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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史纂通要卷十三
元 胡一桂 撰
元魏
北朝始于魏道武姓拓拔名圭因符秦丧乱复兴始立
国于北方是为北朝初即代王位建元
徐改国号魏建天子旌旗称警跸迁都平城
即皇帝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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迹魏自圣武诘汾以前奄宅幽方
世为君长属典午丧乱中原云扰倚庐始受晋封为
代王平文郁律继之初有并吞中原之志
至昭成什翼犍征伐四克威震蛮荒改
都立号恢建大业东自秽貊西及破落
那莫不疑附末年秦师来伐避于阴山之北师退还
云中而子实君难作国乱遂亡
时圭生六岁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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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十年而即王位又十一年僣用天子
礼已而乘慕容垂卒大举伐燕平并州
降信都平中山
平邺威声猛
略所至震响方其开拓中原也初建台省刺史太守尚
书郎以下多用文人引见士大夫使皆尽言片善寸长
咸蒙叙用招抚离散劝课农桑及其幸邺幸中
山而归也定国号定迁都营宫室建宗庙立社稷正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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畿端经术平度量遣使考察守令不法者黜陟之
况当是时有邓渊以典官制协音律有董谧以撰
郊庙社稷朝觐燕飨礼仪有王德以定律令申科禁有
晁崇以考天象造浑仪及自即帝位以来命朝野束发
加帽首依古制定礼乐立太学置五经博士生员
三千人大索书籍入学以释菜计口以授田制度
规模夐然改观美矣然杀人之夫夺人之妇既已生子
又欲除之反见弑于其子之手岂天故产此孽子为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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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报先夫之雠也耶可谓自贻伊戚者矣惜哉
南
宫氏曰魏之史臣见其国后寖大丑其世本鲜卑顾乃
上引黄帝茫昧无證之事以释拓跋之姓
下引天女怪
诞不经之说以纪神元之生
至今读史者往往囿于其所欺讫千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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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而莫之辨正吁亦惑矣明元嗣
明睿宽毅非礼不动资兼文武礼爱
儒生好览史傅说崔浩论事锡以盐酒而曰有如此之
味军国密谋浩咸预焉
其后下河南拔洛阳
筑长城以备柔然
史称其纂业固基内和外抚信然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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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武焘
聪明雄断威略赫然其征伐之克也禽夏
王开关中走蠕蠕
徙高车降民取河南
降沮渠并河右平滑台
破南兖徐兖豫青冀六州其政事之善
也举逸民定律令恤刑狱
教弟子以振儒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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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田禁而赋百姓劝课
农桑综理吏职有魏之业光迈南
北矣其于异端也因崔浩于长安八佛寺得兵器酿具
窟室妇女之奸诛境内沙门无少长悉坑之诸佛经像
付之烈燄第伤峻迫少近人情太子冕
于是缓宣诏书使得为计沙门逃匿经像收藏无
怪他日亟复而愈炽兼以浩虽不好佛而酷好天师
道教赞导其君诣坛场受符箓未得为全善耳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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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果残忍征伐屠戮以人为戏
先是图记之撰浩书魏之先世事皆详实刋石
通衢虽云太过而务从实录帝实命之一闻暴扬国恶
之谮极典诛夷抑何太刻
末年以区区阉官之微既杀其子又弑
其身
馀毒所钟再行弑逆夫岂
偶然哉厥有天道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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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成浚因宗爱再弑南安王
余群臣遂奉皇孙即位
初太武经营四方国颇虚耗重以内难朝野楚楚
帝静而镇之怀集中外民心复安然即位初年首兴佛
教亲为沙门师贤等下发以为道人统遽改父之政独
惟设酒禁止造大华殿亦庶几得行
所当行止所当止者矣献文弘
即位之初首立郡学置博士助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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员勤于为治赏罚严明拔清黜贪
牧守始有清洁之行聪睿夙成兼资雄断故能
再清漠野大启南服
然好黄老
浮屠之术
每引朝士及沙门共谈玄理雅薄富贵尝有
厌世之心一旦弊屣大位付之
稚子身为太上皇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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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起宫闱死于妇人之手悲夫
孝文宏
五岁受禅冯太后临朝忌帝英敏赖尽
心孝道幸免废出
后迁都洛阳
始改元姓是为元魏
帝天性宽慈听览政事精勤庶务颇好读书
手不释卷五经史傅百家无不该贯才藻富赡在舆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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鞍不忘讲道好为文章马上口占一字不易十年以后
诏册皆帝文也又好贤乐善情如饥渴奖用儒生如李
冲李彪高闾王肃郭祚宋弁刘芳崔光邢峦之徒皆以
文雅见称制礼作乐蔚然有太平之风焉
今观其始于正百官也则班
禄有差考课有法
临明堂以黜陟非金革听终丧礼
至于史官则戒以直书时事无讳国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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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兴礼乐也定圜丘营方泽
礼明堂登灵台以书云物尊事三老五
更以养老乞言行乡饮酒于州党之内
定乐章而除非雅者置乐官使修其职其
移风俗也始服衮冕以朝会置五等服以颁诸侯
禁士民异服断诸国语言一从正音
其重刑罚也以赦令长奸故自延兴以后不复有赦
更定律令亲决疑狱靡不䆒心其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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伐也初平淮北平氐羌
其后一举而数齐罪于临江
再举而陷齐新野等五郡
修桥梁则粗取
其通车马伐人木则留绢以偿直
至于均田而行口分世业之法立三
长以便民开仓以
赈贷为粥以济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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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孝弟力田孤寡等榖
帛祭比干墓以太牢如孔城祀孔子
立孔庙于京师立大小学诏州郡举士以
至焚谶纬而求遗书罢无益之作出宫人之不执
机杼者又罢上方锦绣绫罗之工其治行之
美江左五朝皆莫及也且其友爱诸弟终始无间尝谓
咸阳王禧等曰我后子孙解后不肖汝等观望可辅则
辅之勿为他人有也惜其所不足者冯后以慢帷薄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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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废太子
恂以谮言而赐死文明太
后亲弑献文往往未察及其没也哀毁反为之过制不
能已责备之论焉耳
宣武帝恪年
几弱冠不能亲决万几且好游宴委任左右于是倖臣
赵修赵邕外戚高肇及元晖卢昶用事疏薄宗室浊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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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政至晖迁吏尚书恃宠贪纵用官皆有定价当时选
者谓之市曹盖可知也帝又专尚释氏讲经式乾远
近承风无不事佛比及延昌州郡凡一万三千馀寺
魏氏之基衰于此矣明帝诩
嗣位幼冲灵
太后临朝帷薄不修任用匪人赏罚乖舛造寺殚费力
屈人疲始则于忠专恣
继以军士杀张彝父子识者已知其将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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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而元叉刘腾幽太
后及帝而握国柄逮夫灵后反正倾覆之兆已至于
是元法僧称帝于前葛荣称天子于后
当时郑俨徐纥方且得幸太后窃权用事
尔朱荣谋起兵诛之
帝亦诏荣内向太后遂酖帝而立幼主钊
荣与元天穆奉长乐子攸即位是为庄帝
引兵沈太后及幼主于河杀帝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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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二人又杀朝士二千馀人于河阴迁
帝河桥盖荣既立帝随惑人言而自起
篡夺之念故杀戮迁逐赖占言不吉始稽
颡悔谢奉驾洛阳后平颢乱遥执朝政
帝勤政事数览民词申理冤狱
荣为之不悦及平关中
遂欲挟帝移都帝因其来朝手
刃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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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既快于人心矣夫何大猾虽除馀孽
犹在尔朱世隆等推长乐王元晔立以为帝
尔朱兆引兵执庄帝锁于寺楼迁于晋阳缢
杀之旋又以元晔疏远废之而立广陵王恭是为
节闵帝即位之初慨然曰永安手
剪彊臣非为失德直以天未厌乱故逢成济之祸耳即
手改诏书中外翕然咸称明主未一年高欢已起信都
仗义讨兆推渤海太守元朗为主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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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帝又使仆射魏兰根慰
谕洛邑观节闵之为人兰根以帝神采高明恐终难制
劝欢废之遂幽于佛寺卒以酖死又复废元朗为安定
王迎立庄帝孙广平王子修即位是为武帝
欢以晋阳四塞自建大丞相府居之帝
虽欢所立而惧欢之迫舍欢而西入关以就宇文泰泰
迎帝奔长安
先是数月荧惑入南斗梁武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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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下殿以禳星变应固在此非偶然失
欢屡表邀请帝不答于是欢改
立清河王之子善见由洛迁都于邺四十万户狠狈就
道而魏之境土裂为二矣魏自道武登国元年
至孝武永熙二年凡十二主八十九年而
分为东西魏焉
东魏
东魏静帝善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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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位洛阳迁都于邺于时国政
尽出高氏帝虽笃好文学从容沈雅何救败亡一主十
六年而篡于高洋之北齐矣
西魏
西魏孝武奔长安军国大权悉由于宇文秦帝
方坐奔播屯蹇之中恣情极欲从妹不嫁者三人
甘同鸟兽之行泰使元
氏取平原主杀之帝不怿或时弯弓推案结衅于泰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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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数其罪而弑之矣文帝宝炬
从武帝入关拜太宰泰既弑逆率群下劝进即
位帝虽负刚断之资而权柄久矣属之
安定公矣废帝钦
因泰擅杀元烈有怨
言密谋诛泰反见废辱置之雍州卒以弑亡
恭帝廓嗣位初
年首复姓拓跋氏三年而安定公宇文忝卒未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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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之子觉篡西魏而为后周矣
西魏自武至恭四主二十有四年而灭于
宇文氏焉
北齐
北齐文宣姓高氏名洋仕东魏封大
原公进爵齐王篡魏国号齐都邺北齐起
于高欢六浑蓨人也其先燕高湖奔魏子谧坐
法徙怀朔习鲜卑之俗谧孙欢深沈有大度轻财重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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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豪杰所宗初归尔朱荣说荣起兵以清君侧荣诛又
归其子尔朱兆兆以葛荣部众二十馀万委欢
香火重誓兆无猜疑兆既弑庄帝而立节闵欢于是起
兵信都推元朗为主仗义讨兆名正言顺而霸业昉于
此矣
兆平欢旋复废节闵元朗而立
孝武身为大丞相权归掌握亡何因斛斯椿之谗
孝武始与欢有隙欢举兵声言诛椿军河北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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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亦率大众军河桥欢陈诚款帝皆不答欢乃引兵渡
河孝武遂有关中之遁矣欢四十启之邀迎君不见听
始戴善见而君之迁邺之后鞠躬屏气执香步从事静
帝甚恭亦何足以盖其逐君之丑哉十馀年间号令政
刑皆由已出与宇文泰治兵相攻互有胜负末年悉师
攻玉壁军败死者七万智力俱困发愤遂亡世
子澄嗣霸侯景直以鲜卑小儿目之曰吾不能与共事
遂叛魏归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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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不承先志肆为悖逆甫及数月幽
辱其主如拘寇雠
未两年方谋禅代而膳奴之刀祸起不测矣
澄没母
弟洋因仍霸业未三年遂迁魏鼎是为文宣
即位之初留心政术务在简靖坦于任使人得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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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能以法御下贵近不容内外肃然至于军国机策独
决怀抱缮甲治兵每临行阵亲当矢石屡犯艰危多致
克捷宇文泰帅师至陜见军容整肃喟然叹曰高欢不
死矣乃振旅旋师不战而却自是破契舟
降突厥平石楼灭
蠕蠕所向无敌于
是以功业自矜嗜酒淫逸肆行狂暴或身自歌舞或散
发胡服或裸体涂粉或乘牛驴驼象不施鞍勒游行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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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街坐巷宿无所不为尝掀太后落床自杖五十虽以
杨愔为相使进厕筹鞭之流血无道之极浮于独夫末
年恣行屠戮幽杀二弟
族灭魏宗
残忍酷虐无复人理然不至于灭亡者
以委政杨愔百度修饬故当时以为主昏于上而政清
于下云耳至于异端之教道士皆令削发为沙门于是
举齐境之内无一道士太武恶释而好道文宣恶道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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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释其所恶者皆非真见不惑而其所好者均为趣尚
之差耳何足论哉废帝正道
素讷寡言太后以在谅阴诏常山王演居
禁中东馆事皆先咨决焉杨愔忌演与长广王湛力谋
去之于是演杀愔未几演以太后令废帝为济南
王身取而代之矣初文宣垂没以殷为忧谓演曰夺
则任汝慎勿杀也至是不惟夺之恍前言之不复忆矣
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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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帝演帝早居台
省留心政术闲明簿领吏所不逮及正位南面绍封功
臣礼赐耆老举直言褒死事赠明德访贤良置学官轻
徭薄赋广求民瘼内无私恩外收人望虽后父位止特
进日昃临朝务知人善恶每访问左右冀获直言于时
国富兵彊将雪神武之遗恨意在顿驾平阳为进取之
策天狗堕地兔惊坠马绝肋以至不起
遂使远图不遂惜哉然违赵道德之諌而篡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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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前背娄太后之训而弑
主于后轻许长广王
湛以傅位又复立其子百年为太子遂使疑怨交积而
百年卒毙于乱挺之下
今观其徵湛而立之遗书祝置百年于乐处回视
夫夺则任汝慎勿杀也之言夫固自有家法之相傅也
耶吁武成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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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度高爽文武之官俱尽谋力但爱狎庸坚乐受
奸谀和士开及少行乐之言一入
国事尽付大臣极
意取乐金殿玳瑁床之作后宫无数一女
子岁费动万缗盛暑索羊脍三百盘立而待至
加以蔑弃礼法遭娄太后丧不易服色衣绯置酒作乐
淫虐嫂氏又杀其子无复
人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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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淫奢侈朝政弛乱致使国家平日吞关
陇之心反椎冰以备周之不暇
未几天文告变占当易主祖珽奸䛕说士开进三帝子
俱不得立之言而大位已脱屣于愚不肖之嗣矣
后主纬
言语涩讷罕见朝臣一日万几委诸群小娄
睿以谗言死士开愈为之得志
斛律光以谣言诛后周主至为之大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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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贵三贵
势倾内外卖官鬻狱聚敛无厌且奢费不
节一裙之价至直万疋一戏之费动踰巨万镜殿宝殿
玳瑁殿穷极壮丽凿山为佛像一夕至然油万盆至于
气象衰索立贫儿村于华林园躬自蓝缕乞食其间又
为穷儿市躬自交易陈陷寿阳穆提婆等犹谓人生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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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唯当行乐何用愁为于是大喜酣歌鼓舞奏音度曲
号无愁天子周克平阳晋阳斛律孝卿请亲劳军
为之撰辞且曰宜慷慨流涕感激人心比出已不复记
发一大笑将士忿怒解体苍黄莫措禅位八岁小儿
自为上皇何救败亡哉幼主恒
嗣位未几周兵压境与上皇先后
东走入济而周主已入邺城矣父子妃后携挈逃遁
未几尽被擒获送长安温国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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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而齐祚亡矣
愚尝论之魏自高欢称兵讨弑君之贼
师出有名矣然惮节闵神采高明恐其难制而弑之不
臣之罪已不容诛未几孝武畏迫出奔魏遂裂而为二
以成宇文之纂其后虽自病逐君之丑事静帝甚恭卒
不能遏其子之弑夺甚至发其陵溺其棺焚其七庙神
主洋何忍与此而观之欢其可
谓功之首罪之魁也得国之后五傅仅有孝昭略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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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然篡而取之享国又复不永馀皆昏乱不足算岂非
天哉此犹未也末年温公既降而族诛仅留一后妃卖
烛以自业岂亦少报溺棺焚主之祸乎天网恢恢疏而
不漏于此乎尤见北齐有国自文宣迄幼主凡六傅二
十有八年而并于后周焉
后周
后周闵帝姓宇文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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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西魏而为周都长安周起于宇文泰
代郡武川人其先世为鲜卑所推总十二部落
泰初以统军从尔朱荣后以别将从贺拔岳未几魏武
西奔身为丞相遂挟天子以令国中披草莱立朝廷其
为君为国也微矣然卒能取威定霸以弱为彊南清江
汉西取巴蜀北控沙漠东据伊瀍又得苏绰王佐之才
修一代制度文物乃摈出魏晋宪章古昔首创文案程
式计较户籍损益旧章以订礼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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减官员而立二长置屯田以资
国用为六条诏书以奏行
定五卷条令以颁降择人才以为守令
救文弊以革浮华至
于作九命以叙官爵依周礼以建六官为府
兵以修武备自三代以来
官名法度小有可观者唯宇文氏耳然迁都未及五月
既酖孝武又黜废帝将卒召中山公宇文护以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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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觉属之且曰天下事汝宜努力以成吾志泰卒觉以
幼冲嗣霸未几宇文护取魏鼎授之权归于护政出私
门帝性刚果疾护专权密谋诛之事泄反遭废弑
明帝毓
护专权用事后三年虽已归政而
军旅事护犹统之未几惮帝明敏有识量使膳部
寘毒于糖䭔弑帝帝颇觉之口授遗诏傅位弟鲁公
乃殂南宫氏曰明皇继立厥监不远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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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车之覆辙芟除而剿灭之宜也夫何机务虽收而军
旅大柄犹总于护既不能剪夷祸根而又资以兵柄虎
而傅翼自殒其躯哀哉然推付托之公心开宇文之洪
业抑亦可以为明矣武帝邕
嗣位之初首享太庙班六官之法后幸太学行
三老之礼数年之间以
晋公护专权深自晦匿卒以诛护
始亲万几听览不倦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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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严整无所宽借专崇儒术兼罢释老
以海内未康锐情阅习
校兵训武步行山谷履涉艰苦皆人所不堪者而帝不
惮也伐齐之役师入齐境虽践伤苗稼亦以军法
从事数年之间克平齐土盛矣哉其有成功也
且珍宝
服玩宫女尽赐将士齐东山南园及三台并毁赐民田
皆还主一无私焉平齐而归撤宫室华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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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斲之物悉赐贫民缮造之宜务从卑朴
性好节俭服布袍寝布被后宫妃嫔不过十馀人
信可谓善处胜者矣况是时又
执陈将吴明彻明年亲驾以
伐突厥方将砺兵讲武混一南北以遂其所愿嗣
子不才帝非不知至加捶楚馀子尚幼
未能移易而帝寿仅以三十有六告
终矣国之将亡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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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宣帝赟嗣位之初
即逞奢欲扪其杖痕大骂曰死晚矣阅视宫嫔迫为淫
乱猜忌季父一朝杀之鱼龙百戏
常陈殿前多采美女以实后宫游宴沈湎旬馀不出群
臣奏请悉倚宦官傅位太子自称天元骄奢弥甚
五后并立纪纲荡然亡何病瘖
不言而刘昉郑译柳裘之徒以太子幼冲引杨坚秉
政居中侍疾天元寻即物故而中外兵马大权昉译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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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一举而授之杨氏矣静帝衍
幼冲嗣立杨坚以天元后
父秉政谈笑之间神器已移呜呼孝武之西奔
宇文泰焉依曾几何时亲行弑逆旋又放弑废帝把握
魏政者馀二十年身未及取而子篡之得国不三四载
二主俱被弑戮贤如武帝虽不似后周之主而嗣已不
肖未几杨坚遽奄有其国尽灭宇文之族俾无遗种不
忠不义之报亦称其施可不畏哉后周有国五傅凡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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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有五年而篡于隋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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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纂通要卷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