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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太平寰宇记卷一百八十八
宋 乐史 撰
四夷十七
西戎九
湟中月氐
湟中月氐其胡先大月氐之别也旧在张掖酒泉地月
氐王为匈奴冒顿所杀馀种分散西踰葱岭其羸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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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入山依诸羌居及汉将霍去病居匈奴取西河地开
湟中今西平郡也○于是月氐来降与汉人错居虽
依附县官而首施两端首施犹言首鼠○其泛汉兵
战斗随势强弱被服饮食言语略与羌同亦以父名母
姓为种有七胜兵合九十馀人分在湟中及另居又数
百尸在张掖号白义从胡后汉灵帝中平初与北宫伯
玉等反杀护羌校尉冷徵金城太守陈意遂寇乱陇右
范晔论曰羌戎之患自三代尚矣汉世方之匈奴颇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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衰寡而中兴以后边难大渐朝规失缓御之和戎师蹇
然诺之信故永平初群种蜂起遂解仇嫌结盟诅陆梁
三辅建号称制东侵赵魏之郊南入汉蜀之鄙塞湟中
断陇道烧陵园剽城市伤败种夷羽书日闻拜凉之士
持冲残毙自西戎作逆未有陵斥上国若斯其炽者也
和喜以女君亲政威不外接朝议惮兵力之损或惧疽
食浸淫莫知所限谋夫回遑猛士疑虑逐徙西河西郡
之人杂寓关右之县发屋伐树塞其恋土之心燔破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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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以防顾还之思于是诸将邓骘任尚马贤皇甫规张
奂之徒争设雄规更奉征讨驰骋东西奔救首尾徭动
数州之境日耗千金之资至于假人增赋借奉侯王引
金钱䌽缣之珍徵粮粟盐铁之积所以赂遗购赏转输
劳来之费前后数十巨万或枭尅酋健摧破附落降俘
载路牛羊满山军书未奏其利害而离叛之状难言矣
奏犹上也○故得不酬失功不半劳官人屈竭烈士
偾丧段颖受事专掌军任蒙没冰雪经履千折之道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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殄西种卒定东寇若乃陷击之所歼伤追走之所崩籍
其能穿窜草石自脱于蜂铁者百不一二而张奂盛称
羌戎一气所生不宜诛尽流汗满野伤和致妖是何言
之迂乎羌虽外患实深内疾若攻之不根是养疴于心
腹也根谓尽其根本也○惜哉寇略定而汉祚亦衰
呜呼先王疆理九土判别畿荒知羌戎殊性难以道御
故斥远诸华薄其贡赋唯与乱要而已若二汉御戎之
方失其本何则先零侵境充国迁之内地宣帝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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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赵充国击先零还于今城郡置属国以处降羌○
当煎作寇马援纵之三辅贪其暂安之势信其驯服之
情计日月之权宜忘经世之远略岂夫识微者之为乎
土俗
其俗被服饮食言语略与羌同
氐
氐西戎之别种在冉䮾东北广汉之西君长数十白马
最大汉武帝元鼎六年辟分广汉西郡合为武都督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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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种人分窜山谷或在上禄或在汧陇左右其种非一
或号青氐或号白氐或称蚺氐此盖中国人即其服色
而名之其后或叛或服固无常居
吐谷浑
吐谷浑即辽东鲜卑也西晋时酋帅徒河涉归有二子
长曰吐谷浑少曰若洛瘣涉归死瘣代统部落别募慕
容氏浑庶长瘣正嫡父在时分七百户与浑浑与瘣二
部俱牧马马斗相伤瘣怒遣使谓浑曰先公处分与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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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易部牧马何不相远而令马斗浑曰马是畜生食草
饮水春气𤼵马所以致斗斗起于马而怒及人耶乖别
甚易今当去汝于万里之外矣于是拥马西行乃西附
阴山今朔方之地属永嘉之乱始度陇而西止于
抱罕其后子孙据有甘松之南洮水之西南极于白兰
在益州西北甘松山在今交州郡境今临洮和政郡
之南及合州郡之郡地也○至其孙叶延以礼云孙子
得以王父字为氏吾祖始自昌黎光宅于此今以吐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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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为氏尊祖之义自吐谷浑至孙叶延曾孙视罴皆有
才略知今古司马博士皆用儒生至其子阿豺自称骠
骑将军沙州刺史阿豺兼羌并氐号为强国遣使诣宋
朝贡阿豺死弟慕瑰遣兵繁乞伏茙蔓茙蔓东奔陇右
慕瑰据有其地其时赫连定于长安为后魏主所败拥
户口十万馀西次罕幵慕瑰大败之后弟慕延立太武
帝遣兵击延大破之慕延率部落西奔白兰攻破于阗
国南依罽宾七年乃还旧土慕延死阿豺兄树落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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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寅立始邑于伏罗川至玄孙夸吕立为可汗理伏侯
城在青海西十五里有地方数千里其西北诸蕃部谓
之阿赀虏其南界龙涸城去城都千馀里大戍有四一
在青水一在赤水一在浇河一在吐屈真川皆子弟所
理其王理慕贺川西有黄沙南北百二十里东西七十
里不生草木虽有城郭不居而随逐水草官有王公仆
射尚书及郎中将军之号其主权髻眊珠以皂为其妻
衣织成裙被锦大袍辫发于后首戴金花丈夫衣服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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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于华夏多以羃䍦为冠亦以缯为帽妇人皆贯珠贝
束发以多为贵兵器有弓刀甲□国无常赋颁则税富
室商人以充用焉父兄亡妻后母及嫂等其俗皆如此
死者亦皆埋殡其服制葬讫则除之性贪婪忍于杀害
后周明帝武成初夸吕寇凉州诏州贺兰祥率兵讨破
之又攻拔其洮阳泥和二城置洮州今临洮郡也○
武帝天和初其龙涸王莫昌率众降以其地为胡
州今同昌郡也○二年复遣使来献建德五年其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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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乱高祖诏皇太子征之军渡青海至伏侯城夸吕遁
走虏其馀众而还隋开皇中夸吕侵泓州今在安化
郡马领县界○遣上柱国元谐击之悉发国中兵自蔓
头至树敦甲骑不绝谐频击破之夸吕率其亲兵远遁
其名王十三人各率部落而降夸吕在位且百年死以
后还以慕容为姓其子伏允立炀帝初伏允遣子顺朝
来帝令铁勒袭大败之伏允东走保西平今西平郡
也○帝复令观王雄出浇河以掩之大破其众伏允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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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部落来降十馀万口伏允惧南遁于山谷间其故地
皆空自西平临羌城以西且末以东祁连以南雪山以
北东西四千里南北二千里皆为隋有置郡县镇戍𤼵
天下轻罪徙居之其地在今西平郡之西张掖酒泉
郡之北隋氏置西海末河原郡也○于是留顺不之遣
无以自资率其徒数千骑客党项于隋大业末天下乱
伏允及顺复其故地唐贞观中李靖侯君集破灭之伏
允远遁为左右所杀其子大宁王顺归降于是重建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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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封顺为平西王郡仍加趉胡吕乌甘豆可汗之号旋
又为其下所杀十年立顺子诺曷钵为河源郡王主其
国自称衰弱而吐蕃强盛高宗时为其破灭诸曷钵以
馀众复来降中间叛去于灵州之境置安乐州于诺曷
钵为刺史其故地并没于吐蕃后又封渠帅慕容宣超
为青海王武太后朝郭元振上安置降吐谷浑状曰部
落或拟移就秦陇或欲移近丰灵秦今天水郡陇今
汧阳郡丰今九原郡灵今灵武郡○贵今渐去边隅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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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内地用为防闲之要冀免背叛之虞臣以为并是偏
见之一端未为长久之深策若近秦陇则与监牧杂如
在丰灵复与默啜甫迩必以虑其翻复须有迁移纵至
中土安可易其本性至如耽迩乙句贵往年王孝杰奏
请自河源军徙居灵州用为惬便及其逃判之日穿监
收掠马郡所在伤夷大损州县是则迁居中土无益之
明验矣往者素知贵虽背圣化只从当所居地叛走于
我中国无所损伤但是失小许吐谷浑耳岂以句贵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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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害同日而语哉今吐谷浑之降者非驱略而来皆是
渴慕圣化冲锋宇刃去蕃而至者也臣谓宜当循其情
以为制勿轻扰之使其情地稍安则系恋心亦日厚当
凉州降者今武威郡○则宜于凉州降者左侧安置
之当甘州今张掖郡○肃州降者今酒泉郡○则
宜于甘肃州左侧安置之当瓜今晋昌郡○瓜沙降者
则宜于瓜沙左侧安置之但吐谷浑所降之处皆是旧
居之地斯辈既投此地实有恋本之情若因其所投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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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居之其情易安因数州而磔裂之则其势自分顺其
情分其势而不扰以人可为善夺诸蕃之权矣何必要
纂聚一处如一国使情通意合如一家脱有异志则一
时尽去伤害州县为害患虑深何如分置诸州使每州
皆得吐谷浑所使若欲有他怀必不能远相连结总去
臣愚辄以为胜策如允臣此见其所置之处仍请简取
当处强明官人于当处镇遏之则小小为非亦未杜绝
兼每使达蕃情识利害者共宣超兄弟一人岁往巡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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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抚护之无使侵削其生业日就乐恋自亦深矣如此
臣实以为羁縻外国之良策设使后有去就不过边州
失小许吐谷浑终无伤于中国今此辈心悠扬而无定
主未知所安必在早安定置之计无令惊扰速生边患
至垂拱四年诺曷钵卒其子宣超嗣立圣历三年授宣
超左豹韬员外大将军仍袭父乌地也拔勒豆可汗宣
超卒子曦皓立曦皓卒子兆嗣及吐蕃陷我安乐州其
部众又东徙散在朔方河东之境今俗多谓之退浑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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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急而然贞元十四年十二月以朔方节度副使执金
吾魏大将军同正慕容复为袭长乐州都督青海国王
乌地也拔勒豆可汗未几卒其封袭遂绝吐谷浑自晋
永嘉之末始西渡洮水建国于群羌之故地至龙朔三
年为吐蕃所灭凡三百五十年
四至
在甘松之南洮水之西南极于白兰当益之西北
土俗物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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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地四时恒有冰雪惟六七月雨雹甚盛若天晴则
风飘沙砾有麦无谷其青海周围千馀里海中有小
山焉每冬水合后以良牝马置此山至来冬收之马
有孕所生得驹号为龙种吐谷浑常得波斯草马放
入海因生骢驹能日行千里故时盛称青海骢马
捍泥城一名东故亦名楼兰都在国西二千八百里
故鄯喜国都也魏书西域传曰真君三年鄯善王北
龙率国人之半奔且末后役属鄯善按其后为吐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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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所并 捍零城小宛国王治西北至都护治所二
千五百五十八里东与婼羌接土十三州志小宛并
于鄯善是 龙夷城汉西海郡治石国西北三百里
故契翰部所治段国所治沙州记云西弘城东有西
强城因山为名可容四百馀人 曼头城在国西南
二百里按后魏真君六年遣高凉王郡讨吐谷浑军
至曼头城即此邑在国西南五百里隋河源郡所治
也国南又有新律国又有长源城 已上城见梁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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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十道志 西倾山在金城西南大河所经其下一
名西强山一名强台山在积石山东 皆旧吐谷浑
界山川之名
乙佛敌
乙佛敌后魏闻焉在吐谷浑北国有屈海周回千馀里
众有万落风俗与吐谷浑同然不识五谷惟食无与苏
子苏子状若中国苟把子或赤或黑西有契翰一部风
俗亦同土特多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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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昌国
岩昌国羌后魏时兴焉亦三苗后与先零烧当罕幵诸
部姓别自立酋帅皆有地分不相统摄岩昌即其一也
梁勤者代为酋帅得羌豪心乃自称王其界自仇池以
西东西千里席水以南南北八百里仇池在上同谷
郡上禄席水今天水郡上封县也○地多山阜部众一
万馀落勒孙弥忽始遣使于魏大帝
武拜为岩昌王十叶孙弥秦皆受南北两朝封爵宋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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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及魏并皆羁縻之后见两魏分隔永熙末种人企定
乃引吐谷浑寇金城今郡也○后企定弟弥定寇石
门戍周武帝天和初诏大将军弘讨平之以其地为岩
州今怀道郡
土俗物产
俗皆土著居栋宇居织氂牛尾及羖羊毛覆之无法
令又无徭赋惟征伐之时乃相屯众不然则各事生
业不相往来皆衣裘褐牧养㹈牛羊豕以供其食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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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烝报无文字但候草木荣落以记时岁三年一相
聚杀牛羊以祭天
邓至羌
邓至羌之别种也后魏时兴焉有像舒治者世为白水
酋因地名号自称邓至自舒治至十世孙舒彭附于后
魏文帝封甘松县子邓至王后数世魏西魏恭帝初其
主担术因乱来奔周文帝遣兵还自后无闻
四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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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地自亭街以东平武以西汝岭以北岩昌以南
今谷州之南菧州之北松翼扶三州之地是也○风
土习俗与岩昌同
太平寰宇记卷一百八十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