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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临皋文集卷一
明 杨寅秋 撰
奏疏
史采疏
广西等处提刑按察司副使臣杨寅秋谨奏为正史编
摩方殷恭陈熙朝泰交盛美以光简册并摅愚悃龥圣
明率列祖攸行以垂万世荣名事臣一介荒吏典在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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疆何敢哆谭金匮石室之秘惟是侥国恩深重臣故祖
赠太师谥文贞杨士奇以柱国少师兵部尚书兼华盖
殿大学士受知成祖文皇帝仁宗昭皇帝宣宗章皇帝
英宗睿皇帝眷注四十年如一日当文皇帝肇建内阁
首擢臣祖入典机密授之心膂军国事无大小惟臣祖
是咨是毗仁皇帝监国中构谗危臣祖同心戮力艰虞
共之章皇帝眷倚旧人有加无替先后蒙被异数从容
燕对之间造膝扆榻之前欢同父子情均手足特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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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长叶短楮鸿谟睿藻连珠合璧臣家多故分授散逸
之馀幸宝其半臣寅秋乃得以草茅窥密勿之煇煌都
俞之盛事顷岁需次都门购书得文仁二庙圣政记录
本读之在文皇帝如特允臣祖元旦日食免贺之请特
采臣祖汉庶人封国逗留可疑之对在仁皇帝如特赐
臣祖绳愆纠谬清方贞靖银图书不时封识草奏特取
翰林所进臣祖诰草亲增二语勿以崇高而难入勿以
有所从违而或怠且面谕之朕闻群臣言退未尝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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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言有过退亦未尝不悔臣祖亦有昔富弼有言愿不
以同异为喜怒不以喜怒为用舍圣德能容臣等敢不
勉之对特赐臣祖以三俸兼支又赐臣祖郑村坝腴田
二顷皆恳辞上勉从之顾蹇义曰士奇真能廉仕皆如
此世宁有赃吏之语皆略焉弗详及从今谕德刘应秋
见章皇帝御制诗录本如赐臣祖猫诗玉爪金睛涵秀
气宫中长日卧花阴知卿门第清如水朝退还堪伴笑
吟之句御写天官赐福图诗三阳和气弥八纮明良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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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治化成锡尔福禄增尔寿永辅皇明隆太平之句亦
缺焉未备臣不胜愕然即二记诗集而他可知天球昆
璧之藏何至疏阔若是目今正史纂编万代瞻仰一时
燃藜抽笔之臣畴非八采三长之选第纪载或漏蒐罗
莫繇臣祖夙夜寅亮之勤泯没不足惜如列圣鸿烈何
臣乃敢忘其颛蒙不嫌越俎除自有乘牒可考未奉宝
墨颁降虽钜典臣不敢述虽有宝墨挥洒犹是泰交绪
馀臣不具述臣所披陈必帝晖下属天藻昭垂远之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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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龟鉴而近之即皇上彝宪者于永乐年间得二事焉
先是永乐九年三月文皇帝召臣祖问曰尔辅监国久
所行何如对曰孝敬上曰试言之对曰事宗庙甚虔笾
豆之类必亲阅一日当时享偶头风剧左右请代者监
国不可力疾涖祭祭毕疾亦不药自愈每进御用物诣
行在必一一躬亲车驾北征怀忧不遑宁处上曰此子
道当然对曰古圣贤亦不过尽其当然者上喜释谗疑
命赐酒馔十四年十一月周楚二王来朝例谒孝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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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东宫皇太孙陪谒遽召臣祖问曰展敬之位何如朕
意已定汝试言之对曰周楚二王尊属宜列在前两傍
东宫列稍后居中皇太孙亦随后中列以对上随出片
楮所定位次与臣祖所对合若符契下以六字未书授
笔臣祖足之寻遣鸿胪丞以所书片楮赐臣祖思深哉
文皇之杜渐防微乎春秋首止之会伯父叔父咸在而
皆不敢与世子抗明有尊也文皇见及此矣至嘉与忠
谠则有特赐忠良股肱之敕略曰览卿所奏导朕以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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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朕以德欲朕为唐虞之君惜俊良共成王化此真金
石之言诚忠良股肱之臣也朕朝夕所虑恐卿等以朕
尊居宸极畏有谴责不肯进言今览此奏朕甚忻喜足
慰于衷但望卿始终如一知无不言以副朕委托之意
共成王道之美朕深感卿特赉卿白米十石䌽币二表
里宝钞二千贯实彰眷待非应故事卿其领之以慰朕
怀是为二十二年十一月廿八日大哉王言惟恐谠议
之不尽闻俊乂之不尽用古乐拜旁求之诚不切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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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于洪熙年间得二事焉先是仁皇帝即位诏下中外
歌舞于道上亲洒草书小敕有黼黻皇猷得四表欢心
之褒且锡之宝钞矣翊日降楷书小敕朕观古帝王皆
有恩德仁爱于人今朕欲下诏除脔割鞭背连坐及无
论妖言诽谤之刑罪未审卿等以为何如当慎为密议
实封来闻仁哉仁皇之祝网泣辜乎维时靖难叩马之
禁初解妖言诽谤之罢良有深意至除鞭背则以筋络
之系背可念也除连坐则以株连之蔓延可悯也他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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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星变寻有特赐与国咸休保全子孙之敕略曰往者
国家肇建两京政务方殷朕膺监国之命卿以翰林亲
臣兼职春坊留侍左右赞助庶务敷答章奏筹画之际
适中为难朕恒以为虑尚赖卿一二臣僚同心合德徇
国忘身屡历艰虞曾不易志及朕嗣位以来嘉谟嘉猷
入告于内期予于治以惠黎元正固无贰简在朕心兹
以已意创制杨贞一印一枚赐卿用藏于家传之后世
惟卿子孙由是知卿克致显荣不易惟艰思保守之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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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子孙亦由是知卿弼朕之功以保全尔子孙与国咸
休永世无斁诗曰无言不酬无德不报又曰靡不有初
鲜克有终尚克交修以成明良之誉是为元年四月十
五日大哉王言念艰虞之同心追往事之如昨古朽索
驭马之戒不凛于此矣于宣德年间得二事焉先是章
皇帝既擒汉庶人高煦有言当移师彰德袭执赵王者
臣祖固争之上不怿而还已乃大悔待赵王益亲厚有
加赐白金文绮且曰吾待叔不失亲亲之礼汝有力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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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车驾以机密事幸第臣祖仓皇极谏不可次日亦
不诣谢上遣官诘之对曰九重恩泽未尽洽万一冤夫
窥伺臣方惴慄何敢言谢无何果得二盗将伺车驾之
玉泉寺为乱上愕然赐白金文绮且曰爱朕莫如士奇
以故凡有调赞靡不采纳七年六月二十一日上坐斋
宫召臣祖商决治道移晷次日御写兰竹鱼水之图以
赐上手为题跋余与士奇杨荣宴坐斋宫讨论治道从
容久之退而嘉其有所裨益特写兰竹之图各赐一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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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答其忠贞之意云勤哉章皇之励精太平乎岂以藻
绘暇逸直以寄其图维化理之兢兢者也他日亲洒龙
笺系之以诗诗曰吾闻在昔贤圣君皆有辅弼良矧余
德菲薄嗣登九五君万邦万邦林林生齿繁何以致之
丰足而咸安夙夜惟勤念康济推心倾诚任耆艾卿起
缝掖升词垣祗事祖考多历年论思赞辅秉直道青坊
玉署皆推贤官职愈崇心愈小一意操存不知老布素
风期无改旧俗辙门庭净于扫于上为德下为民夙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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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特希古人予心图治资卿辅予职有阙需卿补卿亦
覃诚副虚伫大江之西南斗傍奕奕庐陵忠节乡代有
奋起皆颙卬勖哉在廷茂树绩前后简册齐芬芳是为
九年十一月初一日大哉王言所嘉者大臣布素之风
期所勖者在廷简册之芬芳古喜起几康之歌不豫于
此矣盖天将启皇明亿万载灵长之祚高皇帝以旋乾
转坤之功开创于前列圣以积德累仁之勤培养子后
以待我皇上丕承于今日而臣祖适遘云兴风烈之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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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附有君有臣之末自古为难夫岂偶尔臣反覆思维
一命之士布衣之徒效一官矜一节其子若孙犹将论
撰而明著之后世况列祖圣神相继聊举一事不必黼
藻一语润色一字便足超轶百王辉映千古皇上聿隆
孝思昭格罔极胡可使耿光大烈有一脱焉弗载或载
焉弗详语云狐白非一腋之成大厦非一桷之就即臣
么么称引无当万一傥亦三祖一腋一桷之采乎伏乞
敕下礼部或宣付史馆覆加考覈用彰我熙朝君臣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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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之盛岂惟仰慰三祖在天之灵臣祖实获荣施且共
衔戴九原矣抑臣因是有区区狗马之献属者启局分
曹纂修正史匪徒备一代鸿钜固将垂万𥜥法戒上自
宸极下逮幽奥有盛举大书不一书以诏美有过举亦
大书不一书以诏慝爵禄之所不能诱鈇钺之所不能
禁也人亦有言荣名为宝昔齐景公藏富于国有马千
驷民无得而称而首阳之饿夫民到于今称之繇斯以
谭皇上敕令图光史册垂不朽之荣名宜何择焉臣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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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识忌讳窃意法往代之圣训难法昭代之祖训易何
者圣训之空文无徵而祖训之喘息相通也文皇不以
谒见位次之细忘正名定分之虑今皇长子玉质龙姿
议冠议婚有日独不可早建大典定大礼快中外之颙
仰乎至不靳锡赉以褒答谠言而惜俊良成王化拟之
于金石亦何怜才不啻口出也顷台省批鳞斥逐几空
独不可优容戆直载辟言路新一时之耳目乎仁皇不
以头风剧病遣官代享若曰吾不与祭如不祭皇上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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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亲享必有大不获已者间值偶感独不可勉强一御
将精禋感通永绥福履如仁皇之勿药有喜乎仁皇以
艰危光缵丕绪遐想其脱险思夷君臣泫然之景象至
今有足令人酸楚者皇上以此思忧忧可知也即左右
之给使安能尽当圣意籍没之寄顿岂无扳累无辜所
望稍霁天威宏开法网销肘腋之意外免人心之动摇
则仁皇鞭背连坐之刑罪报罢非哲轨乎章皇以睿藻
寄情化理遐想其濡毫染翰推心倾诚之景象至今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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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令人鼓跃者皇上以此思勤勤可知也方今南虞倭
北虞敌中虞所在萧条所望延接大臣不时商决疏章
奏之壅阁定盈庭之纷纭则章皇斋宫鱼水之交欢非
芳躅乎盖今日法祖之皇上即后代贻训之三祖后之
视今犹今视昔皇上念三祖培养之艰难对扬休之史
册异日圣子神孙仰皇上率列祖攸行所为皇上计史
册之光荣岂浅鲜哉皇上以百千万亿之帑藏遗子孙
不若以百千万年之荣名遗子孙况多藏厚亡顷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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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是在一猷念絜度之矣臣万里恭祝万寿古称善祝
无若华封而臣独以荣名夫荣名与天地相悠久而与
日月相昭揭者也明明天子令闻不巳召公拜其祖策
命而祝周宣亦云臣舍兹无以祝圣寿报国恩见臣祖
于地下伏惟圣明采纳臣言俯鉴下情无任悚惶俟命
之至
勘豁岭海商船逋饷疏
云南道监察御史臣杨寅秋谨题为恭逢庆恩覃布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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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岭海民艰恳乞天恩亟赐勘豁以广圣泽事属者圣
嗣诞生皇仁浩荡中外臣民靡不沾被加额欢呼歌舞
于道独岭南越在万里尚有监羁民命株连凡数百人
在抚按为万不可完之考成在穷民为必不可偿之官
饷情既可悯法亦当宥臣窃縻兹土最久蒙恩擢居言
路际兹大赉之日尚有向隅之夫知而不言臣罪奚辞
查得广东地方先因军饷缺乏哨守空虚前任督抚都
御史殷正茂议设官船召民领造每船一只给船本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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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两盐本银一百两一班随调出哨一班生理卖盐
每生理一二次除盐本外纳船本银二百两盐利银二
十两三年船本完足船归商民间有因公破坏即与勘
实豁免理财用兵之法通商裕饷之意诚两得之一时
新会顺德东莞番禺南海等县滨海居民未敢遽信随
见铸立铁榜多方晓谕有万分之利无一分之害乃各
忻然承领希冀卖盐可图微利讵意倭夷窃发海贼多
警生理未几尽调出哨一应火药器械供给兵夫修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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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物等费俱商民揭借自办并非仰给公家而其间船
只有因公破坏者遭风沈溺者数年海波恬静虽繇帷
幄成算而此辈犄角功亦不细方幸平定再得生理会
督抚报升立追船本束手无策传扳亲族株连无算全
省骚动随经巡按御史马应梦参劾原督造参将白翰
纪等官前来该兵部题奉钦依将完过盐利银两准作
船本正数稍示宽恤民始宁帖除曾经生理及微有家
产亲属堪以追赔者尽数责并完纳外其馀未完银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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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追多年削骨难偿既无家产可卖并无亲族可扳船
破人亡父死子逃每一对簿触目可悯臣惟事干军饷
果应追偿即相继杖毙可以言情难以论法臣何敢为
饰词以丐豁免但必卖盐而后可得利必得利而后可
完本成案具在今未生理而责赔船本则必商民别有
千金之产足当原额之数乃可而此辈岂千金之子哉
匪齐民之负饷实公家之爽约且船非官船即系民船
如以为官船未闻南头北津等处六寨船只破坏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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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盗等役赔偿也寨船每只月给捕盗柁工等银六钱
九钱不等每年不下二百馀金每年修整不下五六十
金今商船供给兵夫与冲击波涛视寨船犹或过之而
亦有分文之给否乎计其三年所费奚止原领船本如
以为民船则粤中刷虏船只俱以装载斤数为率每载
万斤月给银一两商船所载大者四十万次者三十万
是每月应给银四十两三十两不等也此皆见行章程
可查并非牵引远年事例今徒有寨船出哨之苦无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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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工食之给以有劳无罪之民而罔之卖妻孥弃亲戚
以枕藉于囹圄笞杖此辈不足惜独不为粤计乎恐一
旦有事号召民间臣窃虑其相率鼠窜矣皇上加惠黎
元无论巨细顷都城相编铺行屡勤天语叮咛惟恐匹
夫妇失所恩诏覃被一切闾阎病苦并荷烛炤即在京
军士月有常糗者至出内帑普示优恤可不谓千载一
时哉猥兹商民僻在遐荒九重万里无从号诉以得与
于诏宥之末事干多命臣窃为皇上怜之辄敢具陈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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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代为哀鸣伏乞敕下兵部行勘原议作何完纳负欠
船户是否家产尽绝见行章程案簿应否比照寨船民
船事例如果臣言有据准与释放豁免岂惟洪恩渐被
于海隅而将来穷民感激益知趋事恐后矣缘系恭逢
庆恩覃布目击岭海民艰恳乞天恩亟赐勘豁以广圣
泽事理未敢擅便谨题请旨
序
德安罗先生集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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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安罗先生博学敦行模楷士林弗大究厥用所著诗
文集若干卷传于世岁久残缺先生之孙纨将续剞劂
有日未竟而没其子梦禹聿追厥志既竣而以杨罗属
毛离里之戚埒于宗裔偕其兄梦卜梦颖从子武卿等
属余叙其端余小子蹶然避席盖先生闳览精思崎岖
乱离负笈担箧不废书为文章切深诗古体宗汉魏近
体宗盛唐先太师文贞所为品骘具矣先是永乐间有
特敕揭书目谕文渊阁汇辑以进先生集在目中维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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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文贞筦阁务得拜敕宝藏之适有神物护持归罗其
俨然珍于石渠天禄如此肆余窥观安所当于先生元
绪希声而分谊不获让拜手卒业则忾然有世道污隆
之慨焉西昌节义诗书班班往谍乃元公钜卿烂然炳
耀揭日月入国朝始著臆者谓山灵川爽有待斯鬯抚
运奋迹士适逢世要以胎淳孕厖胜国之季多潜修儒
者彼皆席珍酝璞处则潜龙之肥遁出则必为见龙之
化光而贲于丘园不求闻达陈心吾萧正固王竹亭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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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罗德安诸先生其最也德安先生无论其倅郡迹操
度越循吏尝试取邑宦志读之方其偕吾家伯祖杨子
渊邓彦高应聘拥皋为邑学弟子师以彼高袷布衣遵
何术而学士顾化翕然称之曰杨罗邓迄今遂为闾巷
矢口王文端李忠文夫非名世伟人乎咸以不及门墙
为憾先生之大较可睹已以培蓄若此以坎壈若彼傥
所称酝酿浸灌西昌之烂然炳耀所繇来远哉嗟夫先
生殁二百年井邑不改吾不知人心士习其于先进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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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何如也幸哉遗言犹在世有诵其诗读其书抚今追
往见先生于言语文字之外乎将毋低徊向往力还古
道西昌旧物日至光复之兹集之行虽与西昌终始与
史谍邑乘并传不磨可矣先生有孙大司成璟占鼎甲
历宫洗辅导敬皇为良史先文贞少孤先生父道抚育
之底厥成人皆知先生约诸身裕诸后人后贤庸知助
流风教有大焉者余故表而出之俟维风君子考焉
萃和慎独斋录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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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昌统一圣真蔚为文献名区迨东越提挈真诠欧阳
文庄公刘晴川公共起羽翼之罗文庄公以所独诣参
互印可一时士绅云附景从四方之蹑簥负笈者趾错
于道余发未燥雅闻云津古城间有杏坛鹅湖之遗焉
哲人既颓盍簪斯解间有胪倡主盟竟以藏息无地聚
散靡时平川郭公乃蹶然起曰是邑之耻也夫余之责
也夫乃协庶谋乃受成当事辟今萃和书院为尊圣敬
业乐群之所乃订会期定会规采格言懿矩为会约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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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条以垂标的乃创膳田收岁入以资会费洎待四方
之来学纳屦者规制既具衣冠萃止昕斯夕斯以游以
咏丐益质疑有严有度盖自相度经纪拮据十数年始
克襄厥事公殁缙绅章缝之以时来会者毋敢怠弃公
遗矱而以公之有大缔造于文教也即慎独斋谋龛公
主岁时俎豆之相与歌咏之公之冢嗣宁化学博舜时
仲嗣光泽簿纯繇手录成编而属余叙其端余惟乡先
生殁而可祭于社杨少尹巨源廑以能诗训后进年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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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白丞相归乡见几辞荣无大奇事韩子犹进之祀典
而况公当窳惰之馀振一邑旷坠之典厚风俗而成人
材斯举也夫非天理民秉之不容泯哉顾独念公之搆
斯堂年且七十岂为联疏逖洽乡䣊樽俎礼容而焦悴
其精神于白首即吾侪之合祠祝公也岂为公之焦悴
是报则公之期属于来学与吾侪之歆享于公有在彼
不在此可知也登斯堂顾瞻斯义卑之无高论直探元
窍了悟真印有不可对于大庭广众之见者将无内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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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赧而低徊严惮乎有之即公所称灵明独觉随事捡
押或亦公戒惧之片脔耶涧溪沼沚之毛公庶几飨之
猥云循时序旅进退接宴笑殷勤之欢公以精诚倡吾
侪以菲薄应吾不知公之敝蹝二千石何如也何有于
一朝之飨哉是在同志勖诸
泰和县清查虚粮序
岁丁亥余被命趣黔郡伯杨公张祖西台古刹语及虚
粮之为邑蠹也咄嗟愤惋不啻痌瘝在躬云比经宜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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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指朱公按部在焉直指故为理稔知邑奸状亟讯余
曰邑浮诡如故乎积猾不因缘为市乎余曰民输赋几
六载徵册尚未就胡赋之能平公黯然发愤如杨公以
安得明察彊固任劳怨不避者釐此而后朝食会邑侯
缺余亦杖箠望西南去明年余献寿竣役还省邑父老
下逮畸窭靡不顾余加额惊喜且曰邑赋平矣吾侪虚
貱敲朴之痛可幸少苏苏我者谁厥惟别驾李公公来
部署余邑参伯史公郡伯杨公实交推毂之以册之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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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根盘穴据非公谁当任者公承檄立集诸主算跽之
阶下且诘且谕所不回心易向补虚查隐俾撒归总收
归除维新是图而以故智骫法其膺三木大者骈殛踵
戌次者城旦鬼薪诸主算震怖头抢地受命于是严扃
钥时辔策取节届尺籍勾主算所私识若藏匿者亲检
之出入毫渺必考必雠则又简异时所委区长可使者
篝灯磨对杂稽之则又刋单班布细民得自觉覈告言
必期虞庶佥同无哗乃罢盖劬躬殚神阅十馀月清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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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一千九百五十石有奇册成当事咸极口褒嘉适陈
侯甫至至则按公画一参检如出一手于是父老聚族
携状稽首请曰吾侪小人飨其敝帚行有日惟册敝所
从来久厉在去籍今收除端委藏诸郡愿乞以简明寿
诸梓黎民尚亦有利公曰可而以余食土之毛使毕其
说末简余惟政有重轻才有偏兼今之侵灌务钩擿捷
敏以才脱颖者岂少哉要以国计民生孰与赋重栉比
发举孰与赋繁止吟息呻孰与赋急矧余邑余难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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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狡胥世算父没子代权一邑盈缩股掌间鬼没神输
则磨覈之难官籍不登公府文牒槩匿私窟意所不便
颠倒棼紏毁灭不见端迹则准据之难山谷蠢侗之民
望公庭若隔九阍颛者弗知知者莫可赴愬则家谕户
晓之难富民用诎举赢白徒苟旦夕逐飞诡如射隼反
覆语言足炫名实持长短则控御纲纪之难一事兼制
左画方右画圆异同萌于意见牴牾衅于猜嫌则筑舍
和衷之难以重若彼以艰若此何论持禄待迁悠悠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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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者变色却步藉令仁父慈母念沟瘠若已推鲜不拊
膺付之太息公弥节非有岁月之积累会计专职且邑
篆之不能久借公明甚非有异时催科殿最之私计也
一当弊丛不难竭昼夜之力拮据握算画约更始卒使
版图如列根株立断群情豫附嗟夫可以声音笑貌为
哉是举也惟直指若参伯郡伯体国忧民不以弹压薄
繁琐故能慎简任而专责成惟李公永肩矢心不以蘧
庐视官守故能釐宿蠹而鸠功绪惟陈侯不以今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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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我为政而共念分猷故能图终休而垂永利夫操舟
以游巨浸长年占风三老柄柁篙师鼓楫同舟戮力虽
洪涛稽天可幸无事有如一人逃事惜力必无幸矣今
天下诚惧逃事惜力者众也傥所称上下和同身臂并
运若余邑平赋何忧国步哉何忧国步哉公先后视篆
多惠政不具著著其成籍劳苦若奸窦可异者俟后世君
子考焉
广东同年序齿录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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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丙子东粤大比士入彀者七十有五人彬彬乎俊髦
矣既竣事诸生复相与次其年先后为同年谱谓不佞
忝一日雅宜有序言余惟君子身为国家用声臭攸同
圜四海兄弟之安用标门户某也同乡且同举得无树
私贰交乎夫同人之义大易详之陶唐之世九官济济
相让当其时齿年相计与否无闻然一有畴咨选举不
曰稷契皋陶则曰朱虎熊罴夫以皋契稷熊虎固不贤
于禹益也而乃逡巡退舍惟恐成命不二此何心哉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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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不自见而推贤于人不欲其先之也尔诸生蹑屩就
试南极琼崖北联梅庾其间踰山浮海远者千里近者
不下百里今日之集果皆夙昔契结乎必不其然一登
荐书致青云则长幼之序守之莫踰让于席让于途楚
楚雍雍若鹄峙雁翔而又籍其名书之册旁及祖父昆
弟若妻子此其同孰联之而让孰次之同以公不以私
庶几九官遗意耳人情无所不至惟公为可久异时弹
冠结绶必不名高怀蠹位显生忌必不操入室之戈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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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中之石久要之谊吾能为诸生卜之矣然此其鲜者
闻之相遇之难则相成之意笃相合之奇则相须之义
殷诸生以四郊之士旦莫骨肉而所同者又千百什一
此之为遇难矣奇矣有如不砥砺交劝树炳耀之勋上
酬主恩下不负平生使人指斯录而亟赏之曰此一时
同升之雅而徒噏噏藉怙掩慝彼唱此和标榜然诺以
为同即日举觞蹩躄不失跬步吾窃耻之同等耳于野
亨于宗吝诸生行且登进南宫同益广类益多亨吝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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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自今伊始慎辨哉毋虚今日齿也善则长过则箴逖
则联难则急让尊就卑让逸就劳毋以势丰庳为疏戚
毋以立谈矛盾生嫌憎毋以意见异同萌猜怨古有面
折廷争下殿不失和气此同于野之君子百世犹诵之
诸生得无意乎持斯以往同非比德序非象恭济济相
让之风何加焉不佞固愿为若长矣勉之哉诸生跃然
稽首再拜曰敢不唯唯
贺周少府奏最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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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封疆之臣乘危履险决胜效奇以是称劳久功高
斯其遭遘有然哉天下无虞良平无所立功要以安不
忘备佚不忘劳虑周薪突画先桑土内贻赤稚衽席之
安外销奸宄窥伺之渐此之为劳藉令决胜效奇者鼓
而前吾不欲与之长短也东粤重镇宜无如海防由东
官濒海以南省会锁钥在焉少府周同翁经略其地三
年于兹余小子执鞭下风常窃睹其大较则公诸所筹
度经算不遗馀力至程功积事非有先登殊劳歼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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伐也乃兹挟牍听考于督府直指若藩臬大夫咸拟公
于长城愿公毋解职业而具以疏报天子其重如此嗟
乎可与乘时逐利者道哉往酋寇煽虐当其潜伏岂不
易与惟是一二全躯之士苟安旦夕彼乃袭我不戒之
乱之讧内地汹汹公被命来赫然下令所不缮器械督
战舰时粮饷而俾尔枵腹空拳格敌时余之辜所不谨
斥堠严信地而以退缩纵寇依违失事虚名縻饷惟尔
之罚舟游之夫稽首受命公曾不一夕高枕其视洪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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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啻平地严要害之防重照覈之令谢谒客之请樯橹
必亲阅月饩必亲给皇皇若已溺而一夫不宿饱亦已
勤矣夫瀚海渺漭风云翕忽即善为计者恶能使鲸波
不扬公先时预待坐收长算令酋寇复逞其于今日能
以一矢相加乎昔郑公手赈万命自云过中书二十四
考公以安戢全活何万命足云虽有先登歼渠之奇终
不以此易彼主上方锐意名实按公论最屹然长城良
非溢语厥有殊赏以答公夙夜异日者独当一面必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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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公渥在全郡而部署东官东人自士大夫迨齐民德
公不容口而共图诸其长吏吏秋曰海防公盖有奠安
保定之大功云报政之日白鹿献自麾下人言和气致
祥较若影响信矣山泽犹效其灵矧身沐膏润转呻吟
而讴咏也若东人者宜何如德公哉宜何如德公哉
送定庵陈公北上序
语云非才之难用其才为难嗟嗟独用难哉而养之难
也屈贾眇矣不论余观近代如李献吉杨用修诸辈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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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富才神解标致青云藉令稍就羁络遵时善养之将
不知所税驾乃竟负气矜名自蹈于哓哓之辙则信乎
养之难也若今定庵陈公固所谓才而善养哉公丰于
文藻博通典坟邱索而探冥抉奇嘐嘐然自致羽翮凌
驾作者之场每抵掌谈当世务政俗得失之宜经权逆
顺之轨今昔是非之鉴不啻烛照数计矣余尝三叹公
才假令献吉在席即不北面犹当虚左延之何论规数
绳墨者而公方且退然务自下抑不阿不激不随不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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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于若呐若虚若拙嗟乎可与浅中者道哉养由基之
射也负翳而居省括而释方其未发譬诸引千钧发则
百步之外无留行斯善养之徵也公以飙驰云动之才
养其百发百中者以待主上方锐意化理念以一罗致
四方之英诚得公备帷幄固所愿举而加诸膝穆穆在
上直臣盈庭当此辇毂之下岂乏謇謇之忠哉顾惟徇
其迹者眩其实慕焦赫之奇鲜深长之思此杰士所为
名高而大观怏怏兴慨也幸公在事安能以预养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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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于一决得当而发罔弗命中公所竖可只目而观矣
公不苟嚬笑所与游率一时倜傥士独不以余不类数
偕诸公过余公行余与诸君望公祖道咸怦怦有系心
焉既载樽酒既歌嘉鱼余乃跃然起曰兹私况耳公得
志而大行千里非面谈哉诸君佥曰令公之意远矣请
书之余不辞将以是觇公他日
贺少尹汪君从征罗旁荣奖序
古称才难世益啧啧叹乏才矣夫世岂乏才哉古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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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取之什五取之羁旅取之牧竖兢兢然恐才不我用
故人人奔走愿效其才事集而名高季世执涂例以轩
轾士士得脱颖效尺寸率由贤路起不则虽有批捣挥
霍之能进无奥援退有齮龁宁阨服下僚引躬逡巡无
所用之矣夫世无粹白之狐顾有粹白之裘所取微所
求博也有才格于途弗用用弗当其才即当又孰课其
功最悬异旌以风励磨淬之徒令坐而自困而谓天下
乏才诚乏才哉少尹汪君之蒙渥督府也余心羡焉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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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右族始君以异途丞东莞屈其志矣余固知其不卑
卑与庸众伍然窃意君良家子方茂龄于世务宜未娴
而君顾小心警敏议论卓荦期月而廷下狡黠夙垢犁
然改观至其剖断若流老吏不逮余惊叹曰世有良家
子方茂龄而坚忍涉历若汪君乎他日有缓急得当驰
驱必君也罗旁之役督府棋布兵哨赭其山歼之而以
兵巡徐公当泷水徐公择诸属可用者心独当君讯余
余曰荷戈引羽丞不能小心警敏备帷幄任使无如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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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徐公遂命君偕往君盛气勃勃思奋比入山履层嶂
赴绝谷昼率兵效死力夜宿草涧中所至身当前驱略
无难色事平泷水功最督府按徐公状檄有司奖丞如
礼用劝来者吾观汪君貌类儒生材不踰中人使理米
盐较簿书落落不遗馀力犹未之奇也乃背所习角逐
于山谷行阵间竟努力蒙上赏可不谓博达不群哉士
患无才才则必效才患弗用用则多才使今之勤于王
事智毕谋勇毕力人人皆汪君所向不避何事不集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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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之奔走庶官劳必酬能必拔又皆徐公若督府可坐
收天下豪杰而又使汪君得托景青云逸足长途所建
竖可胜道哉然君繇兹起矣人又言君部哨泷水莞之
运刍饷执羁靮有事者君悉括置部下余闻之曰仁哉
汪君君长活千百人以得免于锋镝即不少表见有馀
荣况叙劳优勤固不爽哉愿君推此以毕爱莞余与二
三寅寀愿向风焉
寿卢处士七十有一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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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始来宝安得祁羡仲于诸生最后习卢唐宪余与此
两人心相许集必款款必移日虽诧者忌者疑者日聒
余耳余不少沮憾自惟余所共向往无愧心也岁腊七
日唐宪父处士君寿跻七帙先是祁生偕袁君林君过
余请曰籍令公之辱与唐宪游愿乞一言为处士寿余
卑卑何能寿处士而以唐宪故不获辞乃应曰始余不
闻处士槩顷余宾处士于乡请得以所闻质而后寿处
士可乎皆曰幸甚余闻处士射雄一邑贫为人主船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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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海复多盗微处士绝技其不免乎曰然处士既脱
诸艰明战法何亚八贼起骚动处士首陈悬赏格处乌
艚六议凡数千言以进海宪其言皆井井当机宜也海
宪汪公则大奇之乎曰然处士既受知海宪命督黑指
挥讨许老等贼会黑已量获功将顿兵解哨处士讽之
不应处士又占云物将风亟止之又不应而竟解舟舟
行万窍怒号皆没没者凡数十艘乎曰然曰若然则处
士阨矣困矣安所托乎曰退而休于茅洲曰茅洲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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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茅洲有小园处士多植花果其中日训子读书尚友
古人气豪呼少年与俱射倦而归举觞引满而呼乐哉
遂号为寻乐老人云余曰嘻嘻有是哉处士寿寿且不
啻黄发夫天道于人犹酌也虚则注实则溢以处士之
才之技幸哉鸣剑伊吾控弦万里庶几抵掌鸣得意而
庸知造物不忌之矣蓄而弗施用而弗究繇斯以乐其
天年观厥子之发祥广志也处士之寿殆黄发不啻乎
于是二三君子冁然曰命之矣处士不遇于人而遇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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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不闻诸身而闻之子请以令君言觞处士处士必有
味乎其言
寿卢母余孺人八十有一序
太史公曰士非附青云无以自见有味哉蓬累之逸甘
闇沕以没齿何可胜数亦有岩居穴栖声称往往概见
后世此何以称焉彼其骨虽朽其言犹存千古跫然闻
足音或质行其闻乡人翕然诵义无穷斯亦未尽闇沕
弗彰也余独于女德有足慨焉壸域之内麻枲脯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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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居常服勤苦作操行岂不皎皎非其子若孙卓然有
树恶睹所云章章者矣余今犹及见卢母卢母者余姓
监事君作宗母也君盖尝向往叶氏化甫交欢祁羡仲
子矣余间觞于云水浮家若钓舫君在焉语曰居视其
所亲以兹观卢君何如哉而祁生尝语余监事君厚植
好施下士恐弗及使君得无殒先声厥卢母云母始归
卢卢自大中丞公以清白著世席儒不治生产母拮据
课织攻苦不遗馀力卒佐健轩君起家致饶母既振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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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奉不异居约时澹如也至岁时鱼菽之祭必丰奉舅
姑菽水供馈宾客事事靡弗虔其训二子以蚤夜务树
立且曰所不隳卢氏徒赀雄也乎二子传宗作宗皆裒
然工文藻今脱颖而向用若监事君者有日矣岂与夫
黛笄者流徒用戋戋一切无所短长者哉杨子曰余于
女德有足慨焉曷观卢母贤哉母匪以子才曷彰子诚
才匪亲贤慕义托青云之士自见如监事君哗里耳足
矣恶能使母永有闻如今日章章较著哉会今岁母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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跻八十有一邑俊髦为监事君知者共徵余言为母寿
余曰二三君亦能泛瑶池之觞乎抑邈弗获致则舍兹
无以寿母矣
祁母钟孺人寿序
盖余从都门承乏东官则知祁生称倜傥士云生负奇
气娴于文词尝谓男儿志四方安能长岁月跼蹐里市
中也乎即吾母在堂强食不异壮时而吾伯兄供甘旨
又足当母心不及此时为四方游将安之则之楚之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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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楚登匡庐五老之闽登武夷将遵彭蠡泛洞庭东摩
泰岱之顶西瞩岷峨之绝忽自念幸吾兄朝夕母耳顷
兄当次铨曹不可以壮志遗母忧弟归归与谭永明叶
化父崔子玉十数辈为兄弟欢此十数辈皆粤颀俊伟
男子也今岁阳月五日孺人初度诸与生兄弟欢者期
为母寿若曰黄旂之巅卓彼岧峣有鹤来止万里扶摇
餐风饮露千岁一朝黄旂之冈彩凤翱翔翩翩鷟发独
宿天霜既览德辉遂鸣朝阳孺人神畅情悦而有子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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膺鹤算耶聆凤鸣耶宾王母而承霄露耶余远人守在
兹土与生莫逆闻诸君之祝愿如此乃举觞引满而申
之曰诸君子为孺人寿者具矣抑知孺人之自为寿乎
始生蹑屩游四方其志不大观岂已哉将慷慨今古蝉
蜕尘壒矣藉令生怀壮志母日倚庐望生即欲跬步得
乎叔子蚤世叔子妇坚守无二心彼其仗节岂不皎皎
而祁氏以清白世其家家故贫孑然孤与嫠焉往非死
所乃孺人惟生所之曾不以膝下煦煦系男儿之志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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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佐养晦君分田破宅抚遗孤而维植之益坚嫠妇之
节嗟乎嫠妇赖孺人不朽令子他日所树立风流必不
减于山川孺人实成之是孺人之身与其不朽树立俱
长也夫非孺人自为寿乎吾无以寿孺人矣诸君子跃
然起曰兹令君所以寿孺人也彼修短命耳荣华如朝
露宜无当于孺人寿请以令君之寿孺人者为孺人觞
孺人且觞且顾生曰第勉之毋负汝壮游而毋愧令公
之祝则吾寿矣生敬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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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塘遗思后序
南塘刘公弃质之十馀年质之身岭表而心怆乎螺水
南塘之滨君子曰孝哉质之显其亲以令名乃犹徘徊
纡郁如是于是布简命策述南塘遗思冠以鸿篇赓以
音叶绘以藻翰累累纚纚以咏歌公之休而慰质之之
纡郁于无穷余小子从质之下风得遍览焉因叹曰余观
南塘公庶几古称翩翩达者哉夫以公元探闳览当艰
瘁时不废经传百家之艺藉令稍屈首徇世好其于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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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乎青云何有乃公耻卑卑章句舍而抱处士之槩席
弓裘之业秉持仁义服被孝友而时振人急排人难以
自况于南州孺子嗟乎此可与窥观者语哉公不结驷
布衣重于一命公不持柄片言信于三尺使公持柄结
驷巍爵而崇位又孰与韫贾深藏韬曜含光俟质之广
志流祥如今日所遗也公之见非浅鲜矣而怏怏者谓质
之射策吐奇身为国华公弗睹其荣遇顷誉命且逮之
矣公不获亲奉玺书有遗恨焉嗟嗟生人之途恶睹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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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公之生平其于纷华何如也即公黄发质之得以安
车迎公朝勤王事暮就子舍日有甘旨滫瀡之奉安能
望公之福乃兹展采毕力树功建业近之溢岭表而远
之光辅主德显闻天下则质之陈列之日夫非公生之
年乎公之遗于兹不朽质之之思匪漫矣语云大孝不
匮质之近之独余小子何知先人日夜程督之惟家声
堕是惧中道背而余小子一切无能效其刀锥嗟余其
何辞于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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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头严氏通谱序
城头严氏通谱成严之居塘洲名宏业率其族衮彦肃
衣冠函谱过余曰夫非侥灵于令先太师以不隳前人
翼绪乎愿子大夫一言弁其端余寡昧胡足彰往垂来
惟上世妣率出严余妻母又严产乃拜谱退而考次其
系世䌷绎往牒至先太师一本同源之语未尝不三叹
咨嗟仁哉太师之于严诚重有慨云严之得姓自助始
繇金陵徙今邑泰和城头爰自令钧令钧生镐镐生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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谧承谧生宋庆历进士常州司理震震有丈夫子三执
矩执中执衡中仕新建县县丞衡仕临安同知始滃然
寖明寖大今邑严无虑万指皆三执后溯三执以上率
一嗣奇传如线非有世次之阔绝昭穆之混淆也三家
畸素之户一相渎即据食露龂相谇矧藩衍硕大之宗
鼎峙云聚而牒乘纪载未普胙姓尊卑罔辨有不相视
若涂之人乎吾家六世鼻祖肇基泰和迄于十一世始
析两𣲖岌岌与严氏类先太师尝手编端委用诏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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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念源明本一即遐胄疏裔无异属毛离里又推以诏
严氏子若孙微独情均世好抑有慨于中非苟然已也
夫世邈则爱悫之实微族涣则联属之势隔其间岸谷
轮移桑洋递迁即先太师恶能逆睹严氏绳绳百年一
日而又能缘始缀属收离萃放翕然缵服丕应如今日
者哉则乔木茂于苞根长川发于浚源所培浚远也余
结发闻严氏巍甍古第广陌丰赀穴金陵粟之饶雄视
通邑及纵观志牒烂然若胡忠简周文忠杨文节吴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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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揭文安刘辰翁槎翁若余先文贞欧阳文庄先后闻
人钜公所称引惟浸灌仁义服被孝友严之先代有君
子长者风用能保世滋大燕翼无穷而它无及焉嗟夫
此亦足深长思矣且也严氏辑兹谱岂非欲钦祖率亲
计长子孙螽斯麟趾振振引之勿替哉语称欲观千载
曷审今日欲知亿万曷审一二前则不远曷亦顾念汝
祖聿修厥德仕不必据崇躐要蕲于树绩富不必露积
亿秭蕲于循理处不必岩居穴栖蕲于范俗高袷缝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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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竿饭犊有能润色名行斯其人皆足光前裕后服利
食报若操左劵不爽也繇斯以谭亿世而下将必有继
斯谱嗣无疆休美者余安知严氏之终始哉
永新炎村刘氏石泉房谱序
余从刘质之释褐仕东粤为其先奉政公序南塘遗思
末简奉政公钦祖率亲谊至高以得熟刘氏所从来端
委又十年余与质之分宪滇臬质之出炎村房谱示余
且曰先大夫所蚤夜孜孜兹编次将锓梓知刘无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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覈子宜一言诏来彰往余惟国有史家有谱并以徵千
百𥜥弗朽肆予寡昧恶足徵而质之督余世讲之谊弗
获让乃更拜谱考其系世䌷绎往谍名实上自恩纶下
洎规条靡不釐然毕具作而叹曰风积不厚不可以负
南溟之翼水积不厚不可以负万斛之舟谅哉曷观炎
村刘氏刘之先自南塘水部肇基分徙庐陵安成之山
角荆山丛桂而再徙永新桂山诸𣲖奕布鼎峙乃考卜
炎村爰自学正嗣翁学正公之得炎村曰吾炎刘而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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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村岂偶耶斯其人可不谓宏远磊落丈夫哉宏英二
公之并登进士也宏令崇明永乐间常从大将军讨平
南交事竣复任艰归齐民至裹粮走阙下愿乞公毋解
任守制英令万全为邑除大患全民于今歌诵之以彼
强敏精勤然皆不究厥用二百年来丰约轮云要以出
入不背所闻上者修高明之经次之抱咫尺之槩无敢
斲彫毁刓以堕前人翼绪盖至于今而滃然寖明寖昌
簪组辉映绳绳翩翩若川方至而日方升则其所迈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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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也鄙人之言曰谁则种之谁则食之吾吉州雅严世
家先辈称引庆绪无异累黍逮其敝也誇张炫诩之意
多敦厖敛约之真微甚则假骈枝雄示闾左嗟夫祖宗
之缔造积累岂为其子孙雄闾左藉哉盖干大枝必斜
族蕃势必涣盛极而靡理有固然刘氏源明本一繇奉
政公之眷怀敦睦视荆山桂山即何异属毛离里而廑
廑房谱是急岂谓河清难俟道旁难成傥亦含光铲耀
之意乎昔有食邑相袭奕世乘朱轮数十人厥后弗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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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陨厥声而醇谨数马后先显荣不绝迄今论其世想
见其人由此观之累基者崇数沃者丰门第穹窿在此
不在彼刘氏子若孙诚顾念先世种积以有今日与有
味乎奉政公之孜孜房谱意也其毋以蕃衍昌明忘敦
厖敛约使后视今犹今视昔刘氏保世滋大将千百祀
永休闻于无穷哉余与质之登同籍官同地所至相切
劘始余与佳甫同举于乡佳甫出桂山𣲖为大学士文
安公从孙文安公于先太师有馆阁谊宏英二公同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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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乐甲申是岁余伯祖实首南宫余于刘真所称世世
讲之者也故于申告刘氏不以颂以规亦犹行古之道
云
记
东莞县覈田记
虚粮之为邑困也匹夫匹妇之所疾首痛心仁父劬母
所悒愤如不终日者也东官地大物繁迄今始有宁宇
二百年间胡地非盗胡时靡兵草野膏血转徙接踵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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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空悬十户八九狡胥世算操其盈缩擅赇作奸异时
长吏亦既加意绳督之根盘丝棼莫可准据富人用诎
举赢持田税为市白徒苟旦夕之急利田割税未几田
去鬻妻质子应公家妻子尽而追呼敲扑之痛日缠月
系犹故盖余代匮八年于兹每对簿黯焉内摧退而设
身想见其状未尝不为之食不下咽也则尝清崩陷之
冒蠹稽新生之占隐缩岁编宽期会与时救敝要以七
年之病甘苓之剂廑廑止吟息呻何裨沉痼之有物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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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变数极必通天子轸念穷民何异目击推本溯源一
劳永逸赫然诏方内覈所部田与细民更始嗟乎斯百
年一时矣余捧檄从事不敢告劳畸门窭子相顾惊喜
喜而复泣不自意涸鳞蒙呴湿濡沫再睹苏生而二三
眠食之夫享其敝帚见害未见利相与咨嗟吐舌曰众
且劳曰诚佚使之奚劳曰费且烦曰诚简御之奚烦夫
道谋寡成计小堕大乃括民风土宜趋舍为议十有六
白诸所司报曰可黎民尚亦有利语在丈规条例中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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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邑雅称公正表于月旦者二百五十有五人曰田之
广轮沃瘠剪补不以实者汝区长则覈之乃礼邑行谊
循理不比不婀者十有一人副以勤敏可属者百一十
一人曰区长乘积不以法及报成之溢额与否汝邑总
则任之乃训以九章迪以方弓勾股树标布区试诸田
所井井纶纶咸当规度踊跃畛涂余曰嘻可使矣其以
翼日劳汝劝汝綦布汝诘旦偕来缠以灿彩劳以清酒
导以箫鼓既受成出檄遍谕之檄略曰动众勤民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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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艰凛兹寒冱以勤有众匪众盍集匪义盍成惟众惟
义允兹王民凡厥土田疆之理之芘尔孙子饮之食之
于是人人感奋几于泣下伏地稽首敢不用命是日也
圜观者如堵辛已仲冬八日也越明日各以所籍鱼鳞
争先来赴且丈且报趾错于途余亦被褐单骑东西驰
骛时倦而休杯酒自劳呼彼胼胝席地与俱亦有妇子
馌彼南亩余亦尝厥旨否忘其劳劬而各邑总咸率厥
副随报随覈尺寸必考毫渺必雠计亩均科篝灯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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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几上下戮力身臂并运阅五月而草具余以交覆且
竣寻被召命父老携杖以请佥曰侯往于田殚神竭精
一篑委之驾言徂征侯假匝月聿观厥成乃赴藩臬遮
道哀鸣余曰嘻父老谓何子父等耳子也眷怀父岂无
情嗟彼修途谁云饮冰贻兹永利长有荣名以此易彼
孰约孰伸乃一意谢事惟籍是经徵总是程凡溢额万
石有奇浩荡皇仁赋惟求旧爰以赢馀均则重轻轻之
重之靡疑靡惊监于鬼神裒益既具班布四民靡不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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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若曰胡陆不洋胡海不桑始时穷民食不充肠征输
日蹙惄如涫汤自今均赋我稼我穑如茨如梁春日载
阳始时窜民杼轴其空妻分子割莫知西东自今均赋
燕笑舂容我醉我醑室家攸同始时钝民饱食嬉游相
彼经始吐舌私忧有田有租无德不酬守艺服勤而康
而休于是相与顿首稽首曰凡兹膏惠惟侯克勤委躬
于诚惟勤与诚格于无知矧兹有民余曰嘻惟帝德光
天被于海隅惟诸大夫对扬天子休命汝众庶无敢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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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束用懋底厥绩于成乃更顿首侯抑不居氓实汝思
我侯既驾侯归于京何以遗我遗此贞石余曰嘻作覈
田记
绥交记
万历乙未六月西粤贵县蛮触糜沸孤城危若累棋寅
秋既单骑驰定之今督抚陈公戴公前直指黄公合疏
条其状有龙荒锁钥豸绣干城之叙乞下部纪录需后
用诏可会秋有殷忧病连牍乞罢三台以安南搆讧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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戢不许越月百户余承武持檄部领三台所译审夷目
黎早用范彦等抵邕陈公复手劳秋曰夫非所期子锁
钥干城乎国威边防中外简册瞻邵若先文贞遗画而
若乡达毛司马公故事具在其努力图之寅秋顿首受
命先是岁壬辰交都统使莫茂洽荒淫无度群臣侧目
黎维潭者黎晖之四世孙而黎利后也用世臣郑松计
因内应袭执茂洽杀之收其印寻杀莫敬邦歼其族几
尽族之孑遗敬用敬恭等奔窜我土司维潭乘胜逐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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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有交地亦具款文以首事故重译叩关则陈公方镇
抚粤西以夷叵测弗请命戕我贡臣即弗观之兵宜闭
关绝之语在驰报疏中明年癸巳维潭复遣使函封称
主臣黎氏世孙仗天朝威灵复雠复国愿乞如先朝从
象胥后向风内附陈公乃合前督府陈公直指涂公疏
以请若曰彼之雪仇有名来者弗拒及兹勘处西南生
灵免于蹂躏尚亦有利下部议报可亦既遴督备指挥
吴怀仁知州孙继先临关体覈有日道路遥阻维潭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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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徯望至是更遣早用等间道泛海抵端叩辕门如前
请云余秋既奉檄则采祖宗朝制驭安南载在令甲者
熟筴之敬用等亦遣目阮诤等以穷乞援语多恢张则
探情形揣事势质诸共事靡有坚决有谓黎款诈也惧
我乘其后姑缓我师有谓莫分道屯据所收拾丧亡不
下万馀如阮诤云有谓维潭未必黎利后或郑松牛易
焉即利后利猾夏负积怒先朝亡国裔不宜再许余曰
嘻似矣未睹其全夫黎岂不知负彼方张而卑词请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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毋亦藉我名号弹压乎诚如残莫所收丧亡宁啻三户
一旅安用以穷奔我利罪章皇帝宥之矣维潭即非利
后蛮夷易姓如奕棋诚利后也登庸逐黎以篡维潭逐
莫以恢复可同日语哉今日之事不拒黎不弃莫惟断
乃成则下檄黎曰汝实负擅杀罪无赦其遵往事范身
束组衔璧仰关请死其以尔世系缀旒以报且何以明
非郑冒也其以尔首事伪印封还其议安插莫氏如异
日栖尔漆马江例下檄莫曰安南土宇谁家故物既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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捲土之期当思一枝之安其早引决以存线绪则又进
勘官誓之曰所不共矢精白而甘心辱国剖身干宪人
将不食其馀会孙知州迁秩去请以左州知州杨继显
代无何安平州土官李天爌以交黎劫掳烟邦等村告
龙州土官赵英以农倘等村被掳告下雷州土官许应
圭以更峒等村被焚劫告龙英归顺相继告余愕然夫
黎不以长驱追北掠我边鄙而掠于倾心乞款之日乎
是殆匿莫为之招诘之故莫依土司为逋薮土司藉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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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侵地囮即日驰报三台栖莫出境外申督诸土司牟
利挑衅者按军法敬用等窜七源峒界迩龙州龙州之
村墟枕交者被发结衽与交类时以兵翼敬用知州洎
督备抵关敬用赴勘拥卫不下数百馀所置对张皇某
虎视海东某雄据高平知州以为然抱杞忧余曰左矣
若以为所拥卫尽莫氏子弟所置对果赤情乎是有沈
命者第穷治之飞鸟依人嫌于弃莫下石耳顷之安平
出敬用手书流离乞哀几为沟中断吴怀仁亦以敬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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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所具结乞安插愿得高平如勾践会稽需后图以报
人始咋然知莫之自量审曩所云分道屯据安在而维
潭亦遣谅山卫官黎重华等诣勘官陈其吁款寻以叩
关限请余便宜期以次年二月毋后时则严饬毋信土
目恐喝鼓煽误事机毋信狡狯指私觌陈谢以垢清肃
毋以修词弗格或涉抗衡失藩臣体则请徵调诸土司
精锐棋布要害委参戎李君凤森扈扬干彰威严请添
委南太知府苏民怀吴大绅南宁同知黄淙南太推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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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硕黄喜之共效劻勷请发商税若干金佐军实徵发
赉予一切部署机宜每有禀决三台随报如响陈公更
益发梧饷若干金犒师银牌等物称是且曰毋靳小费
亵国体明年丙申正月余会守道参藩林君震以循行
先后至太平至则维潭遣候命官杜汪范彦等条具宗
枝封识所收银章候谅山我土司兵亦云集戏下令诸
土司曰有能乘时扶义共襄绥怀盛举吾能优异之思
明府土官黄承祖以所探海东莫敬章被歼事率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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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余觇知其故负谴欲自赎且有夙憾于龙州稍推诚
鼓之承祖勃勃思奋会勘官黄淙等报杜汪等所输吐
率变幻谰辞舛午骜然负彼恢复若曰以登庸之例例
之非其辜维潭亦函封阳为衔戴阴欲以族目代款无
束身抵关意余曰异哉立遣承祖择土目可者持檄督
之天朝以包荒绥戢汝汝狙诈矫虔干命来则臣妾不
则俘虏已又深念彼岂有戒心与更檄之汝脱有虞于
意外许尔陈兵擐甲入卫成礼而退则又促范彦之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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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汉语者面折之彦加额愿奉条列手檄以还维潭始
回肠改襟报曰荒臣无罪擅杀其罪请以范身金人代
死谨率臣耆俟命诘伪印曰描摸权使耳必得塞诏请
更铸诘安插曰夫叛裔也而援我漆马江例哉惟天朝
所财择无敢逆命余顾林君是足藉手报成事乎印之
不存乌用更铸遂发江州经受降城抵幕府早用等瓣
香望尘道左以代身来验以饥病告请期且与之期越
日忽称疏款未备土宇授之天子先君不敢闻命以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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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莫裔暂求南归人人相觑失色何物鹿豕惊骇倏忽
若是亟蹑之乘夜拔营以去即日趣沿边缮关隘饬烽
燧示必绝驰报三台投袂回轸余寻奉有祝釐之役当
行则耳属督备是有土夷煽恐之者去必悔悔必复请
请必抑遏之三而许之承祖力能得黎阴事制土夷命
若必与之交欢毋相猜密谕承祖曰幕府隳成得毋以
若见妒败乃公事乎两人以此深相结纳密白三台局
已中变讹言当朋兴愿毋以投杼故遂狡计三台颔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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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举觞劳余曰行哉毋留滞乡土三台寻以情形闻省
垣以黎酋志在蓄威当事不及时操割剪萌恐遗养虎
积薪忧嗟居者固安知荷担之劳哉御史黄公将得代
乃发愤上疏其略曰臣闻以虎捕鼠必用全力国初物
力强盛威武奋扬自季犁之役数遣勋旧大臣四路提
兵驿骚数省转输万亿胜负略相当终鲜戡定今何时
臣等以征安南请将求莫氏后立之乎遗孽不振死灰
难燃将遂郡县之乎前鉴岂远今可复蹈妄揣归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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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许以纳贡称臣而已急而兵之固可必得缓而抚之
未必终失兵而得之固足扬威抚而有之宁遽不武而
劳逸镇扰相距万矣宜稍宽时日再行檄勘部覆如御
史请越月维潭乞款官目郑公义等趾错于涂不许则
极陈谅城以饥病请命归整捡奏款非宵遁而怀仁承
祖咸合词称其诚恳今日受命有死无霣督抚陈公戴
公乃下檄曰是反覆如反掌其以款物严装抵关候进
止时御史林公受事入境筑舍铄金之口蜂起则简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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浔州府同知黄宇思明府同知李陶成往覆按且计画
一而督抚两公遣差檄余就道接踵余舍余竣役突未
黔适有窀穸事即从垄间据鞍穷旦夜度庾抵端谒督
台陈公顾余曰人情左圆右方佥谋未同谁能立功徼
外者余竦然敬诺抵桂林林公方行部南邕谒抚台戴
公首诘余曰必安莫黎所执言甚正弃莫可乎余曰不
可彼耳语者必不深惟重轻徒以推亡固存之义若之
何敝屣弃之然则奈何余曰迫黎以吐退不能所退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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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人所居高平尚观望草亦愿得之畴非我幅𢄙即自
我剖给之所谓治以官府之法何不可公喜形于色明
当岁除会督备报维潭遣杜汪通事唐世畑等运款及
关听验余曰机不容发即日谢抚台戴星行丁酉正月
朔后四日抵宾州闻承祖以所验款目引世畑等抵邕
流言汹汹土夷冒莫屯兵七源剽掠交境扬言夺款疑
我而承祖怀仁同夷使候浃旬格不得入城夷使徘徊
解体怀仁索然如死灰承祖怏怏赋归去几且画饼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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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骑驰谕怀仁且止夷使戒承祖毋鼓棹明日余至邕
谒林公立谭若莫逆稍及交事余从容陈往局与今结
局状公为仰屋良久曰不请命𢵧然戕贡臣不篡乎廑
廑请款方物不亵乎终不闻命安插不抗且诈乎余曰
彼所执春秋复雠之义非篡也律以黎利登庸之往事
篡犹许之雪仇快于一朝请而图之庸可冀乎款物远
人区区靖献非贡贡有常数款无常数涧溪沼沚之毛
可也薄来谓何不宜与之铢两彼俨然自谓天以吴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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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身为前鉴讵肯安插以存祸本请以天朝之法剖之
谁敢不服林公霍然洞解诘朝谕承祖怀仁率世畑等
投谒宣恩威各颁赏有差夷使土官加额大喜过望即
日遣世畑还促维潭如限抵关土夷屯兵闻之望风解
去余寻别林公横浦巡太平道路流布莫兵且遮道且
顿兵钦州四峒余曰此黄赵自修怨何与于莫恩城吏
目吴俊哲者从龙州还甚张莫连营结垒鬼门关以东
为梗一倡群和余曰梗矣安得黎使往来不绝乎知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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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酋以贿行亦有随声阴坏者将乘不意缚龙州寘诸
法督备称无左验且未绥外夷先收土司维潭亦当却
步宜宽之效狗马从之念非具司马无以预塞狡谋则
请委参戎杨君元调三里营兵与土兵犄角有顷范彦
郑公义以奏草来验维潭犹然泄泄诘之云去腊不腆
款物及关逢上国之不閒靡所顿寄运还寿昌是用次
且奔命遣彦等伺前旌请更期余曰嘻我实为之使彼
得藉口乃更与之期差舍人王建立部领彦等护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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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觇之一日怀仁等驰报莫夷勾亡命千馀乘夜纵火
烧坡垒谅山黎营几尽黎将将会死之余曰果莫夷耶
谍之一出平而隘一出岜口隘余曰安得莫兵自内出
耶彼直以此足恐恫阻遏我耳上下错愕佥谓宜及时
返旆李同知从上石具报毋以夜袭故摇款事黎大队
且临馀息直压卵意与余合即日下俊哲狱有言返旆
如军法则矫三台檄遣李加正等分督诸土司交之役
非独绥远夷亦为尔土司计边鄙无耸有贪小图忘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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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逞狡计隳成功快私怨败公事者天宪具在土司惴
恐不数日维潭率黄廷爱等总兵象熛起次谅山既大
索诸烧营垒者遣范彦等瓣香来迎如初阅承祖揭则
云奉禁肃清至凛凛夷相顾嗫嚅余曰若以前日之五
申三令徒貌言乎立驰示誓之但萌念不生还明日勘
官发南关余与杨参戎相继发幕府至则誓汉土师以
迁隆峒土官黄兆基领兵千五百有奇守岜口隘以应
袭黄应雷领兵千二百有奇守强村隘以上石土舍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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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宿领兵五百守绢村隘应雷应宿皆承祖之子兆基
其婿而龙州平而隘则以把总周大伦领营兵三百名
合龙州兵九百名协守龙州官男赵元璧请行已之则
以款杠计信地道里属元璧等部领戒之曰是天府藏
脱疏虞孰职其咎越日黄李两同知以勘验还自关一
饩无所染取具所对状若世系臣耆供结井井纶纶咸
有经纪独维潭入关匍伏有难色余曰胡以昭示威棱
彼所虞土司包藏祸心其尽撤土司兵退数舍许之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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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露刃以入其可乎立遣督备戒维潭必入关凡三往
报如命遣候命阮沣等请期期以四月初十日则颁发
汉仪及相见礼谕令演习祗对必饬至期以官男赵元
璧从余发南关登昭德台陈设龙幄仪卫备盛余偕参
戎诸供事官行礼毕分班列侍启关先夷使率夷杠鳞
次入次夷目率卫兵鱼贯翼而入次维潭皂帽缟衣赤
跣白组率通国臣耆入北面伏地既释组听喝五拜三
叩头以次进金人代身进伏罪疏臣耆乞恩疏同知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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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宣布朝廷恩威待以不死维潭复拜叩如前恭彻龙
亭请余以主宾礼见余曰今日受款非颁封孰为宾不
可请稍降余曰衔天子命不降阶见累臣不可承祖从
旁厉声曰复国不费槟榔半咽而靳此四拜乎乃拜各
耆目俱头抢地罗拜因谕之莫祀未可绝也量给以高
平府治彼有一隅可栖我土司毋敢为之逋薮安莫讵
非安黎其敬应毋更侵轶维潭唯唯既退张具犒之遣
候命杜汪等报谢遂闭关是日维潭进止不失尺寸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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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交戟之下不是过汉夷兵几半十万无敢喧哗干令
土酋叵测假令以伪莫虚噪蹂我五步之变未可知然
余不以元璧防隘羁之启关业已制其命何者非天威
赫濯即日驰报三台遣指挥罗万善督土司护款行遍
赉各土司银币牛酒欢声震山谷余振旅东还所过庞
眉父老策杖扶筇追惟往事徵发之痛感激几于泣下
则率夷使自桂及端以余所勘处端委若诸文武流土
之共有效于款事者惟三台可否三台无不击节劳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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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寻据实以闻诸流土无劳不录余秋独蒙上赏而褒
词称露布有光铜柱云仍世启玉关则以黎利之事余
先文贞实赞廷议云五月夷使冯克宽等度庾经白下
以少牢祀先文贞祠邑人观者如堵八月上万寿克宽
等将款诣阙下上喜从部覆授维潭安南都统使掌国
事锡之敕印上既重念夷邦不可无统推及劳臣赐督
抚镇臣白金文绮寅秋得增秩一级赉有加流土各分
别升调赏有差嗟夫余于交款未尝不抵掌仁哉章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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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禔福两粤无穷也缙绅学士弗身遘猥云文皇得之
艰难章皇弃若遗迹讵知实匏不可器而石田之不可
艺哉庚子之役副使翁万达多算知兵毛司马实托重
之卒从款附后六十年有今日之事然后知章皇不忍
涂中国肝脑以事外夷千古明鉴胡可易也要以定款
等耳于登庸之日易于今日难何者非独一纸之与十
万径庭异时残黎在老挝徼外我土司隔绝无梗遏壅
阏之虞今残莫匿近关藩篱中夷酋百相疑土司百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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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人情百相倾呼吸变幻之状余难言之矣幸当事掌
玩夷情一腔忠猷屹然期于崇国体宣国威以保乂南
土宁言舞干毋言标柱而又不鄙夷余也肉食蚊负倾
信独任至不难出空墨之印檄俾之便宜从事亦数以
翁公故事敕勉之翁有勤施于粤厥后禦虏为名臣余
何敢望而当事所推毂付托类若斯余即不荜露蛮烟
马革裹疆场得乎哉是役也督抚赏不酬伐适有岑峒
之㺟遂靳重巽夫曲突徙薪自古记之矣陈公讳大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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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扬人戴公讳耀清漳人前督府陈公讳蕖安陆人林
公讳道楠莆中人前直指黄公讳纪贤眉山人涂公讳
宗浚豫章人余寅秋以戊戌三月作绥交记
陈氏济美祠记
今之聚而族必祠祠非古也士一庙庶则寝推而远之
所自出不已汰乎沿代相承莫之或改要以雨露非濡
霜露非寒服利食德必思思而祀之匪祠靡依疏数辨
分维义所起虽先王未之有可矣陵夷洎于季世务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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侈其家声怆惕之意浸漓质明行事陈鱼腊丰牲粢周
旋堂寝岂不漆漆当度明德谓何先世有一爵赏勋烈
口而誇揭而树诸祠惟恐人弗知考其出入悖所训举
积累一朝弃之视僇辱甘心焉夫祠繇义起不以义则
僣而渎之而复僇辱之藉令之死而致死之则可犹是
生之也其先或率刚义之肠与豪爽之腹诚不欲苟一
朝血食宁有僾然太息耳陈氏世多闻祖国朝往往以
功名著于春秋余睹大司农卿复从幼主督饷崖广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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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东官也其志未究其力则竭云忠肃之婴城不食以
死庶几与首阳争烈忠武跣步提五百万缗从张丞相
复兴化军卒之车裂以殉余论其世想见其人不自知
其黯焉内摧也夫非陈氏之先而农卿之弟若侄乎非
余所称刚义之肠与豪爽之腹乎诚念尔祖顾瞻祠下
为陈氏子若孙不亦难乎盖语云浴不必江河要之去
垢以孝以享何有于高位素封有能检押平生惇质行
一命之士而布衣之徒有孚格之道矣陈氏之先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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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高位素封所得縻而一朝血食焉者也仕而名名期
于有成商而利利期于不蔑处而耕自食其勤勤期于
罔斁随其分焉往非树诚树之奉明水荐诸茅茨之阶
有不祭祭必受福孔氏之经也陈氏族而祠者慎树之
哉祠在城西郭距邑治三里而近祠有寝有堂有荣有
序具矣堂前树坊为门扁其额称济美祠云扁之谁宪
伯刘公也宪伯器生光祚于诸生详其先世而以余为
邑宰于斯勉使毕其说嗟乎诚有省于济美之义其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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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言过半矣宪伯名世赏按察司副使蜀巴县人
唐侯去思记
始唐侯以万年令推择移西昌也万年如孺慕失所天
其士民若吴生升王生宗舜等不惮千里嬴粮愿受廛
比于西昌弟子编氓者襁属络绎于道邑父老聚族惊
愕侯遵何德而系思乃尔乎未期而邑之虚萌犁扫周
泽旁鬯上无壅政下无郁事桁杨不试狐鼠屏踪教化
所渐摩士倡于庠民驯于野寥寥西昌往事庶几载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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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观方且里恬巷嬉何知孰劝劳我孰洒濯我盖至侯
报政之后再上计吏之日儳然惟恐侯一朝去邑若万
年之不终永赖厥休而后想见万年向隅嗷嗷状未尝
不忾然设身处之若婴儿将弃于保母而造士之将违
乎良师也洎侯擢留漕去无能拥去旌则自藻采泮咏
之士以及穷谷昧岩之叟与侯所创艾绳抉者莫不顿
足加额流涕长潸而侯既去匹夫妇脱有输役不获平
盭抑不获伸公饩待哺宣给不获时者咸相顾仰天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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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侯在吾侪其有宁宇乎抑旱潦为菑饥馑荐仍徬徨
莫必其命则又仰天而呼侯在庶其化荒为穰易沴为
和免于沟瘠乎侯先后使车临邑争驩嘑壶浆诇伺境
以外遮道褰帷侯忘我遗黎乎侯或迂道不果来即又
颦蹙怏怏如遗侯弃西昌氓乎嗟夫此岂泃湿濡沫规
规俗吏所能要结哉先是岁丙戌王生涣等偕衮彦耆
逸共图所以识讴吟于不朽既已云附响应卜筑建亭
于邮傍矣越在荒湄不足垂遐彰往后八年罗生佐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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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谋诸父老愿乞侯所清邑左隙地醵金庀材撤旧维
新阖请于署邑郡理刘公新侯张公两公方孳孳问俗
维风报可不匝月告成事视昔恢耀有加而砻碑属余
丕扬庥绩余颛弗类无能窥侯大都邑士民敦迫不获
让余惟日不择地而暄水不择地而濊善理者不择民
而化西昌忠义载在往牒陵夷挽近称难治当事者检
式弥周蠹蘖滋起至不啻盘错遇之岂今之西昌非昔
乎将风流波靡若江河之不可挽乎尝试取侯劬躬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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邑邑之徯志于侯者抚今追昔又何较然若筳与楹之
不相及也赋多逋矣侯分区设限完赋居一道先役苦
繁矣异时大吏踵临使车辐辏邑子弟有争召茭刍佐
供亿匮者孰驱迫之讼多幻吏舞文矣终侯之任翕然
传相敦厉毋犯恩信侯日与士大夫订业考德博士弟
子诣厅事褒衣雅拜退而问难质经合志营道雍乎其
容与暇豫也侯颁约书读法声达四境毋敢空文视功
令议保甲比伍守望相助宵柝靡惊议社仓慕义捐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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捐稻者若赴家趋饱恐后营万寿宫增层楼以作人文
破塘之役射齧湓悍为县治忧相度者咋舌却步筑堤
千丈石矶五绵绵长虹费工役累万计纤毫出民间民
无几微颜色即民亦罔识所自西昌难治然乎抑侯贞
教敦化其酝酿有在匪簿牒期会之为斤斤乎盖卤莽
而耕亦卤莽而报深耕熟耰其禾繁以滋侯之矢于神
曰令所愿学惟礼所与邑共由亦惟礼礼之教化微使
人徙善远罪不自知而其志邑乘详哉其言之也学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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迂之远于事情及观侯躬祷炎曦竭诚秉礼已取干和
之囚代暴日下不踰时甘澍遍四境岁乃大登而后知
侯之孚格转移天且不违况于人乎余独低徊侯以古
道为必可倡以隆礼待厥躬由礼待西昌民有如侯在
易使侯去难治回心向道谓何安在其不能一日忘侯
也夫观我者观民民之攸观岂以沾沾攀号咨嗟树表
侈美之足为殿最哉观民所趋舍何当耳繇斯以谭西
昌之为侯观者宜何择焉慎毋躬自菲薄徒以沾沾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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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思为也人自为分亦自为才随其分与才充之岂必
尽附青云井里岩穴小肆廛市之墟皆足行成不毁侯
所称引具在先民流风不远盍亦修高明之经抱咫尺
之槩宁砺名检毋徇请寄宁敦忠信毋逐机利宁守墨
抱璞毋斲雕毁方宁为奉法急公之民毋为冯犯刑戮
之民使人顾瞻亭下指鼎石亟称曰是唐侯道德齐礼
所化诲耿耿有遐思者也观侯观民于兹焉在将侯与
西昌相终始揭日月而流穹壤其为德侯顾不永且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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哉闻之万年之石岿如久矣不知有同然于斯否侯名
伯元字仁卿万历甲戌进士东粤澄海人
临皋文集卷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