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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台海使槎录卷七
常镇扬通道黄叔璥撰
南路凤山番一
上淡水 下淡水 阿猴 搭
楼 茄藤 放䌇 武洛
力力
居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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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名曰朗筑土为基架竹为梁葺茅为盖编竹为墙
织蓬为门每筑一室众番鸠工协成无工师匠氏之
费无斧斤锯凿之烦用刀一柄可成众室正屋起脊
圈竹裹草标左右如兽吻状名曰律武洛名曰打蓝
示观美也社四围植竹木贮米剐为小室名曰圭茅
或方或圆或三五间十馀间毗连亦以竹草成之基
高倍于常屋下木上簟积榖于上每间可容三百馀
石正供收入递年轮换夜则鸣锣巡守虽风雨无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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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
饮食
种粳稻黍糯白豆菉豆番薯又有香米倍长大味醇
气馥为饭逾二三日香美不餲每岁种植只供一年
自食不交易价虽数倍不售也岁时宴会鱼肉鸡黍
每味重设大会则用豕一不治别具饮酒不醉兴酣
则起而歌而舞舞无锦绣被体或著短衣或袒胸背
跳跃盘旋如儿戏状歌无常曲就见在景作曼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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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歌群拍手而和捕鹿除鹿脏外筋肉悉呈土官近
番以鹿易酒将捕鹿先听鸟音占吉凶鸟色白尾长
即荜雀也音宏亮吉微细凶食物馁败生虫欣
然食之酒以味酸为醇汉人至则酌以待欢甚出番
妇侑酒或六七人十馀人各斟满碗以进客逐碗皆饮
众妇欢然而退倘前进者饮后进者辞遂分荣辱矣
客惟尽辞不饮为善
衣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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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裸全体女露上身自归版图后女著衣裙裹双胫
男用鹿皮蔽体或毡披身名卓戈纹青布围腰下即
桶裙也名抄阴武洛曰阿习俱赤脚土官有著履者
男女喜簪野花围绕头上名蛤网插鸡羽名莫良武
洛曰伊习力力曰马甲奴葛犹汉言齐整也性好洁
冬夏男女日一浴赤体危立以盂水从首淋下拭以
布或浴于溪用鹿豕脂润发名奇马恐发散垂各以
青布缠头或以草冬夏不除近亦有戴帽者剃头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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辫者拔髭须名心力其莪莪爱少恶老长须者虽少
亦老至头白不留一须每日取草擦齿愈黑愈固项
悬螺钱名兴那手带铜镯或铁环名圭留力力社曰
劳拔脚带铁镯名石加来皆以饰美故男女并带之
又麻达用咬根任击镯鸣声剐用铁片系腰间
以助韵传送文移行愈疾声愈远谓暮夜有恶物阻
道恃以不恐穿耳惟茄藤放䌇力力三社或以木贯
之名劳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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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嫁
不择婚不倩媒妁女及笄构屋独居番童有意者弹
嘴琴逗之琴削竹为弓长尺馀以丝线为弦一头以
薄篾折而环其端承于近弰弦末叠系于弓面咬其
背爪其弦自成一音名曰突肉意合女出而招之同
居曰牵手逾月各告于父母以纱帕青红布为聘
女父母具牲醪会诸亲以赘焉谓子曰安
六婿亦同之既婚女赴男家洒扫屋舍三日名曰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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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此后男归女家同耕并作以谐终身夫妇反目夫
出其妇妇离其夫不论有无生育均分舍内什物各
再牵手出赘近日番女多与汉人牵手者媒妁聘娶
文又加烦矣
丧葬
土官故挂蓝布幡竿鸣锣舆尸遍游通社名曰班柔
少里堂敖敖通社闭户尸游归家用板合成一盝置
尸于内殓以平日衣服什物各半诸亲各送青蓝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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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丈或鹿皮一张同什物与盝葬所卧床下妻子迁
居别室本家及亲友各酹以酒奠毕锢其户归无论
老少仍别牵手其子孙则胸背披蓝布二片谓之挂
孝约及期年去之馀番有丧悉如土官惟不敢游尸
耳
器用
饮食用椰瓢名奇麟不用箸以手攫取近亦用粗碗
名其矢竹箸名甘直灶支三木泥以土或用石甃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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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六难锅曰巴六汲水用大葫芦曰大蒲崙近亦用
木桶坐皆席地或藉鹿皮饮食宴会蹲踞而食近始
制桌椅以待客番众仍架竹为凳而蹲踞席地之风
少减矣衣粮多贮葫芦内远出亦担以载行衣近行
用竹筒名斗笼贮香米饭以禦饥又编竹为霞篮其
制圆小者容一二斗大者可三四石番无升斗以此
槩米粟黍豆多寡与北路大肚诸社同藤笼以藤为
之有底有盖或方或圆或似猪腰形用以贮物至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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矢镖槊亦与北路同刀长止尺许或齐头或尖叶函
以木鞘男妇外出系于腰间以坚木为木牌高三尺
馀阔二尺绘画云鸟以蔽身
附番歌
上淡水力田歌
咳呵呵里慢里慢那毛呵埋唭唹老唭描
嗄咳唭吧伊加圭朗烟唭麻列唭呵女门
唭描螺螺嗄连唭麻万列其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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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淡水颂祖歌
巴干拉呀拉呀留礁眉□□汉连多罗我洛
礁眉呵干洛呵连呵吱妈描歪呵
连刀唹吗礁卓举呀连呵吱吗无罗
嗄连巴干拉呀拉呀留
阿猴颂祖歌
咳呵呵咳仔滴唹老振芒唭紏连礁呵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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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乜乜礁留乜乜连
搭楼念祖被水歌
咳呵呵咳呵嗄加斗寅吗搏唭唠浓
搭学唭施仔捧磨葛多务根佳史其加
显加㗀佳史唭唹吗麻踏堀其搭学
茄藤饮酒歌
近呵欸其歪礁年临万临万其歪描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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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哆描呵欸代来那其歪嘻哆万那呵
欸其歪龟描呵满礁呵欸其歪
放䌇种姜歌
粘粘到落其武难马凉道毛呀觅其唹吗
武朗弋礁拉老歪礁吗嗼免洗温毛雅觅
刀吗林唭万万吗米唭万万吧哩阳午凉
蔼米唭哩呵
武洛颂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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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呵浩孩耶嗄乜连纠镇哩乌留岐
跌㖿那哩平奇腰镇仔奇腰眉
唭耳奄耳奄罩散嗄
力力饮酒捕鹿歌
文唠唭哑奢丹领唭漫漫排里唭黎唉
伊弄唭唠力麻骨里唭唠力匏黍其麻
因刃临万唭唠力妈良唭唠力毛丙力
唭文兰毛里居唭丙力文唠唭哑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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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载
土官有正副大社五六人小社三四人各分公廨
有事则集众以议能书红毛字者号曰教册掌登
出入之数削鹅毛管濡墨横书自左而右由淡水入深
山番状如猿猱长仅三四尺语与外社不通见人则升
树杪人视之则张弓相向
凤山一邑仓谷多于淡水各社堆贮修盖仓廒悉令
土番缮治已属𣲖累至司纳出入有社房有对差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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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管仆役诸番原不与闻及遇黴黰兼之猴鼠侵耗
或官吏侵盗缺少俱责令各番赔补从前有司总利
番民蚩愚剥削侵吞苦累实甚余饬所司仓廒祗许
令土番在外协同看护至仓内榖石及修理仓房不
得混𣲖一粟一木稍知警惕
小琉球社对东港地广约二十馀里久无番社饷同
琅峤卑南觅皆邑令代输山多林木采薪者乘小艇
登岸水深难于维系将舟牵拽岸上结寮而居近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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侦缉馀孽所司绝其往来矣
南路番童习汉书者曾令背诵默写上淡水施仔洛
读至离娄人孕礁巴加猫读左传郑伯克段于鄢竟
能默写全篇下淡水加猫礁加里文郎读四书毛诗
亦能摘录加猫读至先进礁恭读大学放䌇社呵里
莫读中庸搭楼社山里猫老读论语皆能手书姓名
加猫于纸尾书字完呈上指日荣升数字尤为番童
中善解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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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洛社八社中最小性鸷悍逼近傀儡山先是傀儡
生番欺其社小人微欲灭之土官纠集社番往斗大
败生番戮其众无算由是傀儡慑服不敢窥境其子
孙作歌以颂祖功冬春捕鹿采薪群歌相和音极亢
烈生番闻之知为武洛社番无敢出以撄其锋者余
诗云发声一唱竞嘻呵不解腰眉语叠何傀儡深藏
那敢出为闻武洛采薪歌
黄吴祚咏上淡水八社二首初冬出草入山深先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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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听鸟音荜雀飞来音较亮诸番竞奋逐前禽
社中留客劝衔杯诸妇相将送酒来误进一杯须尽饮
漫分辞受起嫌猜
南路凤山傀儡番二
北叶安 心武里 山猪毛 加蚌
加务朗 勃朗 施汝腊 山里
老 加少山 七齿岸
加六堂 礁唠其难 陈阿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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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走山 礁网曷氏 系率腊 毛系系 望
仔立 加笼雅 无朗逸 山里目 佳者惹
叶 摆律 柯觅 则加则加单
傀儡生番动辄杀人割首以去髑髅用金饰以为宝
志言之矣被杀之番其子嗣于四个月释服后必出
杀人取首级以祭大武力力尤鸷悍以故无敢轻历
其境饮食居处传说不一有云若辈在深山中首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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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皮胸背间用熊皮蔽之喜食大龟用火炙熟刀劈
啖之以壳为什器龟卵剥去软皮和盐少许而食獐
鹿取其肉用石压去血水晒乾出山易盐布米珠遇
铁及铅子火药虽倾其所有以易不顾也芋极长大
而细腻番以为粮熟后阴乾每食少许以水下之可
终日不食或云武力社率芒社瓜觅社历历社七脚
亭社摆律社加笼雅社无朗逸社望仔立社勃朗社
陈那加勿社陈阿修社加务朗社董滴社加蚌社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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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山社毛系系社礁网曷氏社龟唠律社为港东里
十九社加走山社系汝腊社系率腊社七齿岸社北
叶社心武里社山里老社八歹社加者膀眼社拜完社
山猪毛社山里目社力力喇社为港西里十三社凤
山通事外委郑宇云礁巴觅曾辖六社山猪毛社山
里目社宾唠龟腊社大解怀社毛那难社加知务难
社加务朗社辖三社柯觅社摆律社君崙留社摆湾
社辖十二社礁巴觅工社山唠老社加查青难社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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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少里社加力氏社加则难社八歹因社礁来搭来
社加老律社加者膀眼社知唠曰氏社君云楼社佳
者惹叶社辖十一社山里留社加少山社陈阿难益
难社摆也也社加走山社则加则加单社大文里社
猫美加社思里思里莫社施汝腊社卒武里社加蚌
社辖九社礁网曷氏社施率腊社毛系系社唠律目
社施罗满社礁唠其难社八丝力社加笼雅社勃朗
锡干社望仔立社辖二社无朗逸社七脚亭社又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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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社董底社万屡屡社属山后卑南觅社社辖共六
十八社又见别图有黎岭社怀仔社加人工社山务
谐社山卓考社或又云共七十二社层岩叠岫人迹
罕经得之传闻无所證据兹尽为录出以俟后之留
心采访者
雍正癸卯秋心武里女土官兰雷为客民杀死八歹
社加者膀眼社率领番众数百暗伏东势庄杀死客
民三人割头颅以去文武宣示兵威勒缉凶番两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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遁逃仅得二髑髅以归维时附近生番加走山社礁
网曷氏社系率腊社毛系系社望仔立社加笼雅社
无朗逸社山里目社呈送番豕卓戈纹番篮盖愿来
归化计七百馀口各社岁输鹿皮五张不衣不裤惟
于私处以布围绕土官衣状如袈㲚风吹四肢毕露
毛系系社女土官弟劳里阮头带竹方架四围用红
雨缨织成中有黄花纹远望如锦缠绕竹上名达拉
吗亦有饰以孔雀毛者云非土官不敢加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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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四月旧归化山里留社土官珍里觅挈佳者惹
叶社公廨兰朗则加则加单社公廨礁鹿子卓摆律
社副土官彩文柯觅社公廨佘基卯等献送户口册
共五百二十名口附贡迦喇巴八咿洞四
番豕二据称
圣天子爱养黎元下逮番庶闻风归化土官内有戴豹皮
帽者名力居楼大罗房如豹头形眼中嵌玻璃片周
围饰以朱英帽后缀以豹尾亦有戴头箍者名奥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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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以鸟羽十馀枝参差排列垂发二缕云系其妻之
发衣熊豹皮名曰褚买内披短衣曰鸽觅下体尽露
惟于私处围乌布一片名曰突勿亦有胸前搭红绿
卓戈纹者名曰噶拉禄用红哔吱折碎间以草丝番
妇用口染成青绿经纬错综颇为坚致各佩一刀名
曰夺佳剐有网袋名细敲皮袋名落母皆以贮行装
者
凤山令杨毓健令郑宇抚和生番往来傀儡山风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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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情言之极详因述其略凤邑东南一带崭岩㟥嵯
足迹不至山前则加蚌山猪毛望仔立等七十二社
上连诸罗之务来优下及凤山之谢必益山后则卑
南觅七十二社北通崇爻南极琅峤悉为傀儡番巢
穴每社各土官一仍有副土官公廨小社仅一土官
大社辖十馀社或数社不一共五十四社他如谢必
益辖四社琅峤辖十四社卑南觅辖六十八社崇爻
辖四社山前山后社百四十有奇其居处悉于山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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险隘处以小石片筑为墙壁大木为梁大枋为桷凿
石为瓦不虑风雨惟患地震大枋大石为床番布为
裀食用器具以藤篾为筐为碗为钵为杓为箸种薯
芋黍米以充食种时男妇老幼偕往无牛只犁耙惟
用铁锥锄凿栽种芋熟置大竹扁上火焙成乾以为
终岁之需外出亦资为糇粮农事之暇男则采藤编
篮砍木凿盆女则绩苧织布惟土官家织红蓝色布
及带头织人面形馀则不敢各社生番持与熟番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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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珠布盐铁熟番出与通事交易土官畜鸡犬却不
食馀番则以竹木及豢豕捕兽为活下山则腰佩短
刀手执镖槊竹箭木牌等械背负网袋内贮货物披
发裸身下体乌布围遮隆冬以野兽皮为衣熊皮非
土官不敢服天雨则以槺榔叶为衣为笠天旱亦祈
祷通社男女五日不出门不举火不食烟惟食芋乾
得雨后亦不出门五日谢雨名曰起向各社头皆留
发剪与眉齐草箍似帽以野草黑齿两耳穴孔用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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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抵塞土官副官公廨至娶妻后即于肩背胸膛手
臂两腋以针刺花用黑烟文之正土官刺人形副土
官公廨祗刺墨花而已女土官肩背手掌亦刺墨花
此即尊卑之别捕鹿射猎以鹿皮为裤为履镖刀弓
矢皆所自制最喜鼎铛铜铁米珠盐布哔吱梳枇亲
朋相见以鼻彼此相就一点小番见土官以鼻向土
官项后发际一点凡所辖社小番栽种黍米薯芋土
官抽取十分之二至射猎獐鹿山猪等兽土官得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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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蹄凡嫁娶则以鼎珠刀布为聘土官取其半山前
山后诸社例于五年土官暨众番百十围绕各执长
竹竿一人以藤毬上掷竞以长竿刺之中者为胜番
众捧酒为贺名曰托高会酒酣各矜豪勇以杀人头
多者为雄长故杀人之案岁不绝书今归化生番习
已尽易番妇俱以鞦韆为戏各社户前因大树缚藤
纵送为乐日夕歌唱不绝口散发鬔松短衣跣足外
出掘薯收芋衣物俱于网袋贮之行戴于首未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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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歌唱相合男随女肩水负薪意既投始告父母
聘之反目即时分离男再娶女别嫁土官彼此结姻
不与众番婚娶归化番女亦有与汉人为妻室者往
来倍亲密土官故无论男女总以长者承嗣长男则
娶妇长女则赘婿家业尽付之甥即为孙以衍后嗣
无姓氏三世外即互相嫁娶孙祖或至同名子多者
名或与伯叔同父母兄弟故家业器用一家均分死
者亦一分埋葬于屋内挖穴四围立石先后死者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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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坐葬穴中无棺木只以番布包裹其一分物件置
尸侧大石为盖米粥和柴灰粘石罅使秽气不泄妇
产死山顶剐开一堀埋之本社有丧通社男女为服
二十馀日亲属六月土官死则本社及所属各社老
幼亦服六月其服身首缠披乌布通社不饮酒不歌
唱父母之服长男长女身披乌布头荷斗笠谓不敢
见天也服满射鹿饮酒除乌布谓之撤服岁时以黍
米熟为一年月圆为一月语与八社异有事他出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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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音吉则趋凶则返酒以黍米合青草花同舂草叶
包煮四五日外清水漉之贮瓮一二日即有酒味聚
饮以木碗盛酒土官先酌次及副土官公廨众番相
继而饮社番间有角口无相殴者有犯土官令公廨
持竹木横击将其器物尽为弃掷卑南觅社有犯及
获兽不与豚蹄以背叛论即杀之
番贫莫如傀儡而负嵎蟠踞自昔为然红毛伪郑屡
思剿除居高负险数战不利率皆中止近则种类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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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野性难驯且幼习镖刀拈弓矢轻禽狡兽镖箭一
发无逸凶顽嗜杀实为化外异类今
圣明临御惠泽广被有血气莫不尊亲虽蛮貊悍轻亦知
向化源源来归非强致也
南路凤山琅峤十八社三
谢必益 猪唠鋉 小麻利
施那格 猫里踏 宝刀 牡丹 蒙率
拔蛲 龙鸾 猫仔 上怀 下怀 龟仔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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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 猴洞 大龟文 柯律
居处
筑厝于岩洞以石为垣以木为梁盖薄石板于厝上
厝名打包前后栽植槟榔蒌藤至种芋艺黍时更于
山下𥪡竹为墙取草遮盖以为栖止收穫毕仍归山
间
饮食
诸番傍岩而居或丛处内山五谷绝少斫树燔根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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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芋魁大者七八觔贮以为粮收芋时穴为窖积薪
烧炭置芋灰中仍覆以土聚一社之众发而啖焉甲
尽则乙不分彼此日凡三餐不食鸡有传红毛欲杀
生番俱避祸远匿闻鸡声知其所在逐而杀之番以
为神故不食深山捕鹿不计日期饥则生姜嚼水佐
以草木之实云可支一月或以煨芋为粮无火则取
竹木相锯而出火海边多石各番于空洞处倾晒海
水成盐收米三次为三年则大会束草为人头掷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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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各番削竹为枪迎而刺之中者为麻丹毕华言
好汉也各番以酒相庆三日乃止与傀儡略同
衣饰
男妇用自织布围绕曰张面妇短衣曰鸽肉男短衣
曰琅袍剪纸条垂首曰加笃北或为草箍束发曰腊
手足亦用铜镯曰打腊或以鹿尾束胫曰打割出入
负鹿皮日藉以坐夜则寝之
婚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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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番结婚不问伯叔之子自相配偶惟土官则不与
众番为婚男女于山间弹嘴琴歌唱相和意投则野
合各以佩物相贻归告父母土官剐期具豕酒会土
官亲戚赘入妇家反目男再娶妇将所生子女别醮
其俗重母不重父同母异父俱为同胞同父异母直
如陌路呼父曰阿妈称叔伯母舅如之呼母曰惟那
称婶母及妗亦如之夫妇相称以名产后同所生子
浴于溪中与北路同一产二男为不祥将所产子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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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树梢至死并移居他处琅峤一社喜与汉人为婚
以青布四疋小铁铛一口米珠觔许为聘临期备牲
醪白之所亲及土官成婚番无姓名以父名为姓以
祖名为名如祖名甲父名乙即以乙为姓甲为名众
番呼曰乙礁巴甲礁巴者番人口吻语
丧葬
番死厝内筑石洞以葬石板封固生者不别迁丧服
则衣白褂围白布与别社以乌布为服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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器用
社内有制床者名曰笃笃亦设而不用与汉人交易
铁器火药以为捕鹿之具镖曰武洛刀曰礁杰弓箭
曰木拉锅曰巴六鱼网曰下来
琅峤待客歌
立孙呵网直六呷呵谈眉谈眉那鬼呵
网直务昌哩呵朗耶吗疏吗疏
琅峤各社俱受小麻利番长约束代种薯芋生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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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差小麻利即琅峤一带主番也番长及番头目男
女以长承袭所需米珠乌青布铁铛汉人每以此易
其鹿脯鹿筋鹿皮卓戈纹路多险阻沿海跳石而行
经傀儡山非数十人偕行未敢轻践其境琅峤诸社
隙地民向多种植田亩今有司禁止悉为荒田沿海
如鱼房港大绣房一带小船仍往来不绝或云十八
社外尚有高士港社是人杰社佳诸来社怀里社咬
人土社滑事滑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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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载
卑兰觅系番社总名在傀儡山后沿海一带地与傀
儡山相连中有高山耸起相传七十二社各社
名不能尽记贌社贸易每在山脚沿海处所约行程
四五日始穷其境自卑兰觅而北有老郎社美基社
八里扪社农仔农社须唠宰社独马烟社株
栗社猫武骨社佳唠突社猫蛮社白逸民社佳落社
瓮䌇社离北路崇爻社地界百有馀里人烟断绝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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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兰觅而南有吕家莽社谢马子社知本社朝猫离
社咬𠺕兰社宁峦社谢已宁社干仔弼社干仔崙社
壳只□社打早高社大乌万社离琅峤地界六七十
里亦鲜人迹货则鹿脯鹿筋鹿皮獐皮鹿皮苧藤果
则蕉实凤梨蔗檨柑柚槟榔毛柿土番日食薯芋黍
秫金瓜盐自曝用鹿豕鱼酒则上珍矣服饰富者乌
布为衣哔吱为抄阴为方
如平埔熟番之制衣著
更短贫者以鹿皮苧衣蔽体耕作无牛亦无铫耨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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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一锄阔三寸柄长一尺屈足伏地而锄捕鹿用猎
犬弓矢镖刀网罗婚嫁男女十馀岁时男以镖为定
迄成婚略无聘礼反目男女各择配偶方离产儿用
冷水浴双胎为不吉委道傍即徙居父母亡视若路
人惟为兄弟姊妹服亦仅除草珠而已赴社水路仅
容杉板船悬崖石壁无可泊处农仔农社有坑沟一
道船至土番群立岸上船梢抛索土番接索挽进即
泊沟内若无接挽沟外无可泊处大龟文谢必益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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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俱有路可通或云自粪基湖入傀儡山行二日可
至鸟道盘旋跋履非易外此则穿荆度莽越岭攀藤
尤难施步矣拔贡施世榜说
红头屿番在南路山后由沙马矶放洋东行二更至
鸡心屿又二更至红头屿小山孤立海中山内四围
平旷傍岸皆礁大船不能泊每用小艇以渡山无草
木番以石为屋卑隘不堪起立产金番无铁以金为
镖镞枪舌昔年台人利其金私与贸易因言语不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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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人杀番夺金后复邀琅峤番同往红头屿番尽杀
之今则无人敢至其地矣
或云琅峤山后行一日至猫丹又二日过丹哩溪口
至老佛又一日至大乌万社又三日过加仔难社朝
猫篱社至卑南觅社番长名文吉辖达里武甲等七
十二社岁输正供银六十八两零南仔郎港可以泊
船由卑南觅一日至八里扪又一日至加老突文吉
所属番界止此至打水安一日又二日至芝母兰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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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社又行五日至直加宣社俱系北路山后生番剐
详本社之下凡此山后绵亘声息鲜通野番种类无
可查据姑附识于此
台海使槎录卷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