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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史纂通要卷十五
元 胡一桂 撰
唐
唐高祖姓李氏名渊陇西成纪人祖虎佐周
伐魏有功为上柱国封唐国公虎生炳炳生渊皆袭封
渊仕隋留守太原炀帝南巡不返值乱起义立恭帝自
为大丞相封唐王寻称皇帝国号唐以土德都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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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隋帝为酅国公初帝留守太
原时次子世民年方十八聪明
英武知人厌隋乱有安天下之志独与裴寂刘文
静密谋起义兵说帝帝大惊再三不决寂先以晋
阳宫人私事帝因以挟之
文静又劝结援突厥资其士马
于是计决始杀王威高君雅起
义太原初伐西河斩佞臣高德儒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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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奏鸾欺君之罪
馀秋毫无犯继收霍邑宋老生一战就戮
乘胜长驱
遂克长安立代王为帝相之而自王与民约法十二条
悉除苛禁及炀帝凶问至
始取而代之即位之后降李密于黎阳
殄薛仁杲于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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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黑闼于山东
夷萧铣于江陵
破宋金刚而武周遁并州遂平
擒建德而世充降河北东都皆定
六年之间海内咸服何其成功之速哉盖以
太宗为之子也至于定律令置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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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明经
立官制定均田
租庸调法授人以口分世业之田有田则有租而出粟
有家则有调而出绢有身则有庸而出缯布与夫
定雅乐汰浮屠
皆为政之要者其于用人
也旌擢孙伏伽
李素立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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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
开言路首诏隋氏子孙并付所司量材选用由汉以来
最为忠厚之至其享国长世不亦宜哉
独惜其举事之初设诈罔众
杀人利已其与行
一不义杀一不辜而得天下不为之气象已大不同况
眤裴寂之邪而受宫女听文静之说而臣突厥是以唐
世人主无正家之法藩镇多跋扈之习亦高祖有以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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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也呜呼炀惟不道而高祖兴使能为汤武之师亦何
庸假代王以袭近世之迹哉此纲目书称皇帝书废隋
帝无以异于篡取者焉盖不得而私之也癸未以前犹
与诸僣乱国同在分书之列至武德七年甲申始特笔
大书正统甫定吁严矣哉太宗世民
生四岁时有书生见之曰龙凤之姿天日
之表年几弱冠必能济世安民乃采其语名曰世民高
祖之起兵晋阳削平僣乱克开洪业神谋武略皆出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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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使高祖有文王之明舍伯邑考而立武王夫复何说
既不能然隐太子能笃友爱之心潜消秦王功高不
平之气乱亦无衅之可作奈何以建成之庸劣又济以
齐王元吉之凶狡日以杀帝为事遂致先事而发杀兄
及弟震惊君父夺储位而有天下贻讥千古可胜叹哉
然其涖政设施首用雠臣
放出宫女置弘文馆于殿
侧命虞世南欧阳询等充学士讲论前言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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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命京官五品以上更宿内省访问民间疾苦政事得
失禁奢侈
抑祥瑞二年之内善
政叠书自是而后厉精为治崇经术则命颜师古考定
五经颁行天下复命孔颖达作五经正义令学者习
之兴学校则增广学舍千二百区生员三千二百馀
人尊孔子则以为先圣而以颜回配享
治官职则首剪冗官谓治道惟在得人不在于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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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意亲民之任既录刺史
名以拟废置复重县令而谨选举
不次用人拔马周于
中郎将之家以为监察御史
建府兵之法无事则耕
于野番上者宿卫京师有事命将以出事罢则兵散于
府将归于朝
勤听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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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痛关龙逢以忠义见杀导人极諌且谓终不以犯
颜妄有诛杀是以魏徵孙伏伽张
玄素之徒批鳞逆耳之言不一率多听受以至十渐不
克终之疏深加奖叹赐以黄金
恤刑狱则读针炙书而除笞背之法
谨三覆五覆之奏定失入失出之罪纵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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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人如期归狱悉皆赦之但非可常行之事议者谓
其立异以为高矫情以干誉耳
恶淫巧则段纶以傀儡
之戏而削阶
恶言利则万纪以采银之奏而斥逐
至于行乡饮酒礼以厉风俗赐孝
义粟封比干墓以劝忠孝得人之盛则自瀛洲十
八学士之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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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至凌烟二十四功臣之绘
下至伎艺之士亦
精绝过人如孙思邈之医李淳风吕才之阴阳袁天纲
之相法后世亦罕及之载观即位之后才及四年米斗
三钱外户不闭马牛被野人行数千里不赍粮突厥之
渠系颈阙庭北海之滨悉为郡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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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夷君长带刀宿卫民物蕃
息四夷降附者馀百二十万
天下断死罪仅二十四人号称太平盖三代以还
中国之盛未之有也帝谓长孙无忌曰此皆魏徵劝行
仁义偃武修文之力但恨不使封德彝见之耳
可谓知本之论矣南宫氏之论犹
惜其首复浮屠而政教乖志伐高丽而武事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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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卢祖
尚张蕴古李君羡而刑狱滥
缮翠微玉华
而宫殿侈仇田舍翁停婚仆碑而君
臣之好不终
宠泰嬖
恪狐疑不决至于引刀自刺而社稷之本几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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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其
大者初焉劫父臣虏杀兄及弟灭其十子他日乱弟之
妇与之生子使绍巢封
又欲立以为后焉幸魏徵諌而止
人伦之间惭德多矣伊川程子之论曰唐有天下
数百年虽号治平然三纲不正无君臣父子夫妇其原
始于太宗谅哉言也高宗治初封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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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承乾废魏王泰当立以阴谋夺嫡王乃得越次立
为太子于是即位
继统之初日
引刺史问民疾苦及其政治无忌遂良同心辅政上亦
尊礼二人恭己以听故永徽之政百姓阜安有贞观之
风至于察李道裕希旨而自责行己之不足取信观胡
人击鞠而知所为之不可不慎
率是道也岂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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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君哉奈何蒸父妾为妻莫念聚麀之耻纵女后预政
卒招晨牝之凶虽曰享国日久不过养成武氏之篡虽
曰用李世绩平高丽
裴行俭平突厥而吾家高祖太宗天下
已潜移于武周祍席间矣悲夫迹武后之立李绩之罪
居多方帝始谋一沮于无忌
数固执于遂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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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瑗来济表疏极諌帝惮遂良顾命大
臣有事且当已之言此心犹依违未决也暨绩入见委
诚取决惟议是从绩于此时宜苦口极諌挽回帝心顾
乃以陛下家事何必问外人为对遂致许敬宗辈敢以
斛麦易妇之语宣言于朝而帝意决矣
武氏一立忠臣屏黜
奸邪用事卒致覆宗之祸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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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救是谁之过与武后照并州人故
荆州都督武士彟女贞观十一年年十四太宗闻其
美选入宫为才人赐号武媚侍左右十三年太宗崩时
年已二十六既已入寺髡首为尼又复乘间蛊惑
嗣君立发复召
未几大幸晋位昭仪曾未阅月水入寝殿乱證已萌得
志之日恣行残忍手毙已生之女倾陷主母
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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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萧妃俱废而昭仪册立矣才六年委以
政事权侔人主于是专权用事者二十四年其间酖
杀太子宏而立贤厥后斥死
太子贤而立哲
帝崩中宗立裴炎辅政帝欲以后父韦玄贞为
侍中炎固争帝怒曰我以天下与玄贞何不可而惜侍
中耶炎惧遽白太后太后废帝为庐陵王
立豫王旦为帝幽于别殿不得预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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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遂自称制
诸武用事唐宗室人人自危太后惧天下不服欲钳以
威盛开告密之门为罗织之法索元礼
周兴来俊臣
侯思止
之徒相继引用宗室诸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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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之士
骈首就捕虽狄仁杰魏元忠之贤亦几不
免
改旗帜易
服色立宗庙革唐为周改元载初上
尊号曰圣神皇帝生杀赏罚一皆由己
设四匦以受表疏毁乾元殿以作明堂
策贡士于洛阳城殿初试武举以取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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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时三思承嗣攸绪等皆已封王而承嗣三思复营
求为太子李德昭尝进言曰陛
下有天下当傅子孙岂得以侄为嗣乎自古未有侄为
天子而为姑立庙者
至是仁杰从容开说又请召还庐陵王后意稍寤
得还皇嗣又固请逊位遂立庐陵为太子厥后张
柬之崔玄炜敬晖桓彦范袁恕已提卫兵诛二张中
宗复辟是时太后年已八十二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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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武氏以一妇人窃
天下大号溢二十一年而不祸败者以姚元崇狄仁杰
相于内娄师德郭元振将于外徐有功宋璟
张柬之崔元晖辈登进仕用举贤之道不无取焉耳然
而残酷暴烈虎狼之毒尚不忍食其子而后杀已生子
女如猎狐兔略无靳色此而可忍则骨醉后妃幽废嗣
君诛锄宗属剿害大臣夫何难者迹其凶恶淫秽神人
共愤千古腥闻实天地间非常之妖孽焉故孙之翰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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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范祖禹唐鉴皆以武氏列于本纪者为非而朱文公
纲目于武氏建年处两行分注直书为周武氏某年而
复大书其下帝在某州其取春秋之义以为母后僣窃
之戒所以正帝统而黜僣乱者其意深矣至于感兴之
作曰云何欧阳子秉笔迷至公唐经乱周纪凡例孰此容
呜呼欧阳子其能逃此议乎中宗显
初既以太子即位旋罹幽废越十五年召还复立为太
子又七年奸臣伏诛即位社稷复归于唐才六年为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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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所弑迹李氏兴复之功虽出于张柬
之辈要皆狄仁杰之力仁杰虽先武氏而没然庐陵王
来居东宫其兆已可见而柬之彦范敬晖等则固公门
桃李也
或者乃谓公身为唐臣入相于周卒死于位以卢氏
一姥犹切讥之
不知当时事体盖有甚难者宁武子之愚所以不
可及也特公未及如志而卒耳帝复辟初年追曩者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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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之盟忘前代
牝晨之戒每临朝听政皇后必施帷幔与闻又复委任
上官婉儿使掌制命居中用事上
女安乐公主适武崇训三思子也因缘出入婉儿通焉
又荐诸韦后上使后与三思双陆而自居旁点筹三思
既与后通而武氏之势复振初二张既诛洛州长史薛
季昶朝邑尉刘幽求皆以三思尚在劝彦范等诛之不
听至是始劝上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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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不可得矣未几三思以崔湜郑愔为谋主
封
五王罢政事
已而诬杀五王
权倾人主加以五狗扇虐
动摇东宫至是太子重俊与李多祚矫制发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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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千骑诛武三思崇训于其第
元恶虽除而艳
妻煽党妖女挠权后妹上官皆依势用
事侧门开府墨敕斜封滥官充溢
纪纲紊乱帝虽置修文馆乃令效
伎艺为乐
虽知重铨衡而附势赃滥选法大坏
未几身死于饼餤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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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子前后皆不得其死嗣亦不傅
迹帝幽废二十馀年亦惘惘然无所知耳及正位昏愚
惟甚虽有国犹非其国也史称其亲遭母后之难而复
自蹈之所谓下愚之不移者与韦后弑帝立温王重茂
即位自称皇太后相王子临淄王隆基与太平
公主刘幽求等谋以兵入诛后子母尽
杀诸韦及为后所亲信者于是睿宗旦即位
初武氏废中宗既已立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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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氏篡又以帝为皇嗣赐姓武中宗召还帝逊皇嗣位
于中宗中宗崩帝子隆基平内难奉帝入辅少帝
少帝逊位固辞不获至是始即帝位莅政之初姚崇宋
璟恊心辅政罢斜封官数千人赏赤县令抑宦官
姚
宋典选文武不畏彊御而选法俱治当
时翕然以为有贞观之风未几太平用事姚崇
贬黜斜封复行纪纲再紊所幸立嗣以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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彗星
告变傅德避灾足为贤耳然终惑女弟明断不足虽傅
位而不授以政自称太上皇总大事卒酿成太平之恶
奸人党附几至叛逆遂使玄宗初年遽负杀姑之名于
天下惜哉
玄宗隆基
开元之初始亲政事
励精为治首讲武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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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泼寒胡戏汰僧尼
禁女乐出宫人毁乘舆服玩焚锦绣珠玉废两京
织锦坊天性友爱敦睦兄弟长枕大衾五幄更处
均内外出入之式
罢员外检校冗员
置侍读选儒学之士复史官对
仗奏事择学术之儒编校群书置两文
馆以校雠复置丽正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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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遗书注孝经试县令
选刺史
至于酷吏及其子孙则放弃禁锢
怀州乐工衣文绣立以刺史为散官
而元
紫芝于蔿于之歌则叹其为贤人之言
载在史册善政屡书良由即位
以来贤相继用姚崇尚通宋璟尚法张嘉贞尚吏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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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文李元弦杜暹尚俭韩休张九龄尚直各随其长相
与辅赞是以二十馀年间四夷宾服衣食富足西京东
都米斛直钱不满二百绢疋如之海内富安行者万里
不持尺兵刑部所断天下死罪二十四人
几致刑措号称太平可谓盛也已矣自是以降志欲既
满侈心乃生忠直浸疏谗䛕并进枉国法而赦安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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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九龄而相李林甫
杀周子谅而宠牛仙客
贵高力士而异日宦官之祸所由基
置十节度而异日藩镇之祸
所由起兵
因召募而日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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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以聚敛而
日烦
中国
之武备浸轻生民之膏血已竭国不可以为国矣盖修
身齐家者治国平天下之本也帝于齐家之道浸有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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亏始也废皇后继而杀三子
最后夺寿
王瑁妃
父子夫妇之间恩乖而伦乱矣夫自新台不耻
声色迷乱政事废弛者一十有二年甚至玉环洗儿丑
声傅播亦不恤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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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物国忠夤
缘入相
继林甫养乱之馀
又激禄山速
反以表其言之验
未几反范阳陷东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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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长安
国忠于是首倡幸蜀之策
上至马嵬西兵拥不前国忠伏诛
贵
妃缢死
车驾乃西遂留太子讨贼呜呼靡不有初鲜克有终安
之不可恃治之不可忽也如此况弃妻杀子淫夺子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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纲常灭矣其能长久乎陈同父曰玄宗之失岂特在于
天宝之后而祸乱之原盖已萌于开元之初高力士为
右监门将军见于开元之元年则是奸邪之进实肇
于此异时林甫禄山之见用力士为之阶也
置左右教坊黎园等乐选伎妾
置宜春院见于开元之二年则是声色之欲已纵于
此异时杨妃之进即是心为之也以宇文融为括户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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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于开元之九年则是聚敛之原已基于此异时韦
坚王鉷与夫杨国忠之徒实皆祖于融者也然则天宝
之祸其来诚非一日矣特开元之初姚宋继相忠言谠
论革其非心纳君当道措天下无虞晚年疏忠直信谗
䛕心乌得不纵祸乌得不作哉故吾不独惜其不善终
尤惜其不能谨始也肃宗亨因禄山之乱以
太子从君父入蜀至马嵬父老遮道请留愿率子
弟从殿下东破贼取长安须臾聚至数千人帝涕泣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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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欲西广平王俶建宁王倓与李辅国执
鞚諌玄宗乃命分军从帝
又宣旨
欲傅位不受既留未知所之倓曰殿下尝节度朔方宜
就以图大举至平凉杜鸿渐来迎裴冕随至
皆以朔方为劝至灵武裴杜请遵马嵬之命即位
首任裴杜郭
子仪李光弼召山人李泌侍谋军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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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平王为兵马元帅
进彭原明年移军凤翔
其年复两京
上皇还京师
父子重欢宗庙再安何其
中兴之速哉良由委任郭李之专广平王以长子当帅
师之任杲卿真卿倡忠义于河北张巡许远遏贼势于
睢阳所以卒能成克复之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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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
当是时贼势虽败馀孽犹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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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宜振权纲
修典宪以大中兴之功奈何不为经远之谋专务姑息
之政名器不可假人者也先是既以官爵赏功军士僮
仆至衣金紫而称大官虽有告身仅易将军之一醉
废置人主
之大权也今焉于边帅之置不问贤否惟察军中所欲
立者授以旌节
名器亵用于下废置不出于上唐之纪纲至此大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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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收拾矣至于以鱼朝恩为观军容使使李郭名将
为所节制以李辅国专掌禁兵虽制敕
必经署而后行于斯二者尤为紊乱犹未也论帝
大节有可言者马嵬之命虽不受于前灵武之劝何遽
从于后已不能免叛父之讥至于畏辅国握兵而劫迁
上皇之罪不敢问
畏张后悍戾而问安西内之
礼不敢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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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致上皇竟以忧崩帝徒以哀慕而
殁无补于孝子之事矣同日之内张后子母
皆戮于辅国之手
呜呼以一人
之身上不保其父中不保其身下不保其妻子近小人
之祸其烈如此可不戒哉辅国随亦为盗所杀窃其首
一臂而亡代宗
豫涖政之初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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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东京朝义授首大河南北复为唐
土要多仆固怀恩之功也
独惜夫轻听怀恩之奏用贼将薛嵩田承嗣李怀
仙李宝臣四节度分帅河北自为党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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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山南梁崇义淄青李正己
结为婚姻互相表里其后各广土地根据盘结自署官
吏不供贡赋一付姑息不能复制名为藩臣实皆蛮貊
异域焉
再误于辛云京以疑贰致谗使怀恩冤抑莫诉卒引寇
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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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安史之乱初平而四裔之患随
至吐蕃入长安上有陜州之幸
怀恩两引外寇遂有奉天之迫泾阳之围
所幸子仪精诚威信戎狄慑服有以办怀恩而
使王室之再造也大抵帝仁而不武委靡太过刚断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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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权归阉官程元振用事来瑱以宰相
遇谗致死李光弼愤郁竟殒
其生
郭子仪摈废家居不保丘垄
委鱼朝恩之专既为观军容使而总禁
兵复判国子监而掌文教
元振竟以掩蔽虏寇几亡社稷甫削官放逐
朝恩势倾中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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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有不预闻者辄怒曰天下事有不由我耶上始不堪
乃与元载谋诛之元载窃居相位十有六年政以
贿成僣侈无度既诛朝恩骄奢弥甚始正典刑
盖皆已
晚矣至于理财也以刘晏第五锜管盐铁犹为不足
税青苗钱
取畿内麦
于崇佛教也置百高座讲仁王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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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章敬金阁等寺
广度僧尼
出盂兰盆褒赠亡僧于时三相入
侍多谈佛理中外相化废人事而奉佛法刑政日紊唐
室大坏决于此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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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纂通要卷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