荐为一而以首时其义如此刘
向曰苗者毛取之蒐者搜索之狩者守留之夏不田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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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曰天地阴阳盛长之时猛兽不攫鸷鸟不搏蝮虿不
螫鸟兽虫蛇且知应天而况人乎哉其谓之田何去禽
兽害稼穑者故以田言之何休谓田以共承宗庙夏不
田而于苑囿中取之刘向不信周官独主公羊夏不田
之说周书曰夏数得天百王所同商汤革命建丑为正
易民之视亦越我周改正异械以垂三统至于敬授民
时巡狩祭享犹自夏焉此周官用夏时之明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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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时迈其邦巡守也曰薄言震之莫不震叠笺云兵所
征伐甫动以威则莫不惧而服者疏云王巡守以军从
故也大司马职曰及师大合军以行禁令以救无罪伐
有罪又曰若大师则掌其禁令涖衅主及军器上云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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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云大师二者不同大师言征伐之事则所云师者乃
巡守非征伐也故注云师谓王巡守及会同司马起师
合军以从不言大者未有敌不尚武是巡守之礼以军
从矣大合军犹大合乐大合乐者遍作六代之乐明大
合军者亦六军皆行也而杂问志云天子巡守礼无六
军之文以礼无正文耳天子海内之主安不忘危且云
救无罪伐有罪安得无六军也或云诗言戢干戈櫜弓
矢则震叠不以兵矣且定三革隐五刃偃武行文帅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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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而朝天子齐桓之所以立伯功也况天子之巡守曷
为威之以兵然后惧而服乎说者谓小宗伯立军社大
司马涖衅主皆曰大师是命将出师曰师天子亲征则
加大焉大合军者天子治兵之礼然康成谓巡守若会
同亦非无说也大行人时会以发四方之禁殷同以施
天下之政时会者诸侯有不顺服王将讨之乃为坛以
合诸侯而发禁焉殷同者十二岁王不巡守六服尽来
朝故曰殷同亦曰殷国言其盛也王亦为坛合诸侯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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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其政政与禁谓九法九伐所以平邦国正邦国而大
合军以行其禁令者也诗曰周王于迈六师及之于迈
犹时迈则巡守有六军见于此矣昭王南征抎于汉中
穆王东征渴于沙衍周德之衰也宣王东蒐军行严肃
大路所历黎元不知故诗曰之子于征有闻无声庞庞
乎奕奕乎岂非一时之盛哉东蒐者王之东巡守也选
车徒大合众则巡守有六军又何疑春秋天王狩于河
阳谷梁狩作守读为狩盖王巡守会诸侯而田猎因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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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戎事故一名蒐书曰其克诘尔戎兵以陟禹之迹方
行天下至于海表罔有不服以觐文王之耿光以扬武
王之大烈方行天下非巡狩而何觐光扬烈曷尝不诘
戎兵也兵所以昭文德信矣是故向戍弭兵而春秋益
乱萧俛消兵而河朔遂亡
大会同则大司马帅士庶子而掌其政令大祭祀飨食
羞牲鱼孔颖达谓司马掌会同荐羞之事春秋襄二十
七年诸侯之大夫会盟于宋宋人享赵孟司马置折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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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也体解节折谓之羞羞牲鱼盖飨兼燕矣仲尼使举
是礼也以为多文辞古者于旅也语文辞者飨燕之辞
魏侯觞于苑台鲁君举觞而言孔子射于矍相之圃公
罔之裘扬觯而语皆是也服虔以为仲尼举而用之后
世谓之孔氏聘辞聘行享礼其说必有据矣
夏官司勋凡有功者祭于大烝谓功臣配享案唐贞观
礼祫享功臣配于庙廷禘则否是时令文祫禘并得配
享贞观十六年集礼官议大常卿韦挺等议曰周礼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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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之官惟配大烝而已先儒皆以大烝为祫祭高堂隆
庾蔚之等皆遵郑学未有以为时享者又汉魏祫祀皆
在十月晋朝礼官欲用孟秋殷祭左仆射孔安国启弹
坐免者不一梁初误禘功臣左丞何佟之駮议武帝从
之降洎周齐俱依此礼今礼禘无功臣诚谓礼不可易
乃诏改令从礼至开元改修礼复令禘祫并配焉案司
勋大烝月令所谓大饮烝也孟夏饮酎孟冬大饮烝皆
祭宗庙之礼左传襄二十二年所谓见于尝酎与执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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焉是也执燔助祭非宗庙而何康成谓饮酎与群臣饮
于朝大饮烝与群臣饮于学凿矣孟冬百物大备其礼
尤盛故祫祭于太庙曰大饮烝是时大享先王功臣皆
从与享而天子亦得与其助祭之群臣饮酒于庙之寝
欤盘庚孔传曰大享烝尝也孔疏云时祭烝尝为大秋
冬之祭尚及功臣则禘祫可知近代惟禘祫配食时祭
不及失之矣冬祭曰大烝乃时祫尔非谓三年一祫也
配享列于庭魏高堂隆议曰燕礼大夫以上皆升堂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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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庭功臣配食而在庭此贬损非宠异也周书曰勇
则害上不登于明堂言有
勇而无义不登堂配食此配食在堂之明證也北面于
庭朝立之位燕则升堂脱屦位不在庭君礼大夫三献
大祝三进爵于配食者可也古有立朝有坐朝治朝则
君臣皆立燕朝则君臣皆坐坐则脱屦升堂大夫以上
皆然士则立于下故曰朝不坐燕不与孔丛子谓天子
诸侯之臣生则有列于朝死则有位于庙其序一也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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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以王命讨不庭杜预云下之事上皆成礼于庭中然
则有位于庙其位在庭矣朝有著位庙亦如之诗著三
章先言著次言庭末言堂则著不在堂也其配飨神座
齐永明十年何諲之议曰功臣配飨题列坐位具书官
爵谥名前朝遗事无主设板大小厚薄与尚书召板相
同然则板即主也晋安昌荀氏祠制谓之祭板长尺一
寸博四寸五分厚五寸八分大书某之神座盛以帛囊
而检封焉唐礼祫禘功臣神座各设版于座首其版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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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具题官爵姓名自汉及唐未闻配食在堂之礼楚词
云三公穆穆登降堂诸侯毕极立九卿但言登
降而巳非谓位在堂也觐礼侯氏奠圭奠币在中庭皆
升堂致命降阶再拜稽首亦升堂成拜则朝位亦不尽
在庭盖天子以宾客礼之故致命成拜皆在堂欤春朝
与秋觐不同秋觐天子当依而立尔疋牖户之间谓之
扆扆当牖东户西则扆位在堂矣春朝天子当宁
而立尔疋门屏之间谓之宁盖门旁有塾门外有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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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立于其间以待诸侯之至故曰宁诸公东面诸侯西
面东西对立则君臣之位皆不在堂所谓不下堂而见
诸侯者惟觐礼为然也或曰宁位在门堂宁与著通诸
侯内屏著在门内天子外屏著在门外尔疋两阶间谓
之䦳中庭之左右谓之位位者群臣东西之列位杂问
志曰春祭苍帝大皞食焉句芒祭之于庭则知在庭之
位非始于汉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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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质禁原蚕注云原再也天文辰为马蚕书蚕为龙精
月直大火则浴其种是蚕与马同气物莫能两大禁原
蚕者为伤马也宋雍熙中尝欲禁之值史馆乐史以为
国赋再熟之稻乡贡八蚕之绵蚕之有原其来久矣编
民之内贫窭者多春蚕所成止充赋调之用晚蚕薄利
方及卒岁之资今若禁之窃恐病民未见其利上览之
遂寝其禁司业孔维以为晚蚕之茧出丝甚少再采之
叶来岁不茂岂徒伤马桑亦残焉今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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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之地官马多死苟无明据岂敢妄陈案本草注以僵
蚕涂马齿则不能食草物类相感如此仲春祭马祖季
春享先蚕皆天驷房星也为马祈福谓之马祖为蚕祈
福谓之先蚕请依周礼禁原蚕为允上虽不用而嘉之
以其言付史馆而有司检讨先蚕故事以为先蚕者始
蚕之人与先农先牧先炊一也开元享礼瘗炊于坛之
壬地又郊祀录载先蚕祀文有肇兴蚕织之语而为坛
北郊不设燔燎则先蚕非天驷房星矣中山经宣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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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其枝四衢叶大尺馀名曰帝女之桑诗所谓猗彼女
桑也海外北经有欧丝之野在大踵东一女子跪据树
欧丝即荀子所谓身女好而头马首者是为蚕神与马
同形故与马同气实为龙精而晋志祭先蚕以少牢其
神曰菀窊妇人寓氏公主隋志祭先蚕以太牢其神曰
西陵氏则肇兴蚕织者也校人秋祭马社注云始乘马
者世本作曰相土作乘马似非易服牛乘马盖取之随
神化宜民始于黄帝然则作乘马者轩辕氏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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祃之言马也祃礼祀轩辕以此北齐以
马蚕同祖故先蚕亦祀轩辕失之校人夏祭先牧注云
始养马者其人未闻吕氏春秋曰乘雅作驾寒哀作御
寒哀者韩哀侯也古寒韩通世本云韩哀侯作御说者
谓古虽有御至是加精巧焉诗曰自古在昔先民有作
菀窊寓氏乘雅寒哀似皆起于近世非古昔先民安可
谓之作乎轩辕娶于西陵氏之子谓之嫘祖氏淳化鸟
兽虫蛾故后周以先蚕为西陵氏然则先蚕犹先牧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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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蚕者而马蚕之祖则龙精也
量人掌建国及造都邑之法营军之垒舍量其市朝州
涂军社之所里司农谓州涂者还市朝而为道康
成谓一州之众二千五百人为师先郑以州为道失之
后郑以州为师亦未为得也涂谓之术术谓之遂月令
审端径术学记术有序皆是盖田首曰遂而五县为遂
亦以遂名邑中道曰术而十里为术亦以术名度地篇
曰州者谓之术不满术者谓之里故百家为里里十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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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术十为州州十为都然则州涂者州术也州之内有
涂涂之内有里面朝后市左祖右社而垒舍成焉营军
之垒象建国之都皆以其法别而制断之量人所以造
都邑者如此则其所以营军垒者亦如此掌固掌修城
郭沟池树渠之固其法亦见度地篇其言曰圣人之处
国者必于不倾之地而择地形之肥饶者乡山左右经
水若泽内为落渠之写因大川而注焉天下有万诸侯
天子中而处因天之固得地之利内为之城外为之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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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之外为之土阆地高则沟之下则堤之命曰金
城树以荆棘上相穑著者所以为固也掌固职所谓城
郭沟池树渠之固者盖如此康成亦云树谓枳棘之属
有刺者则知先秦两汉皆然矣一说量人所量者里数
也司马法曰中垒六千尺积尺得四里以中垒四面乘
之一面得地三百步垒内有地三顷馀百八十步正门
大将居之其数则量人之所量也盖营垒以里计所谓
军社之所里者即此孙膑曰烧其积聚虚其市里然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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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市军社之所在皆曰里也垒谓军壁崔瑗中垒校尉
箴曰堂堂黄帝设为垒壁
司爟故书爟为燋杜子春读为爟爟为私火
康成谓爟读如予若观火之观今燕俗名汤热为观则
爟火为热火欤然则司爟夏主热司烜秋主明热以爨
取其新明以照取其洁而明者不皆热也故司爟专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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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司烜兼取水乃知火之寒者非独萧丘之燄矣吕氏
春秋汤得伊尹祓之于庙爝以爟火齐桓得管仲亦然
高诱谓火所以祓除不祥周礼司爟掌行火之政令爟
读如权置火于桔皋烛以照之如其说则爟火者权火
也张晏曰权火烽火也状若井挈皋矣欲令光明远照
如淳曰权举也说文亦云举火曰爟而以爟火为烽火
则似不然祭祀举爟与寇至举烽不应同类汉祀五畤
于雍五十里一烽火与寇至举烽何以别乎且伊尹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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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所以皆爝以爟火者亦谓得贤臣良弼以告上帝鬼
神即所谓祭祀通权火也然则通权火者祭爟之礼凡
祭祀则举焉名曰祭爟秦汉因之是为通权火甘泉赋
所谓樵蒸焜上配藜四施东烛西耀北爌南炀盖即实
柴槱燎所以报阳欤一说祭爟者祭火星也古之火正
掌祭火星行火政季春昏心星出东方而咮七星鸟首
正在南方则用火季秋星入则止以顺天时救民疾帝
喾有祝融尧时有阏伯民赖其德死则以为火祖配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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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星周之司爟实掌其祭以报其功康成谓礼如祭爨
是燔柴于爨也必不然矣所谓四时变国火者管子曰
春爨以羽兽之火夏爨以毛兽之火秋爨以介虫之火
冬爨以鳞兽之火中央爨以裸虫之火羽兽南方朱鸟
火烟赤毛兽西方白虎火烟白介虫北方元武火烟黑
鳞兽东方苍龙火烟青裸虫中央黄龙火烟黄然则春
取榆柳之火于南方夏取枣杏之火于西方秋取柞楢
之火于北方冬取槐檀之火于东方中央取桑柘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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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坤方旧说以为春青冬黑又以为榆柳不青槐檀不
黑皆非也南宫朱鸟轩辕为权主火权火之名盖出于
此柳为鸟喙衡散为榆芜荑在地赤心者善则榆柳为
南方之火信矣春秋说曰槐木者灵星之精也非
东方之木乎贾谊曰柳者南方之木桑者中央之木棘
者西方之木棘者枣也秦汉有别火之官主改火之事
春青冬黑乃其常也又焉用别荀爽曰火生于木木盛
于火其德为孝至夏乃王其精在天温煖之气养生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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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是其孝也至冬则废其形在地酷烈之气焚烧山林
是其不孝也故夏官掌火冬禁焚莱后世因之而莫知
其由盛冬去火目为龙忌盖龙星木位火生于寅壮于
午死于戌夫文戌火为灭故为之禁焚莱者罚并州旧
俗遂莫敢烟爨每冬中辄一月寒食好事者因附会介
子推焉时则训曰仲春始出仲秋始内季春大出季秋
大内万物皆然而司爟亦以此施火令春秋桓七年春
二月焚咸丘火田也周之二月夏之季冬禁火之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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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火田此春秋所以书而非之也蒐火弊苗车弊狝罗
弊狩徒弊王制昆虫未蛰不以火田尔疋火田为狩皆
失周官之义矣
司险设国之五沟五涂而树之林以为阻固康成谓五
沟者遂沟洫浍川五涂者径畛涂道路此井田之法匠
人掌之遂沟洫浍专达于川而山间有川川上有涂造
沟因地势梢沟因水势曲为磬以行之深为渊以积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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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为防以障之此博举天下之水详其利害而国必依
山川因之设险以守其国则知司险所设之五沟不独
井田为然也而匠人沟洫之法亦从此出焉度地篇曰
水之出于山流于海曰经水水别为他水曰枝水山之
沟一有水一无水者曰谷水水之出于沟流入大水及
海者曰川水出地而不流者曰渊水此五水者因其利
而往之因而阨之乃迂其道而远之以势行之是为司
险所设之五沟其设之之法先具备水之器笼锸板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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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车两輂藏于里中常以朔日出具阅之取完坚补弊
久去苦恶而以冬少事之时令其徒以次积薪水旁其
积之也以事之已其作之也以事未起大为堤小为防
地不生草者必为之囊夹水四道禾稼不伤岁埤增之
树以荆棘以固其地杂之以柏杨以备决水民得其饶
是谓流膏令其地之民守之往往而为界司险职所谓
树之林以为阻固皆有守禁者其大略如此后世井田
既废而讲水利者或引以溉田或疏以通漕然五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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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五沟不设戎马横行如入无人之境而司险藩塞阻
路之意荡然无复存焉矣司险掌九州之图以周知其
山林川泽之阻而达其道路其说亦见地图篇曰凡兵
主者必先审知地图檈辕之险滥车之水名山通谷经
川陵陆丘阜之所在苴草林木蒲苇之所茂道里之远
近城郭之大小名邑废邑困殖之地必尽
知之地形之出入相错者尽藏之然后可以行军袭邑
举错知先后不失利此地图之常也苟非地图焉知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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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不知守国何以行军萧何入关先收秦图书者以此
荀子谓古者城郭不辨沟池不钳固塞不树
如其说则司险之职废矣岂其然乎难经以经水比人
身十二经枝水比人身十五络圣人图设沟渠通利水
道以备不然其说得之矣楚庄王欲伐陈使人视之使
者曰陈不可伐也其城郭高沟壑深王曰陈可伐也陈
小国而城郭高沟壑深则民力罢矣兴兵伐之遂取陈
然则设险以守国而守国不徒以险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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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秋二官皆有环人夏官环人掌致师而环四方之故
秋官环人掌送逆宾客行则达之舍则环之故皆以环
名官环与还通春秋庄十年宋人迁宿公羊曰迁之者
何不通也以地还之也何休曰还绕也绕取其地使不
得通四方此夏官环人所谓环四方之故者也量人量
市朝之州涂司农谓还市朝而为道则还读为环矣齐
语环山于有牢韦昭曰环绕也马融读环为缳谓
缳山之宰牧橐野之飞征古本齐语亦作缳贾逵曰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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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也刘昌宗读为患亦必有说矣
王射三容诸侯二容卿大夫士一容按尔疋容谓之防
注云如今床头小曲屏风唱射者所以自防隐也荀子
曰居则设张容负依而坐户牖之间谓之依言张设于
户牖间则斧扆亦名容与唱获者之容皆象屏风故事
异而名同也古者贵贱不嫌同名信矣容一名乏车仆
大射共三乏
大射燕射司弓矢共并夹射鸟氏主取矢矢在侯高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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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并夹取之注云并夹针箭具矢籋也说文籋钳也
并夹反为籋犹不来反为狸后世反
切之学出之此周灵王时诸侯莫朝苌弘乃设射不来
不来者狸首也狸首之诗与祭侯之辞皆言诸侯来朝
之礼其诗曰曾孙侯氏四正具举大夫君子凡以庶士
小大莫处御于君所以燕以射则燕则誉其辞曰惟若
宁侯母或若女不宁侯不属于王所故抗而射女强饮
强食诒女曾孙诸侯百福古者来朝诸侯称侯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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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来者不宁侯故抗而射之然则苌弘行古礼说者谓
依物怪以致诸侯妄之甚矣
司士诏王治以德诏爵以功诏禄以能诏事管子曰君
之所审者三一曰德不当其位二曰功不当其禄三曰
能不当其官此三本者治乱之原也故德义未明于朝
者不可加以尊位功力未见于国者不可授与重禄临
事不信于民者不可使任大官故德厚而位卑者谓之
过德薄而位尊者谓之失宁过于君子毋失于小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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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君子其为怨浅失于小人其为祸深是故国有德义
未明于朝而处尊位者则良臣不进有功力未见于国
而享重禄者则劳臣不劝有临事不信于民而任大官
者则材臣不用如此则明塞于上而治壅于下若夫君
子之怨小人之祸诗之小雅备矣君子之怨也所以救
小人之祸也及小人之祸既成则君子鸿飞冥冥又何
怨焉通典谓前汉尚书四曹后汉六曹隋为六部唐以
六部为天地四时之官法周之六官然参详古今徵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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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任则唐之吏部周之司士也王制司马辨论官材实
司士之职似司士一名司马犹秋官县士掌野左传谓
之野司寇欤诗正义曰士察也谓之士者言其能察理
众事
王日视朝特揖孤卿旅揖大夫旁三揖群士还揖左右
门宿卫之士郑司农曰卿大夫士皆君之所揖春秋传
所谓三揖在下也王制七十不俟朝王揖之则退不待
朝毕其馀揖之乃就位群士不待王揖𤼵在其位王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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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皆逡遁而复位云案燕礼言尔大射仪言揖远则尔
近则揖尔犹近也谓揖而近之说文竦手为拜从两
手下之为拜故揖与拜通特揖者奇拜奇犹特也特揖
为奇拜则旅揖为再拜欤三孤六卿则奇拜二十七大
夫则再拜八十一元士则三拜所谓礼以少为贵者盖
如此晋灵公不君赵盾将入谏灵公望见之愬而再拜
盾乃孤卿礼当特揖灵公见之而惊失其常度故为之
再拜说者谓敬以拒之是不然无道之君弹人为乐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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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敬大臣乎何休曰礼天子为三公下阶卿前席大夫
兴席士式几此坐朝之礼燕飨行之王飨诸侯乘车送
逆燕礼宾入及庭公降一等而揖焉则有下阶之礼凡
大朝觐大飨射及封国命诸侯皆设席大朝觐者诸侯
因会同而行朝觐之礼也若夫路门视朝君臣皆立未
闻设席亦不下阶孔子见哀公公问儒行盖燕朝也路
门内之朝大仆掌之故曰更仆更仆者久立将倦大仆
二人相代而更于是为孔子布席于堂而与之坐焉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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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礼也及秦而亡汉礼皇帝见三公御坐为起在舆为
下虽有是礼亦不常行吕氏春秋桓公朝揖管仲而进
之所谓特揖也入及庭而未就位之时魏文侯燕饮任
痤入文侯下阶而迎之以为上客盖燕必有君所谓君
为臣下阶者惟此时为然冠义见于母母拜之谓举手
礼之即君揖臣之礼自古未闻妇人揖凡妇人皆肃拜
也妇人肃拜犹男子揖说者以为母不应拜子误矣古
者不独君揖臣亦有臣揖君楚令尹子佩请饮庄王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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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疏揖疏者徒跣也子事父臣事君皆跣而升堂礼于
堂上无揖疏揖者堂下正立拱手欤朝仪士旁三揖丧
礼士旁三拜三揖者三举手三拜者三屈膝旁犹面也
一云旁犹不正也面者每面揖之三不正者邪向揖之
三旁拜为汜拜则旁揖为汜揖矣古旁与方通士上下
中三等故三揖也士微矣丧则拜而朝则揖先王所以
劝士者至矣哉其有致仕在家者入朝君必先揖之而
后及卿大夫士古君臣相接以礼其礼之隆又若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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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宰掌北宫宫正掌西宫诸子掌东宫皆典禁兵豫机
密亲近之臣也何以知之以燕礼知之宫正即司宫诸
子即庶子燕礼西阶之烛司宫执之则知宫正掌西宫
也阼阶之烛庶子执之则知诸子掌东宫也内宰职正
岁宪禁令于王之北宫而纠其守则内宰掌北宫明矣
西宫者王宫北宫者后宫东宫者太子宫或曰庶子贱
者燕礼士旅酌毕乃献庶子射礼士旅酌毕而复射则
不献庶子复射毕而后献之如献士之礼献在士后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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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贱者欤非也庶子内臣也燕礼献群臣毕然后献
内臣故士旅于西阶既辩乃献庶子于阼阶既献庶子
遂献左右正与内小臣亦在阼阶皆内臣也则庶子为
内臣之长矣古者训民之官谓之外庶子故康诰曰外
庶子训人掌其戒令与其教治春合学秋合射考艺进
退皆训人之事有外则有中诸子者中庶子也荆轲入
秦因宠臣中庶子蒙嘉而得见秦王则庶子非亲近之
臣乎国有大事诸子帅国子而致之太子惟所用之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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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兵甲之事则授车甲而合卒伍古者太子宫亦如王
宫有禁兵欤曰然汉制太子食汤沐十县设周卫交戟
古法也然则太子将兵欤曰否所谓兵甲之事者谓太
子有监国抚军之事在军则国子守迁主在国则国子
守王宫也以为是宿卫之亲军故司马之征弗及授车
甲合卒伍治以军法则有司存或守太庙或守贵宫贵
室或守下宫下室皆诸子致之内宰宫正宫伯分掌之
而太子弗与焉西晋裴頠以太子非贾后所生宜防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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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表请增东宫宿卫万人然而四率精兵终不能免悯
怀之祸也楚有东宫之甲商臣遂兴宫甲围成王适足
以济其蜂目豺声之忍而已故古者太子之宫不藏兵
革秦因周制有中庶子官汉王商史丹傅喜等皆尝为
之主诸吏之适子及支庶版籍魏因之在吴及晋尤重
其选顾谭温峤皆居是官甚见补益然皆不典兵也夏
官诸子存游倅修德学道天官宫正联什伍纠德行教
道艺晋之霸也亦如之故郤縠为元帅惇悦诗书士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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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中军讲求典礼及秦以力征并吞诸侯而其风息矣
古者庶子掌公族非徒国也家亦有焉卫公孙鞅事魏
相公叔痤为痤之中庶子是家臣也虽家国不同
同掌公族晋有公族大夫即夏官之诸子欤甲卫士谓
之介夫故有正夫有游夫游谓之倅车有游阙夫有游
倅春秋传孟孙卒将辟臧孙使正夫助之正夫者小司
徒起徒役母过家一人是为正夫以其馀为羡羡犹游
也管子曰一器成往夫具二器成惊夫具三器成游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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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游夫即国之贵游后汉大将军窦武援立灵帝卢子
干献书于武曰比世祚不竞仍外求嗣四方未宁盗贼
伺隙将有楚人胁比尹氏立朝之变宜依古礼置诸子
之官徵王侯爱子宗室贤才外崇训道之义内息贪利
之心简其良能随用爵之强干弱枝之道也愚谓贵游
不徒宗室公卿之子王之庶子亦与焉如是则孽不夺
嫡庶不乱宗伯父伯兄仲叔季弟幼子童孙皆为宿卫
奔奏禦侮之臣安得有楚人胁比尹氏立朝之变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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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说卷十
(冀州刺史王芬南阳许攸沛国周旌等连结/豪杰谋废灵帝立合肥侯则子干之言中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