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书大全-明-胡广卷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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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钦定四库全书

  论语集注大全卷十一

  先进第十一

  此篇多评弟子贤否凡二十五章(厚斋冯氏曰此篇多评弟
子贤否故以次于夫子言动之后○赵氏曰评其贤则能者劝评其否则不能者勉无非教也
然此篇称贤者三倍于否亦足以见贤之众矣)胡氏曰此篇记闵子骞
言行(去声)者四而其一直称闵子疑闵氏门人所
记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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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曰先进于礼乐野人也后进于礼乐君子也

  先进后进犹言前辈后辈野人谓郊外之民君子谓
贤士大夫也程子曰先进于礼乐文质得宜今反谓
之质朴而以为野人后进之于礼乐文过其质今反
谓之彬彬而以为君子盖周末文胜故时人之言如
此不自知其过于文也(朱子曰礼乐只是一个礼乐用得自不同如升降揖逊古
人只是诚实行许多威仪后人便忒好看古人只正容谨节后人便近于巧言令色如古乐虽不可得而
见只如诚实底人弹琴便雍容平淡自是好听若弄手弄脚撰出无限不好底声音只是繁碎耳○问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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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乐还说宗庙朝廷以至州闾乡党之礼乐曰也不止是这般礼乐凡日用之闾一礼一乐皆是礼乐只
管文胜去如何合杀须有个变转道理)

  如用之则吾从先进

  用之谓用礼乐孔子既述时人之言又自言其如此
盖欲损过以就中也(庆源辅氏曰时俗易得逐流而徇末圣人常欲损过以就中圣
人之所以转移时俗者其过化存神之妙虽未易窥测至于损过就中之用则有不可易者○问孔子从
先进是夫子无取于文也然周监于二代郁郁乎文夫子又从之何耶潜室陈氏曰从先进是夫子欲复
文武周公之旧即从周也文必以周公之旧方可从周末文弊已不足为文矣从周者三代损益之势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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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从先进者周末文弊救之当然并行不悖○问夫子用礼乐而从先进是欲崇质耶抑欲文质之得中
耶双峰饶氏曰圣人之道无适不中用礼乐而从先进在当时则为崇质在理则为适中○新安陈氏曰
文武周公监夏殷之礼而损益之夫子称曰郁郁乎文盖谓其文质得中即彬彬之文也此周盛时之文
即先进之所从事者此章从先进之云正是厌周末之文过其质而欲从周盛时之文质得中与从周之
言初不相妨而可互相发从周正是欲从先进耳)

  ○子曰从我于陈蔡者皆不及门也(从去声)

  孔子尝厄于陈蔡之间弟子多从之者此时皆不在
门故孔子思之盖不忘其相从于患难(去声)之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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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行颜渊闵子骞冉伯牛仲弓言语宰我子贡政事冉
有季路文学子游子夏

  弟子因孔子之言记此十人(问何以知其为弟子所记朱子曰吴氏例云凡
称名者夫子之辞或弟子师前相谓之辞称字者弟子自相谓之辞或弟子门人之辞或以此章尽为夫
子所言者考之不审也)而并目其所长分为四科孔子教人各
因其材于此可见(朱子曰德者行之本君子以成德为行言德则行在其中德行是兼
内外贯本末全体底物事那三件各是一物见于用者也○问德行不知可兼言语政事文学否曰当就
逐项上看如颜子之德行固可以备若他人固有有德行而短于才者○问四科之目曰德行者潜心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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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默契于中笃志力行不言而信者也言语者善为辞令者也政事者达于为国治民之事者也文学者
学于诗书礼乐之文而能言其意者也夫子教人使各因其所长以入于道然其序则必以德行为先诚
以躬行实造具体圣人学之所贵尤在于此非若三者各为一事之长而已也○勉斋黄氏曰四科之目
因其所得而称之举其最优者为言也○双峰饶氏曰圣门之教有大纲领有小条目小条目如长于政
事者与言政事长于文学者与言文学是也如今人能文者告之以作文之法晓事者告之以处事之法
此是各因其材然本领不正能文者无缘做得好文章晓事者无缘做得好政事又须示之以大纲领使
之治心脩身从本领上做将来)○程子曰四科乃从夫子于陈蔡者
尔门人之贤者固不止此曾子传道而不与(音预)焉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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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十哲世俗论也(庆源辅氏曰夫子之门如此十人者固高矣然受业身通者凡七十
人则岂独此十人可名为哲哉故程子引曾子以为證而断十哲为世俗之论所以教学者使求于圣人
之门不止此十人也○新安陈氏曰曾子晰之子是时尚少不得与陈蔡之从故不在列又如有若虽贤
亦以不从此行而不在列焉○云峰胡氏曰德行即孟子所谓有成德者言语政事文学即孟子所谓有
达才者然孟子于成德之上有如时雨化之者集注所谓颜曾是也于此见论语四科不过门人所记而
孟子五教又能发门人之所未发)

  ○子曰回也非助我者也于吾言无所不说(音悦)

  助我若子夏之起予因疑问而有以相长(上声)也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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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圣人之言默识心通(释悦字)无所疑问(释非助字)故夫子
云然其辞若有憾焉其实乃深喜之○胡氏曰夫子
之于回岂真以助我望之盖圣人之谦德又以深赞
颜氏云尔(庆源辅氏曰圣人之心义理昭融固不因人之问而后有所知亦不以人之不问而
遂有所疑顾岂有待于学者之助哉然疑而问问而益得以发其精微若子夏之起子则亦不能无也○
胡氏曰以非助我而言似有不足于颜子之意谓其无所不说则凡精凡粗若巨若细莫不欢然领受而
略无毫发之疑矣○厚斋冯氏曰夫子固无待于助然于事物之理因人之疑问而遂得以发明之是亦
助也○新安陈氏白如终日不违语之不惰皆无所不说之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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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曰孝哉闵子骞人不间于其父母昆弟之言(间去声)
胡氏曰父母兄弟称其孝友人皆信之无异辞者盖
其孝友之实有以积于中而著于外故夫子叹而美
之(吴氏曰夫子于弟子未尝称字此或集语者之误○勉斋黄氏曰父母昆弟之言或出于私情人无
所非间于其言是为公论夫子所以称之○庆源辅氏曰父母昆弟称其孝友者固有之矣然或溺于爱
蔽于私则诚否未可知也至于人皆信之无有间言则诚著而德彰矣○胡氏曰按韩诗外传闵子早丧
母父再娶生二子继母独以芦花衣子骞父觉之欲逐其妻子骞曰母在一子寒母去三子单母得免逐
其母闻之待之均平遂成慈母今诵其言蔼然恻怛之意溢于词表故内则有以孚其家外则有以孚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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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自内及外无有异词也○云峰胡氏曰孔门岂独闵子为孝而夫子独称之他人之孝处人伦之常闵
子之孝处人伦之变处变而不失其常此夫子所以称之欤○新安陈氏曰夫子惟称其孝集注兼及于
友者盖友于兄弟就昆弟之言见其友也诗曰兄弟既翕和乐且耽子曰父母其顺矣乎盖孝友一理孝
者必友不友则非孝矣只观三子单之语友之实可见间字不必训非只训别异自明白外人称之不异
于父母兄弟之言非孝友之实积中著外能如是乎夫孝德之本也人之行莫大于孝闵子以德行称亚
于颜子宜哉)

  ○南容三复白圭孔子以其兄之子妻之(三妻并去声)
诗大雅抑之篇曰白圭之玷(丁忝丁念二反)尚可磨也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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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玷不可为也南容一日三复此言事见(形甸反)家语
盖深有意于谨言也(家语弟子行篇云独居思仁公言仁义其于诗也则一日三复
白圭之玷是宫绦之行也孔子信其能仁以为异士○朱子曰南容三复白圭不是一旦读此乃是日日
读之玩味此诗而欲谨于言行也)此邦有道所以不废邦无道所以
免祸故孔子以兄子妻之(此是合公冶长篇子谓南容章解之)○范氏
曰言者行(去声下同)之表行者言之实未有易(去声)其言而
能谨于行者南容欲谨其言如此则必能谨其行矣
(双峰饶氏曰表与里对实与华对言为表而行为里行为实而言为华各举其一以互见免于刑戮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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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以轻言妄动取祸若当言而言虽箕子之囚比干之死岂容苟免)

  ○季康子问弟子孰为好学孔子对曰有颜回者好学
不幸短命死矣今也则亡

  范氏曰哀公康子问同而对有详略者臣之告君不
可不尽若康子者必待其能问乃告之此教诲之道
(详见雍也篇不迁怒章○庆源辅氏曰圣人一言之间轻重之等则有截然不可乱者)

  ○颜渊死颜路请子之车以为之椁

  颜路渊之父名无繇(音由)(去声)孔子六岁孔子始教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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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学焉椁外棺也请为椁欲卖车以买椁也

  子曰才不才亦各言其子也鲤也死有棺而无椁吾不
徒行以为之椁以吾从大夫之后不可徒行也

  鲤孔子之子伯鱼也先(去声)孔子卒言鲤之才虽不及
颜渊然已与颜路以父视之则皆子也孔子时巳致
仕尚从大夫之列言后谦辞(问以弟子之年考之则回之死先于鲤故有以
鲤也为夫子之设言者信乎朱子曰以人情言之不应如此且王肃信家语最笃而亦以此为年数之错
误今安得固守而必信之乎○南轩张氏曰圣人正大之情天地之情也鲤虽不可以并渊然在已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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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无椁则亦已矣渊虽贤而父之葬子也亦称家之有无而已又何必强为之椁乎夫子视渊固犹子也
不得舍车于鲤则亦不得舍车于渊矣○厚斋冯氏曰伯鱼闻诗闻礼未为不才视子渊则才不及耳唯
自言其子故曰不才)○胡氏曰孔子遇旧馆人之丧尝脱骖以
赙(音附)之矣(礼檀弓篇孔子之卫遇旧馆人之丧入而哭之哀使子贡说骖音脱参而赙之騑马
曰骖赙助也助丧用也)今乃不许颜路之请何邪(俗作耶)葬可以
无椁骖可以脱而复(扶又反)求大夫不可以徒行命车
不可以与人而鬻(余六反)诸市也(王制曰命服命车不粥舆鬻同于市○问
命车朱子曰记礼云大夫赐命车)且为(去声)所识穷乏者得我而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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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声)以副其意岂诚心与直道哉或者以为君子行礼
视吾之有无而已(此苏氏说)(平声)君子之用财视义之可
否岂独视有无而已哉(庆源辅氏曰葬之礼椁周于棺宜也然贫不能具则椁亦
可废车之制骖参于服宜也然欲辍而用则骖或可脱义之所可则脱骖以赙旧馆人而不吝义不可则
于颜渊之厚而不从其父为椁之请此可见圣人处事之权衡)

  ○颜渊死子曰噫天丧予天丧予(丧去声)

  噫伤痛声悼道无传若天丧巳也(勉斋黄氏曰颜子在则夫子虽亡而
不亡以道存也颜子死则夫子虽存道固无传终亦必亡而已矣故以颜子之死而为已之丧也○新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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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氏曰夫子之道赖颜子以传者也颜子在则道有传孔子他日虽死而不死颜子死则道无传孔子今
日虽未亡而已亡故不谓天丧回而曰天丧予良可悲矣○洪氏曰孔颜一体也回何敢死子在故也天
丧子回死故也○云峰胡氏曰夫子上接文王之传则曰天将丧斯文下失颜渊之传则曰天丧子然则
道统之绝续皆天也)

  ○颜渊死子哭之恸从者曰子恸矣(从去声)

  恸哀过也

  曰有恸乎

  哀伤之至不自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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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夫人之为恸而谁为(夫音扶为去声)

  夫人谓颜渊言其死可惜哭之宜恸非他人之比也
○胡氏曰痛惜之至施当其可皆性情之正也(勉斋黄氏
曰以夫子之圣而得颜渊盖将相与讲明斯道以示天下后世其为助大矣不幸而短命死焉夫子安得
不兴丧予之叹而不自知其为恸耶○新安陈氏曰观不自知其恸若过也然哭颜渊而恸非过也其哀
之发而中节者欤)

  ○颜渊死门人欲厚葬之子曰不可

  丧具称(去声)家之有无(礼檀弓篇子游问丧具夫子曰称家之有无)贫而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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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不循理也故夫子止之(朱子曰门人谓回之门人○潜室陈氏曰丧礼固有
分亦须兼称贫富固有分虽得为而贫不能举礼者故云称家之有无分不得为者不在此限孟子不得
不可以为悦无财不可以为悦两言最尽)

  门人厚葬之

  盖颜路听之(新安陈氏曰盖疑辞以请车为椁观之疑颜路听之也)

  子曰回也视予犹父也予不得视犹子也非我也夫二
三子也

  叹不得如葬鲤之得宜以责门人也(南轩张氏曰颜子在圣门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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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先焉故于其丧门人记夫子所以处之者甚详仁之至义之尽也○勉斋黄氏曰门人欲厚葬尊贤之
情也子曰不可安贫之义也盖不以情胜义所谓爱人以德而不以姑息也丧予之叹有恸之哀非厚于
颜子也为道也请车却之厚葬责之非薄于颜子也为道也圣人之心无适非道也○庆源辅氏曰此与
请车弗从事异而理同颜路请车为椁溺于爱也夫子不遂许之裁以义也夫子责门人之厚葬蔽以理
也颜路从而听之牵于私也圣庸之所以分天理人欲之间而已○云峰胡氏曰无臣而为有臣非理也
岂所以葬夫子家贫而厚葬非理也岂所以葬颜子)

  ○季路问事鬼神子曰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敢问死曰
未知生焉知死(焉于虔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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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事鬼神盖求所以奉祭祀之意而死者人之所必
有不可不知皆切问也然非诚敬足以事人则必不
能事神非原始而知所以生则必不能反终而知所
以死(朱子曰反只是推转来谓推原于始却折转来看其终原字反字皆就人说反如回头之意○
庆源辅氏曰死生者气之聚散耳倘不能推原其始而知气聚故生必不能反要于终而知气散故死也
○新安陈氏曰深意在二所以字易系辞曰原始反终故知死生之说)盖幽明始终初
无二理但学之有序不可躐等故夫子告之如此(觉轩
蔡氏曰夫子以未能对焉能以未知对焉知正欲子路循其序而不躐等也○新安陈氏曰由明而幽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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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而终则为有序未能事人而先欲事神未知生而先欲知死则为躐等)○程子曰昼夜
者死生之道也知生之道则知死之道(易系辞曰通乎昼夜之道
而知朱子本义曰通犹兼也昼夜即幽明死生鬼神之谓)尽事人之道则尽事鬼
之道死生人鬼一而二二而一者也(问一而二二而一是兼气与理
言之否朱子曰有是理则有是气有是气则有是理气则二理则一○庆源辅氏曰昼夜者气之明晦也
死生者气之聚散也故昼夜之道即死生之道也明则有晦聚则有散理之自然也一而二者人鬼死生
虽是一理而有幽明始终之不同二而一者虽有幽明始终之不同而其理则未尝有二也○潜室陈氏
曰死生人鬼虽幽明之事了不相关然天地间不过阴阳聚散屈伸聚则生散则死伸为神屈为鬼有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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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有散有伸必有屈理一而分则殊分殊而理则一非微昧不可䆒诘之事也)或言夫子不
告子路不知此乃所以深告之也(新安陈氏曰告之以所当先能先知
者是即所以深告之○朱子曰事人事鬼以心言知生知死以理言○人且从分明处理会去如事君亲
尽诚敬之心即移此心以事鬼神则祭如在祭神如神在人受天所赋许多道理自然完具无欠阙须尽
得这道理到那死时乃知坐理巳尽亦安于死而无愧矣○事人如出则事公卿入则事父兄事其所当
事者事鬼亦然苟非其鬼而事之则谄矣○问未知生焉知死曰气聚则生气散则死才说破则人便都
理会得然须知道人生有多少道理自禀五常之性以来所以父子有亲君臣有义者须要一一尽得这
生底道理则死底道理皆可知矣○问天地之化虽生生不穷然而有聚必有散有生必有死能原始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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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其聚而生则必知其后必散而死能知其生也得于气化之日初无精神寄寓于太虚之中则知其死
也与气而俱散无复更有形象尚留于冥漠之内曰死便是都散了○尽爱亲敬长贵贵尊贤之道则事
鬼之心不外乎此矣知乾坤变化万物受命之理则生之有死可得而推矣夫子之言固所以深晓子路
然学不躐等于此亦可见矣○天道流行发育万物人得之以有生气之清者为气知觉运动阳之为也
气之浊者为质形体阴之为也气曰魂体曰魄高诱注淮南子曰魂者阳之神魄者阴之神以其主乎形
气故曰神人所以生精气聚也人只有许多气须有个尽时尽则魂气归于天形魄归于地而死矣人将
死时热气上出所谓魂升下体渐冷所谓魄降也此所以有生必有死有始必有终也夫聚散者气也若
理则泊在气上初不是凝结别为一物但人分上合当恁地便是理不可以聚散言也然人死气虽终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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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散亦未便散尽故祭祀有感格之理先祖世次远者气之有无不可知然奉祭祀者既是他子孙毕竟
只是一气所以可感通然已散者不复聚释氏却谓人死为鬼鬼复为人如此则天地间常只是许多来
来去去更不由他造化生生必无是理也至伯有为厉伊川云别是一般道理为其人气未尽而强死自
是能为厉如子产为之立后使有所归遂不为厉亦可谓知鬼神之情状矣○双峰饶氏曰未能事人焉
能事鬼如人有个父母活在这里尚不会奉事得死后如何会奉事○蔡氏曰事人事鬼以所能之事言
知生知死以所知之理言)

  ○闵子侍侧訚訚如也子路行行如也冉有子贡侃侃
如也子乐(訚侃音义见前篇行胡浪反乐音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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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行刚强之貌子乐者乐得英才而教育之(朱子曰訚訚者
外和内刚德气深厚所谓和悦而诤者也侃侃则和顺不足而刚直稍外见矣前篇之训固亦如此○冉
有子贡侃侃如也侃侃刚直之貌以二子气象观之赐之违求之艺皆是有才底人大凡人有才便自暴
露便自然有这般气象闵子纯于孝自然有訚訚气象○訚訚是深沉底侃侃是发露圭角底行行是发
露得粗底○问訚訚行行侃侃皆是刚正之意如冉求平日自是个退逊之人如何也解有此意思曰三
子皆意思大同小异求赐则微见其意子路则全体发在外闵子则又全不外见然此意思亦自在三子
者皆有疑必问有怀必吐无有遮覆含糊之意○蔡氏曰此章当以侍侧时为主以观四子气象四子皆
无柔佞之失惟和悦而诤者得事上之宜刚直则施于敌巳以下为宜刚强则施于上下皆不当矣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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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适时中之谓礼观四子侍师之礼可知其得失矣礼失其宜则凶悔吝之象可由之而见子路侍夫子
行行如此于他人可知○问于行行者有何乐双峰饶氏曰乐字终难说所以集注以为或是曰字之误
朱子释经之法到疑处且先就本文解后面却说破)

  若由也不得其死然

  尹氏曰子路刚强有不得其死之理故因以戒之其
后子路卒死于卫孔悝(音恢)之难(去声○左传哀公十五年卫孔围孔文子
取太子蒯瞆之姊孔伯姬生悝太子自戚入适伯姬氏既食孔伯姬杖戈而先太子与五人介被甲也与
豭从之豭豚也欲用以盟迫孔悝于厕强盟之孔氏专政故劫悝欲令逐辄遂劫以登台栾宁闻乱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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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子子路也时为孔氏邑宰召获奉卫侯辄来奔季子将入遇子羔将出子羔卫大夫高柴孔子弟子将
出奔曰门已闭矣季子曰吾姑至焉子羔曰弗及言政不及已不践其难季子曰食焉不辟避同其难子
羔遂出子路入及门有使者出乃入曰太子焉用孔悝虽杀之必或继之且曰太子无勇若燔台半必舍
孔叔太子闻之惧下石乞盂黡敌子路二人太子之党以戈声之断缨子路曰君子死冠不免结缨而死)
洪氏曰汉书引此句上有曰字或云上文乐字即曰
字之误(朱子曰然者未定之辞圣人虽谓其不得其死使子路能变其气习亦必有以处此○问
由之死疑其甚不明于大义岂有子拒父如是之逆而可以仕之乎曰然仲由之死也有些没𦂳要然误
处不在致死之时乃在于委质之始○子路为人粗于精微处多未达其事孔悝盖其心不以出公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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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也何以见得他如此如卫君待子为政夫子欲先正名他遂以为迂可见他不以出公为非故其事悝
盖自以为善而为之而不知其为非义也○南轩张氏曰孔悝被劫子路死之若不可谓之不得其死然
其从孔悝始择之不善不几于不得其死乎若比干可谓得其死矣然则求生害仁者谓之不得其生可
也子路虽不得其死与此类固不可同 语矣○新安陈氏曰夫子初谓由不得其死然只如平常说死
非正命之谓未说到不得死所处先儒云感慨杀身者易从容就义者难此是后来处死之得失使子路
能因夫子警之而变其粗厉之气习使夫子之言不中上也若能审义而仕以义而死则死得其所虽不
幸中夫子之言而无负于夫子之教不可谓之不得其死矣而子路终不能也惜哉)

  ○鲁人为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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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府藏(去声)名藏(如字)货财曰府为盖改作之

  闵子骞曰仍旧贯如之何何必改作

  仍因也贯事也王氏(名安石字介甫临川人)曰改作劳民伤财
在于得已则不如仍旧贯之善(南轩张氏曰先儒谓长府为藏
货财之府货财之府无故而改为得无示人以崇利聚敛之虑乎故闵子以为当仍旧贯而不必改也○庆源辅氏
曰古人改作必不得已者也改作府藏意必有可已而不巳者故子骞以是讽之)

  子曰夫人不言言必有中(夫音扶中去声)

  言不妄发发必当(去声)理惟有德者能之(南轩张氏曰有中中于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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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双峰饶氏曰观此章可见闵子訚訚之气象始言仍旧贯如之何辞气雍容似有商量未决之意此
和悦意也继之曰何必改作则有确乎不可易者此诤之意也长府之不必改作人或能言之夫子所以
称之者不特取其言之当理亦喜其言之发而中节所谓有德之言也○新安陈氏曰左传昭公二十五
年公居于长府即此长府也改作之事经传不载使因闵子而止则仁人之言其利溥矣闵子本不尚言
语而言必有中惟有德者能有言也专事言语者其言未必雍容简当如此)

  ○子曰由之瑟奚为于丘之门

  程子曰言其声之不和与已不同也家语云子路鼓
瑟有北鄙杀伐之声盖其气质刚勇而不足于中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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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其发于声者如此(觉轩蔡氏曰按说苑子路鼓瑟有北鄙之声孔子曰南者生育
之乡北者杀伐之地故舜造南风之声其兴也勃然纣为北鄙之声其废也忽然家语辨乐解篇子路鼓
瑟一段与此小异)

  门人不敬子路子曰由也升堂矣未入于室也

  门人以夫子之言遂不敬子路故夫子释之升堂入
室喻入道之次第言子路之学已造(七到反)乎正大高
明之域特未深入精微之奥耳未可以一事之失而
遽忽之也(南轩张氏曰由入室言则升堂为未至由宫墙之外望则升堂大有间矣圣人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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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特以言子路亦使门人知学之有序也○庆源辅氏曰子路刚明而粗率之气未除观其勇于行义欲
车裘共敝及程子谓其达却便是尧舜气象则其升堂可知至于以正名为迂而不知食辄之食为非义
之类是未入室之验也○云峰胡氏曰正大高明形容堂字精微之奥形容室字精矣未入于室是子路
已学而未深入精微之奥亦不入于室是善人未学而不能入圣人之室者也)

  ○子贡问师与商也孰贤子曰师也过商也不及
子张才高意广而好(去声)为苟难(荀子曰君子行不贵苟难)故常过
中子夏笃信谨守而规模狭隘故常不及(双峰饶氏曰观答问
交一章及曾子称其堂堂可见子张才高意广观令尹子文陈文子之事可见其好为苟难观先传后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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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可见子夏能笃信圣人之教而谨守之观可者与之不可者拒之之言可见其规模侠隘○朱子曰二
子合下资质是这模样子张常要将大话盖将去子夏便规模谨守看论语中所载子张说话及夫子告
子张处如多闻阙疑多见阙殆之类如子张自说我之大贤欤于人何所不容我之不贤欤人将拒我如
之何其拒人也此说话固是好只是他地位未说得这般话这是大贤以上圣人之事他便犯来盖去其
疏旷多如此孔子告子夏如云无为小人儒又云无欲速无晃小利如子夏自言可者与之其不可者拒
之小子当洒扫应对进退之类可见二子晚年进德虽不可知然子张之语终有慷慨激杨之气子夏终
是谨守规矩也)

  曰然则师愈与(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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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愈犹胜也

  子曰过犹不及

  道以中庸为至贤知(去声)之过虽若胜于愚不肖之不
及然其失中则一也(庆源辅氏曰子贡所谓然则师愈与者以才质言也夫子所谓
通犹不及者以义理言也以才质论之则贤智之过虽若胜于愚不肖之不及以义理言之则遇与不及
皆为失中而于道均为未至也)○尹氏曰中庸之为德也其至矣乎
(音扶)过与不及均也差之毫釐缪以千里故圣人之
教抑其过引其不及归于中道而已(庆源辅氏曰过不及生乎气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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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偏中则指义理之当然处言也差之毫釐即谓过与不及也初焉毫釐过乎中与不及乎中耳过而不
知所以自抑则过者愈过不及乎中而不知所以自勉则不及者愈不及积之至久则相去不啻千里矣
○新安陈氏曰集注不过引中庸贤知愚不肖之说以发明过犹不及之旨非指子夏为愚不肖也正文
之意只言过不及均失中耳圣人之教以下本文未有此意说圣人造就二子而欲归之中道乃此章言
外意)

  ○季氏富于周公而求也为之聚敛而附益之(为去声)
周公以王室至亲(武王之弟成王之叔父)有大功位冢宰其富
宜矣季氏以诸侯之卿而富过之非攘夺其君刻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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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民何以得此冉求为季氏宰又为(去声)之急赋税以
益其富

  子曰非吾徒也小子鸣鼓而攻之可也

  非吾徒绝之也小子鸣鼓而攻之使门人声其罪以
责之也圣人之恶(去声)党恶而害民也如此然师严而
友亲故已绝之而犹使门人正之又见其爱人之无
巳也(庆源辅氏曰师道尊严而朋友亲昵理固然也圣人爱人终无巳天地之心也虽绝之而犹不
忘乎爱虽不忘乎爱而事之当绝者又不但已此仁之至义之尽也○新安陈氏曰泛观鸣鼓攻之似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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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罪责弃绝之耳集注谓犹使门人正救之于严厉之义气中有爱厚之仁意焉孔子之心微朱子其孰
能知哉)○范氏曰冉有以政事之才施于季氏故为不
善至于如此由其心术不明不能反求诸身而以仕
为急故也(新安陈氏曰使能反身脩德则知吾身自有良贵而不急于仕矣○朱子曰人最怕
资质弱若求之徒却是自扶不起如云可使足民而反为季氏聚敛故范氏谓其心术不明他这所在都
不自知他只缘以仕为急故从季氏见他所为如此又拔不出一向从其恶○问冉求学于夫子于门弟
子中亦可谓明达者今乃为季氏聚敛何耶曰再求之失不待聚敛而后晃自其仕于季氏则已失之矣
当是时达官重任皆为公族之世官其下则尺地一民皆非君之有士唯不仕则已仕则未有不仕于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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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者也使求仕于季氏能劝之黜其强僭而忠于公室则素乎小贞之吉矣今乃反为之聚敛是使权臣
愈强而公室愈不振也故孟子以无改于其德而赋粟倍他日言之盖不自知其学之未至而以从仕为
士之常是以流靡而至此耳曰然则夫子曷不于其仕季氏而责之也曰圣人以不仕无义而犹望之以
小贞之吉也○问以季氏之富而求也为之聚敛曰不问季氏贫富若季氏虽富而取于民有制亦何害
此必有非所当取而取之者故夫子如此说○南轩张氏曰冉有既为季氏之臣所当正救其非使之由
于法度今既不能正而又顺其所为私门益以封殖则公室益以衰弱此求之所以得罪于圣门为深也
原求所以至此盖不能如闵子见几而作因循陵迟而不自知也○勉斋黄氏曰聚敛已自不是况季氏
以诸侯之卿而富过于周公则本富强矣今又聚敛以附益之则非义之中又非义矣圣人所以恶之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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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厚斋冯氏曰按国语季康子欲以田赋使冉求访诸孔子孔子曰若季氏行而法则有周公之籍矣
若欲犯法则苟而赋又何访焉季氏卒用田赋左传哀公十一年亦载此事所谓富于周公者此也夫季
氏欲变周公之法以自富其心犹不安于君子之论而使冉有问之冉有自止之可也不然闻孔子之言
以反命而力止之可也又不然去之可也今不惟不能谏止而不能去反为之宣力而不辞此夫子所以
切责之也○云峰胡氏曰春秋于为长府不书必闵子谏止之力于此事书曰用田赋其为冉有阿附之
罪明矣朱子以冉求之失不徒见于聚敛而已见于仕季氏之初然则闵子之得岂不在于辞费宰之初
欤)

  ○柴也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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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柴孔子弟子姓高字子羔(卫人)愚者知(去声)不足而厚有
馀家语记其足不履影启蛰不杀方长(上声)不折执亲
之丧泣血三年未尝见(贤遍反)齿(见齿笑也)避难(去声)而行不
径不窦可以见其为人矣(家语弟子行篇高柴自见孔子出入于户未尝越履
往来过之足不履影启蛰不杀方长不折执亲之丧泣血三年未尝见齿是高柴之行也○致思篇蒯瞆
之乱季羔逃之走郭门守门者曰彼有缺季羔曰君子不踰又曰彼有窦季羔曰君子不隧隧从窦出又
曰于此有室季羔乃入焉○朱子曰不径不窦只安平无事时可也若当有寇盗患难如阿专守此以残
其躯此柴所以为愚观圣人微服遇宋只守不径不窦之说不得然子羔也是守得定若更学到通变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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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好正缘他学有未尽处○柴也是个谨厚底人不曾见得道理故曰愚)

  参也鲁

  鲁钝也程子曰参也竟以鲁得之又曰曾子之学诚
笃而已圣门学者聪明才辨不为不多而卒传其道
乃质鲁之人尔故学以诚实为贵也尹氏曰曾子之
才鲁故其学也确(克角反)所以能深造(七到反)乎道也(朱子
曰曾子鲁钝难晓只是他不肯放过直是挨得到透彻了方住不似别人只略绰见得些小了便休今一
样敏底见得容易又不能坚守钝底挨得到略晓得处便说道理止此更不深求惟曾子不肯放舍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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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看未透直是挨得到尽处所以竟得之○缘他质鲁钝不便理会得故著工夫遂见得透彻若理会不
得便放下了如何得通透终于鲁而已○若是鲁钝者却能守其心专一明达者每事要入一分半上落
下多不专一○曾子迟钝直辛苦而后得之○问参也鲁鲁却似有不及之意曰鲁自与不及不相似鲁
是质朴浑厚意思只是钝不及底恰似一个物事欠了些子○庆源辅氏曰迟钝者不能便明了须用工
夫方透聪明者所见虽快所造则浅方涉其藩而自谓入其奥者多矣曾子之资鲁钝初若难人而求之
不敢有易心故其诚笃而无始终作辍之殊所以其造反深也)

  师也辟(辟婢亦反)

  辟便(平声)辟也谓习于容止少诚实也(庆源辅氏曰子张务外留意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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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仪)

  由也谚(谚五旦反)

  谚粗俗也传(去声)称谚者谓俗论也(庆源辅氏曰由粗俗夫子尝以为野)
○杨氏曰四者性之偏语(音御)之使知自励也(南轩张氏曰愚
则专而有所不通鲁则质而有所不敏辟则文颂谚则气俗此皆其气禀之偏夫子言之使之因所偏矫
厉而扩充也○问柴愚参鲁师辟由谚此乃生质之偏如此夫子言之所以欲四子克其偏而归于全也
然参竟得道统之传何也勉斋黄氏曰愚者暏辟者少诚实谚者粗俗若夫鲁则质厚而已未尝不明未
尝不诚实未尝粗俗比之三子巳争些况质厚者为之难一为之则确实下工直用力到底如弘豰如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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篑等处皆可见安得不传道耶○庆源辅氏曰愚者知不明鲁者才不敏便辟则遗其内粗俗则略乎外
遗乎内则诚不足略乎外则文饰不修此四子情质之偏也夫子所以言者欲使之自觉以治其偏而归
于中耳○厚斋冯氏曰柴参近道而柴欠疏通参欠明敏师由过中而师欠诚实由欠精密○双峰饶氏
曰四者皆指其所偏唯曾子能于偏处用工故后来一贯之唯至钝反成至敏问偏于钝者如何用工曰
人一已百人十已千而已)吴氏曰此章之首脱子曰二字(甚是)或疑
下章子曰当在此章之首而通为一章(二章语势不类恐非)

  ○子曰回也其庶乎屡空

  庶近也言近道也(庆源辅氏曰此与易大传其殆庶几乎同)屡空数(音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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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匮也不以贫窭(郡羽反)动心而求富故屡至于空匮
也言其近道又能安贫也(问集注中言近道又能安贫又字似作两截盖乐道
故能安贫而安贫所以乐道也朱子曰世间亦有质美而安贫者皆以为知道可乎○空为匮乏其说旧
矣何晏始以为虚中受道盖出老庄之说胡氏尝非之谓圣人之言未尝有是屡而有间是频复耳方其
不空之时与庸人奚远哉且下文以子贡货殖方之尤见旧说之不可易也○潜室陈氏曰箪瓢屡空到
此境界不改其乐是几于乐天之事以此说颜子事理平实与下文货殖正相反而地位峻绝)

  赐不受命而货殖焉亿则屡中(去声)

  命谓天命(天所赋贫富贵贱之命)货殖货财生殖也(史记言子贡好废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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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时转货赀注云废举停贮也与时逐时也物贱则买而停贮贵则逐时转易货卖)亿意度(音铎)
也言子贡不如颜子之安贫乐(音洛下同)道(新安陈氏曰货殖是不如
其安贫不受命是不如其乐道)然其才识之明亦能料事而多中也
程子曰子贡之货殖非若后人之丰财但此心未忘
耳然此亦子贡少(去声)时事至闻性与天道则不为此
矣(程子曰货殖便生计较才计较便是不受命不受命者不能顺受正命也○叶氏曰或者不喻乃谓
子贡真好利者夫樊迟学稼圃夫子犹以为小人岂有子贡而无一言以正之乎)○范氏曰
屡空者箪食瓢饮屡绝而不改其乐也天下之物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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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可动其中者哉贫富在天而子贡以货殖为心则
是不能安受天命矣其言而多中者亿而已非穷理
乐天者也(庆源辅氏曰不受命而货殖非乐天也亿则屡中非穷理也人能乐天安命则心与
理一自能发言中理不待亿度若亿而后中虽其才识之明亦幸而已其曰屡中则不中者多矣)夫
子尝曰赐不幸言而中是使赐多言也圣人之不贵
言也如是(左传定公十五年邾隐公邾子益来朝子贡观焉邾子执玉高其容仰公受玉卑其
容俯子贡曰以礼观之二君者皆有死亡焉夫礼死生存亡之体也将左右周旋进退俯仰于是乎取之
朝祀丧戎于是乎观之今正月相朝而皆不度不合法度心已亡矣嘉事不体何以能久高仰骄也卑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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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也骄近乱替近疾君为主其先亡乎此年公薨哀七年归宵掠以邾子益来献于亳社夏五月壬申公
薨仲尼曰赐不幸言而中是使赐多言者也○问回也其庶乎屡空大意谓颜子不以贫窭动其心故圣
人见其于道庶几子贡不知贫富之定命而于贫富之閒不能无留情故圣人见其平日所讲论者多出
亿度而中朱子曰据文势也是如此但颜子于道庶几却不在此圣人谓其如此益见其好子贡不受命
也在平日圣人亦不因其货殖而言○勉斋黄氏曰夫子之论回赐一则言其得道之不同二则言其处
贫富之有异盖举两事反覆言之货殖则不如屡空亿中则不如其庶也○双峰饶氏曰此章与前章不
同前章是指气质之偏此章是言二子造道与用心之异庶乎与亿则屡中对造道之异也屡空与不受
命货殖对用心之异也子贡好方人故以颜子与之并言欲其以此自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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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张问善人之道子曰不践迹亦不入于室

  善人质美而未学者也程子曰践迹如言循途守辙
善人虽不必践旧迹而自不为恶然亦不能入圣人
之室也○张子曰善人欲仁而未志于学者也欲仁
故虽不践成法亦不蹈于恶有诸巳也(新安陈氏曰孟子曰有诸
巳之谓信此巳是进信一步而说善人矣)由不学故无自而入圣人之室
也(朱子曰善人是好底资质不必践元本子亦不入于室须是要学方入圣贤之域○问善人之道曰
如所谓虽曰未学吾必谓之学矣之类又问如太史公赞文帝为善人意思也是曰然只为他截断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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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不能做向上去所以说道不依样子也自不为恶只是不能入圣人之室○问善人者未能有诸巳
乎南轩张氏曰不能有之则安得善然所谓有诸巳者则亦有浅深故善入谓其不能有诸巳则不可谓
其尽夫有诸巳之道则亦未也○庆源辅氏曰质不美则不可谓之善人然质美而好学则进进不巳虽
大与圣可以循至又不止为善人而已也○双峰饶氏曰上一句是善人之所以为善人下一句是善人
之所以止于善人所以不践迹以其天资之美也所以不入室不能进于圣贤之奥以其无学问之功也)

  ○子曰论笃是与君子者乎色庄者乎(舆如字)

  言但以其言论笃实而与之则未知为君子者乎为
色庄者乎言不可以言貌取人也(言指论字貌指色字○程子曰论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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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之笃厚者也取于人者惟言之笃厚者是与君子者乎色庄者乎未可知也不可以论笃遂与之必观
其行事乃可也○云峰胡氏曰君子者有德必有言中笃实外自然笃实色庄者有言不必有德外笃实
中未必笃实○双峰饶氏曰上言论笃下以论笃分君子与色庄论笃亦可谓之色庄乎盖色字所该甚
广凡形于外者皆可谓之色经传中有专指面色言者色思温是也有该貌而言者巧言令色是也有该
言貌而言者此章色庄是也有该言貌行事而言者色取仁是也问色取仁如何见得该行事而言曰居
之似忠信行之似廉洁即所谓色取仁也)

  ○子路问闻斯行诸子曰有父兄在如之何其闻斯行
之冉有问闻斯行诸子曰闻斯行之公西华曰由也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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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斯行诸子曰有父兄在求也问闻斯行诸子曰闻斯
行之赤也惑敢问子曰求也退故进之由也兼人故退


  兼人谓胜人也张敬夫曰闻义固当勇为然有父兄
在则有不可得而专者若不禀命而行则反伤于义
矣子路有闻未之能行唯恐有闻则于所当为不患
其不能为矣特患为之之意或过而于所当禀命者
有阙耳若冉求之资禀失之弱不患其不禀命也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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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于所当为者逡巡畏缩而为之不勇耳圣人一进
之一退之所以约之于义理之中而使之无过不及
之患也(胡氏曰勇于行者使之有所禀命则所行必审行之不勇者不专勉其行则愈流于退缩
专勉其行者非不禀命于父兄禀命自其所必能不待教之耳○新安陈氏曰由求之问未必同时亦未
必互问问同答异赤偶见而疑之非其能问则圣人造化二子之心谁知之哉前师商孰贤章尹氏所谓
圣人之教抑其过引其不及归于中道之说与此章参看正可相发明云)

  ○子畏于匡颜渊后子曰吾以女为死矣曰子在回何
敢死(女音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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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谓相失在后何敢死谓不赴斗而必死也(谢氏曰敢非不
敢之敢乃果敢之敢○郑氏舜举曰回何敢死则是死生不在匡人而在子渊矣盖匡人之所欲加害者
在夫子而不在子渊故子渊之死生得自为之也)胡氏曰先王之制民生于
三事之如一惟其所在则致死焉(国语晋语栾共音恭子曰民生于三
事之如一父生之师教之君食音嗣之非父不生非食不长非教不知生之族也族类也谓君之养我师
之教我与生之思同类也故壹事之唯其所在则致死焉在父为父在师为师在君为君也报生以死报
赐以力人之道也)况颜渊之于孔子恩义兼尽又非他人之
为师弟子者而已(庆源辅氏曰颜渊之于孔子蒙博约之教得圣道之传真所谓受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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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之思者思深则义重矣非他人为师弟子之比○双峰饶氏曰孔之于颜教爱两极其至义虽师生恩
犹父子所以为恩义兼尽)即夫子不幸而遇难(去声)回必捐生以赴
之矣捐生以赴之幸而不死则必上告天子下告方
伯请讨以复雠不但已也夫子而在则回何为而不
爱其死以犯匡人之锋乎(问孔子不幸而遇害于匡则颜子死之可乎程子曰
今有二人相与远行则患难有相死之道况回于夫子乎曰亲在则可乎曰今有二人相与搏虎其致心
悉力义所当然也至于危急之际顾曰吾有亲则舍而去之是不义之大者也其可否当预于未行之前
不当临难而后言也曰父母存不许友以死则如此义何曰有可者远行搏虎之譬也有不可者如游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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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徒以亲既亡乃为人报仇而杀身则乱民也○问颜路在颜子许人以死何也朱子曰事至此只得死
此与不许友以死之意别不许友以死在未遇难之前乃可如此处已遇难却如此说不得○孔子恐颜
回遇害故曰吾以汝为死矣颜子答曰子在回何敢死者谓孔子既得脱祸吾可以不死矣若使孔子遇
害则颜子只得以死救之也○庆源辅氏曰孔子遇难则颜子有致死之义孔子免焉则颜渊无致死之
理今孔子既免而颜渊相失在后脱有不知而死则非义矣故其既来而孔子迎谓之曰吾以女为死矣
者恐其误也而颜渊遽复之曰子在回何敢死者道其实也其意若相反而实相承颜渊之于孔子虽曰
未达一间至此等语殆相为一矣○赵氏曰死生亦大矣云何敢死则不以死为重而以不轻于死为重
也○潜室陈氏曰朋友同遇志难有相死之义谓各尽其扶持救卫之道无委弃之理若死不死则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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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幸存焉非必轻死求斗谓之相死也○吴氏曰子在回何敢死则子不在回何敢不死甚明子不在非
所当言也故言子在以见意读者第于句内增二不字而反正互观之则瞭然矣颜子以德行称而善于
说辞如此岂诸子所能及哉)

  ○季子然问仲由冉求可谓大臣与(平声)

  子然季氏子弟自多其家得臣二子故问之(庆源辅氏曰二
子以圣门高弟而仕于季氏虽视颜闵为慊然其德望才业固非常人比季氏之家其必知所尊敬矣故
子然以此自多而致问也)

  子曰吾以子为异之问曾由与求之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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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异非常也曾犹乃也轻二子以抑季然也(庆源辅氏曰季然自
多其家得臣二子而致问则其言色之间必有矜大之意且大臣既非家臣所可当而二子又不足以尽
大臣之道故特轻以抑之)

  所谓大臣者以道事君不可则止

  以道事君者不从君之欲不可则止者必行已之志
(朱子曰不可则止谓不合则去○勉斋黄氏曰以道事君谓审出处之宜尽责难之义必守我之正道而
不容悦以苟顺君之私欲也)

  今由与求也可谓具臣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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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具臣谓备臣数而已(勉斋黄氏曰大臣者异乎群臣而超乎其上者也具臣者等乎
群臣而混乎其中者也)

  曰然则从之者与(平声)

  意二子既非大臣则从季氏之所为而已

  子曰弑父与君亦不从也

  言二子虽不足于大臣之道然君臣之义则闻之熟
矣弑逆大故必不从之盖深许二子以死难(去声)不可
夺之节而又以阴折季氏不臣之心也○尹氏曰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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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专权僭窃二子仕其家而不能正也知其不可而
不能止也可谓具臣矣是时季氏已有无君之心故
自多其得人意其可使从巳也故曰弑父与君亦不
从也其庶乎二子可免矣(问孔子言由求为具臣曰弑父与君亦不从也由求
如是而已乎龟山杨氏曰弑父与君言其大者盖小者不能不从故也若季氏旅泰山伐颛臾而不能救
之之事是巳又问然则或许其升堂且皆在政事之科何也曰小事之失亦未必皆从但使弑父与君而
下或从一事则不得为不从若弑父与君则决不从矣进此一等便为大臣如孔明之事君是也故孔明
虽当乱世而遇庸暗之主一毫亦不放过○问仲由冉求气质不同恐冉求未必可保仲由终是不屈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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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曰不要论他气质只这君臣大义他岂不知圣人也是知他必可保然死于祸难是易事死于不可夺
之节是难事才出门去事君这身已便不是自家底所谓事君能致其身是也如做一郡太守一邑之宰
一尉之任有盗贼之虞这不成休了便当以死守之亦未为难惟卒遇君臣大变利害之际只争些子这
诚是难○南轩张氏曰弑君父不从何必由求而能之曾不知顺从之臣始也惟利害之徇而已履霜坚
冰之不戒驯习蹉跌以至从人弑逆者多矣如苟彧刘穆之之徒始从操裕堂遂欲弑逆哉惟其渐溃顺
长而势卒至此耳虽然自弑逆以下苟一事不道而苟从之皆为失大臣事君之义如由求未免乎是也
至如他人因循以陷于大恶则由求不至是也○胡氏曰方子然欲假由求以誇人故夫子极言其失大
臣之道及其欲资由求以助已故夫子又言其有人臣之节应答之顷可以沮僭窃扶纲常真圣人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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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厚斋冯氏曰子然季孙意如之子意如逐昭公者也子然习于其父之所为怀无君之心久矣今得
臣二子故问夫子盖将君鲁而以为大臣也既抑之以其臣及其以从之为问故明以弑父与君不从折
之○新安陈氏曰弑逆非不可之大者欤平常能不可则止者于弑逆必不从未能不可则止者未可保
其必不从也由求于君臣大义固熟闻之但察之恐未精耳观由仕于出公末为之死求于伐颛臾惟知
为季氏子孙忧于父子君臣之义能精察之否乎夫子于此实欲折季氏之不臣故许由求为死节之臣
耳)

  ○子路使子羔为费宰

  子路为季氏宰而举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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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曰贼夫人之子(夫音扶下同)

  贼害也言子羔质美而未学遽使治民适以害之(厚斋
冯氏曰成人有其足死而不为衰者闻子羔将为成宰遂为衰盖子羔重厚有德足以化民子路以费数
畔难治所以特举之然子羔虽重厚有德而未学则理未明而用必窒遽使之治数畔之邑非所以全之
也)

  子路曰有民人焉有社稷焉何必读书然后为学
言治民事神皆所以为学

  子曰是故恶夫佞者(恶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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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治民事神固学者事然必学之已成然后可仕以行
其学若初未尝学而使之即仕以为学其不至于慢
神而虐民者几(平声)希矣子路之言非其本意但理屈
词穷而取办于口以禦人耳(本前焉用佞禦人以口给而言)故夫子
不斥其非而特恶其佞也(朱子曰佞不是谄佞是口快底人事不问是不是临
时撰得话来也好可见其佞○子路当初使子羔为费宰意本不是如此只大言来答孔子故恶其佞)
○范氏曰古者学而后入政未闻以政学者也(左传襄公
三十一年子产曰侨闻学而后入政未闻以政学者也)盖道之本在于脩身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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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及于治人其说具于方册读而知之然后能行何
可以不读书也子路乃欲使子羔以政为学失先后
本末之序矣不知其过而以口给禦人故夫子恶其
佞也(朱子曰子路非谓不学而可以为政但谓为学不必读书耳上古未有文字之时学者固无书
可读而中人以上固有不待读书而自得者但自圣贤有作则道之载于经者详矣虽孔子之圣不能离
是以为学也舍是不求而欲以政学既失之矣况又责之中材之人乎然子路使子羔为宰本意未必及
此但因夫子之言而托此以自解耳故夫子以为佞而恶之○三代以上六经虽未具考之书礼则舜之
教胄子敷五典与成周乡官乐正之法所以教夫未成之才者盖有道矣三代而下则既有书脩己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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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术皆聚于此学者岂可不之读而遽自用乎苟谓不必读书将自恃其聪明率意妄作而无忌惮其失
不但卑陋而已○南轩张氏曰子羔学未充而遽使为宰其本不立而置之于事物酬酢之地故夫子有
贼夫人之叹夫民人社稷固无非学然学必贵于读书者以夫多识前言往行古之人所以蓄德者实有
赖乎是德立于己而后可以言无适而非学也如子路之言将使学者以聪明为可恃而无敦笃潜泳之
功其甚至于废古而任意为弊有不可胜言者故夫子所以责之之深也○庆源辅氏曰学之已成而仕
以行其学犹恐动与静违用与体乖而或有失其宜者况于初未尝学而可遽使即仕以为学乎)

  ○子路曾晰冉有公西华侍坐(坐才卧反)

  晰曾参父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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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曰以吾一日长乎尔毋吾以也(长上声)

  言我虽年少长于女(汝同)然女勿以我长而难言盖诱
之尽言以观其志而圣人和气谦德于此亦可见矣

  居则曰不吾知也如或知尔则何以哉

  言女平居则言人不知我如或有人知女则女将何
以为用也(东阳许氏曰夫子之于弟子于其平日言行问答之间固知其学力之所至然其将
有所待而欲为之志则不能知也问之者欲知其自知之如何使之知有未至而自厉非独观人亦所以
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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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路率尔而对曰千乘之国摄乎大国之间加之以师
旅因之以饥馑由也为之比及三年可使有勇且知方
也夫子哂之(乘去声饥音机馑音仅比必二反下同哂诗忍反)

  率尔轻遽之貌摄管束也二千五百人为师五百人
为旅因仍也榖不熟曰饥菜不熟曰馑方向也谓向
义也民向义则能亲其上死其长(上声)矣哂微笑也(厚斋
冯氏曰子路齿先诸子又勇于进道故夫子有问必先诸子言之其言与冉有皆以三年为断盖古者三
载考绩要其成也夫子亦曰三年有成○新安陈氏曰国介居大国间势难为当兵荒后时难为能致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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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且化民使向义必政教兼举而后能之子路盖以其实才展尽底蕴而言也)

  求尔何如对曰方六七十如五六十求也为之比及三
年可使足民如其礼乐以俟君子

  求尔何如孔子问也下放(仿同)此方六七十里小国也
如犹或也五六十里则又小矣足富足也俟君子言
非己所能冉有谦退又以子路见哂故其辞益逊(朱子
曰子路使民非若后世之孙吴冉有足民非若后世之管商)

  赤尔何如对曰非曰能之愿学焉宗庙之事如会同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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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甫愿为小相焉(相去声)

  公西华志于礼乐之事嫌以君子自居故将言己志
而先为逊辞言未能而愿学也(新安陈氏曰求云如其礼乐以俟君子今
赤若毅然欲从事于礼乐则是以君子自居故必先为逊辞也)宗庙之事谓祭祀诸
侯时见(形甸反)曰会众頫(音眺)曰同(周礼春官大宗伯春见曰朝夏见曰宗秋
见曰觐冬见曰遇时见曰会殷见曰同此六礼者以诸侯见王为文六服之内四方以时分来或朝春或
宗夏或觐秋或遇冬更递而遍时见者无常期诸侯有不顺服者王将有征讨之事则既朝觐王为坛于
国外合诸侯而命事焉春秋传曰有事而会不协而盟是也殷犹众也十二岁王如不巡守则六服尽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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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礼既毕王亦为坛合诸侯以命政焉所命之政如王巡守殷见四方四时分来终岁以偏时聘曰问殷
类曰视时聘亦无常期天子有事乃聘之焉境外之臣既非朝岁不敢渎为小礼殷頫谓一服朝之岁以
朝者少诸侯乃使卿以大礼众聘焉五服朝在元年七年十一年○庆源辅氏曰周礼所谓殷即众也頫
即见也)端玄端服章甫礼冠(庆源辅氏曰礼有玄端而冕若玉藻天子龙衮以祭
玄端朝日诸侯玄端以祭是已有玄端而冠若朝玄端夕深衣是已有玄端而章甫如此章端章甫是已
有玄端而委貌若晏平仲端委立于虎门是已郑云端取其正谓士之衣袂皆二尺二寸而属幅广袤等
也然则玄端之服古者君臣皆得服之章甫缁布冠也夏曰毋追音牟堆商曰章甫周曰委貌其制相比
皆以漆布为之盖三代常服行道之冠也)
相赞君之礼者言小亦谦辞(厚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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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氏曰会同诸侯朝于天子之礼也而两君相见亦曰会又有同盟当是时诸侯朝于天子寡矣华之言
当为两君相见而设夫摈绍礼乐之末也小相又摈绍之末也二子以子路蒙哂故其辞谦而子华又谦
于冉有也)

  点尔何如鼓瑟希铿尔舍瑟而作对曰异乎三子者之
撰子曰何伤乎亦各言其志也曰莫春者春服既成冠
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夫子
喟然叹曰吾与点也(铿苦耕反舍上声撰士免反莫冠并去声沂兼依反雩音于)
四子侍坐以齿为序则点当次对以方鼓瑟故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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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问求赤而后及点也(张存中曰史记仲尼弟子传仲由字子路卞人也少孔子
九岁曾点字晰与子参皆侍孔子冉求字子有仲弓之族也少孔子二十九岁公西赤字子华鲁人少孔
子四十二岁按史记家语载曾参少孔子四十六岁则曾点必少孔子十馀岁合居子路之次)希间
(去声)歇也作起也撰具也(朱子曰曾点所见不同方侍坐之时见三子言志想见有
些下视他几个作而言曰异乎三子者之撰看其意有凤凰翔于干仞底气象)莫春和煦之
时春服单袷(音夹)之衣(新安陈氏曰单单衣袷袷衣至此时则衣无絮也)浴盥
(音管)濯也今上巳祓(音拂)除是也(问浴之为盥濯祓除朱子曰汉志三月上巳祓
除官民洁于东流水上而蔡邕引此为證是也韩愈李翱疑祼身出浴之非礼而改浴为沿不察此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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沂水名在鲁城南地志以为有温泉焉理或然也风
乘凉也舞雩祭天祷雨之处有坛墠(音善)树木也咏歌
也曾点之学盖有以见夫(音扶)人欲尽处天理流行随
处充满无少欠阙(新安陈氏曰此等句皆是就本文反复玩味以想像曾点胸次而于
无中形容出有来)故其动静之际从(七容反)容如此(朱子曰曾点都不待
著气力说只是他见得许多自然道理流行发见触处皆是但举其一事而言之耳看他鼓瑟希铿尔舍
瑟而作从容暇豫悠然自得处无不是这个道理今人读之只做等闲说话当时记者亦是多少仔细又
曰门人详记舍瑟事欲见其从容不迫洒落自在之意耳○庆源辅氏曰理欲不两立须是人欲净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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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天理自然流行随事随处不待勉强用力自无纤毫欠缺处然惟圣人心与理一而后能礼用兼备自
然而然若曾晰则以天资之高而于此有见焉耳故集注著有以见夫四字便自断得曾晰所学之分量
分晓与后面程子所谓曾点狂者未必能为圣人之事而能知夫子之志之说相应)而其言志
则又不过即其所居之位乐(旨洛)其日用之常初无舍
(上声)已为(去声)人之意(胡氏曰即其所居至之常者莫春融和之时沂水祓除之事与其朋
侪游泳自得乃其分所宜为而目前所可为也初无舍己为人之意者如必得国而治之然后见其用则
在我者轻在人者重人必知我则有以自见人不我知则将无所用于世矣此点所以异于三子也)而
其胸次悠然直与天地万物上下同流各得其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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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隐然自见(形句反)于言外(新安陈氏曰直舆至于之妙作一句细分之上下同
流接天地字各得其所接万物字○集注此一节二十二字又是自无形容出有来其言外之妙趣不可
以寻常解书训诂体贴之例求之必待学力进眼目高后自然默会之可也○庆源辅氏曰即其所居之
位则无出位之思乐其日用之常则无作意之为便见得曾点不愿乎外无入而不自得之意初无舍己
为人之意说得点之事实胸次悠然以下数句又形容得点之乐处集注此一段凡三次改削然后见得
如此平实学者当深味之)视三子规规于事为之末者其气象不
侔矣故夫子叹息而深许之而门人记其本末独加
详焉盖亦有以识此矣(朱子曰曾点见得事事物物上皆是天理流行良辰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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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几个好朋友行乐去日用之间莫非天理在在处处莫非可乐○问夫子何以与点也曰方三子之竞
言所志也点独鼓瑟其间漠然若无闻者及夫子问之然后瑟音少间乃徐舍瑟起对焉而悠然逊避若
终不肯见所为者及夫子慰安之然后不得已而言而其志之所存又未尝少出其位盖澹然若将终身
焉者此夫子所以与之也曰何以言其与天地万物同流各得其所也曰莫春之日生物畅茂之时也春
服既成人体和适之候也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长少有序而和也沂水舞雩鲁国之胜处也既浴而
风又咏而归乐而得其所也夫以所居之位而言其乐虽若止于一身然以心而论则固蔼然天地生物
之心圣人对时育物之事也夫又安有物我内外之间哉程子以为与圣人之志同便是尧舜气象者正
谓此也或曰曾晰胸中无一毫事列子驭风之事近之然乎曰圣贤之心所以异于佛老正以无意必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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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累而所谓天地生物之心对时育物之事者未始一息之停也若但一旷然无所倚著而不察乎此
则亦何以异于虚无寂灭之学而岂圣人之事哉○这道理处处都是事父母交朋友都是这道理接宾
客是接宾客道理动静语默莫非道理天地之运春夏秋冬莫非道理人之一身便是天地只缘人为人
欲隔了自看此意思不见如曾点却被他超然看破这意思夫子所以喜之○孔子与点与圣人之志同
者盖都是自然底道理安老怀少信朋友自是天理流行触处皆是暑往寒来山川流峙父子有亲君臣
有义之类无非这道理如学而时习之亦是穷此理孝弟仁之本亦是实此理所以贵手格物者是物物
上皆有此理此圣人事点见得到盖事事物物莫非天理初岂是安排得来安排时便凑合不著这处便
有甚私意来自是著不得私意圣人见得只当闲事曾点把作一件大事来说他见得这天理随处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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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处皆是天理所以如此乐○曾点见得道理大所以尧舜事业优为之视三子规规于事为之末固有
问矣是他见得圣人气象如此虽超乎事物之外而实不离乎事物之中是个无事无为底道理却做有
事有为之功业天样大事也做得针样小事也做得此所谓大本所谓忠所谓一者是也○曾点气象固
是从容洒落然须见得他因甚到得如此始得若见得此意自然见得他做得尧舜事业处不可以一事
言也○曾点见道无疑心不累事其胸次洒落有非言语所能形容者故虽夫子有如或知尔之问而其
所对亦未尝少出其位焉盖若将终身于此者而其语言气象则固位天地育万物之事也○曾晰不曾
见他工夫只是天资高如夫子说吾党之小子狂简斐然成章不知所以裁之这便是狂简如庄列之徒
皆是他自说得恁地好所以夫子要归裁正之若是不裁只管听他恁地今日也浴沂咏归明日也浴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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咏归却做甚么合杀○曾点与三子只是争个粗细曾点与漆雕开只是争个生熟曾点说得惊天动地
开较稳贴三子在孔门岂全不理会义理只是较粗不如曾点之细○为学与为治只是一统事他日之
所用不外乎今日之所存三子却分作两截看了如治军旅治财赋治礼乐与凡天下之事皆学者所当
为须先教自家身心得无欲直得清明在躬志气如神则天下无不可为之事矣○曾点以乐于今日者
对三子以期于异日者对学者须是有三子之事业又有曾点之襟怀方始不偏盖三子是就事上理会
曾点是见得大意曾点虽见大意又少却事上工夫三子虽就事上学又无曾点脱洒意思○新安陈氏
曰曾点所言想正对莫春之时使非对景而言亦无意思又按三子所言者事功其志实而小点所言者
理趣其志高而大点不及三子所行之实三子不及点所见之高以一时所言观之三子规规于事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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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而点超然于理趣之高宜夫子独与之也自今而论学者必有曾点见处之高以立其体又有三子行
处之实以违于用始为无弊不然鲜不流于狂妄)

  三子者出曾晰后曾晰曰夫三子者之言何如子曰亦
各言其志也巳矣曰夫子何哂由也(夫三之夫音扶)

  点以子路之志乃所优为而夫子哂之故请其说

  曰为国以礼其言不让是故哂之

  夫子盖许其能特哂其不逊(朱子曰礼者理之显设而有节文者也言礼则
理在其中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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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求则非邦也与安见方六七十如五六十而非邦也
(与平声下同)

  曾点以冉求亦欲为国而不见哂故微问之而夫子
之答无贬(悲检反)词盖亦许之

  唯赤则非邦也与宗庙会同非诸侯而何赤也为之小
孰能为之大

  此亦曾晰问而夫子答也孰能为之大言无能出其
右者亦许之之词○程子曰古之学者优柔厌饫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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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后之序如子路冉有公西赤言志如此夫子许之
亦以此自是实事后之学者好(去声)高如人游心千里
之外然自身却只在此(新安陈氏曰此条专言三子言志平实无高远之弊)
曰孔子与点盖与圣人之志同便是尧舜气象也诚
异三子者之撰特行(去声)有不掩焉耳此所谓狂也(问曾
点言志如何是有尧舜气象朱子曰明道言万物各遂其性此句正好看尧舜气象且看莫春时物态舒
畅如此曾点情思又如此便是各遂其性处尧舜之心亦只是要万物皆如此耳然曾点却只是见得未
必能做得尧舜事孟子所谓狂士其行不掩焉者也○行有不掩非言行背驰之谓但行不到所见处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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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点之学无圣人为之依归怕有老庄意思也未便做老庄只怕其流入于老庄○三子所志虽皆是实
然未免局于一君一国之小向上更进不得若曾点所见乃是大根大本使推而行之则将无所不能虽
其功用之大如尧舜之治天下亦可为矣盖言其所志者大而不可量也譬之于水曾点之所用力者水
之源也三子之所用力者水之流也用力于𣲖分之处则其功止于一𣲖用力于源则放之四海亦犹是
也然使点遂行其志则恐未能掩其言故以为狂者也○潜室陈氏曰凡狂者志高而行不副谓其志高
故见大意而圣人与之谓其行不副止于见大意终不入圣人之室)子路等所见者小
子路只为(去声)不达为国以礼道理是以哂之若达却
便是这气象也(问程子云子路只缘不达为国以礼道理若达便是这气象如公西赤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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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二子语言之间亦自谦逊可谓达礼者矣何故却无曾点气象朱子曰二子只是晓得那礼之皮肤晓
不得那礼之微妙处若晓得礼便须见得个天高地下万物散殊而礼制行流而不息合同而化而乐与
焉底自然道理矣曾点却见得这个气象只是他见得了便休缘见得快所以不把当事他若见得了又
从头去行那里得来○问三子皆事为之末何故子路达得便是这气象曰子路才气去得他虽粗暴些
才理会这道理便就这个比及三年可使有勇且知方上面却是这个气象求赤二子虽是谨细却只是
安排来底又更是他才气小了子路是甚么样才气○问子路就使达得却只是事为之末如何比得这
个曰若达时事事都见得是自然底天理理会得道理虽事为之末亦是理也莫春者春服既成何尝不
是事为来○问为国不循理则必任智力不任智力则循理不能出此二途点有见乎长育流行之体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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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万物之理所谓自然而然者但吾不以私意扰之则天地顺序而万物各得其所此尧舜事业也子路
则以才气之胜自以为当败坏不可支持之处而吾为之亦能使之有成子路诚足以任此矣然不免有
任智力之意故志气激昂而气象勇锐不若曾点之訚暇平和也曰是○到为国以礼分上便自理明自
然有曾点气象○潜室陈氏曰为国以礼则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事各当事物各当物终日在天理上此
尧舜气象○云峰胡氏曰以三子言之子路未达为国以礼求于礼乐不敢当赤则若有志于礼乐而所
言宗庙会同礼之末耳)又曰三子皆欲得国而治之故夫子不
(新安陈氏曰以夫子与点分别而言之故云夫子不取非谓夫子真不许其得国而治之也)
点狂者也未必能为圣人之事而能知圣人之志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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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言乐(音洛)而得其所也孔
子之志在于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去声)者怀之使万
物莫不遂其性曾点知之故孔子喟然叹曰吾与点
也(朱子曰曾点是他见得到日用之间无非天理流行无亏无欠是自然如此充其见便是孔子老者
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怀之底意思惟曾点便见得到这里圣人便做得到这里)又曰曾点漆
雕开已见大意(朱子曰他见得这个大纲意思于细密处未必便理会得如千兵万马他
只见得这个其中队伍未必知○曾点见虽高漆雕开却确实○点与参相反父子间为学大不同点天
资高明用志远大故能先见其本往往于事为间有不屑用力者参也三省随事用力旋旋挨去一贯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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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必待夫子告之而后知然一唯之后本末兼该体用全备一是从下做到一是从上见得故传道之任
不在其父而在其子虚实之分学者必有以辨之○问孔门英才多矣何为不得乎此而点独得之回参
不必类乎点也而又独得斯道之传何也勉斋黄氏曰资禀高则不局于卑志量大则不溺于小见识明
则异说不能惑趋向正则外诱不能移此点之学所以人不能及也人品不同则学之志亦异人为技艺
之学者有一见而超然解悟有终日矻矻而竟无所得者亦无怪点之独得也若颜子则其资禀志量见
识趋向当无异乎点而深厚沈潜淳实中正必有过于点者故其见虽同而其得则异于点也点之子参
其见不及乎晰而其学则近于回以其用力之笃则遂与回等而非点所及也曰晰之不及乎回参而卒
未免为狂者之归何也曰天下之理固根于人心而未尝不形见于事物为学之方固当存养乎德性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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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不可不省察乎实行夫是以精粗不遗而表里相应内外交养动静如一然后可以为圣学之全功也
点之志则大质则高识则明趣则远然深厚沉潜淳实中正之意有不足焉则见高而遗卑见大而略小
见识有馀而行不足趋向虽正而行则违此所以不及乎回参也虽然自回参而论之点诚有未至自学
者论之点之所见岂可忽哉规规剪剪于文义之间事为之末而胸中无所见焉恐未易以狂语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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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论语集注大全卷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