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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史纂通要卷十
元 胡一桂 撰
西晋
晋武帝姓司马名炎河内人魏咸熙二年乙酉称
帝废魏主为陈留王国号晋以金德都洛阳
晋之兴始于司马懿方曹
操闻而辟之也始阳疾而辞终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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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而就一念所存已非愿为曹
氏臣者及丕为太子每预大谋奇策屡中甚见信重异
相狼顾全佑多矣
观其雄略内断英猷外决诛孟达于盈旬
殄公孙于百
日自以为兵动
若神谋无再计然亦终不能掩巾帼之羞
若夫受遗二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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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命三朝既承忍死之托
曾无徇生之报弱寡欺孤恣威杀戮诛曹爽兄弟毙
何晏丁谧等剿楚王彪置诸曹于邺胁制之威同于莽
卓懿死而师秉政阴养死士散在人间杀爽
之时一朝而集者三千人族李丰张缉夏侯玄曹芳亦
不旋踵而废立矣
师死而昭秉政弑曹髦而立陈留
王于是进王爵服衮冕建旌旗称警跸一如帝者之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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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卒炎取魏代之是为武帝即位之初大封同姓惩魏
氏孤立之弊以仁俭矫汉氏刻薄奢侈之失代青丝靷
以青麻焚雉头裘于前殿
一从俭约务去奢俗居丧之制自汉文变古坏礼绝父
子之亲亏君臣之义帝独以天性矫而行之司马氏至
称其为不世之贺君
弟嗣子昏愚不辨菽麦使居储位
卫瓘抚床之谏至悃切也疑事之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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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人代对而帝竟不悟
贾充凶险亲尝弑君乃辅初政
与荀顗荀勖冯紞之徒奸邪相党窃都权
要树机能之乱任恺欲因以出充矣夕阳亭一
言荀勖不惟留充不去且胚异日贾后之祸
自魏以来何晏王弼之徒祖尚浮虚败弃礼法士大夫
靡然从之傅元请举有礼之臣以崇风节退虚鄙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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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惩不恪帝虽嘉纳其言不能革也是虽马隆西
伐熏虏削迹
王浚南征杨越为墟
掩唐虞之旧域颁正
朔于八荒适足以启帝怀安忘危之渐未几果谓四方
无虞悉去州郡兵陶璜山涛谏而不听
羌胡鲜卑杂处内地郭钦请徙于边而不从
方且尚声色事游宴初既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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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卿女以备六宫采择至是复纳孙皓宫
人五千掖庭殆将万人心术蛊于羊车之游
政事败于三杨之用
卖官钱入私门不
逃刘毅之讥
以珊瑚助王恺奢侈何取前日之俭
张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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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三公之望一斥不复召齐王攸以周公之才降
出而至死凡此皆
晋之所以亡也陈同父曰使帝平吴之后正风俗而崇
儒术徙羌胡而去后患行前日三等置军之制
而不弛武备效古人以义制恩之举以神
器之重授贤明之母弟则祸乱之作亦何至于若是
之亟也不能为是卒使风俗日衰借窃日盛主暗而臣
彊盗起而备阙以至二帝失驾终晋之世不克绍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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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创始贻谋之不善其弊壹至于此可胜哀哉惠帝衷
赋性昏愚
不辨菽麦蛙声肉糜式彰痴鄙
贾后凶淫窃权弄法诛大傅
弑母后害太子
屠戮谏臣无复
人理于是八王搆祸骨肉相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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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伏诛
身死饼毒以贻天下笑岂明神丧
武皇之精魄使不知其子与抑亦自懿以来操心稔恶
彼苍者天假兹昏子妖妇孽宗以报之祸乱卒不可逃
也况当是时风俗颓败廉耻道丧贾谧用事
郭彰石崇陆机陆云潘岳左思刘舆刘琨之徒皆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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䛕依附号二十四友至为之望尘雅拜王戎
王衍乐广窃处高位浮沈游放清谈废
事衍弟澄及阮聸阮咸谢鲲毕卓皆以任放为达醉狂
裸体不以为非衍少时山涛已知其误天下苍生
羊祜亦以为败俗伤化
盖慕何晏等老庄虚无之论士大
夫皆事浮诞废弛职业虽张华裴頠亦不免华而不实
欲而无厌之讥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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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以殊族杂居乘间而起刘渊于是乎始
得以肇其乱矣铜驼荆棘之叹岂欺我哉
怀帝炽
天姿清卲过恶不彰然承乱即位受制彊臣
王衍尸位自营三窟何尝为国谋哉
才四年汉刘曜
石勒入寇明年六月陷京师帝蒙尘平阳
聪谓帝曰卿家骨肉何相残如此帝曰大汉当受命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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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相驱除可谓一言以蔽之矣其后俾着青衣侍宴行
酒竟为聪所害先是石勒追东海王时
宗室没于勒者四十八王王公以下死者十馀万
人其时王衍被执自陈少无宦情因劝勒称尊号冀以
自免勒曰君少登朝身居重任何得无宦情耶破坏天
下非君而谁衍亦不能自文也卒死于排墙之下
及刘曜王弥入京焚荡都城污染宫阙百官士
庶死者又三万馀人吁人生斯时何其不幸与悯帝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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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播之后即位长
安仅得虚名服廪不给亦
仅四年刘曜入寇惟保长安小城内外断绝斗米兼金
屑曲以食舆榇出降匍伏
虏庭洗爵执盖亦为聪所害
自是而后洛阳丘
墟五马渡江一马化龙之谶验于琅邪矣
南宫氏曰司马懿身为上将征伐四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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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图曹以自丰植一念之烈天实鉴之师昭杀一君废
二主欺人孤幼以夺其国未及再世称兵相屠者起自
兄弟叔侄非他人也出乎尔反乎尔天道昭昭讵不信
然邵康节之诗曰有刀难割公闾腹无木可枭元海
头祸在夕阳亭一句上东门啸浪悠悠
信斯言也贾充荀勖其能逃项城府君之谴夫
陈同父曰
礼义廉耻为国四维四维不张国乃灭亡古之圣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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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正天下之风俗而建万世之长策者莫先于此夫何
晋武帝顾昧然而弗察也且自何晏等以庄老之学为
宗而虚无之论盈于朝野士风不美莫此为甚帝惟坐
视而莫之革故其后王衍乐广以清谈取重于世而王
澄阮咸之徒又皆以任放为达一时士大夫遂至于乐
浮诞而废职业于是裴頠崇有之论作矣自王浚平吴
与王浑争功不已同列相逊之义已不复见
帝惟容恕而不之问故其后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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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尘皆奔竞之士列官千百无退逊之举于是刘实崇
逊之论作矣自何曾㑀侈无度奉养过于人主侈靡之
风已见于此其后王琇王澄石崇竞以奢侈相高帝又
从而助之则凡可以求胜者彼亦何所求而不为也于
是傅咸崇俭之书上矣自杜预饷遗洛中贵要以求免
祸贪墨之风已见于此其后贾郭用事货赂公行于是
鲁褒钱神之论作矣则凡可以贿成者盖无所不至也
夫谈者以浮诞为高而贱名检士者以奔竞为务而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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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逊拥高资者以侈靡相誇而鲜节俭居大官者以贪
墨成风而寡清洁毁誉乱于善恶之真情慝奔于货欲
之途礼义廉耻于兹埽地天下大物亦何恃而能久哉
昔人有言国之将亡本必先颠其西晋之谓乎噫至此
而后知四维有系于国家也为大
西晋自
武至悯共四帝通五十二年
东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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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晋元帝司马睿懿曾孙琅邪恭王觐子初魏青龙间
宝石负图有马七及牺牛之象
自懿至悯已符七马之数晋初又有牛继
马后之谣故懿深忌牛氏酖其将牛金
而恭王妃夏侯氏乃通小吏牛氏而生帝载在
史册则帝实牛姓冒司马氏故南宫氏欲以所论吕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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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为例别其姓氏为实录焉帝年十五嗣封琅邪永嘉
初见王室乱用王导计求镇建邺后悯帝遇害始
即帝位都建邺至是金
陵有天子气之言验矣
帝性简俭容受
直言初镇江东颇荒于酒导正色直谏亟命覆觞太极
殿内布帐綀帷所幸夫人衣无文采详刑简化光启中
兴维时茂弘实隆栋辅进不隐贤先用顾荣贺循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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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众士尽收过江名流以佐谋画时号百六掾
故桓彝见亟谈时事而辍忧周顗闻其志克神州而收
泪贤士竞进百姓归心荆扬晏安户口殷实江左立国
百年导之功固非小小矣然帝才具不优志气非远自
南渡以来惟务偷安仅足昧陈頵两进之言
忽熊远
三失之疏
政事所及惟知兴太学试孝廉立郊丘当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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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鼎沸社稷缀旒之时不务兴复之图乃行平世之事
帝之无意中原亦可知矣故方祖逖请兵京口也仅给
千人廪食士卒铠仗一切不与逖击楫渡江誓清中原
铸兵募士以进
雍丘之役黄河以南悉还晋土方练兵积榖为取河
北计石勒畏之为之退避
而益兵之请导反沮之至以
戴若思代焉遂致推锋越河之将竟死于为山九仞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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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谁之过与
士稚既卒王敦石勒无复畏惮石头犯顺六军
反为之败绩
河南屡寇兵难相寻梁郑之间复骚
然矣帝号中兴仅保吴楚盖以
恭俭之德虽有馀雄武之略则不足有一士稚不能展
布其设施使壹郁以死无怪内外之难交作也吁导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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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不分任其责者矣南轩张氏之论曰帝初以怀帝
之命来临江左国有缓急固宜纠合义旅入卫王室可
也乃自为封植之谋无慷慨救时之志怀帝蒙尘迄不
闻勤王之举悯帝增重委寄制诏切责所宜动心顾乃
坐视神州陆沈曾不介意焉方且阳为出师迁延不进
乃嫁其祸于督运之稽斩一无辜令史以塞责刀拭柱
上其血逆流拂理违天莫
此为甚吾谁欺欺天乎夫受君父之托而坐视其祸变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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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事之艰难而侥倖以自利三纲沦矣其能讨贼乎此
所以建国规模亦复不竞乱臣贼子如王敦者不旋踵
而起盖有以取之矣明帝绍即位之
初王敦犹朵颐神器赖温峤告帝先为之备
帝乘骏马微行察其营垒昼日绕城五骑之
追微宝鞭传玩帝亦殆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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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何躬帅六军一战而胜逆
贼愤死王含钱沈伏诛党与悉平
其刚明勇
断克清大憝为何如哉使降年有永恢复中原未可量
也成帝衍即位幼冲
母后临朝王导庾亮辅政事之大要皆决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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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性恭俭尊礼老臣惜政出渭阳刑赏颠
错杀戮近亲
贬黜旧傅帝才六岁已能诘
问涕泣则亮之专国擅权可知矣苏峻虽云狂悖逆谋
未彰亮处置失宜激成反叛兵入台城
乃奉头鼠窜侥倖求免遂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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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忧母后迁帝石头傥非温峤陶侃㕁鉴诸贤
戮力讨贼斩峻平乱社稷几非晋有矣亮泥首谢罪非
惟不赐诛斥复委寄方面卞敦在湘州拥兵粮
不救反以少府召敦郭默在江州袭杀刺史刘胤反以
江州授默斯时也导实为之于是乎国法为不足恃矣
至咸和初年贵游子弟犹慕王澄谢琨为放达卞壸厉
色于朝曰悖礼伤教罪莫大焉中朝倾覆实由于此欲
推奏之导与亮不听而止至是亮镇武昌复辟般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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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记室浩与褚裒杜乂皆善谈老庄浩尤为风流所宗
要终论之虚名何补康帝岳立初成
帝崩庾冰又以元舅当朝权侔人主恐异世之后戚属
将疏于是以帝为嗣亦庾氏甥也帝享国不求无足称
者
穆帝彭子襁褓践祚
母后称制会稽王昱为之辅当时桓温殷
浩皆有重名温成帝婿有文武器干庾翼卒何充荐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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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领翼众刘惔虽奇其才然知其有不臣之志谓
昱曰不可使居形势之地不从竟以温领荆州
殷浩才名冠世时人拟之管葛谢尚王濛伺其
出处以卜江左兴亡且曰深源不起当如苍生何庾翼
独弗之重曰此辈宜束高阁俟太平徐议其任至
是昱彊镇杨州昱本两用其能耳及温平蜀威名大
震昱惮之始引浩参综朝权欲以抗温寖相
疑贰王羲之谏浩内外宜恊和不宜与温搆隙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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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素知浩无能为亦复何所畏惮哉故北
伐之请不报而顺流之师已
下山桑
之战一败而废浩之表已陈
于是中外大权尽归温矣用浩敝温朝廷既不知
人锐意北伐浩复不自知浩既败还当自加罪既振朝
权又服温心乃待温请而后废之何哉自是温一举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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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三辅再举而克洛阳
谒五陵脩废坏温其可
谓不负恢复之重寄者矣然当时惟一温耳初石虎死
中原乱褚裒北伐咸谓中原指期可复独蔡谟谓今日
之事非诸贤所及经营分表财殚力竭安得不忧及朝
廷乎未几裒果败还浩复违羲之之谏以致败
至此燕王死朝廷又命荀羡谢万致伐不惟败绩
许昌诸城尽没蔡谟之言然后皆验夫中原当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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雠耻不当忘固也然渡江之初祖逖之功将成江左之
气方锐乘以进取彼一时也明成以后王敦苏峻内难
继作东南之根本未复刘曜石虎虽衰而燕秦犹盛且
江左诸贤皆非其才惟当保境息民此又一时也仅一
柦温才可及此内外恊力方可驱驰然温素蓄异志借
使恢拓旧疆果能御得其道而使为晋纯臣乎决有所
不能矣哀帝丕
践祚之初桓温首请迁都洛阳永嘉播流江表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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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北徙以实河南朝廷畏温不敢为异独王述以为温
欲以虚名威朝廷非实事也其后事果不行
寻加温都督中外诸军录尚书事温以坦之为长史郗
超王珣谢玄为之掾温俱重之
未几帝信方士
之言辟谷饵药以求长生药发不能亲万几褚太后复
临朝明年而帝崩矣废帝奕立于时
政出于温太阿倒持虚器徒拥初温有不臣之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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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先立功河朔以收时望及枋头之
败威名顿挫郗
超教以废立可长威权于是废帝为海西县公
而迎立会稽王符坚闻之曰温
前败灞上后败枋头不能思愆自贬方更废君以自说
举动如此何以容于四海乎谚所谓怒于室而作色于
父温之谓矣会稽王立是为简文帝昱
温既废立威震内外帝拱默而已常惧废出咏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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阐之诗曰志士痛朝危忠臣哀主辱泣下沾襟何益哉
史
称帝虽神识恬畅而无济世大略故谢安谓惠帝之流
清谈差胜沙门支道林言其有远体而无远神谢灵运
迹其行事亦以为赧献之辈可知矣愚观帝即位初年
温欲诛武陵王晞固执再三帝终不许责以手诏
温流汗变色不敢复言帝
何壮也使善推所为每事务从刚断温方且悚惧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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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不暇何至无忌惮之甚柰何其不然也帝与太后
反皆欲令温居摄傥非坦之彪之毁诏不奉令
帝位危矣
由是观之赧献惠之讥畴不谓然惜哉孝武曜
幼冲继统外有彊臣赖谢安王
坦之尽忠辅政宁康纪元之春温初赴山陵将移晋祚
坦之一见流汗沾襟倒执手板安从容就席曾不少慑
坐定数语如扰龙驯虎有以折奸雄之心而夺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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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锡之
求迁延不与温随物故矣迹
安自高卧东山已有公辅之望士大夫相谓曰安石不
出如苍生何及弟万废始有仕进意尝为温司马深见
礼重及其为政不存小察弘以大纲御以长算比之王
导不但文雅过之有英气焉
秦符坚入寇以师百万次于淮淝意谓今日必无晋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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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夷然无惧色徐指授兄子玄等引兵渡水击之朱序
之呼一振符融之马一踣八公草木风声鹤唳尽为
晋兵秦兵大败
安方围棋赌墅捷书之至了
无喜色其器局何如也况一时名贤彪之之正纪纲桓
冲之夙夜王家谢玄之善断军事才能称职上下辑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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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室似有生意矣夫何凯奏方旋帝骄气已盈曾不阅
时遽信谗言疏退贤辅
道子荒乎朝政国
宝汇以小人拜授之荣初非天旨鬻刑之货自走权门
毒赋年滋穷民岁广方且荒耽酒色崇尚浮图
请脩孔庙疏入不报许荣之徒驰书诣阙虽知抗
直恶闻逆耳醒目既少每飞长夜之觞妖星已见复劝
华林之酒未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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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言一发祸产房帏
而昌明之谶浸已验矣
悲夫安帝德崇
赋性不惠自少及长口不
能言虽寒暑饥饱无以辨也道子元显倾乱
朝政纳贿穷奢桓温子玄纂凶父之基据全楚之地
恃其兵力求衅朝廷元显讨
之父子反为所杀适以速其篡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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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奢淫荒侈游猎无
度土木繁兴督迫严峻朝野骚然念乱者众于是刘裕
刘毅何无忌等倡义讨贼
乘舆反正再安宗社裕自是东斩慕容超
南枭卢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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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灭谯纵北擒姚
泓遂汛埽伊洛修奉园陵
震惊借窃之心发舒攘诘之气南国之盛未有过
于此者也迹其入关之初秦民大悦以为汉室之裔及
闻其将还也父老垂泣进请力挽其留使裕从而居之
镇抚其民人南漕江淮之资西引巴蜀之粟厉兵秣马
经略四方天下大势不劳而定矣夫何举千里之秦付
之孺子悍将之手引兵遽还志谋篡夺旋踵之间赫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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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师已乘间而入关中反为夏人所有群丑遂为不讨
之雠可胜叹哉
初谶云昌明之后有二帝裕将为禅代于是
弑帝而立琅邪王以应之焉恭帝德文
尸位未
二年裕遂篡晋而为宋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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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同父曰尝疑东晋立国
未几王氏之乱遽作易世未久苏峻之难继起桓温废
立以来逆谋屡兴桓玄盗据宰衡遂成篡逆变凡四起
国势甚岌岌也而犹绵历百有馀年之久何欤祖逖雍
丘之役黄河以南复为晋土桓温入关三郡响应谢玄
北府之兵敌人畏惧淮淝一捷震动河洛刘裕入大岘
举青齐军至长安而父老垂泣进取机会可乘者亦凡
四矣然方进而辄沮几得而复失终晋世不能复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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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欤尝求之更祸变而不坠者王导谢安之功苟安江
左而无中原之望者亦二公之过盖导辅元帝用顾贺
以来多士收名流以佐谋画不穷奸以为明不苛法以
为严执政二十二年培植东南之基者屡矣故国本卒
藉以不摇桓温不臣几至改革安与彪之扶颠持危以
待其毙及安辅政边境骚然镇以和静政令无一更变
所以养元气于既残之馀者至矣故虽桓玄失职成祸
刘裕亦能平燕灭秦晋既亡而复存二十载微安维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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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功不及此然导知宽简以
植国而不知振厉以复中原安知和静以镇王室而不
知乘势以清戎狄何则祖逖雍丘之役益兵之请导宜
慷慨奋发以激其英锐果敢之气顾乃若有未遑者若
思之代祖逖锐气为之沮丧故其后桓温非无可乘之
机柰包藏祸心进退失据朝廷方且以温为忧奚恢复
之足望谢玄破敌之后欲以朱序镇梁国自往彭城安
于此时正宜使之乘胜逐北而为克复之图顾乃游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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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竹捷书之告未几而班师之令已下遂致良图不果
故其后刘裕埽平河洛非无可乘之势柰谋篡亟归使
关中复输寇手自是无复中州之望矣使导能于王业
偏安之馀激昂奋厉以酬昔日克复神州之言安能于
符秦既破之后长驱直捣不负曩时苍生之望岂止如
今日之所观而已哉此予所以嘉其功而重叹其失也
东晋自元至恭十一帝共一百四年合两晋十
有五帝通一百五十有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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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纂通要卷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