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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续后汉书卷五十七 元 郝经 撰
列传第五十四
吴臣
孙邵 顾雍
步骘 诸葛瑾
孙邵字长绪北海人也伟风仪长八尺为孔融功曹融
称之曰廊庙才也从刘繇于江东繇没遂从孙策及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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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事数陈便宜以为应纳贡聘权即从之拜庐江太守
迁车骑长史黄武初权初置丞相以邵为之兼威远将
军封阳羡侯为张温暨艳所奏举邵辞位请罪权令复
职四年卒(谨案孙权传云四年夏五月丞相孙邵卒)年六十三(原注志林吴之创基邵为
首相史无其传窃尝怪之尝问刘声叔声叔博物君子也云推其名位自应立传项峻吴孚时已有注记此云与
张惠恕不能后韦氏作史盖惠恕之党故不见书)
谨案顾雍传阙止存附传族人悌殷礼二篇
悌雍族人字子通以孝友廉正闻于乡党年十五为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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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除郎中稍迁偏将军权末年嫡庶不分悌数与骠骑
将军朱据备陈祸福言辞切直朝廷惮之内行尤谨待
其妻如宾夜归晨出希见其面尝疾笃妻出省之悌命
左右扶起冠带加袭趣令妻还悌父向历四县令年老
致仕悌每得父书常洒扫整衣服更设几筵舒书其上
拜跪读之每句应诺毕复再拜若父有疾问至则临书
垂涕声语哽咽父以寿终悌饮浆不入口五日权为作
布衣一袭皆摩絮著之彊令悌释服虽以公议自割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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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不见父丧常画壁作棺柩象设神座于下每对之哭
泣服未阕而卒悌四子彦礼谦秘秘晋交州刺史秘子
众尚书仆射殷礼字
德嗣幼有令闻潜识过人年十九守吴县丞孙权为王
召除郎中后与张温俱使汉诸葛亮甚称叹之稍迁至
零陵太守赤乌四年权使全琮略淮南诸葛恪攻六安
朱然围樊诸葛瑾取柤中礼言于权曰今天弃曹氏丧
诛累见虎争之际而幼童莅事陛下身自御戎取乱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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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宜涤荆扬之地举彊羸之数使彊者执戟羸者转运
西命益州军于陇右授诸葛瑾朱然大众取襄阳陆逊
朱桓别征寿春大驾入淮阳历青徐襄阳寿春困于受
敌长安以西务对汉军许雒之众势必分离掎角瓦解
民必内应将帅对向或失使宜一军败绩则三军离心
便当秣马脂车陵蹈城邑乘胜逐北以定华夏若不悉
军动众循前轻举则不足大用易于屡退民疲威消时
往力竭非策之善也权弗能用礼卒子基无难督以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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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知名著通语数十篇有三子巨字元大有才器初为
吴偏将军统部曲城夏口入晋为苍梧太守少子祐字
庆元吴郡太守
谨案步骘传阙止存附传李肃一篇
李肃字伟恭南阳人少以才闻善论议臧否得中甄奇
录异荐述后进题目品藻曲有条贯时服其精鉴权擢
掌选举号称得才求出补吏为桂阳太守吏民悦服徵
为卿会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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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瑾字子瑜汉丞相亮之兄也(原注吴书其先葛氏本琅邪诸县人后徙
阳都阳都先有姓葛者时人谓之诸葛因以为氏裴松之曰风俗通葛婴为陈涉将军有功而诛孝文帝追录
封其孙诸县侯因并氏焉此与吴书所说不同)瑾少聪敏游学京师治毛诗尚
书左氏春秋遭母忧居丧后事继母皆以孝称灵帝末
年避乱江东值孙策卒孙权姊婿曲阿弘咨见而异之
荐于权与鲁肃等并见宾待后为权长史转中司马建
安三十年权遣瑾通好昭烈与其弟亮公会相见退无
私面与权谈说谏喻未尝切愕微见风采粗陈指归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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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未合则舍而及他徐复托事造端以物𩔖相求于是
权意往往而释吴郡太守朱治权举将也权曾有以望
之而素加敬难自诘让忿忿不释瑾揣知其故而不敢
显陈乃乞以意私自问遂于权前为书泛论物理因以
已心遥往忖度之毕以呈权权喜笑曰孤意解矣颜氏
之德使人加亲岂谓此耶权又怪校尉殷模罪至不测
群下多为之言权怒益甚与相反覆惟瑾默然权曰子
瑜何独不言瑾避席曰瑾与殷模等遭本州倾覆生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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殄尽弃坟墓携老弱披草莱来归在流𨽻之中蒙生成
之福不能躬相督厉陈答万一至令模孤负恩惠自陷
罪戾臣谢过不暇诚不敢有言权闻之怆然乃曰特为
君赦之后从攻关羽封宣城侯以绥南将军代吕蒙领
南郡太守住公安昭烈征权权求和瑾与昭烈笺曰奄
闻旗鼓来至白帝或恐群臣以吴王侵取此州(谨案群臣陈志
作议臣)危害关羽怨深祸大不宜答和此用心于小未留
意于大者也诚为陛下论其轻重及其大小陛下若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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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损忿暂省瑾言者计可立决不复咨之于群后也陛
下以关羽之亲何如先帝荆州大小孰与海内俱应仇
疾谁当先后若审此数易于反掌(原注裴松之曰刘后以庸蜀为关河荆楚
为维翰关羽扬兵沔阳志陵上国虽匡主定霸功未可必要为威声远震有其经略孙权潜包祸心助魏除害
是为剪宗子勤王之师行曹公移都之计拯汉之规于兹而止义旆所指宜其在孙氏矣瑾以大义责备答之
何患无辞且备羽相与有若四体股肱横亏愤痛已深岂此奢阔之书所能回驻哉载之于篇实为辞章之费
世期之明昭烈之心正孙权之罪得之矣其谓瑾奢阔之书不当载未当也夫史之所记所以著邪正别诚
伪瑾之志欲弭昭烈之怨盖孙氏之愆合二国之好固非奢阔载之是已)时或言瑾别遣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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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与昭烈相闻权曰孤与子瑜有死生不易之誓子瑜
之不负孤犹孤之不负子瑜也然谤言流闻于外陆逊
表明瑾必无此宜有以散其意权报曰子瑜与孤从事
积年恩如骨肉深相明究其为人非道不行非义不言
玄德昔遣孔明至吴孤尝语子瑜曰卿与孔明同产且
弟随兄于义为顺何以不留孔明孔明若留孤当以书
解玄德意自随人尔子瑜答孤言弟亮已失身于人委
质定分义无二心弟之不留犹瑾之不往也其言足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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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今岂当有此乎前得妄语文疏即封示子瑜并手
书与之即得其报论天下君臣大节一定之分孤与子
瑜可谓神交非外言所得间也知卿意至辄封来表以
示子瑜使知卿意黄武元年迁左将军督公安假节封
宛陵侯魏曹真夏侯尚等围朱然于江陵又分据中州
瑾以大兵为之救援瑾性弘缓推道理任计画无应卒
倚伏之术兵久不解权甚望之及春水生潘璋等作水
城于上流瑾进攻浮桥真等退走终以全师保境为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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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翻以狂直流徙惟瑾屡为谏说翻与所亲书曰诸葛
敦仁则天活物比蒙清论有以保分恶积罪深见忌殷
重虽有祁老之救德无羊舌解释难冀也瑾为人有容
貌思度于时服其弘雅权亦重之大事咨访又别咨瑾
曰近得伯言表以为曹丕已死毒乱之民当望旌瓦解
而更静然闻皆选用忠良宽刑罚布恩惠薄赋省役以
悦民心其患更深于操时孤以为不然操之所行其惟
杀伐小有过差及离间人骨肉以为酷尔至于御将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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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少有丕之于操万不及也今睿之不如丕犹丕之不
如操其所以务崇小惠必以其父新死自度衰微恐困
苦之民一旦崩沮故彊屈曲以求民心欲以自安住尔
宁是兴隆之渐邪闻任陈长文曹子丹辈或文人诸生
或宗室戚臣宁能御雄才虎将以制天下乎夫威柄不
专则其事乖错如昔张耳陈馀非不敦睦至于秉埶自
还相贼乃事理使然也又长文之徒昔所以能善守者
以操笮其头畏操威严故竭心尽意不敢为非尔逮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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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业年已长大承操之后以恩情加之用能感义今睿
幼弱随人东西此曹等辈必当因此巧弄形态阿党比
周各助所附如此之日奸谗并起更相陷怼转成嫌贰
自尔以往群下争利主幼不御其为败也焉得久乎所
以知其然者自古至今安有四五人把持刑柄而不离
刺转相蹄齧者也彊当陵弱弱当求援此乱亡之道也
子瑜卿但侧耳听之伯言常长于计校恐此一事小短
也(原注裴松之曰魏明帝当时明主政自已出孙权此论竟为无徵而史载之者将以主幼国疑威柄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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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乱之形有如权言宜其存录以为鉴戒或当以虽失之于明帝而事著于齐王齐王之世可不谓验乎不敢
显斥抑足表之微辞)权称尊号拜大将军左都护领豫州牧及吕
壹诛权又有诏切磋瑾辄因事以答辞顺理正瑾子恪
名盛当世权深器异之然瑾常嫌之谓非保家之子每
忧戚初瑾为大将军而弟亮为汉丞相二子恪融皆典
戎马督领将帅封侯族弟诞又显名于魏一门冠盖三
方天下荣之瑾才略虽不及亮而德行尤纯妻死不复
娶爱妾有子不举其敦笃如此赤乌四年年六十八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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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命素棺敛以时服事从省约恪已自封侯故弟融袭
爵摄兵业驻公安融字叔长生于宠贵少而骄乐学为
章句博而不精性宽容多技艺数以巾褐奉朝请后拜
骑都尉赤乌中诸郡出部伍新都都尉陈表吴郡都尉
顾承各率所部领人会佃毗陵男女各数万口表病死
权以融代表后代领父部曲吏
士亲附疆外无事秋冬则射猎讲武春夏则延宾高会
休吏假卒或不远千里而造焉每会辄历问宾客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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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能乃合榻促席量敌选对博奕樗蒲投壶弓弹部别
𩔖分肴核醑茗閒进迭行融周流观鉴终日不倦融父
兄质素虽在军旅身无采饰而融锦罽文绣独为奢绮
孙权卒徙奋威将军后恪征淮南假融节令引军入沔
以击西兵恪既诛遣无难督施宽就将军施绩孙壹全
熙等取融融卒闻兵至惶惧犹豫不能决计兵到围城
饮药而死三子皆伏诛先是公安有灵鼍鸣童谣曰白
鼍鸣龟背平南郡城中可长生守死不去义无成及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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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围果刮金印龟服之而死(原注陈志张昭顾雍诸葛瑾步骘共一传评曰张昭
受遗辅佐功勋克举忠謇方直动不为已而以严见惮以高见外既不处宰相又不登师保从容闾巷养老而
已以此明权之不及策也顾雍依仗素业而将之智局故能究极荣位诸葛瑾步骘并以德度规检见器当世
张承顾邵虚心长者好尚人物周昭之论称之甚美故详录焉谭献纳在公有忠贞之节休承修志咸庶为善
爱恶相攻流播南裔哀哉)
议曰权初称王依放汉制置丞相而用孙邵及称尊号
顾雍陆逊步骘相继为之皆以德度见器雍容泰定有
大臣之风焉诸葛瑾才猷蕴藉颛面上将以功名终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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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也邵谭忠清梗亮克世光烈步氏有阐诸葛氏有
恪家声坠矣
赞曰侃侃相臣济威以仁震霆收声泽国生春元叹德
度沉深穆远澄渊不波龙盘蛟转子山纯懿子瑜共肃
赞元将命共安坤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