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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紫山大全集卷十三 元 胡祇遹 撰
论
君臣论
圣王之疆理天下大则建邦设都小则封一城食一邑
规模布置增损多寡各不同皆有良法美意未有泛与
漫应轻以假人者也三代之州牧伯侯汉之大启九州
犬牙相制一郡一县星分棋布唐之分天下为十道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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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孰失概可见矣圣王在上措民于无讼措天下于无
事万类熙熙各得其所大君大臣以及下官小吏皆优
游于其职无烦刑无苛法无冗文后世反是何以言之
井田限田既定世守先畴之畎亩而无田讼居官者长
子孙内则三公九卿外则郡县而无后世循资迁转二
三年以转官之繁冗百亩之田彻一为税而无推排物
力之烦碎山泽无禁而无苛法虐刑道路男女有别而
无奸淫婚姻以礼以时而无淫奔犯非之罪强干弱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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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重驭轻兵农有法而无背逆诛讨之役为民者四而
无无常产无恒心放僻邪侈之过贤不肖明白分定而
无侥倖觊觎犯分越礼之愆人君宗庙宫室常制一定
而无妄兴之土工国家经费一定而无滥徵横科之费
官制一定而无十羊九牧之滥为人择官之弊多欲则
事繁文繁则吏冗吏冗则官冗官冗则议论纷纭政日
紊乱政日紊乱则物物被扰物物被扰则祸不可逃矣
一人寡欲万方蒙恩国以永宁自古小人得君无他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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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逢欲而巳祸乱之作固出于君昏乱淫虐于上而群
小在位纲纪坏而人心失然亦有不至此极而乱者公
私空竭而饥寒切身水旱为灾是也天地之道循环往
返治极则乱泰极则否不能无也以耳目所睹闻三十
年无饥馑流殍一旦有之则其祸不细务农蓄积岂细
事哉君臣之情不亲爱如父子不相信如符契不相得
如鱼水而冀庶绩之咸熙尚且以尚父自负谓之盲聩
可也若以尧舜禹汤文武周孔治天下之法言之则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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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人未易能也视后世治天下之法言之虽腐儒俗吏
赤子健儿皆能之况良士乎况俊杰乎患用与不用耳
以语言号令治天下已为循末言又不践事何以责成
言不顺则事不成圣人岂欺我哉陆贽亦曰动人以言
所感巳浅言又不切人谁肯怀传曰不诚无物至哉言
乎人主之心不可不诚至如为善推原本情为巳欤为
天下欤为名欤为实欤矫饰欤诚图一时欤为子孙后
世欤是道也正人端士爱重惟恐其失反不致察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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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一于逢迎不显其败反能识之见微知著惟汉二
疏后世忠贞如陆贽而竟死于贬岂不知德宗性情猜疑
嗜利与小人合也哉人君之于臣敬之至信之笃爱之
深听之允行之果庶几志得道行保有令终五者或无
一焉则不得全其道矣故曰圣贤千载一合以唐虞三
代言之诚哉是言也以秦汉以下观之至于今无一人
焉士之读书非徒慱闻强识而已也观古人之出处事
接物自始至终得失是非吉凶成败因以为鉴一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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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先观人主之性情作为何如次则大臣次则卿大夫
群臣不惟见一人之优劣成败亦足以逆知一国之成
败人之作室审曲面势有法柱础壮实梁栋材大一椽
一㯠修直坚密加以垩甓固致周垣坚厚住室者日与
守护防风雨雀鼠而预为之备少有疏漏随补随葺祖
传之于父父传之于子子传之于孙孙传之于曾玄而可
以无坏天下社稷犹一室也圣臣都俞吁咈消患于未
形揖让咏歌论道于微妙推理性之土苴以治天下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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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臣也皋夔稷契伊傅周召是也贤臣雍容和缓格君
心之非不动声响务引其君以当道措天下于泰山之
安此贤臣也管仲晏子萧曹丙吉魏徵姚宋是也李泌
陆贽之徒能匡救一时之弊缓水火之急虽不能止君
之恶而济之一术危而持之颠而扶之苟延数世之历
数此能臣也王猛刘穆之具臣畏首畏尾既不能直谏
以止君之恶又不肯退位而贪禄固位耳此庸臣也乱
臣长君之恶逢君之过以私害公议沮忠臣敛怨积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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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亡激危此乱臣也
礼乐论
圣人教人温温雍容使人优柔自晓见学者务外而不
求诸内不知礼乐之固有认玉帛钟鼓以为礼乐故曰
礼云礼云玉帛云乎哉乐云乐云钟鼓云乎哉才有此
性便有礼乐便具于中礼乐者中和而已中则有伦有
序有序则不乖戾不乖戾则和中和存养乎内又假外
物玉帛钟鼓存养乎外此圣人制礼作乐之情也仆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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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仕临民伤礼乐之消亡哀民心之乖戾为政者直以
刑罚使民畏威而不犯力务改过于箠楚之下杕痛未
止恶念复起条法责吏曰词讼简盗贼息何不思之甚
也礼乐教化既已消亡休养生息安宁富庶学校训诲
又不知务民生日用之间父子夫妇兄弟朋友愁苦悲
怨逃亡贫困冻饿劳役居官府者晏然自得而以为治
民抚字之功可哀也哉
礼乐刑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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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人代天理物身之以道德下观而化无为而治尚恐
身教之而不能齐一礼乐刑政由是而举焉自人之始
生至于终身匹夫之贱天子之贵一动一静莫不有礼
道之为冠婚丧祭贵之为朝觐会同生长见闻习熟于
礼隆礼由礼则谓之有方之士不隆礼不由礼则谓之
无方之民威仪进退升降揖让周旋折旋之际可以见
一国之盛衰一身之死生祸福礼立矣而和之以乐使
天理之节文人事之仪则知出于自然不为严敬所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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粲然有文以相接欢然有恩以相爱此乐之所以作也
观帝命夔之教冑子以至箫韶九成凤凰来仪圣人岂
欺我哉故孔子曰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子路之鼓瑟
子路之行行知其不得其死子击磬于卫荷蒉者闻之
曰有心哉击磬乎喜怒哀乐之发于心形见于金石丝
竹之不掩乐之成德也岂虚语哉乐之于人也岂虚器
哉岂直悦耳娱心以助淫荒而已耶故曰审乐以知政
因以知国祚之兴亡今之老师宿儒礼学乐学绝口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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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并以所假之器略不考较一听于贱工俗子是将古
人之饰文末节复不能举明而并绝之也天秩天和与
夫治政之美恶感于人心而发于声音见于仪则未尝
斯须之间断有学有道者自能知之得失兴衰略不相
贷然而使古人治身为政事神动天之要典扫荡而无
馀人无贵贱乖戾不和哀哉道德礼乐既废所谓区区
之刑政亦从而废为善者未必赏为恶者未必刑棼丝
沸羹枭凤乱鸣贤不肖混淆而莫之能辨朝不信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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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信度君子犯义小人犯刑洪范八政无一政之举彝
伦之教无一典之明风淫俗靡上下相侵陵亲戚相攻
讦廉耻去身贪冒倾夺狗彘豺虎之不若幸而国力强
盛年榖丰登为乱为恶者未敢举发昧者因以为无事
天灾流行圣贤所不能免安不忘危存不忘亡治不忘
乱防患于未然岂可忽诸礼乐固非庸儒之所能复亦
非近世之所听信曰刑曰政亦无定法使善人瘖哑凶
人日炽暴官污吏顽弟逆子戾妻僣妾强奴悍婢市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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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赖日增月盛曷以为治
兴亡论
三代迄于五季其兴也祖考之圣明文武之谋臣策士
熊虎将帅之同心恊力其亡也先自承宗庙守大器者
庸暗懦弱荒淫无度溺近奸邪故女子蛊惑于床第宦
官謟谀于朝廷聚敛兴事之小人投隙而入逢迎谀媚
成恶敛怨蠹政失众以至于丧亡或以女色或以宦官
或以权臣或以外戚或以藩镇或以子孙封国彊大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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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孤立干弱枝强不出于是数者为君人者当著历代
兴亡于屏幛大字真书以为鉴戒兢兢业业不蹈覆辙
以持盈守成为可惧日日省察然则历数之永不永人
无愧焉归之于天数可也以德服人者中心悦而诚服
也祖宗穆德子孙虽不肖天下感戴思慕遗泽遗恩不
忍挤排而遽绝尚冀其率德改行必若桀纣然后见弃
于天见绝于人夏殷是也至于周祚绵延八百年犹以
为共主浸微浸灭西汉为王莽窃篡已二十年民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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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光武一举中兴莽贼身裂陵夷至于灵献以曹操之
奸雄尚不敢正㨿大位非不敢也亦有所自歉而不忍
也尚恐天下之不与也先主以孤身狼狈孔明奋起田
亩力欲兴复汉室还于旧都然则高帝之去秦苛法文
景之慈爱养民岂不明效大验欤至唐则不然乘以弑
君杀父之贼残虐不道之甚太宗奄宁神器济世安民
功固不小然武勇杀伐有馀而雍容招怀不足方之于
汉似有可议以至手足相诛夷骨肉相残灭二百九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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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间内难外艰竟见废于群贼吁以力服人者非心服
也力不赡也然而报怨之心曷尝少忘于心哉一旦力
衰则共起而毙之矣观往古嬴秦是也故曰恃德者昌
恃力者亡又曰兵犹火也弗戢将自焚也故曰君以此
始亦以此终又曰好战则亡
进言论
良医之视疾曰不治则十年后病二十年后死后果如
其言若是则可谓神医矣其言又有徵矣然而得疾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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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之信莫之从何也岂甘心于死欤曰非也断死于二
十年之后其日月则远其为害则不切其疾则未有所
痛苦故听者以为迂阔而莫之信遂至于死不治良臣
之忧国也亦然越为吴所破勾践以一旅之众窜伏于
会稽枕戈尝胆举吴国之人不以为忧而子胥独忧之
曰越十年生聚十年教训二十年之外吴其为沼乎夫
差怒而沉之江子胥死如其言而吴亡以余观之子胥
明于忧国而不明于保身越与吴为世雠未尝一日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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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于吴一旦宗庙丘墟社稷平荡地土人民甲兵皆为
吴有勾践肉袒请死夫差视以为不足致怒而舍之方
且骄固自得以一旅败亡残灭之卒其奈我何子胥乃
以二十年之远祸谏之宜其以为迂阔不祥之言也谏
而不入又不能去宜其死也正犹人之饮食如故精力如
故四肢百脉如故有若楚医胗其脉察其色曰汝有疾
二十年后死莫之信也必矣庸人之不知病庸君之不
知亡国一也人之有疾苟有良医尚敢以言相告知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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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有祸深识远见如子胥者千百年无一二日与居者
皆謟谀迎媚之人虽有如子胥之明者畏见疏害之祸
卷舌而不敢言至忘国而不知非反不若匹夫之有良
友也善夫东坡之言曰古之良臣忧治世而危明主明主有
绝人之姿治世无可畏之防有绝人之姿必轻其臣无
可畏之防必易其民此君子之所甚惧也又曰天下无
事公卿之言轻于鸿毛有事则匹夫之言重于泰山言
之于无事之时足以有所改常患于不见信言之于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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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之际易以见言而患于不及改孔子曰中人以上可
以语上也中人以下不可以语上也然则进言者当察
其分限之高下厚薄受言者之贤愚明暗庶几免于失
言失人之不知见疏见害之后祸焉耳
说
传道统说
尧舜禹汤四圣人之相传以中者圣人德全同天地道
行侔日月别无可言所患少有迟速耳速则过迟则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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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直晓之以中世衰德薄至孔子则语颜子以仁仁则
复天理之公而去人欲之私全此心之德道日益微昧
德日益漓故曾子告门人以忠恕欲其以诚接物以巳
方人也子思则言诚见当时学者假仁者众而无真实
无妄之诚心也至此则人伪日甚渐至于难与言不可
以语上故孟子直说以仁义恐其又不能晓不能行直
晓之以四端因良心之暂发日用之不可缺跬步之不
能无者明之执柯伐柯犹且不悟故孟子晓以柯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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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之理也观此则足以见世变矣非前圣后圣固立异
论也不仁不义一从血气之利欲则入于禽兽矣禽兽
之恶犹诚于恶今人之为恶虽诚于初展转变化下达
而不已不能自保吁恶亦极矣善将复建极者岂无人
焉
性说呈郑司直
性也者与生俱生天之所以予我虚灵秀发四肢百骸
之生仁义礼乐万善之府也感于物而动性之情也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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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于身与德为行施之于外成事成业性之才也寂然
不动感而遂通无物不备配地参天者性之全体也性
其性者尧舜也力行而慎思反身而践形求全其性者
汤武也以先觉觉后觉立言垂训过化存神使人绝恶
于未萌弃小人而成君子人伦日用之间晓然知性之
理者孔子也辟杨墨之害以明先圣之道使人存心养
性事天立命不失其正者孟子之功也噫杨墨甫息于
前而佛老大炽于后性之理泯泯而无传焉不惟无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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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其说而陷于邪悖其性者皆是也为佛之教者曰寂
灭空虚无往无返者性教人枯木死灰举天下万事一
归之于无然则天地之性恒久而不巳生生而无穷必
若是则是绝灭天地也为老氏之教者以长生久视清
净无为永福田利益为养性之说福果可求乎有物必
有则人果可痴坐而无为乎人百年之物果可长生久
视乎二氏谓之知性可乎二氏之说盛周孔之教衰宗
公巨儒又从而主盟张大之不入于佛则入于老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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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放肆烂漫而不可遏也然则复性有道乎曰君君臣
臣父父子子夫夫妇妇兄兄弟弟各尽其道者顺性之
用也居仁由义节之以礼和之以乐者养性之源也如
是则穷通寿夭富贵贫贱顺受其正命之理亦昭昭矣
佛老之所谓性与命者吾不知之矣司直先生善人也
信人也以法律进身而无伤严寡恩之习悉其聪明致
其忠爱荡然有古良吏之风乐出善言行善事暇日语
及性命之说以餂仆故特举所得于六经语孟之旨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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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躬行心得之妙者以言上之某顿首上
或问于胡子曰人果灵于物乎曰以天与言之物得其
偏人得其全人固灵于物以人为观之灵于物者十二
不灵于物者十八或者又曰夫妇之有别雎鸠鸿雁鸷
鸟之属能之人虽有外来之分别则非礼之视非礼之
情烝通淫纳奸私之恶往往有之父子之亲天性也虎
狼能之惟人也反漠然无情甚者责善怨怼至于逆弑
者亦有之君臣之义如天尊地卑而不可易也蜂蚁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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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惟人也载其位食其禄宠其名爵不知感恩戴德仗
节守义至于仇怨逆杀亦有之昆弟朋友之爱天性也
然鸤鸠莺鹿能然惟人也甚者至于阋墙紾臂老死不
相往来者亦有之是数者禽兽能守其固有而人皆弃
暴安在其灵于物也且以一身言之草木鸟兽自生而
至于死莫不有所营为能鸣者鸣能飞走者飞走振刷
其毛羽洗濯其文华营其巢窟求其饮食生生而不绝
一步趋一饮啄择安而避祸温饱孳尾之外淡然而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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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今观于人也不当言而言与当言而不言是不如鸟
之鸣以时也怠惰嬉游慱奕饮酒而不务学处家而不
修身居官而不事事临事应对矇然无所知是不若鸟
兽振其羽毛营其巢穴各尽其材也知口体之欲见利
而贪盈满而不知惧祸至而不知逃安富尊荣之外孜
孜皇皇多欲而不知止是又不若禽兽之无欲也安在
其为灵于物欤胡子应之曰过矣践形率性修道立教
此人之恒性也圣贤明哲何常斯须毫发背之哉知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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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遵固有而不守者众也使圣教行而人知务学则人
道灿然而备矣子毋以世变而昧其源或者曰唯
尚智说
为学莫先于智识故大学以格物致知为八目之首一
物即具一理知之不明见之不审行之不著习之不察
虽终身孜孜矻矻果何益哉故曰终身由之而不知其
道者众也察巳观人观事沉机先务远见未然将然必
然然不觉而独觉见患于未萌绝恶于未形诈伪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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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小人貌言视听一动一静之间洞彻其为人见礼
知政闻乐知德故能避世避地避色避言不罹其祸非
智周于世而能之乎鱼丽于纲罟筌笱钩饵人死于声
利权位不识不知故也智及之则此身与外物孰多哉
不知者不知格物之用力加以物欲蔽于前攫金而不
见人也物欲薄则天理明矣前人谓众人之处世如燕
子巢幕突焚其幕将及其巢犹以为安可以人而同于
鸟乎故君子异于众者见微而知著耳故曰一日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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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几几者动之微吉凶之先见者也
名子说
古人名字不取美称申繻之对鲁桓公概可见矣后世
率多张大夸美略无意义甚不足取法胡子有子四人
各因性分之所短者而戒之庶几勉励强其不足以趋
于中也长子和柔而少执持故名曰持字伯持次子刚
决暴白而少蕴藉故名曰蕴字仲蕴三子呐呐退缩而
少振扬故名曰扬字叔扬季子凡庸浅小而乏宏毅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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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曰宏字季宏余之命名者如此非夸美也汝四人者
当知之
王氏三子名字说
彰德府掾王君国祥谨厚干局甫中寿而殒嗣伯谦以
才选升充御史台掾盖能世其业高大门闾于先有光
者也为其三子求立名字三子亦承述祖武因皆勉之
以孝孟曰述字光甫仲曰遵字敬甫季曰迈字英甫善
述人之事则光昭先人之令德矣遵祖考之训则敬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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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也当仁不让迈往拔萃惟英特者能之三子其懋戒
哉毋矜字之美而不践名之实毋负汝贤父慈爱毋忘
先辈命名字之忠厚功不百不变其法利不百不昜其
业毋废弓冶降而为箕裘焉
富察提举子名字说
富察提举为其子乞立名字名之曰伯奋字之曰鹏抟
非许其已能勉其当如是也学校教养父兄俱贤此人
生之所难遇也不遇而遂不知学庸人也不遇而能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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励此豪杰也况幸之又幸而两遇者哉遇两难遇又不
能成立民斯为下矣此圣人所谓吾末如之何也巳矣
伯奋名家大族贤祖贤父贤昆季气禀亦不碌碌故凡
与汝祖汝父相识者皆以奋拔流俗望汝也紫山野老
书
高寿之县令五男孙名字说
寿之县令见五男孙乞立名字乃因其义训而文之长
曰元孙元者天地生物之始万善之长名俶字敬初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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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人之动作之始敬者戒慎恐惧之严凡人视听言动
欲发未发之际先自敬慎可则行不可则止何败错之
有易曰吉凶悔吝生乎动者也吉一而已可不慎乎慎
始则庶得终吉书曰靡不有初鲜克有终况无初乎次
曰庆孙名嘏字致远子孙承祖考之庆福当作养器识
以致远则善积而庆有馀次曰继孙名绍字克承祖宗
积德于前继绪思不忘庶几善承人之志善述人之事
次曰喜孙名豫字永锡孝子不匮永锡尔类可以得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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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之欢心次曰履孙名蹈字从道履德之基也蹈道则
不失其所履之正舍正路而不由近世父师之名子弟
例取美称而无戒辞举过其实孔子曰名之必可言也
言之必可行也五孙因名以求义循循勉勉毋敢失坠
毫发未至力趋其极庶几不负父母玉汝于成罔极之
恩焉寿之请书其说故书
刘清甫子名字说
乡人刘清甫为其子求名字名之曰贞字之曰公干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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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说其字义贞正也固也四时之冬气也干者材也春
元夏亨秋利冬贞则能复新岁之元父兄之于子弟皆
欲其材干而不能养其正固之气是犹欲其华实之盛
而不培植其本根也是以浮薄肤浅淫丽立言则无义
理无实用立事则权谋功利趋就无定立身则行险侥
倖无所不至君子之弃而小人之归人生得贤父兄者
百不一二所仰望而成身者师也师席无人也久矣虽
有天资高迈之贤子弟谁为之陶铸哉刘贞学儒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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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以穷理养气为主今之学儒者非知儒学者也贞其
勉之
李侯四孙名字说
彰德路长官元帅李侯胆略武勇过人善骑射刀槊每
战必胜壮岁遭际皇朝开创之昌运以武功授彰德路
长官久于从军树勋业遂以元帅名当世第八子承祥
昭德为其四子求立名字名其长曰震字伯威次曰克
字仲桓次曰强字叔能次曰明字季昌因申其说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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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行莫大于孝孝莫大于继志述事元帅公以忠武为
开国名臣一再传而子孙不肖其德不世其业谓之有
子有孙可乎贤公子奉承馀祥光昭先公之令德四孙
有乃祖之风见之者望而知其为将家子名因实立其
谁曰不可震起也能自振起则有威而可畏克巳复礼
则桓武为义理之勇自强不息则无不能之事日进乎
高明则德业日昌此非老缪一巳之私意乃阖郡之公
望也而字责以成人四孙其勉非敢谀佞漫为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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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氏昆季名字说
田氏昆季五人求立名字长曰荣甫名沃次曰通甫名
达次曰敬甫名肃次曰直甫名端次曰良甫名懿五人
者当因字以求训诂因训诂以求义理因义理以求命
名立字之意日敬日戒日修日思所以称之无矜誇其
美呼而巳古人名字皆有说五人者皆识字不必字解
故余所说如此
朱昌国名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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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道一篇万世法程匪惟民则地义天经贤哉朱母孙
以道名西溪立说表章焕明余欲何言孙其谛听言以
道出志以道宁事以道处身以道行进进不巳理明义
精长才大器何忧晚成异端邪说我训我刑与彼为师
孙得谁称
病说
余尝思之自致之疾十九天与之疾十一心志饮食衣
服起居皆能为疾皆自我而得自内而生岂非自致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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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与也所谓心志之疾如七情百欲喜则气散怒则气
上恐则气下思想无穷遂成白淫妖淫则男化为女猛
暴则人化为虎之类皆是也饮食之疾如咸伤筋酸伤
骨因而饱食筋脉横解肠癖为痔者皆是也衣服之疾
富贵者温厚过度贱贫者寒薄不足与夫增减不时者
皆是也起居之疾如久坐久卧久立之各有所伤与夫
冲寒冒暑不避虚邪贼风不知劳役之过度者皆是也
天之所与不过六气之邪淫胜复然而此二气五行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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戾不正之气亦岂岁岁之如是一极备以致举国之人
同病天下之人同病若是者百年中不一二者也人之
得疾不出此五门暇日当于素问难经活人仲景诸医
经方论及吾儒书中论议病源处类编一集以为暮年
养生之防置之风格曲尽戒慎以贻子孙亦不为无补
大扺人能先知所以得病故能知所以治病
草木生于土离土则死命系乎土也鱼鳖生于水出水
则死禀命于水也人得父母之精气以生父母之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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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之精气也三年而免于父母之怀食五榖之精气
以享百年故形不足温之以气气体之充也精不足补
之以味味能生精精能生神昜曰精气为物游魂为变
盖精气聚盛则生消散则死故人当呼吸精气持志平
气积聚精神内守则体强而神王以欲竭精以耗散真
暴怒多言损气则自速其死耳故饮食则当用有气有
味有寿之物腐败气绝夭折自死之物不可食不惟无
益反为害也无事则当呼吸天地之精气以实其真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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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有死而为厉鬼用物之精多也养生者形消而神不
散者聚天地久长之气也故曰食气者寿易于复卦曰
先王以至日闭关商旅不行后不省方者安静而无扰
乎阳也孟子曰夫志气之帅也气体之充也持其志无
暴其气食气之法满吸天地之气入腹至踵盈满充塞
闭而勿出直至本身生气盈馀不能容然后徐徐绵绵
而出息息如是至于临睡收敛卷局四肢握固存神毋
使气粗但觉而复如前法医家要明五运六气此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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务本之学也人赖天地气运以生天地之气和中正则
人安而无疾否则随其气运之偏胜邪淫而疾知气运
则思患而预防之山河大地不泄不坠发生长养万物
者大气举之也大气贯之也大气包之也
养生有道乎日月星辰得天之气而明山川草木得地
之气而荣人得天地骨肉之气而生五榖五肉者人之
天也舍是而他求无是理也故古人循四气之序而度
五榖五肉之宜而食之月令中语此常法也又当自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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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气之所宜而用之
脾土生肌肉心火生脾土心劳则气结火既先劳不能
生土所以苦思癯悴服力无思之人少閒则易肥体强
而寿古人多识前言往行以畜其德以养其性以致其
寿发而为文章功业不劳而成今人每以文学事业劳
悴病夭何其愚也哉是盖不养其本而力求其末是以
小大无成内外交病
化书云形生而万物所以塞也者才有是形便有巳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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拘执意必固我为血气骨肉执塞而不通所谓塞也又
曰忘形以养气气得养则形寿神得养则气充养神则
犹有拘执不若养虚则天地与我为一气万物与我为
一体太虚与我为一灵矣盖虚者神之宅神者气之帅
气者形之生培其根则干柯枝叶花实不求荣而自荣
矣人心本无忧患忧患之生始于悲贫贱而不知足终
于贪欲而不知止良心一失万虑奔驰而忧患气至六
气邪淫本不能病人真气失守故邪气投间而入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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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舒阴惨舒则散缓惨则凝束散缓则弛堕凝束则坚
苦故南方之人弱而懦北方之人勇而悍气使然也加
以北方地高水深脾土坚实南方土薄水浅脾土懦软
至于中夏之人秋冬则病少而康强春夏则病多而困
怠故伐木于冬取其津液收敛于内脉理结实圣人之
教又顺天地摇落散伐之令也养生之道当闭藏培植
于秋冬使精气有馀以待春夏之散缓施发庶几乎康
强而少疾矣在昜之复卦先王以至日闭关商旅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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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不省方亦此意也农人安而寿者体劳而食昜消之
故而又无思少欲贵人则反是身閒而坚饱苦思而多
欲所以多病而年不永大扺动属阳阳胜则安且寿素
问四时调神论惟冬日大寒则早卧晚起馀三时皆晚
卧早起又以流水不腐户枢不蠹为喻前人有云天之
所以能载大地而长日久者健而不息以致然也故圣
人戒人以自强不息骄乐佚游宴閒非所以养生养德
也养生之道莫先于薄滋味味薄则欲寡欲寡则神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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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强立功立事无所倦怠正理之外无邪思体少劳而
心长逸一可以少病二可以延年三可以成德性但患
行之不力且久所以未有大效世之养身者见其肥白
如瓠则喜何其谬哉血盛则肥气盛则瘦血盛者安能
得寿哉人之饮食当其心之劳逸而增减之余气至弱
安居则不敢过食过食则必病今岁暑天驰驿閒居所
不敢食者如冷水冷酪菰果过食之皆不为病以其冒
暑而动所以胜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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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不足温之以气精不足补之以味养生之家咽津纳
气以真补真医家用气味之药至于五肉五榖蔬果新
而有味者可食陈腐臭败不惟不能养生反能害生沽
酒市脯鱼馁肉败正此意也
心火也火喜动则消耗人心不能斯须定静才定则便
昏昧而欲卧若能于定静中不昏卧乃可入道东坡所
谓无思而非木土者也故又曰丹砂伏火入颊红肾水
也水停滀则污臭流行则不腐又能润物故曰河车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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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插脑黑火无静而水欲行若火动而上泽动而下在
昜卦为暌为未济养生之要无出于此医书谓心为君
主之官神明出焉君主居尊处极静镇百骸从命肾者
作强之官智慧出焉心欲长逸而形宜少劳能由之而
不能知之者农人是也居官者反是孰寿孰夭孰安强
孰多疾灼然可见伏火息心当自绝虑寡言为始绝虑
则心不妄动寡言则真气不耗更加以纳气调息则尤
善行水补脑当自咽津粹味进退步趋为始咽津粹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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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补精进退步趋则实下
敬祝仲容病说
病得于心思治之以心思病得于六气治之以六气病
得于饮食劳逸治之以饮食劳逸是谓以天伦和天伦
以类应平类应罔有不治不以类应则终莫能平治外
病则昜治内病则难治内病者心思性情是也外病者
六气六味是也凡物有本有末本病而末不病治得其
法尚且难愈末病而本不病不治而自愈故曰形病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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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病生脉病形不病死后世医工治形而巳殊不知虽
外来之疾亦当以心性治之必不能已而后用药六气
莫盛于寒热不曰静胜热躁胜寒欤不曰不火而热不
水而寒欤惟圣人为能穷理尽性知本末之先后重轻
内外之合而为一静生阴所以胜热动生阳所以胜寒
能如是则奚必以附子乾姜愈寒芒硝大黄治热哉以
此知一切外病苟能以心思自治有益而无损况所病
得之于心思者耶内经之首篇则曰恬淡虚无真气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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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精神内守病安从来四气调神论曰春则被发缓形
以使志生夏则使志无怒使气得泄若所爱在外秋则
使志安宁收敛神气无外其志冬则使志若伏若匿若
有私意若巳有得岂非平心志以顺四时而防未然之
疾欤阴阳应象论曰怒伤肝悲胜怒喜伤心恐胜喜思
伤脾怒胜思忧伤肺喜胜忧恐伤肾思胜恐此岂非疾
生于心志复以心志治之乎余观仲容足下之疾以为
寒耶服附子天雄乾姜大热之剂而不能愈以为热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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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芒硝大黄之剂而不能平以为脾肾之衰耶服沉香
木香补精益气之药而不见效今乃神形不足颜色憔
悴枯槁肌肉瘦减而不甘于饮食是盖忧恐公务之不
能办不克有终思虑家事生理不能如父兄之在堂外
内欲两全而进退不能果古人之处穷身老尚当益坚
益壮今仲容道通而不能坚身强而不能壮病于心志
者念虑丛杂身处南方湿热之地一人之身心劳形劳
故得此疾今之为计既得还家和其心平其气悦其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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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其志软热甘腴之饮食以补精之不足义理浩然之
气温以不足之形忽然而肘为柳臂为鸡而不乱然后
以对證无毒之汤药醪以助其天和则亦庶乎其可矣
孔孟六经之言推扩充满积实生则为圣贤死则为神
明可以配天地赞化育可以模范帝王体大用周无施
不可至于长生久视修养家之所学在孔孟视之反为
土苴请试举之孔子告颜子克巳复礼视听言动告诸
子之仁孝告曾子之一贯一话一言之垂戒门人无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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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圣外王全天彝绝人欲知天命子思之中庸中和诚
实孟子之存心养性持志养气居仁由义合乎尧舜之
惟精惟一允执厥中大抵此身之主心性而巳心能仁
义中正饮食有节男女有别动容周旋无不中礼应物
处事中节而和不为耳目口鼻喜怒哀乐爱恶欲所动
如止水明镜气安得不和身安得不寿世之所谓医经
倾危而后扶病而后药防慎六气之外邪皆忘本而治
末惟恬淡虚无精神内守为切身之学亦不免于枯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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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灰非若吾儒举大以兼小内外交养体立用行成巳
成物之集大成也
庄周以解牛喻养生良庖岁更刀割也俗庖月更刀折
也与物斗敌奋争其力安能不损屠牛坦之刀十九年
其刃若新发于硎以无厚之刃投有间之郤因其自然
之势可开之路而施其刃故恢恢然有馀地养生治事
亦然不与物竞因自然之势而利药之我之神完而精
力不耗事之势自利而不忤故曰事至物来泛应曲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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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明水清安静如故故曰无为而天下治笃恭而天下
平
地以大气举之升降于大气三万里之中大气吸而入
故地升上三万里昼短夜长大气呼而出故地降下三
万里昼长夜短秋冬吸也万物收藏春夏呼也万物生
长故人吸则腹高呼则腹下世俗亦谓秋冬阳气在内
春夏阳气在外在外地上也在内地下也地中也素问
亦谓春三月之气谓之发陈天地之气絪缊而不猛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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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养生者亦当无疾言遽色暴喜暴怒故老子戒人
以调息养气绵绵若存用之不勤多言语叫呼哀笑者
用之过勤也志不持则气随而耗
物之盛衰各随其气禀之先后先盛者先衰后成者后
废五行之生成水一火二木三金四土五异时天地将
坏则水始竭涸火寒不燃水火阴阳之长子长女交相
涵养而生万物水火绝则万物枯而不润凛而不温生
意衰矣生道绝木继之而死金次之土又次之人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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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也亦然其生也首有肾其衰也天癸先竭其死也骨
最后毁肾水也水气也气天一之贞也故养生者有辟
榖鍊气忘形养气忘气养神养虚之说良有以也然而
水火之相助而成物亦自相克盖火能涸水水能灭火
然阴柔终不胜阳刚故水必先绝有身者旦暮昼夜百
虑千思悲忧怨怒炽心火而涸肾水自取衰枯可谓智
乎东坡养生之说前后数千言殊无他法要妙处只在
降心火火降则水自升坎离既济内经所谓恬淡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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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气从之精神内守病安从来前贤为至人之心如玉
在渊又谓至人之息以踵者正谓此也在我圣人名教
则仁者静仁者寿可谓又正大亲切矣
议
尧舜议
西山大学衍义帝王为治之序载尧之行事而不载舜
浚哲文明温恭允塞父顽母嚚象傲克谐以孝烝烝乂
不格奸帝妻以二女能使二女嫔于虞受尧之命徽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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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而五典克从纳百揆而百揆时序宾四门而四门穆
穆主大麓而风雨弗迷受尧之禅乃即帝位诛四凶而
天下咸服命十二牧而庶绩咸熙以是观之舜之为治
之序昭昭矣自好问而好察迩言乐取诸人以为善与
书之载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以及治国平天
下节节有次
喻
营室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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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观乎富家巨室将营大厦不忧乎群材之不足而忧
夫梁栋之不可得不虑乎众工之无人而忧梓人之不
遇因是而悟为天下也亦然六卿之才难于州郡一相
之任艰于六卿然而往古来今大臣之位未尝虚席何
也曰世无公输子而未尝露居时无王良而未尝徒行
然而欹倾无法之屋诡御纡辔之车亦无可奈何非为
得人也今日朝廷为政鸡未鸣而兴晡而未退食可谓
勤矣簿书不报期会之间不少容蔽可谓密矣勤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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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办集而恒不集密则当无疏漏而恒久阙其故何哉
举其所事又皆末世之粗法细故一切文具而巳吏部
铨选求仕者骈肩累迹及其临事不足于才能京师郡
县河漕上郡仓廪不足于食货军无征伐劳苦不免于
窜亡民无横敛而不安于乡井胥吏填塞按房文字稽
迟错缪日不暇给时和岁丰无水旱蝗疫田野市井不
闻欢乐富足之音推原其故皆于诛名而不务实故人
人一例苟且假公勤以济贪竞行督责而示刚直再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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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故岂非营大厦而乏梓人御六辔者非王良欤升平
奠枕尚且若是或天灾或世变内忧外患不可必无瓦
解土崩势不难致吁位卑言高罪孰大焉姑默笔之于
草藁时开卷而三叹焉使后世见之不谓秦无人也
萍喻
理一也得于细而失于大得于近而失于远明于心目
之所能包括而昧于耳目之所不能及萍生于水见者
笑之曰何受形结根之薄也水增则随之而高水落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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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之而下水止则止水行则行水为物激风荡则随之
而震乱分散何其不自由也若是奚不见夫大地乎力
载华岳振河海生万物而不息德可谓厚形可谓大本
可谓固矣然而有时而陷有时而震有时而裂升降于
三万里之中假举于大气若海之浮叶是岂能为自然
也何以异乎萍水哉人生于世犹是也受命于君父寓
性于形气贵分贱分福我祸我者君父也我岂能为之
哉饥则口驱我而求食寒则体驱我而求衣体欲安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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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驱我而求贵求富求名求利是皆莫由者也气血既
衰固焉而无营无思愚者昧之而曰我能执其权固其
位长其生力求其名圣人所谓外物者我能挟手以固
有圣人所谓命者我何区区而为之顺受噫明于物而
不明乎身诚愚也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