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东学诗-清-顾镇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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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虞东学诗卷四
           宗人府主事顾镇撰
 齐
  周既东迁郑不能辅于是王道缺微霸功兴矣齐
  为霸始故次王郑先儒之论如此按齐俗以功利
  夸诈为事故其音敖辟骄志而季札闻歌独叹为
  泱泱大风当美其声调之鸿溶异于郑之细已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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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乐记谓三代之遗声齐人得之或其然欤尧峰
  汪氏疑季札别有见闻又以孔子不录齐国正风
  疑所见不逮季札陆奎勋氏且谓鸡鸣作于丁公
  三世之内而子夏所云敖辟骄志者当属齐景公
  时此扬子所谓群言纷乱者也窃意齐风十一篇
  刺襄公者凡四犹郑之刺忽邶鄘之刺庄宣其简
  独多盖诗之近者存而远者亡也南豳雅颂远而
  不亡者以其为乐所常用耳其不常用者散失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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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今变雅所存皆厉宣幽平之作岂昭穆以降绝
  无风刺之篇耶其失之者久矣春秋左氏传自昭
  定而后其文独繁此其验也○按史记武王封师
  尚父于齐都营丘汉志为齐郡临淄县今𨽻青州
  府至成王平薄姑之乱因以其地益齐(正/义)盖初封
  时地方百里至成王斥大其封乃得上公之地五
  百里也(郑/氏)左传晏子曰昔爽鸠氏始居此季荝因
  之有逢伯陵因之薄姑氏因之而后太公因之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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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公本都营丘五世胡公始迁薄姑其弟献公仍
  还故都也(史/记)薄姑亦曰姑棼即今青州府之博兴
  县管仲称先王赐履东至于海西至于河南至于
  穆陵北至于无棣盖东尽登莱之境西界德州九
  河故道在焉方舆纪要云穆陵关在今青州府临
  胊县东南百有馀里大岘山上山高七十丈周回
  二十里道径危恶一名破车岘为齐南天险今直
  𨽻天津府之庆云县及山东武定府之海丰县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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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棣地旧为盐山县见杜氏通典至元分其地置
  两无棣县明改今名其地皆有无棣沟亦名无棣
  河见水经注今淤索隐谓淮南有故穆陵关无棣
  在辽西孤竹非其实也
鸡既鸣矣朝既盈矣匪鸡则鸣苍蝇之声东方明矣朝
既昌矣匪东方则明月出之光虫飞薨薨甘与子同梦
会且归矣无庶予子憎(明古弥郎反音芒梦古/莫滕反音盟后并同)
 序曰思贤妃集传因之衍者属之哀公已是臆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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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或谓卫姬箴桓公之作尤不可据严缉谓直刺荒
 淫更属妄说黄氏日抄云古说皆谓贤妃欲其夫之
 早起误以蝇声为鸡声(毛郑朱/皆同)至曹氏始谓哀公以
 为蝇声严氏宗之谓鸡未鸣之前无蝇声也愚按据
 曹说是蝇声晚鸡声早哀公既不欲早起何反以声
 之早者为晚其说显自矛盾白云许氏又以一章为
 贤妃之相警二章为国君之相拒安溪李氏复疑月
 出之光为日出之光不知诗人摹拟贤妃恐晚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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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恍惚疑似蝇声月光皆归想像无容泥滞集传作三
 告看次第宛合张次仲谓一章疑其已迟二章幸其
 尚早三章虫飞同梦是反语殊胜前说
子之还兮遭我乎峱之閒兮并驱从两肩兮揖我谓我
儇兮子之茂兮遭我乎峱之道兮并驱从两牡兮揖我
谓我好兮子之昌兮遭我乎峱之阳兮并驱从两狼兮
揖我谓我臧兮(茂古音耄/后并同)
 此与前篇集传皆从序说特不质其为哀公耳然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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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俗之不美其来必有所自则刺荒之意亦见矣还便
 捷之貌茂美昌盛也儇利也(集/传)好技艺好也善技艺
 善也(黄/氏)还茂昌已誉人儇好臧人誉已也(章/潢)诗缉解
 首章曰以子之能尚且见推此自矜于其党以气陵
 之之辞读诗记曰齐以游畋成俗诗人载其驰驱而
 (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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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屏之间曰闼(此据卿大/夫以下言)皆不在大门以外而仪礼注
 门外谓婿家大门外则俟于门外非著也当时古礼
 尽废既无婿往妇家之节而妇至婿家其礼亦复简
 略曰俟著不复行俟于门外之礼矣曰俟庭不复行
 寝门揖入之礼矣曰俟堂不复行升自西阶之礼矣
 节节与记传所引者相反故诗人连下九乎而字言
 不过如是云云也逸斋有其说而于俟著俟门犹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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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并为一今为剖别而著其义如此汉志述齐风俗
 引此诗曰俟我于著乎而亦其舒缓之体差得其意
 ○充耳以素青黄言其紞也琼华琼莹琼英乃紞下
 所悬之瑱疏言紞之色无正文以经言素青黄故笺
 曰臣三色人君位尊备物当具五色陈祥道曰弁师
 王五冕皆玉瑱而诗于卫夫人言玉瑱则不特施于
 男子也冕服用瑱而诗言充耳琇莹会弁如星则不
 特施于冕也何玄子谓惟冕服用充耳一命以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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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用则士丧礼所谓瑱用白纩檀弓所谓练角瑱者
 何氏殆未之详欤明瑱之不独用于冕则异说可以
 息矣
东方之日兮彼姝者子在我室兮在我室兮履我即兮
东方之月兮彼姝者子在我闼兮在我闼兮履我发兮
 (闼曷韵发/月韵本通)
 序曰刺衰而衍者以君臣失道男女淫奔赘之毛郑
 因以日月喻君臣支离弥甚黄氏日抄载戴岷隐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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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谓男女相奔不夙则莫故以东方日月为言蔡氏
 德晋言安有淫奔而日出始至月出即去者乎三复
 此诗未见淫奔之意而章首两言尤难指论秽事集
 传置之不解亦何缘得作者本指惟李文贞公诗所
 谓此诗似是与著相答差近情理近日许氏诗深复
 援昏礼以实之其言曰在我室媵既布席于奥夫入
 室即席其时妇在室中尊西南也履我即赞告具婿
 乃揖妇即对筵皆坐也闼房户也在我闼用卺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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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婿出脱服于房妇亦脱服于室婿乃入亲脱妇缨是
 在房户之间也脱写曰发扬子方言青齐海岱谓之
 发是发即脱服也按此引礼视前吕记所引较切本
 义云日月拟女子颜色美盛盖本薛君章句邹忠胤
 引神女赋云其始来也耀乎若白日初出照屋梁其
 少进也皎若明月舒其光兴意当如此所以谓刺衰
 者承上篇言婚姻正始之事疏于礼节惟昵情好故
 上篇徒陈其佩服之盛此篇极形其宴尔之私无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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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睢好逑桃夭宜室之美以是为时之衰也如今说
 则当云刺淫刺乱矣安得微其词而谓之衰也故录
 诗所诗深之说以存其义以质世之好学者若释文
 云本或作刺襄公何黄如即意为为文姜作此不敢
 从
东方未明颠倒衣裳颠之倒之自公召之东方未晞颠
倒裳衣倒之颠之自公令之折柳樊圃狂夫瞿瞿不能
辰夜不夙则莫(明弥朗反令力珍反夜音豫莫/上去通辰夜之辰集传误作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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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刺无节衍者云挈壶氏不能举其职郝仲舆谓不
 敢斥君而求诸挈壶氏所谓敢告仆夫云尔毛郑泥
 于其说乃以末章之狂夫瞿瞿为斥挈壶氏之失职
 谬矣愚意折柳樊圃是立限自防之意狂夫瞿瞿齐
 民要术所谓奸人惭失而返也不能辰夜不夙则莫
 正衍序所谓兴居无节号令不时者是自毁其籓而
 招狂夫之窥伺也诗不言而取喻之义有属则此诗
 之刺亦因以为戒也○说文柳小杨也或以为水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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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草注云水杨叶圆阔而赤枝条短硬柳叶狭长青
 绿枝条长软与水杨全不相似
南山崔崔雄狐绥绥鲁道有荡齐子由归既曰归止曷
又怀止葛屦五两冠緌双止鲁道有荡齐子庸止既曰
庸止曷又从止蓺麻如之何衡从其亩取妻如之何必
告父母既曰告止曷又鞠止析薪如之何匪斧不克取
妻如之何匪媒不得既曰得止曷又极止(双古书容反/亩古满以反)
 (告鞠/转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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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二章刺齐襄后二章刺鲁桓集传用吕大临说吴
 易堂曰前两言齐子是文姜后两言取妻是刺鲁
 桓要皆所以刺襄公也愚谓怀是相怀从是相从章
 首既以南山雄狐发端是意主于刺襄以及文桓耳
 屦必两緌必双物各有耦不可乱也(集/传)屦以五言者
 屦有纁黄白黑散五等也(周礼屦人注/笺说殊谬)屦必两只相
 配故以一两为一物(孔/疏)结缨颔下以固冠结之馀者
 下垂谓之緌(礼记/注)緌必双方可对结衡从其亩毛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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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横猎之从猎之疏云既耕而东西践蹑概摩之也鞠
 养也谓养其奸下章乃言极其欲(吕/记)集传以前二章
 为比后二章为兴今从毛通作兴
无田甫田维莠骄骄无思远人劳心忉忉无田甫田维
莠桀桀无思远人劳心怛怛婉兮娈兮总角丱兮未几
见兮突而弁兮(田人骄忉隔句韵/娈丱见弁上去通)
 此大夫刺襄公之诗味其语意实有老夫灌灌之忠
 盖田甫田而力不给则莠盛思远人而德不修则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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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劳(苏/氏)故积小然后成大由迩乃可达远襄公不务修
 德而求大功求诸侯犹童子效成人之冠服殆可笑
 矣(范补传诗缉/诗故皆同)孟子曰以若所为求若所欲犹缘木
 而求鱼也可作是诗义疏吕记以末章为由道循序
 则小者俄大微者俄著此本笺说恐非诗义集传为
 比今从毛作兴○国语韦昭注莠草似稷无实今之
 狗尾也集传丱两角貌诗缉云两角如丱字之形杨
 慎云周官有丱人丱金未成器也借作童丱之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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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令令其人美且仁卢重环其人美且鬈卢重鋂其人
美且偲(令力/珍反)
 此与还序俱曰刺荒集传谓大意与还略同是也而
 衍者谓陈古以风则疑于美仁之辞也不如叔也洵
 美且仁叔亦古人耶又岂有陈古而及其鬈偲者甚
 矣讲师之固也按国语桓公语管仲曰昔我先君襄
 公田狩毕弋不听国政卑圣侮士而惟女是崇则其
 荒可知矣○卢骏犬也(国/策)令令缨环声(毛/传)重环子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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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环也(毛/传)谓大环贯一小环也(孔/疏)重鋂一环贯二也(毛/传)
 谓一大环贯也小环也(孔/疏)鬈发好貌(说/文)偲毛训才集
 传易为于思之思当以集传为是
敝笱在梁其鱼鲂鳏齐子归止其从如云敝笱在梁其
鱼鲂鱮齐子归止其从如雨敝笱在梁其鱼唯唯齐子
归止其从如水(鳏云删/文通)
 序曰刺文姜衍之者谓恶鲁桓公微弱不能防闲盖
 从敝笱取义集传改桓为庄谓文姜在桓公时犹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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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恣行至庄世乃往来无忌然考庄二年至七年经书
 姜氏会齐侯者三享齐侯及如齐师者各一皆于齐
 鲁之境未尝归齐如下篇载驱所云是其事也此诗
 三言归止惟桓十八年经书公与夫人姜氏遂如齐
 乃归齐实事公羊傅何以不言及夫人夫人外也谷
 梁传不言及夫人以夫人之伉赵氏曰如齐者文姜
 志也非公志故不书及李氏曰知春秋书与之意则
 知敝笱之刺文姜矣盖桓以篡弑得国结婚于齐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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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固姜知公之中怯也故挟齐以纵欲而公卒无如
 之何拟之于笱盖亦敝矣观于其从之多如云如雨
 而终以如水则决流而下势不可遏正公榖所谓外
 而伉者夫岂敝笱所能防哉衍序之说固无误也鲂
 鳏鲂鱮宜从毛作大鱼唯唯亦从毛为出入不制至
 毛郑以归止为文姜初嫁其从为侄娣则失矣今从
 集传兴则从毛○孔丛子卫人钓于河得鳏鱼其大
 盈车严缉驳之谓入笱中必非大鱼愚按大鱼以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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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姜之骄伉但承敝笱言之不必其大盈车者要非
 寻常小鱼也
载驱薄簿簟茀朱鞟鲁道有荡齐子发夕四骊济济垂
辔沵沵鲁道有荡齐子岂弟汶水汤汤行人彭彭鲁道
有荡齐子翱翔汶水滔滔行人儦儦鲁道有荡齐子游
(夕古祥/龠反)
 载驱刺襄公毛郑俱以上二句指襄下二句指姜集
 传改为刺文姜严华谷言四句分作二人词意断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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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必并言文姜文方贯也今按春秋庄二年冬夫人姜
 氏会齐侯于禚(音灼杜/注齐地)传曰书奸也七年春会齐侯
 于防(胡传/鲁地)传曰齐志也杜氏以为至齐地则奸发夫
 人至鲁地则齐侯之志诗中四举鲁道两言汶水始
 终不及齐境正杜所谓至鲁地为齐侯之志者况首
 言载驱薄薄明已在道疾行末言齐子发夕明是闻
 襄来而连夜启行赴之若叙一人之事岂容先在道
 而后启行传笺无误文亦无不贯也齐子岂弟集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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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毛作乐易解极稳吕记曰姜恶不嫌同辞○按车
 蔽曰茀疏曰车后户也簟方文席编竹为之郭氏璞
 曰以簟衣后户也陈氏祥道曰以簟衣轼所以禦前
 尔雅前谓之禦是也以簟衣后户所以蔽后尔雅后
 谓之蔽是也卫夫人之车以翟茀齐襄方叔之车以
 簟茀此妇人男子车蔽之别严缉引卫风翟茀證此
 诗则疏矣革路之制以皮挽之而漆以朱所谓朱鞟
 也以革轼尔雅谓之鞎(音/痕)以革后户尔雅谓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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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茀盖同为后户之蔽故通谓之茀非此诗所谓茀也
 汶水有二一出莱芜县原山入济(桑/钦)一出朱虚县东
 泰山入潍(许/慎)曾氏彦和曰入济者徐州之汶入潍者
 青州之汶按锥指原山今名岳阳山魏收志马耳山
 出汶水即此山也以今舆地计之汶水自莱芜泰安
 肥城宁阳至东平入济水经所谓北汶也又按春秋
 疆域表泰山之阳为鲁其阴为齐鲁之莱柞二山在
 今莱芜宁阳境则兖州府北五十里皆鲁境惟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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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齐平阴地而锥指称肥城县有蛇丘故城本鲁蛇
 渊囿汶水径其南则汶水所经之肥城亦鲁境也盖
 原山之汶锦亘数百里或分或合出入皆在鲁境马
 之贞临清新闸记凡东蒙徂徕之阴岱岳之阳诸山
 溪涧之水皆潨于汶鲁之大川也书诗春秋所谓汶
 者皆指此其出于东泰山者说文谓之东汶北流至
 淳于县入潍在今临朐安丘界经中所言无指此水
 者自淮南子言汶出弗其西流入济遂以青州之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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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入徐州严缉谓汶水在齐境岂由淮南子而误耶
 按弗其山在朱虚县属青州其水入潍不入济
猗嗟昌兮颀而长兮抑若扬兮美目扬兮巧趋跄兮射
则臧兮猗嗟名兮美目清兮仪既成兮终日射侯不出
正兮展我甥兮猗嗟娈兮清扬婉兮舞则选兮射则贯
兮四矢反兮以禦乱兮(末章上/去通)
 猗嗟刺庄向无岐说集传云齐人极道鲁庄公威仪
 技艺之美所以刺其不能以礼防闲其母若曰惜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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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独少此耳最能道出诗人微文婉刺之义按诗中
 重美叠赞不啻口出而三章皆以猗嗟发端微妙可
 思孔疏猗是心内不平嗟是口之喑咀皆伤叹之声
 此诗疑庄公在齐齐侯与行宾射之事诗人即其事
 以为刺也凡礼射皆三故本诗三言射事每章皆先
 美容貌者公羊传宋万曰甚矣鲁侯之淑鲁侯之美
 也天下诸侯宜为君者惟鲁侯耳则公之美当时盖
 侈称之矣(古/义)古文而若通用抑而扬进退高下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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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宜也(诗/缉)扬者目之动(集/传)人心慧则目多采也(论/衡)
 有徐趋疾趋为之有巧有拙(孔/疏)故毛以跄为巧趋貌
 此因其貌美而及其威仪之善也射则臧乃初射之
 事盖因下二章详言公射故于三耦初射之时预道
 其臧以引起下二章也目上为名尔雅文也宜从毛
 传清目清明也宜从集传仪既成谓终射之事无违
 礼也中离维纲扬触捆复公则释获(大射/礼文)此优君之
 意(礼/注)今云终日射侯不出正兮则发矢皆在正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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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中离维纲扬触捆复者比也此言正射释获之事
 所以著臧之实也展我甥兮昵之之辞诸儒皆谓微
 辞此因左传桓公语遂承笺说为言恐诗人未必有
 是意也舞则选兮乃以乐节射之事射必有燕燕礼
 记谓若舞则勺是也毛训选为齐即薛君章句谓乐
 应舞节也贯古乱反大射礼谓不贯不释是也四矢
 反言复射皆得其故处(郑/笺)以禦乱如以金仆姑射南
 宫长万可见(集/传)公之容貌威仪技艺备美如是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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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不概于人心者诗人所以叹伤也按公在襄世无
 如齐事惟四年冬经书公及齐人狩于禚禚齐邑也
 岂因狩禚而如齐耶今固不敢质言然非公身在齐
 齐人何由歌之如此其详今玩诗意皆属目睹其事
 者非虚言也安溪诗所谓庄公始十馀岁恶能以礼
 防闲其母此殊不然按庄公嗣立年已十三二年冬
 十二月姜氏会齐侯于禚则已十五岁矣岂得谓童
 稚无知耶赵氏匡曰哀痛以思父诚敬以事母威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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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驭下车马仆从莫不俟命夫人徒往乎夫人之往
 也则公威命之不行诚敬之不立耳此不易之正论
 也庄公于杀父之雠漠不动念方且为之主婚为之
 伐卫为之助逆抗王甚至与之同狩汲汲焉奔走不
 暇惟恐失其欢心犹曰怵其强也至于襄弑国乱反
 为兴师纳纠助幼夺长何又怯于复仇而勇于助乱
 耶比于唐之中宗宋之高宗是其流亚尔○考工记
 梓人为侯天子大射用皮侯而设鹄宾射用布侯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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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正燕射用布侯而画兽诗言正则宾射也孔疏正
 大如鹄参分侯广而正居一焉大侯侯身长一丈八
 尺正方六尺参侯侯身一丈四尺正方四尺六寸大
 半寸干(音/豻)侯侯身一丈正方三尺三寸少半寸正之
 言正也射者内志正则能中正亦鸟名鸟之捷黠者
 射之难中以中为俊故取名焉
 魏
  魏桧皆国灭史亡无世次可考故序不著其君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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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儒以此證序说之妄谓凡指君指事者都是依托
  附会其无可摭据者便不能措说可见是后人伪
  托愚以为惟其如此故序说尚可徵信若如丰坊
  辈伪书便凭臆杜撰矣既无史传可稽何从摘其
  谬戾而慎不敢言哉知序非不知而作也郑以上
  五篇刺俭下二篇刺贪其事相反分为二君愚以
  贪者必鄙非相反也颍滨以官名似晋欲以邶鄘
  例之朱公迁曰国小无政似非晋事愚按孟子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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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亦有公行仲子○郑谱魏者舜禹所都之地在禹
  贡冀州雷首之北(在蒲/坂南)析城之滨(山名在濩/泽西南)其封
  域南枕河曲北涉汾水周初以封同姓后为晋献
  所灭以其地赐大夫毕万汉志河东有河北县诗
  魏国也孔氏云舜都蒲坂禹都安邑皆逼近之谓
  境内有其地耳魏实居河北水经注云故魏国城
  南西并去大河二十馀里北去首山十馀里处河
  山之间其地迫隘冯疏山西解州平陆县北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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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有魏侯城即古魏国汉于此置河北县按春秋
  大事表今解州芮城县北五里为春秋时魏国其
  在平陆者为虞国县东北五十里者为虞颠軨坂
  僖二年晋假道于虞曰冀为不道入自颠軨伐鄍
  三门即此冯疏失之
纠纠葛屦可以履霜掺掺女手可以缝裳要之襋之好
人服之好人提提宛然左辟佩其象揥维是𥚹心是以
为刺(次章平/去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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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曰刺𥚹盖指贵家大族言之范逸齐谓今人呼尊
 贵者为好人是也诗故云冬服夏屦女执妇功在贫
 贱可耳贵者之家则固陋矣然葛屦只是缝裳之兴
 诗即缝裳以见其馀非以葛屦为刺也传笺非是传
 以好人属女笺以褊心属君文义不贯今从集传上
 章言夏屦用以履霜喻未庙见之妇使以缝裳(传言/妇人)
 (三月庙见然/后执妇功)又使治其下裳之腰上衣之领而尊贵
 者服之以为利便则浅狭可知矣次章言服此要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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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人容止安徐而审谛(孔/疏)又宛然(毛云/辟貌)退让以明礼
 其佩则以象骨为揥而饰之威仪娴雅宽让有度无
 可议者独其中之褊急为可刺耳毛不言兴今从集
 传为兴○士冠礼屦夏用葛冬皮屦纠纠毛训缭缭
 正义释为稀疏集传缭戾寒凉用其意也严缉谓葛
 屦既敝而以绳纠缠之其义亦通宛然左辟苏氏谓
 谓让而避者必左徐凤彩曰古人以右为尊故让者
 避右就左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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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汾沮洳言采其莫彼其之子美无度美无度殊异乎
公路彼汾一方言采其桑彼其之子美如英美如英殊
异乎公行彼汾一曲言采其藚彼其之子美如玉美如
玉殊异乎公族(莫音慕/藚音俗)
 序曰刺俭衍之者言其君俭以能勤刺不得礼也疏
 引王肃孙毓说皆以为大夫采菜崔灵恩集注序云
 君子俭以能勤疑今本脱子字康成泥于其君立说
 遂谓魏君于汾水渐洳之中采莫以为菜则颠矣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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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云谓大夫而为细民之事是急于利而用心褊也
 张七泽曰正与公仪休拔园葵相反盖亦是举一以
 见之其俭啬处不止此也故集传以为兴○山海经
 管涔之山汾水出焉春秋大事表汾水出太原府静
 乐县北百四十里之管涔山自临汾径绛县故城至
 蒲州府荥河县北折而入于大河王伯厚云入河之
 处即魏之旧国陆疏莫茎大如箸叶厚而长有毛刺
 其味酢而滑始生可为羹五方通谓之酸迷河汾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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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间谓之莫尔雅藚牛唇郭引此传水舄也如续断寸
 寸有节拔之复生陆疏以为泽泻按尔雅蕍蕮郭谓
 今泽泻则藚非泽泻明矣英当如集传训华毛传万
 人为英则如字赘矣公行公路正义以为一官以其
 主君路车谓之公路又主兵车之行列谓之公行卿
 大夫之庶子为之公族主君之同姓卿大夫之适子
 为之宣二年传赵盾请以括为公族盾自为軞(音/毛)
 之族注曰公行之官是也(孔/疏)疏因周官无文故引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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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释之非以是诗为晋诗也
园有桃其实之殽心之忧矣我歌且谣不知我者谓我
士也骄彼人是哉子曰何其心之忧矣其谁知之其谁
知之盖亦勿思园有棘其实之食心之忧矣聊以行国
不知我者谓我士也罔极彼人是哉子曰何其心之忧
矣其谁知之其谁知之盖亦勿思
 此篇格律声调不异黍离特黍离作于已亡之后故
 只呼天而寄其怨此诗作于未亡之时故犹反覆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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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其思言园虽小有桃可殽有棘可食以兴国虽小
 亦有民力可用(传/义)而其君惟务俭啬不能用民民亦
 不复肯出力以应公上殆无以为国矣(补/传)所以忧之
 至于歌谣行国也行国如屈原行吟泽畔之类彼人
 旧说指君集传浑之最得诗牖言兼君相看者是也
 彼人是哉子曰何其盖述不知我者之言(笺/义)盖亦勿
 思集传言特未之思耳解义极当○笺言魏君薄税
 省用惟食园桃陆堂驳之是矣但以桃不可为殽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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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谓训诂之疏则其疏更甚按内则言君燕食有桃李
 梅杏言菹有桃诸玉藻言膳于君有桃荤茢冯疏棘
 即樲棘酸枣也
陟彼岵兮瞻望父兮父曰嗟予子行役夙夜无已上慎
旃哉犹来无止陟彼屺兮瞻望母兮母曰嗟予季行役
夙夜无寐上慎旃哉犹来无弃陟彼冈兮瞻望兄兮兄
曰嗟予弟行役夙夜必偕上慎旃哉犹来无死(兄虚/王反)
 以已之思亲因念亲之思已所谓以亲之心为心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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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序以孝子称之叠咏慎旃恐其弃死则当时骨肉
 仳离不加体恤亦可想见三曰字康成谓临行戒勉
 之语朱子谓去后念已之言朱子是也上犹尚也集
 传用苏说亦胜笺义无已无寐皆言其劳必偕者言
 离我同胞而与同侪为侣也(诗/牖)止谓止而不来弃谓
 弃其故土末章乃说至死一层危恐一层集传以弃
 为弃其尸似非言有序之义○尔雅多草木岵无草
 木屺毛传正反陆堂述王氏总闻谓嗟乃一字句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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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疑述李因笃言子季弟于句半为韵今皆不取
十亩之閒兮桑者闲闲兮行与子还兮十亩之外兮桑
者泄泄兮行与子逝兮
 其国削小民无所居序下之衍说也毛郑泥之训诂
 皆讹集传用苏氏说但言君子不乐仕于其朝而刺
 时之意已见十亩之閒言无须通廛广陌耳不必从
 十亩索解横渠谓周制场圃之地每家十亩姚承庵
 疑问谓人各受五亩之宅与子还是两人也故称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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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亩之间愈说愈拙矣集传以外为邻圃亦似不必曰
 閒曰还尚是归隐曰外曰逝则往不知所之矣诗义
 只如此
坎坎伐檀兮寘之河之干兮河水清且涟猗不稼不穑
胡取禾三百廛兮不狩不猎胡瞻尔庭有县貆兮彼君
子兮不素餐兮坎坎伐辐兮寘之河之侧兮河水清且
直猗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亿兮不狩不猎胡曕尔庭
有县特兮彼君子兮不素食兮坎坎伐轮兮寘之河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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漘兮河水清且沦猗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囷兮不狩
不猎胡瞻尔庭有县鹑兮彼君子兮不素飧兮(辐古方/墨反后)
 (同/)
 此篇序义甚明笺疏亦无迂曲序辨谓无刺贪意则
 中四语转费周折今从旧说首三句笺云是谓君子
 不得仕进也中四句笺云是谓在位贪鄙无功而受
 禄也末二句笺云君子斥伐檀之人仕有功乃肯受
 禄疏云先言君子不仕乃责在位之贪鄙故章卒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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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句皆言君子不素餐以责小人之贪是终始相结也
 黄氏櫄曰君子有其功而无其禄小人有其禄而无
 其功因取物理之倒置者言之坎坎伐檀反置之河
 干而不稼穑不狩猎反有禾貆特鹑之富文义详复
 而易明不必以艰深求之也按伐檀以备辐轮之用
 故下二章以辐轮言之置不用也河水句正言水滨
 无所用此毛谓俟河水清且涟是属衍说毛不言兴
 按诗意当为兴○尔雅河水清且澜漪大波为澜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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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波为沦直波为径邢疏澜沦虽异而义同说文禾之
 秀实为稼榖可收为穑传言万万为亿笺言十万曰
 亿笺义是也笺又言三百亿禾秉之数疏曰若为釜
 斛之数则太多不类尔雅貈(乎各/反)子貆说文貉之类
 尔雅豕生三豵二师一特谓豕止生一豚者名为特
 也蒙狩猎言当作田豕毛言兽三岁曰特未详鹑见
 鄘风
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女莫我肯顾逝将去女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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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乐土乐土乐土爰得我所硕鼠硕鼠无食我麦三岁
贯女莫我肯德逝将去女适彼乐国乐国乐国爰得我
直硕鼠硕鼠无食我苗三岁贯女莫我肯劳逝将去女
适彼乐郊乐郊乐郊谁之永号(首章上/去通)
 序言刺重敛而衍者以为刺其君笺附其意遂以大
 鼠斥君朱子辨云此亦托于硕鼠以刺有司之辞未
 必直指其君也黄实夫谓即上序所言在位贪鄙者
 其论甚允贯习也顾顾眷也德施德也劳即劳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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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劳(郑/笺)言女聚敛剥民今已三岁习为常法矣安望其
 能顾我德我劳我乎所以逝将去女也谢枋得曰食
 黍不足而食麦食麦不足而食苗苗禾之未秀者食
 至于此其贪甚矣直犹伸也受抑于此而求伸于彼
 也(诗/缉)号呼也(毛/传)言既往乐郊则无复害已者更为谁
 而永号乎(集/传)笺以歌号释之非其义矣陆堂谓家国
 一理以俭成以奢败未有俭约而反至亡国者读伐
 檀而终以硕鼠魏直亡于贪残其愚谓俭不中礼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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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吝啬则损上益下之道废矣吝啬不已流为心计
 则头会箕敛之风炽矣明季之事其显證也魏风七
 篇以葛屦始以硕鼠终圣人之垂戒深哉○尔雅鼫
 鼠郭云形大如鼠头似兔尾有毛青黄色好在田中
 食粟陆玑云今河东有大鼠食人禾苗或谓之雀鼠
 孔疏魏国今河北县言其方物宜谓此鼠非鼫鼠也
 唐
  唐之封域在禹贡冀州太行恒山之西太原太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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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疏云太岳在河/东名霍太山)之野成王封母弟叔虞于尧之故
  墟曰唐侯而言尧墟者不一诗之唐国说遂有三
  郑谱谓尧始居太原晋阳后乃迁河东平阳是唐
  在晋阳也皇甫谧谓尧始封中山唐县后徙晋阳
  及为天子都平阳于诗唐国为平阳汉书音义臣
  瓒曰尧居唐东于彘十里应邵谓顺帝改彘为永
  安则瓒以唐国为永安也去晋阳四百里按汉志
  太原晋阳县故诗唐国晋水所出晋之得名实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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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此当以谱说为定春秋大事表云曰大夏曰太
  原曰太卤曰夏墟曰唐曰晋曰鄂左传所称凡七
  名皆指晋阳一地今太原府之太原县是也又考
  叔虞封唐子燮改晋后三世成侯徙曲沃今绛州
  之闻喜县是也八世穆侯徙绛今平阳府之翼城
  县是也十世昭侯以曲沃封桓叔十一世孝侯改
  绛为翼(杜预云翼晋旧都在平阳绛邑县/东孔疏谓昭侯以下徙翼误也)至曲沃
  武公灭翼而都之仍名为绛其子献公又城绛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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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其宫即此翼也后景公迁于新田亦名为绛今
  平阳府之曲沃县是也(非春秋/时曲沃)而翼城之绛又为
  故绛此唐国都易地易名之大略也严华谷谓前
  都绛时无诗山枢至鸨羽皆都翼时诗是亦误以
  绛翼为两地也田间钱氏谓今清源县有陶唐故
  城是尧之故都翼城县之唐城则尧裔所封按春
  秋晋蒐于清原杜注在闻喜县北去太原甚远今
  清源县亦去太原将百里晋阳之地不当兼有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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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邑其为后人附托无疑方舆纪要平阳府翼城县
  晋之故绛县东南十五里有故翼城疑即所谓唐
  城也其为尧裔所封于史无闻汉志著唐风俗谓
  其民有先王遗教君子深思小人俭啬是也郑谱
  谓尧末杀礼以救艰危其流乃被于今未免傅会
  其诗不曰晋而曰唐犹商颂不称殷而称商集传
  谓存其始封之号者是也然皆太史之旧题非夫
  子所更定观鲁工为季札歌唐风而正考父挍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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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颂则唐与商之称名旧矣汉儒谓有尧之遗风
  而称之宋儒谓不与武公之并晋献公之灭魏皆
  从而为之辞
蟋蟀在堂岁聿其莫今我不乐日月其除无已大康职
思其居好乐无荒良士瞿瞿蟋蟀在堂岁聿其逝今我
不乐日月其迈无已大康职思其外好乐无荒良士蹶
蹶蟋蟀在堂役车其休今我不乐日月其慆无已大康
职思其忧好乐无荒良士休休(莫转平声堂康/荒又自为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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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诗疑刺僖公耽于逸乐不恤国是而衍者谓俭不
 中礼是疑于唐俗俭陋之言而不知与诗适左也礼
 非虞乐之具而言欲其及时以礼自虞乐是又欲与
 俭不中礼相顾而不知其立说之舛也熟玩诗意当
 曰逸乐者人情之所喜然不可以太过也(解/颐)即今蟋
 蟀在堂岁云莫矣人将曰今我不乐日月其不我留
 矣为戒之曰今虽不可以不为乐然不已过于乐乎
 盍亦顾念其职之所居者使其虽好乐而无荒若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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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士之长虑而却顾则可不至危亡也(集/传)后二章仿
 此严缉曰职思其居启其忧也好乐无荒作其勤也
 良士瞿瞿警其惧也三言而君国之道尽矣又曰既
 思内事又思外事无遗虑矣然忧患之来又有出于
 非常者不可不思虑也邹氏泉曰首言居犹本分常
 事未及其馀也言外则及其馀矣未切于忧也言忧
 则操心危虑患深常在多凶多惧之地而其思益切
 矣愚谓全诗重在职思二字思居吾职也思外思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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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亦吾职也不思则旷职矣旷职则不能保其位矣三
 言日月隐隐有刺其玩愒意惟瞿瞿而警惧蹶蹶而
 勤敏始得休休而安閒多少讽切却又以休休耸动
 之此篇之刺所谓君子思深者与孟子告梁王贤者
 乐此之意同毛朱皆不言兴按诗首二句恐亦是览
 物起兴○尔雅蟋蟀蛬(音/拱)郭曰促织也亦名蜻𧊿陆
 疏蟋蟀似蝗而小正黑有光泽如漆有角翅楚人谓
 之王孙幽州人谓之趣织孔疏传言九月在堂本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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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九月在户言也堂户盖相连日知录据左传晋用
 夏正今诗以九月为岁莫则周正矣陆奎勋谓曲沃
 庄伯改用夏正其或然与
山有枢隰有榆子有衣裳弗曳弗娄子有车马弗驰弗
驱宛其死矣他人是愉山有栲隰有杻子有廷内弗洒
弗埽子有钟鼓弗鼓弗考宛其死矣他人是保山有漆
隰有栗子有酒食何不日鼓瑟且以喜乐且以永日宛
其死矣他人入室(娄古音闾栲/说文音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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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言刺昭公而序下言四邻谋取其国家而不知略
 见作诗大指而未尽其义馀皆衍说也按昭公无大
 失德不过一庸懦无识之人而封桓叔以召祸及身
 被弑子孙夷灭遂倾国祚可流涕痛哭无有大于是
 者尝论晋之曲沃为五世建都重地地近平阳偪在
 肘腋无故挈以授人比之平王迫于戎祸而弃岐丰
 者殆有甚焉当穆公之世桓叔始生命名成师师服
 即以兆乱为忧昭公懵不省事封以大邑譬若倒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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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阿而授之以柄桓叔方内通潘父外连方国(觐后/邢郑)
 (助之/可见)有灭此朝食之势而昭公坦然若无事者宛其
 死矣他人是愉不其然乎山有枢隰有榆以兴国家
 有土地民人而诗人不欲斥言但举家之所具身之
 所需者为隐语讽之即孟子巨室璞玉云云也八弗
 字写状宛死光景末用何不转调乃教他死中求活
 之法然则有衣裳而曳娄之有车马而驰驱之有庭
 内而洒埽之有钟鼓而击考之有酒食而日鼓瑟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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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之如此振动发扬自然生气勃勃我之所有可长
 为我有而他人不得过而问矣衣娄驰驱等字其中
 大有作用如毛传言有财货而不能用则如桧君之
 好洁衣服陈幽之坎其击鼓将谓能用其财货乎如
 集传言又似达观放怀异于君子思深矣如谓其词
 激切非臣子所得施于君父则师服之谏明有不能
 久之言而诗人且托隐语以讽岂复以指斥为嫌哉
 吕记曰诗人岂欲昭公驰驱饮乐哉其激发感切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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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者深矣吕禄弃军其姑吕𡡓出珠玉宝器散堂下曰
 毋为他人守此诗人意也三他人陡然刺入要害令
 人魄动心悸且以喜乐且以永日集传谓人多忧则
 觉日短严缉谓愁则觉日长不应反言之愚谓诗人
 直有不终日之惧冀其蹶然振起以延引之也此二
 句有鼓舞歆动意末仍以危语结之言他人入室则
 奄然就尽矣何能以喜乐而永日哉所谓垂涕泣而
 道之如此毛朱皆属兴○尔雅藲荎(音/垤)郭云今之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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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榆释文本或作蓲尔雅榆白枌邢疏榆之皮色白者
 名枌陆玑曰榆有十种叶皆相似皮及木理异耳尔
 雅栲山樗郭云似樗生山中亦类漆树陆玑曰方俗
 无名山樗为栲者似误也今所云栲者叶如栎皮厚
 数寸许慎读为糗今人失其声按陆奎勋氏疑栲杻
 颠倒而误其韵似未考说文尔雅杻檍陆玑曰叶似
 杏而尖为木多曲少直花如栋而细今官园种之正
 名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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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之水白石凿凿素衣朱襮从子于沃既见君子云何
不乐扬之水白石皓皓素衣朱绣从子于鹄既见君子
云何其忧扬之水白石粼粼我闻有命不敢以告人(风/雅)
 (遗音鹄户毒反惟射中之鹄兼有古毒反/质疑鹄转平声为侯命弥吝反平去通)
椒聊之实蕃衍盈升彼其之子硕大无朋椒聊且远条
且椒聊之实蕃衍盈匊彼其之子实大且笃椒聊且远
条且
 二诗皆言曲沃之强将有夺宗之变而昭公之闇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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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知不言可见故皆曰刺昭公扬水序下言国人将
 叛而归曲沃集传主之李迂仲引陈氏召公子阳生
 于鲁齐人知而不言以證不敢告人之义严华谷驳
 曰自桓叔至武公屡得志矣而晋人终不服相与攻
 而去之后更六世逾六七十年迫于王命而不敢不
 听在昭公之初晋人岂从沃哉时曲沃谋夺宗国潘
 父将为内应此诗正泄潘父之事末章之云盖反辞
 以见意其言不敢告人乃所以告昭公言我闻有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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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以见其事已成祸至甚迫所以激发昭公者至切
 也按扬水喻昭公白石喻桓叔凿凿当从集传训巉
 岩皓皓粼粼皆水落石出之状明其事已昭露故曰
 我闻有命也子指潘父之徒君子指桓叔谓潘父之
 徒相与为叛将携尊服以从沃而见桓叔也素衣朱
 襮其后世陈桥驿之黄𫀆欤严缉谓设为国人相语
 之辞欲昭公闻而为备其说是也椒聊亦告昭公之
 辞末二句寄意独深盖盈升盈掬犹是目前所见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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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条远扬日益茂盛其为患害不可究度故为沉吟
 反覆以启昭公之悟殆即师服辈之所作欤硕大无
 朋即敬仲占辞莫之与京之意硕大且笃笃厚而力
 也即越十年生聚十年教诲之意顾邻初曰言其盘
 根深厚不可拔也两诗皆是与非比○扬水解见前
 素衣以素丝为中衣也中衣以丹朱为缘以绣黼为
 领尔雅黼领谓之襮所谓朱襮也孔疏云郊特牲绣
 黼丹朱中衣大夫之僭礼也大夫服之为僭知诸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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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服之疏又言中衣朝服祭服之里衣也按朝服以
 布祭服以丝玉藻言以帛里布非礼也则中衣之用
 丝用布亦从其外服此中衣用丝不兼朝服言次章
 朱绣之绣即襮也康成破绣为绡按孙炎注尔雅绣
 刺黼文以褗领是从毛传绣黼也为义鹄曲沃邑疏
 不言其所在今按水经注左邑故曲沃诗所谓从子
 于鹄者也宛溪顾氏曰晋亡曲沃入魏秦谓之左邑
 今左邑故城在闻喜县治东尔雅檓(音/毁)大椒郭氏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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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椒树丛生实大者名檓又椒摋丑救(音求又/音掬)李巡
 云摋茱萸也椒茱萸皆有房故曰救冯复京曰树种
 不一秦椒色黄黑似蜀椒而大即尔雅檓也蜀椒则
 陆疏所谓似茱萸有刺者皮紫赤色晋地近秦当指
 秦椒聊为语助集传本陆疏然聊既语助且又语助
 恐难成句按尔雅朻者聊注未详说文朻高木也疑
 即椒之高大者陆堂以木之纠曲者名朻似未考说
 文以意为之说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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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如
此良人何绸缪束刍三星在隅今夕何夕见比邂逅子
兮子兮如此邂逅何绸谬束楚三星在户今夕何夕见
此粲者子兮子兮如此粲者何(逅古胡故反/者古音渚)
 此篇刺晋乱序下言婚姻不得其时者盖以三星之
 在天在隅在户知之毛以三星为参郑以三星为火
 参以十月见为婚姻之正火以三月见则非其时矣
 序云不得其时则宜从笺也集传谓首章妇语夫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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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夫语妇二章夫妇相语皆喜而自庆之辞今按每
 章末二句乃是男女过时而思成配偶终不可得而
 怨旷之意张子(横/渠)曰今夕何夕见此良人言此时可
 以见也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言国乱不可得见也
 曾氏曰终不遂之词也见此邂逅王氏(安/石)曰失时故
 思不期而会焉吕记曰曰良人曰粲者盖互为男女
 之辞以极其思望之情耳详绎传意如是今释三星
 良人从笺馀从传苏氏辙曰绸缪固之而后合盖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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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合比以为兴○国语女三为粲
有杕之杜其叶湑湑独行踽踽岂无他人不如我同父
嗟行之人胡不比焉人无兄弟胡不佽焉有杕之杜其
叶菁菁独行睘睘岂无他人不如我同姓嗟行之人胡
不比焉人无兄弟胡不佽焉(质疑次章平去通/尊卜云姓音生)
 序曰刺时而不著其君则非昭公也序下言独居而
 无兄弟将为沃所并者近之其言君不能亲其宗族
 骨肉离散则诗无此意今参旧说与集传循文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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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附鄙说于后杜虽孤特犹有叶湑湑然润泽菁菁
 然茂盛(补/传)今之独行者乃踽踽无所亲睘睘无所依
 (毛/传)虽有异姓之人可与同者岂如同父同姓之亲今
 兄弟死亡(孝侯之弟郤哀侯之弟缗皆立于兄弑/后者五世之间昭公之后死亡略尽)
 然孤立诚可怜悯于是嗟叹行道之人何不悯我之
 独行而比辅怜我之无兄弟而佽助乎集传谓求助
 于人者是也当时怀姓九宗强盛不与曲沃诗人所
 欲求助者意在斯乎按孝侯之被弑也晋人立其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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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郤即隐五年庄伯以郑人邢人伐翼翼侯奔随者是
 也兄弑弟立被伐窜逃非所谓无兄弟而独行者乎
 其后翼九宗顷父之子嘉父逆于随而纳诸鄂谓之
 鄂侯则他人比佽之事也此诗之作其在奔随未入
 鄂之时耶诗主言兄弟其云同姓者因同父而及之
 衍者不识其意遂以不亲宗族为言失之矣集传不
 主沃事义固圆活然椒聊蕃衍杕杜孤特两诗遥对
 命义显然而鄂侯无兄奔窜九宗助顺纳君事具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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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又明有可證者乎若以曲沃实晋同姓服属未远
 为疑窃谓桓庄武三世弑逆律以春秋之义当绝不
 为亲诗人所言同父同姓义别有属不得执此谓非
 为沃事也郁仪诗故谓刺哀侯哀侯侵陉庭之田致
 陉庭南鄙启沃伐翼为不能修德亲族彼以陉庭之
 田为哀侯弟所有此于经传无文未知所据古义以
 为刺晋惠则游谈无根矣毛取正兴今从集传取反
 兴○尔雅杜赤棠樊光曰赤者为杜白者为棠详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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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棠
羔裘豹袪自我人居居岂无他人维子之故羔裘豹袖
自我人究究岂无他人维子之好(一章平去通/二章上去通)
 在位不恤其民诗人刺之传笺释义简直而集传不
 从者盖尔雅居居究究恶也之文朱子既以为疑而
 晋国之民指其大夫为故旧恩好亦难据以为说也
 今按范逸斋谓作是诗者盖与在位之人有旧好其
 说近理可从诗意当云彼羔裘而豹袪豹袖者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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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国家出力禦寇但从我国之人播其威虐居居然
 而傲狠究究然而苛察(严/缉)岂无他人可以往归乎所
 以不去者以子为故旧恩好耳奈何不务修德徒为
 曲沃驱民也(孔疏参/李解)盖明告戒之民将去晋从沃当
 恤其民以自固也我人他人是诗人用意处自字含
 刺正深旧作用字解者失之○陈氏礼书羔裘君纯
 羔大夫以豹饰毛传祛袂也孔疏袂是袖之大名袪
 是袖头小名其通皆为袂也李巡曰居居不狎习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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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恶孙炎曰究究穷极人之恶
肃肃鸨羽集于苞栩王事靡盬不能蓻稷黍父母何怙
悠悠苍天曷其有所肃肃鸨翼集于苞棘王事靡盬不
能蓺黍稷又母何食悠悠苍天曷其有极肃肃鸨行集
于苞桑王事靡盬不能蓺稻梁父母何尝悠悠苍天曷
其有常
 鸨性不树止而肃肃之羽乃集于丛生之栩兴君子
 下从征役为危苦也王事不可以不坚固故尽瘁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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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盖哀侯与缗之立皆有王师故云王事也王师再
 起而沃晋之争不解君子久从征役不得归养父母
 故呼天而诉之以稷黍稻粱为言者求为陇上之民
 而不得也或疑与君子不类(何/楷)则以辞害志矣此与
 杕杜羔裘序皆言刺时而前二篇不著其世此序下
 言昭公之后大乱五世则皆非昭公诗矣康成数五
 世谓昭公孝侯鄂侯哀侯小子侯按序明言昭公之
 后不得再数昭公朱子叙自孝侯至缗为得其实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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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为比今从毛为兴○郭璞云鸨似雁无后趾说文
 鸨性群居有行列故诗曰鸨行罗愿曰鸨水鸟尔雅
 栩杼陆疏今柞栎也冯复京曰郑渔仲以栩杼为柞
 秦风苞栎更是一物栎乃今之橡斗树朱子释绵诗
 之柞亦与橡斗不同孔疏盬与蛊字异义同说文煮
 海为盐煮池为盬盬苦而易败故以不坚训之今从
 许义炳烛齐随笔云以不坚固训盬字毛郑已来皆
 然以不可以三字训靡字则其解颇曲而未畅窃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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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靡盬二字各自为义汉书为酒醪以靡谷注靡散也
 说文靡披靡也徐曰披靡分也盖谓王事如草之披
 靡而不植如盬之细碎而不坚固正臣子勤劳奔走
 之时也义属创见然较之旧训则明直晓畅矣存之
 尔雅稌稻说文沛国谓稻为糯粳稻属二者皆稻也
 本卓粱有青粱黄粱白粱皆粟类尔雅注虋今之赤
 梁粟是三种之外又有赤粱矣郝氏敬曰今高粱之
 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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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曰无衣七兮不如子之衣安且吉兮岂曰无衣六兮
不如子之衣安且燠兮
 武公之无可美明矣朱子辨之义亦正矣序言美之
 者疏谓其臣之意美之耳二章皆请命之辞然则何
 所取而存之陆氏奎勋曰录之以著假王篡国之实
 也愚谓符命美新九锡美魏备登诸史而其罪益彰
 犹斯类也子之衣疏谓对天子之使请天子之衣严
 缉谓指使者言之是也恐未可以斥天子或又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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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武公谓诗当作于始得命之时于此美武公义为
 顺矣然王命既至必有定服次章何复以衣六为言
 故知旧说之得也李迂仲引唐季强藩悍镇代其主
 帅擅自封殖坐邀天子之旌节者为比严缉亦引刘
 仁恭旌节吾自有但要长安本色之语以愚观之其
 情事亦不尽同何者东迁之始六七十年之间皇威
 虽替纲纪犹存即以曲沃之事论之桓庄武屡逞凶
 威覆宗弑主其目中岂复有王然而鄂侯奔随庄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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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国矣王命伐之而立哀侯庄无如何也小子被杀
 武可得国矣王命伐之而立缗武又无如何也以区
 区之翼孱弱不振曲沃视之不啻釜鱼几肉而相沿
 数十年之久者王为之卵翼也虢芮梁荀诸国犹用
 王命而故绛之人丧君有君不惮征缮武公虽强戾
 鸷悍而上怵共主之威下畏国人之义不有王命势
 难立国与唐世诸藩怙强迫胁者殊间使僖王能用
 旧典命师讨罪复求孝鄂之后俾祀宗祏沃之为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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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盖未可必无如僖王贪其重饵又有使者为之先容
 故其计得行耳然犹仅命以一军为晋侯而武公即
 已志得意满无复不足此诗述其请命之意而序以
 为美者先儒谓其犹知有天子之命愚直谓美其善
 于营干能委曲成事为久长计耳曰岂曰无若不急
 然者曰不如则又计较分明此其臣之辞而皆武公
 意也夫岂真知有天子之命哉既曰衣七又曰衣六
 若以或七或六惟上所命耳不必举侯及天子之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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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说(传/笺)以为变文成章者(严/缉)亦非○许钞春官司服
 注鷩冕七章一华虫二火三宗彝尽于衣一藻二粉
 米三黼四黻绣于裳
有杕之杜生于道左彼君子兮噬肯适我中心好之曷
饮食之有杕之杜生于道周彼君子兮噬肯来游中心
好之曷饮食之(末二句/不入韵)
 此刺武公不能求贤自辅耳诸儒解义各出谓教武
 公求贤之法何但饮食而已此疏申笺义也谓使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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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诚有好贤之心惟恐无以饮食贤者此吕用陈说
 也谓好贤而恐不足以致之无自而饮食之此集傅
 说也谓君不能养贤国人自致其意曰何以饮食之
 此严缉说也馀说虽多要不出四者之域今按诗言
 君子适我而来游若果中心好之何不饮食之病其
 不能饮食所谓悦贤不能举又不能养也以杜之孤
 生道左兴武公之不求自辅事非切类不得为比○
 尔雅噬逮也逮及也曷盍也郭注盍何不诸家皆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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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文以曷为何似不若从尔雅注之晓达至以噬训
 食(横渠/逸斋)以噬通逝(苏/氏)滞且曲矣集传作发语解未知
 所据
葛生蒙楚蔹蔓于野予美亡此谁与独处葛生蒙棘蔹
蔓于域予美亡此谁与独息角枕粲兮锦衾烂兮予美
亡此谁与独旦夏之日冬之夜百岁之后归于其居冬
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野神与反夜音/豫夜居平去通)
 序言刺晋献公讲师申其义谓好攻战则国人多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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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程子谓思存者非悼亡者今按本诗三言亡此其
 二章言蔹蔓于域四章五章言百岁之后归于其居
 归于其室恐不得谓其人尚在矣三章角枕锦衾正
 潘岳所谓展转盼枕席长簟竟空床者男女之情一
 耳且发端以葛生蔹蔓为兴分明陈荄被野落叶委
 埏之景盖葛生蒙于楚蔹生蔓于野物各有所依托
 (集/传)今予所美亡矣谁与哉独处而已(苏/传)先儒以为妇
 人专一者得之徐氏光启曰自夏而冬见无时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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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自冬而夏见无岁不思何氏古义引世说云袁羊
 尝诣刘恢恢在内眠未起袁作诗调之曰角枕粲文
 茵锦衾烂长筵刘尚晋明帝女主见诗大不平刘孝
 标言袁以死嘲刘故主不平耳则其为悼亡诗旧矣
 毛传兴义未融今从集传○孔疏献公以庄十八年
 立僖九年卒按左传庄二十八年伐骊戎闵元年作
 二军灭耿灭魏二年伐东山皋落氏僖二年灭下阳
 五年围上阳灭虢又执虞公八年败狄于采桑是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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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攻战也说文蔹白莶也陆疏似栝楼叶盛而细其
 子正黑如燕薁幽州人谓之乌服其茎叶采以哺牛
 除热
采苓采苓首阳之巅人之为言苟亦无信舍旃舍旃苟
亦无然人之为言胡得焉采苦采苦首阳之下人之为
言苟亦无与舍旃舍旃苟亦无然人之为言胡得焉采
葑采葑首阳之东人之为言苟亦无从舍旃合旃苟亦
无然人之为言胡得焉(苓力珍反/信音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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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苓苦葑不生于山而谓采之首阳喻谗言之无实也
 苟且也(郑/笺)与许也(集/传)因戎以闻人之言且勿听信与
 从置之且勿以为然更考其言何从而得则虚实尽
 见矣(本义旧说谓伪言/无所得自然谗止)按苓生于隰苦生于田葑生
 于圃皆非山产笺乃云首阳信有苓既违物性亦昧
 兴义人之为言四句传笺皆以称荐谤讪分二义固
 属支赘王荆公谓人之造言不可苟听亦不可苟舍
 亦费周折此篇之义欧阳得之余友范蘅洲家相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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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云序以采苓为献公信谗明为申生骊姬而作愿
 公无信其欺且舍申生之罪而徐察之人之为言胡
 得焉者骊姬身处深宫何由得申生与人谋议之密
 言盖优施教姬之语亦隐然言下矣按献公信谗之
 事无大于此者序虽不言觉如此看舍旃二句更有
 着落逸斋亦主此而舍旃义则仍用旧说陆堂言六
 叠舍旃其讽申生之远行与何得焉谓虽有谗言无
 伤也此与刺献公之意转离集传谓比而兴今只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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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兴○孔疏首阳山在河东蒲坂县许白云曰今按首
 山即雷首山首阳乃雷首山之南地理考异伯夷墓
 在永乐县三十五里雷首山南永乐即蒲坂县也
 
 
 
 
 虞东学诗卷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