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孟集注考證-宋-金履祥论语集注考證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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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钦定四库全书

  论语集注考證卷四

  元 金履祥 撰

  述而

  老彭商大夫(此古注之说然杂书本云彭祖商贤大夫恐古注之说或出于彼)见大戴
礼(按大戴礼戴德所编戴圣取其前三十馀篇并他书为礼记其后者为大戴礼记今按虞戴德第七十篇
曰公曰善哉子之察教我也子曰丘于君唯无言言必尽于他人则否公曰教他人则如何子曰否丘则不能
昔商老彭及仲傀政之教大夫官之教士技之教庶人扬则抑抑则扬缀以德行不任以言又按仲傀即仲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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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虺为左相而云老彭及又云教大夫则老彭不止于大夫矣此虽不可考然云大夫则恐古注误认为彭祖
尔按述而不作信而好古此二句乃老彭之规模见趣夫子引而自比之也)默识章(朱子曰此必因
人称圣人有此故圣人谦辞以答之后来记者失其上文但作圣人自言耳默识是得之于心学不厌则更加
讲贯诲不倦是施之于人)
德修章(此章亦必有上文盖因学者有不切已之忧而言也德指行学指知
义善指事下二句犹言迁善改过朱子谓有浅深闻义则迁就合宜耳不善则是过失矣)燕居章程
(叔子)甚矣吾衰也(句)久矣吾不复梦见周公(句从致堂胡氏)
(叔子)志道章(添入知此二字盖须有知之在前)得其道于心而不失之
谓(旧本作行道而有得于心后改定从此第二篇德字虽改作得之于心而不失不如此章之密 按此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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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三句一节密于一节下一句虽宽而实密文中子曰志道据德依仁而后艺可游朱子亦称之王文宪曰此
句尤要细玩六艺于小学中已习元在志道之先至是方可游而后二字不在艺字却在游字上观朝夕二字
艺实游于志据依之间所以为重诸说皆说游艺轻了称不得上三句惟朱子说得停当曰朝夕游焉曰动息
有养曰内外交养曰无少间隙曰心无所放此皆游艺之功虽通释亦失之)举一隅(石经下有而示
之三字)
程子(二条叔子)行藏章(番阳语录周谟录内有一条曰用之则行舍之则藏此八字极
要玩味若他人用之则无可行舍之则无可藏唯孔子与颜渊先有此事业在已分内若用之则见成将出来
行舍之则藏了他人岂有是哉故下文云唯我与尔有是夫有是二字当如此看婺本刘砥所录意亦同此今
按集注不明说此意然意已在内盖行藏字与仕隐字不同谓之行必有所施行之事谓之藏必有所留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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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孔颜有此不在言者但孔子圣之时故用之则行舍之则藏可仕止久速无意必固我若伊尹则圣之任未
免必于行伯夷圣之清未免必于藏尔至于所以行藏之具盖不在言者下此则可言仕隐不可言行藏矣子
路见夫子许颜子谓惟我与尔有此行藏之具故自许以有将帅之具而以行三军谁与为问若上文但是说
用舍无固必则下文所问不相类矣惟兼看语录之说则相应)暴虎徒博冯河徒涉(本尔
雅文通释谓暴冯皆有慢侮欺陵之意)
富求章(此章上增入一二虚字则不待说而明曰使富而可
求也虽执鞭之士吾亦为之矣其如不可求何岂若从吾所好语录引伊川之说谓君子嬴得为君子小人枉
了做小人)所慎(圣人无所不谨俱从容中道人不觉其谨尔然于是三者尤加重故门人觉而记之)齐
(音齐)齐不齐以致齐(礼记语并如字)子在齐闻韶(仪礼通解曰孔子至齐郭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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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遇婴儿挈壶俱行其视精其心正其行端孔子谓御曰趣驱之韶乐方作孔子至彼而闻韶学之三月不知
肉味履祥按视精行端之说亦见汉书注朱子谓此说差异亦有此理 汉志曰至春秋时陈公子完奔齐陈
舜之后韶乐存焉故孔子适齐闻韶朱子谓此亦无据何文定谓齐大国有此事力故能备此履祥按齐之有
韶非敬仲所能致也敬仲亡公子岂能以韶乐奔齐哉古者天子赐诸侯乐安知非周以之赐太公耶故鲁亦
有韶箾然孔子不于鲁闻之盖是时孔子年三十五鲁乱适齐而适闻之也其后晚年归而正鲁乐岂韶之遗
音齐人识之不失其旧即)三月(朱子自作一句点史记谓学之三月程子谓三月当作音字盖误写也程
子之意盖谓一闻之三月不知肉味圣人之心不应如此固滞此可谓知圣人之心朱子谓史记三月上有学
之二字程子适不考尔盖圣人闻韶则必学学之亦必数月始熟方圣人之学之也以夫子之诚与大舜之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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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感契悟自忘肉味此正可见圣人之乐与圣人之心为如何三月盖谓学之三月尔非三月之久不知肉味
也)曰不图为乐之至于斯也(为字平声谓舜之作乐何其情文善美之尽如此近
有北士因汉志陈敬仲以韶奔齐之说遂谓夫子在齐闻韶三月忘味伤之至也曰韶乃陈乐何为而至于齐
盖伤陈氏之必篡齐也其后陈成子果弑简公夫子请讨之此乃證古集之说路史意亦然大为躁妄且感韶
之盛而三月忘味程子犹以为非圣人之心故集注取史记学之三月以證之岂有陈氏专齐而夫子一闻乐
声三月忘味圣人之心乃伤忿固滞如此圣人之怒在物不在己何为忿忿悒悒一病三月也学者不知守文
公之说求圣人之心而好为新奇何所不至可忧甚矣)
晋纳蒯聩而辄拒之(事附十三
篇内)
伯夷叔齐(见前篇此注事在史记伯夷传)中子(中去声一音仲伯夷长子叔齐第三子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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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子既逃国人遂立其中子中子不知其名其墓汉灵帝光和元年沦于海)不斥卫君而以
夷齐为问(子贡在言语之科其善问如此)怨(或问云出于激发过中之行不能无感慨不平之心
 子贡善问莫精在怨乎一问盖伯夷叔齐固以事言而怨乎一问又以心言事可勉而心不可掩夫言夷齐
则不为卫君已可知矣然使伯夷逃国而其心犹曰我固常立特以父命不得不逃叔齐逃国而其心犹曰父
命立我特以凡在不得不逃即此不得不然之心则怨矣其与卫辄惟恐失国之心何远哉此子贡所以再有
此问也惟伯夷以不违父命为安叔齐以不躐天伦为正脱然惟恐有国之为累而曾无几微不得已之心此
其所以为贤而孟子直以圣之清许之缅想此心而下视卫辄之心真天渊之不相近矣而谓夫子为辄乎或
问于此极为详明惜不约入集注学者不可不参看然不独以此论古人心迹之辨又当以此自察于心术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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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之间也)程子(叔子)程子曰非乐疏食饮水也(叔子也此句设辞但此章与颜
乐章不同前章但言颜子不以贫贱改其乐耳此章则以贫贱与不义富贵对言之大抵道义所在虽疏食饮
水乐亦在其中若不义而富且贵则大为身心之累矣故宁以疏食饮水为乐而视不义富贵汉然不与己相
干也此在圣人不足言但此篇多圣人之谦辞故其言云尔)虽疏食饮水不能改其
乐也(王文宪曰或问既以不改其乐与乐在其中为微有间矣而程子乃以不改释在中宜思之履祥谨
按程子之说在圈外者多是收入语录其与本注衬贴文意者不同然此言亦是有间前章颜子不改其乐乃
是不移于外物此程子言疏食饮水不能改其乐乃是外物不能移也外物不能移故虽疏食饮水曲肱而枕
之乐亦在其中矣)
又曰(未详)刘聘君(说见前篇)元城刘忠定公(名安世字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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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至待制)他论(旧来经书无印本太学博士兼立诸家之本学者所在传写自五代长兴以来国子监始
有版本然与开元本已微有不同开元本明皇所定有司所写已与古文不同自来民间传写本犹有存者故
刘忠定尚得见他论今书皆以监本为定更不参考然此五十字其来久矣)
五十作卒(篆文五字
与卒字其中皆有交互之形以故致误史记此章作假我数年如是我于易则彬彬矣玩其辞意则五十字当
是吾字)
是时孔子年已几七十(史记假我数年之语乃是夫子赞易之时其时年几
七十 易象与春秋藏于鲁太史孔子鲁人少而好学固无所不学但其教人惟以诗书执礼为重而尤重于
礼其观周其之杞之宋皆为说礼计晚年反鲁知道不行始为述作垂世讣以天地阴阳之道备于易故赞易
以善恶赏罚之事备于春秋故又修春秋史谓晚而好易读之韦编三绝谓尤加精审尔非至此始学易也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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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曰此章大旨在无大过不在五十上)吉凶消长之理进退存亡之道(此用
程子易传序句吉凶者阴阳之应消长者阴阳之机进退则体消长之实存亡则积吉凶之极人之体易稍不
中节会即为差失圣人安得有差失且无微差安得冇大过言无大过者谦辞尔又按史记此句作我于易则
彬彬似谓赞翼无所差失集注首存此说学者当兼思之)易而学(易以䜴反)雅言章程子
(伯子)叶(叶在樊邓之间本姬姓所封之国楚灭之以为县)僭称公(楚自熊通以来僣称王故为其
县尹者亦僭称公沈诸梁本沈国之后已姓以国为氏至诸梁为楚叶县尹也)
发愤忘食(愤如不愤
不启之愤忘食如学韶不知肉味之意发愤忘食谓求之也乐以忘忧谓得之也集注后篇以克己复礼为乾
道发愤忘食乃乾道也汉书董仲舒下帷发愤亦用此意)
未得已得(所以发愤者为未得也所以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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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为得之也故集注补此四字句中所自有之字也)俛焉日有孳孳不知年数之
不足(本礼记文)全体至极纯亦不已(圣人无所不致其极发愤忘食则无理之不可
得乐以忘忧亦无入而不自得矣故集注曰全体至极圣人于学求之得之常常如此不知老之将至此所谓
纯亦不已也)桓魋(注避庙讳作威盖宋桓公之后别为向氏又世为司马故又以司马为氏司马牛其
弟也)
必不能违天害已(史记孔子去曹适宋与弟子习礼大树下宋司马桓魋欲杀孔子伐其树孔子
去弟子曰可以速矣孔子曰云云按此事在敬王二十五年盖鲁定公薨之年或问于此章发明详尽学者所
当参看)
(门人以言语求圣人故疑圣人为隐)(圣人以行示学者盖未尝隐也)是丘也(谓我
无一动之间不示二三子以义理者此乃丘之所以无隐于二三子也)程子(叔子)四教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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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叔子也按文行忠信此夫子教人先后浅深之序也文者诗书六艺之文所以考圣贤之成法识事理之
当然盖先教以知之也知而后能行知之固将以行之也故进之于行既知之又能行之矣然存心之未实则
知或务于誇博而行或出于矫伪安保其久而不变故又进之以忠信忠信皆实也分而言之则忠发于心而
信周于外程子谓发已自尽为忠循物无违谓信夫下同有存心忠实而于事物未能尽循而无违者故又以
信终之至于信则事事皆得其实而用无不当矣此夫子教人先后浅深之序有此四节也或疑首篇言行有
馀力则以学文而此章以文为先何也曰首篇言弟子居家之职此章则夫子设教之序也朱子尝论知行二
字论先后则知为先论轻重则行为重知为先此章是也行为重首篇之言是也然首篇虽以学文为后乃所
以审其行而进于实也或又疑四教与四科如何曰四教以先后浅深言四科以成德达才言夫固各有攸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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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而作章(王文宪曰集注无所不知在我无是也之中多闻多见若作两下说恐非夫子
意细玩集注当自见文宪之意欲以多闻择其善者从之作一截多见而识之知之次也自作一截文定未以
为然 按班固沟洫志赞引此下二句亦自作一截此章闻与见未易分明语录亦不分晓今以实事證之多
闻择其善者而从若夫子说夏殷周之礼有善殷者有从周者又如夏时殷辂周冕及删诗之类此多闻三代
之事所以不可不择也多见而识之若夫子修春秋即多见当时之事记则善恶皆当存之者也知之次也盖
谦辞)
互乡(寰宇记徐州沛县合乡故城古互乡之地盖孔子云难与言者)童子(或云当是互乡难与
言之童子盖夫子与其洁进不与其退保其往其字是但指童子非指互乡也若互乡之人皆难与言则夫子
当曰与其进也不与其地也与其洁也不保其习也今存此说以备参考)程子(叔子)仁远章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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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叔子)鲁与吴皆姬姓(鲁周公之后出自文王吴太伯之后出自太王鲁之娶吴亦齐景公
女于吴之意而鲁尤为失礼)未尝显言(显言则夫子必不答也)子与人歌而善
(论语前章子于是日哭则不歌则非丧非吊之日固未尝不歌也此章与人歌后篇取瑟而歌歌之一字凡数
见于书所歌何辞所和何曲初学者亦不可不知盖古人为学无日不在礼乐之中无故不彻琴瑟丧复常读
乐章尔雅徒歌曰谣盖古人不徒歌必合琴瑟而谓之歌口举其辞而琴瑟以咏之犹作乐者升歌而琴瑟八
音从之也子与人歌而善盖其人或传古调或得新操辞理俱善必使反复唱奏而后从而和之和之者述其
音节而歌之也孔子少时学乐于苌弘学琴于师襄习韶于齐大意可想此章则圣人不忽小物不掩人善之
至也一事之微而众善之集门人可谓善于记圣人朱子亦可谓善于观圣人矣)圣仁章(王文宪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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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不厌诲不倦前章方言何有于我此章乃曰则可谓云尔学者当思 语录曰不居仁圣已为谦矣以不厌
不倦为无有又谦之谦也至于事父兄见公卿勉丧不为酒困一节则又谦之谦也盖圣人但见义理无穷而
已有未尽是以其言每下而益见其高也 履祥按前章自省之辞此章必因人之问子贡问夫子圣矣乎其
下答辞与此章类故晁氏之说以为有称夫子圣且仁者而夫子辞之如此但集注语录于博施章既辨圣乃
仁之极而此章又云为是为仁圣之事亦以此仁圣诲人则又似圣与仁为对按此亦因人之问圣言其德仁
言其及物夫子虽不敢自圣而所言为之不厌即作圣之事诲人不倦即及人之仁所以公西华曰正唯弟子
不能学也可谓得之矣为之不厌即学不厌之意学不厌教不倦前章与子贡章凡两出似不必异说)有
诸(博物志曰之乎为诸)诔哀死述行之辞(古本论语元作讄说文引论语云讄曰祷尔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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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下神祗□亦作噪祷也累其事以求祷也其作诔者则哀死而述行以谥之之辞同是力轨反而义不同必
开元长兴吏书之误集注偶未之考尔其称讄曰必自有一书若周礼太祝所掌六祝六祈六辞之类是也子
路引之以證其有祷之礼夫子心行与天地神明一久矣岂待今日之祷哉故又借其祷字以晓之)士丧
礼疾病行祷五祀(五祀中霤灶户门行家所得祀也)程子(上条叔子下条伯子)
子循理(循理所以坦平也君子固有忧时然忧道耳忧道故循理所以心广体胖而未尝不荡荡小人
亦有乐时然纵欲耳纵欲则役于物所以患失行险未尝不戚戚也)圣人全体浑然(王文宪曰
指德性)
阴阳合德(指气质)中和之气(气即性 语录曰圣人固是自然学者便须举
偏补弊盖自舜之命夔已如此而皋陶陈九德亦然)程子(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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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泰伯

  三让谓固逊也(语录徐寓问三以天下让程言不立一也逃之二也文身三也不知是否曰据
前辈说亦难考当时或有此三节亦未可知但古人辞让必至再三想此只是固让履祥按礼书初让曰礼让
再让曰固让三让曰终让或问亦尝引之则此固逊字当改为终逊则贴本文作终以天下逊于事理为通盖
逊王季及文王至武王而终有天下也番饶伯舆谓古公年寿甚高末年武王已生其祖子孙皆有圣德而泰
伯逊之盖一逊王季二逊文王三逊武王也王文宪取之又罗氏路史注谓初逊与王季王季以与文王文王
以与武王而有天下故曰三以天下让亦为得之)大王之时商道浸衰而周日
彊大季历又生子昌有圣德大王因有剪商之志而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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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不从(按诗称大王实始剪商不过谓周家剪商之业自大王始基之尔而后世称大王有剪商之志
不惟误认诗意其失大王本意甚矣且大王迁岐在小乙之世至丁巳而高宗立殷道中兴者六十年历祖庚
祖甲祖甲二十八祀而生文王其时商未衰也大王亦安得有剪商之志哉况大王前日犹能弃国于狄人侵
豳之时而今日乃欲取天下于商家未乱之日大王之心决不若此其悖也)夫以泰伯之德
当商周之际固足以朝诸侯有天下(泰伯采药荆蛮而人心翕然归之遂
成吴国夫以一亡公子而创兴一国使其袭周邦之盛而为之岂不足以有天下故夫子断之曰以天下逊也
且泰伯之逊人知其逊国耳而岂知其逊天下哉故曰民无得而称焉)泰伯不从事见春
秋传(左传僖五年宫之奇曰泰伯虞仲大王之昭也泰伯不从是以不嗣按传但称泰伯不从其父而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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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适吴是以不嗣周耳初不言所以不从者何事也史记周本纪吴世家皆不言剪商之意)节文(节则
限制可守文则仪度可观恭谨者有所持循勇直者有所撙节故无过不及之弊然非讲学则亦不知礼之所
在也)
免夫(句)小子(句昔初见子何子问为学之要子何子曰立志以定其本居敬以持其志又问
敬之工夫何子曰黄先生谓畏之一字最切自古圣贤只是一敬畏之心曾子曰诗云战战兢兢曾子终身是
如此自古圣贤皆然但曾子临终又说出以示学者耳)
程子(叔子)孟敬子章(孟敬子献子之
孙)
修身之要(原作验字盖本程子后改从要字)操存(动正出之前)省察(动正出之
际)
若夫笾豆之事(朱子语录疑孟敬子平日必加详于器数之末者故曾子勉其以敬身为
木履祥考之檀弓则孟敬子本直情径行之人其后必因曾子将死丁宁之意而后改尔悼公之丧季昭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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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孟敬子曰为君何食敬子曰食粥天下之达礼也吾三臣者之不能居公室四方莫不闻矣勉而为瘠毋乃
使人疑夫不以情居瘠者乎我则食食其任情弃礼如此生不能事死又薄之宜曾子谆谆有鄙倍之戒也盖
笾豆之事则有司存曾子谓其百乘之家礼器有司俱备但暴慢鄙倍之气不除则非行礼之人尔其后敬子
卒谥为敬其因曾子之言而改者欤)程子曰(伯子)尹氏(意同伯子添养字按程子上重道字君
子所贵乎道者惟有道则动正出之间斯能如此朱子下该笾豆二句谓本末精粗道固无所不在而君子所
重则在此三者盖修身乃道之本而笾豆则其末耳末则有司存焉朱子初从程子以三者为修身之验后改
竹修身之要则前后工夫极为详密操存二字上该程子之意省察二字下示学者之方可谓备矣盖无平时
涵养之功而但为临事著力之计固是不可然如程子之言则惟圣贤故能如此恐非所以望敬子者而况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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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望学者乎大抵孔门论学未尝悬空说存养况容貌言色无时不然岂必默坐存想而后为存养然只默坐
存想已是正颜色矣故此动正出之间即存养之地头而暴慢信鄙倍即省察之条件远近二字即是所贵乎
道之工夫斯字矣字又为快当朱子语录论此三句工夫却在下面如非礼勿视听言动工夫却在勿字上则
此章工夫全在远近字上也自孟敬子以下学者多少病病在正当察其孰为暴孰为慢孰信孰伪孰鄙孰倍
而即远之近之若夫周旋中礼正由中出则异时成德之事也)以能问于不能(或问辨论已详
但经文于能字下添者字则不待辨说而明不知二字得之唯知义理之无穷二句该尽一章意)犯而
不校(语录所存者广大故小小触犯自不觉也何暇与之校)友马氏以为颜渊(马氏
马融注也曾颜之在孔门不同时但此章所言非颜子不能而知颜子者亦无如曾子)
托孤章(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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宪曰可以二字犹以才言不可夺处乃见其节门人有曰不可夺也贯上二句朱子然之故取程子之言则才
轻节重)摄国政(寄百里之命谓遗命托国也才节如此岂不足以任天下之重而止言寄百里之命
古者封建故此但指一国而言天下亦自一国而推尔)程子(叔子)毅彊忍也(坚彊忍耐)无
规矩(黄文肃曰此三字说得宽是就严毅上说如说宽严相似此毅是耐弘是包得宽阔毅是守得坚固
一字似横看一字似直看 履祥按程伯子此条凡两出其一止云弘而不杀则难立毅而不弘则无以居之
工夫互相资不可偏无无规矩三字恐止是无骨筋三字之意洛中方言如此曾子本意止是言士不可不弘
毅为担子重而道路远也下文开说任重是仁以为已任道远是死而后已惟弘则能任此担惟毅则能到得
远集注本注及第二条程叔子之言止说此意无规矩隘陋乃取伯子之言增入反说以尽工夫交进之详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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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有邪有正(此据今毛氏诗为言也古之教者工以纳言时而飏之谓采诗以为乐歌也而纳言
则谓之五言以其言合于五常之理五声之节也其在周则二南之风为房中之乐用之乡人邦国大小雅用
之邦国朝廷颂用之宗庙其后世道非古而变风变雅始作夫子删诗又取其粹然一出于正者凡此所以能
兴起也自夫子三百之诗不存而汉儒始以删去之诗足其数则邪诗始复见如溱洧丘麻郑风月出诸篇凡
三十馀首皆邪诗也朱子固尝疑桑中溱洧诸篇用之祀何鬼神享何宾客何词之讽而何礼义之止矣则亦
何兴起之有乎故王文宪决然以为今之三百篇非尽夫子之三百也诸儒多然之若集注止曰诗本性情其
言既易知云云亦无不可者)兴起其好善恶恶之心(上文有雅有正故此言有好善
恶恶然诗固有讥刺者此所以能兴起人恶恶之心也非若丘中溱洧郑声月出诸篇自为邪之诗也自为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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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诗几于劝矣何兴起之有乎)固人肌肤之会筋骸之束(此礼记语人无礼则肢体
散漫都无收束虽欲收束亦无所持循)
五声(五声宫商角徵羽声之清浊高下也)十二律(黄钟
太簇姑洗蕤宾夷则无射为六律大吕夹钟仲吕林钟南吕应钟为六吕黄钟为律元三分损一下生吕吕三
分益一上生律是为十二律每律五声共六十律又两变声共八十四调)
(乐章之音调作乐则以人声为
贵也)
(以乐音之轻重疾徐为舞节以象其形容也)八音(金石丝竹匏土革木也金大钟编钟石玉
特磬编磬也丝琴瑟也竹箫管也匏笙也土埙也革鼓鼗鼙也木柷敔也谓以十二律卟五声而柙诗歌以入
八音之器而为乐也)邪秽(人欲之未尽净者)查滓(气质之未尽化者)非小学传授
之次乃大学终身所得(语录曰先王教人之法以乐官为学校之长便是教人之本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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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在此 履祥按兴诗是感发立礼是持守成于乐则是融化矣)程子(叔子)不可使知之
(王文宪曰盖欲使之知而不可得非不使之知也集注能字善融化)程子(叔子)朝四暮三之
术(出庄子齐物论篇狙公赋芧曰朝三而暮四众狙皆怒曰然则朝四而暮三众狙皆悦释文狙狝猴狙公
养狙官芧橡子)程子(二条叔子)骄吝盈歉本支(此章甚言骄吝之害大虽有周公之才且
不可况常人而可有此乎程子章指己为周密盈歉之说亦见世人之病多是志不能帅气而动于气气盈时
即骄歉时即吝朱子又细观人之情多相因而为病之由故又发明以补程子之意学者不知体认省察纷纷
以为问语录详之)
至疑当作志(或疑至者当训及朱子不与其说然圈外取杨氏之说似亦不
及于禄之意)
盖守死者笃信之效(王文宪曰北山得朱子旧本此句之上有能笃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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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然后能守死善道二句尤简洁四者更相为用缺一不可逐句互说)入居(去就)见隐(出处)贫
(无学)富贵(无守)晁氏互说(已上并王文宪语)不在章程子(叔子)乱乐
之卒章(语录曰楚辞有乱曰是也又曰关雎谓之乱则前面须更有乐关雎诗乃其卒章耳旧注训乱
为终或问乱何以训终曰既奏以文复乱以武履祥按辞以卒章为乱乐以终为乱此统谓周南之乐自关雎
而终于麟趾者也)史记曰(孔子世家古诗三千馀篇孔子去其重取其可施于礼义始于衽席故曰
关雎之乱以为风始鹿鸣为小雅始文王为大雅始清庙为颂始)
不及章程子(叔子)(集注
作准则之则犹所谓易与天地准之准也易本义作与之齐准下文尹氏曰则之以治天下则又作法则之则
其实自尧言之则法则乎天自人观尧则与天齐准也)
(为司空平水土)(名弃为田正后稷教民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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穑民是以不饥)契(音泄契为司徒民是以有教他书并作卨)皋陶(音遥为士师民是以不犯他书或作
咎繇咎音皋)
伯益(一作伯翳为虞官掌山泽是以鸟兽鱼鳖民不可胜食材木不可胜用而恶物不为
民害)
乱臣十人(吕成公曰陆氏经典释文无臣字)文母(太姒)刘侍读(名敞字原父作
七经小传)
邑姜(武王妃太公望女也)乱本作治古治字(按诸注疏皆作治乱曰乱夫能
治乱即谓之乱则能去恶即谓之恶能去害即谓之害乎此甚不通之说而诸书解乱字皆云然其失久矣今
按古文尚书德惟治否德二字正与集注合治字从爪从糸从乚取以手理糸而有条理也后人字加乚
与治字相似故遂误以治为乱字书家以训治其加乚者为烦乱与古文不合当以乱训治而为烦乱乃
通)六州(三代名州各不同夏见于禹贡商见于尔雅周具于职方此特据禹贡为言耳)或曰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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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以下别以孔子曰起之自为一章(朱子旧以夫子述武王之言而及此
但以周为言故统为一章而或问遂收胡氏之说后以事势言之遂以此段为专言文王其实文王终武王立
十三年而始伐纣则十二年之间纣势犹炽而恶未稔未即傲然与之并立也以三分有二之势而犹事之则
不谓之周家忠厚不可也故曰至德至德之言亦圣人衰世之意盖自春秋以来诸大国于周室何有前楚后秦
虎视耽耽群雄垂涎未敢先发盖欲取而不能非可取而不取也况于服事之乎以此言之则武王谓之非至
德不可斯言也亦圣人衰世之意也)黻蔽滕也(先言黻而后言冕恐举言黻黼之服)皆祭服
(致美黻冕恐是五服五章以命有德之谓黻冕朝服非独祭服也诗赤黻会同可见先鬼神次尊贤次民事亦
立言之序)田间水道(周制十夫有沟沟广四尺深四尺百夫有洫洫广八尺深八尺早则储水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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泄水不私其已而致重乎鬼神贤德民利此有天下而已不与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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