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中水利全书-明-张国维卷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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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吴中水利全书卷十七  明 张国维 撰
  书
 书以敷陈利病反覆周详纵笔罄所欲言读之可畅
 水学
 宋
   范仲淹上宰执论水利书
仲淹连蹇之人常欲省事及观民患不忍自安去年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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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之水踰秋不退计司议之于上穷俗语之于下淹
 为民之长岂敢曲沮焉然初未甚晓惑于群说及按
 而视之究而思之则了然可照今得一二以陈焉姑
 苏四郊略平窊而为湖者十之二三西南之泽尤大
 谓之太湖纳数郡之水湖东一派浚入于河谓之松
 江积雨之时湖溢而江壅横没诸邑虽北压杨子江
 而东扺巨浸河渠至多湮塞已久莫能分其势矣惟
 松江退落漫流始下或一岁大水久而未耗来年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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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复为沴焉人必荐饥可不经画今疏导者不惟使
 东南入于松江又使东北入于杨子江与海也其利
 在此夫水之为物蓄而渟之何为而不害决而流之
 何为而不利或曰江水已高不纳此流淹谓不然江
 海所以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耳岂独不下于此耶
 江流若高则必滔滔旁来岂复姑苏之有乎矧今开
 畎之处下流不息亦明验矣或曰日有潮来水安得
 下淹谓不然大江长淮无不潮也来之时刻少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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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时刻多故大江长淮会天下之水毕能归于海也
 或曰沙因潮至数年复塞岂人力之可支淹谓不然
 新导之河必设诸闸常时扄之以禦来潮沙不能塞
 也每春理其闸外工减数倍矣旱岁亦扄之注水溉
 田可救暵涸之菑涝水则启之疏积水之患或谓开
 亩之役重劳民力淹谓不然东南之田所植惟稻大
 水一至秋无他望灾沴之后必有疾疫乘其羸惫十
 不救一谓之天灾实繇饥耳如能使民以时导达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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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渎保其稼穑俾百姓不饥而死曷为其劳哉民勤而
 生不犹愈于惰而死乎或谓力役之际大费军食淹
 谓不然姑苏岁纳苗米三十四万斛官司之籴又不
 下数百万斛去秋蠲放者三十万官司之籴无复有
 焉如丰穰之岁春役万人日食三升一月而罢用米
 九千石耳荒歉之岁日以五升召民为役因而赈济
 一月而罢用米万五千石耳量此之出较彼之入讵
 谓费军食哉或谓陂泽之田动成沙弥导川而无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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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淹谓不然吴中之田非水不植减之使浅则可播
 种非必决而涸之然后为功也昨开五河泄去积水
 今岁平和秋望七八积而未去者犹有二三未能播
 种复清理数道以分其流使不停壅纵遇大水其去
 必速而无来岁之患矣又松江一曲号曰盘龙父老
 传云出水尤利如总数道而开之菑必大减苏秀间
 有秋之半利已大矣畎浍之事责在郡县不时开导
 刺史县令之职也然今之世有所兴作横议先至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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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廷主之则无功而有毁守土之人恐无建事之意
 矣苏常湖秀膏腴千里国之仓庾也浙漕之任及数
 郡之守宜择精心尽力之吏不可以寻常资格而授
 恐功利不至重为朝廷之忧且失东南之利也
   卫泾与提举郑霖论水利书
泾寓居江湖每见陂湖之利为豪彊所占农人被害无
 所赴愬淀山一湖广袤四十里泽被三郡数十年来
 湖之围为田者大半无非豪右之家旱则独据上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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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沿湖之田无所灌溉水则无所通泄沿湖被淹民田
 无虑数千顷反为不耕之地细民不能自伸抑郁受
 弊而已淳熙间今佥书罗点为使者因阅词诉开掘
 山门溜五千馀亩乃一湖喉襟繇是数十年之害一
 旦尽除灌溉之利渐复八年间小有水旱果不为灾
 此利害晓然易见者绍熙初忽为中天竺寺指占使
 司吏辈并缘为奸子宜徐丈亦不深究遽尔给佃后
 因民词愬得旨开掘缘冒佃者不曾行遣小人无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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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忌惮今春复有顽民数辈约从毁撤向来禁约石碑
 公然围筑浙西多仰陂湖之利非他处比前后围裹
 陂湖禁戢最严具载甲令臣僚申请亦多泾昨陛辞
 曾论此事甚详少定简寻得当录呈求教也
   黄震代平江府回马裕斋催泄水书
所在水利皆源高而流下故泄之易惟本郡西南受荆
 溪以上江东数郡水既高若建瓴东北自昆山之太
 仓连亘常熟其势又亢若仰盂水亦反流而趋内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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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皆源独其中受水之流水反蓄而不泄故近郭之
 田虽茫为一壑而滨海之田则枯涸自如古人随地
 形而为之计则亦曲尽其妙第废坏已久有非一旦
 可复古人于宜兴以西金陵管下设为五堰使西南
 水不入荆溪而繇分水银林二堰入伍子胥伐楚之
 运河以入大江东北则于昆山常熟以东之横塘设
 冈门斗门闭高地之水以自溉高地之田使水不得
 反流而趋内然此特措置四境之高仰如此若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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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卑水聚不能以时入海则又设为塘浦焉盖吴地
 中间不特太湖三万六千顷长洲有沙湖尹山湖常
 熟有昆承湖昆山有阳城湖他如斜塘等诸瀼黄天
 等诸荡市宅等诸村皆蓄水深处脉络无不与太湖
 贯通水面阔远止藉吴淞一江通注入海水去不速
 而所藉者又在塘浦浦者导诸处之水皆自趋吴淞
 江以入海塘者防水不得入民田必使繇浦以入于
 江塘浦原计一百三十二条浦之阔率二三十丈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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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高率二丈大要使浦高于江江高于海水驾行高
 处而吴中可以无水灾古人之为此夫岂一日一人
 之力而无存者常考李氏有江南五堰以西之运河
 尚通钱氏有两浙其治塘浦尚有撩清指挥之号彼
 固非真能上缉古人之功而偏方小国封疆不广则
 农夫之有篱落下田岁岁保治惟谨国朝幅员万里
 观听不接南渡生聚益繁各便已私上焉之五堰既
 以不便木箄往来而坏江东数郡水尽入太湖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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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焉之冈门斗门又为侧近勤耕而坏昆山常熟二县
 水反入内地矣中焉之塘浦则或因行舟及安舟之
 便而破其圩或因人户请射下脚而废其堤或因耕
 垦增辟而攘斥其旧来之浦凡今所谓某家浜某家
 泾者皆古塘浦旧地于是荡无堤障水势散漫与江
 之入海处适平退潮之减未几长潮之增已至小汛
 之随去未尽大汛之拥回反多往复洄洑水去迟缓
 而一雨即成久浸矣古人合江浙数郡之规模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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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虑及万世后人求一已田宅之利便而坏之见止
 一时坏既久则复之甚难自景祐以来岁岁讲求迄
 无成功盖但知泄水而海口既高水非塘浦不可泄
 故东坡尝请去吴江石塘王觌常奏开海口诸浦朝
 廷皆疑不敢行范文正公守吴尝开茜泾亦止一时
 一方之利而刘悫按行直谓开海口则反有风涛驾
 入之忧唯熙宁初郏亶力请于朝尝起六郡三十四
 县之人以修塘吏民喧诉击坠幞头卒鸣铙散众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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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止政和六年御笔修平江诸浦三十六闸差霖措置
 通设六十四万馀工宣和初再措置支见钱四十一
 万贯有奇卒又勾收人吏送狱根磨而止今浦闸尽
 废尤甚前日而海沙壅涨又前日之所无地之高下
 非人力可移沙之壅涨非人力可遏惟复古人之塘
 浦驾水归海可冀成功然所费当几钱所役当几人
 大丰州县既无此事力荒岁饿莩又无此人力纵有
 之又当历几时几日而成乃欲救其目前之急此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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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一说未可仓卒议也若止从人户就近泄放则彼
 此皆水虽欲以邻田为壑不可得议者多谓围田增
 多水无归宿然亦只见得近来之弊古者治水有方
 之时污下皆成良田其后堤防既坏之后平陆亦成
 川泽熙宁八年旱太湖露丘墓街井今瀼荡等处尚
 有古岸隐见水中以此知近来围田不过因旱岁水
 减将旧来平地被水处间行筑捺耳就使围田尽去
 水之未能速入海自若也何能遽益于事况围田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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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去者乎于今救急省事之策惟有告谕田主多发
 夫工就塍岸渐露处次第修筑各于水中自为堤障
 即车水出堤障之外而耕种之此事昨已施行镂榜
 晓谕近承专官之来又严加督催并已差官随之行
 县矣某非不愿大发工力为久远计而量时度力实
 非所能更望熟议
 明
   龚诩上巡抚周忱论水利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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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𨽻镇海卫老疾军龚诩上言钦差巡抚大人执事诩
 窃惟天时水旱何代无之人事堤防从古而有钦惟
 圣朝自洪武年间东南田地高下不一雨多则忧潦
 晴久则惧旱频年河港湮塞岸塍摧圯无所资其灌
 溉注泄遂至永乐三年大水十四年大旱人民流离
 饿殍盈路税粮逋负盗贼生发原其所繇良以失于
 疏浚堤防之故以致朝廷忧之特遣大臣专督东南
 水利是以连年田地颇得成熟人民颇得聊生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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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来人情忽怠常生于所易渐觉疏慢各处州县虽
 设治农之官而无治农之实一切文具苟且反生扰
 害之端倘一旦或有水旱之臻恐不能无永乐三年
 十四年之患诩愚以为国家所以为国家者以其有
 斯民也民以食为天食不足则无以生无以生则祸
 乱易作诚朝廷所宜深忧而当预防者也今执事职
 居巡抚斯民衣食根源国家所系轻重莫大之事尤
 不可缓如蒙听纳愚言熟思审处专一提督经略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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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虚文务求实效如此则灾未至而有以备之而小
 民流离饥饿盗贼之患不足忧矣
   龚诩再上巡抚周忱修水利书
向者僭陈东南水旱必须预防者盖以国家租赋从此
 而出小民衣食繇此而资最为重务往年朝廷忧于
 未然所以各处州县特设治农官一员不使干预杂
 事专一提督经略当时居斯任者多得其人繇其责
 有所归不得不苦心极力以营治之虽遇年时调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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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亦时常往来巡视不怠所以岸塍坚固河港流通数
 年以来民享其利近年此官罢设惟于本县自行委
 官提督奈何所委者多非其人滥管他事之时常多
 经年累月并无足迹下乡设或一来不过取其文具
 应答而去竟不问其实效如何送往迎来徒增烦扰
 其中有等粮里知道理识干系之人于农隙自行起
 督工夫修浚其无知者但知剥民苟安姑息一旦灾
 至祸临无所措手所以民受其害而不可胜言且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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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低处岸塍十坏八九高乡河港鲜有流通一值
 久雨久晴湖水涨泛无以扺禦潮汐不通无以灌溉
 遂致稻禾渰没枯槁两皆失之兼之小民田段四散
 缺食无力父母妻子东奔西走营救不暇呼天叩地
 所不忍闻小民苦楚如此执事备知其情今年被灾
 税粮当行上闻必可蠲免惟是小民一年衣食将何
 所望窃恐饥饿困迫盗贼流离繇是而起当此之时
 政执事食不甘味寝不安席之秋也倘蒙深怀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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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方措置督责有司禁其烦苛凡官府一应不急公
 作悉行停止召集人夫尽力修浚勿事文具勿吝出
 纳务求全济必使小民感恩怀德不忍为非不去乡
 土救急之务莫善于斯稍待水平之日乞为奏请各
 处凡有水旱州县仍特设治农官一员专管水利敢
 有违越使者受者各得其罪著为常令使永遵守更
 在执事时加体察责问成效验其能否或有贪残冗
 懦及为斯民害者询问众情以罢黜之或难其人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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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兼授更乞禁奸草弊信赏必罚勿夺农时恤其劳
 苦以尽人事以回天心诚为利便此系民情当今急
 务伏愿执事熟思之
   史鉴答巡抚侣钟书
吴江草莽生史鉴承德音赐召问以生民疾苦令条具
 上陈凡三件其二坍荒田粮宜与分豁江南诸州县
 北枕大江东濒沧海而太湖一水潴其中近水之田
 风涛吞啮日削月朘十亡四五而粮额尚存未经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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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免贫民包赔岁岁无已虽经具告官司勘申待报动
 阅岁年迄无了结胥吏邀求百端剥肤吸髓反以为
 射利之资谣有锦灰堆之目此之谓也而贫民意幸
 除豁欲罢不能宁卖庐舍鬻子孙以副其求是则困
 穷之中又添一厄也今造册在迩适当其时若不开
 除又迟十载是民之困苦无有息端之时也宜选清
 强官属履行勘报奏请开除则吾民有幸深痼之疾
 庶乎其有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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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鉴与陈璚论水利书
近会沈启南读吾子所寄书尾有水利一事载与伍佥
 事言单锷之所建白者噫是夫恶足以语此哉但能
 奉权贵通富豪以桩石为名欲费国家数万金钱侵
 牟实私橐耳向非巡抚侣公巡按张公郡守孟公合
 力以遏之则是役成矣役成而有利于民何惜于所
 费但恐财尽而民穷水利无纤毫之益尔故建议之
 初上自侍从之家中至举人之属下及胥吏之流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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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垂涎朵颐则其所以自为谋者非浅浅也是夫也
 恶足以语此哉夫江南水之为害者莫甚于湖州苏
 州松江三府也地势既卑百川奔凑湖州西连广德
 宣州南接杭州严州诸山诸溪之水道于湖而入于
 苏太湖东南之巨浸也容汇停蓄过于江而达于松
 以放之海则夫官是职者其可斯须而离此地哉其
 地势之要害有非他州之可比也其他如常如镇如
 杭如嘉地既高亢水不停潴相视设施固当次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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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当时议设水利官属之时失于详究特令带衔浙
 宪彼庸常之人莫不怀恋安逸沈醉声乐啸歌湖山
 利害不接于其目愁叹不闻于其耳休戚不关于其
 心孰肯去妻子舍朋俦远逸乐日趋于垫溺之乡以
 亲卑湿之事也哉不过岁一再行以避文法尔至于
 茭草之属悉令估卖挪东掩西踪迹诡谲凡有小词
 讼则一槩行提人踰数百高抬纸价利其赢馀至于
 大水怀襄之际吾民曾不能望见其旌节尚何得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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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处分之万一哉故自设官以来未尝有一人称职者
 岂人之性皆然哉繇理势与循习致尔莫若请选清
 彊刚正郎中一员俾令挈其家属建牙于苏居数郡
 之中道里既均往来又易又当其要害之处巡视相
 度不失机宜较之坐守一城之中者利害不可同日
 语也有明永乐初年户部尚书夏忠靖公治水江南
 亦以三府为急巡行劳徕不常厥后以通政使赵公
 居任踵而行之此即往事之明验也或者又以为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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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州地滨于海海患常作今年西湖水漂入城治水官
 属雅宜居此鉴请有以答之海水之啮暂不为常不
 暇远举姑以近代言之永乐间海啮仁和海宁比时
 虽有治水通政以为汎而不专特遣张侍郎发民塞
 之成化十三年海啮海宁今都御史侣公方以监察
 御史巡按浙江帅布按二司官属塞之于时亦有水
 利吴佥事在未尝与力也今年西湖上山倾水溢卒
 然涌入三司之官相率避于镇海楼上水利佥事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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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其中未闻出一计施一策以退水也幸其倏来倏
 去不能为灾以此观之则水利之官不居于杭无损
 于事明矣此则治水之官当年之常法也启南又以
 为若欲开泄壅滞任重而役大有非部属之官所能
 独荷必得重臣以专任之始克集事众论以为当在
 今户部侍郎刘公璋鉴又以为不然刘公循规蹈矩
 之人也昔为布政今为侍郎最为得人若处之以方
 面恐其非应变之才也以耳目之所闻见者莫如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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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广按察使刘公乔当其知归安也深恤民隐甚有能
 名讲求水利最为详悉故献议于巡抚滕公奏设此
 官今本官敡历中外无不相知者久矣不审其节行
 才名比前何如吾子必详知之若使其有加无替则
 舍斯人而莫可况其官资已高陟之执政其孰曰不
 宜其次莫如前吾苏郡守孟公俊其为人也毅而有
 守悫而有文谦而有礼但以前居苏时屡忤权贵故
 得谤言天地鉴视日月照临率无纤毫之实也官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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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卑升之以重职专委任之则其所行必有大过人
 者鉴鄙夫碌碌自守已无意于世今以吾子书中有
 及贱名故谬陈管见如右居庙堂而忧其民吾子之
 责也惟亮察万万不宣
   蔡羽与伍水部书
窃惟执事负平当贡禹之学为水曹之官近者河渠纷
 纷事须熟讲虽所将不同忧国为民之心一也前者
 白茆之役大司空为国家兴利奋断不惑遂建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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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业一劳永定不计小费诚伟诚善然亦多得于天
 人之助苟不因天时相地利乘人和未见其济也今
 渎川之役忧在监司监司执事之僚友也平心而熟
 讲之势独不得乎今赴江赴海道有远近稽产赋工
 册有情实而道路諠然者弊有所起也夫疏凿河渠
 本为国家兴利万民生福然愚民不见万世之利先
 见目前之忧智者曰凿白茅之阻而百川速浚吴淞
 之尾而东江顺事既徵矣愚者曰大害既除小利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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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缓旧冬力役新冬暂纾兹所以諠然道路也太湖达
 娄齐孰速于盘门之鲇鱼口达江阴孰速于无锡之
 独山二水既裕长桥既多门宜不待于渎川也或谓
 光福东通渎川西出浒墅清横塘以纳百川修纵浦
 以向横沥郏亶单锷并有成说势不得已宁失之缓
 无失之骤则天人应徵科繁碎宁失之轻无失之重
 则胥奸消民有占田额多而官租不足无阡无陌而
 居积钜万者监司岂知之乎草茅之人不知忌讳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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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矜而采之
   姚文灏论亲行点视书
昨会从容备闻疵谬非执事仆何繇而得此欣慰欣慰
 但其中有一事愚心所未渝不敢不质其疑于左右
 承谕云凡诸堤岸沟渠亲行点视不惟不能遍且不
 胜其劳矧小民被呼噪之烦仆𨽻肆侵渔之毒又云
 在县官为之亦且为小以见仆之为之又小之小者
 也至烦引郭橐驼传为证执事之意彰彰矣而仆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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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闇焉夫为政有体随时而在非自明理之儒孰能免
 胶柱之诮哉仆之愚迷其失固多然窃谓效劳之事
 无上下大小之殊有殊者或后世之失也是故天子
 徇农诸侯省耕大夫协工士庶尽力昔者大舜负圣
 人之资摄帝尧之位内而九官分摄外而十二牧分
 民舜于此时端居冀方总率宇内岂不称尊严之体
 免臣庶之扰哉乃与群后更迭觐巡仆仆然一岁而
 周四岳所至之处祭天可已祀地可已朝诸侯可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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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屑屑然礼器之是修量衡之是较何舜之自小而
 不自尊也岂当时岳牧皆不足以办此欤后世人主
 则得矣穆然于九重之上和銮不响而警跸尘消诸
 侯无奔走之劳百姓无供给之费执事以为与舜之
 事孰简而孰烦耶苟以为非人君之体而不可为则
 是后世之君皆贤于舜而舜之事适足以为万世戒
 也禹之治水在尧舜重华之下居益稷赞助之上其
 他佐贰司空之职又不知其几为禹者授以成算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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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全功岂不合大臣之体无细事之劳哉然书称其
 乘四载而随山刋木史称其手足胼胝何也尝考四
 载云者谓水行乘舟陆行乘车泥乘輴山乘梮也夫
 禹以一人而领九州之水必不得而往取通衢大川
 相其大势可矣其他泥淖山径之处尽遣其属以行
 而已不劳焉岂不可哉而禹方且崎岖跋涉惟恐不
 及意者救饥拯溺之心横于中不暇顾事体之宜不
 宜也又胼胝云者谓手足皮厚也是必躬有执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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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劳乃至此若但擘画指挥乎其间则焦劳或有而胼
 胝必无论语亦称其躬稼是则禹之于水不独自往
 又自为之也后之为人臣者则得矣职位稍崇即自
 尊大偃然于僚属之上孰肯少贬以就劳事曰此有
 司之守耳为有司者又复若是曰此百姓之役耳繇
 是自百姓而上无复有服劳者何其与禹之见异也
 执事谓此皆惩禹之失而不为耶抑道有不类而不
 能为耶苟以为非大臣之体而不可为则是后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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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皆贤于禹而禹之事适足以为万世戒也舜大圣
 人也禹亦大圣人也古称其为法于天下可传于后
 世仆不闻其以君相自尊而忽于劳役之事此所以
 不能无疑于执事之教也夫舜与世远典籍辽邈又
 圣凡不同事难为据姑以近世提举浙西者言之宋
 时有徐宗正者亲操畚锸率先众庶我明有赵通政
 者巡行阡陌泊宿州渚若是者何如也皆可以为戒
 欤然此又所未见也近日刘都宪总治张秋文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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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僚执役于河上者不可胜数为刘公者坐乎一堂之
 上令乎一堂之下亦足以重国体而致河成矣乃便
 服按行日夕堤上泥涂有所不顾风雨有所不避宁
 不计官吏之伺侯仆𨽻之侵渔哉是执事所亲也岂
 亦以为非欤夫是三公者亦大臣也其事皆载在方
 册著在人耳目仆不闻其以大臣自尊而忽于劳役
 之事此所以不能无疑于执事之教也所谓必不能
 遍者然矣仆意禹之汲汲如此岂自度其能遍九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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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后为哉亦尽其力之所及所不及者则亦已矣若
 预计其不能遍而槩不行焉非圣贤意也夫子谓冉
 有曰力不足者中道而废今汝画是圣人不责人之
 中道而废而责人之画也彼计其不能遍而不行者
 非画欤所谓不胜其劳者然矣但既已受上之命而
 用下之望则不得不尽其劳谁敢佚居哉昔韩子论
 孔席不煖而云圣人非不知安逸之为乐诚畏天命
 而悯人穷也夫圣人未用犹且上畏下悯皇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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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使见用于时其急又何如哉诸葛武侯亦曰鞠躬
 尽瘁死而后已夫瘁亦人之所不欲死亦人之所大
 恶也彼岂独不尽人情哉诚以熊掌与鱼有不可以
 兼得也所谓小民被呼噪之烦者有之矣仆使往年
 开运河尝呼噪其民于镇江去年浚诸浦尝呼噪其
 民于海滨已而大修圩岸又呼噪其民于田野若是
 者皆可以已乎意者择可劳而劳之不必避号召之
 烦以佚道使之不必虑怨尤之起也倘谓农田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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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姓之心听其自为不待督责则农官不必设水监
 不必开夏忠靖不必来于前徐司空不必继于后矣
 所谓仆𨽻肆侵渔之毒者亦有之矣但此辈害人无
 往不然顾驭之何如耳得其法虽野外亦不敢肆失
 其道虽庭中且不能防执事谓一切官僚不出门庭
 者便能免左右之渔猎乎恐不可因此而废彼也惟
 其谨严其约束减损其人数而已仆每惩此故凡
 入乡之日止用门仆一人𨽻卒六人更无书办等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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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窃效昔人单骑之行不谓外人犹复云云也所谓在
 县官为之亦且为小者执事之警仆切矣无非欲仆
 之识其大也然仆以为不必论其大小是非而已耳
 故尝谓政有可以坐理官有可以堂居较文听讼之
 类是也乃若水部农官则不然必以舟航为衙署阡
 陌为几席探源索委度高量卑然后为无负于人苟
 或不然皆心之所未尽义有所未安欲以称于世曰
 贤水部良农官仆未之信也况律有之府县官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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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许下乡而点视圩岸独不在禁限安得为县官为
 之亦小也昔者子路为宰问政夫子告之曰先之劳
 之明道程子之令晋城也暇时每至乡村召集老幼
 而告教之诗书为之句读社会为之科条夫宰与令
 亦今之县官也彼一圣一贤者其所以诲人处已皆
 不于其大而于其小何也岂古今不同举措异耶所
 谓郭橐驼传可以为法者执事之警仆者又切矣无
 非欲仆之不扰人也仆谓柳子此说亦因其警丛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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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者耳非以此为足以尽理官之道而凡为理者事事
 当如是也若然则尽力沟洫之圣反不如郭橐驼之
 守约也且驼之于树非蔑然无事也先尽其培植之
 功然后用其弃置之术今则未也堤防未尽修川泽
 未尽导犹之种树未及培也而遽以呼集劳来为戒
 亦同于枯槁而已矣岂善学驼者哉况彼之所病正
 以长民者不亲视而徒使吏号于其乡故小民有馈
 吏之烦而无得食之实今仆则躬自往来询其难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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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勤者劳之惰者威之与子厚之说似不类执事比而
 同之仆滋惑焉夫惟执事宏达又甚相爱平时议论
 多所领解此独未悉者意执事未及见仆之行事初
 自远方而归咻于庄岳之众未暇为仆少致思耳盖
 此一事其最不便者官吏忌其精察粮长畏其刑威
 此其腾说倒置实繁以执事未思之情而听二者之
 说此所以累言而累疑也尚冀荡除目前平视千古
 远稽圣贤之迹近审诸子之规必若以为理有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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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事有所不宜循之则为偾事之辙改之则为宜民
 之途明白指趣纤悉开示虽愚迷敢不励转圜之莭
 服苦口之剂以一烝人之心以副知已之望哉
   张槚答张寅论水利书
吴中之水曰震泽曰具区曰太湖一也其西之南则严
 湖杭天目诸山之原有自苕霅而来者其西则宣歙
 池九阳江之水有自五堰而来者其北则润州之金
 坛延陵之丹阳与宜兴之荆山之水有自荆溪百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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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来者其入海之道虽曰三江而二江已绝吴江南
 岸又筑石堤以便纲运而震泽之水渐以北徙观于
 今日自江宁之五堰既治而九阳之水不东注于震
 泽而西下常州芜湖之港渎以时而修望亭之设堰
 在所得己未数年前严州有山倾之变水皆南下浙
 江而苕霅之水为之少杀刘家河开夏驾浦疏而娄
 江之塞者以通华亭诸泖之水有所归而东江之微
 者以大其为患如淀山湖者亦于是乎少息斜堰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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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四湖有泄水尾闾七鸦不复当以诸浦论而又为
 吴中一大川矣太湖入海之道虽曰三川而其出吾
 州者已有其二每为浑潮所淤则吾州先被其害一
 议修治则吾州独当其劳思患预防一曰修闸以禦
 潮沙谚曰海水一潮其泥一箬新造之浦必设闸以
 禦潮沙不能壅也在吾太仓除娄江七浦上原洪阔
 海潮所不能壅者不必置闸外其诸屡浚屡塞如杨
 林入七浦湖川入娄江之处与盐铁塘南出娄江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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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七浦者皆不可无闸其他如石婆港千步泾之类
 则多置木窦而又旁通月河设为輗坝每遇大旱大
 涝用以济窦闸之所不及吐纳且以便小舟之往来
 二曰专职掌以守成业周礼遂人掌邦野稻人掌稼
 地曰以潴蓄水以防止水以沟荡水以遂均水以列
 舍水以浍泻水旱则引川水于浍以泻之于川宋定
 兴开江兵级专治浦闸茜泾镇乃其屯兵处议卒以
 时启闭常常理其闸外使不至日积月淤而屡烦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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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治功不啻百倍耶三曰轻地租以防壅塞吾太仓之
 田赋虽均而其名尚有曰田曰地曰山曰池沟涂荡
 之异而其赋亦各有等第以今之堈身名之曰地而
 比于涂荡之赋立为界畔不得仍前废弃侵占则堈
 身可以常存而限水易为力矣四曰慎升科以抑豪
 强凡以利为名利耑于一人而被其害者必众豪强
 欲谋兼并每指沟洫塘浦为涂荡而升科之以升斗
 之米易十百千丈之业或塞或沃壤或堰或鱼塘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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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民遂无从畎引必严禁痛革此弊可也五曰纂图
 志以便考阅曰诸侯恶其害巳而皆去其籍先时清
 查圩图详于田赋而未及于沟洫之制愚意吾州三
 百有十里必合几十里为一图四至皆以塘浦为界
 而复备开其各圩四至之沟洫并圩中之沟洫而备
 书之俾为人所共知则虽欲耑之而册籍井如不可
 得已禹贡职方之叙扬州不过数言而山川贡赋民
 生物产所繇适于畿甸之路无所不备此圣人之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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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当取法者此五者祇为备旱计然高乡之河港既
 通亦低乡之所必繇以导水者也但水性下因而导
 则顺而易为力激而行之则逆而难为功故郏氏于
 低田虽筑圩岸欲其高固浚塘浦欲其阔深而其于
 高田设堰潴水而又浚其经界沟洫使水尝周流浸
 润夫然后立堈门以防其壅斯可以常无枯旱之患
 而高低皆熟矣
   柴奇上阁部请兴水利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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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承明问敢进瞽言方切兢惭乃蒙采纳谓兴水利实
 今日吃紧第一议七年之病三年之艾及今图之犹
 未晚也奇愚有以知执事之心不惟欲活东南百万
 生灵之命抑欲培国家千百世富庶之基也奇谨拜
 稽为朝廷得人贺而复述水利之详为执事告焉禹
 贡三江之旧不可得而复矣太湖之水惟并于娄江
 而溢于白茅七鸦二浦为入海之道七鸦犹为通利
 而白茅则湮塞成堤水不能不泛溢而为害故有体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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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忠者恒抱将来之虑焉何以言之五代时钱氏窃
 据一方藉数郡所输以为国计竭力经营故有国百
 馀年止长兴一罹水灾宋初水利不修东南告歉则
 取诸淮北诸郡水患逾五十年南渡后日夜讲求浚
 治之法故百五十馀年水灾仅一二见胜国之事大
 率类此国初亦未见常稔自夏忠靖公经理其地水
 患始息而周文襄公继之东南财赋遂甲于天下今
 仍岁不登公私交困方议措置事辄中止所以难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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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者盖不过为三说所屈耳愚请别白言之为浚治之
 难者曰白茅海口涨沙为梗海潮一日再至停积泥
 沙虽大兴工力浚治数年旋亦壅塞矣往岁之役可
 鉴也愚窃以为不然海口涨沙似非人力可为白茅
 傍近有马草浜可五里许浚而广之可以曲避涨沙
 之梗往时开浚所起之土悉堆其傍一夕霖雨两岸
 倾圯不几月而河流遂塞势使然也吴中父老尝以
 白茅长亘九十里水行迂曲相度其傍有湖漕上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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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芝塘不过三十里径入大江但漕水浅狭必须开广
 以其事上之监司因欲坏民庐舍坟墓遂不果行今
 惟复白茅之旧而疏马草港之水于是为便于势为
 易旧时港身东起海口西抵芝塘凡长六千五百馀
 丈今欲即工之时必择收穫之后自芝塘而马草自
 马草而海口每丈计用几人每人开深几尺少壮相
 间畚锸相继而复步设健勇几人搬运新土离置数
 丈两岸所长之田悉垦去之若有新升之税亦覈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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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开除之马草迤西至白鱼洪等处遇有乾浅亦用
 疏通七鸦支水为杨林塘为湖川塘各三十里久已
 湮塞亦复开浚使通则白茅七鸦水势驶疾太湖不
 能泛溢而为害矣为工费之难者曰方今四隅多盗
 辇毂之下工作繁兴为此大举所费不支欲取之郡
 县耶则饥馑迭臻公私告竭欲请之朝廷耶则司农
 少府辄以匮闻徐议而缓图之可也愚窃以为计大
 事者不可惜小费图永逸者不可惧先劳往日己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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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庚午二岁水灾朝廷蠲放已及百万量前日之所放
 计今日之所费量今日之所费计后日之所输孰多
 而孰寡耶疏远小臣固不敢罔意论列草野之间尝
 闻逆瑾之所积以万万计无非取之闾阎之下以饱
 溪壑之贪者也谓宜合词上请无惜数万之费以建
 百世之功则范文正公所谓国之仓庾晋人所谓外
 府者也往岁开浚白茅自芝塘而海口长六千五百
 五十丈凡用五万九千人其一时因而即工者亦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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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处总计用人凡十二万用米凡九万公私耗费亦万
 计计今日之所费宜不出此况乎失业之民不辗转
 四方聚而为盗监司郡县窃有隐忧诚能募而用之
 兴非常之功弭不测之变活垂毙之民一举而三善
 备焉亦何惮而不为乎为责任之难者曰言天下事
 易成天下事难成天下事易善天下事难往岁朝廷
 尝命大臣躬为经理事竣之后或不免于物议焉此
 当其事之难也愚以为大臣任天下之重贵尽一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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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职业不顾在人之是非往岁之役议夺于众人之
 见功亏于一篑之馀非有所损也今日欲兴大功为
 国家计为生民计岂忍因之以为前郤耶浙江宪司
 虽设有水利佥事分管苏松等处地方然地远而耳
 目有未及权分而职任有不专事干抚按动见掣肘
 弘治间工曹奏设导河等夫每岁每里佥夫一名折
 收工价银六两其后减收三两雇倩人夫开挑河道
 虽若粗有成迹继之者乃不然焉亦遂革去今日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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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谓难其人也忠靖身任其事跋涉泥途者二十年文
 襄请截纲运四十万为经理费故当时水利疏通为
 国大利庙堂之上岂无闻二公之风而兴起者乎执
 事具疏上请特发内帑亲遣大臣会同抚按诸臣询
 问父老相度地宜如前所列先以白茅为急大举而
 浚治之其次疏七鸦之壅塞葺溧阳之五堰复江阴
 之一十四渎则可以兴百年之利而增重朝廷之根
 本若小小兴作一二补苴此盖有司之事非所望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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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执事者也干冒尊严不胜悚仄
   王同祖上阁部设吴中治水专官书
王者体国经野设官分职以为民极唐虞之时禹作司
 空以平水土周礼六卿之制有冬官大司空阙典无
 考先儒讲论周礼以大司空之属逸在五卿若遂师
 县师稻人草人之类是也禹之时洪荒草昧故其任
 职也专周公之时治定功成故其立法也备帝王之
 制为万世程宪若此我朝设官大率因周礼六卿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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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取大唐六典之法而参酌宋元之旧以成一代之
 规至为详且备矣工部所掌都水虞衡屯田所司可
 举而言也外有东南府县皆有治农专官府有通判
 县有县丞使岁时循行阡陌兴修水利以利民田又
 每遇水灾则或敇巡抚都御史等官治水若正统间
 侍郎周忱景泰间侍郎李敏天顺间都御史崔恭成
 化间都御史毕亨弘治间都御史何鉴朱瑄正德嘉
 靖间尚书李充嗣是也或特敇尚书侍郎等官专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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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患若永乐间户部尚书夏元吉弘治间侍郎徐贯
 正德间都御史俞谏是也或置佥事于浙江专管苏
 松水利则自成化八年始若吴㻞伍性雷士旃是也
 至弘治中裁革或敇工部郎中或主事专治水利若
 弘治间主事姚文灏郎中傅潮臧麟是也至正德初
 裁革末年复因水灾遣郎中朱衮治水未几裁革嘉
 靖初复敇郎中颜如环林文沛治水未几裁革迄于
 今仍以浙江佥事董水利事若蔡乾江良贵蔡时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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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今朱衮是也自弘治以来治水之官或设或罢率
 无定制故嘉靖初都御史许廷光都给事中吴岩相
 继论列请特设重臣以任治水之责十一年大理寺
 左寺丞周凤鸣疏请设专官治水是皆深知东南水
 利所系不小故惓惓焉形之章疏莫有能举而行之
 者盖水利之官遇水患兴修固为甚急若岁丰无虞
 则坐享优游以为閒冗故议者辄以为不宜专设殊
 不知思患豫防之策要在于平居而久安长治之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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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繇于积习非一朝一夕之所能办也且东南低下
 之区岁有水患但大小不同耳夫苟水势不涨未足
 为患一遇大水荡为巨浸有司相顾束手无策然后
 县以闻于府府以闻于抚按抚按会议以闻于朝事
 下户部覆议动经旬日比及旨下文移往来勘踏灾
 伤又复浃月徐议所以救荒之策官廪不足继以处
 画处画不足继以劝借比及关支饿殍已十之八九
 矣然后差官治水量财调役开江浚浦不亦晚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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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皆官不专设水利之法久废一旦仓卒遇灾遂不可
 支以至于此也或曰府县皆有治农官非专设乎夫
 治农官之设固祖宗良法美意但行之既久不能无
 弊职任不专或委以别务贤愚不一或杂以庸才且
 工力财用非所能办不过于岁时督民修筑疏导应
 行故事而已又焉足以兴大事修大功也或曰巡抚
 都御史兼之可也夫巡抚之职固无所不统但其管
 辖地方广大政务浩繁欲其专治水利下行有司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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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亦日不暇给矣或曰今浙江佥事之设专管苏松
 水利独非专官乎是固然也但名虽专管实则兼治
 今治所犹在浙江岁时不过巡行一二次而已至其
 文移下行有司视为末务漫不加省亦不过取具依
 准回申而已如此而谓之专官可乎或曰郎中主事
 昔尝差委治水亦专官也然有事则差事已则革废
 置不常久暂不定又焉得为专官乎愚以为必如今
 日佥事之设专管苏松水利内职则郎中主事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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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台则副使佥事可也即于苏州建立衙门常时住
 劄其松常镇嘉湖杭等府不时巡行及浙东温台宁
 绍等府濒海之区海塘堰坝成法具在无俟兴修者
 则但委有司管辖不必躬亲往阅使得专于苏松相
 时立法若前所言水利农田之事地利有缓急工程
 有大小次第举行以期成效则庶为专官矣然又须
 久任责成假以岁月毋徒苟且止办目前三载考绩
 视其勋业所就量加旌擢虽复迁官仍其旧任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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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之既久则东南之水患庶乎可弭矣何也盖官专
 而地近则有司知所策励凡有兴作期于必行而无
 废阁因循之弊任久而法著则下民安于趋赴凡有
 工役期于必成而无作辍偷惰之虞是则专官久任
 为今日水利之急务如此其所以量才而授任者则
 在于持钧衡者焉
   归有光上兵道熊桴水利书
有光生长东南祖父皆以读书力田为业然未尝窥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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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利之学闻永乐初夏忠靖公治水于吴朝廷赐以
 水利书夏公之书出于中秘求之不可得见独于故
 家野老搜访得书数种因尽阅之间采其议尤高者
 汇为一集尝见汉世国家有一事必令公卿大臣与
 博士议郎杂议始元中诸儒相论难盐铁及宣帝时
 桓宽推衍之至数万言而盛称中山刘子九江祝生
 之徒欲以究成治乱定一家之法有光所取水利论
 仅止一二然以为世所传书皆无逾于此者郏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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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古治田之迹盖浚畎浍距川潴防沟遂列浍之制
 数千百年其遗法犹可寻见如此昔吴中尝苦水独
 近年少雨多旱故人不复知其为害而堤防一切废
 坏不修今年雨水吴中之田淹没几尽不限城郭乡
 村之民皆有为鱼之患若如郏氏所谓塘浦阔深而
 堤岸高厚水犹有大于此者亦何足虑哉当元丰变
 法扰乱天下而郏氏父子荆舒所用之人世因以废
 其书至其规画之精自谓范文正公所不能逮非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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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也单君锷本毗陵人故多论荆溪运河古迹地势
 蓄泄之法其一沟一港皆躬自相视非苟然者独不
 明禹贡三江未识松江之体势欲截西水入杨子江
 上流工绪支离未得要领扬州薮泽曰具区其川三
 江盖泽不患其潴而川患其不流也今不专力于松
 江而欲涸其源是犹恶腹之胀不求其通利徒闭其
 口而夺之食岂理也哉近世华亭金生纲领之论实
 为卓越然寻东江古道于嫡庶之辨终犹未明诚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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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江泄太湖之水力全则势壮故水驶而常流力分
 则势弱故水缓而易淤此禹时之江所以能使震泽
 底定而后世之江所以屡开而屡塞也松江源本洪
 大故别出而为娄江东江今江既细微则东江之迹
 灭没不见无足怪者故当复松江之形势而不必求
 东江之古道也周生胜国时以书于行省及都水庸
 田使司皆不能行其后伪吴得其书开浚诸水境内
 丰熟迄张氏之世略见功效至论松江不必开其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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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谬之甚有不足辨者寻周生之论要亦可谓之诡时
 达变得其下策者矣有光迂末之议独谓大开松江
 复禹之迹以为少异于前说然方今时势财力诚未
 可以及于此伏惟执事秉节海上非特保障疆圉且
 以生养吾东南之赤子生民依怗之者切矣迩者风
 汛稍息开疏瓦浦五十馀年湮没之河一旦通疏连
 月水势泛滥凡瓦浦之南相近二十馀里水皆北向
 而流百姓皆临流叹诵明公之功德盖下流多壅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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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欲寻道而出其势如此不得其道则㳽漫横暴而不
 制以此见松江不可不开也松江开则自嘉定上海
 三百里内之水皆东南向而流矣顷二十年以来松
 江日就枯涸惟独昆山之东常熟之北江海高仰之
 田岁苦旱灾腹内之民宴然不知遂谓江之通塞无
 关利害今则既见之矣吴中久乏雨水今雨水初至
 若以运数言之恐二三年不止则仍岁不退之水何
 以处之当此之时朝廷亦不得不开江也天下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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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循则无一事可为奋然为之亦未必难明公于瓦
 浦实亲试之矣且以倭寇未作之前当时建议水利
 动以工费无所于出为解然今十数年遣将募兵筑
 城列戍屯百万之师于海上事穷势迫有不得不然
 者若使倭寇不作当时有肯捐此数百万以兴水利
 者乎若使三吴之民尽为鱼鳖三吴之田尽化为湖
 则事穷势迫朝廷亦不得不开江矣弘治四年五年
 大水至六年百姓饥疫死者不可胜数正德四年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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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今年之水不减于正德四年尚未及秋民已嗷
 嗷矣救荒之策决不可缓欲望早为措置米谷设法
 赈济或用前人之法召募饥民浚导松江姑且略循
 近世之迹开去两岸茭芦自昆山漫水江迤东至嘉
 定上海使江水复繇跄口入海放今年停潴之流备
 来年荐至之水亦救时之策也有光蹇拙非有计虑
 足以裨当世独荷执事知爱尽其区区之见或有可
 备末议者伏惟裁择之幸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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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归有光上知府王仪书
有光昨承明府论及水利匆遽辞别不及尽言有光非
 能知水学者然少尝有意考求见卢公武郡志止抄
 录事迹略无纲要今新志因之而近来言水利者不
 过祖述此耳尝访求故家野老得书数种独取郏氏
 二三家断以为专门之学遂汇录成书非能特有所
 见也惟以三吴之水潴于太湖太湖之水泄于松江
 古今之论无易此者故著论以畅前人之旨尝又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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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禹贡注三江者迄无定论惟郭景纯及后来边实之
 论为是故定以为三江之图明府见谕谓吴淞江与
 常熟县无预有光所论三吴之水非为常熟一县之
 水也江水自吴江经繇长洲昆山华亭嘉定上海之
 境旁近之田固藉其灌溉要之吴淞江之所以为利
 者盖不止此独以其直承太湖之水以出之海耳今
 常熟东北江海之边固皆高仰中间与无锡长洲昆
 山接壤之田皆低洼多积水此皆太湖东流不快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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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若吴淞江开浚则常熟自无积水然则吴淞江岂
 当与许浦白茅并论耶明府又谓杨子江钱塘江何
 与于吴中水利有光之意特欲推明三江之说盖自
 来论吴中之水必本禹贡三江既入之文自孔安国
 以下以中江北江为据既失之泥班固韦昭桑钦近
 似而不详故当从郭景纯唯三江之说明然后吴中
 之水可得而治也经曰三江既入震泽㡳定先儒亦
 言三江自入震泽自定文不相蒙然吴淞一江之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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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震泽底定实系于此经文简略不详耳有光诚恐论
 者不知此江之大漫与诸浦无别不辨原委或泥张
 守节顾夷之论止求太湖下之三江用力虽劳反有
 支离湮汨之患也但欲复禹之迹诚骇物听即如宋
 郏亶时之丈尺时力亦恐未及而水势积壅为害欲
 求明府先令所在略据今日河影开挑茭芦使自昆
 山夏驾口至嘉定栅桥寻入海之口则江水有通流
 之渐矣今春量拨赈饥之谷召募饥民或可即工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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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江之民积占茭芦指以告佃为名所纳升斗之税
 所占即百顷之江兼之涨滩之税亦多吏胥隐没官
 司少获其利昔宋时围田皆有禁约今奸民豪右占
 江以遏水道更经二三年无吴淞江矣若责所占之
 人免追花利止令随在开挑以复旧迹则官不费而
 奸有所惩矣有光二十年屏居江上未尝敢献书当
 事者异日吕公有意水利然以平日非相知不敢有
 所陈前以分司旧识因开瓦浦问及之而明府亲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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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千石之重敦行古谊虚怀下接且惓惓以吾民之
 鱼鳖为忧故特有言耳然区区所望于明府有大于
 此者昔魏王召史起问漳水可以灌邺田子何不为
 寡人为之史起曰臣恐王之不能为也王曰子诚能
 为寡人为之寡人尽听子矣史起敬诺言之于王曰
 臣为之民必大怨臣大者死其次乃籍臣臣欲死愿
 王之使他人遂之也王曰诺使之为邺令史起因往
 为之邺民大怨欲籍史起史起不敢出而避之王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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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使他人遂为之水已行民大得其利繇此言之兴一
 世之功不当恤流俗之议也区区之见要以吴淞江
 必不可不开即日渡江远离节下岂胜瞻恋不宣
   归有光与昆山知县彭富论水利书
承明侯以本县十一十二十三保之田土荒莱居民逃
 窜岁逋日积十数年来官于玆土者未尝不深以为
 忧而不能为吾民终岁之计明侯戚然于此下询刍
 荛有光生长穷乡谈虎色变安能默然而已窃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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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区虽𨽻本县而连亘嘉定迤东沿海之地号为冈身
 田土高仰而吴淞江为三州太湖出水之大道水之
 经流也江之南北岸二百五十里间支流数百引以
 灌溉自顷水利不修经河既湮支流亦塞然自长桥
 以东东流之水犹驶迨夏驾口至安亭过嘉定青浦
 之境中间不绝如线是以两县之田与安亭连界者
 无不荒以三区言之吴淞既塞故瓦浦徐公浦皆塞
 瓦浦塞则十一十二保之田不收重以五六年之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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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沟浍生尘嗷嗷待尽而已此民之所以困也先时言
 水利者不知本原苟徇目前修一港一浦以塞责而
 已必欲自原而委非开吴淞江不可开吴淞江则昆
 山嘉定青浦之田皆可垦议者不究其本因见沿江
 种芦苇之利反从而规取其税自甪直浦索路港诸
 地悉为豪民之所占向也私占而已今取其税是教
 之塞江之道也上流既壅下流安得而不淤乎生愚
 为三区之田而欲开吴淞江似近于迂然恐吴淞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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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开数年之后不独三区而三州之民皆病也若夫
 开瓦浦溉十一十二保之田开徐公浦溉十三保之
 田此足支持目前下策也生愚闻之古之君子为生
 民之计必不肯拘挛于世俗之末议而决以敢为之
 志况此三区本县蕞尔之地在明侯之宇下得升斗
 之水可以活矣伏愿毅然举行庶几垂死而再苏之
 其有德于吾民甚大又今旱魃为灾明侯昔日车马
 所通濒河人迹所至之处禾稼仅有存者至于腹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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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复青草近经秋潦往往千亩之田枯苗数茎随水
 荡漾而已救荒之策真如拯溺救焚万不可缓者惟
 明侯留意焉
   王世贞与阁下王锡爵书
江南设有水利宪臣议尚未定或有为当设佥事或有
 以为宜复御史者或有以为宜特遣大臣者复御史
 不过仍委兵道多挟郡僚临期一以移文塞责而已
 下僚多一番承应百姓多一番骚扰至于添设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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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属童稚之见彼岂有不避艰劳不求速化如夏忠
 靖周文襄者况年力愈衰体面愈重费用愈广何益
 之有无已则佥事乎于民为近于简为慎然鄙意则
 以未烦铨曹议定官府先须抚按计处钱粮今东南
 民力竭矣救死不赡安能枵腹而事版筑若损官储
 而借之赈饥则可然仓庾竭矣何所请发而以供役
 徒且今岁之潦在湖海之涨下流满而不受不在上
 流阏而未泄也第以为此事宜暂缓唯先有司修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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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圩岸为主盖费小利大目前之至讣也若久远之图
 唯庙堂更熟虑焉
   陆树声与巡按李尧民论水利书
承示别劄仰见仁台轸念穷黎焦劳经画为吴民造命
 者无遗算矣而犹计及停折德意所加切于乳哺信
 吴民有二天矣其将百世颂之所论河工已浚当事
 者业有成绩窃闻之先猷谓治水之大要有二曰蓄
 曰泄非畜无以防旱非泄无以禦涝盖旱则资蓄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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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灌输涝则资泄以疏导非独有泄而无蓄也故三吴
 谓之泽国者水所钟也如主于治涝欲一决而涸之
 不几于因噎而废食乎今吴江而下浦港支渠分流
 而东者谓之西水西水盛则海潮不能驾越迩缘支
 河浅涩西水之来者微缓海潮之至者湍汛故潮至则
 势急而退速潮去则沙留而易凝退速则无灌输之
 实易凝则多淤淀之虞如仁台所谓水咸泥浊者或
 以此也今所虑者潮沙日积河身渐仰其于蓄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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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两妨论者谓吴江长桥之水迤逦而东繇浦港支
 渠分流放于海而下犹之自咽喉而达胸腹肠胃以
 下注尾闾者也如令咽喉鲠噎胸腹肠胃壅塞则尾
 闾虽通而津液不注关鬲且将不利矣故浦港支河
 尤宜浚治务令深下则停蓄流通无所壅塞遇涝则
 水藉以容纳而不至于漫延遇旱则水得以车戽而
 不苦于乾暵此两利之道也乃若田间水道则责令
 田户各加疏浚此又不待言矣今吴淞之工已毕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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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当事者亦将有事于此仆老耄懵于世故因承下
 问率尔布此第恐言之无当且以犯越俎之嫌也惟
 仁台亮之
   赵用贤与水利道许应逵论常熟水利书
吴淞为上流所急是矣考宋史自张献叔及本朝钱溥
 皆云松江东南高仰西北洼下其受水分流之大者
 曰吴淞黄浦今台下已浚吴淞于此两分之说盍再
 加察恐上流应浚者不止吴淞一江而已自此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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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流益分其入海之道亦益缕析所不及详数贤常
 熟人则一邑水道所身历而可指数者敝邑居吴郡
 城东北太湖之水一繇长洲而下繇巴城而上以常
 熟昆山为尾闾常州诸流则自无锡百渎望亭宛山
 荡而下无虑数十道亦皆以常熟为汇故唐宋治水
 言上流必于吴淞言下流必于白茅七浦考之赵霖
 尝云自田圩既废水通为一若遇南风则太湖淞江
 与昆山积水尽奔常熟北风反则常熟水之东赴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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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亦然是见敝邑形势最关诸水冲要其后任古陈弥
 作相继相度皆言常熟之浦二十四悉北入于江昆
 山之浦十有二悉东入于海盖昔人患淞江不能独
 胜太湖之注而独重于敝邑如此及详治水诸策莫
 精于钱武肃其所设开江指挥专驻常熟范文正时
 稍益卒至二千馀则其重又可知今欲尽复二十四
 浦之旧必非力所可及若所谓白茅许浦福山黄泗
 四浦则似与吴淞江之势相为联络必不可缓盖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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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浦者元人尝资为运道至张士诚据吴不惮劳民
 大发卒浚之故我圣祖平吴因置四巡检于四港之
 口以当时四港最大为盐盗之出没也百馀年后渐
 至湮塞弘治中都御史何公鉴主事姚文灏并大加
 开涤今又百馀年湮塞等于平陆矣夫此四浦者白
 茅居邑之正东折而入于海百二十里稍纡东北曰
 许浦入江八十里当邑城之北曰福山港入江最近
 三十六里西北则曰黄泗浦入江九十里白茅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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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巡抚海公瑞略加疏浚虽未迄工海口尚未大利然
 今流幸稍通数年已来亦赖其利乃其最径而切又
 稍近而易为工者则莫若福山一港而已此港受东
 来直注之水到江最易宜与白茅称亚其旁多良田
 顷者渐瘠卤不堪矣然而未有言及之者以白茅昔
 时称为运道其名最著故言者往往先之又福山之
 湮已久有势力之家不蓄产于此日者敝邑所议开
 乃皆在三丈浦奚浦所费亦不资则以此二港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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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要人田庐尽在其间故出力得首从事耳且旧籍
 所载福山港所开工食大约不过四千二百有奇以
 易具之费而成三吴最急之工亦宜少留神焉不才
 又闻言今海口俱高于内地即加开治终亦无利
 此近孩童不解事语昔范仲淹上吕相书其辨江流
 若高必无姑苏一语足破千古又濒海之地特高于
 他处谓之冈身盖天地之气至边则少结以限海潮
 惟不浚则海口之沙日壅望之似高耳惟台下先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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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说之谬然后循次修举又若敝邑目前所极要者
 筑围一莭台下未及施工于治河则宜加意于筑岸
 许光凝曰开一江有一江之利浚一浦有一浦之利
 郏亶曰筑圩可以禦小水而不可以禦大水然则必
 浚河而又筑圩则吴之田利而无患矣若止浚一吴
 淞譬如人身毛窍八万四千独举一窍治之其馀壅
 蔽为害亦不细耳
   赵用贤与兵道李涞论水利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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敝邑居郡城之东北吸浙西苕霅太湖东泄诸水繇吴
 江经郡城会于常熟自无锡而北太湖分流及荆溪
 孟河诸水亦会于常熟常熟在汉唐有三十二港以
 泄全湖建瓴之势旱则资潮汐潦则藉分杀故田常
 稔而有此名至元末独存四港已东为白茅尝资为
 运道其流最大稍北为许浦正北为福山港极西北
 为三丈浦至正中亦几湮废故江南水灾无日不闻
 伪吴之起首浚四港圣祖因之故于此四港并设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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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防禦海警以总势论盖太湖之水大半归于敝邑
 而正东所受郡城及阳城湖娄江众流亦下而归于
 敝邑故敝邑乃三吴之尾闾敝邑入江诸港无壅则
 长洲吴江无锡诸浸杀其六七矣又以四港论白茅
 入海稍纾而东计百二十里许浦亦不下百里独福
 山港在县城正北入江仅三十六里最径而三丈浦
 则以泄邑西太湖之水其利在西北一方于邑似少
 缓焉隆庆间抚台海公尝浚白茅一港几成而去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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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累年犹少赖之至许浦福山二港则置不讲顷年惟
 三丈浦既大浚又旁及奚浦鹿苑纷纷动众皆为一
 方计又皆为有势力者计耳而邑之大形势大利害
 或未及也故为今目前最急计无如择其近而易为
 力者如福山一港先加开浚然后以次及于白茅许
 浦白茅尤易浚以海公之浚尚不远犹能通流故也
 福山港一通则郡城直注之水径从北入江敝邑长
 洲吴江诸浸可杀其六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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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焕如曰海忠介于隆庆末开吴淞江毕即疏白
  茅港以解任匆迫不竟厥功甫数载而白茅淀淤
  万历初年林江台奉特遣至吴所赐玺书坐浚白
  茅反覆勘估仓猝竣役上章累数千言叙劳勚之
  绩如画及梓行册考谓忠介糜金钱四万馀缗而
  彼仅半之迄今列郡黎民追忠介吴淞之伐户祝
  家尸而海虞一邑谓忠介白茅之役远孙江台赵
  文毅虞人也素持月旦目击先后之疏治兹谈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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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竟无只字诵江台此其功罪之案何如也忠介
  贞操与日月争光而白茅遗憾岂奉行者不得其
  法与愚读文毅斯萹为之浩叹
   赵用贤再答兵道李涞问水利书
辱明问具见留意民瘼盖东吴无百年不治之水以地
 独卑洼内汇太湖之巨浸而四灌以江海之洪流故
 其通易塞少塞则中流溢出而渰溺之祸岁岁不免
 盖在西境则吴江黄浦娄江诸港最大在东北境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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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者则无如昆山常熟而在常熟独有四港以分其
 势即宋所置开江营独重此一邑可知矣惟明公再
 筹之如惠临敝邑当造膝以对
   周永年复吴江县知县熊开元问水利书
伏蒙手扎下询水利备见留心禹绩此百世之永赖非
 一方之偏计仁台智欲窥五行之先仁能窥万姓之
 便故肯究竟此事奈此学久无专门永年妄意筹量
 亦心长目短兹奉明问仅以臆对大都论水于江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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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则利在漕论水于江南则利在田顾名思义知水之
 何以利则治水之大纲在握矣欲求水之利先审水
 之害害在淤塞则利在疏通害在泛溢则利在停泓
 而泛溢之病又根于淤塞其要总不出蓄泄二字故
 岁修之计无如深其浜溇高其岸塍以治田之法治
 水深者益深则流疾而不至上涌高者益高则峻防
 而不受溃入此尝面奉台议洞中肯𥧾得官民同心
 年岁继踵便可久远绝阳侯之虐惟是大兴水利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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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关苏松二郡役费金钱巨万而敝邑县治适介左
 江右湖之中则言浚决者不能不于此注意东坡所
 谓尽徙吴江一县之民者既为迂论单锷所谓凿吴
 江岸为千木桥者亦非捷法计惟有用决法于江海
 之交用浚法于江湖之间而新涨为势家所有则畚
 未动而肘先掣是辟除之难浮土无别地可积则堆
 近于岸而还复于水是安顿之难作坝以浚水浚竟
 而坝根微在则泥沙即以渐聚插竹结草以捕鱼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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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久而水面各分则茭苇即以潜滋是洗刷之难且无
 论是诸难而浅深广狭须用仓舒秤象若水量江之
 术相勾较非坐谈之客所谓快其唇吻也明问所云
 泛舟规度插木表记诚所不容已者即当嘉靖间修
 邑志时沈宪副亦偕白邑丞乘舫周游而其书若图
 始就况即思约计工费而可凭空指画乎前闻台委
 各区总开报水利永年虑此辈欲虚应故事曾详嘱
 承行吏书云各区须开明本区大小湖港若干小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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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浜溇若干其大水通流者从何而来从何而去何年
 何处曾塞何年何处曾开其二都南三都西之水竟
 有向入湖而今出湖者务须审实注明又须逐区挨
 联画成图本以便接续成帙他日郡邑水利官按图
 临视有不合者责归开报之人不知吏书区总肯以
 鄙言从事否仁台既垂念此事或即可因修志以图
 治水得严谕各承委者一番使其及时开载亦可据
 以为案而更加辨析也其太湖向繇吴淞江入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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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其大道今长桥左右即皆变作民居民田湖水无
 从直来庞山湖亦半成芦荡湖水无从尽去是江与
 湖且即有间阻矣何论海口数年前尝泛吴淞已荻
 苇弥望今更不知江面所存何似日侯豫瞻尝述吴
 淞之在嘉定境者当其尊人少时尚见一日两渡今
 可跨而越矣似此不尽成高阜不止耳自城东而抵
 松郡不过五十里距海则更百里而遥太湖既不得
 从长桥直东只得迤逦而南从彻浦桥八斥镇东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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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者为多幸东路有白蚬江等诸阔大处可受以转达
 于松之淀泖不尽恃庞湖与吴淞为承受耳若讲求
 水利之书以所见则林江台所刻三吴水考悉吴中
 之事沈宪副所作吴江水利考切邑中之事皆足资
 考镜者也
 
 
 吴中水利全书卷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