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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西陂类稿卷二十九
吏部尚书宋荦撰
尺牍
答盘山拙公
簿书委座心力为殚烧灯挑菜随手都过遥忆青沟长
松参天群峰绕屋此时杏花雪深三尺令人有青鞋布
袜之想损贶山蔬得未曾有佳句翛然无一点烟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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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为属和儿至亦得一首并呈异时留作山中一段公
案也
十日前将有蓟门之行拟入山与师一晤忆友人词云
见十里五里青松映将花未花红杏窃谓此景当与师
共领略乃竟以事阻信乎缘不可强耶怅怅蔬笋分惠
深荷注存公如端为苦笋归明日朝衫诚可脱此山谷
赠子瞻句也某今日恐未便受和尚硬差如何一笑
数日来贱体小极枯坐斗室中剧想高坐披对其奈盘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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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树远在天末手翰忽来并寄示诸作快读数过顿觉
纸窗木榻拂拂生春温也冬寒惟为道法珍玉不备
千峰雪霁幽森光景宛在心目间怅不得好手图来作
卧游也大师拥衲扶筇启户即得如此人天供养消受
无量觉怪石罗几阁未免饶舌附寄二事知无足以充
方丈清设惟鉴皈忱不一
寄叶荃伯
庚申拜别又十一载矣相思之切屡形梦寐昨秋月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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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下以菊花卷索题醒辄走笔成长歌今寄似用代握
手一笑足下今年正七帙耶不获尊酒称庆广缎拣参
聊将远意至儿来说尊体稍稍违和此自老人常态惟
节饮食省思虑游心于方之外自当勿药也每念吾辈
皆藉先人馀荫列名仕版初意宦途狡狯得一方面足
矣不意菲才如某谬叨
圣天子非常知遇一岁三迁遂膺旄节纵不能建树非
常亦不敢随波而靡自欺以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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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因而认理过真守拙殊甚动与时乖未卜税驾之
所然旦夕不能忘我西陂徐图引退如子曕所云与君
坐庄门吃瓜子炒豆当有日也公霖昨字来欲求解组
已转致抚军如其所请矣广文先生出处得以自如不
似某一领朝衫欲脱不得脱也笑笑季芷太藜见伯子
建俱遍致再问尊嫂及阖眷万安闻子岩秋闱得而复
失良为扼腕破壁飞去不过迟之三年耳某十年不能
自作书此札拟破例为之而苦于带眼镜又偶值臂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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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仍令至儿代之
答潘蜀藻
平台竹圃文酒流连忽忽将四十载曩承乏吴门恒有
事于金陵意便中可以图晤一展亲戚情话不谓叨蒙
圣明非常知遇数月间骤膺西江之命鼓枻溯流适楚
氛震邻因之豫章有警幸而定变俄顷四境晏然谈者
率以张肖甫之定浙乱谬相比拟即知已如足下亦未
必不以遭逢之盛为仆称庆也奈仆认理过真守拙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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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此中不合时宜非可一二为故人道虽偃仰戟门铃
阁间而南湖鸥鹭发于梦想未审何时得扁舟落吾手
耳手翰遥颁兼读种种佳集欣如面谈拙集及豫章祀
纪附正有道别谕具悉不一一
寄王阮亭侍郎
荦莅此三年以安心守拙为主始而吏民疑之渐且信
之近则深山穷谷之老稚靡不相与乐之计列郡七十
二城岁省金钱无算暇则焚香扫地而坐官舍阒寂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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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空山或听炬儿诵左传一二篇或婆娑棕榈桃竹间
看孔雀雏鼓趐往来差不寂寞一切文案苛责直听之
而已京华故旧契阔多年未尝不歉然于心然将奈何
知已如先生想能谅原也拙诗刻后又得四卷独今岁
为多录上辄求批点千万拨冗为之纱葛聊以润笔仍
是寒酸风味笑笑附寄三孔集及敝乡沈文端贾静子
诸君集统乞照收陈士业集容续呈徐巨源榆溪集外别
无全刻此中万茂先邓左之刘士云余小星诸君皆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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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之甚遗稿零落敝乡刘山蔚近亦作古人可为浩叹
临楮依依不宣
寄阮亭侍郎
荦于吴门四值锁印今岁聿云暮吾家山香雪又将成
海矣虽军需孔亟羽檄交驰而事过心空不异岩谷近
复于沧浪亭畔叠石种花时时小有吟咏谅先生闻之
又笑我为别样节督也兹顾子侠君入都奉寄谥法考
廿册又蚕尾集刻成前二卷并往廿册秋冬来儿辈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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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子湘病归暂停剞劂者月馀故未竣工落灯后当渐
次料理二家诗钞刻己竟尚在校阅容即续寄侠君少
年笃学所选元百家诗一时为之纸贵素仰高山愿侍
函丈惟先生进而教之假之羽毛将来自是我辈后劲
也腊月十六夜偶过虎丘看月口占四绝句聊博一粲
亦足为官热心冷之證沧浪亭小笺附上望即和我把
笔怅然
寄阮亭侍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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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台旆还
朝即辰兴居万福儿至家邮中具述高情垂注感感蜀
道后集想又成帙矣蜀中山水自是奇绝少陵至今千
馀年乃得先生两番品题何所遭之幸耶新诗勿吝攽
示荦剧地劳薪忽忽五载秋月承乏省闱又奉
命赈济淮阳一带往来千馀里转运经营心力为殚所
幸百馀万生灵不致流离失所差堪自慰目今疏请蠲
租颙望恩泽正复眠食为废耳承委大集陆续竣工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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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昨已呈上今再往蚕尾集二部乞照到诸版存荒署
应发何处印行伏候宣示子湘近刻井梧集属致二册
中有尊评三数条从荦述鹿轩诗中录出我辈尺素往
还满幅閒话无一长安书牍语令热客见之捧腹而走
谅先生亦掀髯笑竖儒故态也侠君与至儿同中副车
令人怅怅信笔覼缕不一
寄彭无山黄门
春月从舍侄接足下寄书娓娓数千言开心写意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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潞河把臂时适大雪盈尺于萧然官舍中长歌起舞其
欣快非复语言可喻随赋小诗纪事虽不及来书之高
古委折而语语流出肺腑一段勤恳至情似有针芥元
白千里唱酬形于梦寐以今较音殆为过之今往小刻
中具载此诗足下试取阅之想亦犁然有当不以山川
之间阻为怅惘也闻荣补尚须时日不宜骤归
主圣臣直非可以寻常例也叨在忘形必能心喻至于
足下将来事业如何期于不朽仆此时宦况如何善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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弛担尚望有以教我炬儿初学行文正在读左传向承
垂念特附以闻
复无山
久不得淮壖闻问正切相思使至得良书欣慰饥渴少
陵所云纸长要是三过读也进马劄子忠悃流露大概
足下以豪杰之气骨力行圣贤之体认其不愧衾影不
欺
君父一念真堪泣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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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上圣明赐环有日纵知交相为之殷恐未能遽返初
服流行坎止听其自然圣贤平实道理原是如此在足
下今日乘流习坎亦惟有任运而已心言集崚嶒孤迈
文品如其人得古人神理必不肯蹈古蹊径倘圣门所
称不践迹亦不入室意在是耶仆浏览前代文章之士
自汉唐至今以文传人较难以人传文则易足下立品
当是青史第一流不待文亦传况文足传耶以一身兼
三不朽不足下望而谁望耶西河之痛久已忘情忽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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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函枨触重一潸然梦幻空华旋当拨置耳青门集叙
即日与子湘宣之喜极欲狂以为得铁汉先生一言胜
名流什伯语也立付剞劂并切嘱致谢承索江南通志
架上偶缺此种容取到另致先寄似三家文二家诗沧
浪小志三种皆近刻也仆硁硁故吾食贫日甚奉寄纱
葛聊识相思佳果领到荷荷酷暑困人兼苦旱望雨忧
心如焚通昔不成寐晨起趁小凉口占率复不尽
答无山中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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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足下开府粤西音尘久隔己卯秋儿至北闱幸售荷
足下从邮递中赐书殷殷奖藉所谓疏于迹而不疏于
心已早喻之矣兹中秋后五日陈纪纲捧手书至展读
之次恍如四千里外握手快谈积怀为之一畅雅贶及
赐两儿方物俱领到谢谢昔轩介肃观察武林尝留客
杀鸡人惊异曰轩廉使今日杀鸡留客大破费公今之
介肃何破费如许得勿伤惠耶询起居无恙外惊闻似
君赴玉楼之召悲悼不已足下崛强不作西河戚足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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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力坚定仆枨触大亡儿旧痛不觉黯然神伤闻两令
孙英英玉立足下又有梦熊之兆知天之报施善人未
艾也苍梧吴使君赍呈
御书拓本迎
銮日纪知尚未到此时当已入览矣足下以非常之人
膺非常之遇粤西已被深仁粤东又入大造一时岳牧
四君子以莆田为首称良可健羡前奉赠拙句云孤踪
已致层霄上群望方殷末路中窃自比于他山及读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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札老惟戒得穷当益坚桂性岁增惟老辣葵心晨发即
朝阳愧我饶舌矣欧阳思颍吾辈固有同情惟是岭南
吏治未善盗炽民困正赖大君子湔洗而抚摩之尊体
虽苦晕眩视仆尚少三年那可便作归计仆今年六十
有八因前岁
大驾南巡蒙清健之褒不敢冒昧请告须再迟二年引
年疏恳倘遂西陂垂钓所深愿也仆寓吴十载吏案如
山风波似海总守定汤潜庵二语事繁而御之以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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诈而待之以诚觉荆棘化为坦途寸心毫无挂碍目下
河工底绩可期江南北俱大熟下河蠲赈可已俾谫劣
稳坐署斋时于小沧浪残荷衰柳间得少佳趣第不堪
持赠也于襄勤公千载伟人志状所载不过官爵宠遇
其嘉谟密计都未收入昨从于太夫人乞得公存日自
记一二再当追思博访僭撰公大事纪一篇录正知己
留之五十年后出而问世如何如何至公家庭萧索太
夫人耄年艰苦吾辈岁时量力遣候正不必问悠悠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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态也昨浙中鹾使高君见过接其言论丰采信为吾道
干城愈服藻鉴不爽今岁江南补行计典大有才难之
叹安得如此公者为之推毂哉来岁乡试儿筠与孙韦
金颇知奋勉未审能副期望否邵子湘以病归毗陵数
月未晤俟其来当致台意幕友钱塘冯山公景文章之
士筠辈业师吴门吴荆山士玉江左名士之冠与数晨夕殊
不寂寞均仰高山特附以闻仆幼而失学中年略事词
章经史理学诸书毫未涉及近偶读平湖陆稼书三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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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集心颇好之吾辈暮年当于此中生活辄以一部并
江南通志奉览廿一史补缀甫竟尚未印出容嗣寄吴
织二种聊将远念匪报也方苦秋热晨起信笔作答希照
不宣
答曹实庵书
荦顿首复实庵足下七月廿八日得书知起居佳胜拜
惠春茗新烟荷荷往岁拙句奉送有云他时相忆如相
寄玄璧龙团色色佳何足下久要不忘乃尔耶每念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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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奇人黄山奇境必有不朽之篇为山灵增重今读纪
游诸什其高则天都信始诸峰拔地参天也其浩瀚无
际则文殊台下之云海也其离奇夭矫则扰龙卧龙诸
松之盘空耸翠骇人心目也此山名作寥寥虽有传者
今被实庵压倒矣熊封和章森秀雄恣有韩苏气掌霖
长短句骎骎夺玉田之席足下拍肩揖袂其乐可知荦
居此凡百任运极人世崎岖倾险皆以守拙二字处之
心地萧閒不废吟啸昨楚中朱悔人来盘桓经月偕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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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更唱迭和得诗数十首差慰岑寂今悔人归东浦至
儿亦将返里此后又当阁笔矣西江文官大小六百馀
人无一好文墨商风雅者昨一人过东林寺嘱其访王
新建遗迹归而见复云新建诗在屏风上已破坏无足
取闻有一僧名惠远能诗偶他出未及见嗟哉即此事
令人如何发付真可笑杀也匡庐林壑幽邃相望咫尺
恨不能曳杖一游欲如足下与黄山结缘何可易得
荦于足下不过多舆夫四人门前鼓吹一部实则青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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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袜挹泉嚼蕊之乐逊足下不知何等矣偶收拾三年
来拙诗共三卷寄阮亭点定目前正谋付梓梓成即寄
正熊封掌森介维诸君均希道意敝乡沈文端贾静子
刘山蔚诸集并此中三孔集及拙作二笺奉览窑器四
件侑简统祈照入月日荦再拜
与邵子昆学使论乡贤名宦从祀书
荦顿首奉书子昆执事曩在畿南曾于稠人中一望颜
色匆匆别去当不复记忆然荦窃知执事正直有学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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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人也中心识之未尝暂忘邀缘天幸得与共事比
虽再通尺素俱寒暄候问常语兹有一事实关
国家大典而学政所当问者敢以商之左右记曰乡先
生没则祭于社乡先生盖即士大夫之贤而归老而教
于其乡者尚书大传曰大夫为父师士为少师耰锄已
藏祈乐已入岁事已毕馀子皆入学是也既殁而不忘
其德乃相与尸祝之于社后世乡贤有祀昉诸此传曰
有功德于民则祀之汉元始间诏祀百辟卿士有益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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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者蜀郡以文翁九江以召信臣应诏又朱邑祀桐乡
王涣祀安阳亭则民自立祠后世名宦有祀昉诸此前
明之制凡郡邑乡贤名宦各附祀于学宫守令岁以春
秋二仲率官属行礼典綦重矣不意沿至末流冒滥日
滋其弊天下皆然而江南尤甚江南之乡贤祠则较名
宦尤甚盖名宦非稍稍遗爱在人士民莫肯阿好虽其
子孙欲得之于祖父无可如何乡贤则皆其子孙之陈
乞与津要之请托始而荐绅之谨愿者得祀矣继而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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绅之有遗行者亦或祀矣始而科甲之貤封得祀矣既
而入赀得官者之貤封亦祀矣甚至市籍估人其子列
仕宦则亦巍然祀矣求之立德立功立言一无托足考
之乡评公评史评略无据依俎豆之席罗列骈填真伪
混淆是非失实至使正人君子临殁以此举诫其后人
因而孝子慈孙不忍以虚名奉其祖父嘻可嘅也已士
君子有风教之任者始未尝不力持久之而情面所在
稍示圆融籓篱一破来者接踵譬之江河日东滔滔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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汨莫知所底夫以
国家风厉之大典而凌夷至是不有大贤孰持其后哉
执事固荦所素信正直有学问君子人也庐陵有言正
直者不可屈曲有学问者必能辨是非以不屈之守具
辨是非之识毅然决择而力砥其颓波非执事任而谁
任耶按乡贤名宦向有咨部之例各省今皆行之故冒
滥颇少近准部咨江浙两省节孝照直隶例学院会同
巡抚具题夫节孝属执事为政矧兹事体较重岂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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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执事为政耶此后有通儒亮节果应祀典其人伏候
执事核实会咨内部然后入祠虽未澄其源姑窒其流
冒滥请乞日渐衰止其于风教裨补非小伏读大疏有
不徇情面语想见岩岩风采令人畏爱即此亦不徇之
一端也或者轩车按部所至慨然澄清并举从前之真
伪杂遝者确核而釐正之是又荦所欣然拭目者矣缘
吏牍率略言不尽意辄奉长书僭布区区幸赐裁择不
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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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朱悔人
荦顿首复悔人足下五年阔别两月盘桓文酒流连无
殊畴昔其乐可知足下解缆章江后讽咏送君南浦伤
如之何语真不觉黯然魂消矣接手札兼宣示近诗及
庐山碑刻蔬笋种种不独金石之音迸流几案而名山
烟岚之缥缈碑版文翰之奇古林壑风物之幽邃一一
挹取不尽但别后诗思已枯不能即为属和须兴发乃
补为之先以此为息壤可耳笑笑昨曹实庵以黄山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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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诗见寄荦答以君为黄山主人尽探黄山之胜荦为
庐山主人不得一望庐山面目较君纵多舆夫四人门
前鼓吹一部亦何益哉今为足下作答触迕前言弥增
怅恨目下江南梓人即至当为足下绣雕章江集一卷
其中寄大儿基二律与澹公茶话二绝并昨寄简次儿
至一律僭为删去知不罪也拙作禦变诗刻王文成开
先寺纪功碑后自是胜举愧不敢承尊稿评上荦再拜
与朱竹垞论荆公选唐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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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役归奉到王荆公百家唐诗荦翻阅终卷窃意此书
非荆公元本即章安杨蟠所改窜也按蟠序云唐百家
诗选得者几希因命工刻版以广其传细字轻帙不过
出斗酒金而直挟之于怀袖中由是人之几上往往皆
有此诗矣云云语意俚浅可笑标门别类处尤大似三
家村塾师所为荦今春于玉峰传是楼借得兹选残帙
仅存四册去取大有可观其编次之法依三唐次序以
诗从人不更标名目卷数亦不止十按焦弱侯经籍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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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荆公百家唐诗二十卷荦所见已至十六卷王建诗
入选最富乃独当二卷而此本绝少王昌龄李颀长篇
亦觉寥寥可见此本不但翻刻并其去取乱之矣宋人
有云荆公于宋次道家得唐人诗集择善者签帖其上
令吏钞吏厌字多辄移所取长诗签置不取小诗上因
悟当时所见定是此本而览者乃归咎于钞吏凡事讹
以传讹大概如此可一笑也然镂板颇精定为宋椠亡
疑谨完上并希先生于亲友藏书家觅得元本寄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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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幸甚即日于役白门倚装卒卒不宣
与吴孟举
每对叔度辄作数日喜别去乃尔黯然深净轩中尊酒
细论良晤何可多得耶董氏梨园乐部足冠一时吴宝
郎演玉茗堂倩女离魂真不禁闻歌唤奈何矣惜足下
遄返虚此一段佳话增怅怅也求题鱼麦图诗希即赐
教贱累重九可抵金阊次儿亦来此间冬绪萧閒拟邀
足下斋阁联吟一续城南高韵耳石斋先生孝经如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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觅得幸付去役子湘嘱致文集一部临椷瞻溯
答王山史
层冰飞雪中仙舟北首阙于言面念至黯然奉手札欣
然慰也敬审足下道履清佳范文贞公扇领到甚喜仆
藏弆便面百馀多旧人名迹得此定推第一盖物以人
重不第区区翰墨也敬谢敬谢辱諈诿拙序仆于经学
未窥籓篱不敢作自欺语若诗文大集当僶俛如教然
终是佛头罪过似不如竟已之也客岁与许时庵学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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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有本朝名家文钞之役刻成寄似一部恐选未必当
足下幸有以教我邵子湘适来金阊并嘱致青门一集
内旅稿六卷未有序意欲丐足下一言值簿领纷拿口
占侍书率复不尽
寄李梅崖中丞
京华联步上谷题襟回首前尘殆将三纪放翁云去日
如飞埃洵非虚语己卯夏扈从
回銮于江南境上河堤葭菼中幸遘光仪悤悤数语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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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迄今怅惘嗣闻先生屏籓荆楚声望烜赫昔轩介肃
留客杀鸡便称异事以公相较不啻过之以是舆颂洋
溢上彻
宸聪建牙江右凡在同心靡不企羡仆揣先生处此其
枘凿不相入者正复不少今则公道久而愈昭始信大
君子行事远出寻常万万矣南浦东湖为仆旧游地种
种陋态难逃冰鉴虽不敢方驾高贤而四年认真守拙
之苦心或不贻讥于知己仆昔移节平江万姓遮涂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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柅不行与公今日黄鹤楼边攀留雨泣彷佛似之吾两
人清夜扪心略无愧怍正未可为一二俗人言也仆题
豫章署斋云云白峰青焕发庐山真面目蛟腾凤起扢
扬滕阁旧风流似预为先生设者亦惟先生能喻之兹
旌幢荣莅父老子弟欢声雷动特遣下走申贺一卮乞
赐叱存江分左右事则一体向后凡百藉庇素心知不
我弃在先生播壮猷于方新仆亦凛素操于末路期为
圣世完人足矣此语去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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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在曾经面奏今复为先生言之当信其无欺也会城
郭外之北兰寺庐山之开先寺皆仆素所游历其地最
胜今得清诗名笔照烛其间后来居上又添一段佳话
家刻十六种寄正依然措大风味呵呵别后新诗及尊
刻名贤法帖并望赐教饥渴俟之
寄谢方山
一别二十年企慕形诸梦寐足下高蹈远引如云中白
鹤可望而不可即凡在游好靡不钦叹仆不才猥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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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天子格外恩遇持节大江左右十有八年安贫守拙
毫无善状乃三次迎
銮荷
宠赉有加虽胡忠简玉音问答所载不是过也客冬以
衰病引年复承意外
简拔俾长六卿莅任以来兢兢如履春冰尚望知已有
以教之岁杪接读杏村尊集并见赠诗翛然尘外品在
韦柳之间是人是诗同一不朽佩服佩服辄用集中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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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和一首求正拙刻绵津集及古今韵略施注苏诗王
荆公唐诗选三家文钞二家诗钞十五子诗豫章祀纪
吴风沧浪小志筠廊二笔附呈览尚有未竟之刻容续
寄趋
朝集议之暇草草作此幸即赐答闻阮亭司寇致书足
下四次不一答云巢许那得与皋夔往来愚意当日巢
许胸中正多此一芥蒂耳呵呵临风神往不一
答李少司空贞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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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岁台驾南归仆已翛然有西陂之想奉赠诗有他日
望衡寻旧隐涡河同上打鱼船之句今如愿矣快何如
之抵舍旬馀俗冗猬集尚未遣候而盛使赍台函远来
询知近履清胜不日命驾过我敬于西陂烟水中扫芰
梁设钓筒以待仆三十年来荷
圣天子非常知遇
陛辞时复蒙
眷注优渥为旷代罕觏清河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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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泪下如雨今戢影田间又不禁神依
北阙矣连日乘
赐马乌獬廌据鞍顾盼光溢道途但不似廉将军心企
复用耳笑笑仆和
御制诗曾及尊衔吾辈骨肉之好已达
宸聪足下似不容不一和也
寄午亭相国
京国三年时以公务参侍左右或竟日不得一语而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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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相照倡酬之作积于笥箧迨荦归田以来山川悠漫
可谓阻于迹矣而不阻于心前月既拜良书即辰又接
便门感旧佳什深情古道流露行墨间何先生爱我如
是之笃耶适逢鸿便走笔奉答长句一章虽吟情荒涩
不足副大君子引掖之雅亦秪布区区于万一而已雪
苑花事最盛不见三十馀载明春拟加意领略秋风一
起便携遗腹孙韦金为崧山之游遍历三十六峰为先
生作前导俟吾辈九十时当扶筇共探其盛也荦久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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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书拙作成随手一挥丑态毕露且错讹不一拟令外
孙高岑代之而孙韦金谓代之遂失真意是以仍寄以
博一笑不恭之愆所不计矣仍望嗣音用慰饥渴
与鹿兰皋中丞议赈济书
径启荦归田后株守西陂地方事从不与闻不料今岁
罹此奇灾夏秋两收尽已委之波臣万姓嗷嗷颠连盈
道前汪公在任虽经报灾而荒政未修自执事下车即
以赈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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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灾黎始有更生之望而侧听日久膏泽尚稽荦受
皇上非常眷顾目睹
庙堂侧席时以一夫不获为忧而隐情惜已不能佐执
事急行赒恤不惟自负抑且负
国矣昔人有云救灾当如救焚早一日则有一日之利
迟一日则有一日之害凡常平仓谷原为备荒而设而
州县积习类难问其有无必待本地仓谷以赈本地之
民恐缓不及事者多目今开归二属丰歉相半而河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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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府号称有年若先发三府所积行赈俟本地仓谷查
出以偿不过一转移间可立起白骨而肉之执事饥溺
在躬此番救荒之效自与富文忠治青范文正治杭相
并深筹密画知不待鄙言之毕也荦赋性迂愚而赈饥
一事实所素习此言非欲私于乡里亦非借以邀名避
谤但念
圣明在上停徵蠲赋
恩纶叠沛而道殣未除不无隐恫且两年京邸承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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肝胆相照事同一体故敢烦词上渎惟鉴其悃忱而加
之采择幸甚幸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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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陂类稿卷二十九
