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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仲氏易卷二十七
翰林院检讨毛奇龄撰
系辞上传
此十翼文也旧以上彖下彖上象下象上系下系文
言说卦序卦杂卦为十翼而此二翼者从释彖释象
后专释周文当日作易属辞之意故曰系辞系者属
也第属辞指文王如辞中早有系辞焉而明吉凶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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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辞焉而命之诸语岂夫子自指之故旧以此为系
辞傅如王肃本李鼎祚本皆作系辞上傅系辞下傅
惟史记引此
辞同归而殊涂一致而百虑作易大传说者谓史迁
曾受易杨何何自为傅故特加大傅以别
之大抵二傅并发明推易分聚以属之为卦辞爻辞
之例虽重言彖爻大义并蓍筮布揲诸法而大旨在
属辞则系辞名焉若转易之义则杂卦言之对易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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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卦旁及之至说卦则藉以释经与尔雅释诗同一
义例详见传下
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卑高以陈贵贱位矣动静
有常刚柔断矣方以类聚物以群分吉凶生矣在天成
象在地成形变化见矣
乾坤定位而全易见焉六子之本乾坤与周易之首
乾坤皆以是也乃即以位之卑高
而定为因重之法或下或上互相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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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而卦位爻位之贵贱亦以是定
乃又谛观诸六十四卦中其为变
易者几何交易者几何变易者以阳变阴以阴变阳
变者为动不变者为静交易
者以下卦交上卦以八卦交六十四卦上交者为动
下受交者为静
就其或动或静者而反覆审测令有常度则
其中有刚者有柔者有柔而刚者有刚而柔者而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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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断乎其中刚柔者阴阳也阴阳既断可以属辞矣
乃于是倡为推易之例曰方以类聚取此六十四卦
三百八十四爻中其上下方位阴阳合并者谓之聚
卦夫
阳与阳类阴与阴类而从而聚之是类聚也乾卦所
谓亦各从其类者是也乃即此卦画之类聚者
而于以推移而分易之谓之分卦亦谓
之易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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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聚阳为阳群聚阴为阴群而此为
分之是群分也否卦所谓大人否亨不乱群是也而
于是乃为之辞就分所自来而依象立言在彖有彖
辞在爻
有爻辞
虽卦自羲画文未尝推即
羲但画卦重卦亦未尝移易而文王以推易为属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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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法而审其美恶著其休咎遂属之为吉凶之辞以
为司筮司占推易定繇所自始使列国史氏就辞论
事疑鬼疑神斯世所相传而惊且怪者而皆本诸此
何变化也然且辞义之博震雷巽风离日坎月以至
艮山兑泽乾金坤土震竹巽木牛马甲兵井繘床胏
凡天地间有象有形者皆得以变易造化而为之辞
其属辞也如此
画卦无阴阳分聚之法自不晓推易卦爻俱晦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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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则开卷蒙昧两汉至今其同在漆室久矣小年读
易疑愤满胸至读系则废卷累月日方物分聚岂无
实指而汉儒就卦爻推测则或水或火
或阳或阴或坤或乾
或姤或复
全无把鼻而王弼矫枉槩以混沌施之但曰方
曰物不立义疏致宋人凭臆无所捉摸以方为情曰
情向以物为事曰事物又以方为理曰事理以物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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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物形又总以方为事理总
以物为事物周章蔑略东投
西蓦而至于分聚则全不问何等为聚何等为分何
故言及聚何故言及分朦胧冒昧迷闷不释而近之
言易者且援及康成乐记之注以方为行虫行虫识
道理故称方以物为植物植物不识道理故仅称物
且引杨慎以方为虸蚄张有复古编以虸蚄为子方
作据嗟乎经学之晦蚀一至于此尚不痛自振拔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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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狃成说轇固不解亦独何矣
是故刚柔相摩八卦相荡鼓之以雷霆润之以
风雨日月运行一寒一暑乾道成男坤道成
女乾知大始坤作成物乾以易知坤
以简能易则易知简则易从易知则有亲易从则有功
有亲则可久有功则可大可久则贤人之德可大则贤
人之业易简而天下之理得矣天下之理得而
成位乎其中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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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柔相摩即推阴推阳也摩者推也八卦相
荡从八卦之已重者而移易之荡者移也
此时阴阳已成故称刚柔画卦已成故称八卦夫震
艮巽兑即雷霆风雨也坎离即日月也今乃以推移
摩荡之法而鼓之润之运行之以此推彼以彼推此
一往一来如寒暑然而总要之于乾坤之成列
故曰乾坤成列而易立乎其中矣夫乾坤成列
则止一知能祇一易简而万事万化皆从此出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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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有用如此
圣人以德业配
久大而成六位以守宝位参天两地岂外
是焉
圣人设卦观象系辞焉而明吉凶刚柔相
推而生变化
夫所谓类聚群分而生吉凶者系辞也前未明言系
辞故此以系辞直揭之所谓成形成象而见变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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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推易也前未明言推易故此以推易特指示之盖
三易之法文王倡之惟夫子能知之然不欲明言但
以隐微相会悟如杂卦明有转易然閟不一及序卦
补言对易然若不解对易者可验也设者倡施也已
成之卦文不再画而乃曰设卦则明明以推易为文
所设矣设推易之卦观其象而系以辞吉凶之生生
以此矣天地即刚柔推刚柔为辞而变化见此即变
化矣仲长统传曰虽周物之智不能研其推变以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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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变化故以推变合言此皆善解处
尝集徐仲山许讲推易之法其子东谓说经必有据
向疑辅嗣说易启宋人杜撰之习以少据也推易何
据耶仲山历引焦赣虞翻侯果蜀才九家易诸家以
示之时方说上系东诵类聚群分语曰得之矣仲山
曰未也试讫诵之至此二语仲山故朗声以和其诵
曰何如东拜曰圣人明指之而世不察何也此见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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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丁卯傅是斋录
是故吉凶者失得之象也悔吝者忧虞之象也变化者进
退之象也刚柔者昼夜之象也六爻之动三
极之道也是故君子所居而安者易之序也所乐
而玩者爻之辞也是故君子居则观其象
而玩其辞动则观其变而玩其占是以自天祐之吉无
不利
从吉凶变化而申言之悔吝与吉凶为类刚柔为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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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所推此总卦爻辞也若独言爻辞则六位具而三
才备焉
故以此为筮揲所始则静用
所次之卦辞动用所占之爻辞
彖者言乎象者也爻者言乎变者也吉凶者言乎其失
得也悔吝者言乎其小疵也无咎者善补过也是故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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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贱者存乎位齐小大者存乎卦辨吉凶者存乎辞
而彖辞爻辞因之以分故第以吉凶言而悔吝
无咎皆可类见盖卦有卑高大小之位著为推易
而总存之于辩吉凶之系辞则所谓类聚群分而吉
凶生所谓系辞焉而明吉凶者如是其三致意也
忧悔吝者存乎介震无咎者存乎悔是故卦有小大辞
有险易辞也者各指其所之
若夫前所云忧悔吝者祇存乎介介者吉凶之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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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无咎者祇存乎悔震者厉也悔者变也但从
吉凶之辨推暨之而于此为辞者即于
此为占虽卦辞爻辞各有小大险易而辞各
指之其以辞为占如此
易与天地准故能弥纶天地之道仰以观于天
文俯以察于地理是故知幽明之故原始反
终故知死生之说精气为物游魂为变是故知鬼
神之情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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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何也则以易本乾坤而天地之道皆弥纶其中焉
故仰观俯察则乾坤成列而阴阳以分乃
推其阴阳之初聚者曰原始阴阳之
既分者曰反终原始则阴精阳气聚
而为物反终则
魂升魄降散而为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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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阴幽阳明始生终
死鬼归神伸之说由推易以为彖象而玩辞玩占历
历知之
与天地相似故不违知周乎万物而道济天下
故不过旁行而不流乐天知命故不忧安土敦
乎仁故能爱范围天地之化而不过曲
成万物而不遗通乎昼夜之道而知故神无方而易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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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
以此参天地周万物虽行权反正旁行侧见而未尝
流失在天为乐天在地为安土是天地为我范围万
物于以曲成通于寒暑运行昼夜往来之道而历见
其知者也然则方以类聚而分之则无方物以体分
而易之则无体屈平曰圣人不凝滞于物而能与世
推移无方无体虽物也何凝滞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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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阴一阳之谓道继之者善也成之者性也仁者见之
谓之仁知者见之谓之知百姓日用而不知故君子之
道鲜矣显诸仁藏诸用鼓万物而
不与圣人同忧盛德大业至矣哉富有之谓大业日新
之谓盛德生生之谓易成象之谓乾效
法之谓坤极数知来之谓占通变之谓事阴阳
不测之谓神
夫物与方即阴阳也阴阳即道也向所谓由易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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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知能而盛德大业皆由此出者以为继道者善也
乾元坤元皆善长也继善而成之
者性也成已成物皆性生也
然且得阳之性者曰仁得阴之性者曰知仁
见则谓仁知见则谓知随其见于人者而称之彼百
姓日用何尝非道特不知故道鲜耳
有如仁显乎外而用藏乎内震动万物而不假圣人
忧世之忧此正向所谓盛德大业而各得其至者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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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也然则由盛大以见推易而属辞应占变化不
测夫岂无所谓而云然者乎生生推易之法效法者
呈其法也阳之变阴
从坤始故推移转变其法首于坤见之而后推极其
三百六十四爻之数以为彰往察来占卜之事吉凶
变化皆本于易
夫易广矣大矣以言乎远则不禦以言乎迩则静而正
以言乎天地之间则备矣夫乾其静也专其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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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直是以大生焉夫坤其静也翕其动也辟是以广生
焉广大配天地变通配四时阴阳之义配日月易简之
善配至德
则何其广大也是乾坤之大生广生推迁不穷者即
天地也即四时日月也即至德也
子曰易其至矣乎夫易圣人所以
崇德而广业也知崇礼卑崇效天卑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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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设位而易行乎其中矣成性存存道义之门
是故盛德大业断自乾坤成列始
圣人有以见天下之赜而拟诸其形容象其物宜是故
谓之象圣人有以见天下之动而观其会通以行其典
礼系辞焉以断其吉凶是故谓之爻
然后以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画之赜且动者为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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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爻就物之形象
推移立法
而于焉属辞所谓类聚群分而吉凶明者既明之
可断之也此系辞也此又致意也
言天下之至赜而不可恶也言天下之至动
而不可乱也拟之而
后言议之而后动拟议以成其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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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辞者言也乃其所言有善无恶则
不可恶静正不禦则不可乱拟议推移而变化成
焉所谓刚柔相推以生变化者既生之当成之也此
推易也此又致意也
鸣鹤在阴其子和之我有好爵吾与尔靡之
子曰君子居其室出其言善则千里之外应之况其迩
者乎居其室出其言不善则千里之外违之况其迩者
乎言出乎身加乎民行发乎迩见乎远言行君子之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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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枢机之发荣辱之主也言行君子之所以动天地也
可不慎乎
此下七节本文言传文而脱误于此者
同人先号咷而后笑子曰君子之道或出或处或默或
语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同心之言其臭如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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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六藉用白茅无咎子曰苟错诸地而可矣藉之用茅
何咎之有慎之至也夫茅之为物薄而用可重也慎
斯术也以往其无所失矣
劳谦君子有终吉子曰劳而不伐有功而不德
厚之至也语以其功下人者也德言盛礼言恭谦
也者致恭以存其位者也
亢龙有悔子曰贵而无位高而无民贤人在下位而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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辅是以动而有悔也
此见乾卦文言传
不出户庭无咎子曰乱之所生也则言语以为阶
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几事不密则害成是
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
虞仲翔以节本泰卦故坤为乱互震为言语乾坤为
君臣此亦推易法
子曰作易者其知盗乎易曰负且乘致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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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负也者小人之事也乘也者君子之器也小人而乘
君子之器盗思夺之矣上慢下暴盗思伐之矣慢藏诲
盗冶容诲淫易曰负且
乘致寇至盗之招也
仲氏易卷二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