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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紫山大全集卷十五 元 胡祇遹 撰
碑
怀远大将军彰德路达噜噶齐扬珠台公德
政去思碑
武勇可以折强暴而不能得匹夫匹妇之心权谋计数
可以欺天下而信不孚于豚鱼此无他以力不以德以
诈不以诚也惟德可以服万世而动天地惟诚可以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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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顽而格鬼神人之恃皇威凭帝力祸福生杀出自我
手继以诡谲违道干誉纠结奸黠欺世盗名取口称张
虚美立生祠树丰碑不为少矣若此者在律为严禁何
足尚哉惟惠政实德遗爱去思使人愈久而愈不能忘
铭刻人心者为可尚巳此古之所谓循吏者也彰德路
达噜噶齐扬珠台公承祖考世爵监临本郡九年至
元壬辰让位于其叔未几御史台上闻升嘉议大夫山
东东西道肃政廉访使士闻而荣之既适任邦人怀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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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已砻石状绩乞言于不肖颂公之德美歌咏于无穷
以厚薄俗以劝来者噫不惟今鲜斯人求之于古亦不
多得谨按公到任至移官岁时伏腊人心乐为之欢庆
者枚果升酒不入于门及其馆谷贵人延接宾友丰腆
勤厚倾赀倒廪而不吝惜听讼详审不大声色情伪既
明谆谆开悟使人愧服悔过而退吏或不法惟赃私不
贷公罪则以情恕之同仕官太过不及怀私相干犯亦
宽容而礼貌之喜怒不形于色相爱结欢三年不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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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一言之相谤讪士大夫之年高德劭乐道忘势以师
礼敬事之至元二十二年夏旱斋沐徒跣凡可祷祀无
远迩致诚竭虔不三日甘㴻沾足是岁大熟镇南王驻
汴以事趋谒路值民车千馀曝炙于火云赤日人牛困
暍不敢进退公即白王放归二十七年奸臣横暴分遣
恶党祸毒天下以追徵逋欠为名所至凶残百至虽汉
唐酷吏之不为者尽其毒螫死者相望所在有司股慄
屏息而不敢言亦反有助恶为奸以肥其家者彰德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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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其害公抗直不从哀诉于上一郡获免梁王往抚西
南夷供奉不扰而办邻郡疑狱凡委公推决者无异辞
皆得平实生长富贵不见豪习书翰得法无事则观书
鼓琴以学校养才之地释奠释菜身先属吏祭器按图
命工补完精致以月俸买书千卷入府学万卷堂呜呼公
之德政此其大略也若夫以州郡不得展骥足为霖雨
为舟楫者又未易言也谨因民之深爱而为之颂曰
民无愆罪生瑕玼民无斗讼牵致之片言可决留岁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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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缁为白白为缁瘠民枉法肥我私污浊苛虐相承师
人民疾怒难怨咨淟涊无耻如韦脂有人于此异于斯
群蒿挺出青松枝凤凰宁与鸡同埘鹓雏岂顾腐鼠䲭
清庙玉瓒朱弦丝岂弟乐易仁且慈九年惠政雨露滋
抚摩黎庶母护儿呜呼宜乎碑去思呜呼宜乎碑去
思
潞城县尹吴公去思碑
至元十三年秋八月巡按平阳过潞州一人持状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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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谓屈抑控讼以吏询所欲言则曰某潞城编民身无
冤诉前潞尹吴君去任今九年矣遗爱民不能忘左政
实绩彰彰可举偕众而议吾侪小人蒙吴尹德政铭诸
心者死不可劘此身百年谁其知之曷若文石以传不
朽使吾贤尹之善劝来者以名后世吾乡感恩戴德报
谢忠厚之风谕子孙以及邻邑且激浊扬清使君之职
分也好善疾恶使君之天资也故甘冒干浼之罪敢以
状闻愿以志石之言为请听其言而纳其状窃自喜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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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朝官制自中统建元颇慎推择州县之寄尚或非其
人秩未满而为土人告讦者十三四幸免者半无毁无
誉者十一二去任将十年使人思慕纪石是岂声音笑
貌曲邀横结之所能致哉是人也虽不熟其平昔以舆
情为可信汉史传循吏而不传能吏吾言其可以己乎
尹名让字某铜鞮人饰吏事以儒术勤恪岂弟胥史有
过谆谆谕悟不严而化公家货易诸物锱铢之价手自
及民不为奸蠹所欺行野训农星言夙驾款曲周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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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不徐趋事赴功劳而不怨家僮马食民禾痛绳而倍
酬其直豪族强宗侵渔细民者屏气束手庭无滞讼剖
决如流终考事无巨细行信板以示告村落无吠犬里
胥之警去官之日裘马书册还家一无毫发携挈潞尹
之政此其大略也至于一言之可取一事之可书具在
案牍异日当史笔传循吏者自有所取而详言之耳孔
子曰圣人吾不得而见之矣得见有恒者斯可矣以有
恒视圣人相去奚啻天壤吾夫子爱而弗弃者人之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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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恒久而不己为贤为圣将有日矣贪暴邪枉中而如
吴尹者亦罕矣推是心以往治一州抚一郡恒久而不
易其德业岂易量哉若夫矜小慧忘远大患失苟禄而
为衰老务得之气血所移不徒为是石之羞亦何以面
潞人吾之所信者潞人之言潞尹之政已往未来者吾
不知之矣
霍佥事世德碑铭
人能种德积善福禄来报不在其身必在子孙天理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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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信不可诬故视人之所为而必知其有后观后人之
富贵利达则知祖考之平日前人翊子孙以高大门闾
者亦岂妄自矜负言犹在耳而徵应随至岂虚言哉今
于霍氏见之矣佥山东东西道提刑按察司事奉训霍
公改葬曾祖考三世于某所以不肖同仕分义之故状
世德以墓碑求铭词霍氏世为唐山人高祖以兵乱失
家谱讳字后世无传焉曾考尝监本县税祖讳嵩以法
律案牍精明详审为邢州孔目官郡守性褊急以喜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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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憎决事公抱案与守辨正是非屈直虽临以盛怒不
惧不屈雍雍容容辞尽理到多所平反恐日久积忤守
意年甫四十托事勇退慕黄老养真修炼之术道家所
谓洞天福地历历游览异人仙侣日相从游遂得其法
一日兵乱众皆惊惶逃死无所公笑谓人曰我当尸解
仙去矣遂独饮大醉而逝时年七十有二月馀兵去子
孙易棺改葬容貌如生咸惊异之至今乡里耆旧能道
其始末考讳圭字子璋登律科第以亲老永侍不仕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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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十七年父既仙去奉母夫人王氏避兵裕州帅府闻
其材辟充幕官干戈扰攘文移如织使者旁午公随事
应变剖决如流雍容办集若无事焉事有疑难众莫能
决者一言裁处人情时宜无不允当众皆叹服每按大
狱悉聪明致忠爱全活者甚众城陷母殃兵乱定还乡
里至南肥旧帅府属吏张君玉辈留挽因家焉未中年
誓不复仕闭门以经史自娱虽里闬罕识其面生理萧
条怡然泰然不恤也邦人以素学专门愿以子孙抠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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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业坚拒不纳但劝以孝弟读书一时官吏士庶莫不
师尊之每以疑事咨请款曲立决岁甲寅五月七日以
病终于正寝享年六十有几妣范氏广宗名家妇德母
仪勤俭慈爱事舅姑尽孝事夫以敬顺至元丁丑正月
九日寿终享年八十有四四子长曰骍牛次曰俭德次
曰仙郎次曰肃郎即奉训公也年十六丁外艰哀毁柴
立服阕以母老家贫不暇择禄降志辱身由县吏而州
州升府府保贡于部用监察御史以公廉荐补宪台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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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主宣徽院事至元丁丑奸邪用事刚正廉介不容于
朝然无罪指谪议以遐荒迁注改受安庆路总管府判
官明年春行省奏南选升降不公就升镇江路总管府治中
是岁秋改充杭州总管府治中明年冬改授扬州总管
府治中未之任改同知两浙总市舶司事时权宫阿哈玛
特子库克新拜行省左丞专务掊克聚敛公称疾求医
閒居钱塘累蒙行台行省保举辟召皆不赴至元癸未
夏授奉训大夫佥山东东西道提刑按察司事公刚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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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介见可而进知难而退发身以吏成身以儒不十年
而扬历中外为贤大夫今才甫踰强仕前途岂易量也
历任在官政绩俟千岁后神道一一具载兹故弗言当
铭曰
人生两岐劳力劳智不农工商舍士奚事秦汉之交取
人无艺一时豪杰随世所贵如萧如曹咸隐于吏业则
刀笔志则仁义霍氏一门祖孙三世世守其业萧曹之
志伟欤奉训刚正严厉许身古人脱略时辈诗书箕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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粪土财利入仕十年扬历中外在清流中又作泾渭御
史临民亲爱而畏永言孝思罔敢失坠高门之言炎炎
奕奕吉卜先茔大碑深隧种德增光有隆无替
张彦明世德碑铭
公名炤字彦明为济南人祖讳全妣韩氏考讳信妣李
氏吕氏两世治生商贾累资富贵乡里贫不给者出有
馀以周惠之称贷而不能偿者悉毁其券岁壬辰兵荒
民乏食发私廪起饿殍赖以全活者不可胜计公幼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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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以科举进士之路废改习吏事起身济南总府掾廉
畏谨干考功上计十年无败失以劳能升本府从事岁
己未赴寿阳行省会计出入积年钱谷陈诉不允银一
十万五千两悉得开除贫富贵贱免重徵之苦民用不
扰中统建元立中书省省掾难其人公首膺选擢掌边
防几密就迁左司提控案牍四年出为山东东路大都
督府员外郎未几改充山东东路廉访府兼转运使司
参议岁终考课最诸路至元二年宣命金符济南路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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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鄂勒总管秩满除陜西五路西蜀四川行中书省左
右司员外郎八年官奉训大夫知兖州事时春夏不雨
二麦将槁吏民阖境祷公入境而雨几二尺是岁大熟
属县黠吏扼持官府侵雠细民夤缘为奸利察知其尤
桀暴者痛绳而除其名群邪为之屏息二吏赴提刑司
诉冤耆老七百人继状申明知州公明断为民除害此
二人诬饰虚妄不可听愿将若辈投诸水火无憾也二
人者逃匿不知所在瓜代兖人刻石颂德十一年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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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授淮西等路行中书省左右司郎中方大兵渡江攻
瓜州镇江守困扬州师百馀万比炎方悉平凡再阅岁调
度粮运供给器械有备无阙婉画奇计为多十三年扬
州主将李庭芝弃城遁去馀众据城未下公不避矢石
直抵隍池谕以废兴众寡强弱形势奏咨议者四人出城
从公诣军门定约降期三日朱制置以城降乘势草檄
传布淮东未下诸郡高邮真通滁相继款服江南平丞
相奏群臣之功蒙旌赏锦衣鞍勒宣命金虎符官加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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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大夫扬州路总管府达噜噶齐商议行中书省事炎
方甫定人心反侧未安扬州立省府又当南北津要公
以强明精干谨慎小心部大繁剧安集新附官府复治
闾里以安十六年改授镇江路总管府达噜噶齐未半
岁以疾辞得请还家买书八万卷以归以万卷送济南
府学以作养学者居閒五年怡然自得若将终身焉二
十二年起受东昌路总管年始六十矣老于为政吏民
畏信爱慕不大声色而优游卧治朝廷行且图任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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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政比秩满邦人虽欲借寇恐不得矣夫人某氏某氏
子男若干某某女若干某某适某人二弟曰焕将仕佐
郎胶盐司副使曰耀将仕郎河南等路提举规措所事
犹子四人曰时中从仕郎泰州盐使司同提举焕之子
也曰执中嘉祥簿兼尉耀之子也馀幼业儒至元丙戍
春正月七日以状来曰先茔旌纪世德前二十年济南
路提举学校官高翊序铭于石矣敢援古人第二碑之
例为请庶几吾子吾孙知吾家积德之渐以有今日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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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克孝光绍先业而不敢失坠也谨因来状序而铭之
铭曰
苦寒微兮甘富贵古到今兮情一致才不进兮时不利
老冻饿兮贱无位伟张侯兮材拔萃孝父母兮友昆季
不师友兮能自励奋青云兮起平地日千里兮进无退
名日隆兮志日遂光祖考兮福来裔起懦夫兮发奇气
参大政兮决大议坐庙朝兮历中外耆指使兮如壮锐
总大郡兮但卧治起孝思兮封墓隧铭两碑兮传永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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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后人兮毋失坠
成安郑氏世德之碑
奉议大夫知磁州事兼知本州鄂勒事郑公以书来曰
先人弃诸孤十年于兹矣每以封树未隆旌纪不石追
慕哀痛得罪于天地鬼神夫复何言谨卜以至元十七
年春二月二十有五日祔葬于成安县归义乡郭孟里
之先茔诚得吾友撰著生平之事业刻之贞石昭示来
裔庶几少舒积年愧怍之恨谨按来状序而铭之郑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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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奉议公之祖考始居成安遂占籍为县人考讳璧字
君章幼孤养于姊夫张氏为儿不好弄成童有立志以
儒为可学业进士举克自勤苦寒不炉暑不扇深夜而
寝鸡未鸣而起若是者有年业成将射策于有司贞祐
河朔兵乱不能成其志金主去燕走梁以魏相为边陲
元帅完颜惟宏握兵开府于林虑固岩邑以自守招徕
流窜府州邑之可立者立之才能有用者擢用之成安
令薛公文卿久知公才名推择为县功曹未几薛升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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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府军民都弹压荐公廉慎干局改充元帅府掾史既
而帅府以孤军不能立府事废而官吏散亡公以天时
人事推度其彊弱废兴以定去就不可复南挺身还乡
里依元帅郭侯智说以收合成安十馀县户数万口数
十万投款内属是时土寇纷挐妄自尊大夺攘虔刘互
相胜负莫可适从公佐郭侯晓以天命示以逆顺彊弱
谕以祸福成败彊暴为之受约束教条弃兵力农熙熙
为乐郊公之力也有以乘时从风当自奋拔取高爵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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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禄而问公者公曰人生富贵功名在致力于壮年岂
终岁后人所宜为也以儒术饰吏事岂余素心哉车下
泽而马款段不为乡里所疾恶斯亦足矣乃角巾私第
不入官府以耆德年高浮沈乡社乡人尊敬问学如父
师爱慕如春雨冬日享年八十有三以至元七年冬十
月二十有八日无疾而逝娶张氏有贤行母仪妇常中
表为法慈顺姻睦外内无间言子男三人长曰愈字希
贤即奉议公也中统建元以德行才能选为中书省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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秩未满以随朝辛苦之劳出为某州某官四五转而至
某官遗爱善政在在去思功业日隆方兴而未艾次曰
愿泰州提举司知事次曰恕林州三务提领孙男九人
荣祖显祖光祖绍祖继祖庆祖敬祖孝祖安祖先民有
言曰人之积德积恶固不同其以福祸报施不在其身
必在子孙则一也公有德不耀有才不尽展年登上寿
子孙昌盛而笃生奉议公高门之庆岂非明效大验欤
为子为孙者追孝于前人于光有耀又奚止如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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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宜为铭以歌之铭曰
无胫而驰无翼而飞有进无退翕受敷施以公之材讵
无可为委吏乘田能者耻之贤于尧舜黾勉卑微嗟嗟
此心庸人莫知公之处己圣人是师栖鸾于棘蟠螭于
泥不骞不翥自晦自怡屈久而伸三凤飞辉孝哉奉议
德业日跻扬历中外昼锦来归松楸有光鬼神其依封
树旌纪高冢丰碑百世不磷勒以铭诗
大元故怀远大将军彰德路达噜噶齐扬珠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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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神道碑铭
公名纳琳居准祖曰图萨博多考曰图尔哈彻尔巴图尔
相承为太祖太宗图尔哈饮水于班珠尔纳苏图开创
同艰苦事定酬勋因其所居之山川蒙赐氏曰扬珠台图
尔哈彻尔侍太上皇昼从射猎夜谨宿卫其族弟博啰
罕叛入太丑军太上皇疑其有异志指天而誓曰臣以
死无二心遂奋不顾身殊死以战大败太丑军灭博啰
罕上皇喜其忠贞许以土地人民辞不敢受曰俱非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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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欲也臣宗族散落愿托天威聚集之得四百馀家复
为大族太上皇四子以公𨽻锡喇大王位下西征留公
领本位诸局继受令旨充本位下达噜噶齐先帝龙飞
金符授彰德路达噜噶齐以本位汤沐邑也未几佩虎
符职如故诰词曰以尔王室旧臣常著勤绩仍赐狐白
裘随拜王命赐七宝大带曰惟此可以佩金符是后绣
鞍珠服织锦海青鸟恩光稠叠照映外内公以丁巳岁
夏四月到郡时适旱解鞍而雨郡当南北冲要使者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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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前政以送迎馆谷多被讥谤督责公以累圣知识位
望隆重过此走谒而去市井无一钱之扰强寇数辈大
奴婢小奴婢者劫民财杀捕盗官而去人畏其凶强莫
敢诘捕公严责有司立获于卫州市申部下报公知其
党与连结恐不测起狱为民害戮首从七人民心遂安
由是经岁外户不闭无犬吠之警先帝南征诏所经官
路限一里为营盘牧地岁己未今上六师南下公迎拜
行营奏曰夺耕田而为营牧南方土壤易荒但长蒿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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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棘无美草莫若使民树艺五谷师行则牧马振旅弃
馀则令民收获军民两便上喜从之民复旧业得地万
五千顷庚申建元上即位诸王议事于金帐惟公得与
上欲用公于庙堂以病辞诸路积年逋欠皆令见在户
代偿民不胜困乏奏蒙蠲免邻郡亦赖以复我朝语言
精密典故极多唯公能尽其说晓其凡例虽居外郡以
时备顾问故多在京师凡大宴莫不与焉在郡十有二
年不置田宅戊辰得疾上遣医赐药不绝上一日宴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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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于万岁山欢甚乐奏北事未宁公奏曰愿陛下安不
忘危声乐乌可以弭边患上喜谕群臣曰旧人故多无
如此人出嘉言者明年还郡是岁十一月初二日薨于
私第之正寝享年六十有三实至元六年也公忠清廉
介论事雍容悉理抚民宽仁不苛暴夫人苏尔图展氏
多尔沁氏子男五人长曰额哷充中书省断事官次曰雅
图噶侍从贤王立功西域次曰阿固岱刚毅沈雄未及
仕皆先公卒次曰伊尔图仁厚重静袭爵彰德路达噜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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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授怀远大将军有惠政民到今思之次曰伊尔布哈
恭敬谦和以侍从勤恪授直省舍人迁南京治中至元
二十九年以侄嘉议公让职复承先业中顺大夫彰德
路大达噜噶齐孙男二人长曰超台刚烈有父风次曰
斡里袭爵九年让归于叔升嘉议大夫山东东西道肃
政廉访使去任民怀思之刻石颂德曾孙男一人幼未
名铭曰
北冥王气开圣神鲲鹏际会乘风云黑河饮水股肱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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锡土命氏酬元勋扬珠台氏门望尊丰功茂烈多异人
英哉我公难等伦三朝眷顾蒙殊恩珠袍锦带万金珍
绣鞍海鹘白狐温忠贞谨恪益检身有隆无替光宠新
临民惠政多宽仁安阳父老拜马尘祝公调鼎宜千春
英灵一夕还星辰邦人追慕良悲辛寿爵不满公忠勤
天报有子仍有孙孝让高节薄夫敦才兼文武知经纶
万里骏足今始伸州郡小试非要津为霖苏旱活饥民
庆元千世长沄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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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元故怀远大将军怀孟路达噜噶齐兼诸军
鄂勒蒙古公神道碑
太祖皇帝受天命臣万方太宗皇帝继体守文一新官
制简而不繁统之有宗内则一相宅百揆赞万几外立
郡县以承上接下郡县之守令例以归义效顺者就为
之仍选蒙古人一员钤压其上谓之达噜噶齐守令以
次咸听命焉生民之休戚政治之美恶实系于达噜噶
齐之贤不肖彰德居十路之一又当南北之要冲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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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公为能自呼图克帐下扎萨克齐擢拜彰德路达噜噶
齐岁丙申之四月也时金亡才三年民始脱兵疮痍者
未起逃窜者未复居者犹未安禁网疏阔兵卒恃功不
能无侵陵攘夺之暴虽城郭井市之间外户或昼闭而
不敢启敞公解鞍涖政知民以是为苦即下令曰敢虐
民者当以法绳之工贾居肆者各成其市门户开朗安
生乐业无惊疑恐惧为农者各安畎亩趋时力田无苟
且荒怠苦汝者吾能训导禁治之令下强暴者柔驯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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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敢犯野耕途行坦坦熙熙始知有生之乐岁戊戍春
二月怀州守臣王荣叛太师国王命公讨平之且有殄
歼之训公对曰王师讨逆胁从者犹当宥况无辜乎国
王嘉其言而从之王荣伏诛而阖境得免郡人壶浆香
火攀送号泣而不忍去后四十年改治河内百姓闻而
喜曰是全活我父母妻子亲族姻娅旧使君也岁己亥
相卫蝗野无青草民乏食公诉告于执政大臣呼图克
分军储粮五千石以起饿者用是民无流殍岁庚子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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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四年大举南伐所过官吏告病公以忠勤预备供
给不匮而民用不扰岁丁未淮汉诸城随下随叛民无
所依者南北奔窜边将土官争掠以为功公以恩信招
谕万馀户悉以为民三尺之童不遗也间岁比不登赋
役督逼屋空十三四公命官四出告谕还业者复三年
是岁招来万七千户岁戊申春正月辉州贼人朱葛结
党逆乱兵官乘衅欲夤缘纵滥公曰国家贵我富我委
兵柄于我寄一郡之命于我将以我平寇耶以我为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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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不用汝辈妄自张皇贼不获乱不平吾任其责即率
麾下以往获贼三十八人于黑鹿山郡人安堵如故秋
毫无所犯岁己酉春三月贼人薛志全乱如前策而平
元戎察罕知公廉明宽仁每遇诸路解送死囚即委公
审问推情据法冤伸罪减前后不可计安阳农家得罪
于贵人责断处女六名寄留而去至是将十年公申明
于贵官阿勒楚尔悉嫁为良庚戌夏旱公斋戒祈祷甘㴻
沾足中统三年春李璮叛遣奸党伪驲远图不轨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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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数路官府莫能辨公发诘而服奸谋为之破散四年
旱祷雨而雨是年改授明威将军中山府达噜噶齐至
元七年迁河中府达噜噶齐十一年春以勋旧老臣仁
政廉节所去见思佩金虎符超拜怀远大将军怀孟路
达噜噶齐兼诸军鄂勒二月二十有九日以疾薨于私
第之正寝享年七十有一公蒙古人小字蒙古巴尔父锡
巴尔母棱拉夫人六额齐济彻辰伊苏塔海赵氏蒙古
展子男七人淖海嘉议大夫淮东道肃政廉访使博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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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略将军嵩州达噜噶齐自筮仕知子民之方所至政
声蔼然去则民不能忘齐诺舒库尔齐能以恭勤自律
扎玛哈特穆尔奇塔特未仕和拉推勒早世女六人谔
都岱适大丞相忠武公之子右丞史侯阿什克适王宣差
博啰展适济准提举伊勒谨适黄头百户噶噜迪适仝
宣差小女儿适肖宣差男既葬之七年其子淖海等状
公之德政以神道碑来请铭呜呼历观古今之为政者贪
者必残而廉者必仁如形声影响之必然盖贪则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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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足则凡可以力取者虽以一已害天下不顾也廉则
不苟得不苟得则虽一介之轻不义则不取也又安肯
害物以益己哉公治彰德近四十年所居之室所食之
田庇风雨取温饱而已薨之日遗子孙者无别业馀财
故能形而为政一以富安全活爱人利物为务方之汉
唐廉吏循吏亦可以无愧若夫不学而不能为风俗移
是之谓尤难在一时牧民之官当为第一流人铭曰
元武间气笃生异人发强刚毅渊靖沈恂大藩名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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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来纶解鞍涖政无非至仁民始脱兵疮痍吟呻煦摩
爱养时雨阳春悍将骄功侵陵贱贫德威惟畏悔过自
新市野雍熙强暴柔驯里咏途歌欢腾四邻邻人有言
孰匪我民惟彼相卫乐耕乐耘我无父母恩胡不均凶
逆好和贪残鼓军渠魁伏诛胁从获伸律兵而还不囊
一缗吏感其廉咸知爱身民怀其惠如子慕亲遗爱百
世岂惟兹晨宜其有子继拥朝绅宜荷圣念锡名忠臣
邦人追思日见丰神堕泪而碑不在斯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