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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翰林记卷十一 明 黄佐 撰
知制诰
翰林职代王言唐以应行文字待诏北门与中书舍人
分掌制敕谓之两制宋始有知制诰之名然后初入院
者旋即得迁其任尚轻其后试博学宏辞中科者始获
任用然属之中书国朝两制悉归本院非鸿儒历显秩
者不可掌而以中书主誊写吴元年十二月乙丑上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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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读诏赦前期翰林院官承制草诏及文武官除授合
用诰命敕命皆即日撰写故学士陶安宋濂辈系衔皆
曰知制诰于时封拜无虚日安等尝拟撰诰命千馀首
以待而犹不足乃使诸儒士在馆者分局代为之其后
定一考封赠之制初除授所领诰敕皆革去于是其务
稍省矣永乐初内阁七人掌内外两制尝见杨荣金幼
孜诸人自署职衔亦曰知制诰用洪武时故事也仁宗
始命内阁专典内制而择学士一人专管文官诰敕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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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以后罢之文官诰敕皆属内阁如永乐时弘治七年
复设以学士年深或尚书侍郎兼者为之亦得以知制
诰自署两制遂稍分矣按宋两制曰册文表本青词密
词祝文斋文诏书批答口宣内制也曰皇后皇妃追封
先代皇女皇族册封进封文武封百官迁擢致仕加恩
等诰敕外制也若国朝内制则制敕诰旨诰命册表宝
文郊祀祭文祭享太庙文皇太后授册宝谒谢文皇后
授册宝谒诰文皇妃授册祭文祭陵文皇太子亲王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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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辞祝辞亲征祃祭旗纛露布巡狩所至祭山川旗纛
軷祭文走骠骑祭马神等及五祀祭文大丧及皇妃赠
谥等册文亲王妃公主郡王郡王妃世子世孙及妃镇
国等将军丧葬祭文谥册圹志谕祭文及文武大臣谕
祭文经筵讲章碑额及题奏揭帖之属外制则文官诰
敕而已凡五府六部等衙门诸敕行事备词奏请既得
旨移文本院依奏草敕内阁即时拟撰文官诰敕之类
亦然进稿毕编类勘合中书舍人领出书写其王府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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册等文礼部抄出施行原稿俱缴纳云
视草
凡王言例先具藁进呈谓之视草待上允而后行诸般
播告两制皆然洪武中有大政令词臣录圣语不敢增
损故凡诏令多尔每好生等字者皆圣祖所面授也其
后始令本院官为之渐至骈俪永乐二年杨士奇等进
呈敕边将藁上曰武臣边将不谙文理只用直言俗说
使之通晓庶不误事他日编入实录却用文六年冬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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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北京诏书命士奇视草上览之再三喜曰简当更勿
改易其择日书之颁下又曰试与诸尚书观之诸尚书
皆称善独兵部刘俊私于士奇曰请以有字易自字如
何士奇曰善即以告于众众曰义无相远不足易且上
既善之矣士奇独以闻请易之黄淮于上前执不足易
士奇曰于国家大体尚当用俊言上顾士奇曰从汝明
日谕胡广曰杨士奇能服善难得二十二年十月仁宗
御西角门视朝罢时风寒顾谓翰林臣曰朕与卿等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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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城中犹觉凛凛如此守边将士昼夜严警殆不可胜
遂命书敕遣使以钞币赐缘边将士宣德五年二月上
御南斋宫召杨士奇谕曰吾欲下宽恤之令今独与尔
商之然吾未能悉知尔当效助益遂命内侍具楮笔上
曰免灾伤税粮当是首事闻民间亏欠畜马驴骡所司
追偿甚迫民计无出亦甚艰难部官坐视而不言对曰
陛下圣念及此生民之幸然所当宽恤者殆非此两事
因言百姓积年负欠薪刍及采办买办之物所司责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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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急各处官司起科不一而租额皆重苏州尤甚细民
至于逃徙部符下郡县采办买办诸物一槩派徵非出产
处百姓数十倍价买纳年来刑狱冤滥者多工匠之弊
四方远近每户不问凡丁悉在京多为所管之人私役
南方运粮甚难而仓廪无关防奸人盗窃动辄数万若
此者请有以处之上以为然即令草敕明旦颁行遂令
尚膳赐馔敕谕既下上闻众心悦戴召士奇赐钞三千
缗文绮二端羊酒士奇叩头受赐上笑曰薄用润笔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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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二月上召士奇至文华殿谕曰忆五年二月共尔
南斋宫论宽恤事今两阅岁矣民事不又有可恤者乎
士奇复言户部沮格官田减租及课程选举等数事且
曰臣一人见闻不广愿更得一人同论此事上曰若多
令人知即敕谕未下事已遍播于外矣曰大臣中固有
谨厚者上曰胡濙谨厚汝与之密议就录稿进来于是
退同濙议增十数事通录明旦进呈上悦三月朔玺书
遂下是时君臣同心言听计行泽及天下如此景泰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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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储大学士陈循等阴主其事诏既下视草实出循吏
部尚书何文渊谓人曰诏语天佑下民作之君父有天
下传之子吾所为也独石关报捷诏奖之循视草乃反
加诘责其后与文渊皆被祸循就逮时或以复辟诏书
问之循为一联云多难兴邦高帝脱平城而祚汉殷忧
启圣文王出羑里以开周上闻之喜遂免循死天顺初
承天门灾上下诏责躬实修撰岳正视草历陈弊政词
极切直天下传之遂有飞语指为谤讪七月内批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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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广东钦州同知由是言之视草固非易事也
撰表笺
洪武六年九月庚戌诏禁四六文辞先是上命翰林儒
臣择唐宋名儒表笺可为法者遂以韩愈贺雨表柳宗
元代柳公绰谢表进上命中书省臣录二表颁为天下
式因谕群臣曰唐虞三代典谟训诰之辞质实不华诚
可为千万世法汉魏之间犹为近古晋宋以降文体日
衰骈俪绮靡而古法荡然矣唐宋名儒辈出虽欲变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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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卒未能尽近代诏诰章表之类仍蹈旧习朕尝厌其
雕琢殊异古体且使事实为浮文所蔽其自今凡诰谕
臣下之辞务从简古以革弊习尔中书省宜播告中外
臣民凡表笺奏疏毋用四六对偶悉从典雅十二年六
月壬申命翰林院定皇太子与诸王往复书简之式二
十九年八月上以天下诸司所进表笺务多奇巧词体
骈俪心甚厌之乃命学士刘三吾右赞善王俊华撰庆
贺谢恩表笺成式颁于天下诸司令如式录进自是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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垣秉笔者多用散文如宋濂进大明律表是也太宗在
北京有白鹊之瑞行在礼部行南京庆贺自皇太子监
国以下及五府六部例各进表时杨士奇以病在告监
国表命庶子赞善呈稿殿下不怿命尚书蹇义以示士
奇士奇曰甚寂寥且不著题似贺白龟白鹿皆可因命
改益士奇改一联云望金门而送喜驯彤陛以有仪后
增一联云与凤同类跄跄于帝舜之庭如玉之辉翯翯
在文王之囿义以进殿下喜曰此方是帝王家白鹊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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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使陈昂进御馔彻以赐之且有旨使勉进药食早相
见也按国初升除犹有具表陈谢之文其后惟状元率
诸进士谢恩衍圣公及公侯伯袭封谢恩始用之车驾
幸馆阁及大学初开经筵及有非常之赐亦具谢表朝
廷有大喜庆及诸祥瑞具贺表进呈实录及书籍等皆
具进呈表例本院词臣司之若有东宫则增一笺云会
典云凡南京各衙门遇朝廷册立大礼及上徽号等项
合用庆贺表笺南京礼部行南京翰林院撰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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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驳奏启
洪武十四年十二月丁巳命翰林院编修检讨典籍左
春坊左司直郎正字赞读考驳诸司奏启以闻如平允
则署其衔曰翰林院兼评驳诸司文章某官某列名书
之永乐以后四方章疏经御览者内有艰词难字始令
本院考究不复先期评驳
评驳进呈试录
凡乡试录旧制例呈进祖宗时令翰林院儒臣评驳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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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其制渐弛成化十四年天下乡试录多舛谬或犯国
讳少詹事兼侍读黎淳摘奏十条下礼部翰林院议治
考试提调官罪且申定格例行之至今按是年山东刻
文论语不曰坚乎磨而不磷不曰白乎涅而不淄最为
纰缪遂逮举人张天瑞治之以墨卷不同乃止其严如
此
正文体
国初文体承元末之陋皆务奇博其弊遂寖丛秽圣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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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有以变之凡擢用词臣务令以浑厚醇正为宗洪武
二年三月戊申上谓侍读学士詹同曰古人为文章或
以明道德或以通当世之务如典谟之言皆明白易直
无深怪险僻之语至如诸葛孔明出师表亦何尝雕刻
为文而诚意溢出至今使人诵之自然忠义感激近世
文士不䆒道德之本不达当世之务其辞虽艰深而意
实浅近即使过于相如扬雄何裨实用自今翰林为文
但取通道理明世务者毋事浮藻于戏大哉皇言乎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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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之通训也然近日文体或务追秦汉而失之险或驾
言韩欧而失之弱本院儒臣宜知所守然风靡者多矣
举圣谟以戒敕之是在当宁
应制诗文
本院以供奉文字为职凡被命有所述作则谓之应制
然祖宗皆出于面命或相与𢋫和其后惟中官傅旨而
已丙午年六月旱上祷钟山大雨获应赋七言喜雨诗
命待制黄哲等𢋫和已而诸将告捷多令翰林诸儒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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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制赋诗上亲加评品洪武元年十一月召大本堂儒
士试以钟山蟠龙赋时与文学之臣燕钦𢋫和语在第
六卷大诰三编成命学士刘三吾为序既成上评以为
无疵祖训成学士宋濂被命序其后积诚录成则命大
学士吴沈序之太子正字桂彦良入见上命制香几赞
司直郎汪仲鲁被命制续薰风南来诸曲皆称旨洪武
八年五月丁丑上御端门召翰林词臣出示巨桃半核
盖元内库所藏物其长五寸广四寸七分有西王母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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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武桃及宣和殿十字命宋濂撰蟠桃核赋又尝命宋
濂咏鹰濂七举足而成有自古戒禽荒之言上称赏曰
卿可谓善谏矣十年十月造观心亭于宫城上亲幸其
中召濂为记十二年上制十题命典籍吴伯宗赋之援
笔立就词语峻洁上嘉其才敏赐织金锦衣尝幸清流
关赋诗命扈从儒臣和之起居注刘季道有治世不教
还纵逸功成犹遣历间关之句上叹赏曰可谓安不忘
危赐以白金文绮又起居注符子杰应命即物赋咏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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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上大悦时宠赐和章一日命群儒造纵豢鹤文吴府
伴读王骥操觚立就学士宋濂为之进呈上称善及日
将南至大祀于圜丘上复命群臣赋七言律十二韵冠
以三百言序骥与王昹先成跽读御榻前上听毕加奖
励命进学士云十五年学士宋讷撰宣圣庙碑称旨改
文渊阁大学士洪武二年二月乙亥立皇陵碑学士承
旨危素承命撰进寻以辞多润饰乃御制一篇阅江楼
成宋濂被命撰记上亦更制一篇加评骘焉圣祖之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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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如此洪武二年正月丙申朔封京师及天下城隍神
秩号有差命翰林撰文颁之其后革去学士宋讷尝被
命撰僧道领教事者敕命千馀通其后又革去永乐八
年二月上亲征北方壬戍度野狐岭至岭山巅召学士
胡广等指示山川形势与语良久奉制各于马上赋平
边诗杨荣有曰圣主尊居四海安恐教边裔自相残上
甚喜之广等谍知彼中布尼雅实哩与其下阿噜台雠杀
东西奔遁亟召荣谕曰此中果自相残汝前日之诗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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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不为谶乎荣下马叩首谢上喜命赐羊酒三月乙未
次清水源水皆苦咸不可饮人马俱渴明日营西北二
三里许忽有泉涌出清澈可爱命广与荣往观遣中官
以银瓶汲取上亲尝之味甚甘美赐广等饮讫士马争
趋之皆给足命曰神应泉又明日应制撰神应泉诗铭
上嘉之各赐上尊又尝命诸文学侍从赋青海天马歌
修撰曾棨最先成为上所褒美宣德中每遇令节令词
臣应制赋诗是时太平无事上留意词艺翰林儒臣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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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命赋京师八景诗以献曰琼岛春云曰太液晴波曰
西山霁雪曰玉泉垂虹曰卢沟晓月曰蓟门烟树曰金
台夕照曰居庸叠翠英宗增其二曰南囿秋风曰东郊
时雨为十景焉景泰中学士倪谦辈应制赋诗中官尝
立俟以进成化初学士刘定之应制赋元夕诗绝句百
首顷刻而成又尝以东风解冻春山雪霁等为题令翰
林学士等分赋之弘治初上注意讲学遣太监戴义传
示圣意命学士李东阳等各撰诗十首用寓启沃东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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拟十题各撰七言律诗一章曰敬天曰法祖曰勤政曰
务学曰任贤曰纳谏曰节用曰爱民曰恤刑曰讲武上
嘉纳焉又尝命内阁撰祭三清乐章大学士刘健李东
阳谢迁上疏言天子祭天地以简为贵祭不过南郊故
祀五帝儒者非之况三清者道家邪妄之说不敢奉诏
上遂止愚按国初勋戚大臣神道碑铭多出本院儒臣
奉敕撰述其后不过私家谒请而已至于应制诗文虽
内阁罕闻焉盖故事寝废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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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摭故事
圣祖将正位宸极命诏起居注熊鼎采故事可备惩劝
者书之新宫厢壁鼎受命具故事上之称旨由是大见
礼重太宗将制为善阴骘孝顺事实二书以风厉天下
乃预命翰林儒臣搜摭故事以献仁宗在东宫一日观
汉书叹张释之之不易得洗马杨溥进曰释之诚贤然
非文帝之宽仁何由得行其志臣以为释之汉一时不
易得如文帝三代而下不易得也退采文帝事编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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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以献仁宗甚悦赐书褒美
进呈书诗文序
前辈自应奉之外以已所闻见撰述为书进呈者殆不
数人洪武十五年二月前太子正字桂彦良入朝献万
世太平治要策凡十二事上嘉纳之永乐七年侍讲杨
士奇侍东宫皇太子喜读易凡决疑必用蓍而以易断
命取朱子本义纂其要以进名曰周易直指士奇因进
曰易固为卜筮而作然文王周公所系辞凡脩齐治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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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道悉具请编辑以备览观遂辑成书以进仁宗览之
大喜名曰周易大义赐士奇绣衣银带先是徐好古作
尚书直指金幼孜作春秋直指皆以进云成化末学士
丘浚纂大学衍义补书成适孝宗登极表上之上览之
甚喜批答有曰卿所纂书考据精详论述该洽有裨政
治朕甚嘉之赐白金二十两纻丝二表里升浚礼部尚
书且命录其副发书坊刋行至今论政务者多宗其说
言足以兴若浚者馆阁一人而已乃若进呈歌颂诗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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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多有之太祖平陈友谅待制王袆进平江西颂上览
之而喜曰吾固知浙东有二儒者卿与宋濂耳学问之
博卿不如濂才思之雄濂不如卿洪武二年十月甲戌
膏露降于乾清宫后苑松树学士宋濂献膏露颂三年
四月陜西宝鸡县进瑞麦弘文馆学士刘基献瑞麦颂
五月戊申祀地祇于方丘宿雨顿霁复为颂献之四年
八月平四川明升基又献平西颂上为文答焉五年六
月句容县民张观园生嘉瓜双实同蒂圆如合璧礼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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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陶凯奉之以献诏寘之乾清宫明日荐于太庙宋
濂献嘉瓜颂二十九年天下多嘉禾之瑞学士刘三吾
进嘉禾赋永乐二年八月周王畋于钧州获驺虞九月
丁未王献于阙下侍读梁潜进驺虞诗侍讲杨荣进驺
虞颂已而甘露屡降嘉禾呈瑞外国献麒麟白雉元兔
白鹿白象灵犀白兔之属荣与学士胡广等咸为诗歌
以进上嘉之三年九月朔赐太祖御书嘉禾诗于诸王
及近臣先是洪武二十八年九月庚戌北平永清卫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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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门有禾异茎同穗上在潜邸遣使驰献太祖亲御宸
翰赋长诗一篇以赐上念手泽之存摹勒于石装治成
轴分赐诸王及学士解缙等又适有嘉禾之瑞缙献嘉
禾颂四年二月视学太子亲王从上服皮弁御宸翰赋长
诗赐祭酒胡俨司业张智坐讲文武三品以上及翰林
儒臣皆赐坐以听讲毕赐茶明日俨等率师生上表谢
赐赉有差大燕群臣于奉天门学士胡广进视学诗一
时词林诸儒臣咸和之八年五月己卯上北征败布尼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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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哩于饮马河七月壬午驾还士奇献平边颂及铙歌
鼓吹诗十二年六月亲征卫喇特败之于萨里噶又败之
于图喇河擒斩无算八月驾还庶子邹缉献永乐清边
颂十七年十一月甘露降于孝陵松柏凡四日学士王
直献瑞应甘露诗十八年正月礼部郎中周讷请封禅
大臣有阴主之者于是学士胡广献却封禅颂上遂止
宣德二年三月驺虞复见大学士杨荣献颂上褒赏之
三年九月荣扈从北征凯旋进平边诗凡十篇各立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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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意上览之喜屡沐白金钞币之赐自是每同游匪颁
荣与士奇等多以诗进遇令节被召宴游亦多以诗谢
恩自正统后此事寝不闻矣
纪时政
学士宋濂尝辑洪武圣政记此纪时之政也自后学士
解缙有大明帝纪记洪武中事大学士杨士奇有三朝
圣谕录纪永乐宣德时际遇召对诸事天顺日录则大
学士李贤所著虽纪时政然旁及论建与所传闻是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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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可斋杂记专纪在已见用之事而本院故事多在
焉则大学士彭时笔也謇斋琐缀为学士尹直所记近
大学士李东阳著燕对录则孝宗召见语也按宋有时
政房每遇上召对即贴黄具写付之虽胜国亦然若师
其迹以凭传信亦圣政聿新之一助也
禁异说
先王之制一道德以同俗其有造言非圣者必刑无赦
圣祖崇重儒道以濂洛关闽为宗罔敢有悖焉者也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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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中饶州士人朱季友献所著书斥濂洛关闽之说上
览之怒曰此儒之贼也时礼部尚书李至刚学士解缙
侍讲胡广侍读杨士奇侍侧上示以其书缙曰惑世诬
民莫甚于此至刚曰不罪之无以示儆宜杖之摈之四
裔士奇曰当尽燬其所著书庶几不误后人广曰闻其
人年已七十燬书示儆足矣上曰谤先贤毁正道治之
可拘常例邪遣行人押季友还饶州会布政及府州县
官与其乡士人明谕其罪而笞以示罚考索其所著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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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之上复谕群臣曰除恶不可不尽悉毁其所著书最
是然成化以后学者多肆其胸臆以为自得虽馆阁中
亦有改易经籍以私于家者此天下所以风靡也夫
评论诗文
洪武中上尝召词臣赋诗歌以为乐且与评论诗法太
子正字桂彦良每应制先众而就尝进曰治道具在六
经典谟训诰愿留圣意诗非所急也上深然之自是恩
遇隆洽称曰老桂不名永乐七年仁宗东宫赞善王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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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每日于文华后殿道说作诗之法一日顾杨士奇曰
古人主为诗者其高下优劣如何士奇对曰诗以言志
明良喜起之歌南薰之诗是唐虞之君之志最为尚矣
后来汉高大风歌唐太宗雪耻酬百王除凶报千古之句
则所尚者霸力皆非王道汉武帝秋风辞志气已衰如
隋炀帝陈后主所为则万世之鉴戒也殿下于明道玩
经之馀欲娱意文事则两汉诏令亦可观非独文词高
简近古其间亦有可裨益治道如诗人无益之诗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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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也仁宗曰太宗高皇帝有诗集甚多何谓诗不足为
士奇对曰帝王之学所重者不在诗太祖皇帝圣学之
大者在尚书及诸书注作诗特其馀事可姑缓仁宗曰
世之儒者亦作诗否士奇对曰儒者鲜不作诗然儒之
品有高下高者道德之儒若记诵词章前辈君子谓之
俗儒为人主尤当致辨于此时仁宗监国视朝之暇专
意文事因览文章正宗一日谕士奇曰真德秀学识甚
正选辑此书有益学者对曰德秀是道学之儒所以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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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端正其所著大学衍义一书大有益学者及朝廷为
君不可不知为臣不可不知君臣不观大学衍义则其
为治皆苟而已仁宗即召翰林典籍取阅大喜曰此为
治之条例监戒不可无因留一部朝夕自阅又取一部
命翻刻以赐诸子谕士奇曰果然为臣亦所当知遂赐
一部又尝与士奇言欧阳文忠公之文雍容醇厚气象
近三代有生不同时之叹且爱其谏疏明白切直数举
以厉群臣遂命校正重刻以传廷臣之知文者各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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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时不过三四人而止恒谓士奇曰为文而不本正道
斯无用之文为臣而不能正言斯不忠之臣欧阳真无
忝矣故馆阁文字自士奇以来皆宗欧阳体也
传问事义
祖宗时文学近侍之臣皆面相问难故圣学有所发明
使中官传问事义自正统后始有之大学士李东阳尝
曰弘治中上令中官问龙生九子忆少时于杂书中见
之仓卒不能悉具又莫知所出询之罗编修玘谨疏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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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得于其师左参政赞者止此又询于吏部刘员外
续以故册来面备录其说亦不知所从出因据以复命
盖记问之难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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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林记卷十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