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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续后汉书卷四十八 元 郝经 撰
列传第四十五
魏臣
曹爽
谨案曹爽传阙止存附传内何晏丁谧李胜三
篇
何晏字平叔汉大将军进之孙也曹操为司空纳晏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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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氏并收养晏时秦宜禄儿朗
亦随母在操家并见宠如公子晏美姿容沾沾自喜粉
白不去手行步顾影而面尤白太子丕疑其传粉方暑
令食汤饼以巾拭之而面转白朗性谨愿而晏汰侈无
赖服饰拟太子故丕特恶之每不呼其姓字谓为假子
晏后尚公主又好色故黄初时无所事任及曹睿立颇
为冗官正始初曲附曹爽为散骑侍郎迁侍中尚书主
选举宿旧多被拔擢与邓飏丁谧等朋扇党与气焰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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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自谓旦夕当至台司及爽败被诛(原注魏氏春秋曰初宣王使晏典治
爽等狱晏穷治党与冀以获宥宣王曰凡有八族晏疏丁邓等七姓宣王曰未也晏穷急乃曰岂谓晏乎宣王
曰是也乃收晏 按懿方治爽安肯使晏典其狱就令有之晏岂不自知与爽最亲而冀独免乎此殆孙盛承
说者之妄尔)晏妻金乡公主贤尝谓其母沛王太妃曰晏为
恶日甚将何保身太妃笑曰汝得无妒晏邪俄而晏诛
有一男年五岁懿遣人录之太妃藏之王宫向使者搏
颊乞活之使者白懿懿闻公主有先见之言且为沛王
故特原不杀(原注裴松之曰魏末传云晏取其同母妹为妻此搢绅所不忍言虽楚王之妻嫂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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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甚也已设令此言出于旧史犹将莫之信况底下之书乎按诸王公传沛王出自杜夫人所生晏母姓尹公
主若与沛王同生焉得与晏同母)初晏与夏侯玄等名盛于时司马师
亦预焉晏曰唯深也故能通天下之志夏侯泰初是也
惟几也故能成天下之务司马子元是也惟神也不疾
而速不行而至吾闻其语未见其人盖以神自况也尤
好老庄言与夏侯玄荀粲及山阳王弼之徒竞为清谈
祖尚虚无谓六经为圣人糟粕由是天下士大夫争慕
效之遂成风流不可复制晏博学能文早有重名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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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论及诸文赋著述凡数十篇集论语诸家说曰
集解今行于世丁谧字彦靖沛国谯人父斐初随
曹操起兵操以斐乡里特爱重之斐性好贷数请求犯
法辄得原为典军校尉总摄内外所陈说多听用建安
末从操伐吴以家牛羸困私易官牛为人所白被收送
狱夺官其后操问斐曰文侯印绶安在斐知见戏对曰
以易饼尔操大笑顾谓左右曰东曹毛掾数白此家欲
令我重治罪我非不知良有以也我之有斐譬如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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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猫而善捕鼠虽有小损完我囊贮遂复斐官听用如
初后数岁病卒谧少不喜交游博观书传为人沉毅颇
有才略太和中常住邺借人空屋居而诸王亦欲借之
不知谧已得直开门入谧望见王卧而不起呼其奴曰
此何等人促可使去王怒其无礼还具上言曹睿收谧
系狱以功臣子原出久之召拜度支郎中素与曹爽亲
善爽为武卫将军数与睿言谧可大用会睿卒爽辅政
乃拔谧为散骑常侍转尚书谧为人外疏而内多忌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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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台阁数有弹駮台中患之事不得行又其意轻贵多
所忽略虽与何晏邓飏同位而皆少之惟以势屈于爽
爽亦敬之言无不从故于时谤书谓台中有三狗二狗
崖柴不可当一狗凭默作疽囊三狗谓何邓丁也默者
爽小字也又为之谣曰何邓丁乱京城徙郭太后出居
别宫及遣乐安王使北诣邺又遣文钦令还淮南皆谧
之谋也司马懿由是特深恨之毕轨字昭先东平人也
父某字子礼建安中为典农校尉轨有才学曹睿在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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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为文学黄初末出为长史睿立入为黄门郎子尚公
主居处殷富迁并州刺史骄豪不治时杂虏数为暴害
轨辄出军击鲜卑轲比能失利中护军蒋济表曰毕轨
前失既往不咎但恐难可以再凡人才有长短不可强
为轨文雅智意自为美器今失并州换置他州若入居
显职不毁其得于事实善此安危之要惟圣明察之正
始中入为中护军转侍中尚书迁司𨽻校尉素与曹爽
善每言于爽辄从之李胜字公昭南阳人也父休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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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有智略张鲁之为镇北将军休为司马家南郑时汉
中有甘露降休见张鲁精兵数万有四塞之固遂建言
赤气久衰黄家当兴欲鲁举尊号鲁不听会鲁破曹操
以其劝鲁内附赐爵关内侯署散官骑从诣邺黄初中
历上党钜鹿二郡太守后以年老还拜议郎胜少游京
师雅有才智与曹爽善曹睿禁浮华而人白胜堂有四
窗八达各有主名用是被收以其所连引者多故得原
禁锢数岁睿卒曹爽辅政胜为雒阳令夏侯玄为征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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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以胜为长史玄亦宿与胜厚骆谷之役议从胜出
由是司马懿不悦于胜累迁荥阳太守河南尹胜前后
所宰守未尝不称职为尹岁馀厅事前屠苏坏令人更
治之小材一枚激堕正挝受符吏石虎头断之后旬日
迁为荆州刺史爽等令胜辞懿并伺察焉胜见懿自陈
无他功劳横蒙时恩当为本州诣阁拜辞懿令两婢侍
持衣衣落复上指口言渴求饮婢进粥懿持杯饮粥粥
皆流出沾胸胜悯然为之涕泣谓懿曰今主上尚幼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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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恃赖明公然众情谓明公方旧风发动何意尊体乃
尔懿徐更宽言才令气息相属说年老沉疾死在旦夕
君当屈并州并州近胡好善为之恐不复相见胜曰当
还忝本州非并州也懿仍复徉为昏谬曰君方到并州
努力自爱错乱其辞状如荒噡胜复曰当忝荆州非并
州也懿乃若微悟者谓胜曰懿年老意荒不解君言今
还为本州刺史盛德壮烈好建功勋今当与君别自顾
气力转微欲自力设薄主人生死共别以师昭兄弟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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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因流涕哽咽胜亦长叹答曰辄当承教须待敕命胜
辞出与爽等相见说司马公语言错误口不摄杯指南
为北尸居馀气形神已离不足虑矣他日又向爽等垂
泣曰太傅病不可复济令人怆然未及之官而败
议曰国之将亡必有奸臣而后有乱臣有乱臣而后有
篡臣奸臣所以兆乱乱臣所以兴乱篡臣所以乘乱汉
魏季世是也汉之将亡有胡广赵戎然后有董卓有董
卓然后有曹操魏之将亡有刘放孙资然后有曹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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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爽然后有司马懿相因而然也正臣立朝挈纲敷纪
进君子退小人乱何自而生哉乱生无由焉得而篡之
哉譬诸人身元气盛神观明则害气不能奸而壮且安
矣奸人进而用小人邪气入于膏肓凡物皆能毙而攻
之欲不危亡得乎放资之进爽特以其庸闇易制尔爽
遂骄盈蔑懿弗忌徼功妄举结怨于民方鸷匿狸伏鼠
啸宫庙殒身偾族宜哉自是禄去公室晋卒篡魏皆爽
基之也诗曰大风有隧贪人败𩔖爽之谓矣邓飏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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搆扇虚伪躁竞一时皆衅勇啬祸覆邦家之人也桓范
之智不如葵惜哉何晏硁硁自喜贪冒荣宠志愿轩然
速祸宜矣初盖公言黄老文景之间虽云崇尚特清净
寡欲恬素无为曾未害道以乱天下也至正始间晏与
王弼等始为清谈祖尚老庄糠秕六经扇荡虚无幽沉
仁义使夷甫诸人败俗伤化卒亡中国故晏之附爽乱
魏之罪小清谈乱天下之罪大也
赞曰宗室固绝本支伤残再世托孤心死骨寒昭伯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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愦罔堪顾天一时浮躁专朝窃权藉蛟枕虎平步晏居
通奏释兵竟即门诛大盗胠箧肉人弗置孤儿泣血能
免篡弑平叔粉孺清谈自喜王风丕变遂成正始纲倾
纽解波颓草靡竟亡中国祸实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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