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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之四
尚书彭公
公名汝砺字器资饶州鄱阳人治平二
年举进士第一调保信武安幕府除国
子监直讲改大理寺丞擢太子中允监
察御史里行出为江南西路转运判官
元祐初除起居舍人进中书舍人落职
守徐州召权兵部侍郎徙刑部使契丹
还徙吏部绍圣初除权吏部尚书寻以
宝文阁待制知江州至郡数月卒年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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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故事进士第一人无入吏部选者公释褐历
保信军节度推官武安军节度掌书记丁
外艰服除复授漳州军事推官在选十年
人以为淹而公处之澹如也
丞相王文公得公诗义善之留为国子监直
讲改大理寺丞御史中丞邓绾欲举公御
史召公不往后虽荐之而为小人所訹复
自陈失举且荐它官代之 神宗察其奸
怒甚王文公亦以为言即日黜绾除公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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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中允监察御史里行
公在言职非唐虞三代不论初对上十事一
正本二任人三守令四理财五养民六赈
救七兴事八变法九青苗免役十盐事指
陈得失利病多人难言者又言吕嘉问领
市易司专事聚敛非法意当罢黜俞充謟
事中人王中正至使妻出拜之不当除检
正中书五房公事 神宗为寝充命而究
语所从得公言如此非所以广聪明不肯
奉诏宗室卖婚至女娼家子行有日矣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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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罢之因言皇族虽服属巳疏然皆宗庙
子孙不可使闾阎下贱得以货取愿为更
著婚姻法王中正李宪用兵陜西公言不
当以兵付中人因及汉唐祸乱之事 神
宗初若不怿出语诘公公拱立不动伺间
复言 帝卒为之改容是日殿廷观者始
皆为公惧巳而皆叹服
元丰元年罢为馆阁校勘江南西路转运判
官辞日复上疏论时事且言今不患无将
顺之臣患无諌争之臣不患无敢为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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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无敢言之臣 神宗察其忠慰谕久之
元祐二年以起居舍人召既至执政有问新
旧之政者公曰政无彼此之辨一于是而
已今所更大者取士及差役法行之而士
民皆病未见其可执政不能屈
踰年拜中书舍人赐服金紫词命雅正人以
为有古风遇事不苟多所建白其论诗赋
回河事尤力主议者皆不悦公亦数请去
是时大臣有持平者颇与公相佐佑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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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进取者病之欲排去其类未有以发会
知汉阳军吴处厚得蔡丞相确安州诗上
之傅会解释以为怨谤諌官交章请治又
造为危言以激怒 太皇太后必欲寘之
极法公曰此罗织之渐也数以白执政不
能救则上疏论列甚切又不听则居家待
罪时中书舍人止公一人既而蔡丞相有
谪命公曰我不出谁任其责者即入省封
还除目辨论愈切御史台自中丞而下五
人坐是同日出台中一空公复力争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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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諌官指公为朋党太皇太后曰汝
砺岂党确者亦为朝廷论事尔巳而蔡丞
相贬新州用起居舍人草词行下而公亦
落职知徐州一二大臣相继去位自是正
人道壅而进取者得志矣公在台既尝论
吕嘉问事且与蔡丞相异趣使外十年蔡
为有力后治嘉问狱不肯阿执政意挤之
坐夺一官至是又辨蔡丞相不当商至得
罪乃巳人以此益贤之
召权兵部侍郎徙刑部会有具狱执政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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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杀公以为当贷而执政以特旨杀之公
执不下执政怒舍公而罚其属公言奉制
书而有不便许论奏法也且非属罪自劾
请去章四上不听御史亦助之言遂并其
属免罚
绍圣元年 今上初专听断召二三大臣脩
举熙宁元丰政事人人争献所闻公居之
如不能言者或问之曰在前日则无言之
者于今则夫人而能言之矣以宝文阁待
制知江州入辞 上劳问甚宠曰与卿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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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别也问所欲言者公曰 陛下今所复
者其政不能无是非其人不能无贤不肖
政唯其是则政无不善人唯其贤则人无
不得矣
二年正月召公于江州以为枢密都承旨翌
日以讣闻既而遗表至其略以谓土地已
有馀愿拊以仁财用非不饶愿节以礼佞
人初若可悦而其患在后忠言初若可恶
而其利甚博以至恤河北流移察江南水
旱凡数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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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为监司务大体不事细苛而于议狱必传
经典故在京西多所全宥为州所至有惠
爱尤以兴学养士赈乏恤孤为急
公居家孝友事寡嫂谨甚兄无子为立后官
之又官其弟汝方而后其子汝方闻公丧
即弃所居官归论者多之族人贫者分俸
钱赒给或为置义庄与人交尽诚敬少时
师事桐庐倪天隐天隐亦奇之及官保信
迎天隐置于学执弟子礼事之天隐死无
子公为并其母葬之又葬其妻又割俸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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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女同年进士宋涣未官而死公经理其
后不啻其家人盖其笃行如此
公平生好学喜问乐闻其过自任以圣贤之
重而于贫富贵贱利害得丧一不以累其
心至于忧国爱君推贤扬善则拳拳孜孜
常若不及故自处显于朝廷事知无不言
言不行必争争而不得必求去人始而骇
中而疑卒而信则曰名节之士也忌之者
则以为好异或以为近名最为今范丞相
纯仁所知范公再相人谓公必用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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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首曰姑徐进彭汝砺盖已有间
之者及出江州未数月上命召还或曰
须改岁不幸而公死矣
三朝名臣言行后录卷第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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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之五
丞相李文正公
公名昉字明远深州饶阳人汉乾祐初
举进士仕周为翰林学士 国朝开宝
六年拜翰林学士遂参政事太平兴国
八年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端拱初罢
淳化二年复相四年又罢明年以司空
致仕至道二年薨年七十二
李相昉在周朝知开封府人望已归 太祖
而昉独不附王师入京昉又独不朝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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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司马昉步行日十数里监者中人问其
故曰须后命耳 上闻之诏乘马乃买驴
而去三岁徙延州别驾在延州为生业以
老三岁当徙昉不愿内徙后二年宰相荐
其可大用召判兵部昉五辞行至长安移
疾六十日中使促之行至洛阳又移疾三
十日而后行既至 上劳之昉曰臣前日
知事周而已今以事周之心事陛下 上
大喜曰宰相不谬荐人
太宗语侍臣曰朕何如唐太宗左右互辞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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赞独李昉无它言微诵白㞐易讽諌七德
舞词曰怨女三千放出宫死囚四百来归
狱 上闻之遽兴曰朕不及朕不及卿言
惊朕矣
李昉 太宗时与宋琪同建议复时政记月
终送史馆先进御而后付有司时政记进
御自昉始也
卢多逊与李昉相善昉待之不疑多逊知政
多毁昉人有以告昉昉不信之后 太宗
语及多逊事昉颇为解释 太宗曰多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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㞐常毁卿一钱不直昉始信之 太宗由
是目昉为善人
李文正为相有求差遣见其人材可取将收
用必正色拒绝之巳而擢用或不足收用
必和颜温语待之子弟或问其故公曰用
贤人主之事我若受其请是市私恩也故
峻绝之使恩归于上若其不用者既失所
望又无善辞此取怨之道也
李文正公常期王文正公旦必为相自小官
荐进之公病召王公勉以自爱既退谓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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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弟曰此人后日必为太平宰相然东封
西祀亦不能救也
至道元年灯夕 太宗御楼时李文正以司
空致仕于家 上亟以安舆就其宅召至
赐坐于御楼之侧敷对明爽精力康劲
上亲酌御樽饮之选肴核之精者赐焉谓
近侍曰昉可谓善人君子也事朕两入中
书未尝有伤人害物之事宜其今日所享
如此也
公温和无城府宽厚多恕不念旧恶在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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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循谨无赫赫称好接宾客雅厚张洎而
薄张佖及罢相洎草制深诋之而佖朔望
常诣其第人或谓佖曰李公待君素不厚
何数诣之佖曰我为廷尉日李公方秉政
未尝一有请求此吾所以重之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