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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名臣碑传琬琰之集上卷十三 宋杜大圭编
韩忠武王世忠中兴佐命定国元勋之碑
赵雄
上缵祚之十五年威行德孚丕冒海隅出日罔不畏服
罔不愿为臣妾上益励精行健冀大有为闻鼓鼙而思
勋臣于昕夕不忘乃二月甲午制曰韩世忠感会风云
功冠诸将可特赐谥忠武盖太师韩蕲王之薨之葬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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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已二十有六年而褒崇益光遂与汉丞相亮唐汾阳
王子仪同谥宸奎内出不由有司中外伟之时王子彦
古方居蕲国夫人忧闻诏感泣继血即拜疏谢又拜疏
请曰草土臣彦古谨昩死言臣之先臣世忠发身戎行
逮事徽宗钦宗皆著显效暨委质太上皇帝自大元帅
霸府洪济于中兴始终实备大任仰凭宗社威灵与太
上皇帝庙谟神算摧勍敌如拉朽芟剧盗如刈菅大战
数十小战数百丰功盛烈光照古今不幸早弃明时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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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积年陛下悯念勋劳固尝爵以真王锡之美谥独墓
道之石无名与文惟陛下哀矜究此光宠岂独诸孤显
耀抑先臣有知犹当效结草之忠天子曰呜呼惟乃父
世忠自建炎中兴实资佐命式定王国时惟元勋予其
可忘乃亲御翰墨大书曰中兴佐命定国元勋之碑翌
日朝诸将于凌虚阁特诏彦古戎服入见面赐御书俾
冠于碑首顾谓诸将曰世忠有大功于帝室今彦古亦
克有志世其家予惟宠嘉之是用锡此丰碑诸卿勉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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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将感激奋跃益知国家之不负臣下也忠孝之不可
以不尽也功名之不可以不力也皆趋下再拜彦古亦
再拜泣而出既又诏礼部尚书臣雄曰汝其铭世忠之
碑臣雄以谓圣主褒崇元臣兹事体大顾末学弗称且
祖讳与王名谥适同寻上书恳辞上遽批出略曰君前
臣名临文不讳不许辞免臣雄于是惶恐奉诏谨拜手
稽首上故太师蕲忠武王遗事曰王讳世忠字良臣姓
韩氏韩氏本古列国后为秦所并子孙自韩原渡河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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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延安以国为姓故王世为延安人曾祖讳则居乡以
义侠闻家故饶财赈贫药病多所全活既没有异人指
其所葬地曰代代当生公侯后以王贵赠太师楚国公
曾祖妣郝氏吴国夫人祖讳广考讳庆皆赠太师秦陈
二国公祖妣高氏妣贺氏冀楚二国夫人楚国生五丈
夫子王其季也始娠之夕有光芒出屋间乡邻以为火
各具绠缶驰救至则闻王生皆异焉就襁褓辄流瞬瞬
则目光如电楚国荐惊而心奇之少长风骨伟岸尚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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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能屈西边诸豪里中恶少年皆俛首不敢出气则争
为之服役或负责不偿者王辄为偿负者后闻亟持所
偿愧谢里俗为之一变有冤抑不以谒郡县而谒诸王
咸得其平由是名闻关陜尝过米脂寨姻家会饮日已
夕而关闭王怒以臂拉门关键应手而断旦视之其木
盖两拱馀关吏骇服年未冠以敢勇应募乡州挽强弓
一百斤尝乘悍马手舞铁槊奔驰二郎山峭壁间观者
胆裂同列无一人敢继者军府校艺独用铁胎弓所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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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金石皆洞贯其骑射绝人类此时崇宁四年也属四
方多事王每闻边递至辄上马或不俟鞍而奋喜与交
游痛饮资用通有无或不持一钱相从谒酒肆贳酒期
于战获鬻级以偿王出必多获由是同列皆饶给银州
之役将从党万以行父母素钟爱不许王固请于陈公
曰大丈夫当建功业取公侯岂宜龊龊自守陈公奇其
志乃听去军甫至而城闭王直排扉入斩主将掷首陴
外三军乘之大克继而夏人以重兵来寇次蒿平岭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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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党万悉精锐鏖战贼解去而突骑忽出间道𢷬我营
将士惊愕王独部敢死士殊死斗贼少却王为殿见一
骑士甚武挥枪而前王问俘者为谁曰十军监军驸马
郎君乌叶也王跃马从之斩其首贼遂大溃由是西边
益服王威名经略司图上其事且乞优赏会童贯专制
边事疑敢勇皆势家子有所增饰止许补一资众哗不
平而王恬不芥蒂当时识者知王器量宏远矣从刘延
庆筑天降山寨敌据有之延庆令王守北门王夜缒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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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上斩二级割护城毡以献继逢敌于佛口寨斩首数
级始补守阙进义副尉至臧底河又斩三级转进武副
尉会妖人方腊起桐庐自号圣公杀掠吏民自浙河东
西至于江南毒流盖千馀里南方素无兵备诏调西师
讨之王部敢勇五十人随王禀以往遇别将王渊于杭
之北关堰桥会大潦道不通贼掩至渊惶怖不知所出
王造渊说曰今贼据险争利我不以智胜而以力拒可
乎渊怒曰何人敢尔王益辨论不少屈渊曰汝虽能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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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闻必胜之说王为调一二且请以所部邀击渊命取
军令状以去明日会战贼势张甚王选敢勇二十馀人
伏堰桥傍须臾伏发贼众大乱王追至渊舟前斩首数
级师遂大克渊乃叹服曰真万人敌尽以所随白金器
赏焉与渊定交自此始至今杭人呼堰桥为得胜桥云
时天下忘战日久盗起仓卒天子宵旰南顾诏能得渠
魁者授两镇节钺王单骑穷追至睦之清溪洞贼根据
岩屋为三窟诸将继至莫知所从入王潜行溪谷间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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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妇得其洞口即挺身仗戈而前榛棘嵚崎越险数里
𢷬其巢穴缚伪八大王格杀数人腊遂就擒并俘以出
辛兴宗后至领兵截洞口掠王俘以为已功故王不受
上赏别帅杨维忠还阙少伸其事但超转承节郎朝廷
议复燕山调诸军以行至则皆溃王往见刘延庆抵滹
沱河独与苏格等五骑俱逢敌骑二千馀从者失色王
遣五骑列于高冈戒勿动值燕山溃卒来会然皆重伤
者王即命舣舟河岸约曰敌奔即鼓噪助声势王乃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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跃马薄敌回折自如敌疑之分为二队据坡以视王出
其不意突刺二执旗者因纵击格等五骑应于后舟中
溃卒亦鼓噪如约敌疑我伏发遂大溃追斩甚众是时
山东河北盗贼蜂起王从王渊讨捕所在摧锋于大名
境中杀水贼几尽又破汤村强盗累奇功转秉义郎以
偏将从梁方平经略东事贼杨天王透手滑聚众数千
寇尉氏一战擒其渠帅馀党悉平临沂贼武胡众数万
战于韩王店又平之沂州贼徐进众五万而官军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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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千王止以衙兵五十馀薄贼诛馘悉尽又青社贼张
先水鼓山贼刘大郎望仙山贼高托山集路山贼贾进
莒贼徐大郎众皆不下万人大者或跨州兼邑王每身
先诸将次第擒灭又杀获东海贼张夔等由济南振旅
而归于是山东诸盗悉平转武节郎钦宗即位之初王
方从梁方平防河浚州金人大军已压浚境方平漫不
顾以为他盗王说曰今之来者金兵耳愿公速整行阵
为护河计河一失守宗社阽危公可忽乎王忠愤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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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气激烈方平怒俾王以三十骑当敌名曰硬探实欲
致王死地王遇敌辄战以实归报方平犹以为红巾贼
不设备及敌进迫屯子桥则方平脱身遁矣王师既失
主帅数万之众皆溃敌骑大至陷数十重围中意气弥
壮挺枪奋跃而前所向披靡敌叹异小却即溃围出殿
诸军焚桥而归至京师钦宗闻王勇冠军召对便殿且
询方平失律之状王条奏甚悉转武节大夫俄召诸路
勤王兵入卫王𨽻京城四壁为统领属金人许割三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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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还王渊为河北总管辟王为先锋统制有胜捷军统
制张师正者战败转徙大名留守宣抚使李纲斩之以
徇师正所部本童贯牙兵初贯创胜捷军极诸军之选
每禁军一指挥所选止一二人或四三人皆人物魁梧
武骑超绝者才得五千馀人后𨽻师正师正死此军怀
反侧遂相约为乱鼓行而东劫掠淄青间影附胁从者
四五万号二十万所过亡复噍类山东复扰王以戍将
寓大名雅为纲所器重遂檄王以所部五百人讨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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淄河以军分为四队布铁蒺藜窒归路令曰前则有功
退则死有怯走者许后队杀以为功于是士皆效死莫
敢回顾至夜半纵兵袭贼砦贼既惊扰旦而接战大破
之斩其魁李复馀悉奔溃王穷追不已贼伏溃卒数千
出我不意王不及介胄上马趋之矢石雨下臂指吻鼻
中四镰王怒折笴披弓拔刃径前杀为首者六人贼众
又奔追至宿迁其众尚万馀谓已远王不能及方拥所
掠子女椎牛纵酒王单骑疾驰夜造其营呼曰大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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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速束戈卷甲吾能保全汝等以共功名贼自淄河破
胆皆跽请命曰愿吾父贷死因进牛炙斗酒王下马饮
啖辄尽众莫敢动悉束手降黎明见王所部止此始悔
之而业已解甲莫不相顾失色迁左武大夫果州团练
使将所降朝京师钦宗再锡对慰奖甚渥赐衣甲枪牌
除正任单州团练使就命将所部屯滹沱河真定失守
王知滹沱形势巳蹙去之赵赵守盖王渊云渊得王恃
以自固敌再入攻赵知王在焉攻益急粟单援绝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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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数日殆破王一夕潜将三百人𢷬其营敌大惊乱翌
日遁去后有自敌来者始知大酋二都统是日被枪以
毙众遂不能支除嘉州防禦使将所部还大名总管赵
野辟为前军统制光尧寿圣宪天体道性仁诚德经武
纬文太上皇帝时以天下兵马大元帅驻济阳王领所
部劝进复自济阳次南京敌纵兵逼城人心凶惧王据
西王台力战敌稍却翌日再至而酋帅白马三郎以众
数万薄城王时所将近千人与贼遇即单骑突之斩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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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以还部兵乘胜鏖斗敌众遂溃南京围解郡守帅父
老迎谒居民炷香夹道多感涕者于是还诣济阳劝进
遂扈跸如南京太上即位授光州观察使带御器械王
请移跸长安下兵收两河朝议不从始建御营以王为
左军统制诏平济州山口贼解大刀李昱等所向𠞰除
升定国军承宣使依前带御器械制曰解赵城之围威
镇河朔却朔马之牧效著睢阳皆纪实也车驾幸维扬
王以所部扈从甫至贼有张遇者号一窝蜂既破仪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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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金山以众来降抵城而不解甲扈从者危惧王单骑
造其垒晓以逆顺祸福叱使速降众遂解甲听命李民
拥众十万亦既来降比至维扬复狼顾整厉器械诏王
渊处置渊以属王王往谕旨诛梗议者刘彦驱李民以
出缚小校二十九人送渊戮之以民𨽻王军分其众属
大将张俊等事遂定授王京西等路捉杀内外贼盗时
敌再犯河雒王率敢死士战于孝义桥所杀已数千人
而别将以后军先退敌众乘我王身被镞如棘卒力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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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免后至汴诘先退一军皆斩左右趾以徇威令大振
自是军不复败矣召还行在授鄜延路副总管加平寇
将军承节带御营统制如故未几诏王领所部如山东
王闻车驾幸钱塘遂由海道趋行在时建炎三年也未
至有裨校段恩者亡至都下诡言王兵溃陷敌物情震
骇殿前统制苗傅刘正彦素蓄异心闻王陷没无复忌
惮遂勒兵反杀签书枢密院事王渊及内侍数十人奉
太上居别宫凶焰炽甚神武中军统制官吴湛又阴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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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恶王在海上闻变望阙恸哭举酒酹神曰誓与此贼
不共戴天舟中士卒亦皆恸哭思奋时礼部侍郎张浚
在平江方议讨乱与诸将环坐计未有所出闻王且至
更相庆曰韩公之来此事必办王至见浚相与号泣曰
何犹豫为即日与浚定复辟之议乃先诸将启行时道
路哗言傅正彦谋挟乘舆以出中外汹惧王曰贼素知
畏我我至彼敢尔耶寻命偏将张世庆搜绝诸路邮置
使伪命不行至嘉禾造攻具甚急傅正彦矫制止王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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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节钺王不受命会江淮两浙制置使吕颐浩亦来王
迎谒于郊颐浩问曰贼计无他虞乎王曰彼怙势凭众
胁取铁券自谓不死安有他虞又问可必胜乎王曰以
顺讨逆何为不胜颐浩曰知彼知已可以战矣时杨国
夫人及二子质傅军防守甚严王略无顾念会隆祐太
后宣见杨国杨国诣傅绐曰太尉作如许事公来矣于
太尉何如傅乃屈膝拜曰愿奉兄嫂礼谨具鞍马烦夫
人好为言是日入见隆祐宣问周悉执杨国手垂泣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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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艰危至此太尉首来救驾可令速清岩陛杨国奉
诏驰出都城遇傅弟翊于途告之故翊色动手自捽耳
杨国觉翊意非善愈疾驰一日夜会王于嘉禾王见之
惊曰汝辈在耶俄而明受诏至王曰吾知有建炎官家
安知有明受耶斩其使焚其诏进兵益急傅等大惧遣
将领张永载谢罪且出御札曰知卿已到秀州远来不
易朕居此极安宁苗傅刘正彦本为宗社终始可嘉卿
宜知此意遍谕诸将务为恊和以安国家王知胁求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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旨非太上本意谕永载曰天子即复位事乃可缓不然
吾今以死决之贼得语知不可解即日复太上明辟王
晨夜兼行承宣使张浚遣兵三千助王王顾所部或非
素所拊循乃悉收家属诣军及合战临平舣家属舟岸
下由是师徒登岸击贼无一不用命者贼将苗翊马柔
舌以重兵负山阻河为阵且于中流植木为鹿角以梗
行舟岸间涂淖不可驰王乃下马挥戈令军中曰今日
当以死报国若面不带数箭者皆斩士殊死斗转至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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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山下贼以乘神臂弓数千持满而待王瞋目大呼挺
刃径前贼辟易矢不及发连战皆大克直造北关门傅
正彦自授江东制置使副提禁旅数万以遁朝廷虑其
遂逸去诏能生擒傅正彦者有官人转承宣使无官人
授正任观察使其馀获逆党赏各有差王入朝行宫拜
且泣曰逆贼不道主辱臣死臣愿受命缚此二逆因奏
曰逆贼拥精兵数万去瓯闽甚迩万一寖成巢穴愈难
扑灭臣请速除之未审圣意欲生致之耶抑函首以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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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太上曰能杀之足矣王曰臣誓生致之显戮都市为
宗社刷耻不然则臣为欺天殿前虎贲有宋金刚张小
眼者号膂力王乞以从欲俾获俘来王时所部才数千
人请止以所部行太上壮之酌巨觥以饯因握手语王
曰统制吴湛佐二叛为逆卿知之乎王曰此易与耳时
湛已不自安严兵为卫王诣湛与语手折其中指遂擒
以出门下兵卫惊扰王按剑叱之无敢动又亲擒湛党
王世修同日伏诛王遂行诏除武胜军节度使御前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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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都统制王兼程追袭贼方围三衢闻王师来即解去
将趋上饶王恐其或滋蔓闽广也径自浦城捷出迎之
至渔梁驿与贼遇夜半勒兵距浦城十里贼跨溪据险
设伏正彦屯溪北傅屯溪南相约为应俄而接战部将
李忠信赵竭节恃勇陷阵马彦溥驰救死之王挺枪径
前贼望见咋曰此韩将军也乃溃擒傅正彦及傅弟翊
遣所乞二虎贲护俘献行宫斩于建康市师还至蒋山
太上遣中贵人赐金合茶药并御书忠勇二字表王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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帜诏曰馀杭之难卿首奋忠勇已破凶逆朕之复辟惟
卿之功除检校少保武胜昭庆军节度使御前左军都
统制杨国自硕人超封国夫人制曰智略之优无愧前
史给内中俸以示报焉功臣妻给俸自杨国始改除武
胜定国军节度使依前检校少师御前诸军都统制乌
珠入寇车驾复幸临安命杜充以尚书右仆射守建康
王守镇江兼制海道王方治舟秀之青龙无何充以建
康叛降于乌珠乌珠遂自建康取宣城直至广德径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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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车驾又幸四明王闻之亟以舟师赴难未发乌珠
闻王在京口遽勒三十万骑北还王即奏愿留江上𠞰
除使绝南牧之患遂提兵截大江以邀之先降其将铁
爪鹰李选太上赐札曰比在会稽吕颐浩献议欲会兵
京口邀截归路遽览来奏及图上方略实契朕怀惟卿
忠愤之诚谋虑之审千里之外不谋而同载观规图深
所嘉叹今以获敌资财物帛尽与将士并降空名诰劄
二百道用资激赏乌珠遣使通问王亦遣使臣石皋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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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约日会战战数十百合敌终不得渡复使致词愿还
所掠假道不听请益以名马又不听敌乃益兵仪真势
接建康乌珠军于南达兰军于北王提海舰中流南北
接战相持黄天荡四十有八日乌珠窘甚求打话王酬
答如响时于佩金凤瓶傅酒纵饮示之敌见王整暇色
益沮乃祈假道甚哀王曰是不难但迎还两宫复旧疆
土归报明主足相全也乌珠语塞又数日求登岸会语
王以二人从见之复伸前恳而言不顺王怒且骂引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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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射之亟驰去敌自知力惫粮竭久或生变而王舟师
中流鼓枻飘忽若神凡古渡津口又皆以八面控扼生
路垂绝乃一夕潜凿小河三十里自建康城外属之江
以通漕渠刑白马剔妇人心乌珠自割其额祭天幸风
涛少休窃载而逃王谍知其谋悉舟师督战会风弱帆
缓敌得以轻舸渡去土人称为番人河其后秦桧主和
更名新开河云先是王治兵镇江尝曰是间形势无如
金山龙王庙者敌必登此观我虚实乃遣偏将苏德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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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人伏庙中又遣二百人伏岸下约曰闻鼓声岸兵
先出庙兵继出数日敌至果有五骑趋入庙庙中之伏
喜先鼓而出五骑振策以驰仅得其二有一人红袍白
马既坠复跳驰而脱诘二人者云即乌珠也是举也乌
珠仅以身免俘获杀伤者不可胜计所遗辎重山积所
掠男女获免者不知数又获龙虎大王舟千馀艘捷闻
太上赐札曰卿比统帅舟师邀击强敌忠勇之节远近
所闻相拒大江殆弥两月杀伤莫计俘获良多所有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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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功人早以功状来上当优与推恩又札曰朔马饮江
大肆残虐卿感激思奋慷慨自期独提全军往邀归路
将士用命水陆齐攻捷音遽闻杀𫉬甚众言念忠劳不
忘嘉叹未几除检校少师武成感德军节度使神武左
军都统制时剧盗数起闽中荆湖震扰朝廷为出禁旅
遣辛金宗讨之师老不能平福帅程迈监司侯悫等力
请改命将帅章四十三上太上乃除王福建江西荆湖
南北路宣抚副参政孟庾以行贼范汝为据建安众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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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万至僭造黄红伞等王曰建居闽岭上流使贼沿流
而下则七郡皆血肉矣于是选轻锐航海径趋福唐拥
众而上福帅迎谒且言贼方锐宜少休以俟元夕王笑
曰吾以元夕凯旋见公矣因酌酒以别师次延平剑潭
湍险贼焚桥以拒我师王策马先浮以济师遂济士气
益倍距建宁百里许贼尽塞途路埋巨木为鹿角散布
竹签铁蒺藜陷马坑凡可以抗拒王师者无不用其至
王即命诸军偃旗仆鼓舍正路俾各择便利沿山堑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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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践榛棘遂达郡之凤凰山绕出贼背下瞰城邑如在
井底火楼巨石天梯云梯百道齐攻汝为震怖以谓从
天而下五日城陷汝为窜身自焚回源洞中又有陆必
强叶铁骨陆必先张弓手熊致远等皆号贼骁将分兵
四劫而叶谅者别以一军再寇邵武王悉擒斩之凡杀
贼众三万馀人生擒魁首张熊等五百馀人士人之附
贼如施逵谢向陆棠等皆械送行在所乃令军人悉驻
城上毋得下植旗于城之三隅令士民自相别农者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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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谷使耕商贾者弛征禁为贼者使民得甘心胁从者
贷遣建安之民自以为蒙更生家立生祠共刻其事于
石至今奉香火惟谨太上赐札曰省奏范汝为已就灭
亡遂释朕南顾之忧其馀畸零贼党并叶谅等想已招
捉惟务随宜处置勿留后患又札曰卿比执讯𫉬丑安
靖一方非特秋毫无犯给耕夫之牛使不失时虽古名
将何以加诸朕始闻此喜而不寐是惟威爱兼得体我
至仁加惠斯民者也卿之劳苦实永朕怀王遂条奏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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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湖南群寇要须以时平定乘胜扑灭势若破竹诏从
之王旋师永嘉若将就休息者已而道括苍上饶径至
豫章江滨连营数十里贼不虞王之猝至以为神大惊
于是曹成马友李宏等次第来降王悉分配诸军即日
移师长沙山东贼白毡笠刘忠有众数万尝与乌珠转
战颉颃而南据祁阳之白绵山自黥其额号花面兽山
险重复营栅相望凡一年莫敢撄其锋者王始至即欲
急击之曰少延岁月湖南生灵无种矣庾不可曰功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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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成而师劳若更趋白绵有如不捷前功尽废王曰兵
家利害世忠策之审矣非参政所知请期半月当驰捷
以献庾不能夺王即将所部与贼对垒乃奕棋饮酒按
兵不动者累日众莫窥其际一夕独与亲信苏格便服
联小骑直穿贼营警夜者呵问王曰我也盖王已谍知
贼中约以我字为号故所向不疑遂周览营而出喜曰
此天赐也即下令明日破贼会食遂命诸军拔栅前行
先遣锐卒二千衔枚夜进伏于白绵山上戒曰贼必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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垒来战若疾驰入夺中军望楼驻麾张盖既而贼以三
万人拒战兵交自寅至已贼精兵迭出胜负未分俄而
所遣锐卒二千植旗盖于贼之望楼传呼如雷贼回顾
惊愕进退无所据遂溃乱王乃传麾令上下夹击将士
争奋大破之追斩忠于小舟傅首阙下下令敢掠子女
者斩湖南遂平战克之日与庾所期如合符契诏除太
尉馀如故又赐札曰出师今将期岁以尔劳苦繄我忧
冲比又李宏坏植刘忠败绩益张吾武震挠凶徒朕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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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之且以防秋戒期狄怨是念卿其振旅来归竭尽智
力以图大功而后喜可知也王授钺以出扫清三方太
上伟其功诏枢密院以功状颁示内外诸将各务奋励
共举中兴以光史册师还建康乃置背嵬亲随军皆勇
鸷绝伦者除开府仪同三司节制依旧充淮南东路宣
抚使泗州置司明年以建康镇江淮东宣抚使驻镇江
是岁乌珠与帅塔布伊尔合三路兵入寇骑兵自泗取
扬步兵自楚取高邮尘覆飞鸟太上赐札曰览卿平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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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奏良用骇叹今敌气正锐又皆小舟轻捷可以横江
径渡想卿谋画已定可保无虞更宜率励将士戮力𠞰
除此亦卿前日之所论奏也浙西趋行朝无数舍之远
朕甚忧之卿忠愤忧国朕所素知恊济艰难正在今日
切更多算以决万全又札曰朕以逆臣刘豫外挟强虏
驱率吾民遣兵东向观其措意必欲图危社稷人神所
共嫉覆载所不容卿为国大臣乃心王室忠愤之气想
实同之今敌犯真滁已逼江上而建康诸渡旧为敌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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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透漏存亡所系卿宜戮力一心以赴国家之急先
饬守备徐图进取无失事机以堕贼计朕虽不德无以
君国子民而祖宗德泽犹在人心所宜深念累世涵养
之恩永垂千载忠义之烈兴言及此当体至怀王受诏
感泣曰至尊忧勤如此臣子何以生为遂自镇江济师
以前军统制解元守高邮候彼步兵而王亲提骑队往
大仪以当淮泗之寇伐木为栅自断归路大会将佐曰
金人马步分道并进车驾方在江南有如不胜必为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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稷忧诸君奋忠义以报国此其时矣吾平昔恨无死所
以拔桥断路示无生还之望遂大飨士俟战士皆感奋
气自百倍会朝廷遣魏良臣使敌至维扬王置酒送别
杯一再行流星庚牌沓至良臣问故王曰有诏移屯守
江乃撤炊爨班师良臣窃自喜疾驰去王度良臣已出
境乃上马令军中曰视吾鞭所向于是六军大集北行
至大仪勒精兵为五阵设伏二十馀处戒闻严鼓之节
则次第起击良臣至敌敌果问我师动息悉如所见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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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乌珠号知兵闻大军仓卒南还喜甚与群酋厉兵秣
马直趋江口至大仪五里所王纵彼骑过吾军之东直
北传小麾鼓一鸣伏者四发吾军旗与彼杂出敌军乱
我师伍伍迭进步队各持长斧斫马足敌全装陷涂淖
弓刀无所施王东西麾劲骑四面蹂之敌大半乞降馀
皆奔溃追杀数十里乌珠乘千里马以遁积尸如丘垤
擒其骁将塔布伊尔女真千户长五百馀人获战马五百
馀匹器械辎重与平山堂齐军势大振乌珠还泗上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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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臣诘责其卖已将斩之良臣好词以免解元至高邮
亦遇敌兵设水军夹河而阵我师皆愿效死敌整队迭
出一日之间合战十三士力稍罢相拒未决王遣成闵
将劲骑往援之闵与元军合复大战俘生女真及千户
长等敌败去俄而王至穷追于淮敌复大战败溃奔走
相蹈藉没溺死者不可胜计捷书沓至群臣入贺太上
曰世忠忠勇朕知其必能成功赐札曰闻卿独抗大敌
𠞰杀敌人数以万计攘逐过淮全师而还甚慰朕望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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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举国来寇凭陵边圉非卿智勇冠世忠义徇国岂能
冒犯矢石率先士卒以寡胜众俊伟如此朕深念卿躬
擐甲胄之劳将士摧锋力战之苦夙宵震恻痛切在躬
得卿来报顿释朕怀初敌既倾国内侮朝廷过计有劝
太上他幸者于是降旨议散百司物论哗然独宰相赵
鼎与王议合曰战而不捷去未晚也至是敌既溃败王
自淮上振旅凯旋江左遂安故论者以此举为中兴第
一除少保武成感德军节度使淮南东路宣抚使镇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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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司王在镇江一日方会诸将置酒敌帅达兰耻前败
覆以书币来约战王即席遣伶人张轸王愈之持橘茗
为报报书略曰元帅军事良苦下谕约战敢不疾治行
李以奉承指挥也达兰谋屈卒不来未几全军遁去然
诸将徘徊顾望无敢渡江者王独请移军穷边经理中
原太上赐札曰昨因敌近议者以经理淮甸为言人多
惮行卿独慨然请以身任其责朕用嘉之又曰今闻全
师渡江威声遐畅卿妻子同行否乍到医药饮食或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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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备有所须一一奏来也改除武宁安化军节度使依
前少保充京东淮东路宣抚处置使兼营田大使楚州
置司兼节制镇江时楚累经残掠邑屋皆丘墟榛棘王
至则抚集流亡通商惠工创新营垒民心安固军气日
益振厉于是曩时煨烬瓦砾之场化为雄都会府隐然
为国长城矣刘豫间遣兵入寇每为王所攻却生擒伪
知镇淮军王拱及食粮军数百献于朝是年敌又犯涟
水王迎击杀其将孙统领追至金城时豫之锐卒尽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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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迁圣女墩王以轻兵破之转战至徐之驾口军既单
弱而敌援兵额哩页索吉舍人踵至遂以背嵬轻骑五
百冲之为敌所围王突围拔众以出复乘锐掩击过落
马湖五十馀里杀伤不可计攻淮扬旦暮且下会诏班
师王亟还道遇伪齐师刘猊率金国三路都统太一贝
勒凿山水晶相会青州五路都统东平府总管及乌珠
举兵自河间与诸道会王结阵向敌遣小校郝彦雄造
其军大呼曰锦袍毡笠骢马立阵前者韩相公也众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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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王曰不如是不足以致敌及敌骑至王先以数骑挑
之杀其引战者二人诸将乘之大破敌众暴尸三十里
捷闻太上赐札曰卿诚存报国义独奋身长驱济淮力
战破敌俘获彼军抚辑遗黎眷言忠劳实所嘉叹然王
师之出本以吊民上将之威尤宜持重军旅之外毋爽
节宣深体至怀副朕倚注特授横海武宁安化军节度
使赐扬武翊运功臣依前少保充京东淮南东路宣抚
处置使兼营田大使王以承楚单弱正当寇冲寇至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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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守乃增大其城身自督役役不劳而城固民恃以无
恐家立生祠以报先是移𡷨阳与敌接境王乃多遣间
结山东豪俊俾缓急为应东人及太行群盗多愿奉约
束者金人废刘豫中原军溃盗起王以为机不可失奏
乞全师北讨招纳叛亡为恢复计恳请诚切太上赐札
曰览卿来奏备见忠义许国之意深用嘉叹今疆埸之
事以安静为先变故在彼不必干预当敦信约卿其明
远斥堠谨固封疆以备不虞称朕意焉既而秦桧议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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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帅已屯建康及武昌诏王徙屯京口王上奏极论敌
情叵测其将以计缓我师乞独留此军蔽遮江淮太上
赐札曰览奏欲依旧留屯淮甸誓与敌人决于一战已
悉朕迫于强敌越在海隅每慨然有恢复中原之志顾
以频年事力未振姑郁郁于此自去冬敌人深入卿首
剉其锋鼓我六师人百其勇既至彼潜师引遁而卿复
率先移屯淮甸进取之计恃此为基朕甚嘉之前日恐
老小或有未便委卿相度今得其所奏益见忠诚虽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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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将亦何以过使朕竦然兴叹以谓有臣如此祸难不
足平也古人有言阃外之事将军制之今既营屯安便
控制得宜卿当施置自便勿复拘执至于军饷等事已
令三省施行初国朝军政日修敌师屡衄于是阴谋沮
挠吾事秦桧还自沙漠力劝太上屈已和戎销兵罢将
朝廷遣使交割河南境土敌亦遣使来议而使名不逊
时桧主议甚力自大臣宿将万口阿附王独慷慨章上
以十数为太上开陈和议不可之状大略以谓敌情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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诈且陜西诸路出兵产马用武之地岂肯真实交割又
曰但恐以还地为名先要山东河北等路军民及北人
之归附者出此声势摇动人情我若太加卑屈深虑人
心离散士卒凋沮又曰今当主辱臣死之际臣愿效死
节激昂士卒率先迎敌期于必战以决成败若其不克
陛下委曲听从事亦未晚又曰如王伦蓝公佐交割河
南地界别无符合诳赚朝廷虽以王爵处之未为过当
欲乞令供具委无反复文状于朝以为后證如臣言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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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日后事成虚文亦乞重寘典宪其言深切恳到出于
忠诚且请单骑赴阙面奏太上率优诏褒答其略曰卿
勇冠世独当一面国威既震和议渐谐南北兵民可冀
休息究其所自卿力居多卿其保护来使无致疏虞所
乞入朝奏事俟有机会当即召卿众方怀疑疆埸事大
正倚卿为重未可暂离军中也其后敌果负约如王所
言桧甚恐即上疏曰臣闻德无常师主善为师善无常
主恊于克一此伊尹相汤咸有一德之言也臣昨见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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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达兰有讲和割地之议故赞陛下取河南故疆既而
乌珠戕其叔达兰蓝公佐之归和议已变故劝陛下定
吊民伐罪之计又曰如臣言不可行即乞行罢免以明
孔圣陈力就列不能者止之义其词反覆无据由是天
下服王精识而尤桧益深焉乌珠既再陷三京又犯涟
水太上赐札曰金人复占据已割之地卿素蕴忠义相
深愤激凡对境事宜可以结纳招徕等事可极意便宜
措置若事体稍重即具奏来王遂率背嵬军由加口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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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直入伪守赵荣以宿州降李世辅以亳州降诏除少
师馀官悉加恩慰劳敌都统周太师者以大军入寇水
陆并进未及渡淮王与敌接战于淮上又败之因取刘
泠庄设伏掩击遂至沂水彼溺水不知其数又遣偏将
王胜攻下海州取怀仁诸县破千秋胡陵大寨擒彼帅
郭太师依前功臣三镇节钺淮东宣抚处置使兼河南
北诸路招讨使营田大使封英国公是年敌犯淮西殿
帅杨存中合宣抚使张浚之师与战于钟离弗克诏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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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援敌别军数万屯定远王遣成闵以轻骑击破之转
战数日乌珠中克敌弓以走其众大溃遂夺钟离捷闻
太上赐札曰闻卿亲率将士与敌接战追逼直至城下
敌马一发奔溃过淮卿已复据州卿忠义之气身先士
卒亲遏大敌嘉叹何已况卿前后所料敌情一一必中
今日善后之策更为深加思虑措置以闻也王因上章
极言爵赏之滥乞自今非破敌复境土不畀崇资以塞
倖门时和议复成秦桧权力益盛异已者祸如发矢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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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危言苦谏以谓中原士民迫不得已沦于颠危其间
豪杰莫不延颈以俟吊伐若自此与和日月侵寻人情
销弱国势委靡谁复振之太上复赐札嘉奖又乞与北
使面议优诏不许寻再上章力陈秦桧误国词意剀切
桧由是深怨于王已而尽撤边备召诸大将还阙王及
张浚岳飞除枢密使副王上表乞解枢务避宠丐閒时
论高之时绍兴十一年也又上表乞骸骨不许除太傅
依前三镇节钺充醴泉观使进封福国公赐第都城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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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请其秋显仁皇后凤驾来归王朝谒于临平后以北
方独闻王名特召至帘前曰此为韩相公耶慰问良久
其后赐饷无虚月明年进封潭国公十三年进封咸安
郡王十七年以郊恩改镇南武安宁国之节太上数召
王同家人燕于苑中眷礼深笃数赐名马宝剑其他赐
予劳问相踵然王老矣二十一年秋王病不能朝乃上
表谢事策拜太师问疾之使肩摩毂击于道于是悉召
故人列侯勉以忠义大节焚逋券百万亲视含襚曰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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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布衣百战致位公王可以无憾矣以是年八月四日
薨于私第之正寝享年六十有三疾方革累诏宣医诊
视讣闻太上䀌然为辍视朝赠通义郡王赙以内帑金
帛各三千疋两锡尚方名騄龙脑香以敛襚服用一品
所以慰恤其家甚至遣敕使徐伸护葬事以是年十月
庚子大葬于平江府吴县胥台乡灵嵓山之原有诏命
中贵策祭于家又诏奉常贰卿軷祭于都门外子孙次
第进秩娶白氏秦国夫人梁氏杨国夫人茅氏秦国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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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周氏蕲国夫人子男四人长曰彦直尝任户部尚书
今为大中大夫延水县开国伯食邑八百户次曰彦朴
奉议郎直显谟阁蚤世次曰彦质朝奉大夫直徽猷阁
知黄州次曰彦古起复朝奉大夫充敷文阁待制知平
江府兼节制水军今家居终蕲国之制女八人长适故
朝散郎通判饶州曹沾次适宣教郎冯用休次适宣教
郎知宣州宁国县王万脩次适从政郎刘莒次适宣教
郎宗正寺主簿胡南逢次适承议郎充集英殿修撰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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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佑神观张子仁二人为黄冠孙男十七人曰梴奉议
郎太社令曰杕奉议郎直秘阁曰格宣教郎曰枢承务
郎曰松通仕郎曰相承事郎曰椿承务郎曰楷承奉郎
曰林将仕郎曰森曰休曰楫曰杰曰本曰梓曰樟孙女
八人一适将仕郎王大昌馀未行今天子乾道纪元之
四年有诏特追封蕲王又八年乃赐谥始王鼎贵尝戒
戏下及其家人曰忠者臣子不可一日忘不惟所当常
行抑亦所当常言吾虽名世忠汝曹无得以忠字为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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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讳而不言是忘忠也吾生不取死不飨也至是得谥
忠武彦古禀述先教不敢辞君子以为通于孝云呜呼
王起西陲布衣仗剑从戎不十数年功名与日月争光
何其盛耶为平寇将军为都统制为宣抚使为常置使
为营田大使为招讨使为枢密使所践无非达官要职
而能益彰平全闽夷江西剪湖湘歼苗刘摧乌珠鏖大
仪拓东海捍扬楚震淮阳所当无非勍寇剧贼而功益
俊伟不可及及和议初定北使稍不恭顺王则忿其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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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于吾君诵言诛之且下令所部州无得少屈北使为
之沮戢性不喜便佞事关庙社必伛偻玉陛上流涕极
言之虽不加文饰而诚意真切理致详尽人主知其出
于忠实不以为忤也秦桧用事遣中原人亲属还北中
有恋国恩不忍去必械絷以送至谋遣赵荣王力争曰
荣不忘本朝以归父母妻子悉遭屠灭相公尚忍遣之
无复中原望耶弗听岳飞之狱王不平以问桧桧曰飞
子云与张宪书虽不明其事体莫须有王艴然变色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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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莫须有三字何以服天下于时举朝惮桧权力皆
附离为自全计独王于班列一揖之外不复与亲每建
大议谠言家人危惧或乘间劝止王曰今明知其误国
乃畏祸苟同异时众目岂可于太祖官家殿下吃铁棒
耶言虽质而旨深士君子至今传之受人恩则生平不
去心签枢王渊识王于微时待遇绝等苗刘之乱渊首
遇害王为请地厚葬经纪其家不遗馀力初渊轻财嗜
义家无宿储或劝以治生渊曰国家官人以爵使禄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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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其耕也若切切事锥刀我何爱爵禄不为大贾富商
耶王敬服其言故握兵三十年未尝为乾没贸迁之私
上所锡赉悉分将士将士故乐为之用太上高其义察
其廉特赐江东永丰圩田以给其子孙王复上书租赋
愿与编户同为势家倡太上欲成其美从之优诏奖谕
虽厚抚将士千金有所不爱至一官一级则靳惜如肌
肉尝谓将佐曰为国立功人臣常分吾所以使汝辈功
浮于赏者乃所以遗尔子孙也天日昭昭爵禄虚受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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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为祸他日为国爪牙尤当戒此旧制战胜第赏必以首
级军人贪得至杀平人以希赏王始建议不许以首级计
功然诸帅保奏将士武功左右各有队伍惟王所部须
实有功乃奏终不以毫发假人是以淮东一军功最多
而崇资者少城楚州与士同力役黄天荡之战杨国在
行间亲执桴鼓家楚州织薄为屋将士有临敌怯懦者
王遗以巾帼设乐大宴会俾为妇人妆以耻之其人往
往感发自奋后多得其死力其制兵器凡今跳涧以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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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洞贯以习射狻貌之鍪连锁之甲斧之有掠阵弓之
有克敌皆王遗法太上以其制下兵部及颁降诸将者
是也尝中毒矢洞骨则以强弩拔之十指仅全四不能
动身被金疮如刻画晚以公王奉朝请尤能以道卷舒
绝口不言功名盖自罢政居都城高卧十年杖屦幅巾
放意林泉壶觞间若未尝有权位者而偏裨部曲往往
致身通显节钺相望岁时造门类皆谢遣群工列辟想
闻风采而不可见则相约于朝班望王眉宇而慰喜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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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外夷远人幽闺妇女皆知有所谓韩郡王者岁时
辄相从诇王年几安否以为天下重轻云而王终日澹
然独好浮图法自号清凉居士故虽权臣孔炽王最为
所忌嫉而能雍容始终盖诗所谓明哲保身者属纩之
际神爽益清冠佩脩然合掌而逝有诏择日临奠桧遣
中书吏韩城以危语胁诸孤令必辞诸孤亦缘王遗意
不敢屈勤君父上表恳免至再太上黾勉从之其始终
恩遇如此臣雄曰自起剪以来山西出将尚矣呼吸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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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动摇山岳战胜攻克卓然以勇略闻者班班不绝于
册书至于达之以智谋本之以忠义如古之所谓名将
者山西盖亡几也秦汉而下可以言智谋忠义如古名
将者若诸葛亮郭子仪其庶几乎王本山西之豪与起
剪相望而其智谋忠义有过前脩无不及焉方逆傅滔
天王闻变恸哭士卒皆哭莫能仰视遂自海道径还吕
颐浩方以贼为忧王谓贼既取铁券必无他虑颐浩又
虑贼难胜王则深言逆顺之理知其必胜于是颐浩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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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决傅卒成擒至如中兴之初倡议西都长安乘建瓴
之势东向以图中原朝议不从识者以为深恨及维扬
危急六飞南渡诸帅咸欲西趋岳鄂径往长沙王独以
谓今已失河北山东惟有淮浙号称富实若又弃之更
有何地太上嘉纳江左立国之谋于是乎始定臣雄尝
待罪太史氏获睹日历所纪太上皇帝圣语甚详最后
论战论和章数十上皆算无遗策盖所谓定大事决大
疑忠义禀于天资智谋出于人表视山西以勇略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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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同年语矣是以太上荐赐诏曰虽古名将何以加
诸而皇上特以忠武易名盖以王为亮子仪之流惟二
圣日月之明知臣莫若君德音铿鍧天下传诵世忠得
此嘉奖其亦可谓死而不朽也耶臣观宣王中兴如采
芑江汉之诗所述蛮荆来威王国庶定等事虽以褒大
方叔召虎之功然其任贤使能致此巍巍则宣王盛德
之形容光明伟杰不可掩也臣愿颇采周雅声为铭诗
以彰元勋以歌尧父舜子知人之明以称明指显耀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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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以昭示于亿万世其词曰
昔在宣靖 崇极而倾 敌人不恭 神州尽惊
天地重开 真人龙翔 德业巍巍 周宣汉光
凡此中兴 谁实佐命 繄时元勋 王国以定
元勋谓何 维师蕲王 王奋山西 起剪之乡
铁胎之弓 悍马长槊 方在童年 气震山岳
逮事徽皇 至于钦宗 天下兵动 外阻内讧
王先戎行 是磔是剪 浙西山东 绩用丕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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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府肇新 来乘风云 扫清南都 大驾时巡
淮海之间 剧盗猬起 解甲束戈 如父诏子
帝幸馀杭 王征徐方 逆臣乘虚 反易天常
贼虐枢臣 都城喋血 凶燄孔炽 震惊宸阙
王在海上 闻变号呼 凡尔众士 今当麋躯
吾与群凶 不共戴天 山川鬼神 实临此言
舟师鼓行 雷动电击 挠彼凶徒 裂胆褫魄
天位反正 乾清坤夷 生擒渠魁 枭首大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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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狡汝为 盗据富沙 流毒全闽 血人于牙
大江之西 重湖之南 蜂屯蚁结 虎猛狼贪
三方百城 地数千里 夺攘矫虔 声势相倚
当宁谋帅 宜莫如王 授以斧钺 往摏其吭
覆其穴巢 锄其根萌 阅岁未周 三方悉平
奔旗奔师 捷书相望 贷遣胁从 旌别善良
尔商尔财 我弛尔征 尔农尔田 我资尔耕
仁义之兵 吊伐是尚 帝有恩言 卿古名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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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马饮江 充叛以降 金陵不支 荐窥上邦
王整虎旅 邀截归路 维敌虽强 望风震怖
海舰如云 江之中流 北剉援兵 南衄归舟
水战陆攻 摧枯拉脆 杀伤莫数 俘获万计
酋帅小黠 仅脱其身 敌势寖销 皇威益信
敌犹不悛 才数年期 倾国南侵 步骑分驰
厥党成林 尘暗穹苍 九重制诏 罪已如汤
王曰吁嗟 君父旰食 臣何生为 矢死报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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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将佐 直趋淮壖 亲窒归途 示无生还
妙算既定 奇计先施 声言守江 已驻大仪
众寡虽殊 我整彼乱 铁骑纷呶 马足俱断
四面鏖击 若降若屠 积骸为丘 洒血成渠
折馘献俘 千里相踵 骁将数百 岂计辎重
偏裨在楚 亦以捷闻 王来穷追 敌师大奔
振旅凯歌 天子曰都 世忠忠勇 敌不足诛
江左人心 恃此宁谧 中兴以来 武功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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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阳钟离 莫非俊伟 生平战多 竹帛莫纪
王屯极边 志清中原 和议既谐 弛强铄坚
王之论和 忠愤激烈 利害皎然 黑白区别
圣主俞之 权臣雠之 明哲令终 天实休之
孰不为将 孰不建功 动摇丘山 呼吸雷风
惟王天资 与勇将异 达以智谋 本以忠义
大疑大事 决于片词 较彼起剪 王其过之
王起寒素 饭糗衣纻 出际盛时 蛟龙云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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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衣推食 言听计行 任用不疑 天子之明
三镇节旄 三事典策 报功惟优 天子之德
惟圣天子 使臣以礼 哀荣死生 福禄终始
重华神武 志大有为 眷言勋劳 恨不同时
真王启封 贵穷人爵 忠武之谥 如葛如郭
八言衮褒 更瞻云章 谁克有勋 上不汝忘
丰碑嵓嵓 亿载有耀 凡百臣子 其思忠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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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臣碑传琬琰之集上卷十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