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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史部六
两垣奏议 诏令奏议𩔖二
提要
等谨案两垣奏议一卷明逯中立撰中立
有周易劄记已著录是书凡奏议六篇皆中
立为给事中时所上以历官吏兵二科故称
两垣其中论公用舍论修史用人及论会推
阁臣三疏本末略具明史本傅盖中立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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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疏一忤旨停俸一见忌辅臣一被贬外授
故史特摘录于本传其请罢织造论东倭及
请停例金三疏虽事不施行然亦皆矫矫不
阿无愧封驳之职不得以卷帙之少废之矣
旧本附刻中立所作周易劄记后今既分𨽻
四库则列于经部为不伦故析出别著录焉
乾隆四十六年九月恭校上
总纂官纪昀陆锡熊孙士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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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 校 官陆 费 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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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两垣奏议
明 逯中立 撰
论公用舍疏
臣惟朝廷有用舍之权而天下有是非之公用舍合于
公则人服而议论自息用舍不合于公则人不服而议
论日滋故曰王道本乎人情自古又未有上下异指大
小臣异心邪正倒置众论沸腾而可以言治者臣睹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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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诸臣相继而罢者率多砥行好修守正不阿之士如
郎中谭一召疏中所云得罪弃置者六十馀人臣不敢
谓其皆皭然君子然而为君子者多也而偶以一事固执
一言触忤遂令其牢落下僚跧伏田间壮志纡而不伸
忠猷蕴而未竟此臣所以深为诸臣惜也方今中外多
故苦无任事之人而今被斥诸臣虽位有崇卑才有偏
全皆国家所作养生平所砥砺今不使之为国家用而
反令藉之以成其私名致感时者有怜才之叹司铨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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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乏才之忧此臣所以为世道惜也夫诸臣有以争国
是而去者有以诋辅臣而去者又有以申救株连疑及
辅臣而去者陛下怒言者则曰出朕独断而辅臣王锡
爵之自解亦曰有主上亲笔臣谓所罢者非正人也则
断自宸衷固主上去邪之明即拟自阁臣正大臣为国
之忠若所罢者果正人也出于阁臣之票拟而有心斥
逐者为妒贤出于主上之裁决而不能匡救者为窃位
彼职赞密勿身膺隆眷不补牍力争而坐视忠良屏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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谗佞鸱张虽间有揭救然而诸臣之摈斥者如故也大
臣以人事君之道恐不如是故臣又为辅臣惜也今陛
下欲安辅臣则罢言者言者罢而论者愈多论者多而
辅臣益不自安即高攀龙一疏惓惓为国惜才即部院
大臣亦许其愿忠之心矣中外诸臣亦多为之申解矣
孙继有谭一召之疏不无过激而扶正抑邪之言不无
可采陛下重罚二臣以谢辅臣二臣罚而辅臣能自安
乎臣闻防口甚于防川圣如虞舜犹察迩言而用之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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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交一疏辅臣不以淹弃诸臣请乎陛下以心旅托辅
臣则何不行辅臣之言从中外臣工之愿明谕吏部于
先后废谪诸臣随材录用以示大公则君有容直之名
臣无敢言之誉国家收多贤之益庙堂无处分之烦众
嚣自息辅臣自安矣宋刘安世曰爱惜人才乃人主自
为社稷计程颢曰朝廷不失于举错使议论何自而沸
腾释群疑而收人心莫要于此然臣又有言焉留都铨卿
以沈鲤推而不用尚宝司丞以李懋桧补而不允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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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元标慷慨大节海内属目而不能一日立朝夫以陛
下宽仁独不能容一二直臣乎以辅臣见知于主独不
能为国用一二直臣乎端人短气正士结舌清明之朝
不宜有此辅臣不思极力叩阍仰回天听以收民誉而
树令名而徒忿众口之呶呶以归过于君父此臣所以
义激于中不容默默也臣一介草茅蒙拔置吏垣感时
效愚罔知忌讳伏惟圣明裁纳
论罢太和山织造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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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待罪谏垣窃见传造太岳太和山各宫殿顶帐费以
万金奉旨本山量解香税银七千两仍命工部补足三
千两矣又戒诸臣之奏扰矣夫以供奉明神而费止万
金又有明旨之凛凛也臣何敢复有陈说第考之祀典
参之时势则见织造之命万万可已者敢披沥为皇上
陈之臣惟太和山不列于岳镇玄武神不见于经传所
云静乐王太子入山脩鍊白日飞升皆道家傅会之说
儒者所不谈虽我朝创庙宇设提督以崇祀之然非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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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岳镇海渎等神为祭之正也古云黩于祭祀时谓
弗钦礼烦则乱事神则难而况宫殿帷帐又供奉之弥
文而非祭祀之常经乎故织造之可已也为国家釐祀
典也东南灾沴频仍杼柚其空即袍服上供抚臣无岁
不请减请罢矣今又以顶帐之故严行新旧各堂添设
机张人匠并工织造手指瘁于拮据皮肉残于鞭扑且
吏胥有需索之扰州县有徵解之苦费以万金而闾阎
所费又数倍于此者乎夫以东南凋敝之时而何忍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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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以额外之征输也故织造之可已也为东南爱民力
也王者为天下守财即财赋殷富之日犹当加意撙节
而况公私交困府藏殚竭昨见主计之臣谓各边镇上
半年例银共该一百四十馀万东那西凑尚少一半若
太和山宫殿顶帐何益于神而出帑金以佐之虽曰数
止三千然一铢一两孰非赤子之膏脂乎是何取尽锱
铢而用若泥沙也故织造之可已也为帑藏惜财用也
方今徐淮兖豫之间千里一壑积骸盈野仳离之状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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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之声惨目悲心有不忍见且闻者昨河南抚臣张一
元之疏可见矣天下之患莫大于下有疾苦而上不收
恤乃日者科臣王德完为民请赈疏两上而不报今顶
怅无益之费近习无稽之言即以科部执奏而不允此臣
之所以未解也臣谓太和山之香税积之徒以供内臣
之乾没推之可以救中原之捐瘠织造之万金以为顶
帐之费则曰不经以为赈济之资则曰德意臣又查万
历十四年以山陜等处灾伤发帑金三十九万两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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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以江南等处灾伤发帑金三十万两遣官分赈今中
原灾伤不减于曩时而赈恤之惠反啬于曩时皇上为
民父母忍视数百万生灵嗷嗷待毙而不为之拯救者
乎伏愿亟停织造之命即以太和山香税银一万两并
再发内帑银二十万两遣廉能之官宣布德音太霈皇
仁以示圣天子轸念灾民之意则罢不经之费至俭也
弘赈恤之恩至仁也廓转圜之量至明也皇上何惮而
不为此也然臣又有言焉京师者四方之极也今都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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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宫观之侈丹垩辉煌幡幔之饰綦组绚烂而委巷小
民至倾赀破产以脩庵观而供斋醮异说之惑世诬民
甚矣皇上又复括已尽之财剥穷民之脂以供宫殿帷
帐之饰则何以禁止愚民风示四方孟子曰杨墨之道
不息孔子之道不著又曰君子反经而已矣经正则庶
民兴庶民兴斯无邪慝矣明正道以息邪说唯圣明留
意焉
论东倭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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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东倭未靖而请封请贡之说兴也中外诸臣言者甚
夥其揣情形析利害者亦甚备虽三尺竖子亦知其不
可矣臣即再陈说亦不能加于诸臣上矣顾是说也宋
应昌始之顾养谦成之本兵石星力主之沈惟敬密计
于倭寇刘黄裳昌言于朝请封易而为请贡请贡易而为
开市开市易而为和亲顷又专意请封业已奉有明旨
矣臣窃维贡不可许而封亦不可许也是东征诸臣误
本兵而本兵因以误国也臣始不能无言也臣闻忠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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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谋国也为国家计不为一身计为久远计不为旦夕
计自倭寇狂逞盘据朝鲜我皇上宵旰而忧为之遣将
出师者既一年馀矣蹂躏我属国戕杀我士卒縻费我
金钱是中国仇也而臣子之羞也今不思灭此朝食而
反欲宠以封号金册银章赫奕岛外此可令四方见乎
以国体论则倭不当封昨见朝鲜疏中有云倭寇筑城
盖房运粮练兵阳退而复进假和而逞凶倭之情状亦
可槩见而当事者以为难凭日夜催促表文以冀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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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臣未闻空言可以畏敌表文可以守取即称臣称
贡礼卑言甘臣之所不敢信也以倭情论则倭不必封
倭俗狙诈而狼贪圣祖绝其贡不与通著之为训沿海
设备嗣是屡贡屡犯至嘉靖间东南之惨极矣世祖赫
然用武一大创之而有三十馀年之安今无以制其死
命而以封为羁縻彼关酋雄长海外即称帝称王夫谁
禁之而乃遣数十万之师犯我属国丐此虚名也势必
请封请市要求不已我不能拒绝于今日而安能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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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异日启奸民勾引之端开外国窥伺之门为国家患
无已时以利害论则倭不可封此其事之可否得失满
朝臣工知之朝鲜知之而何当事者以冥冥决事不曰
选将不曰练兵不曰沿海脩备而今日议封明日议贡
倭盘据于釜山为攻取之计我冀望于侥倖为苟且之
谋倭以款要我而操术常行于款之外我以款自愚而
智虑常陷于款之中排盈庭之公论损战守之长策沮
忠臣义士之气为逃责议功之资此人臣之利非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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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福也旦夕之谋非久远之计也岂不羞朝廷而污青
史哉臣谓倭款不罢则战守之计不决战守之计不决
则酿祸将来贻忧君父异时追尤首事即斩诸臣之头
不足以谢国事矣且皇上独不见西事乎当互市之始
岂不借口羁縻得以息肩饬备而今边务废弛将士玩
愒不可收拾识者恨之今日又欲袭其故智以为退倭
良策尚可谓国有人乎伏望皇上深思倭情之叵测收
回许封之成命明谕尚书石星总督顾养谦闭关谢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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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意防禦毋推诿避事毋因循养乱毋狃一时之便而
贻后日之悔侍郎宋应昌郎中刘黄裳并亟赐罢斥仍
正其欺罔误国之罪则内外远近晓然知上意所向在
于安攘大计孰不更相激厉以图事功所谓三军之士
不战而气自倍倭何足虑哉
论修史用人疏
先该辅臣王锡爵题请纂修正史起原任詹事刘虞夔
充总裁官舆论啧啧以为非人臣曰是辅臣援所私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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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天下之公议也方具疏参论旋闻同官业已上请窃
谓辅臣必闻言而悔涤心而听则臣可无言矣既奉旨
先该吕坤保荐刘虞夔急宜起用今御史纷纷参驳孰
为公论著该部院定议来说钦此臣仰见皇上深居大
内留神章奏采公论于外廷付定议于部院而毫不以
成心与也继而思曰是出于宸衷之主裁与则吕坤保
荐事在往年犹然简在圣心虞夔何人而当此隆眷也
抑出于阁臣之票拟与则是以桃李之私情谬为推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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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奈何假吕坤之一荐以自文也臣请得而毕其说抚
按之臣镇辑一方境内士夫所改容而礼者也非巨奸
豪宦不以列弹章其荐人也不得不宽庙堂之上提衡
天下宇内才品所悬镜而别者也非宏才硕望不以辱
弓旌其用人也不得不严抚按之保荐或偶取其乡论
庙堂之起用必详核其官评试查各处抚按所荐举地
方人才者能人人而用之乎彼虞夔生平具在去岁拾
遗疏中真士𩔖所不齿圣世所不容者不即罢斥已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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漏网遗奸此固满朝公论辅臣独不知乎知之而何故
复用之乎夫用虞夔也为得意门生而私之也私虞夔
而借明旨以涂天下也借堂官以钳台臣也则党护之
心化而为机械傥皇上试召辅臣而问不知辅臣何词
以对且今天下多故需人甚急废谪诸臣无赐环之日
中外士绅日夜望辅臣补牍力诤今未能进一君子而
先进一邪臣辅臣又将何词以谢天下乎伏乞明谕辅
臣以后用人当秉公心勿植私党以后拟旨当持大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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勿挟私见则国家之休也亦所以成辅臣之令名也臣
再惟修史钜典也必博访名流广招俊士前辅臣疏有
欲取之别署取之外僚取之閒废取之山林隐逸而必
曰文行兼优又曰行义无亏然邪媚如虞夔者首与总
栽之选矣第恐天下之为虞夔者不少也洿行无节徒
饰浮华之词夤缘干进者亦不少也傥误蒙收录则修
史之典适以启邪臣奔竞之途而开小人仕进之窦耳
即掇英摛藻何足以昭法诫而垂万世哉复望谕辅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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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吏部严行咨访务求端方直亮博闻有道术之士毋
得滥及匪人以污清朝盛举则仕路肃清而国史可传
不朽矣
论拔淹滞停例金疏
臣待罪諌垣伏睹陛下寤寐英贤轸恤民瘼迩者如孟
一脉沈鲤屡推不允者今擢用矣览科臣所上中州饥
民图说悯然动念发帑银遣官赈救至宫闱之内亦捐
金佐之矣大小臣工莫不踊跃而颂曰陛下天地之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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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尧舜之心也顾臣见近来请用废谪诸臣连章累牍
留中不下夫今天下多事正当广招俊乂搜罗岩穴而
诸臣者往往以戆直蒙谴其抱效忠之悃具可用之才
甚多也一列摈斥之籍永无登进之阶是陛下之量犹
有未廓欤臣谓天地之生才实难国家之需才甚急诸
臣不及时录用恐岁华相催精神意气渐隳是清朝有
不尽之才而正人有后时之叹矣且铨臣为陛下用人
也尚书陈有年又陛下所特简者也以请用司属奉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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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责累疏求去陛下亦屡降温纶留矣夫畀以铨衡之
寄宠以知眷之渥则何不推心委任尽行其志而乃令
其抱牍逡巡有怀而莫展也伏乞明谕吏部于先后废
谪诸臣遇缺次用随材序迁则忠直在列而国家收多
贤之益矣臣又见昨该云南抚臣请减加金未蒙俞纳
夫云南年例金岁止二千两万历二十年加至五千两
是加增之数反多于原额旋以阁臣之请减去一千矣
又以抚臣之疏而增旋以计臣之请复减一千矣又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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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臣之疏而增随减随增纶綍不信非所以重诏令而
垂史册也臣闻滇南采金远涉川陜风雨瘴疠之所侵
虎豹盗贼之所伤辛苦艰难触目悽惨是金以千计而
民间所费与死亡伤夷者不可胜计也陛下居高处优
言千则千耳独不念供之者甚艰乎况今𬗟氛方炽徵
兵转饷之费公私殚竭而今又益以额外之徵求其何
以堪伏乞明谕户部令该省止解年例金二千两如以
为内用不给请俯从抚臣之恳停免旧岁所增一千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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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约巳裕民滇氓徼再造之福矣臣再惟近日言及于
罪逐之臣陛下以为市恩言及于滇南之金陛下以为
奏渎臣亦岂不知缄默可以自容哉第念职司耳目谊
切匡正当此才乏民困之日而坐视端人淹于屏斥穷
陬疲于征输耳目之谓何臣之罪且不容于尧舜之世
是以冒昧尘渎仰回天听惟愿陛下以用沈鲤孟一脉
之心尽召逐臣以赈中原之心远彻遐壤则至仁天壤
同流而圣德古今罕并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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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会推阁臣疏
顷该吏部以会推阁臣之故上干圣怒严旨督责降处
司官旋以言者申救斥为编氓朝论惜之臣言官也谊
不能默默无言臣伏惟陛下念阁务繁剧简任辅臣不
即断自宸衷而先付之廷推以示公也铨臣博访旁搜
疏名上请公论采之盈庭可否决于圣断非敢专也亦
非敢私也且威福者朝廷之权也该部亦不得而专也
予夺者君上之恩也该部亦不得而市也以今圣明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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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清议在下一时臣工非至愚不肖谁敢罔上行私自
速罪戾而况郎中顾宪成者砥行好修往以直言获谴
陛下起自谪籍而用之矣司铨未久复遭摈斥士绅相
顾咨嗟咸谓宪成以直道被黜而陛下有不容直之名
将何以劝任事之心鼓豪杰之气乎夫用舍者国家之
大政也铨臣者又用舍人之人也迩来相继屏去不竟
其用孙鑨去矣陈有年杜门求去矣司官之空署削籍
而去者至再至三矣今顾宪成又以罪去前者将竭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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焉不续人才凋谢可为寒心语曰察察不可为容容多
后福臣恐今而后非如王国光杨巍也者则不能一日
为太宰非如徐一槚谢廷寀刘希孟也者则不能一日
为部臣臧否混并举错倒置将使黜陟重典为权门供
爱憎铨衡重地为私门树桃李天下不知有是非人心
不知有劝惩风靡波流莫䆒所终矣大抵近年以来君
臣道隔上下异心上所谓可而下未必是也下所谓可
而上未必是也用舍一凭喜怒黜罚几于无章公议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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阏繁言滋起臣谓人才消长之机理道废兴之渐正在
于此故愿陛下虚心而观也然臣又有言焉会推阁臣
非自十九年始也皇祖二十八年廷推六员而张治李
本二臣用即今元辅王锡爵之入阁也亦会推也盖特
简与廷推祖宗朝并行巳久而要之廷推必谐于佥议
特简或由于私援故舜举皋陶汤举伊尹而必曰选于
众今辅臣赵志皋等不稽故典不惟远图妄为牵引荧
激圣怒即揭救数语譬之强笑而神不偕来欲以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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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矣方今疆场交耸公私耗竭而嗷嗷思乱者又十室
而九识者抱厝火积薪之忧所幸公道昭白仕路清夷
宰辅无私人朝廷无过举可以回气化而收人心而今
时事至此可为长叹臣职司献纳冒昧尘渎非为铨司
惜一郎官也为国家惜人才也为国家惜政体也亦愿
庙堂之上共捐成心而重为国体人才惜也臣不胜惓
惓
两垣奏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