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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蜀梼杌卷下 宋 张唐英 撰
孟知祥字保胤邢州龙冈人为郡衙史以咸通十五年
甲午岁四月二十一日生有火光照室邻里皆异之有
僧见而抚曰此五台山灵也弱冠补太原衙内都指挥
使李克用镇太原妻以其弟克让之女累迁亲卫军使
天祐五年庄宗嗣晋王位改马步军教练使出知岚州
召为中门使庄宗与梁祖夹河蝢兵知祥参谋应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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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留滞中官屡以罪被诛知祥惧祸乃荐郭崇韬为副
而辞疾补马步军都虞候庄宗即位于邺除太原尹知
留守事同光三年十二月魏王继岌与崇韬伐蜀崇韬
素德于知祥临行奏曰西川平陛下择帅无如知祥因
以知祥为成都尹剑南西川节度使大使朝于洛阳有
司出内府幄幕珍玩馆于宫中庄宗既疑崇韬有异志
戒知祥诛之知祥曰崇韬国之勋旧必无二心俟臣至
蜀观之如无他志即遣归阙知祥之石壕中使马彦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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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言往诛崇韬知祥自洛至蜀凡十七日时天成九年
正月至则崇韬已被诛诸将恟恟知祥承制宣慰人心
稍定初蜀人击拂以初入为孟入又王氏宫殿皆题匠
人孟得姓名及知祥至人以为先兆时魏王尚驻于府
舍知祥乃馆于徐延璚之第延璚即衍之舅衍尝幸其
第悦其华丽于壁上书孟字以戏之盖蜀中以孟为不
佳故也延璚以红纱笼之知祥见而笑曰疏狂霸𥪡亦
预知与我代知我居此耶四月明宗即位十月加知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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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校太傅兼侍中长兴元年二月南郊知祥加中书令
改封其妻琼华公主为福庆长公主三年长公主薨朝
廷遣使来归赙册赠晋国雍顺长公主六月进封蜀王
承制行赏诸将进秩有差九月葬长公主于星宿山四
年二月命修王建墓禁樵采三月宴府僚于王氏宣华
苑因谓左右曰使衍不荒于政有贤臣辅之继岌小子
岂能遽取邪赵季良曰亦天时也不有所废君何以兴
知祥大喜九月立三庙十一月明宗崩制服大临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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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黄龙见犍为白鹊集玉局苑白龟游宣华苑季良
上表陈符瑞率百官劝进知祥曰德薄不足辱天命以
蜀王而老于孤足矣季良曰将士大夫尽节效忠于殿
下止望攀鳞附翼今不正大统无以足军民推戴之心
闰正月二十八日遂僭即位其日大风昼暝以季良守
司空平章事李仁罕为卫圣诸军马步军指挥使赵廷
隐张业为左右匡圣步军都指挥使三月追尊曾祖佚
为孝元皇帝庙号太祖祖察为孝景皇帝庙号世祖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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巘为孝武皇帝庙号显宗遣宗使持书至洛称大蜀皇
帝四月受玉宝玉册追册长公主为皇后册夫人李氏
为贵妃御得贤门大赦改元明德六月往大慈寺避暑
观明皇僖宗御容宴群臣于华严阁下七夕与宫人乞
巧于丹霞楼是月寝疾命子昶监国季良召术士周仲
明问知祥寿仲明曰上合为真王食蜀中二十年禄既
登九五于寿无益季良曰可为金縢乎曰此天数也非
人力可为季良又问子孙寿何如曰二纪外有真人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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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一统尔季良默然二十六日薨年六十一伪谥文
武圣德英烈明孝皇帝庙号高祖葬和陵初有丐者自
号醋头手携一灯架所至处卓之呼曰不得灯灯便倒
至是人以为应知祥好学问性宽厚抚民以仁惠驭卒
以恩威接士大夫以礼薨之日蜀人甚哀之
昶字保元知祥第三子母李氏雍顺公主之媵生昶于
大原大成初知祥迎入蜀累迁西川衙内马步军都指
挥使明德元年七月知祥寝疾以昶监国翌日册为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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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知祥薨于柩前即位加季良司徒仁罕兼中书令判
六军事延隐兼侍中六军副使张业检校太尉李肇兼
侍中十月仁罕伏诛仁罕字德美陈留人十一月李肇
以太子太傅致仕肇汝阴人二年二月尊母李氏为皇
太后李氏长公主之媵尝梦大星自天坠落其怀以告
公主公主曰此婢有福相当生贵子乃令知祥幸之遂
生昶六月江原县民张元母死负土成坟有白兔驯绕
其庐群乌衔土置于坟上赐帛三十段及米酒仍付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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馆编录七月阆州大雨雹如鸡子鸟雀皆死暴风飘船
上民屋女巫云灌口神与阆州神交战之所致三年四
月吴越遣使来聘十月遣使报聘十二月晋高祖即位
改元天福四年三月晋高祖遣使来聘叙姻亲之旧其
书略曰大晋皇帝奏书大蜀皇帝伏自中原多故大憝
继兴朱氏不道而皇天不亲沙陀背义而苍生失望不
期景运猥属𦕈躬方鼎足以分疆宜邻好之讲睦况有
姻亲之旧敢交玉帛之欢机务方殷保摄是望十月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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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谯本骂母忽然化成虎上城赵廷隐射杀之因见昶
言曰虎山林之兽而人化之入于城市疑虎旅中有不
轨之士其夜张洪谋叛翌日为其党所告伏诛洪太原
人刚勇猛厉军中号为张大虫至是有虎上城被诛即
其验也十二月昶耀兵大元门翌日大赦改元广政
广政元年上已游大慈寺宴从官于玉溪院赋诗俳优
以王衍为戏命斩之二月民讹言后宫产蛇取人心肝
食百姓惊恐踰月方止十月地震屋柱皆摇三日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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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
二年六月地震恼恼有声
三年正月上元观灯露台舞娼李艳娘有姿色召入宫
赐其家钱十万五月地震昶问大臣曰顷年地频震此
何祥也对曰地道静而屡动此必强臣阴谋之事愿以
为虑六月教坊部头孙延应王彦洪等谋为逆延应赵
廷隐之优人以能选入教坊有尼谓曰君贵不可言至
是谓其徒胡圭曰今苦竹开花侯侍中家马作人言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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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营中井水涌出地又数震此叛乱之兆也搆得十二
人期以宴日因持仗为俳优尽杀诸将而夺其兵为其
党赵廷规所告尽擒而诛之九月眉州刺史申贵责授
维州司户贵潞州人残虐聚敛谕狱吏令贼徒引富民
为党以纳其赂常指狱门曰此吾家钱垆被诉下狱责
于维州至率浦赐死民家相贺十月地震从西北来声
如暴风急雨之状
四年五月昶著官箴颁于郡国曰朕念赤子旰食宵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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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之令长抚养安绥政在三异道在七丝驱鸡为理留
犊为规宽猛得所风俗可移无令侵削母使疮痍下民
易虐上天难欺赋与是切军国是资朕之爵赏固不踰
时尔俸尔禄民膏民脂为人父母罔不仁慈持为尔戒
体朕深思昶好学凡为文皆本于理常谓李昊徐光溥
曰王衍浮薄而好轻艳之辞朕不为也
五年正月地震二月湖南遣使来聘三月宴后苑赏瑞
牡丹其花双开者十黄者三白者三红白相间者四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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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皆赋诗十月地震摧民居者百数
六年春大选良家子以备后宫限年十五岁以上二十
以下州县骚然新津县令陈及之疏谏昶嘉其言赐白
金百两然采择不止于是后宫位号有十四品
昭仪昭容昭华保芳保香保衣安宸安跸安情修容
修媛修涓等秩比公卿大夫士
八年九月宁江军节度使张公铎卒铎太原平乐人涉
猎文史为政清严民受其赐及卒昶哭曰严而不猛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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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虐张公而已
九年八月司徙赵季良卒季良字德彰济阴人谥文肃
十年八月诸王宫侍读刘保乂卒乂青州人治尚书左
氏性严急日施槚楚于诸王及昶诸子乳媪密令谕之
保乂曰膏粱之性不挞之则他日为豚犬耳八月汉州
奏西水县令范羲死其子文通居丧以孝闻有盗发羲
冢群虎逐之文通庐于墓侧虎见之弭耳而去赐羊酒
束帛以旌之是岁汉高祖即位改元天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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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年十二月宋王赵廷隐卒廷隐开封人
十二年八月昶游浣花溪是时蜀中百姓富庶夹江皆创
亭榭游赏之处都人士女倾城游玩珠翠绮罗名花异香
馥郁森列昶御龙舟观水嬉上下十里人望之如神仙
之境昶曰曲江金殿锁千门殆未及此兵部尚书王廷
圭赋曰十字水中分岛屿数重花下见楼台昶称善久之
十月召百官宴芳林园赏红栀花此花青城山中进三
粒子种之而成其花六出而红清香如梅当时最重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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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汉兵陷凤翔王景崇自焚死
十三年五月昶第三子元宝卒年七岁昶因此乃封弟
仁殷为夔王仁资为雅王仁裕为彭王仁操为嘉王子
元哲为秦王判六军诸卫事元珏为褒王元宝幼而奇
异既龀诵诗书万言昶悲悼不已乃下诏封为遂王赠
青城大都督九月令城上植芙蓉尽以幄幕遮护是时
蜀中久安赋役俱省斗米三钱城中之人子弟不识稻
麦之苗以笋芋俱生于林木之上盖未尝出至郊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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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落闾巷之间弦管歌诵合筵社会昼夜相接府库之
积无一丝一粒入于中原所以财币充实城上尽种芙
蓉九月间盛开望之皆如锦绣昶谓左右曰自古以蜀
为锦城今日观之真锦城也十一月左丞欧阳彬卒彬
字齐美衡山人博学能文昶以为嘉州刺史喜曰青山
绿水中为二千石作诗饮酒为风月主人岂不嘉哉
十四年春周高祖即位改元广顺三月宴后苑放士庶
人观时俳优有唱康老子者昶问李昊等其曲所出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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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对徐光溥曰康老而无子故制此曲
唐英按老子即长安富家子开元中落拓不事生业
好与梨园乐工游一旦家资荡尽穷悴而卒乐工叹
之因为此曲又一名曰得至宝光溥不知而妄对也
四月太子太傅致仕王处回卒回字亚贤彭城人初有
道士朱桃椎谒之于阶前以剑拨土取花子三粒种之
须臾成花三朵谓处回曰此仙人旌莭花公富贵之兆
处回后历三镇果如其言性宽厚爱养士家资巨万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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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时相者周元豹见之曰此宝精也当大富故处回积
镪比内藏三之二
十五年正月下诏劝农三月以赵廷隐别墅为崇勋园
幅𢄙十馀里台榭亭沼穷极奢侈六月朔宴教坊俳优
作灌口神队二龙战斗之象须臾天地昏暗大雨雹明
日灌口奏岷江大涨镇塞龙处铁柱频撼其夕大水漂
城坏延秋门深丈馀溺数千家摧司天监及太庙令宰
相范仁恕祷青羊观又遣使往灌州下诏罪已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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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震十二月天雨毛
十六年三月地震五月端午昶侍其母游凌波殿竞渡
八月以翰林学士范禹偁兼简州刺史称九陇
人父虔为衙吏禹偁少落拓斗鸡走狗随母改适张氏
因冒姓张有道士谓曰子骨法异常若读书他日必大
贵遂入丹景山从师苦学天成中登第始复姓上郡守
启曰昔年上第误标张禄之名今日故园复作范睢之
裔知祥以为蒙阳令召入侍太子昶嗣位累迁翰林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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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性吝啬好聚财求守外郡昶不欲其出令兼简州刺
史乃召阳安白直至成都岁令输钱数千缗三掌贡举
贿厚者登高科面评其直无有愧色冯赞尧为布衣交
家贫无资终不放登第后从昶归朝为鸿胪卿有门生
白阳城至相见甚欢延话终日乃曰吾近凿一井水甚
甘乃各饮一杯竟不设席其鄙啬如此九月有鶢鶋集
瑞鼎门观者以为不祥
十七年周世宗即位改元显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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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年正月大赦赐民今年夏租以周师出境也
二十年六月周世宗归我秦凤之俘昶遣使致书谢称
大蜀皇帝世宗不答昶曰朕郊祀天地称天子时尔方
鼠窃作贼何得相薄耶十二月旌表蓬州县孝子程崇
雅门以割股啖父及泣竹林而得冬笋以疗母疫也
二十一年十二月天雨血
二十三年正月人日昶谒和陵正月龙见玉垒关时艺
祖皇帝建隆元年也十一月宰相李昊请对言曰臣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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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宗启运不𩔖汉周天厌乱久矣一统天下其在此乎
若通职贡亦保安三蜀之长策也昶曰卿且去朕徐自
图之昊字穹佐唐相绅后王师来伐昊劝封府库以降
太祖知其始有归国之谋拜工部尚书赐宅一区其妻
刘氏至夷陵卒昊追感亦卒年七十二赠左仆射昊事
前后蜀五十年资货巨万奢侈踰度妓妾数百尝读王
恺石崇传笑曰穷俭乞儿以此为富可笑可笑 王衍
及昶降表皆昊为之蜀人鄙其所为夜书其门曰世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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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表李家 十二月太后梦青衣神言是宫中卫圣龙
神乞出居于外乃于昭觉寺庑下建堂自内引出置于
寺中识者以为不祥
二十四年十月汉州什邡县井中有火龙腾空而去昶
书兆民赖之四字误以兆为赵十一月民讹言国家东
迁于天水皆不祥也
二十五年正月以玄哲为太子玄哲字遵圣昶长子归
朝受泰宁节度知贝州封滕国公知滑州滁州卒于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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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年弟玄珏入朝为统军卒二月璧州白石县巨蛇见
长百馀丈径八九尺三月王师平荆相昶惧将发使朝
贡枢密使王昭远固止之
二十六年四月遂州方义县雨雹大如斗五十里内飞
鸟六畜皆死
二十七年春昶遣使赍帛书通好于太原尊刘钧为天
子至境上为疆吏所获太祖怒命王全斌顾彦进等六
将由凤州路刘光义等二将由夔州路领兵来讨遣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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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远赵崇韬韩保正李圭率兵拒战昶谓昭远曰今日
之师皆卿所召勉力为朕立功命宰相李昊等饯于城
外昭远酒酣攘臂言曰此行非止克敌当领此雕面恶
少数万人取中原如反掌及行执铁如意指挥诸将自
比孔明人窃笑之十二月王师至兴州所在不战而下
遂拔利州崇韬布阵将战昭远据胡床不能起免胄而
逃为追骑所获昶大惧出金帛募兵令玄哲统之守剑
门成都震恐皆怨昭远召祸而恨诛之不速也昭远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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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人依东郭院僧为小沙弥知祥饭僧见其惠黠留给
侍昶左右累迁捲帘使通奏使知枢密院未几节制山
南巡边至汶州见古冢有尸如生志云大中年汶州步
军都虞候文和之墓命判官文谷作文重葬之梦文和
谓曰我已为太乙真人侍者子当有兵刀之厄既能葬
我可以免祸至是为王师所获至阙下太祖诘曰汝何
诱昶而结刘钧昭远曰臣愚无知但忠于本国耳太祖
释之以为领军大将军开宝中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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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年正月王师陷夔州莭度使高彦俦自焚死彦
俦太原人是月剑门不守玄哲奔还问计于左右老将
石赟曰北军远来势不能久可坚壁以老之昶沈吟久
之乃弹指叹曰吾父子以礼衣美食养兵四十年无一
人为我东向发一箭今若闭垒谁肯效命乃遣通奏使
伊审微赍表诣魏城乞降其表略曰臣生自并州长于
蜀土幸以先人之基搆得从幼岁以纂承只知四序之
推移不识三灵之改卜伏自皇帝陛下大明出震圣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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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尊声教被于遐荒庆泽流于中夏当凝旒正殿亏以
小事大之仪及告𩔖圜丘旷执贽奉琛之礼盖蜀地居
遐僻路阻阙庭已惭先见之明因有后时之责今则皇
威电赫圣略风驰干戈所指而无前鼙鼓才临而自溃
山河郡县半入于提封将卒仓储遂归于啚籍但念臣
中外骨肉二百馀人高堂有亲七十非远弱龄侍奉只
在庭闱日承训抚之恩粗勤孝养之道实愿克终甘旨
保此衰年其次得子孙之团圆守血食之祭祀伏乞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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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陛下容之如地盖之如天特轸仁慈以宽危辱臣敢
辄徵故事上渎严聪窃念刘襌有安乐之封叔宝有长
城之号皆因归款尽获全生顾眇昧之馀魂得保家而
为幸庶使先人寝庙不为樵采之场老母庭除尚有问
安之所见今保全库府巡遏军城不使毁伤将期临照
臣昶谨率文武见任官望阙上表归命全斌至升仙桥
昶备亡国之礼见于军门全斌承制释罪翌日举族并
其官属诣阙自眉阳乘舟至荆州出安陆太祖遣使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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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并遗其母汤药五月至京素服待罪赦之封秦国公
时乾德三年也录其子弟旧臣仅百人颁皇朝日历是
岁卒年四十七追封楚王谥恭惠葬洛阳昶幼聪悟才
辩自袭位颇勤于政边境不耸国内阜安其后用王昭
远韩保正掌军国事其母谓曰如昭远者始以微贱事
汝左右保正世禄素不知兵一旦边境有急此辈制敌
必先败衄惟高彦俦是汝父故人可以委任昶不能用
乃卒其母不哭以酒酬地曰汝不用吾言不死社稷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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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以至今日吾所以不死者以汝在汝既死吾何用生
为因不食亦卒先是蜀人质钱取息者将徙居必书其
门曰召主收赎周世宗尤欲平蜀而不果至太祖始克
之蜀未亡前一年岁除日昶令学士辛寅逊题桃符板
于寝门以其词工昶命笔自题云新年纳馀庆嘉节贺
长春蜀平朝廷以吕馀庆知成都长春乃太祖诞圣节
名也其符合如此昶之行万民拥道哭声动地昶以袂
掩面而哭自二江至眉州沿路百姓恸绝者数百人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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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王衍不同耳
黄松子曰知样以戚里之亲领三蜀之寄馆留宫中
日宴卧内其恩可谓隆矣及明宗即位重诲专政始
搆疑贰遂变诚节擅诛李严专留李良遂结董璋攻
遂阆其跋扈之心著矣议者以王孟僭窃其恶均一
予以建之不臣犹有可恕尝论之于前矣知祥始末
臣于后唐托葭莩之援阶将相之贵故当勤王戮力
为国藩辅而乃僩然自帝不复顾忌迹其素心真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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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贼子也昶戒王衍荒淫骄佚之失孜孜求治与民
休息虽刑罚稍峻而不至酷虐人颇安之然不识天
时用庸臣之谋结并州之援此至愚极昏者之所不
为而昶为之固宜诛之无赦及王师吊伐能翻然束
手归命生享大国之封死有真王之赠子孙俱享厚
禄太祖皇帝真有恩于降虏哉
蜀梼杌十卷宋张唐英著虽偏部短记事迹微浅
而亦有可以广见闻备鉴戒者但录自吏人讹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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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有四五归田多暇辄为审定盖以三本互證乃
稍谛当如此
蜀梼杌卷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