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朝名臣言行录-宋-卷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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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之四
    参政张文定公
  公名方平字安道宋城人明道二年以
  茂材异等擢为秘书省校书郎知苏州
  昆山县又以贤良方正直言极諌中选
  通判睦州召知諌院知制诰除翰林学
  士为三司使坐事出知滁州徙江宁府
  杭州入判流内铨知滑州移益州以三
  司使召还复出知南京帅秦州 英宗
  初召还翰林为学士承旨 神宗即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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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参知政事丁父忧服除入觐知陈州
  徙南京过阙除宣徽使知青州公以
  英宗所书立 神宗十五字进遂诏归
  本院供职除中太一宫使久之复请去
  乃易宣徽南院使判应天府请老以太
  子少师致仕元祐六年薨年八十五
公年十三入应天府学颍悟绝人家贫无书
 尝就人借三史旬日辄归之曰吾巳得其
 详矣凡书皆一阅终身不再读属文未尝
 起草宋绶蔡齐见之曰天下奇材也共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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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苏内翰/撰墓志)
通判睦州时赵元昊欲叛而未有以发则为嫚
 书求大名以怒朝廷规得谴绝以激使其
 众公以谓朝廷自景德以来既与契丹盟
 天下忘备将不知兵士不知战民不知劳
 盖三十年矣若骤用之必有丧师蹶将之
 忧兵连民疲必有盗贼意外之患当含垢
 匿瑕顺适其意使未有以发得岁月之顷
 以其间选将厉士坚城除器为不可胜以
 待之虽元昊终于必叛而兵出无名吏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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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直其上难以决胜小国用兵三年而不
 见胜负不折则破我以全制其后必胜之
 道也方是时士大夫见天下全盛而元昊
 小丑皆欲发兵诛之惟公与吴育同议议
 者不深察以二人之论为出于姑息遂决
 计用兵天下骚动公献平戎十策大略以
 为边城千里我分而贼专虽屯兵数十万
 然贼至常以一击十必败之道也既败而
 图之则老师费财不可为已宜及民力之
 完屯重兵河东示以形势贼入寇必自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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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渭而夏州巢穴之守必虚我师自麟府渡
 河不十日可至此所谓攻其所必救形格
 势禁之道也宰相吕夷简见之谓宋绶曰
 君能为国得人矣然不果用其策(墓/志)
方元昊之叛也禁兵皆西而诸路守兵多㨂
 赴阙郡县无备乃命调额外弓手公在睦
 州条上利害八事及是有旨遣使于陜西
 河东京东西路刺弓箭手为宣毅保捷指
 使公连上疏争之甚力不从所刺兵二十
 馀万人皆市人不可用而宣毅骄甚所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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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寇自是民力大困国用一空识者以不
  从公言为恨(墓/志)
 元昊既叛陜西四路置帅夏英公竦为总帅
  居长安不临边精兵勇将得留寘麾下四
  路战守出入皆取决焉既远不及事而四
  路负败罚终不及总帅知制诰张公安道
  为諌官言自古元帅无不身自对敌虽齐
  桓晋文霸主亦亲履行阵至于将佐有败
  元帅必任其责诸葛亮为大将军马谡之
  败降右将军此古今通义也今夏竦端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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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末尝临敌诸路失律一皆不问有总
 帅之名而无总帅之实乞据四路败事加
 以责罚而罢总帅使四路帅臣自任战守
 之计有事干它路者递相关报随宜救应
 于事为便朝廷从之英公降知别州而四
 路各任其事盖始于此(龙川/志)
庆历元年西方用兵已六年矣 上既益厌
 兵而贼亦困弊不得耕牧休息虏中疋布
 至十馀千元昊欲自致其道无由公慨然
 上疏曰 陛下犹天地父母也岂与此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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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豕豺狼较胜负乎愿因今岁郊赦引咎示
 信开其自新之路申敕边吏勿绝其善意
 若犹不悛亦足以怒我而曲彼虽天地鬼
 神必将诛之 仁宗喜曰是吾心也命公
 以疏付中书吕夷简读之拱手曰公之言
 及此是社稷之福也是岁赦书开谕如公
 意明年元昊始请降(墓/志)
权知开封府府事至繁为尹者皆置版以记
 事公独不用默记数百人以次决遣了无
 遗忘吏民大惊以为神不敢复欺(墓/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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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昊遣使求通巳在界上而契丹与元昊(御/名)
 隙使来约我请拒绝其使时主者欲遂纳
 元昊故为荅书曰元昊若尽如约束则理
 难拒绝 仁宗以书示公与宋祁公上议
 曰书词如此是拒契丹而纳元昊得新附
 之小羌而失久和之强虏也封册元昊而
 契丹之使再至能终不听乎若不听则契
 丹之怨必自是始若听而绝之则中国无
 复信义永断招怀之理矣是一举而失二
 虏也当赐元昊诏曰朝廷纳卿诚𣢾本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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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契丹之请今闻卿招诱契丹边户失舅甥
 之欢契丹遣使为言卿宜审处其事但嫌
 隙朝除则封册莫行矣如此于西北为两
 得时人伏其精识(墓/志)
宰相贾昌朝与参知政事吴育忿争 上前
 公将对昌朝使人约公当以公代育公怒
 叱遣曰此言何为至于我哉既对极论二
 人邪正曲直然育卒罢(墓志〇又荆公曰录云/神宗尝言方平少时)
(好进尝自干/仁宗求为执政荆公言方平为/御史中丞专附贾昌朝误/仁宗赏罚甚众)
前三司使王拱辰请㩁河北盐既立法矣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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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下公见 上问曰河北再搉盐何也
 仁宗惊曰始立法非再也公曰周世宗搉
 河北盐犯辄处死世宗北伐父老遮道泣
 诉愿以盐课均之两税而弛其禁世宗许
 之今两税盐钱是也岂非再搉乎 仁宗
 大悟曰卿语宰相立罢之公曰法虽未下
 民已户知之当直以手诏罢不可自有司
 出也仁宗大喜命公密撰手诏下之河朔
 父老相率拜迎于澶州为佛老会者七日
 以报 上恩且刻诏书北京至今父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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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下必稽首流涕(墓志○又龙川志云河朔地/碱民刮碱煎盐不买而足用)
(周世宗常搉海盐共得三十万缗民多犯法极苦之/艺祖征河东还父老进状乞随两税纳钱三十万)
(缗而罢搉法/艺祖许焉今两税外食盐钱是巳是/时民于澶州河桥设感圣恩道埸父老至今能道之)
(及/仁宗朝王君贶为三司使复议搉法未定君贶/去职张安道继之具本末以奏且曰河朔岁有河堤)
(国信之劳比诸道为苦恐不宜复搉盐以困之/仁/宗惊曰朕不知也柰何重困河朔生灵卿为朕撰数)
(句语朕将亲批出使河朔人知此意即批奏牍后曰/朕恐河朔军民复食贵盐所请宜不行时贾魏公昌)
(朝留守北都圣语至即刻石于府园骑山楼瘿木亭/上及贾公再守魏而提点刑狱薛向密奏乞行搉法)
(托以它事入议朝廷许之贾公具知其计及其还置/酒邀之中食引至骑山瘿木亭相对酒五行无它语)
(向顾见石刻知事巳露遂不复议搉事魏人以此深/德贾公○又笔谈亦云/太祖尝降墨敕听民贾贩)
(唯收税钱与/龙川志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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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历中卫士夜逾宫垣为变 仁宗旦语二
 府以贵妃张氏有扈跸之功枢密使夏竦
 倡言宜讲求所以尊异贵妃之礼宰相陈
 执中不知所为公见执中言汉冯婕妤身
 当猛兽不闻有所尊异且 皇后在而尊
 贵妃古无是礼若果行之天下谤议必大
 萃于公终身不可雪也执中耸然敬从公
 言而罢(墓/志)
自陜右用兵公私困之公言自祥符以来万
 事惰弛务为姑息渐失 祖宗之旧取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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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子磨勘迁补之法既坏而任将养兵皆
 非旧律国用既窘则政出一切大啇奸民
 乘隙射利而茶盐香矾之法乱矣此治乱
 盛衰之本不可以不急治且比年以来朝
 廷颇引轻崄之人布之言路违道干誉利
 口为贤内则台諌外则监司下至吏胥僮
 奴皆可以(御/名)危其上自将相公卿宿贵之
 人皆争屈体以收礼后辈有不然者则谤
 毁随之惴惴焉惟恐不免何暇展布心腹
 为国立事哉此风不革天下无时而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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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志〇又龙川志云张公安道尝为予言道非明民/将以愚之/国朝自/真宗以前朝廷尊严天下私)
(说不行好奇喜事之人不敢以事摇撼朝廷故天下/之士知为诗赋以取科第不知其它谚曰水到鱼行)
(既巳官之不患其不知政也昔之名宰相皆以此术/驭天下/仁宗初年王沂公吕申公为政犹持此论)
(自设六科以来士之翘俊者皆争论国政之长短二/公既罢则轻锐之士稍稍得进渐为奇论以撼朝廷)
(朝廷往往为之动摇庙堂之浅深既可得而知而好/名喜事之人盛矣申公虽复作相然不能守其旧俗)
(意虽不喜而亦从风靡矣其始也范讽孔道辅范仲/淹三人以才能为之称首其后晏元献为政富郑公)
(入参政事多置諌官以广/上听/上方向之而晏/公深为之助乃用欧阳修余靖蔡襄孙沔等并为諌)
(官諌官之势自此日横郑公尤倾身下士以求誉相/师成风上以谦虚为贤下以傲诞为高于是私说遂)
(胜而朝廷轻矣然予以张公之论得其一不得其二/徒见今世朝廷轻甚故思曩日之重然不知其敝也)
(大臣恣为非横而下无由能动其害亦不细也使丁/晋公之时台諌言事必听巳如/仁宗中年其败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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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矣至于申公非诸公并攻其短其害亦必有甚者/盖朝廷之重轻则不在此诚使正人在上与物无私)
(而举动适当下无以议之而朝廷重矣安在使下不/得议哉下情不上通此亦人主之深患也可则从之)
(否则违之岂害于重哉西汉之初专任功臣侯者如/绛灌之流不可谓不贤至使贾谊董仲舒皆老死不)
(得用事遍则害生故曰张公得/其一不得其二由此言之也)
秦州叛羌断古渭路帅张昪发兵讨贼而副
 总管刘涣不受命皆罢之以公代昪公力
 辞曰涣与昪有阶级今互言而两罢帅不
 可为也昪以故得不罢(墓/志)
移镇西蜀始李顺以甲午岁叛蜀人记之至
 是方以为忧而转运使摄守事西南夷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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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邛部川首领者妄言蛮贼侬智高在南诏
 欲来寇蜀摄守大惊调兵筑城民大惊扰
 朝廷闻之发陜西步骑戍蜀兵仗络绎相
 望于道诏促公行且许以便宜从事公言
 南诏去蜀二千馀里道崄不通其间皆杂
 种不相役属安能举大兵为智高寇我哉
 此必妄也臣当以静镇之道遇戍卒兵仗
 辄遣还入境下令邛部川曰寇来吾自当
 之妄言者斩悉归所调兵罢筑城之役会
 上元观灯城门皆通夕不闭蜀遂大安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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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得邛部川之译人始为此谋者斩之枭
 首境上而配流其馀党于湖南西南夷大
震先是朝廷获智高母子留不杀欲以招
 智高至是乃伏法复以三司使召还奏罢
 蜀横赋四十万减铸铁钱十馀万蜀人至
 今纪之(墓/志)
公初主计京师有三年粮而马粟倍之至是
 马粟仅足一岁而粮亦减半因建言京师
 无山河之险特依重兵以立国耳兵恃食
 食恃漕运河控引江淮利尽南海天圣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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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岁发民浚之故河行地中有张君平者
 以疏导京东积水始辍用汴夫其后浅妄
 者争以裁减费役为功河日湮塞今仰而
 望河非 祖宗之旧也遂画漕运十四策
 宰相富弼请施行之退谓公曰自庆历以
 来公论食货详矣其后未期而京师有五
 年之蓄(墓/志)
知秦州时亮祚方骄僣阅士马筑堡筚篥城
 之西压秦境上属户皆逃匿山林公即料
简将士声言出塞实按军不动贼既不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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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者因论公无贼而轻举宰相曾公亮曰
 兵不出塞何名为轻举有备而贼不至则
 以轻举罪之边臣自是不敢为先事之备
 矣(墓志○按温公集有论张方平守边轻易状言其/奸憸贪猥士论共知在秦州贵倨下情不通臣罪)
(其素无备不罪/其过为备也)
英宗不豫学士王圭当直不召召公赴福宁
 殿 上凭几不言赐公坐出书一幅八字
 曰来日降诏立皇太子公抗声曰必颖王
 也嫡长而贤请书其名 上力疾书以付
 公公既草制寻充册立皇太子礼仪使(墓/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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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宗即位召见侧门公曰 仁宗崩厚葬过
 礼公私骚然请损之 上曰奉先可损乎
 公曰遗制固云以先志行之 天子之孝
 也 上叹曰是吾心也公又奏百官迁秩
 恩已过厚若锡赉复用嘉祐近比恐国力
 不能支乞追用乾兴例足矣从之省费十
 七八(墓/志)
御史中丞王陶击宰相参知政事吴奎与之
辨上欲罢奎且谕公曰奎罢当以卿代
 公力辞曰韩琦久在告意保全奎奎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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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复起琦勋在王室愿 陛下复奎位手
 诏谕琦以全始终之分及奎罢竟以公代
 之(墓志○又温公集有二劄子论方平奸邪贪猥/尝为包拯所论事迹甚多温公由此罢台职云)
御史中丞缺曾公亮欲用王安石公极论安
 石不可用(墓志○又记闻云/上将召用介甫访/于大臣争称誉之张安道时为承旨独)
(言安石言伪而辨行伪而坚用/之必乱天下由是介甫深怨之)
知陈州时方置条例司行新法率欲以丰财
 而强兵公因陛辞极论其害皆深言危语
 曰水所以载舟亦所以覆舟兵犹火也不
戢当自焚若行新法不巳其极必有覆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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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焚之忧 上雅敬公不甚其言曰能复
少留乎公曰退即行矣 上亦怅然(墓/志)
公在陈州暇日坐西轩闻外板筑喧甚曰民
筑嘉应侯张太尉庙公曰巢贼乱天下赵
犨以孤城力战保此州捍大患者也此而
 不祀张侯何为者哉命夷其庙立赵侯祠
(墓/志)
延和殿赐坐问 祖宗禦戎之策孰长公曰
太祖不勤远略如夏州李彝兴灵武冯晖
 河西折御卿皆因其酋豪许以世袭故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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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圉无事董遵诲捍环州郭进守西山李汉
 超保关南皆十馀年优其禄赐宽其文法
 而少遣兵诸将财力丰而威令行间谍精
 审吏士用命贼所入辄先知并兵禦之战
 无不克故以十五万人而获百万之用终
 太祖之世边鄙不耸天下安乐及 太宗
 平并州欲远取燕蓟自是岁有契丹之虞
 曹彬刘廷谦传潜等数十战各亡士卒十
 馀万又内徙李彝兴冯晖之族致继迁之
 变三边皆扰朝廷始旰食矣 真宗之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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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德明纳𣢾及澶渊之克遂与契丹盟至
 今人不识兵革可谓盛德大业 祖宗之
 事大略如此亦可以鉴矣近岁边臣建开
 拓之议皆行崄侥倖之人欲以天下安危
 试之一掷事成则身蒙其利不成则 陛
 下任其患不可听也 上曰庆历以来卿
 知之乎元昊初臣何以待之公曰臣时为
 学士誓诏封册皆臣所草具言本末 上
 惊曰尔时已为学士可谓旧德矣时契丹
 遣泛使萧禧来 上问虏意安在公曰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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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与中国通好安于豢养吏士骄惰实不
 欲用兵昔萧英刘六符来 仁宗命二府
 置酒殿庐与语英颇泄其情六符变色目
 之英归竟以此得罪今禧黠虏愿如故事
 令大臣与议无屈 帝尊与虏交口禧至
 以河东疆事为辞 上复以问公公曰嘉
 祐二年虏使萧扈尝言之朝廷讨论之详
 矣命馆伴王洙诘之扈不能对录其条目
 付扈以归因以洙藁上之禧当辞偃蹇卧
 驿中不起执政未知为言公班次二府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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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谓枢密使吴充曰禧不即行使主者日
 致馈而切问且使边吏以其故檄虏中可
 也充启用其说禧即日行(墓/志)
故事岁赐契丹金缯服器召二府观焉熙宁
 中张文定公以宣徽使与召众谓 天子
 脩贡为辱而 陛下神武可一战胜也公
 独曰 陛下谓宋与契丹凡几战胜负几
 何两府八公皆莫知也 神宗以问公公
 曰宋与契丹大小八十一战惟张齐贤太
 原之战才一胜耳 陛下视和与战孰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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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善之(谈/丛)
上数欲废易汴渠公曰此 祖宗建国之本
 不可轻议饷道一梗兵安所仰食则朝廷
 无措足之地矣(墓/志)
自王安石为政始罢铜禁奸民日销钱为器
 边关海舶不复讥钱之出故中国钱日耗
 而西南北三虏皆山积公极论其害请诘
 问安石举累朝之令典所以保国便民者
 一旦削而除之其意安在(墓/志)
高丽使过南京长吏当送迎公言臣班视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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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府不可为陪臣屈诏独遣少尹(墓/志)
师征安南公以谓举西北壮士健马弃之南
 方其患有不可胜言者若老师费财无功
 而还则社稷之福也且交趾风俗与诸夷
 不类自建隆以来吴昌文丁部黎桓李公
 温四易姓矣皆以大校篡立有唐末五代
 藩镇倾夺之风此可以计破者也(墓/志)
新法既鬻坊埸河渡司农又并祠庙鬻之官
 既得钱听民为贾区庙中侮慢秽践无所
 不至公言宋王业所基也而以火王阏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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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于啇丘以主大火微子为宋始封此二
 祠者独不可免于鬻乎 上震怒批出曰
 慢神辱国无甚于斯于是天下祠庙皆不
 得鬻(墓/志)
公自念将老无以报 上论事益切至于论
 用兵起狱尤为反复深言曰老臣且死见
 先帝地下有以籍口矣 上为感恸至永
 乐之败颇思其言(墓/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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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之四
    枢密马正惠公
  公名知节字子元幽州蓟人父全义从
  太祖定天下力战有功卒公年七岁
  太祖召见禁中赐名补官历典数郡景
  德中擢检校太保签书枢密院事进枢
  密副使出知天雄军召知枢密院事出
  知贝州卒年六十五
开宝五年公年十八监彭州兵马以严饬见
 惮如老将太平兴国三年领兵戍秦州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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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奸人李飞雄乘驿称诏捕公及秦陇巡
 检刘文𥙿等将系之秦州劫狱囚盗库兵
 以反公辨其诈与文𥙿执飞雄治杀之(王/荆)
(公撰神/道碑)
雍熙二年监博州兵马时刘延让败于君子
 驿而契丹归矣公方料丁壮集刍粮缮城
 治械如寇至吏民初不悦其生事也巳而
 契丹果至度不可攻乃去(神道/碑)
知定远军时议发河南十三州之民转饟河
 北公告转运使樊知古此军聚兵少而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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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粟多簸其腐尚可得十七知古用此得粟
 五十万斛以罢河南之役事闻朝廷 太
 宗嘉之(神道/碑)
李顺之乱公讨平剑州召还至三泉而复以
 公与王继恩讨贼继恩怒公抗直使守彭
 州尽收其军而与之羸卒三百贼率其众
 至号十万公力战一日亡其卒太半乃夜
独出招救兵复入贼以败去(神道/碑)
蜀卒刘旰聚党数千人为乱所攻数州至辄
 取之公以卒三百追至蜀州与战旰走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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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州而招安使上官正召公归成都计事公
 为正画曰贼破邛州必乘胜薄我我军虽
 倍未易敌也不如迎其弊急击破之必矣
 遂行次方井与正合杀旰等无噍类(神道/碑)
知秦州诸羌质子有三十年不释者公悉归
 之诸羌德公讫公去无一人犯塞(神道/碑)
知成都府有告骑士谋为变者所引以千数
 公捕杀其首七人而置其馀无所问自乾
德后岁漕蜀物以富人为送吏多坐漂失
籍其家公奏择三班使臣及三司军大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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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之而课其漕事为赏罚至今便之(神道/碑)
知延州至郡羌方以兵觑边会上元开门张
灯视以无为而羌卒不能为寇(神道/碑)
又移知镇州会契丹入边自澶以北城郭皆
昼闭诏使过公辄留之而募人间行送诏
皆得其报以闻又以便宜使所至受诸漕
挽给边之物故契丹欲虏掠无所得车驾
次澶州大将王超提卒数十万逗留不赴
 公屡趣之乃出师犹辞以中渡无桥至则
 公先巳度材一夕而桥就 上闻手诏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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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且知公果可以属大事也(神道/碑)
祥符元年东封泰山以为行宫都总管自此
 行幸必以公为都总管许以专杀公部分
明约束审出入肃然而未尝辄戮一人(神道/碑)
边将言契丹近塞大臣议皆请发兵以备公
 独议使边将移书问状从之契丹解去(神道/碑)
除枢密副使当是时契丹巳盟大臣方言符
瑞而公每不然之独常从容极言天下虽
安不可忘战去兵之意及它争议甚众
真宗多以公言为是(神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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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少忼慨以武力智谋自喜又能好书宾友
 儒者所与善必一时豪杰有集二十卷其
 文长于议论(神道/碑)
自始仕以至登用遇事謇謇未尝有所顾惮
 王冀公丁晋公用事每廷议得其不直辄
 面诋之 真宗初或甚忤然终以此知公
 而天下至今称其正直(神道碑〇又记闻曰/真宗末王钦若每奏事)
(或怀数奏出其一二其馀皆匿之既退以已意称圣/旨行之尝与马知节俱奏事/上前钦若将退知节)
(目之曰怀中奏何不尽出之〇又王文正遗事曰枢/密马公知节与同列奏对次忽厉声曰王钦若等读)
(尽劄子莫谩官家马公退见王文正公词色尚怒因/语公曰诸子/上前议论如此知节几欲以笏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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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但恐惊动君相耳公叹抚久之/马公方直惟公力保庇于/上前)
真宗东封泰山车驾发京师 上及从官皆
 蔬食封禅礼毕 上劳宰臣王旦等曰卿
 等久食蔬不易旦等皆再拜马知节独进
 言蔬食者唯 陛下一人耳王旦等在道
 与臣同次舍无不私食肉者于是旦等皆
 再拜曰诚如知节之言(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