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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续后汉书卷七十五上 元 郝经 撰
列传第七十二上
篡臣
魏
司马懿 司马孚
夫取不以道曰篡杀越人于货闵不畏死凡民罔弗憝
不待教而诛之况放弑夺攘盗有神器者哉故弑兄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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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国者篡其兄者也弑父而有
国者篡其父者也弑君而有国者
篡其君者也立于弑逆之贼而不讨
亦篡也(原注晋成公立而不讨赵盾是也)推恶于人而诛之亦篡也(原注
鲁羽父立桓公而讨写氏有死者是也)由已以致弑亦篡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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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臣贼子戒故曰君亲无将将而必诛凡宽假纵释者
谓之奖篡又何从而与之乎自王道陵夷春秋不作三
家始篡晋田氏始篡齐然祗有一国而未有天下遂受
命而帝者厥后莽虽僣窃继即脔灭而光武中兴曹氏
欺夺虽有中国而帝统自在昭烈天下犹夫汉也至司
马氏父子四世穿穴缔构弑一君(原注高贵乡公)废二君(原注齐王
芳陈留王奂)戕落本支诛除人望贼杀义士酷甚新室曹氏
之初遂取汉篡魏平吴盗有天下受命而帝十有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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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祀二百自昔篡弑未有若斯之极也当时史臣为尊
亲讳自为一代不敢贬抑其一时篡窃臣僚皆与为佐
命元勋犹未既备责也至后世著述者因仍不革是奖
篡也不可以训故正名定分以懿师昭为首恶贾充诸
人为魏臣而盗魏与晋者皆以为篡臣如宣王景王文
王等不制之号皆削而不书始终名之如操之于汉云
呜呼始作俑者其无后乎自晋而下宋弑两君而篡(原注
安帝恭帝)齐弑两君而篡(原注苍梧王顺帝)梁弑一君而篡(原注和帝)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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弑一君而篡隋弑一君而篡后梁弑两君而
篡后晋弑一君而篡后周弑二君而篡
皆无讨而有天下三代二汉之治不复见生
民之祸日深以篡弑夺攘为常事三纲沦九法斁皆晋
启之也可不治哉可不绝哉
司马懿字仲达京兆尹防之子兖州刺史朗之弟也有
狼顾相反顾则面正向后而身不动博学洽闻性深阻
若城府任智数多奇略尤善孙吴兵法见汉室衰乱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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蓄异志建安六年郡举上计掾曹操为司空辟之懿以
风痹辞操使人夜往刺之曰若动即杀之懿坚卧不动
及操为丞相又辟文学掾敕曰若复盘桓便收之懿惧
而从命使与子丕游处迁黄门侍郎转议郎丞相东曹
属寻转主簿操为魏王转太子丕中庶子丕信重之迁
军司马孙权请降上表称臣陈说天命懿即劝操代汉
操不纳寻卒曹丕立封河津亭侯转丞相长史及篡代
以懿为尚书顷之转督军御史中丞封安国乡侯黄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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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年督军官罢迁侍中尚书右仆射五年丕观兵吴疆
留懿镇许昌改封向乡侯转抚军假节领兵五千加给
事中录尚书事六年丕复大兴舟师伐吴复命懿居守
太和四年迁大将军加大都督假黄钺景初元年增封
食昆阳并前二县初燕王宇谓睿关中
事重宜遣懿便道从河内西还诏已行而睿疾笃复纳
刘放计罢宇召懿睿自力为诏呼宫中常所给使者曰
辟邪来汝持我此诏授太尉也辟邪驰去初懿至襄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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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睿枕其膝曰视吾面俛视有异于常心恶之及受诏
便道镇关中次于白屋而辟邪以诏至令驰入雒阳三
日间诏书五至手诏曰间侧息望到到便直排阁入视
吾面懿疑雒阳有变乃乘追锋车昼夜兼行自白屋四
百馀里一宿而至入嘉福殿卧内升御床流涕问疾睿
执懿手曰死乃复可忍朕忍死待卿指示齐王芳曰此
是也卿其辅此朕无所复恨又教齐王令抱懿颈懿顿
首流涕曰陛下不见先帝属臣以陛下乎遂与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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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爽并受遗诏辅少主芳立迁侍中持节都督中外诸
军录尚书事与爽各统兵三千人共执朝政更直殿中
乘舆入殿爽欲使尚书奏事先由已乃徙懿为大司马
朝议以为前后大司马累薨于位乃以懿为太傅入殿
不趋赞拜不名剑履上殿如汉萧何故事正始二年秋
七月增封食郾临颍并前四县邑万户勋望日盛而谦
恭愈甚八年夏四月曹爽用何晏邓飏丁谧谋迁郭太
后于永宁宫专擅朝政兄弟并典禁兵多树亲党屡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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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度懿于是与爽有隙五月懿称疾不与政事九年春
三月黄门张当私出掖庭才人石英等十一人与曹爽
为伎人爽乃与当密谋不测懿潜为之备爽党亦颇疑
懿会河南尹李胜将往荆州辞懿懿诈为疾笃错乱其
辞胜退告爽曰司马公尸居馀气形神已离不足虑也
故爽等不复设备嘉平元年春正月甲午曹芳谒高平
陵爽兄弟皆从是日太白袭月懿于是奏郭太后废爽
兄弟时懿子师为中护军将兵屯司马门懿列陈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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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假司徒高柔节行大将军事领爽营命太仆王观
行中领军摄羲营懿亲帅太尉蒋济等勒兵出迎芳屯
于雒水浮桥上奏爽等爽惶惧通懿奏既而有司发爽与
何晏等谋反事乃收爽兄弟及其党与何晏丁谧邓飏
毕轨李胜桓范等诛之皆夷三族二月芳使太常王肃
册命懿为丞相增封颍川之繁昌鄢陵新汲父城并前
八县邑二万户奏事不名如汉霍光故事懿上书辞让
书十馀上冬十二月许之复加九锡朝会不拜懿言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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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有大功德汉氏崇重故加九锡此乃历代异事非后
代所得议也又辞不受兖州刺史令孤愚太尉王凌见
懿威诈益盛谋废芳立楚王彪因黜懿三年春正月王
凌诈言吴人寨涂水请发兵讨之懿知其谋不听夏四
月懿自帅中军汎舟沿流九日而到甘城凌计无所出
乃逆于武丘面缚水次以凌归雒阳至项凌仰鸩死收
其馀党皆夷三族并杀彪悉录魏诸王公置于邺命有
司监察不得交关六月懿寝疾梦贾逵王凌为祟甚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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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秋八月戊寅卒于雒阳年七十三芳素服临吊丧葬
威仪依汉霍光故事九月庚申葬于河阴谥曰文贞后
改谥文宣子昭为晋王追尊曰宣王武帝篡代上尊号
曰宣皇帝陵曰高原庙称高祖懿内忌外宽猜阻多权
变当操丕世勤于吏职输力效计夜以忘寝至于刍牧
之间悉皆临履由是卒无猜嫌及平公孙渊大行杀戮
诛曹爽并其支党男女无少长姑姊女子之适人者皆
杀之遂专大柄畀之师昭竟迁魏鼎云师字子元懿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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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也沈毅多大略景初中拜散骑常侍累迁中护军正
始末懿将袭诛曹爽独与师谋师阴养死士三千散在
人间至是一朝而集事平以功封长平侯懿卒师令其
党白芳云伊尹既卒伊陟嗣事乃命师以抚军大将军
辅政迁大将军加侍中持节都督中外诸军录尚书事
正元元年春正月曹芳以师擅政弱寡王室不得有为
乃密与中书令李丰后父光录大夫张缉黄门监苏铄
永宁署令乐敦冗从仆射刘宝贤等谋以太常夏侯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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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师辅政师密知之杀丰捕诛玄缉等皆夷三族三月
乃讽芳废皇后张氏增师邑九千户并前四万户师让
不受芳以玄缉之诛深不自安而师亦虑难作潜谋废
立乃讽郭太后下令废芳诏公卿会议群臣失色师流
涕曰皇太后令如是其若王室何咸曰昔伊尹放太甲
以宁殷霍光废昌邑以安汉夫权定社稷以济四海二
代行之于古明公当之于今今日之事亦惟公命师曰
诸君所以望师者重师安所避之于是乃与群臣共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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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曰帝不可以承天绪臣请依汉霍光故事收帝玺绶
帝本以齐王践阼宜归藩于齐使司徒臣柔持节与有
司以太牢告祀宗庙遣郭芝入白郭太后后与芳对坐
芝谓芳曰大将军奏废陛下芳乃起郭太后不悦芝曰
太后有子不能教今大将军意已成又勒兵于外以备
非常但当顺旨将复何言郭太后曰我欲见大将军口有
所说芝曰何可见邪但当速取玺绶郭太后意折乃遣
傍侍御取玺绶著坐侧芝出报师师喜乃遣使者授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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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印绶当出就西宫芳受命涕泣与郭太后别就乘舆
副车从太极殿南出是日与群臣议所立师曰彭城王
据太祖之子以贤则仁圣明允以年则皇室之长乃与
群公奏郭太后使请玺绶郭太后曰彭城王我之季叔
也今来立我当何之且明皇帝当绝嗣乎吾以为高贵
乡公者文皇帝之长孙明皇帝之弟子于礼小宗有后
大宗之义其详议之师乃更召群臣以郭太后令示之
乃定迎高贵乡公曹髦奏可使中护军望兼太常河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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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肃持节与少府褒尚书亮侍中表等奉法驾迎髦于
元城师复请玺绶郭太后曰我见高贵乡公小时识之
明日我欲以玺绶手授之也髦至乃亲受玺癸巳诏曰
德茂者位尊庸大者禄厚古今之通议也其登位相国增
邑九千并前四万户进号大都督假黄钺入朝不趋奏
事不名剑履上殿赐钱五百万帛五千疋以彰元勋师
固辞相国初师目有瘤使医割之惊而目出(谨案正元二年司马
师伐毌丘俭文钦钦子鸯来攻惊而目出事见陈志毌丘俭传及晋书)蒙之以被痛甚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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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败而左右莫知闰月疾笃使弟昭总统诸军辛亥卒
于许昌年四十八二月丧至雒阳髦素服临吊诏曰公
有济世宁国之勋克定祸乱之功重之以死王事宜加
殊礼其令公卿议制有司议以为忠安社稷功济宇内
宜依霍光故事追加大司马之号以冠军大将军增邑
五万户谥曰忠武昭为晋王追尊曰景王武帝篡代上
尊号曰景皇帝陵曰峻平庙称世宗昭字子上景初三
年封新城乡侯正始初为雒阳典农中郎将值曹睿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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侈之后昭蠲除苛役劝农趋时百姓大悦转散骑常侍
曹爽寇汉以昭为征蜀将军副夏侯玄出骆谷次于兴
势汉将王林夜袭昭昭坚卧不动林退昭谓玄曰费祎
已据险距守进不获战攻之不可宜亟旋军以为后图
爽等乃退遂拜议郎及诛爽帅众卫二宫以功增邑千
户夏四月还雒阳髦命改丘头曰武丘以旌武功(谨案晋书
文帝纪甘露三年春二月斩诸葛诞夏四月归于京师魏帝命改丘头曰武丘以旌武功曹爽之诛在齐王芳
嘉平元年与甘露三年相隔十载中间攻战封拜事实不一今于及诛曹爽帅众卫二宫以功增邑千户下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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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夏四月归于洛阳夏四月上有阙文)五月髦以并州之太原上党西河
乐平新兴雁门司州之河东平阳八郡地方七百里封
昭为晋公加九锡进位相国晋国置官司焉九让乃止
于是增邑万户食三县诸子无爵者皆封列侯秋七月
奏录先世名臣元功之子孙随才叙用四年夏六月分
荆州置二都督王基镇新野州泰镇襄阳使石苞都督
扬州陈骞都督豫州钟毓都督徐州宋均监青州诸军
事景元元年夏四月髦复命加爵秩如前又让不受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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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昭三世宰辅政非已出情不能堪又虑废辱将临轩
召百寮废昭五月戊子夜使冗从仆射李昭等发甲于
凌云台召侍中王沉散骑常侍王业尚书王经出怀中
黄素诏示之戒严待旦沉业驰告昭昭召护军贾充等
为之备髦知事泄帅左右攻昭充使太子舍人成济抽
戈犯跸刃出于背髦殒于车下昭召百寮议使郭太后
下令废髦为庶人以民礼葬之以王经贰于已杀之又归
弑逆之罪于成济收济家属付廷尉济兄弟不即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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袒而升屋丑言悖骂自下射之乃殪遂夷三族与公卿
议立燕王曹宇之子常道乡公璜更名奂奂进昭为相
国封晋公增十郡加九锡如初群从弟子未侯者封亭
侯赐钱十万帛万匹固让乃止二年秋八月甲寅奂使
太尉高柔授昭相国印绶司空郑冲致晋公茅土九锡
固辞三年夏四月肃慎来献楛矢石弩弓甲貂皮奂命
归于大将军府四年冬十月奂以命诸将攻破蜀汉献
捷交至乃申前命封为晋公丙午奂命昭子中抚军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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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侯炎为晋世子咸熙二年春二月朐䏰县献灵龟归
于相国府夏四月孙皓使纪陟来聘且献方物五月奂
命昭冕十有二旒建天子旌旗出警入跸乘金根车驾六
马备五时副车置旄头云䍐乐舞八佾设钟簴宫悬位
在燕王上进王妃为王后世子为太子王女王孙爵命
之号皆如帝者之仪晋国置御史大夫侍中常侍尚书
中领军卫将军官秋八月辛卯昭卒年五十五九月癸
酉葬崇阳陵谥曰文王世子炎嗣为相国晋王初昭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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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师嫡长早世无后以炎弟攸为师嗣自谓摄居相位
百年之后大业宜归攸每曰此景王之天下也将立世
子属意于攸何曾等固争曰中抚军聪明神武有超世
之才发委地手过膝此非人臣之相也由是以炎为世
子炎既嗣立遂欲代魏讽曹奂逊位奂乃使太保郑冲
奉皇帝玺绶禅位于晋炎初以礼让魏朝公卿何曾王
沈等固请乃从之设坛于南郊即皇帝位追尊昭曰文
皇帝庙号太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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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孚字叔达懿之弟也初孚长兄朗字伯达懿仲达
孚弟馗字季达怐字显达进字惠达通字雅达敏字幼
达俱知名故时号为八达孚温厚廉让博涉经史汉末
丧乱与诸昆蔬食水饮披阅不勌临淄侯植妙选官属
以孚为文学掾及曹丕为太子徙为太子中庶子曹操
卒丕号哭不已孚谏曰大行晏驾天下恃殿下为命当
上为宗庙下为万国柰何效匹夫之孝乎丕乃止群臣
亦号哭无复行列孚厉声曰大行晏驾天下震动当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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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嗣君以镇海内而但哭邪遂与尚书和洽备禁卫具
丧事奉丕即位时当选侍中常侍等官丕左右旧人颇
讽谕主者便欲就用不调馀人孚曰虽有尧舜必用稷
契今嗣君新立当进用海内英贤犹患不得如何欲因
际会自相荐举乎官失其任得者亦不足贵遂更他选
转孚中书郎给事常侍宿省内除黄门侍郎加骑都尉
时孙权称藩请送任子及遣前将军于禁还久而不至
丕以问孚孚曰先王设九服之制为要荒难以德怀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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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以诸夏礼责陛下承绪远人率贡权虽未送任子于
禁不至必有故犹宜以宽待之畜养士马以观其变后
禁至果以疾迟留而任子竟不至出为河内典农赐爵
关内侯转清河太守初曹丕置度支尚书专掌军国支
计众议以征讨未息动静节量度支为重及曹睿立欲
用孚问左右曰有兄风不答云似兄睿曰吾得司马懿
二人复何忧哉转为度支尚书孚以为擒敌制胜宜有
备预每诸葛亮寇关中边兵不能制中军奔赴辄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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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机宜预选步骑二万为讨贼备又以关中连遭兵寇
谷帛不足遣冀州农丁五千屯于上邽秋冬习战春夏
务农由是关中军资有馀后除尚书右仆射进爵昌平
亭侯迁尚书令及大将军曹爽专擅朝政懿既称疾孚
亦不视事及懿诛爽孚与师屯司马门以功进爵长社
县侯加侍中吴诸葛恪围新城以孚督诸军二十万救
之孚次寿春遣毌丘俭文钦等进讨诸将欲速击之孚
曰夫攻者借人之力以为功不可力争也故稽留月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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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进军吴师望风而退迁司空代王凌为太尉及汉卫
将军姜维出陇右雍州刺史王经战败遣孚西镇关中
统诸军事征西将军陈泰与安西将军邓艾进击维维
退转太傅及曹髦遇弑百官莫敢奔赴孚枕尸股哭之
曰弑陛下者臣之罪也奏推主者会郭太后令以庶人
礼葬孚与群公上表乞以王礼葬从之后进封长乐公
及武帝篡代曹奂就金墉城孚拜辞执奂手流涕戏欷
不能自胜曰臣死之日固大魏之纯臣也诏曰太傅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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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弘茂朕所瞻仰以光导弘训镇静宇内愿奉以不臣
之礼其封为安平王邑四万户进拜太宰持节都督中
外诸军事奉绢二千匹及元会诏孚乘舆上殿帝于阼
阶迎拜既坐帝亲奉觞上寿如家人之礼帝每拜孚跪
而止之又给以云母辇青盖车孚虽见尊宠不以为荣
常有忧色临终遗令曰有魏贞士河南温县司马孚字
叔达不伊不周不夷不惠立身行道终始若一当以素
棺单椁敛以时服泰始八年卒年九十三帝于太极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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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举哀三日给东园温明秘器朝服一具衣一袭绯练
百匹绢布各五百匹钱百万谷千斛以供丧事诸所施
行皆依汉东平宪王苍故事其家遵孚遗旨所给器物
一不施用帝再临丧亲拜尽哀及葬又幸都亭望柩而
拜哀动左右给銮辂轻车介士虎贲百人吉凶导从二
千馀人前后鼓吹配飨太庙九子邕望辅翼晃瑰圭衡景
望字子初出继伯父朗宽厚有父风仕郡上计吏举孝
廉辟司徒掾历平阳太守雒阳典农中郎将司马懿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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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凌以功封永安亭侯迁护军将军改封安乐乡侯加
散骑常侍曹髦好才爱士望与裴秀王沈钟会并见亲
待数侍宴会髦性急秀等居内职急有召便至以望外
官特给追锋车一乘虎贲五人师昭相继辅政未尝朝
觐权归晋室望虽见宠待每不自安由是求出为征西
将军持节都督雍凉二州诸军事汉卫将军姜维屡侵
关中及望至广设方略维不敢深入进封顺阳侯徵拜
卫将军领中领军典禁兵寻加骠骑将军开府顷之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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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曾为司徒武帝篡代封义阳王邑万户给兵二千人
吴将施绩攻江夏边境骚动以望统中军步骑二万出
屯龙陂为二方重镇假节加大都督诸军事会荆州刺
史胡烈距绩破之望乃班师俄而吴将丁奉攻芍陂望
又率诸军赴之未至而奉退拜大司马孙皓率众向寿
春诏望统中军二万骑三千据淮北皓退军罢泰始七
年卒年六十七赙赠有加望性俭吝而好聚敛身亡之
后金帛盈溢以此获讥四子奕洪整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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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曰司马氏得政而八达𩋾𩋾继起盛于齐之诸田魏
方疏绝骨肉日益孤危不及刘氏之季废兴之迹著于
是矣初诛曹爽孚以尚书令为司空及诛王凌由司空
为太尉既诛毌丘俭废齐王立高贵乡公则以太尉为
太傅居懿之位终于魏世坐视师昭之逆而不去武帝
篡代以皇叔祖父封为安平王原情定罪则懿之次也
其送齐王则悲不自胜弑高贵则枕尸而哭废陈留则
拜辞陨涕亦犹莽之抱孺子而泣操之将终涕泣而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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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析履一不及禅代之事以一把泪欺天下万世也临
终遗令曰有魏贞士自今视之则魏之大奸也又曰不
伊不周不夷不惠此正乡原贼德之甚者中心蕴蓄尽
露此语矣
谨案司马懿诸传于其征伐事迹多削而不载
盖事迹已分见于他传及晋书本纪此特著其
篡代之迹而已司马孚传削其奏议等文意亦
犹此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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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续后汉书卷七十五下 元 郝经 撰
列传第七十二下
篡臣
王沈 贾充 郑冲 王祥
何曾 石苞 陈骞 荀顗 裴秀
荀勖
王沈字处道司空昶之兄子也祖柔汉匈奴中郎将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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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东郡太守沈少孤养于昶事继母寡嫂以孝敬称好
学善属文大将军曹爽辟为掾累迁中书黄门侍郎及
爽诛以故吏免后起为治书侍御史转秘书监正元中
迁散骑常侍侍中典著作及髦将攻司马昭告沈及王
业沈业驰白昭遂弑髦而立曹奂以功封安平侯邑二
千户寻迁尚书出监豫州诸军事奋武将军豫州刺史
迁征虏将军持节都督江北诸军事五等初建封博陵侯
侵汉之役吴人大出救汉振荡边境沈镇禦有方卒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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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虞转镇南将军武帝立拜御史大夫守尚书令加给
事中沈以才望显名当世是以篡代之事羊祜荀勖裴
秀贾充等皆咨谋于沈以佐命勋转骠骑将军录尚书
事加散骑常侍统督城外诸军事封博陵郡公时荀顗
为司空郑冲为太傅王祥为太保何曾为太尉石苞为
大司马贾充为车骑将军陈骞为大将军同时并拜皆
封郡公号曰八公泰始二年卒谥曰元沈素清俭不营
产业使所领兵作屋五十閒而已子浚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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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充字公闾豫州刺史逵之子也逵晚生充言后当有
充闾之庆故以为名字焉充少孤居丧以孝闻袭父爵
为侯拜尚书郎典定科令累迁黄门侍郎汲郡典农中
郎将参大将军军事从司马师讨毌丘俭文钦于乐嘉
师疾笃还许昌召充监诸军事后为司马昭大将军司
马转右长史诸葛诞举兵充进计曰楚兵轻而锐若深
沟高垒以敝之可不战而克也昭从之诞平昭先归雒
阳留充统后事进爵宣乡侯迁廷尉转中护军曹髦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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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昭也王沈王业奔告于昭昭为之备髦率僮仆数百
鼓噪而出昭弟屯骑校尉胄入遇髦于东止车门左右
呵之胄众奔散充遂率众逆髦战于南阙下髦自用剑
众欲退太子舍人成济谓充曰事急矣当云何充曰司
马公畜养汝等正为今日今日之事无所问也济即前
抽戈刺髦刃出于背殒于车下曹奂立进封安阳乡侯
增邑千二百户统督城外诸军加散骑常侍钟会反于
蜀昭假充节以本官都督关中陇右诸军事西据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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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至而会诛时军国多事充与裴秀王沈荀勖同受腹
心之任昭又命充定法律假金章赐甲第一区五等建
封临沂侯为晋元勋深见宠异禄赐优于百官初昭以
兄师恢赞王业欲传位于舞阳侯攸充称武帝宽仁且
又嫡长宜主社稷及昭寝疾武帝请后事昭曰知汝者
贾公闾也武帝袭王位拜充晋国卫将军仪同三司给
事中改封临颍侯及篡代以充开建大命迁车骑将军
散骑常侍尚书仆射更封鲁郡公母柳氏为鲁国太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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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初柳氏知古今重节义竟不知成济事出于充每骂
济为逆贼左右无不窃笑赐充子弟一人关内侯后代
裴秀为尚书令常侍车骑将军如故寻改常侍为侍中
以母忧去职上表欲立勋边境帝不许又以充女为齐
王妃使持节都督秦凉二州诸军事侍中车骑将军如
故假羽葆鼓吹给第一驸马朝贤欲进忠规者皆幸充
去而荀勖为充画策以女为太子妃会京师大雪平地
二尺军不得发既而太子当婚遂不行朝臣畏充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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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将孙秀降拜为骠骑大将军帝以充旧臣欲改班使
车骑居骠骑之右充固让寻迁司空侍中尚书令领兵
如故会帝寝疾充及齐王攸荀勖参侍医药帝疾笃朝
廷属意于攸河南尹夏侯和谓充曰卿二女婿亲疏等
耳然当立德充不答及帝疾愈闻之乃夺充兵而位遇
无替寻转太尉行太子太保录尚书事咸宁三年日蚀
三朝充请逊位不许更以沛国之公丘益其封伐吴之
役诏充为使持节假黄钺大都督统六师给羽葆鼓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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缇幢兵万人骑二千置左右长史司马从事中郎增参
军骑司马各十人帐下司马二十人大车官骑各三十
人充虑大勋不捷表陈西有昆夷之患北有幽并之戍
天下劳扰年谷不登兴军致讨惧非其时又臣老迈非
所克堪诏不许吴平军罢帝遣侍中程咸犒师赐充帛
八千匹增邑八千户分封从孙畅新城亭侯盖安阳亭
侯弟阳里亭侯混从孙关内侯皆增户邑充本无南伐
之谋固谏不见用及吴平大惭欲请罪帝闻充当诣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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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幸东堂以待之罢节钺僚佐仍假鼓吹麾幢充与群
臣上告成之礼请有司具其事帝谦让不许及疾笃上
印绶逊位帝遣侍臣谕旨问疾殿中太医致汤药赐床
帐钱帛自皇太子宗室躬省起居太康三年四月卒年
六十六无子以外孙韩寿子谧为嗣帝为之恸使使持
节太常奉策追增太宰加衮冕之服绿綟绶御剑赐东
园秘器朝服一具衣一袭大鸿胪护丧事假节钺前后
部羽葆鼓吹缇麾大路銮路辒辌车帐下司马大车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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斧文衣虎贲轻车介士葬礼依霍光及安平献王故事
给茔田一顷谧字长深韩寿子也颇才学既为充嗣与
贾后中表专恣权倾人主贵游豪戚浮竞之徒辐凑其
门累迁散骑常侍后军将军以广城君丧去职未终起
为秘书监掌国史立晋书限断寻转侍中领秘书监如
故时谧从帝幸宣武观校猎讽尚书于会中召谧受拜
诫左右勿使人知于是众疑其有异志矣贾后之弑杨
太后杀太傅杨骏汝南王亮太保卫瓘楚王玮皆与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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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及谧侍讲东宫恃其亲贵不为悯怀太子降屈与太
子奕棋争道成都王颖在坐叱之曰皇太子国之储君
贾谧何得无礼谧怒言诸贾后出颖为平北将军镇邺
初广城君欲以韩寿女为太子妃太子亦欲昏韩氏以
自固寿妻贾午及贾后皆不听而为太子聘王衍少女
太子闻衍长女美而贾后为谧聘之心不能平颇以为
言及谧傲纵数为无礼深恶之谧至东宫则舍去入于
后庭谧遂蓄憾谮太子于贾后曰太子多蓄私财以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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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者贾氏故也若宫车晏驾彼居大位依杨氏故事
诛臣等废后于金墉如反掌尔不如早图之更立慈顺
可以自安后深以为然乃诈为有娠纳产具取韩寿子
慰祖养之欲以代太子遂诬构太子谋逆废于金墉城
寻杀之及赵王伦讨贾后以诏召谧于殿前将诛之谧
走西钟下呼曰阿后救我乃就斩之韩寿兄巩令保弟
散骑侍郎预吴王友鉴少弟蔚谧母贾午皆伏诛于是
贾郭韩三族无噍𩔖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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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冲字文和荥阳开封人也家贫恬退耽玩经史由是
不为州郡辟用及曹丕为太子命冲为文学累迁尚书
郎出补陈留太守儒雅无干局箪食缊袍而以廉称大
将军爽引为从事中郎转散骑常侍光䘵勋嘉平三年
拜司空及曹髦从冲受尚书与侍中郑小同俱被优礼
转司徒曹奂立进拜太保位三司之上封寿光侯虽居
台辅不预世事从容自保而已及奂逊位使冲奉策武
帝篡代拜太傅进爵为公司𨽻李憙中丞侯史光奏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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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何曾荀顗等各以疾病俱应免官武帝不许冲遂不
视事表乞骸骨帝遣使申喻冲固辞上貂蝉印绶诏又
不许九年冲又抗表致仕诏以寿光公就第位同保傅
在三司之右赐几杖不朝朝有大政皆就咨之又赐安
车驷马第一区钱百万绢五百匹床帷簟褥置舍人六
人官骑二十人以世子徽为散骑常侍使常优游定省
禄赐所供策命仪制一如旧典明年卒帝于朝堂发哀
追赠太傅谥曰成咸宁初有司奏冲与安平王孚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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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皆存铭太常配食于庙冲无子以从子徽为嗣位
至平原内史
王祥字休徵琅邪临沂人性至孝早丧其母继母朱氏
不慈数谮之由是失爱于父每使扫除牛下祥愈恭谨
父母有疾衣不解带汤药必亲尝母常欲食生鱼时天寒
水冻祥解衣将剖冰求之冰忽自解双鲤跃出持以奉
母母又思黄雀炙复有黄雀数十飞入其幕乡里惊以
为孝感所致有丹柰结实母命守之每风雨祥辄抱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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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泣其笃孝如此汉末遭乱扶母及弟览避地庐江隐
居三十馀年不应州郡辟命母终居丧毁瘁几不能起
徐州刺史吕虔檄为别驾祥年已六十固辞不受览劝
之为具车牛祥乃应召虔委以州事于时寇盗充斥祥
率励兵士辄讨破之州界清静政化大行州人歌之曰
海沂之康实赖王祥邦国不空别驾之功举秀才除温
令累迁大司农曹髦立与定策功封关内侯拜光禄勋
转司𨽻校尉从讨毌丘俭迁太常封万岁亭侯髦幸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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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命祥为三老祥南面几杖以师道自居髦北面乞言
祥陈君臣政化之要闻者莫不警厉及髦遇弑祥号哭
曰老臣无状涕泪交流众有愧色顷之拜司空转太尉
加侍中五等建封睢陵侯邑一千六百户及武帝为晋
王祥与荀觊往谒觊遂拜而祥独长揖武帝曰今日方
知君见顾之重矣及篡代拜太保进爵为公加置七官
之职御史中丞侯史光奏祥年老请免官祥固乞骸骨
诏听以睢陵公就第位同保傅在三司之右禄赐如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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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安车驷马第一区钱百万绢五百匹床帐簟褥以舍
人六人为睢陵公舍人置官骑二十人以公子骑都尉
肇为给事中使常优游定省又以太保高洁清素家无
宅宇权留本府须所赐第成乃出泰始五年卒谥曰元
览字玄通祥弟也母朱遇祥无道览见祥被捶挞辄
涕泣抱持朱以非理使祥览辄与祥俱又虐使祥妻览
妻亦趋而共之朱密酖祥览知之径起取酒祥争而不
与朱遽反夺之自后朱赐祥馔览辄先尝朱遂止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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览与祥俱以孝友称累迁宗正卿光禄大夫卒
何曾字颖考太仆夔之子也曾少袭爵好学博闻与同
郡袁侃齐名曹睿初为平原侯曾为文学及睿立累迁
散骑侍郎汲郡典农中郎将给事黄门侍郎散骑常侍
出补河内太守徵拜侍中嘉平中为司𨽻校尉抚军校
事尹模凭宠作威奸利盈积曾奏劾之时曹爽专权司
马懿称疾曾亦谢病爽诛乃起视事曹芳之废曾谋为
多正元中为镇北将军都督河北诸军事假节将之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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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迁征北将军进封颍昌乡侯咸熙初拜司徒改封朗
陵侯昭为晋王曾与高柔郑冲俱为三公入见曾独拜
致敬武帝袭王位以曾为晋丞相加侍中与裴秀王沈
等劝进篡代拜太尉进爵为公食邑千八百户泰始初
以本官领司徒曾固让不许进位太傅以年老屡乞逊
位诏进太宰侍中公如故朝会剑履乘舆上殿如汉相
国萧何田千秋魏太傅钟繇故事赐钱百万绢五百匹
及八尺床帐簟褥自副置长史掾属祭酒及员吏一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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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制所给亲兵官骑如前主者依次按礼典务使优备
后每召见敕以常所饮食服物自随令二子侍从咸宁
四年卒年八十及葬下礼官议谥博士秦秀议曰谨按
谥法名与实爽曰缪怙乱肆行曰丑曾之行已与此同
宜谥缪丑公帝不从策谥曰孝太康末子劭自表改谥
曰元劭字敬祖赵王伦篡位以为太宰骄奢简贵又汰
于曾衣服玩好新故巨积食必尽四方珍异一日之供
以钱二万为限虽大官御膳无以加之(谨按晋书永宁元年卒赠司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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谥曰康)
石苞字仲容渤海南皮人也有智度伟仪观时人为之
语曰石仲容姣无双县召为吏给农司马会谒者阳翟
郭玄信求御司马以苞及邓艾给之行十馀里玄信曰
二子后并当至卿相苞曰御𨽻也何卿相乎既而被使
到邺事久未决乃贩铁于邺市市长沛国赵元儒名知
人见苞异之谓苞当至公辅苞见吏部郎许允求为小
县允谓苞曰卿是我辈人当在朝廷何小县乎稍迁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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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师中护军司马懿闻苞好色薄行以让师师曰苞虽
细行不足而有经国才略贞廉之士未必能济世务是
以齐桓忘管仲之奢僣而录其九合之谋汉高舍陈平
之污行而取其六奇之算苞虽未可上俦二子亦今之
选也徙邺典农中郎将历东莱琅邪太守所在有威惠
迁徐州刺史司马昭之败于东关苞军独全昭指所持
节谓苞曰恨不以授卿乃迁奋威将军假节监青州诸
军事及诸葛诞举兵淮南苞统青州诸军督兖州刺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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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泰徐州刺史胡质简锐卒为
游军以备外寇吴遣大将朱异丁奉来援诞苞逆击破
之异等退走寿春平拜镇东将军封东光侯假节顷之
代王基都督扬州诸军事苞因入朝当还辞曹髦留语
尽日既出白昭曰非常主也数日而有成济之事后进
位征东大将军迁骠骑将军昭卒贾充荀勖议葬礼未
定苞来奔丧恸哭曰基业如此而以人臣终乎葬礼乃
定遂与陈骞讽曹奂逊位武帝篡代迁大司马进封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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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郡公加侍中羽葆鼓吹泰始八年卒诏葬礼皆如魏
司空陈泰故事车驾临送于东掖门外策谥曰武苞六
子越乔统浚俊崇以统为嗣历射声校尉大鸿胪崇有
才望累迁卫尉与潘岳等謟事贾谧穷极侈靡赵王伦
篡逆为孙秀所杀
陈骞字休渊司徒矫之子也(谨案晋书矫本广陵刘氏为外祖陈氏所养因而改
焉)沈厚有智谋起家尚书郎迁中山安平太守徵为相
国司马长史御史中丞迁尚书封安国亭侯汉兵出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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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以尚书持节行征蜀将军诸葛诞起兵复以尚书行
安东将军寿春平拜使持节都督淮北诸军事安东将
军进爵广陵侯转都督豫州诸军事豫州刺史持节将
军如故又转都督江南诸军事徙都督荆州诸军事征
南大将军封郯侯武帝篡代以佐命勋进车骑将军封
高平郡公迁侍中大将军出为都督扬州诸军事馀如
故假黄钺攻拔吴枳里城破涂中屯戍赐骞兄子悝爵
关中侯咸宁初迁太尉转大司马与贾充石苞裴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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俱为心膂而骞智度过之充等亦自以为不及咸宁三
年求入朝因乞骸骨赐衮冕之服诏听留京师以前太
尉府为大司马府给乘舆辇出入殿中如汉萧何故事
骞累称疾辞位许之位同保傅在三司之上赐以几杖
不朝安车驷马以高平公还第帝以其勋旧耆老礼之
甚重又以骞有疾听乘舆上殿元康二年卒年八十一
加以衮敛赠太傅谥曰武及葬帝于大司马门临丧望
柩流涕礼依大司马石苞故事子舆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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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顗字景倩尚书令彧之第六子也性至孝总角知名
博学洽闻理思周密以父勋除中郎司马懿辅政见顗
奇之曰荀令君之子也擢拜散骑侍郎累迁侍中拜骑
都尉赐爵关内侯时曹爽专权何晏等欲害太常傅嘏
顗营救得免及曹髦立顗言于司马师曰今上践阼权
道非常宜速遣使宣慰四方且察外志毌丘俭文钦果
不服举兵顗预讨俭等有功进爵万岁亭侯邑四百户
司马昭辅政迁尚书昭征诸葛诞留顗镇守顗甥陈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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卒顗代泰为仆射领吏部顗承泰后综核名实风俗澄
正咸熙中迁司空进爵乡侯以母忧去职昭奏宜依汉
太傅胡广丧母故事给司空吉凶导从汉亡复建五等
命顗定礼仪顗上请羊祜任恺庾峻应贞孔颢共删改
旧文撰定晋礼咸熙初封临淮侯武帝篡代进爵为公
食邑一千八百户迁司徒寻加侍中迁太尉都督城外
牙门诸军事置司马亲兵百人顷之又以顗行太子太
傅侍中太尉如故泰始十年卒帝为举哀皇太子临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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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宫赙赠礼秩有加顗明三礼知朝廷大仪而无质直
之操惟阿意苟合于荀勖贾充之间初皇太子将纳妃
顗上言贾充女姿德淑茂可以参选以此获讥于世顗
无子以从孙徽嗣
裴秀字秀彦尚书令潜之子也八岁能属文及长兼综
学艺时人为之语曰后进领袖有裴秀度辽将军毌丘
俭荐秀于大将军曹爽爽乃辟为掾袭父爵清阳亭侯
迁黄门侍郎爽诛以故吏免顷之为廷尉正历司马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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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东及卫将军司马迁散骑常侍讨诸葛诞秀与尚书
仆射陈泰黄门侍郎钟会以行台预参谋略诞平转尚
书进封鲁阳乡侯增邑千户曹奂立以豫议定策进爵县
侯增邑七百户迁尚书仆射咸熙初釐革制度荀顗定
礼仪贾充正法律而秀改官制焉五等建封秀济川侯
初昭未定嗣而属意舞阳侯攸武帝惧不得立问秀曰
人有相否因以奇表示之秀言于昭曰中抚军人望既
茂天表如此固非人臣之相也由是世子乃定武帝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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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位拜尚书令右光禄大夫与御史大夫王沈卫将军
贾充俱开府加给事中及篡代登逊之际总握几要仪
制典则皆所裁定加左光禄大夫封钜鹿郡公邑三千
户拜司空以职在地官以禹贡山川地名从来久远多
有变易从世说者或彊牵引渐以闇昧于是甄擿旧文
疑者则阙古有名而今无者皆随事注列作禹贡地域
图十八篇奏之藏于秘府服寒食散当饮热酒而饮冷
酒泰始七年卒年四十八诏谥曰元二子浚頠浚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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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散骑常侍早卒浚庶子憬不慧别封高阳亭侯以弟
頠嗣
荀勖字公曾汉司空爽曾孙也年十馀岁能属文从外
祖太傅钟繇曰此儿当及其曾祖既长博学练达政理
辟大将军曹爽掾迁中书通事郎爽诛门生故吏无敢
往者勖独临赴出为安阳令有遗爱县为立祠转骠骑
从事中郎迁廷尉正参司马昭大将军军事爵关内侯
转从事中郎领记室曹髦讨昭大将军掾孙佑守阊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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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昭弟安阳侯干闻变欲入佑拒之干还白昭欲族诛
佑勖谏曰孙佑不纳安阳诚宜深责然事有逆顺不可
以喜怒为轻重今成倅刑止其身佑乃族诛恐贻私议
乃免佑为庶人与裴秀羊祜共管机密昭为晋王以勖
为侍中封安阳子邑千户武帝篡代勖谋居多封济北
郡公勖以羊祜让乃固辞为侯拜中书监加侍中领著
作与贾充共定律令俄领秘书监与中书令张华依刘
向别录整理记籍又立书博士置弟子教习以钟胡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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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王浚表请伐吴勖与贾充固谏帝不从而吴果灭以
专典诏命功封子一人为亭侯邑一千户赐绢千匹又
封孙显为颍阳亭侯太康中以勖为光禄大夫仪同三
司开府辟召守中书监侍中侯如故久之以勖守尚书
令勖久在中书专管机事及失之甚惘怅或有贺之者
勖曰夺我凤凰池诸君何贺我耶居职月馀以母丧上
还印绶帝不许遣常侍周恢喻旨勖乃视事勖久管机
密有才思探得人主微旨不犯颜忤争故得始终全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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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禄太康十年卒诏赠司徒谥曰成勖十子其达者辑
藩组辑嗣官至卫尉卒谥曰简子畯嗣卒谥曰烈无适
子以弟息识为嗣冯紞字少胄安平人博涉经史机悟
诡谲仕为魏郡太守累迁越骑校尉以便佞得幸武帝
迁左卫将军宠爱日隆与荀勖朋附贾充纳贾妃出齐
王攸皆其谋也疾张华如雠华之都督幽州至镇抚循
夷夏誉望益振帝复欲徵之紞侍帝从容语及钟会紞
曰会之反颇由太祖帝变色曰卿是何言耶紞免冠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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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臣闻善驭者必知六辔缓急之宜故孔子以仲由兼
人而退之冉求退弱而进之汉高祖尊宠五王而夷灭
光武抑损诸将而克终非上有仁暴之殊下有愚智之
异也盖抑扬与夺使之然尔钟会才智有限而太祖誇
奖无极居以重势委以大兵使会自谓算无遗策功在
不赏遂构凶逆尔向令太祖录其小能节以大礼抑之
以威权纳之以轨则则乱心无由生矣帝曰然紞稽首
曰陛下既然臣之言宜思坚冰之渐勿使如会之徒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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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倾覆帝曰当今岂复有如会者邪紞因屏左右而言
曰陛下谋画之臣著大功于天下据方镇总戎马者皆
在陛下圣虑矣帝默然由是止不徵华时谓紞之谗贼
楚费晋五不是过矣太康七年疾笃诏以为散骑常侍
卒帝甚惜之
议曰王沈贾充皆世飨魏禄朋扇篡窃亲为弑逆首倡
禅代校诸逆党师昭之次也郑冲王祥经明行修德有
馀而节不足与何曾石苞等皆以魏大臣为晋上公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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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公改代易姓而居位自如谓不与篡得乎充诸人其
始皆以至孝称终则或谥之为孝至于何曾之责阮籍
欲投之四裔俨然以大孝自处夫孝始于事亲终于事
君故以孝事君则忠率理不越守死善道全德践形乃
可谓孝故舜烝烝乂不格奸明于庶物察于人伦曾子
省身守约易箦正终启手启足全而归之乃为至孝彼
方屑屑于饮食起居之间辄敢党贼篡弑自陷大逆如
充成济之事竟欺其母不使之知忍闻逆贼之骂又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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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为孝乎荀勖冯紞谄附于充夤缘势位沽衒小慧协
图大奸立贾后出齐王深树祸本宋邵雍有言晋室之
祸不在于石勒长啸上东门时在荀勖夕阳亭之一语
呜呼既亡魏又亡晋复亡中国既覆贾氏又覆荀氏小
人患失一至此哉
赞曰以盗为常公行攘篡魏遽为晋王路多难禅陵未
掩邺台已荒区区偷儿腼面高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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