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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方简肃文集卷一
明 方良永 撰
奏疏
劾朱宁疏
浙江等处承宣布政使司左布政使臣方良永谨奏为
还民财以消民怨事臣待罪承宣自惭无补偶有所激
不忍缄默固知事涉权贵言出祸随然窃计脂韦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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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于强聒而一身之患害轻于万姓之荼毒故敢昩死
为陛下言之陛下亦知民者邦之本财者民之心乎又
知国家财赋尽出东南浙居其半乎故爱国必爱民爱
民必惜财而浙之民之财尤当爱以惜也陛下聪明天
纵岂不知此若曰我有大臣可付托也我有亲臣可依
任也我罔敢知固有知之者矣臣则以为陛下有大臣
而不能用有亲臣而不肯为用虽谓之无臣可也陛下
环视左右最亲且信与国同休戚者谁耶臣以为莫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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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宁宁也出自贱氓甘为民养陛下一旦假以义子之
宠跻诸公侯之列势倾中外富拟封君其亲之也至矣
为宁者粉身碎骨以图报称尚不能万分之一乃忍攫
取陛下之民财戕贼陛下之邦本以自速其不臣之罪
无是理也无而有之其愚耶病狂耶不然欺也陛下俯
听臣言即甚爱宁必大怒也臣于正德九年十月初十
日到任即闻朱宁鬻钞害人心甚恶之无何旧镇守太
监刘璟语臣及三司曰宁堂钞价意欲倍增何如臣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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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以对细询之先是分发十一府每钞一块易银二两
传报朱宁怪其太轻故欲增至四两次日复语如初臣
坚持不可璟离席立誓曰我受朝廷厚恩朝廷为我立
感惠祠我岂不知此事贻害朝廷百姓哉顾势不得不
为耳我即不为他人必为百姓依然受害而我之祸立
至矣言与泪俱至于邑不能自禁又次日复语如初竟
增至三两计钞二万一千九百九十六块该银三万五
千九百八十八两臣退而思之有官守者不得其职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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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心虽愤激力不能救亦失职也乃自劾求去逭此尸
素继闻新有禁例势豪鬻钞害人者必罪臣窃喜此事
徐当中止故栖栖不去以待其变今既数月矣例格不
行而有司徵价急于星火或缘为奸倍而又倍椎肤剥
髓民不堪命天门万里相与赴愬于监司监司欲言而
未果发民亦吞声而不敢言输价之吏络绎于途矣新
镇守太监王堂知民怨且作亦蹙然不安乃出巽辞谓
宁堂好人初不知鬻钞之难如许苟豫知之必不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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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业已为之可以已完二万四千两截解少慰其意前
头太监既为之敛我不得不为之解二臣所称宁堂指
朱宁也其势焰之薰灼可知矣臣反覆思之方今四方
群盗甫息疮痍未瘳边塞多虞馈饷或不时继浙东西
诸郡自冬徂春雨雹为灾蚕麦不利待哺之民嗷嗷千
里此何时也大司徒不能为陛下画万年长策以去京
师之冗食乃遣官四出坐索数十年之逋税亦缌功之
察也然岂得已哉冗食不可去而奇祸随之矣臣故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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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有大臣而不能用此犹可诿也刘璟王堂皆陛下
腹心之臣其在浙也皆有爱民之誉宜其却此无名横
敛于谈笑间直易易耳而二臣者徒能涕泣蹙额付之
无可奈何一则曰不得不为一则曰不得不解是亦岂
得已哉横敛不可却而隐祸中之矣事势若此苟犹隐
忍不为陛下言则已敛之财必入朱宁之手而民心伤
矣心伤则本伤本伤则枝干凋瘁根柢蹶拔陛下其能
晏然于上乎是孰为孰使之哉陛下之义子亦陛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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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臣也陛下反思及此能不寒心臣独怪朱宁之忍于
负陛下也今人有一饭之恩必报陛下之待朱宁岂一
饭比哉不图报则亦已矣反取陛下之邦本而动摇之
略不顾惜此臣之所未喻也故迹其所为在子为不孝
在臣为不忠在法所必诛而无赦者也臣所谓陛下有
亲臣而不为用者非耶然臣惟朱宁席宠以来陛下之
锡予无算四方之馈遗不赀箧笥之中必不少此又不
病狂丧心何忍为负恩之贼犯此必诛之刑意必真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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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为人所使未可知也伏乞陛下割偏私之爱奋独断
之勇廷诘朱宁以鬻钞害民之故如故愚不解事误听
人言而请罪祈恩之不暇则削夺官爵薄示惩戒根究
主使之人坐以重罪可也如其饰非护短不肯服辜是
敢于欺罔也是不有陛下也陛下又何取而必欲子之
乎下之诏狱明正典刑以昭示天下为臣子悖逆之戒
可也斯二者惟陛下明察而果行之仍乞急敕都察院
行巡按浙江监察御史会同镇守三司等官将已敛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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价尽给还民未敛之数随即停止并查究奸吏影射多
科侵尅之弊悉寘诸法则民怨未甚犹可慰解邦本未
摇犹可培植陛下诚如是臣死且甘心其他利害固不
遑恤也陛下如以臣言为不然置之不问日复一日尾
大不掉将必蚕食天下肆无厌之求出于寻常所不料
者陛下于是时也悔之晚矣臣不胜激切痛愤之至为
此具本专差承差汪奎赍抱谨具奏闻伏候敕旨
浙藩乞休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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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等处承宣布政使司左布政使臣方良永谨奏为
乞恩休致事臣见年五十四岁福建兴化府莆田县人
由弘治三年进士授刑部广东司主事员外郎升广东
按察司佥事丁父忧起复为因不谒刘瑾捏写旨意著
臣致仕正德五年瑾诛蒙起湖广按察司副使升广西
按察使山东右布政使转前职窃念臣本布衣蒙宪宗
纯皇帝作养孝宗敬皇帝登用历事陛下以有今日鞠
躬尽瘁死而后已臣职分所宜岂可言去缘臣有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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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者三臣母陈氏年踰七十景逼桑榆臣心思母心
逐云飞母心思臣度日如岁此臣之情事迫切宜去一
也臣赋质薄弱近者跋涉两广侵冒风湿力疾上官实
欠精健若不速归必为客鬼此臣之乖蹇宜去二也臣
素无学识小就攸宜乃今处此重地秋毫无补贻害地
方若不速归恐妨贤路此臣之匪才宜去三也负三宜
去而不去是之谓不知耻以不知耻之人而窃陛下之
美官清议不容也伏乞察臣初心许臣休致使臣得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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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鸟之情遂首丘之愿免瘝旷之诮陛下之赐踰九鼎
矣臣虽归老犹能歌咏圣德以答殊恩于不忘也臣无
任激切恳祈之至为此具本专差承差某赍抱谨具奏
闻伏候敕旨
按公自论奏朱宁之后即上疏乞休铨曹以公历官
中外素负节操而是年朝觐又首膺旌典不允所请
后公又连上二疏乃得奉旨致仕今此其第一疏也
后二疏已散失俱存其略谨附录于左以见公进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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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处之详云后学郑茂识
乞休第二疏
其略曰臣蒙陛下付以旬宣重任畀以两浙重地中夜
以思谓左布政使之职上溥德意下霈蒸黎其责也今
臣备员于浙几一年矣甫寅而出尽酉而入不过钱榖
簿书之烦非能为陛下宣布膏泽以苏两浙之困尸旷
素官臣实耻之高位厚禄岂宜恋恋久居臣近为地方
弹击权贵政未知陛下何以处臣臣官不足惜倘从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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减先赐谴归臣之心所至愿也伏惟陛下垂察焉
乞休第三疏
其略曰臣误荷洪恩宠已云至更一转移则上有褒封
可耀其前下有荫叙可庇其后宠且未涯是亦何负于
臣而臣乃汲汲求去若厌此宠荣然者岂性与人殊哉
诚有可言非敢立异臣之月俸柴薪俱已住支印信已
交参政周曾署掌自甘弃置不敢虚饰惟陛下垂怜俯
遂放归田里不胜愿幸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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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用巡抚乞终养疏
致仕浙江布政使司左布政使臣方良永谨奏为乞恩
终养事臣原籍福建兴化府莆田县人见年六十一岁
由弘治三年进士授刑部广东清吏司主事升员外郎
广东按察司佥事丁父忧起复为因不谒刘瑾矫旨著
致仕正德五年八月瑾以逆诛蒙起臣湖广按察司副
使历广西按察使山东右布政使转前职又因劾奏朱
宁鬻钞殃民寻乞致仕家居六年正德十六年恭逢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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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入正大统宁以逆诛蒙听言官交章论荐起臣都察
院右副都御史提督抚治郧阳等处地方敕谕至臣郊
迎庭拜望阙谢恩祗受讫望轻恩重感极涕零窃念臣
入仕三十二年实历一十三年备尝苦辛甘投閒散不
谓迟暮之年亲际圣明之会凡在臣工孰不忻幸勉图
自见臣有此遭逢正宜罄竭平生上答知遇朝拜命而
夕启行臣之分臣之心也缘臣实有大不得已者臣母
陈氏年已八十精力衰耗卧病踰年足艰步履动须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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掖使臣在官得闻母病犹思归养况在母侧亲见病重
岂忍暂离进止忧惶莫知攸措辗转图惟殆废寝食臣
惟忠孝一道君亲一体时乎竭力于家与夫委身于国
惟其所当罔敢适莫如臣今日悃愊之怀则实有大不
得已者陛下寤寐求贤内外之臣忠纯体国贤于臣数
等者何限举以代臣则虽无臣亦不为少而臣得尽心
侍养以终母年苟于风化少有裨助亦臣报答之万分
一也臣于大义若两难臣之私心实独苦伏望陛下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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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怜悯追寝成命勿以例拘容臣以原官终养别举贤
能以充任使非独遂微臣移忠之愿亦大彰陛下劝孝
之仁臣幸甚臣母幸甚臣不胜恳切祈怜之至缘系乞
恩终养事理未敢擅便谨具本令义男方锡赍捧投进
伏候敕旨
再乞终养疏
致仕浙江等处承宣布政使司左布政使臣方良永谨
奏为恳乞天恩容令终养事臣于前疏已辞免今职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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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母养然臣自受命以来日夜忧惧虽有忱辞犹虑阻
格若候吏部查例上请不容陈乞移文到臣然后再疏
则万里往还留连岁月久虚地方重大之任愈增微臣
违慢之愆是以冒昩再疏令原差义男并赍连上臣切
念今日之事揆诸情义两不可已臣母年已八旬身婴
痼疾桑榆之景理不可长臣虽有弟有子有侄可以代
养然臣身为长子分义自重使臣仰体眷命勉强即程
或恐旬月之违遽成幽明之隔则臣之忍心不孝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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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逃大节既亏平生丧尽将使宣和导利之时而有不
得其所之物与贤彰德之具猥及无足为用之人是臣
之出既无能全事母之情又无以完事君之节陛下何
取焉此臣之所以甘冒斧踬不辞烦黩甚非得已也伏
乞陛下察臣之言哀怜其志普曲成之大德持独断之
乾纲特出俞旨俯遂臣请臣与母幸甚若陛下必欲臣
备使令不终弃之则臣年虽及耆力未衰惫正如李密
所谓事陛下之日长也臣于此时必能勉策驽钝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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驰驱以副奇遇以报鸿恩亦如诸葛孔明所谓鞠躬尽
瘁死而后已此臣犬马恻怛由衷之至情也岂敢固饰
虚让以上欺陛下哉臣临疏不胜祈怜之至缘系恳乞
天恩容令终养事理未敢擅便谨具本仍授义男方锡
赍进伏候敕旨
缴敕疏
侍养都察院右副都御史臣方良永谨奏为赍缴敕谕
事顷蒙起用擢臣前职提督抚治郧阳等处地方时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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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老连具二本奏乞终养该吏部题奉钦依方良永所
奏情词迫切暂令在家侍养俟母病痊之日起用又该
兵部题奉圣旨方良永待有相应员缺用他钦此钦遵
移咨到臣不谓母子温存重荷乾坤覆庇喜溢寻常报
乏丝发为照前项地方既弗亲临所有原奉敕书应合
进缴慰私情于万里已覃锡类之仁隆大孝于三宫益
笃惟亲之教臣无任戴德欣跃之至谨具本并原敕赍
进以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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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月米疏
终养都察院右副都御史臣方良永谨奏为辞免恩赐
月米事本年五月十六日福建都司舍人寇定顺赍到
吏部咨文一道为奖孤忠以励臣节事该巡抚都御史
姚镆奏吏部覆题臣居官素谨家无赢馀合照月给食
米事例量示优崇仍通行抚按所属地方但有居官居
乡节行可称如臣之类者一体优礼等因节奉圣旨方
良永既居官素谨著有司月给米三石养赡钦此钦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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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咨到臣事出异常恩踰素望扪心内愧实不自安臣
惟月米者朝廷所以惠养老臣非累朝寿俊著有日劳
特奉优诏者不得滥与臣历尘仕路三十馀年未效涓
埃之报顾惟愚戆不能徇时再忤权奸奉身以退陛下
龙飞之初猥蒙起用臣以母老且病不忍辄离恳乞圣
慈容臣终养而又冒援恩诏得与见任官一体封赠荣
及三世陛下所以施于臣与臣所以受于陛下者皆云
过矣今复有兹月米之给尤出望外将以臣母老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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禄养与则臣家虽贫犹能自给暮年甘旨供奉未缺稽
之旧典侍郎潘礼御史陈茂烈尝有此给缘臣所处稍
异二臣以此怀惭不敢祗受伏乞追寝恩命将给臣养
赡月米移赉善人则锡予不滥足以示劝而臣亦得免
冒昩之戒矣为此具本专差义男方汇赍进谨具奏闻
伏候敕旨
谢月米疏
终养都察院右副都御史臣方良永谨奏为谢赐月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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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臣近具疏辞免月米蒙旨已有成命不准辞者臣叨
冒殊恩实惭非分感承德意惟切激中兹盖伏遇皇帝
陛下圣由天纵道懋皇极治每先于率孝禄则重于劝
廉如臣迂庸亦荷优异顾为养方荣而母身不待徒感
伤于风木重颜汗于素餐抚枕自嗟指天为证誓秉有
终之操及兹未死之年崇雅黜浮冀有成于大化补山
益海庶少竭于涓埃臣下情无任激切感荷之至谨具
本称谢以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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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起巡抚乞休疏
起用都察院右副都御史臣方良永谨奏为乞恩辞免
重任事正德十六年恭逢陛下御极蒙起臣前职抚治
郧阳时以母老陈情蒙圣恩月给米三石养赡亲终之
日有司具奏起用母没之后臣已恳辞月米服阕之后
臣亦自甘弃置不谓圣明重此甄录本年七月二十八
日钦奉敕总理粮储兼巡抚应天等处地方窃念臣学
本愚陋性惟朴忠山林之日虽多廊庙之忧恒切况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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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寸心曾无少尽而一家三世荐受洪恩委身以报此
惟其时是以闻命遂行炎蒸不避已于八月初四日随
带家人二名兼程就道然臣志虽勤而福分素薄年未
耄而病骨渐衰八月二十四日行至浙江衢州府痰热
交作昼夜弗宁荏苒自拥艰于前进夫畿辅重地也粮
储大计也保釐之寄要在得人如臣羸劣何以堪此记
曰量而后入臣岂不自知哉不得已冒渎宸听乞赐垂
察许臣休致是终始成就臣使得以退为报矣臣不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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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幸之至为此专差承差丁表民赍抱谨具奏闻伏候
敕旨
再乞休疏
起用都察院右副都御史臣方良永谨奏为恳乞天恩
辞免重任容令休致事臣自正德十年以布政使致仕
遭际陛下御极中间屡沐殊恩非只一事亦非只及臣
一身迩膺新命再召誓竭报称顾犬马微忱虽曰恒切
而蒲柳弱质望秋先零臣于八月二十四日到衢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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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距臣发莆之期甫二十日耳痰火上炎怔忡内作
恐妨重任上疏乞休而志念未灰犹欲为陛下刬除奸
弊少苏东南凋瘵之民仰答洪造然后已舟次厌喧移
入古刹病卧旬馀痰火日盛饮食减而肌削精神耗而
心惊虽得该府给药遣医日来诊视臣自度病势非药
力能降孤身客死无益不得已再沥诚悃冒犯天威伏
乞察臣初心悯臣末路特发俞旨许臣休致亟选才识
老成委以保釐重寄贳臣误事之愆遂臣首邱之愿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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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舆疾南还就医以听进止家乡在望庶其有瘳臣
荷陛下覆载生成之恩至此即陨首捐躯何以为报哉
臣不胜勤恳祈怜之至为此具本专差承差柳集赍抱
谨具奏闻伏候敕旨
方简肃文集卷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