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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史纂通要卷八
元 胡一桂 撰
东汉
世祖光武姓刘名秀字文叔南阳蔡阳人
高祖九世孙景帝子长沙定王发之后生九岁孤养于
叔父良性勤稼穑受书通大义王莽末盗贼起避
吏新野以图谶言刘氏复兴遂与兄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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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南阳乙酉六月即帝位于鄗十月迁都
洛阳十三年丁酉天下始定于一
帝圣德龙兴不阶尺土才明勇略诚非
人敌且开心见诚无所隐伏延揽英雄务说民心恢廓
大度同符高祖当时二十八将咸能感会风云奋其智
勇以成佐命之功
首破寻邑于昆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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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莽因以授首降铜马于

而尤来五校青犊以
次服从斩王郎
降朱鲔
降赤眉
诛秦丰
诛刘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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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张丰夷彭宠
降张步
擒李宪董宪
降隗纯
获田戎殄公孙述
走卢芳
十馀年间海内荡平立高祖之业救万
民之命赫然中兴号为东汉何其成功之速哉老吏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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涕于汉官威仪之见
吏民喜悦于持节渡河之日
以至呼沱冰合
人与之天与之矣今观帝自即位
之初首召伏湛为尚书典定旧制
徵卓茂为太傅宽仁是用召侯霸为尚书
令明习故事条奏施行命冯勤典封功
臣差量功次轻重莫不厌服崇重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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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则起太学稽式古典修明礼乐四方学士如范升陈
元郑兴杜林卫宏桓荣之徒云集京师立五经博士使
各以家法教授又从桓荣张纯等之议初建
三雍以讲道侧席幽人旌车徵贲若薛方
庞萌聘而不至严光周党王霸至而不屈
酿成汉家二百年节义之风帝长于民
间见稼穑艰难百姓疾苦乃除王莽之烦密还汉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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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法念户口耗少县官吏职尚繁并省四百馀县以去
冗员以军士屯田粮储差积除什一之法复郡国三十
税一之制帝久厌兵事自陇蜀既平非警急未尝
言军旅又思保全功臣不令以吏职为过遂罢左右将
军官耿弇等皆上大将军印绶以列侯就第数引公
卿郎将讲论经理夜分乃寐皇太子尝问攻战之事曰
非尔所及也其后西域十八国遣子入侍请都护辞而
不许匈奴遣使称臣臧宫愿得五千骑以立功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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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北匈奴求和亲臧宫马武又请击之
诏报非其时不如息民自是诸将莫敢言兵事者史
称其退功臣而进文吏戢弓矢而散马牛斯亦止戈之
武焉加以身衣大练色无重䌽耳不听郑卫之音手不
持珠玉之玩宫房无私爱左右无偏恩损上林池籞之
官废骋望弋猎之事勤约之风行于上下是以三十年
间四夷宾服百姓家给政教清明野谷旅生麻菽尤盛
野蚕成茧被于山阜甘露降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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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出朱草生雨谷陈留有
非常之瑞应焉议者犹谓帝督责守长纤过斥罢百姓
不宁然朱浮上疏愿游意经年之外望治一世之后于
是牧守代易颇简
渔阳张君桑麦之歌见于八年之久
此固无以议为也独
惟以直言杀韩歆以垦
田杀欧阳歙河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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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张汲与郡守十馀皆狱死至于废郭后
移太子
贬马援
斥桓谭
用谶言而行封禅
信赤伏除王梁以
不义侯封子密深为仁明之累耳至
于愤前代彊臣窃命矫枉太过以吏事责三公不任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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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举天下事尽归台阁而庙堂轻
逮明帝又加以诋毁厥后例以灾异策免而权任
日轻以至末世虽忠臣义士相继在位慷慨激发而于
汉室之危亡竟莫之救者岂其本心哉权势盖有所不
得行故也吁安得不于帝矫枉之失为之三叹明帝庄
天资聪察十岁
能通春秋十二知吏牍书说垦田之弊其明智已足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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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事情
及即位加意礼文之
事命东平王苍议定南北郊冠冕车服之仪及光武庙
登歌八佾乐舞之数宗祀明堂登灵台以望云
物尤垂情古典游意经艺大射礼毕
袒割执酱而酳尊事三老五更正坐
讲道诸儒执经问难圜桥门而观听者万计自皇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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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诸王以下子弟莫不受经又为外戚子弟立四姓小
侯学置五经师期门羽林之士悉令通孝经大义
匈奴亦遣子入学幸鲁祠孔子及弟子七十二人
亲御讲堂命皇太子诸王说经尤善刑理法令分
明日晏坐朝幽枉必达内外无倖曲之私在上无矜大
之色断狱得情号居前代十二至于遵奉
建武制度无敢或违后妃之家不得封侯与政馆陶公
主为子求郎不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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蠲公车反支日不受章奏之制
可谓得为政之体者自祭彤破赤山乌
桓塞外震詟西自武威东尽玄菟悉皆内附班超至
鄯善斩北虏使而鄯善降至于寘于寘王杀匈奴使来
降威震西域其后五十馀国皆遣子入侍
而白狼槃木等百馀国前世未至皆
称臣奉贡至歌诗颂德宝鼎麒麟白
雉醴泉甘露芝草之祥莫不毕至亦云盛矣南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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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犹谓其杀朱浮杀虞延
杖药崧提曳近臣
斥辱公卿而君臣之礼阙广陵王荆
楚王英
相继殛死而兄弟之恩乖楚狱连逮死徙
千数而刑狱滥伤于𥚹察
以耳目隐发为明而弘人之度未优遣使天竺求
浮屠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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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开亿万世释氏之祸深可惜耳章帝炟
帝知人厌
明帝苛切以长者之资行恺悌之政因
鲍昱之请而除禁锢
因陈宠之疏而务宽厚
纳第五伦王莽严酷之戒行郭躬重文从轻之
奏紏擅杀之罪除惨刻
之科定报囚之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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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均输法
著胎养令赐行
义谷诏二千石选
举惟进柔良三公用吏惟取安静加以轻徭薄赋
民赖其庆至于奉
承太后尽心孝道友爱诸弟不遣就国
备弟子仪以尊师
立四科以取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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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诸儒于白虎
观讲论同异而称制临决
选高材受春秋书诗以扶学广义
公卿大夫至郡县吏咸选经明行修之人虎
奔卫士皆习孝经匈奴子弟亦遣入学自三代以还风
化之盛未有若东汉者在位十三年间郡国所上符瑞
合于图书者数百千所盛哉吁由汉迄唐创业一
统者数君善作而不善述者往往而是求如光武明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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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祖子孙三世匹休千载一时而已独惜其信窦
后之谗而易太子
以飞书之谤而杀贵人
纵窦宪之横至夺公主田园而
不正其罪
陈同父谓异日女主临朝外戚用事皆此焉
基胡氏以为东汉之衰决于此愚谓皆窦
后有以为帝盛德之累使立后之时不溺私爱从马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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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议宁有此乎可为三叹
和帝肇
帝幼冲践祚母后临朝窦
宪专政匈奴既平
宪威权日盛潜图僣逆
朝臣震摄望风承旨帝年十四赫然发愤欲谋诛之会
日食丁鸿上疏旬馀以
鸿行太尉兼屯卫南北宫决议郑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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卒锄元恶
用清中外躬亲
万几当时事体盖有甚难者矣
自是十七年间举苑囿以假贫民弛陂池
而令采取劝民蓄蔬以助五谷至于遣使发廪救
水旱蝗虫之灾减民田租几无虚岁廷尉陈
宠务从宽恕而活济甚众司空张奋口陈时政即雪
冤狱而甘雨随沛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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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丁鸿鲁恭韩棱诸贤相继进用宏益居多远方珍羞
则敕大官勿复受献前后
符瑞自称德薄抑而不宣齐民岁增辟土日
广北空朔庭西通重译方之章帝实乃过之
胡氏谓作史者未能铺
张扬厉旷阙多矣或乃谓帝诛宪不谋大臣而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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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众以功受封遂开十常侍亡汉之阶
窦后既崩甫知自出封梁氏三侯而梁氏自此盛
是则然矣
一则亲亲之义不容已一则取其足以济一时之事但
不赏而封不为无失然亦岂料其末流之弊如彼哉若
帝者使天假之年孝文不足多逊也如以成败论世无
全主矣吁殇帝隆和帝少子生始百日而为君
邓太后临朝张禹邓骘骘弟悝弘等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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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骘虽谦逊然外戚擅权又起于此和殇而后宫闱定
策利在幼昏外立者四君临朝者六后
盖嗣主幼冲女后专政则外戚必
用事官寺得与政亦其势然矣安
帝祜
立年已十三矣太后犹临朝十五年外戚用
事中官预政日食风雹雨水旱蝗山崩地震
或陷或坼无岁无之杜根归政之请囊盛致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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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康贬损之劝属籍为绝
后疑保权固位者矣及观
其徵河间王子翼至京美其容仪使为平原怀王后留
京师独无意乎帝乳母王圣已疑之矣盖帝
少聪明为后所立长渐不德不可后意特所谓妇人之
仁往往欲为而未决耳太后崩帝甫亲政五年之
间惟乳母言是听惟宦官谮是从邓氏既夷太子亦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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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卒冀嗣大将军不疑尹河南穷饕极恶
为日不足八使之遣巡行风俗
张纲至为之埋轮都亭且曰豺狼
当道安问狐狸径劾奏冀不疑罪帝虽知其忠言莫能
用也馀使所劾皆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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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阉宦亲属事竟不行忠贤屈抑其能救乱乎冲帝炳
梁后临朝委政宰辅
李固所言多见采擢宦官黄门为恶者一皆斥遣天下
方翘首太平而梁冀专柄辄相忌嫉固几不免飞书之
陷矣呜呼危哉质帝缵
太后
临朝帝性聪慧知冀骄横尝朝群臣曰此跋扈将军也
言未脱口而饼中之毒已进矣胡氏曰李固时为三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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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觌厥事使于是时亟请太后出御前殿召三公中二
千石大会庭中推举尚食可立得罪人舍此不务而伏
尸号哭顾效儿女之悲哀哉
桓帝志
太后犹临
朝梁冀专政肆作威福天子拱手首杀李固杜乔以重
其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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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杀中郎袁著以杜天下议己
至杀陈授邴尊帝始
震怒
与宦者单超具瑗唐衡左悹徐璜五人定议诛冀
元恶虽除五侯嗣虐流毒
四海辜较百姓与盗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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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杨秉韩演李膺诸贤
弹劾紏击削国诛贬鞠躬屏气
似亦为稍快于人心者于时甘陵
周福以帝旧学擢尚书同郡河南尹房植亦有名当朝
乡人谣曰天下规矩房伯武因师获印周重进二家宾
客各植朋党由是有南北部党人之议后汝南太守宗
资任范滂河南太守成瑨委岑晊二郡又为之谣曰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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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太守范孟博南阳宗资主画诺南阳太守岑公孝弘
农成瑨但坐啸因此流言转入太学诸生三万馀人以
郭林宗贾伟节为冠与李膺陈蕃王畅等更相褒
重学中语曰天下模楷李元礼不畏彊御陈仲举天下
俊秀王叔茂于是中外承风臧否相尚公卿畏其贬议
屣履到门而成瑨杀张汎
刘瓆杀赵津
翟超破侯览冢宅籍没赀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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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浮按徐宣罪弃市暴尸
皆犯阉
宦之怒及河内张成以善风角推占当赦教子杀人李
膺收捕遇赦竟杀之宦官遂教成弟子牢修诬告膺等
养太学游士交结诸郡生徒共为部党诽讪朝政疑乱
风俗帝震怒班下郡国逮捕太尉陈蕃以所按皆忧国
公忠之人不肯平署帝愈怒下膺等狱词连及杜密
陈翔及陈寔范滂之徒二百馀人而党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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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祸作矣赖霍谞窦武并表救请事幸中息而海内希
风之流复相标榜有三君八俊
八顾
八及八厨
之号譬如立的于此使人得以
弯弓而射之
灵帝之世卒陷大戮悲夫灵帝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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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初即位太后临朝陈蕃窦武同心辅政徵用
名士天下想望太平惜其谋诛宦官几事不密反
为曹节王甫等矫诏所杀
于是群凶得志侯览讽朱并告张俭党人曹节讽有
司复举膺等党锢名节屠戮滥及无辜生人之类几息
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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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林宗闻党人之死私为
之恸曰诗云人之云亡邦国殄瘁汉室灭矣但未知瞻
乌爰止于谁之屋耳泰虽好臧否人伦而不为危言激
论故能处浊世而怨祸不及焉初范滂等非讦朝政自
公卿以下皆折节下之太学生争慕其风以为文学将
兴处士复用申屠蟠独叹曰昔战国之世处士横议列
国之王至为拥彗先驱卒有坑焚之祸今之谓矣乃绝
迹梁砀之间居二年滂等果罹祸惟蟠超然免于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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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氏曰郭泰既明且哲以保其身申屠蟠见几而作
不俟终日卓乎其不可及已当是时护羌校尉段颎既
定西羌复移东讨师凡再克东羌悉平
然所以为汉虑者不在此也帝方且西园卖官
后宫列肆弄狗驾驴甘为下流之
态黄巾甫夷
黑山粗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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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功行赏乃见于十常侍之
封贵宠宦孽称为父母
南宫云台灾计亩税钱
一意聚敛惟阉
竖之言是听未几帝崩子辨即位太后临朝
何进用事袁绍劝进尽诛宦官太后难之进
召董卓本以胁后卓将
至而太后犹狐疑进反死于张让段圭等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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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术烧焚宫阙
袁绍尽歼宦官
卓自为司空废少帝
弑何太后立陈留王恊是为献帝而东汉亡
矣按春秋左氏傅齐
寺人貂始漏师于多鱼管仲言于
齐侯曰夏殷之世刑残之人放诸硗确不毛之地使与
禽兽为伍周衰始命墨者守门劓者守关宫者守内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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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守囿髡者守积胡氏曰五帝三王之盛一行一止必
于其时必于其义是故昼居于外所任使者公卿贤士
大夫也夜居于内所叙御者后夫人淑嫔妇也曷尝有
刑馀之人在日月之侧乎虽夏商季世桀纣之乱尚无
是也及幽王宠褒姒灭西周始有妇寺之名自是以来
帝王大本日以消亡为人君者以行道布德之公位为
快情遂欲之私居故听政有数而公卿进接者希宴游
无度而妃嫔御幸者无时外不分于书内不分于夜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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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天下万事来者不可不应也公卿既不可使至于内
妃姬又不可使至于外于是始有用刑馀之人将命于
其间者矣齐小白用自刑之竖貂死不获殡秦胡亥信
天刑之赵高为高所杀后世人君闻是宜披根拔本追
复夏商之制刬革周衰之弊矣而汉唐犹有用之以亡
国者岂非在于不仁之君哉噫病在不仁之君不可与
言也使其可与言则何亡国之有愚又尝悲党锢之祸
痛汉室之亡而愤阉宦之流毒也诸君子之不幸肇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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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修之一言成于曹节之申请而群小深根固蒂陈窦
一击不胜而身死何进再击不获身又死袁绍不胜其
忿一举而尽殄灭之国随以亡至今言之可为于邑也
虽然亦诸君子自少尽其道耳夫以昏主乱朝何异明
夷之世顾乃互相标榜的然以名德相雄长且欲藉口
舌以障其流而回其澜已非晦明艰贞之道夫子言人
而不仁疾之已甚乱也今不惟疾之而已直欲驱而纳
之死地又非谨仲尼不为已甚之戒则其构怨掇祸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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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吁易当夬决之世以五君子之盛决一小人之微犹
致严于健而说决而和之训况小人道长之时乎后之
君子尚监于兹献帝恊
卓为
相国袁术起兵推绍为盟主共讨董卓卓惧弑废帝
以绝人望焚宫庙发诸陵劫
迁长安积金郿坞赖司徒王允左右扶持王室粗
安已而诛卓族灭其家百姓歌舞相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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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何傕等搆祸兵陷长安王允黄琬卒
于锋镝之下
于是凶党得志
窃弄威权者四年傕既杀稠与汜治兵相攻
胁帝幸营烧焚宫室乘舆奔播
甫还洛阳老瞒诣阙迁
都于许百官总已大权遂挈而之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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挟天子令诸侯以遂其私建安二十五年间杀
生降拜不出汉天子之手特寄空名于臣民之上耳操
死子丕篡汉昭烈帝蜀孙权亦自王于吴而天下三分
矣朱文公纲目于献帝既已遇篡即以昭烈大书其后
俾得绍汉遗统而吴魏仅分书其下焉陈同父曰东汉
诸君之得失皆系于光武明章之身盖自和安以降纪
纲日就沦丧当时袁安杨震李固杜乔陈蕃李膺之徒
忠义奋发宁随踵受戮而不顾汉祚虽衰所以久而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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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者不可谓非三君崇儒术表行义之效此其所以为
得也然而袁安不能止窦武穷兵之请噫呜流涕杨震
不能胜樊丰周广之谮慷慨自杀李固杜乔死于梁冀
之跋扈陈蕃窦武死于宦竖之盘错终莫能救汉室之
亡者其失岂非由于光武不任大臣三公具员明帝加
以诋毁章帝无所匡救体统卒以不正厥后例以灾异
斥免权任日轻之故欤南宫氏曰西汉自高帝而下有
文武宣东汉自光武而下有明章文中子以七制断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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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矣七制以下母后擅权戚宦用事两汉所以亡也
然西汉之亡风俗委靡东汉之亡风俗刚劲党锢诸贤
节义凛凛奸雄如操犹终身未敢废汉自立谓非名义
扶持之功不可其视西汉阿䛕成风称功颂德者大不
侔矣吁溺冠嫚骂安事诗书旌车徵贲息马讲义
其风声气习相去悬绝如此哉有天下者可以观矣东
汉自光武至献帝凡十二帝共一百九十六年
通两汉二十四帝四百六十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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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纂通要卷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