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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小鸣稿卷十
明 秦王朱诚泳 撰
恩赐胜览录
弘治癸丑予以足疾未瘳倦于医居恒忽忽或有
进者曰去城之西三百里太白山之下有泉曰凤
泉去城之东百馀里曰石门亦有汤泉去城之东
北六十里曰骊山亦有温泉浴其水者痼疾皆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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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闻而异之曰有是哉第以守藩不敢专出入乃
遣使上告于天子天子许之予拜命踊跃不敢烦
有司自饰具以往感恩志喜因有一律纪之其诗
云
忆昨封章叩紫宸果然天意俯从人
除宿恙凭灵液
造就馀生荷至仁指点终南收胜槩摩挲华岳动精神
挥毫欲写山川秀只恐归来记不真
是岁二月丁未出郭予宗室昆季诸王往饯于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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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之十里铺予因有诗留别其诗云
亲藩叨守冒尊荣敢为游观出斗城赐浴温泉天子诏
弘开祖席友于情秦川日暖旌旗动周道风和鼓角鸣
料得归来诗满卷安排赓和答升平
其日巡镇诸公暨诸藩臬候送于崇仁寺予亦有
诗留别其诗云
叨绾金符守一方喜承温诏浴温汤行车细览江山秀
祖席遥分雨露香绝饮平生惩酒诰惜田宁敢蹈禽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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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来料得无惭德独有丹诚答圣皇
途次望汉城甚迩作未央宫怀古
手提一剑竟成功定鼎长安此建宫作则已非神禹戒
贻谋翻笑宰臣工凤麟殿阁成尘久鸡犬乡村有路通
钟室不知缘底事令人千古惜英雄
致政康都阃别业去咸阳仅十里其居枕沣水甚
有幽致都阃谒予于道左请留予为之一饭因贻
以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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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别墅枕沣河此日停骖试一过绕舍笙簧流水急
当门图画好山多暖风鸡犬鸣深树斜日牛羊卧软莎
应有杜陵馀兴在东桥欲问讯如何
汉有天下张良实谋臣也逮大功既成乃欲从赤
松子游豪杰欺人之言岂可信哉其墓一在咸阳
一在韩城俱载郡志未知孰是予所过则咸阳者
云
天生才杰起山东肯学连衡与合从四海风尘争逐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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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编筹策竟从龙殡宫已见埋青草石室空传伴赤松
明哲保身公独有尚疑人在蹑仙踪
将抵咸阳日已薄暮予临河登舟亦有作云
县城背倚北原坡南面通津古渭河两岸夕阳青草渡
半篙春水白鸥波当年宫殿阿房盛此地丘陵汉室多
欲向长途询往事南山无语郁嵯峨
予既渡宿于咸阳之行台明日因留一绝
半生今始出重城客枕通宵梦未成月冷乌啼红烛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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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怀吊古不胜情
道中即事
步辇乘春古道平一村才过一村迎杏花雨细沾衣润
杨柳风和拂面轻山势东连秦岭阔河流西下渭源清
前朝胜槩豪华地知逐沧桑几变更
予读汉史暨武帝内传每叹其雄才大略而乃惑
神仙且穷兵于远俾末年不下轮台一诏则汉事
未可知也矧闻茂陵侈葬可为于邑予行经驻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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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无千古之感因占一诗以寄怀云
天马不来人已去茂陵老树转斜阳东方西母言何诞
玉露金桃寿可长卖武爵真成短计上书諌本为元良
当年不下轮台诏岂独亡秦事可伤
暮至兴平
驻马平陵已夕阳当年槐树尚成行高原西下岐山迥
曲泊东连渭水长隧道衣冠藏汉武居人箫鼓祀商汤
伤心往事皆陈迹莫怪青山笑客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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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白渠驿夜闻风雨大作感怀
早发咸阳宿始平半笼银烛照深更匆纱猎猎惊风势
庭树萧萧送雨声顾我未成疏馆梦何人不动故乡情
也知明到温泉近屈指犹烦数去程
兴平之西二十里有镇曰马嵬致政阎方伯文振
之旧第在焉方伯盖予诗友也且喜其居近周道
因为之一留仍贻之以诗曰
文章方伯早悬车喜挹清风步二疏好水好山供大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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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村非郭足幽居一缸绿蚁新醅酒万轴牙签旧赐书
满眼儿孙终日醉人生适意更何如
予读天宝遗事每叹玉环之丑久秽青史明皇昏
惑逆竖酿祸马嵬之变无足悼笑兹经故址驻马
徘徊殆不能去因以诗纪之
古城无址只荒坡翠辇曾经此地过羯鼓声沉鼙鼓动
海棠花落野棠多玉环旧恨原头土莲步遗踪袜㡳罗
蜀道归来南内冷梧桐秋雨夜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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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功道中
五原三畤隔西东此地人言是武功杨柳池塘科斗水
杏花村席酒旗风农耕绿野春台里客在青山罨画中
日暮官程催去马树头微雨正濛濛
再渡渭河
谷风吹渭水二月冷于秋动荡劳舟子扶持藉忖留解
鞍浮从骑鼓枻起群鸥去去邰城近依稀见驿楼
予闻山曲曰盩水曲曰厔而盩厔一邑果在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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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间乃知昔人立名良有以也予既渡渭水风雨
甚寒绝无诗思行台明发聊成一诗以写兴云
客窗春梦破残更骑从纷纷发县城霁色微茫兼曙色
角声呜咽杂鸡声漙漙湛露沾衣润淡淡霏烟著树轻
数里行来人迹少远村灯火尚微明
经废寺
楼台金碧委尘埃黄叶填门昼不开坏壁有基缘薜荔
断碑无字蚀莓苔谈经问偈僧何在吊古寻幽我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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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是不堪惆怅处斜阳枯木鸟声哀
盩厔之南三十里有台焉相传为马融读书之所
予闻六籍穿凿于汉儒而女乐生徒之缪亦可资
千古一笑途次口占一律聊以吊南郡太守云
扶风家世汉通儒不重椒房重道腴庐郑久从高弟列
严敦敢望后尘无春围绛帐人如玉月满荒台树有乌
况是临江遗庙在春风十里长蘼芜
予尝慕周人王业盖肇迹于公刘渐盛于古公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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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于文武今之凤翔寔古之成周也予入其境
缅想遗风而高山景行意自不能已焉因诗以纪
之
成周当日旧提封王业艰难自古公太白终南山势迥
皋门冢土地形雄东来峣崅秦关险西上舟车蜀道通
满眼桑麻民俗厚路人争说是豳风
予尝读正蒙诸书而仰止横渠久矣兹过郿阳适
道先生故居因询左右乃知先生祠墓在镇遂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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瓣香致敬祠下且留一律以寓诚云
孙吴佛老谩须评易道深研见理明学术有心期圣代
井田无计到苍生两铭文字仪刑地一瓣春秋报享情
此日我来应下拜泰山何啻仰高名
郿坞即董卓所据处也噫人生几何而彼乃积金
储榖为三十年规何愚甚哉且卓之所为虽燃脐
于市不足以偿其罪予因经此遂以诗叹之
策马经郿坞临风感慨深高腴徵万斛珍贝累千金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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骜钟人祸奸雄竟陆沈空馀歌舞地斜日下疏林
予登西山送目太白山绝顶积雪齐云耸若冰柱
时天风满衣飘飘然真有神游象外之趣既而清
思顿发遂作长歌以写兴云
乾坤万里春熙熙赐浴温汤来古郿闻说西山多胜绝
兹晨喜我停车旂爱山自笑真成癖夙驾星言登𡾊㟪
徐行踏破白云堆小队飘摇图画里绝顶人传万仞高
天枢咫尺天风号罗衣不奈翠岩冷坐久清寒生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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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高却讶尘寰小太白遥看入空杳层层积雪碍星辰
银海光摇射琼岛几回欲下又徘徊长安回首飞黄埃
恨隔弱流三万里何缘冲举栖蓬莱镇日看山厌尘俗
便须烂煮蓝田玉紫皇寿我三千秋来往青冥驾黄鹄
孔明天下奇才也其八阵一图鬼神莫测出师二
表王业所关奈何天不祚汉而星殒中军可胜叹
哉陈寿作史以将略非其所长真缪论也予因登
西山绝顶遥望五丈原甚迩且见一祠在林麓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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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侯庙也以隔绝未得一荐牲酒姑以诗吊之
斜峪遥连渭水平当年伐魏此屯兵人怜炎汉三分国
天夺奇才半世名八阵风云今亘古千年忠义死犹生
原头夜半瞻燐火尚讶星流大将营
予登西山绝顶既望武侯祠庙而一吊矣时侍臣
有指渭水之阳而告者曰此即太公磻溪也噫昔
人不作风物如故虽鹰扬事业殆一浮云耳亦作
一诗以吊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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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老风闻自海滨远依西伯寄閒身梦残石室孤峰月
占断渔矶两岸春玉佩钓来文最古鹰扬老去命维新
江湖多少垂纶者徒仰馀光愧后尘
太白山之下有凤泉焉世传可以愈疾予承优诏
许浴于兹凤泉之水其恩波欤感激之馀辄成古
诗一首以示不忘云
新春领明诏兹晨浴凤泉临源观沸水谁能测其然翻
疑混沌初劫火犹连延地轴想已焚日夜如烹煎又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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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禄沈堕地生紫烟晶荧固宜尔辉光烛金天方池甃
寒石涌出孤峰前渴虎讵能饮乖龙宁敢眠我闻黄耇
言浴者沈疴痊时清自多验浊世嗟无缘方今际昌运
明良逢圣贤山灵谅有知寿域开八埏我来试
洗寒
温良不偏顿惊四体轻末疾忽以捐拜手感天子丹扃
思刻镌题诗写山石聊为来者传
予爱山者然予府适面南山虽朝夕快睹而未偿
厥趣兹承恩诏赐浴凤泉肩舆连日山行其樵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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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唱应酬于山水之间鹤唳云飞出没乎林麓之
外予心甚乐而幽兴满怀但觉目前风景殆为吾
诗设也因口占三首谩记于此
翠微深处绝嚣纷岚气空濛湿未分樵斧丁丁穿树重
梵钟隐隐隔溪闻龙归古洞留残雨鹤憩长松恋白云
清啸一声毛骨爽碧空回首又斜曛
朝陟青山巅暮宿青山下逍遥岁月閒俯仰乾坤大缅
怀尘鞅中几人得休暇驹隙等流光莫嗤行乐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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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看青山芙蓉千万朵倦临白石眠吟藉紫苔坐好
鸟面前啼飞花眼中堕幽居怡白云于焉忘物我
凤泉之南不二里有一巨石而复承一石大亦称
焉以一夫撼之则其势微动加以众力则屹然莫
移盖亦异也相传谓之神功石岂其然乎予停舆
一视因成二诗
六丁何日遣吴刚劈断云根此地藏神护鬼呵经岁月
紫苔玄甲饱风霜恨深李广空疑虎术妙初平戏叱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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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指撼来如欲堕当年贲获谩誇强
谁将山骨叠层层看到忘言理莫凭炊饭只应仙客惯
补天惟有女娲曾青回鸟迹苔千点影落龙潭月半棱
寄语游人莫相近岩墙之下尚兢兢
予经山寺爱其幽雅因留宿焉昔人所谓天下名
山僧占多者信然哉所惜者世无金山长老而吾
带盖不足留聊成一诗以自适云
偶过西山最上峰巉岩鸟道接禅宫笑谈风月三生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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俯仰乾坤一瞬中香冷竹窗春院静灯昏石榻夜堂空
懵腾偏称閒中睡一任东窗曙色红
予连日山行而颇有山中之乐第恨世无摩诘而
画中之诗未有拈出之者因再成二律以写怀云
面面峰峦罨画新地偏无处著红尘人间空有烟霞想
林下谁于鹿豕亲老木月寒猿啸夜落花风暖鸟啼春
静中契得长生术肥遁何妨学隐沦
推窗日日看芙蓉萧散襟怀野兴浓一派山泉和月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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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家村杵带云舂世情淡比巢林鹤诗思清于倚涧松
睡足五更天欲曙梵宫又听隔溪钟
将出西山留别神功石丈
见说环奇久著名相逢又复怅离情自缘大造流形异
谁使良工巧琢成太白雪深尤突兀终南云静益峥嵘
山灵好为频揩拭莫遣尘埃野蔓生
予闻秦始皇好神仙于尹喜楼南立老子庙晋惠
更新即今之楼观也厥后废毁胜国时安西王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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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加修饰而于今为盛盖天下第一福地也有系
牛柏相传为周时故物殆亦后人附会而补植之
者予缅怀青牛老人第无自而闻其道德之言姑
成一诗以写胜概云
尘海仙家第一宫峥嵘台殿诧秦工五千道德言犹在
百二河山势自雄炼药炉寒虚夜月系牛柏老动秋风
穹碑屹立斜阳外夜夜龙光贯彩虹
予既出楼观乃登说经台凭高纵目但觉松风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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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而恍惚若闻老氏道言也且摩挲古刻而米老
第一山字尤甚奇古惜从行无善绘者未能摹写
其景以归姑成一诗以涤尘襟云
万山深处一高台法演玄元道教开金鼎风云龙虎伏
石坛星斗鬼神哀函关紫气今何在天竺青牛竟不回
欲问长生无觅处阆风楼阁隔蓬莱
说经台之北仅一舍有祖庭焉予访重阳旧迹虽
有黄冠数辈惜无可问之者然而叠阁重楼气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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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都所谓五祖七真者其亦乘云驭鹤而来憩于
此耶盖不可知也予面峰峦徘徊松下恍若飞渡
弱流而容与蓬山之上矣因作一诗以写幽兴云
峰峦矗矗与天齐叠阁层楼望处微云去瑶坛丹灶冷
雨香石径紫芝肥湫深自尔宜龙蛰树密多应碍鸟飞
真境可人清兴好肯因行役浪思归
予过渼陂是即岑参兄弟约杜甫以同游者也予
亦好奇者想渼陂之名忆岑杜之游因成四韵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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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好事者
跃马乘春到渼陂渼陂风景足清奇晴涵山影沈青黛
冷浸天光漾碧漪盛代已无唐室禁荒碑犹载杜陵诗
楼船箫鼓俱陈迹禾黍斜阳异昔时
予好奇者每邂逅山水之胜辄注目焉及抵鄠县
则逼夜矣聊成一诗以自笑
斗柄横空夜若何绛纱笼烛渡涝河岚光结暝迷前纛
水气生寒透薄罗拜月妖狐当古道惊风栖鸟散乔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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宵征莫怪归心急屈指严程只恐过
灵囿盖文王蕃育鸟兽之所也予道经于兹而远
想白鸟麀鹿之盛遂口占一诗云
阔野微茫入望迷年年芳草一萋萋可怜麀鹿搜寻尽
惟见斜阳白鸟飞
予闻文王之作灵台盖以望氛祲察灾祥也且其
倏然而成若神灵之所为者故以得名诗不云乎
彼美人兮西方之人兮因经台下谩成一绝以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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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行之意云
摇摇小辇过灵台为忆周文一怆怀盛代不劳閒望气
朝阳时有凤凰来
灵台之下有灵沼焉然物换星移而无复于牣之
兴因太息久之亦成一绝
垂鞭信马日西斜灵沼吟看起叹嗟鱼鳖成尘春水涸
年年惟见长桑麻
昆明池即老杜所谓昆明汉武旧时功者也予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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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地盖已墟矣因作一律以寓慨叹之意云
万里昆明未即功方池凿象练兵戎女牛跨汉东西隔
旗鼓连营远近同巨舰初移云作阵石鲸如动水生风
可怜无限桑麻地都付征人事远攻
予过造书台远怀苍颉因睹空阶鸟迹而犹讶其
造书时也夫何鸟篆既远而字体变化真如浮云
矣彼以俗书逞遒媚者得不知所自欤因成一绝
姑以吊造书者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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凿开大块日支离混沌元来死不知山寺空阶遗鸟篆
相看犹似造书时
细柳营实汉文劳军之地也予读汉史而追思其
事若亚夫者可谓真将军矣彼棘门灞上之军有
如儿戏者岂可同日而语哉因成一绝以吊亚夫
云
赐复捐租久罢兵将军身后只空营棘门灞上俱尘土
青史何劳纪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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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游兴庆宫而远忆李唐之盛因叹尘世繁华真
一梦耳太息之不足遂作一诗以寄意焉
复道金堤辇路通繁华非复旧时同舞衣零落尘埋玉
珠被销沈烛散风春色已随宫树老夕阳犹向苑台红
凭高几许兴亡恨都在平芜一望中
予过灞桥偶思郑綮之事可发一笑今春和景物
明媚若给予诗料者然而清兴满怀自不可遏又
何必在于风雪中耶漫成二律以资谈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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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桥烟柳绿丝丝折尽长条为别离桥上行人桥下水
滔滔何事日奔驰
信马东风鸟乱呼长桥烟柳晚模糊何当添个骑驴叟
妆点诗家入画图
骊山之温泉即唐之华清宫也以路当孔道而浴
者殆无虚日予奉诏赐浴而且遂游观之乐其感
戴圣恩宜何如哉谨成一律以贻诸缙绅云
小队从容晓出城喜蒙优诏浴华清灵源有性藏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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煖气溶春咽凤笙岂独纤埃随处尽直教沈疾顿然轻
从今喜得身康泰万岁千秋感圣情
予浴温泉而追忆玉环之丑禄儿之秽虽万古有
不能涤也奈何三郎郎当入蜀幸赖汾阳诸公再
造唐室及过马嵬犹不能忘情于一香囊而为之
泣下于乎三郎真郎当哉慨叹之馀因成一律云
华清宫里湛温泉沃雪揉香宠爱偏过市不惭同辇议
诲淫曾费洗儿钱播迁自失神人主恢复多缘将相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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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事西归犹不悟香囊一睹一潸然
予登骊山而想唐人宫室之盛惟馀故迹于淡烟
残照之间而已且终南太华若相竞秀者是亦关
中之胜槩也因作诗以写情云
骊山名胜古来闻丘垤纷纷夐莫群老鹤瞑投孤嶂月
蛰龙晴吐半岩云崔嵬直与终南并葱茜疑从太华分
我欲凭高凌绝顶鲁戈须倩挽馀曛
骊山怀古悼周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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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山头再举烽断霞遥映夕阳红申亡已兆东迁祸
奚啻妖姬一笑中
新丰盖象丰也汉高斯举其亦孝矣予经是地而
闻鸡鸣犬吠之声俨有太平气象第未知太公当
日果不思丰否亦不知新丰市上犹有斗酒濯足
者乎因成一诗以写兴云
人从生处偏为乐莫怪他乡恼太公眼底江山虽是汉
梦中桑梓尚怜丰亭台风景元无异鸡犬人家也自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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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笑狂夫双足垢瓦盆盛酒气如虹
鸿门之会刘项之雌雄实决于此矣予过其地而
想其大风之雄帐下之悲同一大梦也感而有作
汉楚争雄此割疆貔貅对垒剧豺狼裂眦有勇称樊哙
舞剑何人敌项庄醉脱金卮归太急怒撞玉斗恨偏长
经过不用论群策蔓草寒烟几夕阳
过鸿沟
龙争虎战欲相吞百二河山一剑分楚汉兴亡均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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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抔寒土锁秋云
过戏河有作
流水无声伯业空人言列国此争雄至今春雨桃花落
还似当年战血红
予行渭南道中爱其风物不觉成句殆亦有河山
之助欤得二律
倌人侵晓驾征骖伐鼓鸣金过渭南鸡犬顿疑尘世隔
烟村真与画图堪溪流溅石飞晴雨山色当途落翠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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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东风吹酒醒诗成一笑破馀酣
浴罢温泉过渭阳肩舆不厌道途长溪边老屋鸡声远
树底新泥燕子忙旭日当头摇旆影东风随处送花香
一游一豫皆天赐笑咏新诗贮锦囊
予读唐史而每叹汾阳功满天地忠贯日星实后
之尚父也予过华州敬谒祠下噫伟人不作而其
堂堂大节殆与华岳争高矣因作长歌以寓景仰
之私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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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唐将相分忠佞功盖寰区谁最盛汾阳器宇真天人
二十四考中书令万乘何如懒作家恣渠野鹿衔宫花
佞臣进幸忠臣远从此乾坤如溃瓜渔阳一旦猪龙起
若个捐躯报天子长安回首没烟尘花萼楼前闹如市
唯公仗节勤王室沥血感天天亦泣军前免胄示诸酋
诚信真能贯金石唐天几坠公重扶唐社将屋公重图
招之不来麾不去心与博陆应同符八百年来祠有祝
寒鸦故里栖乔木路人下马拜寝门不似崇韬多浪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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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聊尔驻鸾旂心香一瓣兴遐思人臣徇国尽如此
虽有颠隮非至危
莱公赵宋名臣也其孤忠大节盖炳炳于史册间
予读前书素仰其人兹过华州一谒祠下因吊以
诗云
看山来华岳驻马寇公祠老蔓缠空木荒苔蚀断碑乾
坤功业大史册姓名垂千古精诚在公安有竹枝
宿华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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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览河山喜胜游暂停笳鼓宿名州壮怀顿觉添诗思
不省尘埃客里愁
予经华山而仰观仙掌因笑图经之缪盖不足信
偶成一律贻诸缙绅辞虽弗工欲求和也
巨灵伸臂向洪崖云际分明一掌开捧出海天红日近
挽将蓬岛列山来翠光闪烁萦朱草玉笋联翩绣绿苔
隔断烟尘浑不到擎天功业陋三台
予至华阴因忆唐人崔颢诗韵辄和一首大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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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之幸勿卢胡
喜承优诏出咸京为爱三峰画不成红日捧来仙掌近
白云飞尽佛头晴城边草色连天远树底河流入望平
吟料满前撩逸兴应怜诗思自然成
予入华山而爱其名胜恨不登落雁峰携谢眺惊
人句搔首以问苍天耳玩之不足而因成一诗山
灵有知其尚羡予之奇观也哉
分茅忝秦土奉祀主西岳兹晨奉明诏温泉得疏瀹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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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驾我车遥遥出城郭路迂经华阴寻幽有真乐山路
阻且右我马劳四骆行行及山腹万仞如壁削霏岚湿
我衣云根还旋斫群山若儿孙俛首谨然诺仙掌独凭
虚亭亭入溟漠飞瀑自天泻灵苗皆大药或云巨灵氏
山倾赖渠托如招物外人似引空中鹤我生有奇癖高
情腾碧落欲上莲华峰遐观尽嵩洛飘然驭长风何须
蹑芒蹻恨无惊人句搔首愧丘壑胜游惬素心兹行真
不恶但恐鼾睡翁惊我驱山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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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既宿华阴之行台明日有事于西岳灯下勉成
三律以叙洁祭之诚谅金天主者有知其必鉴予
至意也诗似相祀群僚尚希一和
衣自温泉浴罢更拟将禋祀报神明盘供野簌无兼味
天湛灵台一至诚跋涉敢辞长路杳澄渟应喜此心清
虚堂待旦浑无寐饱听松风隔坐声
右致斋
叠嶂凌虚紫翠堆閟宫千古面崔嵬一帘香雾晴犹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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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地松云昼不开烜赫威灵昭肸蚃骈繁神贶殷春雷
凡庸竦息恩无极领得宜男福祉回
右入庙
煇煌庭燎照深更髦士如云共一诚束帛瓣香崇简素
朱弦玉管载和鸣礼严三献神威肃庙食千年飨祀精
我愿明灵昭景贶更同民物遂生成
右散斋
予既祀华山将之蓝田之温泉复取道骊山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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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予曰此焚书坑也予叹虐政之狂奸斯之恶为
之弹指者久之于乎始皇其坑儒耶儒其坑始皇
耶后人必有能辩之者虽然六经之道炳如日星
而阿房之宫骊山之墓盖已付楚人之一炬牧竖
之遗烬矣太息之不足因作长歌以哀之
我来刮目骊山下为爱骊山一驻马从臣指我焚书坑
不觉风前清泪洒却忆当年秦始皇鱼肉六国真豺狼
奸斯阿附助凶燄困敝黔首如牛羊虐政翻嫌人腹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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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语诗书者弃市秦人乃以死为安争敢编青作私史
六经诸子尽输官章缝无复儒衣冠万卷千编归一炬
守尉谁敢留馀残讵识诗书如日月日月遭秦真暂蚀
孔壁还藏科斗文至今日月同无息祖龙死去楚人来
秦宫三月飞烟埃空有骊山山下墓珠𥜗玉匣俱成灰
远恨狂秦还一笑驱车又上蓝田道斜阳荆棘满荒陵
行人惟吊旌儒庙
予尝目摩诘辋川图爱其山水之秀以为绘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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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而造化未必有此及自骊山迤逦入蓝田皆摩
诘图中景也因又叹造化之巧而远非绘者所及
矧其春日晴明而山光花气有足悦者因作春山
晓行
雨霁春山青插天悬厓飞瀑皆春泉朝来光景弄晴旭
眼前物物皆芳妍肩舆随处踏芳草一路好山青未了
天翁为我展诗图却笑无诗被山恼岚光滴滴东风晴
林间好鸟相和鸣山花含露解迎我翻因花鸟关幽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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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绿扶春诗满目却愧才非叉手速看山且进紫霞杯
涤我尘埃三万斛西秦自昔隔东吴兹山能比吴山无
凭谁唤起王摩诘为我写取春山图
予行蓝田道中而想念古人餐玉之法盖不可传
矣因爱其山川风物遂有作云
东华晴色动春朝谷口云开雪尽消四面好山青绕郭
一溪流水绿平桥鸡鸣草店炊烟乱雉雊桑田土脉饶
白石如粳闻可煮茂陵人去讵能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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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经辋川而爱其风物实诗中之画也所惜者摩
诘不作徒见黄鹂之啭于夏木白鹭之飞于水田
而已缅想昔人不觉有述噫嘻摩诘其有知乎哉
山路萦回古木疏辋川风景小蓬壶诗从初调能窥雅
画到无声不用图远岸轻烟笼细柳野田流水长新蒲
怀人几度空惆怅不见骊龙照乘珠
蓝田县之东有山高入云表甚秀拔予问从臣此
山奚名有知者对曰此李唐仙人王顺登仙山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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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一绝纪之
蓝田咫尺接商颜谁是丹成出世间老鹤无声人已远
白云空自锁空山
向读三秦记闻周平王东迁见白鹿于此原以是
得名予自辋川经此漫思往事而姑识之以诗
周辙东迁叹黍离巍然王业遽陵迟千年白鹿空原外
争似呦呦在囿时
予既浴太白之凤泉再浴临潼之温汤又浴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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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温泉仰承明诏盖三浴矣圣天子之优眷如此
予忝为宗臣亦将何以报称于万一哉感激之馀
谨以一诗识之
我生遘微恙足弱勇不前人言有神水可以一洗
封
章达天子优诏容二年春和时雨霁驱车历原田初经
太白山灵源名凤泉沸水若汤煮遥看起炎烟顺途骊
山下莲汤尚依然宁非至阳精日夜劳烹煎回车石门
道温流亦涓涓应疑一脉通地轴相钩连初浴觉身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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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浴忻体便三浴莹于玉洋洋和气宣衣裳易鲜洁飘
飘若飞仙非惟尘垢去果见沈疴痊维藩愧无似乃承
天所怜周旋如所愿微恙幸已蠲感恩何以报圣寿祈
同天宗臣老西土永守秦山川
予宿石门清不能寐其所闻者野雉之鸣涧水之
声而已因成一绝
空翠侵人睡不成夜深惟有野鸡鸣翻怜车马明朝发
坐听潺潺涧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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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鞍山之普光寺有池曰仰天池实予始祖悯王
奉大雄氏处也允为诸刹首称昔有老宿性空者
住其间予尝贻之以诗而一时之名士皆属和焉
以今计之盖二十年矣兹予重游于此而性空已
久入寂同吟者亦多星散因感于中复为一诗以
贻住持者云
不到禅关二十年山中风景尚依然钟鱼有客投金地
香火何人社白莲学士再留腰下玉痴僧争乞钵中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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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怜惠远今何在一塔亭亭夕照边
予既游天池行半舍登所谓五台山者爱其秀丽
口占一绝
攀援石磴上仙台万壑晴岚午未开千尺长松云一片
半空惟有鹤飞来
予既登五台日已暮矣遂憩山足之古寺野趣撩
人灯前不寐遂成七言古诗一首
我昔驰书闻九天许我澡浴停温泉斜阳缇骑转山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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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从金地投金仙我居宫掖惟怡素忠慎敢矜千乘富
孳孳好善慕前王曾读前书谙世故斗鸡走马非吾事
涉水登山谐夙志欲试平生仁智心只恐金仙未为是
坐久山僧争献颂钟磬齐鸣灯火共雕盘进食拥袈裟
却讶天厨真有供夜深𨗳我石室眠梅花纸帐何萧然
一尘不扰起灵悟恍对文殊与普贤喜凭法水
尘垢
打破虚空月穿牗倚屏无睡待天明忽听一声狮子吼
明日早发迤逦山行其千态万状怪怪奇奇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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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退之南山诗之所云者予素有山癖每涉于目
甚悦于心不暇作长诗姑成七言四绝云
宿雨晴来罨画张重重螺髻拥穹苍数声啼鸟桃花落
一路东风涧水香
泼眼青螺宿雨晴乘閒连日作山行何须对酒听丝竹
满耳松声杂涧声
万木阴阴石径斜乱山深处有人家春风满耳多啼鸟
涧水流来带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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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目烟云散午风青山万仞倚晴空欲登绝顶聊舒啸
鸟道巉岩一线通
五台之西有山曰翠微实唐太宗避暑处也旧有
离宫二曰翠微曰永庆遗趾尚存今废为寺因成
一律
翠微深处翠微宫避暑当年说太宗吊古不须增感慨
凭高聊复得从容千章古木苍烟合数尺残碑碧藓封
独喜满前吟兴好参天万朵玉芙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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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登翠微爱其秀拔纵目久之有寺僧进曰山之
绝顶自南而望其千岩万壑虽善绘者莫尽其妙
予因命肩舆直造其巅一视果如僧之所言清兴
溢发即成七言古诗一首
翠微雨过芙蓉湿我兴悠然思适适买山直欲捐万金
况是生平有诗癖帖帖肩舆到上头凭高四顾凉飕飕
终南太白拥晴翠渭源一线沿川流忆昔唐皇来避热
万户千门巢嵽嵲有时云雾失炎精六月寒风搅飞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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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驾兹晨为一停等閒呵护烦山灵分明坐我古图画
何须点染呼丹青移床更入晴岚里为爱松声忘坐起
自是吾家道气浓涤尽胸中几渣滓坐久欲归归未得
忽讶片云头上黑知是山灵催我诗一笑留题许镌刻
来来车马更迟迟好山一路还相随从行宾从拥矛槊
能无和我登山诗
翠微之西有山之小者其拱秀若屏障然有沣水
出于其间固可爱玩且有寺曰丰德亦可憩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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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一绝
沣水桥西小径通好山如画倚晴空禅关欲扣知何处
隐隐钟声紫翠中
丰德寺之西有圭峰焉圭峰之下乃姚秦之逍遥
园也实鸠摩罗什之道场其寺旧极宏敞今久废
惟罗什之塔在焉俗谓之草堂寺予留一宿于此
因贻一律
忆昔神僧入杳冥可怜龙象总彫零空阶鸟迹和尘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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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壁蜗涎过雨腥石塔尚传藏舍利宝函犹自贮残经
相看独有圭峰在还似当年佛首青
予自草堂将归过古之樊川亦有所感而不能已
于言也
斗城南畔杜陵边旧是将军食邑田屠狗亦匡刘季业
牝鸡谁道吕媭贤当年壮志今安在此日英风尚凛然
禾黍高低残照里路人犹指是樊川
自樊川而来经曲江池因忆唐人之春游者莫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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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此物换时移而今之所见第参差烟树而已浩
叹之馀继之以诗
曲江池畔黍离离肠断慈恩寺里诗谢馆夕阳归昨梦
琼宫秋草祗荒基锦筵待士乘春早翠袖留人觉夜迟
细柳新蒲俱不见风光又减少陵时
自曲江而来有浮屠耸立于霄汉间者则雁塔也
寺曰慈恩尚仍唐扁但钟鱼之盛车马之游则相
去远矣漫成一诗聊用吊古云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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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鸟何年此瘗形浮屠谁搆尚亭亭上林无复传苏扎
萧寺犹惊语梵铃势压澄江蟠地轴影移残照碍空冥
一从韦肇题名后人物依稀世几经
近雁塔有坡二曰胭脂曰翡翠其春游之盛盖极
于开元天宝间矣观其命名之意则当时游冶之
乐犹有可想见者因成二律情见乎辞
宣平坊里旧名坡故老相传事不讹非有猩红将地染
直看茜水带泥和芙蓉争艳凝肌肉兰麝吹香入绮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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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马去来歌舞散东风开遍野花多
虾蟆陵下曲江边传道开元乐事偏金缕罗襦相斗靡
粉容花猊各争妍雏莺历历歌喉细飞燕盈盈舞袖翩
今日凄凉成一梦淡烟衰草接平川
近郭有玄都观盖禹锡看花处也种桃道士既不
可见而兔葵燕麦今尚复然予山行之趣悉见于
诗兹将入城而犹有玄都之兴散人好奇亦自可
笑诗亦不可不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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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阁层楼旧已颓海桑变幻几千回桃花不见空葵麦
瓦砾无多只草莱尘面至今还自拂春光前度为谁栽
不须立马频伤感老屋逃亡更可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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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鸣稿卷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